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变形金刚)我擦这什么玩意 作者:令我害怕的囧神 文案 从传说中“永不沉没”的豪华游轮——泰坦尼克号掉下来的幸存者; 待在不见天日的山洞里面对着电视机坐了九十六年; 这就是传说中的超宅女——泉此方!(喂) 内容标签:美剧 科幻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宁 ┃ 配角:铁皮,爵士,擎天柱,大黄蜂,红蜘蛛,汽车人,霸天虎,人类 ┃ 其它:变形金刚,TF,人机恋 第一部 第1章 坑爹的第一章 “嘿,我说,这里真的探测到火种源的能量了吗?”被格式化后,没有确定自己变形后的形态,目前与其他汽车人一样黑不啦叽从外观上来看分不清谁是谁的铁皮打破了沉默。 “当然。”同样黑不啦叽的爵士回道,“北极冰山,威震天坠落的地方,地球人仍在探索的神秘地带,火源种在这种地方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铁皮耸耸肩,边跟着大队伍在冰天雪地中前行,边不忘叉横打岔:“哦,你说得对。像那些寻宝探险的电影里宝藏都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不过你不认为如果火源种真的藏在这种没有金属水泥阻碍的地方的话,我们早就应该探测到了不是吗?还是说你认为火源种就好像地球人一样可以在短短数十年之内长出来?” “不,我只会认为在我接班之前负责探测这一方面的你没有尽职。”救护车的语气淡定得不能再淡定。 “什么?!你想尝尝我新装的大炮的威力吗??!!” 救护车面对铁皮的挑衅不为所动,用依旧淡定的语气答道:“不用尝我都知道。那大炮还是我帮你装上去的。” “你他……” “安静!”擎天柱一声怒吼,成功阻止了战事的升级,“保存体力!我们要接近目标了!提高警惕!!或许霸天虎的部队就埋伏在附近!” “就在这里。”救护车示意了一眼那厚厚的冰山,“这下我们有麻烦了。用炮轰或许会导致雪崩。然后我们将会体验到威震天被冰封那么多年的感受。” “一定很凉快。”铁皮耸了耸肩,打趣道。 “那么,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呢?”擎天柱向救护车咨询道。 “很简单,用手挖。……哦不不不,别用热能剑,这会使冰块融化导致雪崩的。用手,用手挖。” 一阵沉默后,擎天柱收起了在真人电影版里出场次数极多的热能剑,喊出了招牌词:“汽车人,行动!” 然后,便身先士卒地在冰山上开了个洞。 多么好的领导带头作用啊,可惜,有人不识相。 “哦哦哦,暂停一下暂停一下。”救护车盯着左手手里的探测仪,右手做出了等候的手势。 柱哥无奈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还有什么事?” “你该不会告诉我们坐标出错了吧?”爵士一摊手,看看身旁跃跃欲试的铁皮,又看看专心致志地盯着探测仪的救护车,无奈地说道,“如果这时你说坐标出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不会被铁皮打一拳。” “嗯……坐标嘛,”救护车瞟了一眼蓄力中的铁皮,“倒是没有出错。” “哦,shit!”铁皮遗憾地放下了拳头。 “但是呢,据我探测仪显示,在这高度上,有点落差。”救护车慢慢弯下腰,看着探测仪上的数字随着自己的海拔降低不断向上跳跃,点了点头,对擎天柱说道,“据我估计,火源种大概在距地面1.1米的位置上。误差大概在0.01米这样。” “所以?” “所以,我建议大家蹲下来挖。动作轻点,别把火源种挖坏了。” 爱唱反调的铁皮第一跳出来反对:“嘿!为什么我非得蹲下来挖?!” “如果你乐意你可以躺在地上——或者跪在地上挖。我不会阻止你的——只要你不妨碍挖掘工程的进行。” “够了,救护车、铁皮。”擎天柱无奈地开口打断了铁皮即将脱口而出砸向救护车的一连串脏话,然后蹲了下来,从冰雪覆盖的冰山上挖下了那么一坨白色的由水分子在低温下组成的晶状体。 这是柱哥的一小挖,但也是汽车人的一大挖。 终于,在铁皮再度抱怨之前,挖掘工程……遇到了难题。 “这是什么玩意?”铁皮看着明显是铁皮做的墙壁问道。 “如你所见,”爵士抬手敲了敲墙壁,“这是铁皮。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导致你之前探测不到火源种的能量。不过据声音来判断这铁皮还蛮薄的,你真的没有探测到吗?” 铁皮那暴脾气刚涌上来,就被从墙壁内传来的微弱的敲击声给压回去了。 “……”汽车人们对视了一眼,最终一致用目光鼓励爵士再敲几下。 爵士硬着头皮在墙上又敲了几下,接着汽车人们清晰地听见了,从内部传来的急促的敲击声。 “我来看看。”救护车上前用红外线扫描着墙壁以及墙壁后的情况,他用行动鄙视着没有想到用红外线扫描的其他汽车人们,“是人类,身高在1.1米左右,据其热能分布图分析,他的年龄大概在10岁上下。” “……”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最沉不住气的铁皮一边大喊着“什什什什什么??!!那还不赶紧把这玩意砸开啊!!”一边丝毫不顾及会引发雪崩的可能几拳将墙壁和上方的冰墙砸出一个可以令众汽车人通过的大洞,而洞内却意外的高大宽敞,甚至可以让众汽车人直起腰板站起来。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清理现场和斥责铁皮粗鲁的行为或许会导致墙壁内敲击求救的人类死亡之后,在一个由螺丝和铁块组成,简陋的保护墙后,是被震翻的金发蓝眼的西方女孩。 众汽车人们逆着光,俯视着芳龄十岁估计木有男朋友未婚的西方小萝莉,气场强大,就是萝莉身上穿的衣服既破旧又单薄影响了现场气氛。 哦哦,是西方人的话就不用担心语言问题了。众汽车人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全新的语言要完全掌握是很难的。不仅要学会官方的单词意思,还要了解当地的各种俚语,所以汽车人们事实上只学习了英语这一国际语言罢了。 可是,掉链子的事总是会发生。就好像深夜在荒郊野岭飙车的时候发现油快没了一样,这位长相符合西方人的一切准则的小萝莉,用稚嫩的童声以及小孩特有的标准得不能再标准几乎每一个字的音调都要着重强调的声音以及天朝特有语言和俚语说道: “娘唉,我他|妈的总算是出来了。” 第2章 坑爹的第二章 这是啥?救护车,你不是专门研究人类的吗? 铁皮,我除了研究人类外我还主要研究如何帮你收拾你搞出来的烂摊子。从其发色鼻梁高度瞳色肤色等等生理角度上来说,这个人类小孩应该是西方人。但是她说的语言……这种语言在互联网上应该听过。爵士,你成天乱调收音机,你应该知道的吧? 这是……嘿,我知道,这是中文。糟糕,中文我没有仔细学过。 在汽车人们用秘密讨论组用电波讨论时,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并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他妈的你敢说脏话老子抽死你!!”(中文) “呜呜!”尚且不知国籍身份有无护照是否偷渡十岁上下智商不行的女孩立即惊恐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大意了,洞内还有其他人吗?! 铁皮爵士救护车条件反射地就要举枪,但立马被擎天柱拦下了。 “冷静。”柱哥示意众小弟将枪收起来,“对方只是人类,我们不能吓着他。” 见小弟们乖乖地收起了枪,擎天柱才转头望向山洞最深处——在刚进来的时候,汽车人的注意力都被国籍不明的小女孩吸引了注意力。 这里并不黑,在山洞的冰壁上布满了发光二级管以及导热管,后者使这个山洞的温度一直维持在人类刚好认为舒适的温度——23°C上,而在山洞最里面,摆放着的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它在你伤心的时候会陪在你身旁,也会在你无聊的时候给你带来无穷的乐趣,几乎全世界每一个家庭都会拥有的——电视机。 那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机体后箱盖打开,里面的线路联通了所有的发光二极管和导热管覆盖着整个冰面,甚至在冰墙之下还能隐约看到其线路的延伸,估计该电视机就是控制这整个山洞上所覆盖的系统的头领级人物。而其老式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中国传统版流氓烂仔,而底下老式汉英双排字幕白色大字幕的台词则为:“他妈的你敢说脏话老子抽死你!!”(Damn!If you say four letter words next time,I‘ gonna blow your head off !!) “……这是什么?霸天虎的隐秘机动队?”爵士纠结地问道。 “我不知道。”擎天柱勇敢地承认了对敌方兵力了解不足的缺点,顺便发挥一下他那难得的幽默感,“或许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上面播放的电影你看过吗,爵士?” “或许是香港片。很遗憾,我对这种片子不感兴趣。” 被众汽车人忽略的小萝莉没有桑心,也没有失望,因为她知道,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帅哥美女们都在外面的世界。于是,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朝洞口跑去。 “嘿!她跑了!!” “别出去!!” 第一个察觉到异象的铁皮和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同时电视机屏幕上的画面一闪,变成了一个呐喊状的中国大兵。 对热能极度敏感的救护车注意到,在洞口上覆盖着的导热管的温度迅速升高。他一边警觉地对其他同伴喊着“快退后”一边敏捷地冲上去将人类女孩扯开,生生避免了其被融化的冰雪掩埋的惨剧发生。但同时,汽车人们也无奈地发现,由于这次事故,好不容易挖出来的通道被埋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破旧的电视机想活埋了我们?!简直是在开玩笑!老子一炮轰了你!!”铁皮举炮指向老式电视机,然后…… “住手啊啊啊啊啊!!!”女孩说了在汽车人们进入山洞后在“娘唉我他|妈的总算出来了”和“呜呜”外的第三句话。 音调极高,响度极大,回声效果很好。由此导致的是铁皮在瞬间的呆愣过后怒气槽达到MAX。 “什么??!!你这个小鬼打算把我的耳麦给震碎吗??!!要不我先给你来一发??!!” “放轻松,放轻松,你的耳麦没那么容易坏。我给你测试过的。”救护车将女孩放在左手掌心上,侧着身子使其离怒吼的铁皮远点,以免传说中雌性人类特有的少女心被震碎。可是很快,他便发现没有这个必要,因为………… 语言不通。 无论铁皮用地球的国际语言——英语,如何挑衅对方,对方都毫无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偶尔点点头表示自己还没有睡着。 “放开我爵士!!老子辛辛苦苦挖了那么久的冰块砸了墙救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可是现在却被这家伙的电视机给埋在这里了!!老子想轰了那个破电视机这二百五还要吼我!!这什么意思啊!!” “唉唉,冷静冷静。小孩子不懂事嘛。而且你那么激动也没用啊,语言不通嘛。” “语言不通你个头!!这家伙肯定是在装傻充愣!!这混小子明摆着是欧洲人非洲人亚洲人……哦管它什么洲人,总之这家伙绝对会说英语!!” “冷静冷静!!” 一向作为调和剂出场的柱哥却没有出声阻止。他慢慢走近目前正在闪雪花的电视机,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外形,试图找到任何一个标注着其所属派别的金属标签,但却一无所获。 “Go away!”(滚开)配合着这句话,雪花屏幕上忽的显现出一段美国士兵愤怒的脸部特写,并不断重复着。跟刚才的发言一样,这似乎也是从某部电影里截取出来的。 “我是汽车人的首领擎天柱,你是谁?”擎天柱发挥其领导者必备的搭讪技能,蹲下来与电视机在同一水平面,以显示自己的友善。 美国大兵消失,电视机屏幕一片“沙沙”的雪花。 或许他跟大黄蜂一样,需要用人类的电影广播来说话?而自己问的问题太有深度了,人类的电影中没有可以回答这一问题的情节,所以他用雪花表示沉默? “好吧,”擎天柱换了个话题,“刚才你为什么要让洞口倒塌?” 电视机画面一闪,场景变为一个豪华的房间,一位年长衣着华丽的老人坐在躺椅上,对自己年轻的女儿说道:“萨拉,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如果你执意要出去,到时候遍体鳞伤的会是你!” “你是为了保护她?” 一位年轻的医生出现在屏幕上,面对病人家属说道:“是的,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拯救她的!” “那……”擎天柱还想再问,可是身后铁皮的咆哮声实在太吵了,他不得不转身阻止,“铁皮,我们要高姿态。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但是她……她跟那个……是一伙的!”铁皮用手示意不全是他的错,“我……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好吧好吧,我的错我的错!!” 铁皮甩了一下手,走到墙边坐下,表示休战。 可就在这时,一根导管的一段从上方墙壁脱落,砸在了铁皮头上。 “……” 爵士见状不好,立即出来打圆场:“这或许是巧合……” 爵士的话音未落,那根导管便顺着仍与墙壁链接的部位原路返回,接回了原位。 “沙沙……我要为被俘虏被杀害的弟兄复仇!!”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中英双字幕的美国大兵怒吼的场景。 “噗。” 除铁皮外众机器人惊恐地看向不识相的地球雌性萝莉,对方毫不羞涩,任由群众围观。 “你们是变形金刚吗?”她笑着说道,“真厉害啊,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电视机先生给我看过你们的英勇事迹,真是超酷的!那个啊,你们是汽车人吗?还是霸天虎?无论哪派我都觉得超帅的!!那个呢,那个呢,因为我很久都没有出去了,所以我不怎么会说话,嗯,我的名字叫安宁,你们呢?” 依旧是中文。 依旧听不懂。 于是众汽车人对萝莉保持沉默。 沉默是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道是电脑抽了还是晋江抽了还是奴家抽了,回复功能使用不能。总显示参数为零。故一些为奴家加油鼓劲的评论,十分抱歉的,奴家回复不了ORZ如果对本文有疑问的看官留言后奴家会在“作者的话”板块回复,谢谢各位看官的支持。 第3章 坑爹的第三章 身为大哥,擎天柱身上负担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 例如,目前得由他来面对在看到电视机上播放的一个包租婆大喊“吃饭了不吃饭的滚蛋了”后乐颠颠地从救护车身上爬下来,跑到一个洞口前接过估计是被发热管考得八成熟的各类海鱼和海带吃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众机器人的小萝莉。 擎天柱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用尽量和蔼可亲的语气,蹲下来对萝莉说道:“呃,你好?” 中文。 居然是中文。 大哥他是什么时候学会中文的? 既然会中文刚才干嘛不说话? “我这是刚学的。”柱哥回头提醒众机器人自己也在隐秘讨论群里,“如果你们有时间,何不登上互联网学习一下中文的简单用词?” 据说,柱哥之所以叫擎天柱,除了翻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而这个原因作者也没想出来。而知道原因的三个汽车人立马围成一堆讨论到底该上哪一个网站学习中文,其学习热情堪比五条杠的大队长。 “你好。”字正腔圆的中国话,就算是柱哥这样的初学者也能听得懂。小萝莉拿起一串烤章鱼递给擎天柱,纯真的问道:“要吃吗?” 很多人知道,中国有一种延续连绵了五千多年的传统,那就是——客套。 比如人们常说“改明请你吃饭”,并不是指明天你就可以乐颠颠地饿个半天等待晚上的请客。 又好比此时萝莉只不过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并不真的准备把自己最喜欢吃的特意留到最后的烤鱿鱼奉献给目前仍然不知道是擎天柱还是威震天黑不啦叽的机器人。 但是,精通西方社交的擎天柱认为,这是小孩子特有的表示亲近的行为。于是他十分不客气地将烤鱿鱼接过来,做出仰头吃进去的动作,实际上则是将那串鱿鱼扔给了后头讨论到底是“人教版”好还是“苏教版”好的爵士。 身为柱哥的左右手,爵士不得不将烤鱿鱼碾碎碾碎让萝莉不会认为柱哥是在忽悠自己。 而没有料到对方会真的要走自己的烤鱿鱼的小萝莉愣了十秒钟。想到是自己提出要给对方鱿鱼吃的,人根本没错,只能十分郁闷地,拿起了水煮海带,啜泣着,一点点地啃着。 目前没有学习到如何安慰人的词汇的擎天柱,只有耐心等待不知为什么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的对方啃完海带,凭借小孩子特有的恢复功能使情绪高涨起来后,才小心翼翼地说:“我的名字,叫做Optimus Prime,很高兴见到你,安。” 叫做安宁的萝莉开心地重复擎天柱的英文名道:“奥普特……呜!” “她怎么了?”擎天柱看着不知为何突然痛苦地捂住嘴巴的安宁问道。 救护车抽了抽鼻子,淡然地说道:“有血的味道。根据其动作和血腥味的浓度,我认为这孩子大概是在重复你的名字的时候咬到了舌头。” 爵士走上前拍了拍擎天柱的肩膀,强忍着笑意说:“擎天柱,你的名字对于一个说中文的孩子来说,过于复杂了。” “噗!”铁皮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看自己的老大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越笑越大声,甚至带动了最严肃的救护车。 “铛!”“铛!”“铛!” 三根发热管准确地砸在大笑的铁皮爵士救护车头上,又十分精准地原路返回。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正在骂人的典型泼妇,而她身后站着的则是一名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孩子:“你们这帮混小子居然敢欺负小孩子,不想活了啊!!” 同样是中英双字幕,同样是音响效果一流,同样是怒气槽MAX。 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安宁小萝莉绝对说不上小声的哭声,打断了正要抬手轰飞电视机的三位汽车人。 “爵士,你不是很了解人类文化吗??这小鬼怎么突然哭了?!”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铁皮你的笑声太粗鲁吓着她了!” “泪腺受到刺激分泌出大量盐水混合物,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剩,情绪激动。大哥,怎么回事?” 擎天柱定定地看了哇哇大哭的安宁十秒钟,说道:“或许是因为你们嘲笑她喊不出我的名字。” 爵士迅速转身指责铁皮笑得太放肆,害得他也笑起来了。 铁皮反应敏捷,他一下子冲了上去揍了爵士一拳。 看到两个机器人扭打在一起如此这般刺激十六禁的场面,安宁哭得更惨烈了。 擎天柱见状,立即喊停!批评指责两位汽车人不应该在年仅十岁的小孩子面前上演如此不和谐的戏码,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好吧好吧看我的。”爵士推开铁皮和救护车,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胆子推开柱哥,只好恭敬地说道,“大哥,麻烦让让。” 于是柱哥点点头,满意地让开了。 “嘿,你好。”爵士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安宁的脑袋,将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然后后退几步…… *“I am lonely lonely lonely(我是这么孤独), I am lonely lonely in my life (我的生命是这样孤独), I am lonely lonely lonely (我是这么孤独), God help me help me to survive! (上帝呀,请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Remember first time we met day one (还记得我们见面的那天) Kids in the garden playin‘ games havin’ fun (孩子们在花园里正玩的开心)。 Excitin’ and amazin’ havin’ a real friend of mine(很高兴找到自己的知心朋友) Face to face and eye to eye (面对面的眼神交流)。 Usin’ our hands to buy and supply (用我们的双手来补偿和交换), Chillin’ is cool from January to June (从寒冷的一月到凉爽的六月天), And we still sticked together like the glue (我们还是无法离散)。 ”* 随着爵士收音机里播放出来节奏感很强的音乐,爵士开始炫耀起自己那华丽的舞步来。 太空步,反重力倾斜……各种酷,令安宁的哭声渐渐降低的同时,也使众围观的汽车人松了口气。 “That a very nice song。(那是一首非常不错的歌。)”待爵士随着音乐的结束而停止舞步后,听到的便是从微笑着拍手的安宁嘴里吐出一句标准的英语。 无论是那矜持的拍手姿势还是恰到好处笑容,都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够做出的。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在之前表现的根本不会英语。 “if it’s convenient for you, can you tell me your name?”(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安宁礼貌地笑着问道。 但爵士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警惕地看着她。下一秒,安宁的表情在瞬间变换为了一个十岁小孩应有的崇拜的表情:“哇,你好厉害!!刚才你可以这样站着又站回来耶!” 说着,安宁便站起来学起爵士刚才那扶着脑袋双脚并拢向前方倾斜的动作来。 理所当然的,她失败了。在安宁的脸即将与地上的发热管接触的前一秒,擎天柱及时地揪住了安宁的后衣领,将其扯回原位。 “谢谢你,奥普!”安宁的笑容简直能融化喜玛朗雅山山顶的积雪,于是擎天柱犹豫了半天,愣是没有让她重新学习一边自己的名字怎么说。 第4章 坑爹的第四章 “哦,大哥,看来你的名字被简称了。”爵士拍拍纠结中的大哥,然后蹲下来尽量平视着安宁道,“我的名字是Jazz,你好,安。” “你好,爵子!” “爵”第二声,“子”第三声,发声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 爵士犹豫了一下,还是纠正道:“不是‘爵——子’,是‘Ja——zz’。” “爵——子。” “不不不,是‘Jazz’!” “爵子!”安宁灿烂地笑着,冲爵士展开了双臂,“你好,爵子!” 跟柱哥一样被笑容闪花光学镜头的爵士摇晃了一下,说道:“好吧,你就这么叫我吧。爵子,哦,爵子。听起来不错对吧?” “哦,我刚才才学到一个中文词汇,”救护车点着脑袋,用超然的语气说道,“蹶子,骡、马等用后腿向后踢叫尥蹶子。” “……” “救护车我忍你很久了这回我一定要给你一拳!!” “嘿,冷静。不就是昵称与一种不雅的行为同音吗?” “真是有趣。”铁皮无视了纠缠的两位汽车人,蹲下来拎起安宁的后衣领,使其与自己视线平齐,“我的名字是Ironhide,听好了,是Ironhide!我不要简称,明白吗?!” “艾尔海德!明白了!” “嘿!不要分开念!跟个女生的名字一样!!是Ironhide!!念快一点!!” “艾尔,海德!”安宁用尽量严肃的表情重复道。 铁皮从那尽量严肃的表情中读出了调侃,于是他用另一只手上的枪指着安宁,威胁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I will teach you somebody who can‘t be joking!!(我将会教给你有些人是不能被开玩笑的)” “哈呜?”安宁的表情从严肃变成了困惑,“艾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哎?” “别叫我艾尔!!” 擎天柱看情况似乎变得有点不妙了,便立即开口调节:“好了,铁皮,别跟小孩子计较!我们要高姿态!” “但是她叫我’艾尔‘!艾尔!哦,艾尔!听起来像个女孩子家的名字!” 爵士在扭打时不忘插话道:“这不挺好的吗?挺适合你的!” “你什么意思,蹶子?!” “想打架吗,艾尔?!” 于是救护车顺利脱身,铁皮换人上场,跟爵士打得不亦乐乎。 “好吧,到我了。”救护车扭了扭脖子,说道,“我是Ratchet。你叫不出来的话可以随意取名。我不在意的。” “嗯,瑞特!你好!” “听起来挺像rabbit(兔子)的。”铁皮忙里抽闲插了一句。 “……我认为该对你的思维线路进行一下检修。” 于是气喘吁吁的爵士终于得以脱身,走到自己大哥身边坐下,骂了一句脏话后看到大哥谴责的目光和安宁萝莉纯真的视线,爵士顿时感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有点粗俗,只好讪讪地将接下来一连串的脏话给咽下肚子,却忘了安宁在初次见面时招呼给他们的就是一句传统的脏话。 “那么,安,”柱哥也坐了下来,用和蔼的态度问道,“你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呢?” 没错,这正是一个十分重要却被遗忘的问题。为什么人类的小孩会在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神奇的电视机来帮助安宁在北极冰川上的一个山洞里存活下来? 大哥就是大哥,在众人忙着打架的时候已经对整个山洞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扫描。 由发热管组成的人工温泉在不断融化着积雪为安宁准备洗澡水;导管和金属钩以及电线、发热管组织起来的捉鱼装备能够深入冰川之下捕捉并烤熟海鱼,甚至不忘扯点海带保持安宁的营养均衡;有固定的通气管给洞内输送氧气…… 这简直就像是被机器保护养育着一样。 “我吗?”安灿烂地笑着,却从口中吐出令人背脊发寒的语句,“我呢,是从泰坦尼克号上面掉下来之后爬到冰上面,躲到这个洞里来的哦!” “那天刚好是我十岁生日,好不容易爸爸才亲自带我去玩的。结果船居然沉了,分明我们选的是号称’永不沉没的客轮‘的说。我们真是倒霉呢,对吧?” “啊,电视机先生则是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山洞里面的哦!他总是给我看很多好看的电影,真是个好人呢!” 1912年4月12日是个悲惨的日子——这一天,英国豪华客轮泰坦尼克号在驶往北美洲的处女航行中不幸沉没。 距今,已有96年的时间。 而安宁说她当时正在过十岁的生日。 即是说,安宁现在的年龄是——106岁。 “这怎么可能?!”不知何时已经与救护车停战的铁皮惊呼道,“泰坦尼克号在北大西洋沉没,就算这个小鬼爬上了附近某个冰川,那个冰川上也恰好有这么一个山洞,但这里是北极啊!!” “或许是90多年以来冰川漂到北极了吧。地球自转是很快的。”救护车皱着眉头给安宁进行了一次全身红外线扫描,难得的用上了疑惑的口气说,“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年龄在人类中算是十分大的她,无论是从骨骼还是身体器官的衰老程度上,都仅仅显示其只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 “换句话说,就是指,这孩子在到达这个山洞之后,就再也没有成长过?”爵士总结了救护车的话。 “而且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山洞不是天生就是这副鬼样子的吧?!这个电视机难道一直被冰封冰封在这个山洞里面?!电视机被发明的时间可是在1925年!!” 无法解释。 这个山洞里的一切都是个迷。 无论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电视机还是其延伸出来的线路还是这个自称是从泰坦尼克号上面掉下来的小女孩,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救护车对着自己的大哥说道,“从探测仪上看,这个人类的小孩——至少从外观上来看是一个小孩——就是火源种!” 第5章 坑爹的第五章 而此时,不会英语——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听不懂汽车人们的交流的安宁忍不住插嘴了:“呐,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鬼别吵事!当心我抽飞你!”铁皮像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冲安宁挥挥手,但他马上想到这小鬼其实已经一百多岁,对于碳基生物来说算是一个老人了,便耐住性子将对方拎起,让她看着自己的光学镜头,问道,“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不说实话的话,我就让你尝尝我新装的大炮的滋味!” 被质问其发言真实性的安宁表示很无辜,坚持自己是因为泰坦尼克号沉没自己遇难才来到这里的。 “你撒谎!!” “我没有!!”看着光学镜头微微眯起,明显表达他对自己的话的怀疑的铁皮,安宁立马发挥小孩特有的伸冤技能——哭。 “本来就是这样嘛!!我本来就是从泰坦尼克号上面掉下来的嘛!!爸爸本来就是带我去坐泰坦尼克号的嘛!!本来就是嘛!!呜呜,艾尔是个坏人!呜呜呜……” “什……啊啊,我就是坏人怎么着了?!赶紧说实话!不然我这个坏人就要让你吃苦头了!!” 看不过去正要开口提醒铁皮别太过分的擎天柱忽然注意到电视机似乎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在闪雪花。便打了个手势让爵士去阻止玩过火的铁皮,自己则走到电视机面前,轻轻地敲了敲电视机的屏幕,希望对方分点注意力给自己,结果更糟,对方直接花屏了。 而爵士这边,把安宁从铁皮手里解救出来后,想要用街舞来哄对方的爵士发现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因为安宁固执地认为他们都是坏人,坚持不看爵士一眼。 “啊啊啊啊!!”小孩特有的高分贝的喊声打断了柱哥各种求交往……啊不,是友好交流的动作,安宁迅速地跑到了擎天柱,张开双手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挡着电视机,“奥普你想对电视机先生做什么?!你看电视机先生都死机了!!” “沙沙……老伴,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快点乘热洗吧。”电视机忽然播放出一个日式家庭情景剧的片段,然后用各类导管从墙上垂下来,轻轻地推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安宁走到温泉边。 安宁回头看了电视机一眼,还想说什么,就被从被搅拌器搅拌、发热管烘干的睡衣挡住了视线。 “呜……好嘛。我先洗澡。”安宁接过衣物,看着递过衣物的放置板并没有收回墙壁里,嘟嚷了一声,便开始在众汽车人面前——脱衣服。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想一起洗吗?”电视机屏幕上身材火爆表情冷酷的英国美女冷冷地说道。这回只有声音没有字幕,所以听到声音回头的安宁并不知道电视机所表达的意思。 下一秒数根发热管从天花板垂下,既挡住了汽车人们的视线——尤其是救护车的,他总想亲眼看看人类的身体结构——又保证了泡完澡起来的安宁不会由于身上水珠汽化而感到寒意。 “有什么事,晚上说。”依旧是从电影里截来的片段,似乎是某对热恋的情侣在人前避嫌。 “谢谢你的合作。”擎天柱冲电视机点了点头,然后便看见换上睡衣睡裤的安宁笑嘻嘻地朝他们走过来。 “有时我不得不佩服人类小孩心情转变之快。”爵士由衷地佩服道。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寿命比我们短,所以大脑——就是cup运转速度会比我们快,所以情绪变化也大。”救护车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对不起,安,我们刚才有点急躁了。”擎天柱将安宁放在掌心,然后移到自己的光学镜头前,“我为刚才同伴的粗鲁行为表示歉意。” 见人家柱哥那么诚心诚意的道歉了,本来就已经消气的安宁更加没火了,摆摆手说没啥这点小事咱不在意。 擎天柱见状立即趁热打铁,问道:“那么,安,你在这里呆了多久呢?” “挺久的。大概两个月吧。” 两个地球月算久吗,救护车? 或许对于小孩子来说算久的了。 但是这家伙在这里可是待了96年! 嗯,或许她没有时间概念吧。 “安,我听你说,你是和你父亲一起乘坐泰坦尼克号的?” “嗯。可是后来它沉了。” “那你的父亲呢?” “不知道。我跟他失散了。”安宁的表情看来有点郁闷。 “你难道不想他吗?”铁皮插嘴道,“我听说你们人类在与亲人失散许久后总会哭天喊地的……嘿!干嘛打我爵士!” “哎?”安宁看向铁皮,感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由于其沉思的时间实在太长,擎天柱不得不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怎么了吗,安?” 安宁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好像……我待在这里的时间,不止两个月……或许是三个月?我不知道呢,奥普。但是跟爸爸失散的事,或许时间久了也没什么吧。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擎天柱沉吟了一下,道:“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那台电视机是在你一进来就放在这里的吗?” 安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么,”擎天柱紧接着抛出了下一个问题,“这个山洞,在你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当然!”安宁用坚决的语气肯定后,忽然捂住了脑袋,“……啊咧?奇、奇怪?” “怎么了,安?” “不是……我记得……刚进来时……没有电线……是白色的……”安宁抱着脑袋努力回想着,“可是……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奇怪……” “安……”擎天柱的话被突然抬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的安宁打断了。 “这个问题,重要吗?” 跟爵士那时一样,完全跟换了个人一样。 “沙沙……好了好了,乖孩子们该上床睡觉了。”电视机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也使安宁重新变回了一个十岁小孩子的样子,敏捷地从擎天柱身上滑下来跑到电视机旁边躺下,三秒钟后,根据其呼吸频率,救护车断定安宁已经安宁了。 第6章 坑爹的第六章 “我不认为她真的待在这个洞里面96年。”救护车用较为小声的音量说道,“电视机刚才说过,在她待在这里的时间中,他一直在播放各种电影电视剧动画片给安宁看。就算她的身体因为某种不明原因停止了生长,通过电视节目也应该可以增长一定的知识以及面对他人时应有的举措。但是很明显,她的行为举止根本就与普通的十岁小孩无异。而无论再怎么没有时间观念,在每天有人提醒什么时候该起床,什么时候该睡觉的情况下过了96年,也不可能说是只过了2个月。” “你真的可以保证,安宁在这个洞里面待了96年吗?”擎天柱盘腿坐在电视机面前,严肃地问道。 “是的,我可以保证。她,从,泰坦尼克号上,掉下来,并,爬到,这里。” 几乎每一个词语都是从不同的电影里单独截出来的,男声女声童声都有,电视机用它们费力地组成了一句话。 “那么,你是怎么回事呢?电视机可是在1925年才被发明出来的。你怎么可能在小鬼爬到这里的时候就在这里?”铁皮口气不佳的问道,他身边躺着熟睡的安宁——因为这场会议的核心人物是电视机,所以他们不得不围坐在电视机的周围。 “我,不知道。” 擎天柱想了一会,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自身意识的?” “她来,之后。”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她来之后把你改造,输入数据让你认为她是在那个时候来的?” “我,拥有,全球,卫星,定时。不可能,出错。”电视机顿了顿,闪了一段时间的雪花,仿佛在犹豫什么一样,“我,跟你们,不同。我不是,来自,外星,我,一直在,这里。” “或许这家伙被小鬼洗脑了。”铁皮偷偷跟坐在自己身边,一反常态,一言不发爵士说道。 “我不认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爵士低声回答道,然后抬头向擎天柱大哥说:“大哥,我有事想说。” “说吧。”大哥爽快地一挥手,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北极的温度十分低,就连威震天掉落在这里都会被冰封无法动弹。人类在这里要生存下来,需要穿较多的棉绒织品来御寒。”爵士见大家听的都很仔细,便继续说道,“由此可见,如果是在外面行走的话,阿粘穿的衣服应该是越多越好的,即是说,她不可能扔掉任何一件可以穿的衣服……” “嘿,先等等。”铁皮打断了爵士的分析,“’阿粘‘是什么?” 爵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铁皮身边的安宁。 于是铁皮也十分鄙视地看了爵士一眼,说道:“这小鬼叫做’安——宁‘。” “有什么区别吗?” 救护车慢悠悠的看了爵士一眼,说:“挺久没帮你做一次全身线路检查了。等出去之后帮你检修一次。” “嘿,为什么你们都这样?!” “继续你刚才的话好吗,爵士。”大哥不得不开口把话题拉回来。 “哦,抱歉。”爵士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说道,“如果不能扔掉任何一件衣服——她见我们时穿的那件衣服就是她来到这里的时候穿的衣服的话,我想说,” “那件衣服,是二十世纪的晚礼服。” “……那又如何?小鬼身上穿的衣服什么的根本不能证明什么。爵士,你调查太多无用的东西了,逻辑线路烧坏了吧?” “很好!!这不算什么!但是阿粘刚才对大哥和我表情语调,你觉得怎么样呢?!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应有的反应吧?!” “爵士,我们了解的人类,只是通过互联网而已。现实中的人类会有怎样的行为,我们并不清楚。所以,这大概并不能证明她在这里呆了96年。” 一直沉默的救护车深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道理,一开口就点明了主旨:“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这个人类小孩是否在这里呆了96年这个问题呢?这应该是我的课题吧?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她会拥有火源种吧?” “……” 诡异的沉默。 大哥就是大哥,能够在瞬间找到理由:“咳咳,救护车。你要明白,一个人类女孩在活了106年时仍然保持十岁时的模样,这可能意味着她并不是……普通的人类。” “她当然不是普通的人类!”救护车激动地说道,“她体内有火源种,她甚至有可就是火源种本身!!” “嘘——!”三个汽车人加一台电视机同时冲激动得提高音量的救护车做出了小声的姿势,毕竟他们不像救护车,习惯了在各式各样的叫声惨叫声哭喊声下淡定地挥下铁扳手或者螺丝起。 “我,只能说,她,确实,是,泰坦尼克号的,幸存者。并且,在这里,度过了,96年。”电视机一片雪花后,再度出现了变换极快的画面,“我能说的就是这些,我可以,打开出口,让你们,走。趁着,她,还没起来,赶紧,离开吧。” 救护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自己内定的研究课题怎能如此轻易地放手?于是他第一个抗议道:“不行!!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她待在这里那么久思维和身体都没成长呢!!” “她,身体,不变,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思维……”电视机忽然闪起了一片雪花,这是他在犹豫的标志。众汽车人耐心等待,终于在十分零二十七秒的时候,再度闪现出各种电影截出来的片段,“或许,是因为,她自杀后,记忆部分消失,造成的。” “自杀?” “你,有意识,有思维,独自,在一个,山洞里,呆上,一个世纪,不会死,还要继续,无限的,你会想到,自杀。” 众汽车人很想说地球自转太快一个世纪对于他们来说不算啥,但自动代换为汽车人的一生之后,也不禁有点唏嘘。 “但是我有点不明白。”铁皮支着脑袋,对着电视机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既然小鬼在这里很憋屈很难受。那么你为什么不帮她离开这个山洞?凭你的能力来说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电视机再度闪现出一片雪花,隔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时,电视机才开始节选片段:“我帮助,她,出去过。冰雪,没有人类,她,差点死在,外面。她,明白,就算,出去,也不可能,回到,人类社会,才会,自杀的。” “……也就是说,”擎天柱在芯里同情着安宁的遭遇的同时,也不忘告诉运转cpu,总结电视机的发言,“安在这种情形下,自杀却失败了,丧失了来到这里之后的记忆对吧?” 雪花。 雪花。 雪花。 雪花花花花花花花…… 仍旧是在汽车人们的耐心快要磨没的时候,电视机开始节选片段: “不,她,自杀,成功了。确实,完全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捉虫…… 第7章 坑爹的第七章 沉默,无人说话,无人发问。 这时就需要一个足够勇敢的家伙来打破沉默,使人们不要在沉默中灭亡。 这种人,俗称,勇者。 于是救护车芯一横,担当了这位勇者。他十分淡然地说道:“根据我的红外线扫描和刚才她咬到舌头会有血液流出,我可以断定安是活着的,非常,非常正常的活着的。” 电视机沉默了一下,然后,播放出了一段绝对不是从电影里截取出来的画面。 如果硬要说那是电影,那便是以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主角仅有拍摄者和被拍摄者两人的独幕剧。 被拍摄者是安宁,拍摄者是电视机。 画面中的安宁完全没有安宁的意思,疯狂地用脚踹着电视机,导致画面一直在晃动。就算电视机刻意调小了音量,围观的众人也能想到当时那个场面下,安宁的音量绝对不会小。 “啊啊,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我非要和这个破电视机关在一起??!!” “我不要你!!我不要机器呆在我身边!!你只不过是我所做出来的机器罢了!!我想要跟人类,想要不是由机器组成的人类说话啊啊啊啊!!!” 多么犀利的语言,多么深情的控诉。 但众汽车人十分纠结地表示,由于其语速过快,而且很多地方都因为发言者情绪过于激动,出现了滑音现象,所以…… 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安宁在说些什么。 但看这场面如此暴力,大概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就当是看卓别林的默剧吧。 于是汽车人们默默地看着安宁对电视机使出各种降龙十八掌夺命十八踹庐山升龙霸等等梦幻的技能后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如果……就算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那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于是,她就真的死了。 让电视机将导热管砸下来,直接贯穿头颅将整个人钉在地上。 这绝对是死透了的。 “……这不可能。”铁皮下意识地用光学镜头扫描了一下熟睡中的安宁,“那么多拳王的招数都使得出来,照理说她的防御力应该也蛮高的,被导热管砸到顶多掉30%的HP!怎么会死呢?!” 爵士无语的捂住了额头,见除铁皮外的同伴们都用光学镜头期待地望着自己,也只好强制使自己的发声系统运作起来:“铁皮,就算是我们,在受到这种创伤后都不能保证能够活下来……你以后少玩点游戏了。” “才不是在玩游戏!我这是在探查地球人的攻击力!”铁皮不甘心地狡辩着。 电视机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洞穿了安宁头颅的导热管慢慢回到原位,安宁脸朝下趴在各种导管发热管组成的地面上,肝脑涂地。 过了很久很久,画面和同期声声音都没有任何改变。当众汽车人怀疑电视机是否死机,或是故意用这种画面来恶心他们、逼迫他们离开山洞的时候…… 宛若倒带一样,飞溅而出的脑浆、血液迅速地开始退回脑中,然后…… “啊啦,电视机先生?晚饭时间还没到吗?” 天真无邪的笑容,小孩特有的语调,就跟他们所熟知的人类小孩一样。 毫无技术含量的拍摄到此结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视机上显示出各种电影的节选:“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我想,她是,忘记了,很多事。连,死亡,也忘了,所以,才,活了下来。” “我不能,让你们,靠近她。因为你们,或许,会使她想起——或是,意识到,自己的死亡。”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静静地听完电视机的发言,擎天柱以平稳的音调问道:“她这个样子,算活着吗?待在这个山洞里不见天日,只能透过你来看着外面世界的发展……总有那么一天,她会再度放弃自己的生命。” “到时候,她会,忘记一切,再度,复活。她,到外面的世界,是不会快乐,不能够,活下去的。还不如,在这里,安全地……” “但是,”擎天柱少有的打断了电视机的话,“那是她的意思吗?自由是每个人的权利!” 沉默。雪花。 “身为,命运已注定,可怜的人,没有资格,谈自由!” “什么?” 漆黑。 一片漆黑。 原本调得很暗的灯光一消失,才让人感到刚才是多么明亮。 电视机上没有任何画面,不像之前那种花屏或是雪花,这是完完全全的关闭了。由此带来的一系列后果是没有灯光照明,也没有发热管调节温度。 急速下降的温度,对于汽车人们来说尚且可以忍受,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可就是灾难了。 “铁皮!快把她叫醒!”救护车打开了探照灯,站起来冲铁皮喊道,“温度那么低的话,睡觉会使身体的热量大量散失,致使体温无法维持恒温,等下降到一定程度就没救了!!” “啧,他炉渣的,人类就是麻烦!”虽然这么说,铁皮还是打开了自己的灯照向自己身边的安宁,“喂,小鬼……” “我已经醒了。别喊了。”躺在原地,除了眼睛睁开外跟睡着时没有区别的安宁用标准的英语应答道,“救护车你的声音很大声。把我吵醒了。” “你……” “看来他说了一点不该说的话。被【那个人】强制停机了。”安宁起身大致查看了一下电视机的情况,然后对准其后盖45°角狠劈下去! 随着一阵“嘀嘀嘟嘟”的声音,灯光重新亮起,温度开始回升,电视开始闪雪花。 “他现在还是处于禁言状态,一时半会估计说不了话了。”安宁回身看着众汽车人,露出了绝对不属于小孩子能够拥有的微笑,“那么,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汽车人?” 第8章 坑爹的第八章 爵士,我们有跟她说过我们是汽车人吗? 据我的储存卡内的数据来看,我们一次都没说过我们是汽车人。 那她怎么…… “怎么了?你们应该有很多事想问我吧?”安宁的视线瞟过所有汽车人,最终停在了擎天柱身上,“那么,就由身为领导人的你来问吧,Optimus Prime。” 啊,没有咬到舌头呢。这是擎天柱第一个想法。 还是让她叫我“奥普”好了,等下万一叫多了我的名字又咬到舌头就糟糕了。这是擎天柱第二个想法。 于是擎天柱不负众望地开口了:“安,其实我你叫我’奥普‘我也不在意的。” “……哦,是吗?”安宁挑了挑眉毛,似乎有那么几毫克的吃惊,“你也可以叫我’宁‘, Optimus Prime。” “咳咳,那么,宁,”擎天柱双手敲在了安宁身边,俯下身子,盯着依旧笑得异常装X的安宁,带着领导人特有的压迫力问道,“为什么你前后的举动反差会如此之大?” “如果你是指那个行为幼稚的小鬼的话,”安宁撩了一下头发,靠在电视机上,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擎天柱道,“我很遗憾的表示,那是十岁的我。” “我在两个月前见到【那个人】之后,丧失了不少记忆。无论是情商还是智商都倒退回了九十六年前。” “你是指你被导热管砸穿脑袋的事……靠!爵士,这是第二次了!再打我的话我的枪可不留情面!” 安宁疑惑地看向铁皮,不解地说:“被砸穿脑袋?哦,我的上帝,你们说的太严重了。我只是被砸晕过去罢了。” ……喂,救护车,你看当时她的情况像是只被砸晕了吗? 头盖骨破碎,导热管贯穿大脑和下颌,绝对会死。 “等一下等一下,”擎天柱做出了稍等的手势,回忆了一下,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安宁终于收起来脸上的笑容,站直腰身,毫不避让地看着擎天柱的光学镜头说,“或许我接下来的话会令你们吃惊,会令你们难以置信甚至把我当成一个疯子。但是无论如何,都请听我说完好吗?” 擎天柱点了点头,但安宁却摇了摇头。 “请给我你身为领导人的承诺,可以吗?” 看着表情严肃得堪比铁道部部长的安宁,擎天柱沉默了一会,用同样严肃的语气应答道:“我以汽车人的领导人的名义保证,汽车人不会在你发言的期间打断你的发言。” “谢谢你的配合。”安宁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起……与解释【那个人】这个词语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来,“1912年4月14日,泰坦尼克号在北大西洋撞上了冰山。后来船上人逃生的场面十分壮观,人真的是一堆一堆的,你们没看到真是可惜了,呵呵。” “而在逃生的人群中,我跟爸爸失散了。不明所以的我只知道要躲避拥挤的人群,躲进了一个挺重要的地方。” “而在那个地方,我找到了一个东西。我想,你们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来到这里的吧?” “那个是……抱歉,请原谅我打断了你的发言。” “哦,没关系。”安宁瞟了一眼刚想开口就被柱哥抢先的铁皮,“但真是出乎我意料,我以为一定是Ironhide先沉不住气呢。哦,原谅我的诚实好吗,Ironhide先生。” 本想君子动口不动手,威胁一下对方的铁皮在接收到自己大哥的内线阻止之后,只有吞下了各种美式粗话,发泄地“嗤”了一声。 安宁笑笑,接着说道:“那个地方是船长室。不过由于所有的船员都去甲板上指挥帮忙地缘故,船长室空无一人。而在船长室的后方摆放着的,是一具由于震荡而打开的古代埃及棺木——当然,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那是一具棺木,因为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尸体啊木乃伊啊这样的东西。只有层层叠叠的绷带和一个闪着不可思议的蓝光的宝石而已。” “那个宝石,具有令器械改造的能力,”安宁抬手摸了摸电视机的机盖,用怀念的语气说道,“想当初,我无意中用这个宝石的力量改造了这台收音机,又让收音机与其他一些器械组合在一起,在巨大的浮冰——不,那根本不是浮冰了,那是一座冰山——在那座冰山上,开凿了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洞穴。喏,就是这里了。” “我进入到这个洞穴后,收音机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开始了对洞穴的改造——用那块宝石的力量。它在这个山洞里铺设了发热管,发光二级管——我那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太暗了多安几个比较好。然后,为了安全,将洞口用从船上切割下来的铁皮,堵住了。”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能够听懂收音机收录到的各种秘密的电台说出来的英文单词、根据其内容将收音机改造成电视机的时候,冰山遭到了撞击。因为不知道是敌是友,所以在心惊胆颤的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对电视机的新奇感过去之后,我让电视机挪开了铁皮,并清理了通往外界的冰雪之后,看见的依旧是冰雪,漫无边际的冰雪。” 说到这,安宁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总结性的说道:“这就是我的经历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爵士纠结的举手问道,“你的发言哪里有回答大哥的问题了?” “Optimus Prime的问题?”这回安宁的表情是真的吃惊了,“他问了什么问题来着?” 在众汽车人用无声的抗议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的时候,电视机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非常精辟的话: “请原谅,毕竟,上了年纪的人,对过去的事,记忆,要比,最近的事,要深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置于船长室的棺材(有删节):大约是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时的埃及,有一位名叫亚曼拉的公主。这位公主生前并不出名,当她去世以后,埃及人就像对待其他王室成员那样,遵照当时的习俗将她的遗体制成一具木乃伊,葬在帝王谷中。 1890年,四位英国年轻人在埃及游玩。通过当地的文物贩子,其中的一个人买到了一副古代埃及棺木,里面躺着的就是这具亚曼拉公主的木乃伊。 当木乃伊运回他们居住的饭店之后仅仅几个小时,那位幸运的买家却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并未带上一点食物、饮水或是工具,就像是要去附近散步似的,一个人悄悄地走近了沙漠,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天早上,另一个在街道上遭到枪击。虽然最终将木乃伊运回了英国,但厄运也紧紧跟随,剩下的两人中的一人迅速破产,另一个在生意和家庭生活上连遭打击,最终只落得穷困潦倒,重病缠身。 公主的木乃伊的下一位拥有者是一位热爱埃及文化的英国富商,不久,这位商人就遭到了车祸,他的别墅也被一场离奇的、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片瓦不存。 在巨大的恐惧下,他将这具木乃伊捐给了大英博物馆。 大英博物馆看来并不害怕那说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他们接受了这一礼物。然后在经历了运送卡车失控撞伤路人、搬运工人受伤和突然无故死亡等一系列不祥的事件以后,终于将亚曼拉公主安置在博物馆的埃及陈列室中。 一名为木乃伊拍照的摄影记者在照片洗出来的第二天在自己的家中饮弹自尽,而照片上本来并不应该存在的可怕的人脸恐怖地狞笑着! 最终,饱受折磨的大英博物馆将这具木乃伊卖给了一位私人收藏家。 他在买下这位麻烦公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来了全欧洲最为著名的通灵者波拉瓦茨基为这具木乃伊举行驱邪仪式。然而,波拉瓦茨基夫人无奈地宣布,在亚曼拉公主的身上存在着“惊人的大量的邪恶的能量,恶魔将永存在她的身上,任何人都将束手无策”。 辗转流离十余年后,亚曼拉公主的木乃伊终于被她的最后一任主人———一位不信邪,对灵异现象嗤之以鼻的美国考古学家花巨款买下。为求稳妥起见,这位考古学家选择了当时刚刚下水,由最先进技术制造而成的巨轮———泰坦尼克号运载。他将这位麻烦不断的公主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船长室的后方,以期能够一路平平安安地到达美国,并没有人注意到棺木上那不吉的铭语。 结果,不言而喻。 第9章 坑爹的第九章 擎天柱不愧为统领着汽车人的领导者,在短暂的无语后,再度提起了自己的问题:“【那个人】指的是谁?” “哦,哦,这个问题啊。”安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地说道,“上了年纪的人记忆力果然不好。【那个人】指的是……” 安宁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是……那个谁来着?你刚才问了什么问题吗,Optimus Prime?” “需要我给你来一枪重置你的存储卡吗,小鬼?”铁皮忍无可忍地举起了枪,擎天柱见状立马阻止道,“冷静,铁皮。要理解人类!”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类。擎天柱在内心补充道。 “不行了,记忆在消失。为了区别,如果叫现在的我为’宁‘的话,等一下就请你们继续叫那个十岁的我为’安‘吧。”安宁努力地边回想边说道,“’宁‘拥有’安宁‘的所有记忆,包括’宁‘的所作所为的记忆,可以说’宁‘是’安‘成长后的样子,明白吗?好,然后无论是’宁‘还是’安‘都有关于你们的记忆,不,不是记忆,是电影……糟糕,快要想不起来了,记住,我见过你们……你们的未来…………咦,奥普?” 努力倾听安宁的话的汽车人们一下子后退,然后撞在了一起。 “奥普?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中文。 现在的是十岁的安宁吧。 “哦,没什么。”由于常练习街舞而使自己的动作变得敏捷灵巧的爵士第一个从TF堆里钻出来,努力搜寻着可以解释这种状况的中文词汇,“只是在……玩而已。” “哈呜?爵子和艾尔奥普瑞特在玩吗?那我也要一起玩!”这么说着的安宁一下子扑到了爵士的手上,“怎么玩呢,爵子?” “呃、呃……这个嘛……”没想到该如何应答的爵士看着安宁期待的眼神愣是无法说出“我们已经玩完了”的话来,一时爵士感到脸上似乎有冷凝液在流淌。 “爵子爵子,来玩吧来玩吧!”安宁撒娇似的用脸颊蹭着爵士的手心,完全无法让TF们把她和刚才的她联系起来。 “呃,这样?”爵士试着将手举高,然后欣慰地发现对方似乎十分享受这种登高望远的感受,兴致极高。 “爵士,”大哥开口提醒了一下跟安宁玩得不亦乐乎的爵士,“动作别太大。地球人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地球人的小孩更是脆弱。要小心为上!” “放心,大哥,我自有分寸。”爵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断抛接着安宁。 过了一阵子,察觉到对方明显有些疲倦的爵士减小了频率和幅度,直至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累了吗,阿粘?” “她三个小时之前睡着,三小时之后被吵醒跟我们在这里闲聊。一般来说十岁的小孩子应该保证十个小时的睡眠时间。现在她肯定累了,爵士。让她睡一会吧。”救护车分析完毕后纠结地发现,在他跟爵士说明的时候,安宁就已经趴在对方的手上睡着了,“好吧。看来安挺喜欢你的。但是你应该把她翻过来。这种睡姿会压迫到心脏的。” 爵士听闻,立即小心地揪着安宁的后衣领将其在自己的手掌上翻了个身。 “好了好了,放下那个精神分裂的小鬼吧,爵士。”铁皮摆了摆手,靠坐在山洞的墙壁上,“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们什么时候才离开这个山洞和这个小鬼?” “我们在明早离开这个山洞。”擎天柱也靠坐在了山壁上,有些疲惫地关上了光学镜头,“但是我需要问一下安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什么?!”铁皮和电视机屏幕上的美国总统一起惊叫出声。 “那个小鬼要跟我们一起走?!” “她不能跟你们一起走!” 擎天柱看着电视机屏幕,严肃地说道:“自由是每一个人的权利。” “但,这意味着死亡!” “我不会让她死的。我会保护她。” “算了吧,漂亮话谁都会说。” “我以汽车人领导者的身份发誓,汽车人会尽全力保护她。” “……沙沙……” 雪花。 不愧是大哥。众汽车人在芯里感慨道,手腕真厉害。 “沙沙沙……”沉默良久后,电视机终于开口说道,“这要看,她自己,的选择。” 第10章 坑爹的第十章 第二天早上,被“小螺号滴滴的吹”从梦中唤醒的安宁睡眼朦胧地用喷射水管刷牙洗脸吃完早完后,精神抖擞地扑向众汽车人请求举高高。 “呃,安。”擎天柱一边接住被自己抛起的安宁,一边搜索着一些合适中文词语来说明现状,“我们要走了。” “要走了?”安宁坐在擎天柱的手掌上,看着擎天柱的光学镜头问道,“奥普要走了吗?” “嗯,不只是我。爵士他们也要走了。” 安宁顿了顿,不安的追问道:“爵子也要走了?艾尔和瑞特也是吗?” “嗯,他们也是。”擎天柱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安宁的问题。 “那、那……这样哦……”安宁沮丧地低下了头,却又马上抬起头问道,“那、那你们可不可以不走?电视机先生很厉害的!奥普你们一定可以吃得饱饱的!每天也有动画片看!很好看的动画片哦!所以、所以……奥普你们能不能不走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宁已经哭起来了,擎天柱身边的铁皮看见安宁的眼泪掉在擎天柱手心上时忍不住惊呼道:“盐水混合物可是最容易使金属生锈的……靠!爵士,这是第三次了!我一定要让你小子明白什么叫做礼貌!” 其实爵士根本不用敲铁皮,因为此时的安宁根本就不会英文。 难得的无视了在安宁身后自己面前打得十六禁的爵士和铁皮,擎天柱用自己的光学镜头回望着泪眼朦胧的安宁,抱歉地说到:“对不起,安,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然后在安宁哭得更惨烈之前,擎天柱适时地补充道:“但是,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哎?”在如此富有冲击力的发言之下,安宁一时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擎天柱的光学镜头。 “我的意思是,”不知何时,在擎天柱身边——或者说在擎天柱的手掌周围,汽车人们围聚起来,等待着这位只有——甚至不到自己手掌的二分之一大小的人类女孩的答复,“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山洞,到外面的世界去?” “去了就不再回来了吗?” “我想是的。” 山洞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电视机“沙沙”的雪花声。 擎天柱有足够的把握肯定安宁会点头答应。因为她在他们打开洞口,被电视机吸引了注意力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 “那……还是算了吧。” 空气明显一滞。 “我没办法丢下电视机先生自己一个人离开。这样电视机先生会很孤单的。” “那你那时为什么向外面跑?”心直口快的铁皮反应也很快,直接点题。 “我只是想出去看看而已!只是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呜!”安宁鼓起了脸颊,不满地说到,“人家只是想看看而已嘛。” “但……你不可能一辈……”爵士想起安宁确实已经在这个山洞里待过一辈子了,连忙改口道,“永远待在这里啊。” 这个问题明显戳到安宁的痛处了,对方“呜”了好一阵也没想到该如何应答。 “谢谢你。”电视机上突然显现出小红军接过人民群众的被子露出典型红军式笑容的特写,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各种美剧无字幕的节选片段。 “照顾好她。”这是来自某一年迈即将过世的父亲嫁女的场面。 “不要宠坏她了,亲爱……”这是某一生活伦理剧中的节选,最后那个词没有很好的截掉。 “你需要教导她,”这是人民的家教嫁入豪门离婚有女的二百五……不,是王老五前的家规。 “说英语,说英语!”这是俩小孩吵架一小孩词汇量没那么丰富产生的无力的狡辩。 “因为你接下来会一直跟她在一起,”这是岳父大人在审视女婿,“我有必要确定你是否真的会永远保护她,跟我一样保护好她。” “I do(我会)。”柱哥严肃的回答道。 电视机在闪过一阵雪花后,用中文节选说道:“好嘞,哥,就送你们一程!抓紧了!” 下一刻,地动山摇,擎天柱用双手形成的一个空间护着手里的安宁,却感到背部靠着的墙壁温度陡然升高。 铁皮将众人的疑问说了出来:“怎么回事?!你在搞什么?!” “我要,融化,冰雪。”电视机节选着电影或电视剧的片段,“离开这里。需要船,但是,你们,没有。我有。这种温度,你们,应该可以忍受。” 几乎百年的时间让它收集了不少沉船的残骸并用其改良自己。 即是说,它早已有能力带她离开这里。但是迟迟不这么做的原因,将在不久后揭晓。 “哇哦,这可真够壮观的。”爵士勉强扶着墙壁站在洞口边上,尽管墙壁的温度已高达100°,但对他来说就像是温泉一样的温度,“我们在破冰前行。这电视机在该做的时候做得也不错嘛!” “你还好吧,安?”擎天柱小心地打开了合拢的手掌,看见抱着自己手指不明所以地东张西望的安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呜,奥普,怎么回事?”安依旧不肯放开擎天柱的手指,擎天柱觉得这么被抱着也能够保证对方能保持平衡别掉下来砸到脑袋。 于是擎天柱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安抚性的点了点安宁的头顶,说道:“这是你的朋友在帮助你离开这里。” “电视机先生?!”安宁转头看向闪着雪花的电视机,“电视机先生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雪花。 第11章 坑爹的第十一章 总体上来说,这次航行还是非常平稳的。 唯一令众TF吃惊的是安宁在倒时差时没有任何抗性。真的是传说中的说睡就睡,从躺下到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时间不超过3秒,不由得让人想起了野比大雄。 在铁皮边颠着手上的安宁边抱怨自己太久没活动要生锈了的时候,一阵摇晃成功地使铁皮接下来的抱怨咽了回去。 “怎么搞的?!”铁皮下意识地护好自己手上的安宁。而负责划桨掌舵控帆观天象娱乐众人/TF的电视剧淡定地播放出不久前收到的来自美国的边界海军部队发来的警告——当然,是英文,无字幕,安宁一句都听不懂。 没错,像它这种无护照无驾照无验证码的三无产品一旦到达这种国界处就会遭到各国海军部队的攻击。就算安宁没跟着自己一起被炸死,到了对方手里不是被判无期徒刑就是直接枪毙。这才是它为何那么久都不带安宁离开的理由。 但是,现在不一样。有了这群伪•善的轮胎二•百•五的话,绝对能够保证自己的“母亲”安全到岸。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这毕竟是“母亲”毕生的心愿,能够实现“母亲”的心愿是自己的荣幸。 它从一开始见到这群钢铁们时就用自己被改造的cpu高速运算着如何能够使他们带着“母亲”离开并保护“母亲”在人类社会生存下来,利用【那个人】给的有关这些汽车人的科幻电影——不,现在看来应该是写实纪录片——记录着未来他们的大事记的纪录片——来分析如何使他们一厢情愿地答应带“母亲”离开。为此它还故意唱了一回白脸。 只要能够使“母亲”——安宁的心愿实现的话,无论要它做什么怎样都可以。 电视机迅速拿出已烘干的、有了近乎一个世纪的历史、可以进博物馆的晚礼服递给安宁,见其乖乖穿上后又迅速递出从“不小心”被水藻缠住,氧•气•还•没•有•用•完的潜水员身上摘下来氧气瓶和与其连接的氧气面罩。 最后,它播放出一段简易的氧气瓶使用方法,满意地看见安宁似乎已经掌握诀窍后,打开了通往水下的秘密通道。 果然,有野比大雄的地方就有哆啦a梦。众TF在芯里默默地感慨道。 “汽车人,撤离!”大哥立即明白了现状,大臂一挥,众汽车人们立即排好队依次通过秘密通道潜入海中。 “哈呜?等等,奥普,电视机先生呢?”戴着氧气面罩抱着铁皮的手指的安宁转头向垫后的大哥问道。 擎天柱沉默地用自己的光学镜头凝视着安宁,铁皮也停下了脚步,气氛变得异常的沉重。 安宁忽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各种红军抗日电影,然后她明白了,这种情况就跟电影里大部队撤离小部队留在原地送死的剧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哈呜呜?!要留下电视机先生吗?!”安宁用奇怪的口癖表达自己的抗议,“呜——呜!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电视机先生坚持一下,马上就到我家了!我家很大,爸爸也很厉害,绝对能让电视机先生住的,呜!” 铁皮和擎天柱沉默地站在原地,并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安宁慌张的言语和电视机的雪花声,以及,外面传来的炮火声。 “……所以,电视机先生……” “谢谢你。”电视机上依旧是一片雪花,只是隐隐有一丝画面闪过,估计是某个发声部件被打坏了,人物的声音失真得很厉害,“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还记得,我给你,看的,抗日电影,吗?”电视机的屏幕已经变成了花屏,声音也扭曲得让人难以分辨,“你知道的,这样死赖着不走,只会拖人后腿。” “但是但是……呜呜呜——呜——呜!!”没办法很好的组织自己语言的安宁只有不停地用各种音调的“呜”来表达自己此刻各种纠结的情感。 一阵更比一阵猛烈的摇晃和来自同伴的无线电通讯,使仍留在原地的两位TF不得不开口打断了安宁与电视机的琼瑶式告别。 “好了好了,赶紧走了!小鬼!”铁皮用自己的光学镜头瞟了眼已经被水淹住的前端,然后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合拢了自己的手掌,将安宁困在自己特意留出来的空隙中,“戴好你的氧气面罩,别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你的盐水混合物会让我的手生锈的,喂!你听懂没有?!别哭了!” 电视机上的花屏越来越严重,发出的声音变调到了只可以听出一两个短语的程度:“我……滋吡……不久……滋吡……快走……” 在看着铁皮抓着哭天喊地的安宁潜入水中,电视机对最后的撤离的擎天柱说道:“保护好……滋吡——!!” 擎天柱默默地听着强烈的噪音,并没有捂住自己的音频接收器,而是冲后盖闪着电光的电视机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潜入了海底。 在已经无人的“船舱”内,只有电视机“滋吡”的噪音在回响。毫无征兆的,“滋吡”的电音突然消失,舱内一下变得安静起来。 “……再见,妈妈。” 最后的节选音频播放完毕后,船舱里唯一的光源——电视机屏幕,也失去了光芒。 后被美国守边海军戏称为“幽灵船”的神秘船只,在海军们勇敢而密集的一个小时的狂轰滥炸后,终于被击沉。 而由于被神秘的“幽灵船”干扰了雷达系统,海军们并没有注意到有四个巨大的金属块迅速地从水下穿过了国界。 因为“幽灵船”从最初的出现到最后的自爆,都没有跟海军有过任何的方式的交流——就连开炮都是海军们单方面的,所以海军们并没有收集到有关“幽灵船”除了“很耐打”之外的任何情报。 最终此事被压在众多未解神秘事件专用处理柜的中层,不了了之。 第12章 坑爹的第十二章 不得不说,电视机先生不仅是一个好的船长,更是一个好的谋略师。漆黑的夜晚不仅适合增长男女好感度,还适合机器人偷渡。 铁皮在爬上岸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抱怨自己的热能炮进水了,而是展开手掌看看安宁有没有被自己掐死或是白痴到忘记了怎么用氧气瓶。 值得庆幸的是,作者没打算这么快就完结这坑——尽管作者已经一年多没有完结一个坑了,但女主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尽管她估计再过一阵子就活不下去了。 擎天柱看着摘掉氧气面罩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着哭的安宁,在芯底与其他汽车人一齐松了口气。 铁皮,你负责照顾安。我和爵士救护车去探查一下霸天虎的情报。 就只有我一个?! 铁皮,安慰一下人家吧。你那暴脾气虽然是你的标志,但也不能太爆啊你说是吧。 闭嘴爵士。既然如此你来做这事如何?让这小鬼的盐水混合物掉在你那吵人的音响上让它短路怎样? 好了,铁皮、爵士。 在众汽车人坐在废弃的工厂用无线电进行各种交流吵嘴洽谈的时候,从铁皮掌心传来的的啜泣声一直没停过。 “呜嗯……呜呜……” 盐水混合物不断地从安宁眼部掉落在铁皮的手心,甚至让铁皮有种手心被烧灼得比浇上腐蚀液还严重。 “你哭够了了没有?!”铁皮忍无可忍地用指尖拎起安宁的后衣领然后搓一圈,使安宁正面对着自己的光学镜头,“那个电视机是因为你才死的!!明白了这点就给我把你脸上的镜头清洗液擦干净!!” “呜!”与铁皮那近似恐吓的语气相对应的是被吓住的安宁脸上惊慌的表情,被拎在半空的身子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铁皮。”擎天柱抬手将掌心伸到了铁皮面前,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这位老朋友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铁皮“啧”了一声,将安宁放在了擎天柱的掌心上。 其实他本来的意思是“电视机是因为想让你开心才主动牺牲的”,但奈何他毕竟是临时学的中文,词汇量不足。在上删下减东拼西凑后,说出口的语句会吓着安宁实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擎天柱用光学镜头仔细观察着捂着嘴努力使自己不再发出啜泣的声音的安宁,然后调出了当时看安宁对电视机使出夺命十八踹的安宁的视频文件,二者相对比,反差巨大。 如果让这个女孩在那个山洞里待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再度变成那个样子的。 或许这个结果,无论是对安宁来说还是电视机来说都是最好的。 如此想着的擎天柱用手指轻轻地点着安宁的头顶,问道:“今天的天气好吗?” “……哎?” 见对方明显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或者说这个话题过于偏题而令对方一时转不过弯来——而忘记了啜泣,擎天柱接着说:“当你想哭的时候,就问自己这个问题吧。那么,现在我问你,安,今天天气好吗?” “天、天气……”安宁下意识地往废弃工厂上部用于采光的窗口看去,由于美国近些年来人口增长过多经济发展过快科技水平过高导致了二氧化碳排放量过大,所以一眼望过去基本上除了一轮跟烧饼一样的月亮外见不到其他芝麻星星,“应该……很好吧。” “是吗?”擎天柱将手指轻放在安宁的头顶,用和蔼得不能再和蔼的语气说,“那么,天气那么好安还哭的话,不是有点太浪费了吗?所以天气好的时候,安要告诉自己不可以哭哦。” “那、那如果、天气很差呢?”安虽然停止了哭泣,但依旧止不住的抽噎着。 “嗯,天气很差啊……如果天气那么差安还哭的话,会让天气变得更加不好的,天气变得更加不好的话,我们就不能带安去玩了。所以安在天气差的时候要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不然就没办法去玩了。”擎天柱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幼稚得好笑,不由得低低的笑了两声。 而当事人安宁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后,狠狠地点了点头:“呜……呜!那么,只要天气好,我又不哭的话,奥普会带我去玩吗?” “噗。”最不正经的爵士第一个破功,“不错啊,大哥。等哪天把威震天和那群霸天虎消灭之后,你带着阿粘去玩玩旋转木马之类的……哇哈哈哈!” 当然,爵士没有忘记用英文说这句话,以免打击到安宁那脆弱的泪腺。 擎天柱淡定地看了一眼捂着肚子狂笑的爵士,又看看一脸期翼地盯着自己的安宁,这么说了:“嗯,会的。如果那天我刚好有事,爵士说他会带你去玩。” 笑得正欢的爵士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呆在了原地。 闻言,安宁将期待的目光狠狠压在了爵士身上:“真的?!爵子会陪我玩吗?!” “呃……”被那样的眼神看着的爵士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于是他将聚焦移到了自己大哥身上,又移到了站在一边的两个战友身上,然后他这么说了,“嗯,我会陪你玩的。可是我有时候也会没有时间,所以到时候你就去找瑞特玩,知道了吗?” “哎哎?!连瑞特也会陪我玩吗?!” 有了大哥这样的模范和爵士这样的成果,救护车毫不犹豫地手一指还在为自己词汇量不足导致的误会而郁闷着的铁皮说道:“万一连我都没时间的话就去找艾尔。” “呜啊?!艾尔?!” 被喊道简称的铁皮一抬头,就见着大哥把手递到自己面前,在他手掌上坐着的安宁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铁皮觉得自己的中央处理器有那么一瞬间卡了一下,幸好所有的塞伯坦人都是双核双待的,铁皮凭着自己身为战士的经验反问道:“干嘛,小鬼?” “呜……那个,所以说……”对方明显还是有点害怕自己,不时向后看一眼爵士或是擎天柱,希望他们能够帮说话,“艾尔……会陪我玩吗?” “……哈?”铁皮,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凭着自己经验和智慧做事,从没有后悔的时候。但是在这个瞬间,他的芯片底层那根最细最小的微晶管里,忽然编写了一点点“后悔”的程序。 他,铁皮,不知道“玩”这个中文词汇的意思。 爵士坐在一边起哄,说啥“大家都同意陪阿粘玩了你也同意吧”。疑惑地看向大哥,见其冲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认了爵士的话。 铁皮想了想,认为既然大哥同意了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出啥事大家一起扛过去。于是铁皮这么说了: “行,我陪你玩。” 第13章 坑爹的第十三章 铁皮木着脸看着抱着自己的手指开心地笑着的安宁,在保持这只手平衡的前提下,在背地里用狂挥另一只手来表达自己的无措。 好了,铁皮,看来你已经与安和好了。那么安就交给你照顾,其他的汽车人,跟我来。 喂喂,我可不懂什么叫“照顾”啊!如果你要我教她如何一枪轰掉霸天虎的脑袋,或是躲避我的子弹的话…… ……好吧,救护车,你也留下。 我认为安的身体很健康,重要的是心理创伤。所以我推荐让最了解地球人那难以理解的心理需求的爵士留下来。 嘿,救护车!什么叫难以理解的心理需求!那可是艺术!明白吗?艺术! 擎天柱无奈地听着无线电里救护车和爵士的拌嘴,虽然他明白这其实是一种表达成员之间的友谊的方式,但身为领导者的他不得不打断这种特殊的友谊交流。 那么,爵士,你留下来。我和救护车去扫描伪装车型以及探查霸天虎的消息,你和铁皮负责照顾安,然后抽空去扫描车型。 好吧好吧,交给我吧。 听着无线电里爵士懒洋洋的语调,擎天柱不由得微笑起来。 这场面真温馨。 好像回到了……塞伯坦一样。 “那么,安。”擎天柱起身走到对木着脸的铁皮不停地说着上世纪的各种话题的安宁面前,弯下腰,说道,“我和瑞特要去,呃,有点事要去做。所以就让艾尔和爵士陪你玩,好吗?” “哈呜?有事要做?”安宁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滴下来的水在铁皮的手心聚成一滩小小的积水,“是去打倒威震天还是擎天柱?” 我们知道,变形金刚各派别以及各人物的中文翻译,其实跟其英文名没有必要的联系。于是擎天柱也不知道“威震天”这个中文词汇意味着自己的老对头,而“擎天柱”则指的是自己。 他只明白这是一个单项选择题,自己需要在“打倒威震天”和“打倒擎天柱”之间做一个抉择。 但他根本不知道“擎天柱”和“威震天”是谁,毫无依据地说出“打倒某人”的话,或许会给安宁造成一种不好的影响,造成对“威震天”或是“擎天柱”的敌意那就不好了。 经过如此一番深思熟虑后,擎天柱说道:“安,你需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我们并不是去打败某人,我们只是去……收集情报,对,收集情报而已。” “呜?呜。”安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点是,”擎天柱以最严肃的语调说道,“请别我没允许的情况下赋予机器生命,好吗?答应我吗,安?” “呜?为什么?” “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但你不希望他们离开你吧?” “呜!不希望!” “那就答应我,好吗?” “呜……呜!答应你!” 擎天柱松了口气,放心地站起身来,对久等的救护车打了个手势,向外走去,身后安宁拼命地挥着手为自己送别,这感觉…… 意外的还不错。 …… “哦,照顾人是吧。好吧。”爵士用手指逗弄着铁皮掌心的安宁,“阿粘,要听什么音乐吗?” 被爵士逗得满掌翻滚的安宁笑着说:“音乐?哈哈,等一下啦,嗯,那个,’天鹅湖‘可以吗?” “嗯,可以是可以啦。但是,我更推荐你听这个爵士乐,超好听的!” 听着从爵士的音响里传来的吵人的音乐,一直不知所措地呆坐在原地抬着手掌的铁皮总算找到事做了。 他调整了一下发声器的频率,然后像平时一样用不耐烦的语调说道:“爵士,把你那吵人的音响关掉,不然我……” “哈呜……”安宁和爵士一齐停下了动作望向铁皮,铁皮在安宁失落的目光中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启动了自己的发声器,“因为……你……你……你该睡觉了,小鬼!” “哈呜?!该睡觉了吗?!”安宁显得很吃惊,不安地揉搓着湿淋淋的衣角,纳闷地说道,“奇怪,这时候电视机先生应该提醒……” 安宁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这回不仅铁皮,连爵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够从“电视机”这个比较有深度的话题里跳出来。 世事难料,山不转水转,水不转地球会自转。这回打破沉默的,居然是铁皮。 “啊啊,那就让我来提醒你吧!”铁皮举枪指向工厂的天花板,“我开三枪!三枪之后你没睡着的话,第四枪就招呼在你头上了!!明白了吗?!” “呜!明白了!”容易被转移话题的安宁侧躺在铁皮的手上,冲他点了点头,铁皮也真的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枪,由爵士来数数。 “一……啊等等,不用开枪了铁皮。她已经睡着了。” 铁皮,像西部牛仔一样开枪迅速的铁皮,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比自己开枪的速度更快的人,尽管是睡觉的速度。 听见安宁明显平缓下来的呼吸频率,爵士和铁皮不由得在芯里松了口气。 “好了,这个小鬼就先给你拿着了。我去扫描车型。”与铁皮粗暴的语气相反的是其尽量放轻的动作,爵士笑着接过了蜷缩着的安宁,然后目送着铁皮离开工厂。 铁皮做出一副卸下了重担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出了工厂,慢悠悠地走出了巷子口,然后迅速扫描了一辆路过的越野车用自己的最快速度往回赶。 想想爵士那家伙可是最喜欢那种吵人的音乐的,自己走后他一定会打开音响放噪音吧。 这样一来小鬼就会被吵醒,等自己一回去她一定会哭着跑过来抱着自己不放,盐水混合物可是会使自己的手指生锈的。 铁皮越想越着急,一路狂飙到工厂口时果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 他生产线的爵士!!你这炉渣!! 铁皮直接保持着汽车的样子冲了进去然后变形,借着惯性狠狠地落在了爵士面前。 “哦,你回来的真快。”爵士冲一脸兴师问罪的铁皮笑笑,继续播放着摇篮曲,“怎么一脸愤怒的表情?路上遇上霸天虎了吗?” …… 铁皮沉默地听了好一会的摇篮曲,才从爵士手里接过熟睡的安宁,然后向觉得莫名其妙,起身向门口走去的爵士问道:“喂,你刚才播放的那个曲子,是哪个频道的?” 第14章 坑爹的第十四章 被自己定下的闹钟叫醒的爵士从伪装的车型变回了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巨大,但在汽车人的队伍中算是小巧的TF形态,接着便吃惊地发现一向起得最早的铁皮依旧保持着原型,在其刻意放低的驾驶座上睡着的安宁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嘿,我们的’艾尔先生‘还不打算起来吗?”爵士轻敲了一下黑色越野车的车顶,便见对方以平时不会有的——非常安静的方式变回了机器人的形态。而原本睡在驾驶座上的安宁也不知何时被其放在了手心里。 “还不是这小鬼害的。她到现在都没醒!要是在战场上她早就被轰成炉渣了。”铁皮用他特有的语气抱怨着,但音量却小了许多。 “哦,来吧。”爵士用手指轻轻戳着着安宁的脸颊,“就算这里不是战场,可爱的阿粘也该起床了。” “哈呜……”安宁微微睁开了眼睛,爵士见状立即后退一步,夸张地展开了手臂,说道,“猜猜我是谁?是爵士哦!怎样,跟昨天相比大不一样吧?” “哈呜……”安宁似乎并没有看着爵士,只是在笼统的看着一个方向,过了一会便闭上了眼睛,虚弱地嘟嚷道,“电视机先生……” …… “怎么回事?”看着说了一句话就闭上眼睛的安宁,铁皮疑惑地说道,“小鬼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是不是没睡醒?听说地球人在刚睡醒时行动是很缓慢的。”爵士也放下pose走过来,一边用手指轻轻摇晃着安宁,一边对铁皮说道, “可是看阿粘在山洞里面时,起床的样子也不是这样的啊。” 在爵士的摇晃和铁皮的催促下,安宁的眼睛终于再度撑开了一道小缝。 “你感觉怎么样,阿粘?”爵士担心地用中文问道,而对方则用仿佛风吹过来就能吹散的音调说道,“呜……好难受……电视机先生……” …… “他炉渣的救护车!不是说这小鬼的身体没问题吗?!” “救护车!立马联络救护车!让他赶紧回来!!” 于是在爵士和铁皮的紧急呼叫下,伪装成悍马H2抢险救急车,本想专心安静地从学术角度上观摩车厢内急救人员对早产孕妇的抢救的救护车不得不分出那么十分之一的心思去远程指导对方如何判断病情及照顾病人。 冷静一下,这只是因为没把水分较多的衣服换下在空调车里睡了一晚上造成的普通小感冒而已。爵士,你扫描一下她的体温,用摄氏温度来表示。 38.7°C,救护车怎么办?!这温度太低了吧?! 冷静,爵士,地球人的体温都是这么低的。不过这温度比起健康的地球人来说还是有点高。看来她发烧了。 发烧? 就是cpu过热。不及时处理的话,大脑——就是cpu,会烧坏……冷静!我知道你们想学那什么……“毛涛涛”一样咆哮,但是先冷静下来。听我告诉你们该如何进行急救。尤其是铁皮,别直接用你那液氮子弹对着那孩子轰。明白吗? 那是“马涛涛”。两位TF在芯里默念道。 首先,你们需要准备好干的棉织品,然后把她身上的湿的棉织品换下来。然后,她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好了,就这样。通讯完毕。 …… 爵士和铁皮对望了一下。一致认为无论是换下安宁身上的棉织品还是去找干的棉织品都是一项技术活。所需时间和难度都相差无几。根据塞伯坦的初级管理学来判断,此时应留下一TF负责解除安宁身上的软装甲,另一TF去寻找干的软装甲。 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辩驳后,最终由石头剪刀布输给爵士的铁皮出去寻找棉织品,爵士留下来解除安宁的装甲。 铁皮在住宅区兜着圈子,等待着人流量最少的时机,同时仔细观察哪家的上班族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快干了。 在铁皮耐着性子兜圈子的时候,爵士也没有闲着。安宁身上穿着的晚礼服非常华丽,与此相对应的是其构造十分精巧,拉链十分隐僻,扣子异常小巧。就算是叫她自己来脱估计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更别说体型相比较人类来说过于巨大,一根手指就有安宁那么高那么宽的爵士了。 爵士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指尖勾着晚礼服后背的拉链向下扯。他本可以借着“非常时刻非常手段”这种理由直接划破晚礼服避免麻烦,但自从在一百多万年前被救护车以这种理由将自己最心爱的——带了三百多万年——初回限量版的墨镜给弄坏后,他便对这种假公济私的理由深感痛恨。 渣的,不就是在你充电的时候放点劲爆的音乐享受享受吗,至于这样吗?!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爵士还是为自己那副初回限量版的墨镜的破碎感到森森的芯痛。 在芯痛的爵士更加小心地拉着拉链时,安宁突然睁开了眼,把全身芯投入研究人类的衣服结构爵士吓得cpu一阵短路。 …… 当铁皮急吼吼地带着干的衣服冲回来后,看到便是神清气爽的安宁笑着趴在爵士头上冲自己挥手的场景。 从泰坦尼克号上掉下来,在冰山里住了九十六年的宅女,怎么可能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就倒地不起。 铁皮手持各式衣服毛巾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启了自己的发声器:“……至少,要把湿掉的衣服换掉吧。” 第15章 坑爹的第十五章 “爵子,me hungry.(我饿了)” 听见趴在自己手心上的安宁有气无力地用自己刚教给她的英文单词拼凑出来没有任何语法可言的句子,爵士不得不停下向安宁传输从网上下载下来的“简单学英语,一周速成,让你无忧无虑嫁老外”的进程。 “肚子饿了?”爵士抬起手心向安宁确认道。 “肚子饿了。”安宁有气无力地重复了一遍。 ……这可是个问题啊。 想在人类社会找到吃的东西就必须要有钱。 当然你有力去抢劫也行,不过这显然违背了汽车人和谐的守则。 这真是个麻烦事啊。这么想着的爵士,瞟见了坐在一边当着晾衣架的铁皮。 ……为什么大哥一定要让铁皮来照顾阿粘呢? 爵士的cpu在一阵高速运转后,得出了答案。 “艾尔,走了哦。”爵士一边变形一边把安宁放入自己的驾驶座并细心地为其系上安全带,身后传来铁皮骂骂咧咧的声音,大意不过是“别叫我艾尔你这蹶子”。 铁皮,你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让你来照顾阿粘吗? 渣,我要知道早就找个理由反驳了。 知道人类社会需要用金钱来换取生活所需品吗? ……你什么意思? 据我调查,美国的硬币除了一分外都含有25%的镍元素。 …… 那就交给你了,铁皮。咳,你知道,到一些人类容易把硬币掉落的地方,用你那个电磁…… 那个是用来缴缉敌人武器的!!! 咳,特殊时刻特殊对待嘛。你看大哥他那么细心…… Prime根本没这么说!!! 你看阿粘那副样子…… …… 在马路上并驾齐驱的两辆无论是色彩还是体型还是价位都反差很大的两辆车突然像达成某种共识般闪了闪前灯。然后同时加大了马力向前冲去。 某街区一个自动贩卖机旁,站着一前一后两名少年。站在后方,满头大汗地夹着篮球的少年越过前面人的肩膀看着贩卖机上各种饮料的价格,想了想,对前面自己的朋友说:“嘿,哥们,今天说好你请客的。”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有啊,你不记得了?”少年戏谑地笑着擂了朋友一拳。对方笑骂地喊了一声意思意思,然后问道,“你要哪种?” “哦,让我仔细看看。”少年上前一步,与朋友并肩站立。后者边看到对方垂涎欲滴的表情,赶紧从钱包里掏出五枚一美元的硬币,装作正在仔细看标签的样子头也不回地递了过去:“呐,拿着。这是我俩总的。” 两辆车迅速地从二人身后的马路上冲了过去,同时朋友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硬币被迅速地抽走。回过头刚想调侃对方两句,便发现对方依旧一脸认真地看着贩卖机思考着哪个饮料最好。 “嘿,兄弟,刚才我给你的钱呢?” “什么钱?” “哈哈……这玩笑可不好笑,兄弟。要知道我现在就只有那五枚硬币了,而我也正渴着。” “什么硬币?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嘿,嘿!为了五美元你就打算破坏我们之间延续了五年的友谊吗查理?你听着,我汤姆最恨有人骗我!” “汤姆,你在说些什么傻话?打完篮球你那仅存的脑细胞死光了吗?” “想打架吗?!” “来啊!” 与此同时,铁皮变成通用公司的GMC越野车的前置物柜里,发出了硬币碰撞产生的“叮呤当啷”的声音。 “……What a sham.(多么耻辱)”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回响着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低沉的男声。 当放在安宁左边副驾驶座上的那套礼服干透的时候,铁皮的置物柜里也收集了不少一元五分的硬币。 “哦,好了,阿粘。艾尔收集的硬币应该够你买点面包三明治之类的了。嗯,虽然小孩子喝可乐会影响骨骼发育,但是看在阿粘很乖的份上,就让你……” “爵子,肚子好饿……”被安全带绑在座椅上的安宁有气无力地打断了爵士的话,后者则立马解开了安全带,并提醒目前只套着一件宽大的长袖衬衫的安宁把礼服换上再出去。 “阿粘,记住,一会你先去铁皮那里,他会把硬币给你。然后到旁边的商店,跟站在那个高高的柜子后面的阿姨说:’Please give me a sandwich and a bottle of coke.‘(请给我一份三明治和一瓶可乐)。知道了吗?你只用说这一句话就够了。跟我念几遍,’Please give me a sandwich and a bottle of coke.‘……” 在爵士确认换完衣服的安宁已经完全记住这句话之后,才将车门打开放饿得头晕眼花的安宁下车。 “哦,你好,甜心。”售货员有些困惑地看着站在柜台前穿着老式礼服小女孩,问道,“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 安宁微笑着看着对方三秒钟,然后轻轻拎起裙子冲对方行了一礼,才将之前爵士交给自己的话背出来:“Please give me a sandwich and a bottle of coke.” 她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行礼。你忘了她是上个世纪的人吗,艾尔? 哦,蹶子,你再说一次这个名字我的枪会保证轰掉你的头。 在售货员把安宁所要的东西摆到柜台上时,对方也上前了一步将一直捧在手里的一大把硬币放在了柜台上,然后把三明治和瓶装可乐抱在胸前。 售货员注意到这个全身上下都很怪异的小女孩手正在微微发抖,脸色发红,脸上的微笑也很别扭,好像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兴奋一样,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还好吗,甜心?” 这一问简直是开启了安宁身上的某种开关一样,她不停揉搓着裙子,慌张地说着售货员听不懂的中文。售货员疑惑地将身子探出柜台,伸手摸了摸安宁的额头看看对方是否发烧了。 “什……!!你在做什么啊???!!!”安宁一下子拍掉对方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吃痛地甩着手的售货员,用可以说得上是惊恐的语气说着对方听不懂的中文,“居居居然突然就伸手过来,怎么会有这种事!这可是只有爸爸和爸爸的朋友才能做的!!你……你怎么能这样!” 而售货员也用安宁听不懂的英语大声地辩解着:“嘿,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我只不过是怕你发烧,摸了一下你的额头罢了!你是不是从某间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我警告你,我的丈夫可是警察!明白吗?警察!” 在门外等候的两位TF看着店内那混乱的局面,不由得同时按响了喇叭提醒安宁注意自己的存在。 这招果然凑效,安宁听见喇叭声便一溜烟地跑了过来,钻进了爵士的车厢里。看着绝尘而去的银色跑车,售货员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将收银台上的硬币点了点,发现多了挺多。 算是心理补偿费吧。这么想着的她将多出来的硬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作者有话要说: 在设定中安宁是一个二十世纪初的富家大小姐。毕竟能在二十世纪初登上“泰坦尼克号”这样豪华的外国游轮的中国人经济实力什么的还是要有一些的。 那个时候随意触碰对方的头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所以安宁反应才会那么大。但因为TF从整体上来说不属于人类,所以安宁在与之相处的时候没有过于在意礼仪。至于激动嘛……一个世纪没见过活人了激动是难免的。 第16章 坑爹的第十六章 看着吃饱喝足一脸幸福地靠在座椅上的安宁,爵士和铁皮终于着实地松了口气。 衣食住行,问题全部解决了。 “怎样,味道好吗?”从音响里传出来的爵士的声音尾音上扬,可以看出对方心情很好。 而比爵士心情更好的,是一个世纪都只吃加了盐或者加了很多盐的烧烤的安宁。 “超——好吃的!!爵子爵子,等下我去帮爵子买一份吧!爵子也尝尝看!” “哈哈哈,好吃就好。不过……我就算了。” “哎?为什么?” 急于转移话题的爵士将车开近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然后摇下车窗,对安宁说道:“呐,这个是垃圾桶,用英文说就是’trash‘。” “Trash。”安宁点了点头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呢,trash有两边。上面有个完整的三角形箭头的,就是扔’Recyclable‘——可回收垃圾的,另一边则是扔’Unrecyclable‘——不可回收垃圾的。” 安宁再度点点头,又把两个英文单词重复了一遍,然后疑惑地问道:“那个啊,爵子,可回收垃圾是什么?” …… 与此同时,跟在银色跑车后的越野车的引擎发出了鹅叫一般的声音,然后挣扎着熄火了。 他炉渣的爵士,你到底要陪这个小鬼在垃圾桶旁边呆多久…… 霸天虎……哪里有霸天虎来给我打一架……我的枪都要生锈了…… 而这边,教育工程依旧在继续着。 或许是吃饱了精神好了接受能力增强了,又或许是在潜意识里有着对英文的记忆,还或许是其身上流着的血有那么二分之一来自海外,安宁对英文的记忆能力很强,发音也还算标准。 那当初干嘛非得叫我爵子。爵士有些郁闷地想着。 午后三点钟的阳光照耀着爵士银白色的车体上,车内的安宁慵懒地眯上了眼睛。爵士会芯地将座椅的调整到合适地高度。 而努力跟在爵士身边,勉强与其并驾齐驱的铁皮在芯里狠狠地想道,下午三点钟是紫外线最强烈的时候,看你飚成那样子,总有一天你的漆皮会晒爆的。 很可惜,铁皮并没有看到爵士那高价位的漆皮晒爆的那一刻。因为爵士也明白在高温下飙车损伤自己的涂装,便早早的开回了废弃的工厂。 午后三点的阳光,真的很令人想睡觉。 就连爵士和铁皮都懒得变回原形,而是静静地熄了火,维持原形待在原地。 要不是擎天柱发出了紧急集合信号,或许爵士和铁皮会一直让安宁这么睡下去。 哦哦,是霸天虎来袭了吗?!总算该我上场了!我绝对会把他们…… 铁皮,冷静。我们只不过是去拿刻录着真正的火种源的所在地的眼镜罢了。你知道,我不希望增加额外的医疗工作。 ……真正的火源种? 爵士,你应该早就发现了的。和以前对火种源分析的能量数据相比较,安身上的能量单位非常微小。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冰山和电视机阻碍了能量的扩散,但是……出来之后,你待在安身边,应该知道的。 ……阿粘身上的火种源能量单位,依旧很小。与数据完全不符。 等……大哥,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我和救护车讨论过了,关于安从泰坦尼克号上面带下来的宝石,或许是曾经近距离地接触过火种源,才带上了微量的火种源的能量。而那种能量在强化过电视机,救了安一命,并使电视机改良成最终形态后,估计已经所剩无几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安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而已。 人类女孩会过了一个世纪还是维持原样吗??!!大哥,还是过一段时间…… 铁皮,我的老朋友,虽然很高兴你能猜到我的打算,但请你让其他人听听我的计划好吗? 我很抱歉,但是——好吧。 大哥? 我的计划就是,让安回到人类社会。据我调查,人类社会有一种叫做“福利院”的部门,会收留无依无靠的小孩或者流浪儿。然后一些人类的家长会来收养他们,并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所以,我想我们可以…… 大哥,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让我们把阿粘放在大街上,等待福利院的人来…… 我反对!大哥,你也看到那个小鬼有时会变成那副样子!而且大哥你不是说会保护她的吗?! 铁皮,注意到了吗?她只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会性格大变,而且安跟着我们走,反而会被霸天虎盯上。让她回到人类社会,才是真正的保护她。 但是,万一那群可恶的霸天虎探测到她身上那仅有的…… 没有了。 爵子,你小子,刚才说什么? 已经没有了,因为阿粘一直坐在我车上,所以我能探测到,阿粘身上已经没有火种源的能量了。 ……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爵士,铁皮,你们把安宁放在一条人流量较大的大街上之后,再来指定的地点集合。通讯完毕。 擎天柱抬手关掉了自己的无线电发射器,坐在荒郊野外的一块石头上,仰头望着空气污染较少,星星繁多的天空,然后轻轻地说道:“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 “什么?”一旁整理着放在自己储物箱里的医疗器械工具的救护车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司令官。 “没什么。”擎天柱站起来,率先变为了车型,“大黄蜂已经在指定地点等着了,我们也该赶紧出发了。” 救护车没有继续追究,而是默默地将最后一件工具放进储物箱,然后也变成了悍马H2的模样。跟在了擎天柱身后,启动了引擎。 “这样做,真的好吗?”救护车向跑在自己前面擎天柱问道。 “嗯,安毕竟是一个人类的小孩。我们……不能把她卷进来。” “但是她已经卷进来了。” “那就,”救护车保证自己听到擎天柱叹了口气,然后用无奈地语气说道,“祈祷她能够别卷得太深吧。” 第17章 坑爹的第十七章(抓虫) 一路上,爵士没有炫耀自己的车技,铁皮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催促时速快要降到5公里的爵士,两辆黑白胖瘦对比强烈的车慢慢行驶在路上。要不是时间已晚,路上行车很少,估计开在他俩后头的车会忍不住一踩油门撞上来。 爵士和铁皮开了很久——这座城市不像伦敦,是个不夜城,想在这个时间段找个人流量大的街区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爵士看着蜷缩在驾驶座上,抱着已经松开的安全带不放的安宁,一边说着寻找一条热闹点的街道一边慢慢地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铁皮一边做做样子地抱怨着“这条街走完没有热闹的地方就直接去集合了”一边跟着爵士拐进了小巷。 然后爵士刚想对一向遵守大哥命令的铁皮以“找不到合适的地点”为借口带着安宁一起到集合地点,铁皮刚准备答应爵士以“找不到合适的地点”为借口让他带着安宁一起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在小巷的出口处,赫然是一条喧哗热闹的街道。 坑爹呐这是!!铁皮和爵士不约而同地在芯里怒骂道。 骂归骂,既然找到了如此热闹的街道,任务还是要进行的。于是爵士叫醒了从下午睡到晚上,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估计可以熬一晚上的夜的安宁,然后用尽量平常的语气对她说:“嗨,清醒了吗,阿粘?嗯,等一下我和艾尔要去很危险的地方。” “呜,很危险的地方?”安宁揉着眼睛重复了一遍。 “对,很危险的地方。”爵士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很小很轻的音量,说出了后半句,“,所以呢,要让阿粘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好吗?” …… 安宁沉默地望着爵士方向盘上的汽车人标志,爵士和铁皮紧张地等待安宁的回答。 “呜,好的!”安宁突然扬起了要将爵士融化的笑容,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我看过很多电影和动画片的,呜!知道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会给爵子和艾尔添麻烦的,呜!所以我不会乱跑的,呜!” 语末加一个“呜”字的语癖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所言的可靠性,让爵士不得不放弃“安宁坚决不愿下车所以任务无法进行”的方案,将任务台词继续说了下去:“那、那么,阿粘,你等下就站在前面那根电灯那里,就算有人用糖果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诱惑你叫你跟他走,你也绝对不能走开,知道吗?” “呜!!了解!!” “然后……然后……如果有人问你话的时候……你就说,”爵士停顿了良久,久到安宁以为爵士睡着了的时候,爵士的声音才再度从音响里传了出来,“’I have no parents, please take me to the Police department‘(我没有父母,请带我去警察局),知道了吗?无论别人问什么,你都只需要回答这句话就行了。” “呜!!I have no ……呜?” “I have no parents, please take me to the Police department.”爵士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直到安宁对这句话可以十分流畅地背出来为止。 “’I have no parents, please take me to the Police department‘,是这样对吧,爵子?呜!” “对,就是这样。阿粘是个乖孩子。”爵士慢慢打开了车门,然后用非常轻柔的语气对安宁说出了任务台词的最后一句话,“下车吧,阿粘。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呜,好的!”安宁刚准备下车,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抬手覆上那个瘪着嘴一脸严肃的汽车人标志,笑着说道,“就算爵子好了,我还是很喜欢’阿粘‘这个昵称哦!” “咦?” “没什么,爵子以后也叫我’阿粘‘吧,我喜欢这个称呼哦!”安宁笑着下了车,留下音频接收器的小部分故障被修好的爵士,走到后面铁皮的面前,刚想伸手摸摸铁皮的引擎盖,对方便突然倒车躲开了安宁的手。 “……我跑了很久,引擎很烫,别乱碰。”看着安宁一脸受伤的表情,一向不喜欢做过多的解释的铁皮不得不开口,为自己的突然倒档做出解释。 事实证明,这个解释是有效的,安宁闻言立马就由快哭快哭的样子转换为了笑眯眯的表情,快速跑到了驾驶室的门口,趴在降下的车窗上,冲着铁皮的音响说:“爵子说你们要去很危险的地方,艾尔要尤其小心!不要被坏人打了!” “……为什么是我要小心?!” “呜!因为动画里像艾尔这样脾气暴躁的人很容易被打得很惨!呜!” “不要加’呜‘肯定啦你这个笨蛋小鬼!!我会在那群家伙打到我之前把他们轰成渣的!!” “呜!那还是要小心!我干脆去跟爵子说要好好保护你好了!”言毕,安宁还真的准备去向爵士说些什么,铁皮连忙阻止道,“你给我回来!!再敢说这种话我在轰飞他们之前先把你给轰了,真是的,小鬼就是小鬼!你呆在这里才让人担……” 感到自己话多了的铁皮一下子关闭了自己的发声器,所幸安宁并没有追究,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呜——!!艾尔才是!要好好小心啊!” 安宁跳下铁皮的越野车踩踏板,整理了一下服装,走到电灯下,向待在黑暗地小巷里的两位TF笑着摆了摆手,便目送着对方倒着车退进了小巷的深处。 爵士和铁皮沉默地奔跑在车辆稀少的午夜公路上,却没有想到,在这种时间段依旧热闹的街区,绝对不是有可能被评为“安全文明街道模范”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好心的婆婆婶婶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个“红灯区”,带着安宁去警察局或是福利院。 作者有话要说: 普及岛:“红灯区”这个词语首先出现于1890年代的美国,因为当时妓(和谐)女会将红色的灯放在窗前,藉此吸引她们的顾客。红灯区(英语为red-light district)是指一个以卖(和谐)淫为主的地区。 第18章 坑爹的第十八章 在这个可以用“纸醉金迷”这个被各种现代都市言情文里用烂的词语形容的街道,身着礼服站姿标准年龄未达标的安宁,非常引人注意。 如同烂俗的三流爱情剧一样,这种时候在这种街道,总会有那么两三个不识货的大叔来找麻烦——虽然到最后都会被男主或男配揍得很惨,但这篇文明显不是啥正经的言情小说,其男主是否是个地球人都是未知数,再加上,这个无良的作者发现有肉的言情文比较能引人留言,所以,关于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实在令人担忧。 “嘿,这是什么?”两个明显是喝醉酒了、互相搀扶着的中年男性走到安宁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说“明显还是个小鬼嘛。哪家店那么有创意学习日本人玩幼女PLAY?” 其中一个打着酒嗝凑近安宁,用戏谑的语气问道:“小朋友,来这里干嘛,找爸爸吗?哈哈,你跟叔叔说说你妈妈是谁,或许叔叔就是你爸爸呢。” 安宁因为对方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但还是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背出了爵士给她的台词:“I have no parents, please take me to the Police department.(我没有父母,请带我去警察局)” 两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吸引了更多人走过来围观。 有些不愿当跑龙套的人,也开始调侃着说着一些下流的话,但对于安宁来说,这些话完全没有杀伤力。 因为,她一句都听不懂。 与爵士和铁皮为了照顾她而刻意放慢的语速不同,这里聚集的人大多数是喝了酒或者抽了大麻的瘾君子,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就连土生土长的美国人都听不太懂,更何况对方是英语水平连小学生都不如的安宁呢。 于是被众多怪蜀黍以及不良青年骚扰的安宁,只能强笑着,重复着爵士教给她的话: “I have no parents, please take me to the Police department.(我没有父母,请带我去警察局)” 此时的爵士和铁皮,依旧沉默地跑在深夜的街道上。完全木有传说中男主或者男配的神奇第六感——觉得女主遭到不测,想回去看看女主好不好顺便英雄救美提升好感度这样的,严重违背了文章首页上“言情”的标签守则,不由得令人摆出ORZ的动作。 没办法,为了世界的和平,他们必须尽快赶往集合地点,没时间管太多儿女私情父女情深。 而一再说出爵士给自己的台词的安宁也发现了,自己每重复一次爵士的话,人群便会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使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不,根本没有人对这句话发生良性反应。 “Are you prostitute You don't get this guest, I help you put your collar get low,let you look more beautiful. Then cheaper for me, ok(你是接客的吧?你这样招揽不到客的,我帮你把你的衣领弄低点,让你看起来漂亮点。然后你便宜点给我,怎样?)” 那是一个穿着朋克装,涂着浓浓的黑色眼影,带着唇环,凹陷的脸颊和瘦到病态的双臂显示对方是一个瘾君子,他弯着腰,用自己的莫西干头抵着安宁的额头,用协商般的语气向安宁问道。 安宁张了张嘴,想到刚才众人听见自己台词的反应,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希望对方能够碰了个钉子就滚。 但显然,这个笑容没有起到啥正面作用,对方见安宁冲自己笑,以为她是默认了——当然,就算她拒绝也没有用——便抬手扯掉安宁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上的扣子,露出了长年没有经过日晒,白皙得有些透明的肌肤,以及——平平坦坦毫无起伏一马平川的飞机场。 安宁虽然不知道对方做的事的意义,但她知道对方大庭广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实在有损自己的形象,便抬手给了对方一巴掌,用对方听不懂的中文骂了一句后迅速地从围观的人群里逃了出来,躲进了爵士离开的小巷里。 被安宁打了一巴掌的青年象征性的追了几步,就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其他的围观者见没有乐子可看,也各找各的老字号,散了开来。 安宁躲在巷子的阴影处,等着人散得差不多时,整理好凌乱的礼服,然后立即冲到了电灯底下,抱住了电灯杆。 爵士说要自己在这里等着,他和艾尔马上就会回来的。安宁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压了压没有扣子的衣领,希望借助分子之间的吸引力让自己能够显得得体一点。 而此时的爵士和铁皮,正在向山姆和他的女朋友展示自己的舞技和装备,暂时将安宁的事放在了后台,估计在一段时间内不准备提起。 没办法,为了世界的和平,他们必须给这个掌握着人类未来的男孩一个好印象,没时间顾得上儿女情长父女情深。 安宁揉揉眼睛,抽抽鼻子,有些心疼的看着被扯掉几颗扣子的礼服。 这可是爸爸亲自给我选的。 安宁低头看着地面,希望能够找到被扯掉的扣子。但出现在其视野里的,却是几双尖头的高跟鞋。 “哈呜?”顺着鞋子向上看去,是短得几乎能看见内裤的短裙和超低胸的背心。安宁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除了爵士告诉自己的台词外没啥说的了,只好犹豫地轻声说道,“哈呜哈呜……I have no parents, please take me to the Police department(我没有父母,请带我去警察局)……” “啪!” 响亮的巴掌声后是来自美国的传统式骂街,然后一系列扯头发扇耳光高跟踹后,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性走了过来,轻轻踹了她们几脚后,她们便会意地夸张地喊着跑出了安宁的视野。 “Are you ok?(你还好吗?)”那位女性俯视着抱着头用中文念叨着“今天的天气很好,不可以哭”的安宁,向身后自己的跟班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给刚才扮演被自己赶跑的小姐送去报酬,然后伸手将安宁拉了起来。 英雄救美,这是拐骗小鬼的最好办法。 女性吸了口烟,在内心鄙视着那些告诫自己小孩不要跟着给他糖的人走的父母,这年头谁还用这种落伍的招数。 安宁借着她的力站起来,然后松开她的手,谨慎地后退了一步,背靠着电线杆,一边揉着眼睛念叨着“不能哭,爵子和艾尔马上就回来了”,一边小心地观察着眼前的女性。 “Are you ok?(你还好吗?)”女性又问了一遍。 这句安宁学过,便点了点头,觉得对方救了自己,大概爵士的话对她管用,便说道:“I have no parents, please take me to the Police department.(我没有父母,请带我去警察局)” 女性满意地笑笑,冲安宁伸出了手,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来吧,宝贝,我带你去警察局。” 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安宁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要待在这里等待爵士和铁皮来接她。 于是,这位打算玩源氏物语,洗脑……不,培养出一个忠于自己的花魁的鸨母纠结地发现,想拐带这位明显不知世事,但认准死理的小鬼,光靠甜枣是不够的。 此时的爵士和铁皮,正在和大部队一起护送拥有刻着真正火种源地址的眼镜的山姆向维特维基家驶去。 没办法,为了世界的和平,他们需要保护这个男孩别在路上被霸天虎袭击了,没时间顾得上儿女情长父女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莫西干头:朋克的鸡冠头,也称莫西干头。 第19章 坑爹的第十九章 “哦,来吧,你不是要去警察局吗?”女性压着性子冲安宁伸出了手,但对方只是慌张地摇着头,说着女性听不懂的中文。 安宁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爵士教给她的英文单词,然后选出几个意思与她想表达的相近的单词,拼凑着说出来:“爵子……tell(告诉)……me……stop(停止)……那个,stop,me,这里,呃,那个……” 女性看着一边用手势打着动作解释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单个单个的单词的安宁,突然有点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大概是被某个人嘱咐遇到人就说那句话,但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连英语都不太会的智障儿吧。 那就没必要花太多功夫在她身上了。 向后面打了个手势,立即有面颊凹陷的瘾君子部下会心地上前准备拉人。 “呜?呜?”本能地觉得有危险的安宁紧紧地抱住了电灯杆,本想拉着安宁手扯走的瘾君子只好改扯她的头发,虽然因为长期吸毒的缘故,他的力量不是太大,但也把安宁的头皮扯得生疼,“好痛好痛!你在干什么啊!呜——!!好痛好痛!!我不要走啦!爵子说在这里等他的,呜——!!爵子和艾尔很快就会回来的,呜——!!好痛好痛!” 而此时的爵士和铁皮,总算被擎天柱问起了安宁的去向问题。 “爵士,铁皮,任务执行完毕了吗?”当擎天柱那温和的声音从大黄蜂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时候,山姆和米凯拉对望一眼,一致地按住了大黄蜂的调台旋钮,禁止他换台。 爵士那总是带有一丝上扬的调侃的语调从音响里传出:“嗯,完毕了。我把安宁放在一条很热闹的大街上,还教她说’我没有父母,请带我去警察局‘了。哈,估计过一会就会被带去警察局吧。” “嗯?爵士,你的音频接收器似乎好了啊?” “哈?” “不过可能也是一些小小的接触不良。估计被你闹腾了一下就接好了。不过等一下你还是要到我这里来一次全身检查。” “饶了我吧……” “爵士,”擎天柱打断了爵士的抱怨,顿了一下,问道,“你把安,放在哪条街道上了?” “伽罗士39号大街,”这次是铁皮发话了,“隶属第七警察局管理。” “伽罗士39号大街?!”当米凯拉的惊呼和山姆倒抽气的声音传到各个汽车人的音频接收器里时,汽车人的私密讨论组明显混乱起来,“抱歉抱歉,我指的是,我无意探听各位的谈话但是……好吧,我知道这有点不礼貌,但是听起来你们似乎把一个叫做’安宁‘的女性放在了伽罗士39号大街?” 擎天柱明显感觉到了米凯拉话里有话,便阻止要求大黄蜂关闭外放功能的铁皮,问道:“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米凯拉深吸口气,像是把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吐出来一样说道:“伽罗士39号大街,是出名的红灯区。” 一阵沉默后,还是擎天柱问道:“请问,’红灯区‘是什么意思?” …… 看着死抱着灯杆不放的安宁和只懂扯头发的部下,代号“蜘蛛”的女性忍不住走上前去给了自己部下一巴掌,然后用自己特意定做——前端尖头填放了金属块——非常具有攻击性的高跟鞋踢上了安宁的小腿。 “呜啊啊啊啊!!好痛好痛!!”被这种高跟鞋踢中小腿,其效果不亚于用水果刀扎进去。安宁痛呼着跪坐在了地上,但手还是没有放开电灯杆,“爵子,艾尔!!呜——呜——!!天气很好,不能哭!!奥普,奥普……呜啊!” 蜘蛛一脚踩上了安宁抱着电灯杆的手,用高跟鞋细细的鞋跟慢慢研磨着对方的手背,等待着对方因疼痛而松手的一瞬间。 …… “……呃,总的来说,红灯区就是有很多的酒鬼、瘾君子,呃,小姐的地方。如果你们的意图是希望那位叫’安宁‘的女性被平安送到警察局,我不认为把她放在伽罗士39号大街是一个好的选择。” 米凯拉的话音未落,在最前方开路的擎天柱便来了个急刹车,迫使跟在后面的车队为了避免追自己大哥的尾而狂打方向盘,一时间马路上轮胎和泊油路摩擦发出的“吱吱”声不绝于耳。 还没等众TF和两位无辜的人类回过神来,柱哥的命令就下来了。 “汽车人,目的地改变,前往伽罗士39号大街。爵士,你来带路。” …… 在安宁忍不住疼痛,将手从对方脚底死命地抽出来时,对方也瞅准时机,一脚把安宁踢翻在地。 生在大富人家,死在无人山洞,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经过啥三流言情剧的安宁终于忍不住大声哭起来,但也不忘立即爬起来抱住电灯杆。 “爵子说过的,说他们马上就回来的,呜呜——!!不可以离开这里,不然爵子他们会找不到我的,呜——!!”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蜘蛛叹了口气,在这个小鬼上花了太多时间了,游戏也该结束了。 想在这条街上混,仅靠几个瘾君子是不够的。 几个典型的流氓混混与面色平静地走到一边抽烟的蜘蛛擦肩而过,后者想了想,提醒道:“记住,别打脸啊。” …… “呜……呜……”被打得甚至没有力气去哭的安宁趴在地上,但手依旧抓着电灯杆的边缘,喃喃地念叨着安慰自己的话,“爵子和艾尔……马上就会回来的……呜……” 就算是安宁,此时也有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他们真的会来吗?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蜘蛛走上前去,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安宁,然后打算揪着安宁的头发把她拉起来的时候…… 引擎声。 轰鸣般的引擎声。 仿佛为了警告某人一般而故意放大的引擎声,其发源地是一辆正朝她们冲过来的银色跑车。 看着快要冲到自己跟前还不打算减速,好像准备碾死她的银色庞蒂亚克轿车和跟随在其身后的车队,蜘蛛咬咬牙,扔下安宁,迅速躲在了一边。 而对方的刹车功能却异常地强大,在如此高的速度下从减速到完全制停只用了不到5秒的时间,稳稳地停在趴在地上的安宁面前。 “呜!爵子!艾尔!”安宁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激动地起身,拖着受伤的脚走到爵士的车窗前,趴在沉默着降下车窗上,带着哭腔说,“我还以为你们把我丢下了呢,呜!不过现在想想就知道,爵子是不可能这样做的,我真是个笨蛋呢,呜!!” 爵士让安宁趴在车窗上,过了很久才用很轻很轻的音量说道:“对不起,安宁……” “为什么要道歉啊,呜?是说回来的太晚了吗,呜?不过回来的确实有点晚呢,你看爵子,我的衣服被扯坏了,呜……爵子能帮我找个地方修一下吗?这件衣服是爸爸给我选的,很重要的,呜!” “还有啊,刚才那个女人好可怕哦,呜!你看,我被她踢得好痛好痛的,呜!现在还在痛哦,呜!但是我忍了很久都没哭的!只是刚才不小心有虫子飞进眼睛里了才流眼泪的,呜!所以所以,爵子还是会带我玩吧?呜?” “对了爵子啊,说了要叫我’阿粘‘的嘛,怎么又叫我’安宁‘了呢?……呜,爵子为什么不说话啊?爵子?爵——子?呜……被发现了吗,对不起啦,爵子。确实没有虫子飞进来,但是因为太痛了,我实在忍不住才哭的……对不起嘛。” “好了好——了!”蜘蛛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安宁与爵士单方面的谈话,“让我猜猜看,你们演的,是哪一出戏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重看变1才发现,原来收缴敌人武器的是爵士。呃,就当这是一个为铁皮升值的bug,大家将就看看吧(喂) 至于昨天晚上晋江抽风发出来的 第二十章……就请看过的看官当做大放送吧,那是明天的份。你们真幸运,可以去买彩票了(不过晋江抽风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买彩票中奖的几率不大) 第20章 坑爹的第二十章 蜘蛛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这个车队,从庞蒂亚克轿车,降到雪弗兰跑车、悍马抢险车,再到通用越野车,最后是狗鼻卡车。 “你们在玩小型车展吗?”蜘蛛妖媚地笑着走到黑色的越野车的车门旁,伸出食指在其驾驶座的黑色车窗上轻轻划着,“来吧,下来和我玩玩吧,亲爱……” 蜘蛛被突然弹开的车门打了个正着,她愤怒地瞪着迅速关闭的车门,似乎想要把它瞪出个洞来。 “哦,好的。”蜘蛛走到自己部下面前,接过他们递过来的手帕捂着流血的鼻子,“我可以认为你们是在故意挑衅我——蜘蛛吗?下车!如果你不想我的部下砸碎你们的车窗和脑门的话,现在就给我下车!!” “嘿,嘿嘿,女士,冷静!”山姆和米凯拉迅速从车里钻出来,冲蜘蛛做出冷静的手势,“我,呃,我们只是不小心与那位,我的妹妹走散了,特意来接她的。我们没有恶意,知道吗,没有恶意!” 蜘蛛吸了口烟,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她用懒散地语调说道:“哦?两个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不小心在这里把妹妹丢了?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兄妹,是情侣吧?现在小孩子真开放,来这里找幼女玩3P?哦等等,看你们这架势,似乎不止3P吧?开party?” 黑色的越野车发出低沉的引擎声,像是在警告着对方一样。 蜘蛛不悦地皱了皱眉,看着铁皮说道:“想威胁我?想撞死我?来啊,看看到底是我的部下快还是你快!” 山姆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蜘蛛身后已经站了一群流氓烂仔,狞笑着看着他们。 “呃,冷静好吗女士?那是,那是我的表哥。他脾气向来不好,请原谅。”米凯拉慢慢地走到安宁面前,将其挡在自己身后,“那么,我们现在就带着我妹妹离开,不打扰你们了。” 而在山姆和米凯拉与蜘蛛进行着令人紧张的谈判时,趴在爵士车窗上的安宁与爵士的对话一直都没停过。 “呐,爵子,那个蓝色和红色的车子,是擎天柱吧?”安宁指着拟态的擎天柱问道。 爵士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回答着安宁的问题:“不,那个是奥普,绿色的那辆是瑞特。” “哎~原来奥普就是擎天柱啊。”安宁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着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米凯拉问道,“米凯拉,怎么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米凯拉侧了侧头,但因为听不懂中文又马上回头跟蜘蛛进行紧张的交涉。 而听懂了安宁的话的爵士有些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 “那个男生是山姆,山姆。维特维基。然后黄色的车子是BUMBLEBEE,对吧,爵子?呜!” “你……你为什么……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 “为什么?”安宁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说道,“因为他们的名字很好念啊。” ……什么玩意啊这是。爵士感到自己完全不了解人类小孩的思维方式,或者说他不懂他们的表达方式。 “你们以为,就这么道个歉就算了?”蜘蛛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加了金属的尖端狠狠地碾着,好像它是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样,“那个智障儿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如果想带走,好啊,拿钱来买吧。” “你别太……” 安宁面色平静地绕过米凯拉,暴露在众人面前,然后径直向擎天柱走去。 米凯拉连忙拉住对方的手臂,惊慌地说:“嘿,别出来,很危……” 米凯拉后面的话,被安宁看着她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这眼神绝对不是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会有的。 简直像一个成人用责备的眼光看着一个不懂事大吵大闹的小孩一样。 被这种目光注视的米凯拉不由得松开了手,任由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蓝红色的卡车前,与引擎盖上的汽车人标志对望着。 良久,宁总算开口了——用流利的英语:“我知道你想把我抛弃——虽然现在因为没有选择好地点而回来了,但你一定会再次将我放在大街上不管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希望’安‘能够以平常人的身份活下去,免得跟着你们被攻击。” “但是很遗憾,这样是不行的。”宁的语气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好像被什么逼着一样,虽然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着,但语句中透露出的焦急是个人都听得出来,“【那个人】不允许。【那个人】在看着,在看着我们。我们必须给他演一场闹剧,明白吗?闹剧!我必须加进去,不然会有惩罚。看到了吗,我身上的伤?这就是惩罚!你以为爵士他们是无意中选择了这里的吗?不!【那个人】在你们的潜意识里植入了这个想法——看过《盗梦空间》吗?没有?你让我怎么说你! “要来不及了,听好了,Optimus Prime!我知道你的未来,你们要去找眼镜踩烂人家的花园然后跟霸天虎打一场!我没办法说出更加有用的情报,因为’宁‘就连出现也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安‘可以!’安‘可以说出更加有用的情报,但是涉及更为关键的情报会被【那个人】强行阻止!因为会使这场闹剧变得无趣!听不懂?!没时间了!再待下去会被……来不及了!!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 宁深吸了口气,大声地冲擎天柱喊道:“求求你,不要把我扔掉!!” “砰!” 子弹擦着安宁内侧的小腿飞过去,幸而擎天柱的底盘较高,没有发生打爆输油管这种的事情。 “好痛!”被子弹擦伤的安宁发出了一声惊呼,用中文,很明显,她是“安”。 安转身看着手持还在冒白烟的左轮手枪的蜘蛛,明显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刚才你的英语说得不是挺流畅的嘛,怎么现在不说了?”被无视的蜘蛛火气很大,站在她身后的流氓属下们也开始摩拳擦掌地开始讨论要先敲烂哪一辆车,最终大家一致决定先敲烂爵士那辆最贵的庞蒂亚克轿车。 “哇哦,枪?开枪了?嘿女士你要冷静……” “闭上你的嘴!”蜘蛛将枪口对准了企图让自己放下枪的山姆,威胁似的眯了眯眼,又马上将枪口再度对准了安,用非常缓慢地语调强调着自己的每一个词,“现在,过来。不听话的小鬼。如果你不想你和你身后那辆车上的主人脑袋开花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本来是明天才发的……晋江你别抽嘛…… 第21章 坑爹的第二十一章 因为说的很慢的缘故,所以安宁大概能听得懂对方的意思。 似乎是说如果自己不过去就要打自己和奥普。这么一想的安宁打了个寒颤,立马乖乖地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地向前方不远处的蜘蛛挪去。 大哥……! 再等一会,现在变形的话,对方或许会由于惊吓而扣动扳机击中安。我们需要等待时机…… 安一副痛苦的样子,艰难地拖着伤腿走到距离蜘蛛几步远的地方。 后者明显对安的带伤走动的表现感到满意,放松了对她的警惕,转而将枪口对准了擎天柱的驾驶座的玻璃。 就在这一瞬间,安突然加速冲了过去,好像腿上的伤是摆设一般——事实上,她的腿伤确实不太严重,刚才痛苦的拖腿走路是用来麻痹敌人——顺便麻痹擎天柱,使其答应宁的请求——而夸张地做出来的,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蜘蛛明显没有料到安的举动,被安撞倒在地,握着手枪的手也松了开来。安宁迅速抓起左轮手枪较长的枪管,将枪托狠狠地砸向蜘蛛的额头。 但安毕竟是一个年仅十岁——或者说身体素质只有十岁——的小孩,其力量毕竟不如一个大人。蜘蛛在被砸了一下之后,抵抗得更为疯狂。而其部下也回过了神,一个人冲上去一脚便将安宁踹飞,砸在擎天柱的引擎盖上。 这下所有的汽车人和山姆米凯拉都愤怒了,该咆哮的咆哮,该发动引擎的发动引擎。 蜘蛛捂着脑袋坐了起来,正准备叫自己的属下动手的时候,她和她的属下却同时愣住了。 “你试试看,”靠坐在擎天柱前引擎盖上的安宁左手持从蜘蛛那里抢过来的左轮手枪对准蜘蛛的眉心,右臂展开贴在擎天柱的挡风玻璃上。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在支撑,还不如说是在尽力保护擎天柱,“你们敢伤害奥普试试看!!呜——!!” 众人呆愣地看着比起保护同伴的小孩,更像是在保护小孩的母亲的安宁,稚嫩的声音与其给人的感觉产生了严重的反差:“不只是奥普,你们有胆子动艾尔或者瑞特一根寒毛试试看!!我绝对会把你们打到脑袋开花的!!呜呜呜呜呜呜——————!!!!” 常在里社会混的蜘蛛很快回过神来,笑着站了起来:“哼,以为拿到枪很了不起吗?你根本就不会用……” “砰!” 一颗子弹在蜘蛛脚边不到一公分处砸进地面,造成了一个小坑。 蜘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强笑着说:“算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言毕,蜘蛛转过了身,挤进了肌肉堆里。然后接过自己部下递过来、装着通明液体的瓶子,露出了一丝狞笑。 盯着蜘蛛的身影消失在其部下的队伍里,安宁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而看向自己手上的左轮手枪。 刚才她并没有扣动扳机,但子弹却从枪管里飞了出来,她甚至没感到有多大的后坐力。 也就是说…… “谢谢你,安。”擎天柱那令人心安的声音从安宁后背的玻璃里传出来,“但是你的伤……” “嘿——!!上面!!小心上面!!”山姆高声打断了擎天柱的询问,同时高指着上空,安下意识的抬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左手握着的枪便已经朝向自己飞来、闪着红色的光的瓶子来了一发。 如果瓶子里装的不是酒精的话,这一枪可真算是神了。 但遗憾的是,飞过来的瓶子俗称——燃烧瓶。 被打碎的瓶子里的酒精与外面烧着的布引接触,在空中便开始燃烧,像烟火一样散开落下。与烟火不同的是,这些火焰并不会在中途就燃烧殆尽,它会使其触碰到的物体也一同燃烧自己的青春(喂)。 总算反应过来的安宁做出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尖叫或者抱头,而是转身死死抱住擎天柱的挡风玻璃。 据擎天柱自己不成熟的看法,估计她的目的是想保护自己。但事实上遇到这种事,擎天柱只需要很简单地倒个车便可轻松躲过。果然是小孩子啊,反应过于激…… 一阵汽车人变形的“齐齐卡卡”的声音,一只机械手迅速地伸过来压在准备倒车的柱哥的车顶棚上,从空中落下的火球无一例外地在其黑色的装甲上燃了起来。 紧闭着双眼的安宁没有感到预料之中的疼痛,便慢慢睁开了双眼,向上方望去。 “你们没事吧?”铁皮甩了甩着火的手,却发现火势更大了。于是他果断的把手臂在附近的楼房上蹭了蹭,刮掉不少墙灰的同时,也引起了人群更大的恐慌。 山姆是他们之中第一个发现危机的,他拉着米凯拉的手,一边喊着“快离开这”一边钻进了大黄蜂的车体里,发动了引擎。不明所以,但认为山姆做的大概是为了他们好的大黄蜂会芯地自动倒档,率先离开了这个混乱的大街。 铁皮见状也迅速抓起慌张地“哈呜哈呜”地叫着的安宁塞进自己的驾驶座里,领着众汽车人绝尘而去。 但他们却因走得太急而没有注意到,代号蜘蛛,躲在暗处的女性正用一部小巧的手机拍摄着这一幕,然后按下了一个号码——一个曾经天天出现在她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蜘蛛没有将它存进联络簿,因为她对这个电话号码已经烂熟于心。 “喂?”一个尚处变声器的男声从手机中传出,蜘蛛很肯定对方一定删掉了自己联络方式,否则他一定不会接这个电话的。 “杜兰,”蜘蛛轻轻念着这个比她年纪还小的男性的名字,然后在其准备抱怨着挂断电话的时候慌张地阻止道,“等等杜兰!我有你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的东西已经有了,明白吗?伊莎贝尔?我跟你已经两清了,OVER,谢幕!你现在怎么样我不想,也不愿意管。如果你以为你自甘堕落能够吸引我……” “Transformers(变形金刚)。”蜘蛛,不,伊莎贝尔轻轻吐出来的台词令杜兰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但伊莎贝尔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变形金刚吗?我看到了,在这里——就在这里,这个伽罗士39号大街上,他们威胁我!我本来只是想像平常一样干上一票的,但那个女孩不是普通人!听好了杜兰!我看见他们了——不是你说的霸天虎,他们跟人类在一起,大概是汽车人!杜兰!我现在有你——和你那群霸天虎朋友需要的资料,你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总算理清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的杜兰。古尔德,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现在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变3人类反角出来打酱油。 **的主要构造为:玻璃瓶,瓶内装有半满的易燃液体,例如汽油或酒精(甲醇或乙醇);瓶口以水松或塑胶、橡胶等不透气塞堵住;瓶口上扎上布块作引。使用之前把布块沾透易燃液体,燃点布块后把瓶抛出。玻璃瓶撞击目标破裂,易燃液体倾倒在目标之上,被火点着燃烧,可造成一定的阻绝及杀伤能力。 丫的晋江别抽啊,昨天存稿箱抽了把存稿吐完了,结果评论一下子少了。今天亲自爬起来发,千万别给我抽,别抽别抽…… 第22章 坑爹的第二十二章 从混乱中回过神,平静了一点的安宁顿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疼。她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感官神经过分集中在疼痛上。 于是,她看向了仍然握在自己手上的左轮手枪。 安宁可以保证,这时她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让铁皮原谅自己无意的失误之上。 于是她开口,对着刻着汽车人标志的方形盘撒娇般的抱怨道:“艾尔……好痛哦……” “忍着。”从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干脆利落,好像截断了安宁剩下的话——事实上也确实让安宁的A方案失去了依托。 “呜……”安宁想了想,临时做出了B方案,“那个啊,艾尔,刚才那群人好过分哦!居然有男生把人家的衣服扯坏了!!呜!!真是失礼呢!对吧?” “都过去了。”这是铁皮在自己的中文词库里唯一能搜索到的、适合这个场景的话。虽然他本人可能没有注意到,但这句话无形中将安宁的B方案掐死在胚胎期。 “那……那……”安宁支吾了半天,还是决定打出一个直球,“那个啊,艾尔,如果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艾尔会原谅我吗?” “如果你有能让我原谅你的理由的话。” 安宁有些焦急地抚摸着枪管上美丽的花纹,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能够让铁皮原谅自己的理由。 毕竟,根据铁皮刚才手臂着火时的谈定来看,就算那个女人开枪估计也不会伤到擎天柱。 那么,赋予这个手枪生命的事,就没有好的理由了。 正当她准备放弃,继续隐瞒自己的失误的时候,已经默默地旁听了很久的擎天柱忍着笑意,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说吗,安?” “呜!有的!”安宁下意识地点头承认,然后自觉失语地捂住了嘴。 擎天柱不由得轻笑出声,用尽量不会吓到对方的语调追问道:“那么,是什么事呢?” “呜,呜呜,呜呜呜——!”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安宁松开一直紧握的枪柄,然后像打招呼一样说道,“枪仔,出来吧。” 伴随着这句话,手枪发出一阵木具和铁块摩擦的声音,然后一个披着木质装甲的小型机器站立在安宁手心上,对着方向盘敬了个礼。 “吱吱吱吱——!!” 车队集体制停,汽车人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地停留在原地。 这个手枪被安赋予了生命,也就是说——毫无疑问,安宁就是火种源。 那么关于去维特维基拿刻有火种源眼睛这一行为的重要性,就有待考证了。 “你……”擎天柱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安宁打断了,“怎么了,不去维特维基家拿眼睛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拿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说,我们要去拿眼镜的事?” “从电视上看的啊。”安宁摸了摸手心上的小型机器人,“【那个人】说这是未来来着……” 这回擎天柱抓住了重点——他没有在意她说的“未来”,而是追问道:“【那个人】是谁?” “呜?”安宁将注意力从站在自己手心上“尼奇尼奇”地手舞足蹈着的机器人移开,反问道,“什么【那个人】?” “就是刚才你说的,告诉你这是未来的【那个人】。” “【那个人】……”安宁有些烦恼地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想怎么给对方表述清楚一样,“【那个人】就是【那个人】啊。” 看来她也不清楚【那个人】的名字。擎天柱芯想。 “那么,【那个人】是男性还是女性?”擎天柱觉得弄清楚知晓他们——暂且说是未来——的【那个人】的身份是非常重要的事。 “不知道。”安宁摇了摇头,似乎对擎天柱追问这个问题感到无趣,“我没见过他的样子,也没听过他讲话。但是【那个人】确实跟我说了会有人来救我,然后叫我留意电视机上面播放的一切,因为这关系到那些救我的人的未来。” 沉默,久久的沉默。 “呃,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听不懂中文的山姆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还去不去我家拿眼镜?” 与此同时,安宁也发问了:“你们还不赶快去拿眼镜吗?会来不及的哦,呜!” 铁皮的语气有种无奈的意味:“我们找眼镜是为了得到——All Spark,但你身上不就带着它吗?” “呜,我没有那种东西!”安宁用力地摆着手否认道,“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铁盒子,但是那个铁盒子不在我身上!呜!你们要快点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呜呜!” 汽车人们没有答话,而是静静等待着自己大哥的指令。 这回擎天柱并没有思考很久,他果断地发动了引擎,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火种源就不在她身上,我们需要立即赶到山姆家拿到眼镜;如果她说的是假的,我们就应该按照原计划取得眼镜。总之,现在的目的地,山姆的家。” …… 一行TF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山姆家旁的小道,山姆在叮嘱了米凯拉“千万要看住这群汽车人”一番后,就立即运用自己那犀利的语言挡住了自己父亲出门的脚步。 安宁从铁皮的车里下来,头顶着枪仔,一拐一拐地跑到擎天柱身边,然后看着对方一阵“齐齐卡卡”的变形后将手掌放在了自己面前。安宁会意地爬了上去,然后指着山姆的院子说道:“等一下你们会去那里。” 擎天柱听话地向山姆的院子迈去,不出所料地遭到了山姆和米凯拉的制止。 在山姆近乎哀求的劝阻下,擎天柱有些犹豫地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你就会踩烂他们家的喷泉。”“啪啦!” 安宁的话与承受不住擎天柱体重的喷泉碎裂声同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山姆刻意压制住的惊呼。 安宁趴在擎天柱的手掌边缘,看着地上捂着脑袋一脸纠结的山姆,发出了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声:“呼呵呵呵,然后呢然后呢,艾尔会被一只很小很小的小狗在腿上……嗯,做出失礼的事情。” “恶!”铁皮抱怨的声音在擎天柱身后响起,在擎天柱回头看的时候,吉娃娃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 “呼哈哈哈哈!艾尔真可怜呢~对吧,枪仔,呜!”安宁手轻捂着嘴,发出了更加开心笑声。擎天柱看着自己手心上头顶枪仔的安宁,感到自己芯片里的困惑越来越大了。 在将米凯拉送入山姆房间后,打算与安宁详谈的擎天柱无奈地发现太久没跟人类接触的安宁见到较为友好的山姆和米凯拉后,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用“告诉他们眼镜在哪”这个借口也钻入了山姆的房间。 安宁身着脏兮兮的晚礼服,将枪仔放到一边的架子上,有些紧张、有些激动:“那个……Excuse me?” “嘿嘿嘿,这个不能碰……哦抱歉,中国人。”山姆夺过米凯拉手中装着自己的小黄书的箱子,头也不回的说,“我现在没空陪你聊天……米凯拉除了这个你可以翻其他任何一件东西。枕头底下……” 见对方明显没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安宁有些小沮丧。她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再度开口道:“Excuse me!Me,眼镜,know!” “米凯拉,叫他们再等一下。哦天哪,到底在哪啊?!”正在努力翻找眼镜的山姆显然没有精力去翻译安宁的蹩脚英语,正当这时,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停电加上父母的喊话,山姆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将安宁和米凯拉藏在凳子后,然后跑去开门给父母个交代……一切都如安宁那远古的记忆一样进行。 唯一不同的是,在山姆的妈妈——朱迪,不住夸奖米凯拉的美貌时,认为危机解除的安宁也拍了拍裙子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一举动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冲击。 朱迪和罗恩看着突然站起的安宁,愣了一两秒,然后吃惊地冲自己的儿子喊道:“你们都有孩子了??!!” 第23章 坑爹的第二十三章 与安宁一样认为危机解除的山姆冷不丁被这么一吼,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反问道:“哈?” 而这显然被当做了默认,维特维基夫妻对望了一眼,开始了对自己儿子的语言机关枪扫射:“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下?!你以为这是小事吗?!” “什么?嘿,妈,我没有……” “山姆,我可以很严肃地告诉你,你和女生一起……做出个孩子不是一件小事!” “你看这孩子都那么大了……”朱迪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安宁,然后吃惊地说道,“哦可怜的孩子,怎么浑身是伤……山姆•维特维基!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对这孩子做的事,应该是你在孩子出生之前做的!现在你就算殴打她你也无法使其流产,明白吗——你不能否认你是她爸爸的事实!哦天哪……这实在是……” “听我说,听我说!这个女孩不是我……” “不是你的孩子?哦算了吧,山姆,男人要敢作敢当!告诉你,你爸我最恨那些婚前花言巧语不愿负责的男人。”罗恩突然转身冲由于突发性事故感到无所适从的安宁问道,“嘿,甜心,谁是你爸爸?” 安宁茫然地将视线移到罗恩身上:“Me,he,what?” “哦,小可怜,都已经被打得不会说话了吗?”罗恩摇了摇头,用右手食指狠狠地戳着山姆的胸膛,“但是至少,她指出了谁是她的爸爸——非常不称职的爸爸!” “啥??!!” “停,停下!”米凯拉提高了音量,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冷静,冷静一点,听我说好吗?这孩子——安宁——或者说是宁•安,是我的堂妹。”米凯拉试着去拉安宁的手,显示自己与安宁的亲密,但却尴尬地被对方挣开了,“她的父母都在中国,她小时候也一直生活在中国,最近这几天才来到美国,所以语言上——有那么点障碍,所以——我是说,这孩子,呃,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 维特维基夫妻再次对望了一眼,笑骂着轻轻捶了山姆一拳:“你这熊孩子,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我早就在辩解了。山姆此刻的感觉可以说像思春期穿着睡衣见到自己梦中人的小女生一样,既开心又尴尬。 看来爸妈认为我和米凯拉是一对,还有了孩子。 哦,孩子…… 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的想法,他想啊想,想到了自己初次见到米凯拉的时候,想到了他在老师面前狂飙自己的辩论能力的时候,想到了自己老爸开玩笑带自己去保时捷门口溜一圈的时候…… 然后,思绪绕着地球飞了半圈的山姆,总算想到了在外面等着的汽车人们。 “嘿,妈,你看见了我的背包吗?” “当然,在厨房里。”朱迪头也不回地冲后面傻站着的两位男士说,“哦,罗恩,你去拿药用酒精和绷带来。我的天啊,这孩子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米凯拉连忙解释道:“呃,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一家人在吵架,然后把东西扔出来——像盘子啊刀子餐具这类的——然后安宁刚好站在旁边……” 这是何等蹩足的谎话,但主角他父母的神经是很粗的,否则想接受自己四千元买回来一个可动可发声的加大版大黄蜂这个事实是很困难的。保不准在大黄蜂变形的时候就已经“嘎嘣”一下抽过去了。 于是大神经的朱迪也没去追究这话的可信度,只是尽量运用着自己从电视上看来的包扎技巧来将安宁包成一个木乃伊。 “找到……”抓着眼镜的山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楼上传来的各种惨叫和东西掉下的声音。正当山姆打算无视这些,先把眼镜给擎天柱送去的时候,自己妈妈愤怒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山姆•维特维基!!!” 山姆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上的眼镜,思考了一下汽车人的等待和自己妈妈的怒火之间的孰重孰轻,在他思考的时候,又一声更为狂暴的吼声传了过来。 “哦,原谅我。毕竟惹怒了妈妈这件事比地球毁灭还要恐怖。”山姆嘟哝了一声,抓着眼镜冲上楼梯,然后看到了全身挂着——没错,就是挂着——绷带的安宁和脸色复杂的米凯拉。 “呃,你妈妈很生气。祝你好运——我只能这么说。”米凯拉向山姆投来同情的一瞥,走下楼梯,却在下了一两级之后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仍在楼梯口看着自己的山姆,“我很抱歉刚才翻找眼镜的时候动了你的箱子——我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这么想,我不会在之后的谈话中提起的。” “什么?”山姆不解地看着米凯拉和对自己露出愧疚的表情的安宁,旋即,他反应了过来,大声地问道,“你——我是指那个小孩子——你碰翻了我的箱子?!” “Me,sorry.No(不) small(小)heart(心)……”安宁艰难地表达着她的意思,很明显,山姆依旧不懂,只是一脸纠结地抱着脑袋低声重复着“nonononono”。 “来吧,让他冷静一下。”米凯拉拉过安宁的手——这次对方没有再挣开,只是仍由她拉着——走下了楼梯,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楼上传来的阵阵责骂和吼声,一边替安宁重新包扎伤口。 “呃,这个房子的隔音性(Sound insulation property)大概不怎么好。”米凯拉没话找话地说道。当然,她不指望这个听不太懂英语的孩子接话,她只是想令楼下的气氛活跃一些,别与楼上产生过大的对比。 “……What,sound in……?”出乎米凯拉预料的,安宁轻轻地回话了——虽然很小声,但她确实回话了。 “Sound insulation property.”米凯拉重复了一遍,然后用尽量简单的英语单词去解释它,“就是指,墙壁阻绝声音的程度。” 安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臂,冲米凯拉露出了自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What,sound(声音)?” “呃……” …… 山姆低着头被自己的母亲大声训诫着,同时双眼不停地望着窗外,警惕着等不及的汽车人直接掀翻屋顶将自己老妈用小指弹开。 还好,汽车人没有突然将屋顶掀翻,也没有伸进个小指把自己老妈弹开,或者在窗外冲自己竖起中指催促自己,但他发现有一行黑色的车队停在了自己家门口。 不是吧?!又来一群汽车人?!山姆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幸而,汽车没有变形,从车上下来的是黑衣人而不是……嘿,等等! “妈,外面好像来了很多奇怪的人。” “山姆•维特维基,你别想转移话题!” “我不是……” “你听好了,买黄书这事我绝不能就此放过!” …… “来了。”安宁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向楼上冲去。 背朝着窗户的米凯拉纳闷地回身,看见一群辣手摧花的白衣天使和黑衣恶魔后脸色也变了。她连忙冲到楼梯口,与向下冲的山姆撞在了一起。 “哦,抱歉,山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去提醒你……” “不不不,这是我的错,我的错!” “这场景真像青春校园剧,不过估计没时间给你们演这个了。”罗恩走向了门铃响得惊天动地的大门,看着从信件投递口里瞪着自己的血丝大眼,强忍着两指头戳上去的冲动,猛地打开了门。 而这边,但是冲上短短十几级楼梯就已经气喘吁吁的安宁,半死不活地推开了山姆的房间的木门,冲里面断断续续地喊了几声“枪仔”后,就瘫坐在地上直喘气了。 也不能怪她,年龄破百,一个世纪没运动过的人,你能指望她能强壮到什么程度呢。 第24章 坑爹的第二十四章 看着变成机器人模式,急急忙忙地扑到自己怀里的左轮手枪,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冲他露出安抚的笑容。 “我没事。”安宁捧起小机器人,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这裙子有什么地方可以放东西的,想了想,一下子扯开衣领将枪仔扔了进去。 由于该款礼服的外部束腰很紧,造成了上下基本不连通的杯具。但这个杯具成功的证明了就算是杯具也是有用的,例如营造了一个临时储枪点。 “不要乱动哦。”安宁冲自己衣服里的枪仔嘱咐了一声,对方冲安宁打了个“ok”的手势后迅速切换到了手枪模式,安静地躺在安宁的衣服里。 安宁松了口气,向楼下走去,刚下了两级台阶,就被米凯拉惊天动地的一声“你别下来”给吓得一脚踩空滚下了楼梯。 在楼下围观的众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米凯拉乘机挣开了反剪着自己双手的警员,冲到了趴在地上的安宁身边:“你怎么样?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事实上米凯拉也知道这种问题没有意义,山姆家的楼梯不算高,但从上面一路滚下来也不是好玩的。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想象上,这个人都应该处于要挂不挂的边缘了。 “哦,我的天啊。”西蒙斯砸了咂舌,迅速掏出了对讲器准备联络紧急医疗分队,但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哭腔的抱怨声十分豪爽的吓掉了他手里的对讲器。 “好——痛啊!!”安宁捂着脑袋,眼里隐约有泪光闪烁,“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奥普奥普奥普呜——!!” “……奥普奥普奥普呜。”躲在较远的几栋房子后,汽车人里唯一会唇语的救护车看着屋内的情况,将安宁的话完整地重复了一边——当然语气就明显与安宁不同了,这点众汽车人表示可以理解。 “你还好吗——我的意思是,你,OK?”米凯拉扶着安宁的肩膀,担心地问道。后者抱着头,左右摇了摇:“呜呜!!才不ok!No ok!!好痛好痛的!起了个包哦!呜!!!不哭不哭……” 米凯拉还想说什么,却被反应过来的警员抓着手臂拉了起来。西蒙斯走过来,拍了拍手,看着想要推开制住米凯拉的警员的安宁,调侃道:“刚才那个是中文吧?你是中国人?” 安宁木有反应,固执地捶打着强壮的警员——但因为力度太小,后者不但没有感到疼痛,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 “咳,咳咳。”西蒙斯咳嗽了两声。 安宁“啊呜啊呜”地叫着,后退几步,撞在膀大腰圆的警员身上。 “哦!你这个小东西!”吃痛的警员想伸手去抓安宁,却因米凯拉猛烈的挣扎而放弃了这一行为,转而看向一边由于安宁的无视而觉得自身魅力下降的西蒙斯。 接收到自己下属的求救信号,西蒙斯会意地走过来,钳制住安宁的双手,将其拎在半空中,并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对方踢中自己。 “这是何等无礼的行为啊!!放开我,呜——!!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呜————!!”安宁不断地踢着腿,尽管这一行为根本没有意义。 “……这是这是何等无礼的行为啊。放开我,呜。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呜……乘四。”救护车用一向平稳的声线重复着安宁的话,然后听见了十分轻微的一声轻笑,“爵士,我希望你没有忘记你还欠着一个整体修理。” 顿时,现场的气氛一阵肃穆,仿佛在给某人举行葬礼一般的肃穆。 西蒙斯默默地将视线从安宁的脸移到安宁的胸最后移到安宁的腰,然后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水桶身材,脸还可以,就是年龄小了点。再等个十年勉强可以进入我的范围。” “……水桶身材,脸还可以,就是年龄小了点。再等个十年勉强可以进入我的范围。”救护车重复完西蒙斯的话,不顾一边向擎天柱申请阻击西蒙斯的铁皮,冷哼一声,“十年?得了吧。都九十六年了,一点发育都没有。十年?哼。” 眼见着西蒙斯一群将山姆和安宁关进了车里,汽车人们不免有些焦急。擎天柱冲他们做出了一个“跟上去”的动作后,迅速变成了伪装车型。 山姆和米凯拉所在的车内,气氛说不上友好,但还算是和谐。在安宁问了一句,“What training bra(注解①运动文胸)”后众人的措词都变得很有礼貌。就算是绿坝娘来估计也没法和谐掉一个词。 “……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别……令我不高兴。毕竟你爸爸的假释……” “什么是’假释‘?” “’假释‘就是……哦天哪你能不能给我闭嘴小鬼!!” “什么是’闭嘴‘?” 西蒙斯捂住了脸,沉默了一会,颤颤地指着米凯拉:“你,对,就是你。如果你不想你那偷车的爸爸一辈子关在监狱里面,或者你也一起被关进去——别忘了你的案底——就让你旁边的小鬼给我安静!!” “偷车的爸爸?” “这没什么……” “什么是’偷车‘?” “闭嘴!!”“砰!!” 西蒙斯的声音被车撞上硬物的声音所掩盖,米凯拉在这瞬间也如同魔术师大卫一样解开了自己的手铐,将前方没有座椅挡着的安宁拉了过来,以免她因为惯性直接撞出车窗。 “我希望你没事,阿粘。” “呜呜!我没事,也没有哭的说!厉害吧,爵子?会带我去玩的吧,呜?”安宁不顾被拷着并反剪的双手,“咚咚咚”地跑到拿着枪的爵士面前,原地跳了两下,爵士一边笑着点着头一边会意地将安宁的手铐掐碎,将她放在自己的肩上。 安宁甩了甩手,将仍然留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碎片甩掉,然后用求知的语气和较大的音量问道:“呜呜,爵子你知道training bra(运动文胸)是什么意思吗?” 瞬间,汽车人们觉得自己出场时那严肃的气场被这句话给打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①:在原版翻译里,西蒙斯曾经对米凯拉说过:“别嚣张你这个穿运动文胸的。”喻指米凯拉太嫩了。不过说实话米凯拉那里比起同龄人来不算嫩了,目测都有C了还嫩。 第25章 坑爹的第二十五章 虽然除了汽车人之外的人都听不懂安宁的中文,不过他们听懂了夹杂在中文里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词——“training bra(运动文胸)”。 明白这一点的汽车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刚由米凯拉指导,西蒙斯出演的脱衣舞而炒热的气氛,也迅速地冷却了下来。 “呜?爵子,怎么了吗?”安宁扶着爵士的银色装甲努力向前挥了挥,试图使爵士的光学镜头能够注意到自己。 爵士求救般的将聚焦移到各位战友的光学镜头上,奈何就连一向淡定的救护车都不愿接这茬,避开了爵士的聚焦。 这炉渣的,连“荷尔蒙指数高”“说明你想跟那个女孩交配”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时候叫你解释个“运动文胸”都不愿解释了。爵士在芯中愤愤地想。 哼,别开玩笑了。在这种气场这种氛围下想让我来接这个麻烦事,我又不是刚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幼生体,唬谁呢。救护车在芯中默默地想。 万般无奈之下,爵士只好将聚焦集中到一脸不解的坐在自己肩上的安宁上。他注意到,这一举动引起了在场所有的有自主意识的生物的注意,众人将雪亮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呃……阿粘……” 群众的目光雪亮雪亮。 在这种压力下,爵士只有十分尴尬的……把话岔开了:“说来阿粘,枪仔在哪?” 群众的目光依旧雪亮,雪亮得恨不得在自己眼睛或者光学镜头里装个激光切割仪将爵士切成生鱼片。 “呜?枪仔?”安宁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爵士就看见一只机械手从内部将安宁没有扣子的衣领给拉了下来,然后一只金属脑袋就这么从极低的开领里伸了出来。 “咯嚓。” “咯嚓?”安宁不解地将枪仔扯出来,看着光学镜头突然暗淡下来的爵士。 “Cup遇上一时无法处理的问题,死机了。”救护车淡定地扫描了一眼爵士,继续淡定地进行解说。 爵士的光学镜头开始慢慢地周期性地闪起蓝色的光。“重启中。” 爵士的光学镜头闪光频率变快。“处理上次关机时遗留下来的技术问题。” 爵士的光学镜头完全亮起。“开机完毕。” “嘿,嘿嘿!!阿粘!!你不能这么热情……我是说,这太突然了我……”不待众人用改用谴责的目光瞪着自己,爵士便单手捂住脑袋摇了摇,“哦,抱歉。刚从我把你的资料分到了,呃,成人的处理范围……” 明显没有意识到成人与儿童露点之间的区别的安宁眨了眨眼:“成人的处理范围和我现在的处理范围有什么不同吗?” “呃……” “尼西呀!!!”突然间,从出场到现在除了“尼西尼西”外没说过其他话的枪仔说出了第二句话,然后一下子扑到了爵士的脸上,手脚并用地挂在上面,用自己的头盔——左轮手枪长长的枪管撞着爵士的脸。 “他们在干什么?”听不懂中文的西蒙斯死命地踮着脚尖,企图能够看见为了阻止枪仔的自杀性袭击弯腰伸手的安宁那几乎没有扣子的衣领里的风光。 “不知道。”同样听不懂中文的副官正尽自己所能弯下腰,妄图看见站在高处的安宁裙底的风光。 但由于西蒙斯坚持要看就要看最刺激的,拒绝弯腰;副官觉得现实点比较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拒绝踮脚,而二者的手被铐在了一起,所以最后谁都没看到重点。 “尼西?”一边不断利用爵士脸上的装甲接缝攀爬躲避着爵士想来抓住自己的手,一边用头盔撞着爵士的枪仔突然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自己母亲——安宁的阻止,而是因为他看见了动作反差极大,但目的都十分不纯洁的两位第七区探员。 “尼西呀呀呀呀呀——!!!”枪仔在cpu计算出两位探员的目的结果的瞬间便放弃了对爵士的攻击,手脚并用地爬下爵士银色的机体,然后跳到了两位探员脸上,用自己还算尖锐的爪子在他们脸上留下了动漫中转一格就会愈合,但现实中估计要几个星期才能痊愈的伤痕。 实在看不过去的擎天柱弯下腰,小心地用指尖从西蒙斯探员脸上拿下小小的枪仔——当然,对方挣扎得很厉害。 “有什么事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吗?”擎天柱将手掌微微收拢,以免吵吵嚷嚷到处乱撞的枪仔继续把西蒙斯给毁容。 救护车分析了一会,说道:“依据其之前的反应来分析,我想只要你做出一些骚扰安的举动——例如把她的礼服弄坏,他会很乐意把攻击对象改成你的。” “……” “你们不觉得很好笑吗……算了,反正这几百年来你们没有一次能够听懂我的笑话。” “或许我能够提供一个理由。”据说被雪藏的铁皮没有理会救护车的牢骚,“追兵来了。” 第26章 坑爹的第二十六章 “不行了。”爵士盘着腿,无奈地瞥了一眼手心上熟睡中的安宁以及贤惠地用抓挠探员时顺便扯下来的扣子帮安宁缝补衣扣的枪仔,“或许阿粘真的知道未来,但是……” “但是什么?”讨厌别人卖关子的铁皮有些不高兴地追问道。 爵士叹了口气,此时枪仔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就差最后一个扣子就完成了:“你听过’One car come one car go,two car peng peng one car die‘这个笑话吗?” “……这是什么玩意?” “据说是警察询问一个目击者车祸情况时对方的发言,但其意在讽刺某人的表达能力弱。” “喂,你不会是说……这个小鬼她……” 爵士痛芯疾首地点了点头:“阿粘不能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或者说她表达不了——她不记得一些经过,只记得结果和一些重大事件——她甚至连分辨我们这些TF都是凭着颜色涂装来分辨的。” “重大事件?!哦,好吧,她只记得像大哥踩坏别人花园或者一只啮齿动物在我脚上撒润滑油这种’重大事件吗‘?!”铁皮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涂装,哦,涂装!她就只靠颜色不同的涂装来分辨我们吗?!或许我们把自己涂成大哥那种颜色她就会称呼我们为’奥普们‘吗?!” “铁皮,你小声……” 铁皮更加不悦地抬高了音量:“我小声?!不如说你该小心点!据资料显示霸天虎的涂装百分之五十都是银色的!你小心别被这家伙拿着那把左轮手枪把你崩了!!” 爵士一听,不高兴了:“没错,但是你也要小心点。我想你应该知道——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霸天虎都是黑色的。” “那么,安告诉你了什么有用的情报吗?”擎天柱发挥了自己身为领导的责任和义务,及时阻止了二人的窝里斗。 “有一些。例如,我们最终将会胜利,但是过程嘛……”爵士无奈地摊开了手。 “还有呢?”一直沉默着扫描安宁的身体状况的救护车突然开口了。 爵士一惊,打哈哈道:“还有?还有我们无论打什么帐,都会非常艰苦,但最终都会胜利……” “所以她就高兴地哭了?”救护车用淡定的语气打断了爵士的话,“眼睛血管神经性水肿,眼圈发红,大概是在哭的时候习惯性地用手去触碰眼睛周边导致的。” “……” 救护车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轻轻地掰开安宁的手心,扫描了一下存于其上的眼泪成分:“盐水比例为七比三,属于情绪处于愤怒或者悲哀时流的眼泪。” 救护车停顿了一下,抬起自己的光学镜头,将聚焦对准爵士左右调焦的光学镜头:“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安因为什么而哭泣——或者说,那个原因是因为你对她……” “哦哦哦——!!停下停下停——下!!普神在上……”爵士急忙摆手阻止了救护车的发言,“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救护车满意地点点头,坐回了原位。 “这或许不会发生,毕竟我——现在是我们——知道这件事了,我们……嘿,我是说这或许只是小孩子的……” 铁皮默默地放出自己的转轮炮。 爵士立马喊停:“得了得了!我说我说!阿粘说,我们会杀掉很多霸天虎,但是也会失去一个战友,而且……很可能是你,铁皮。” …… “嗤,就这事啊。”铁皮将手臂上的转轮炮收了起来,瞥了一眼完成任务后,试图钻进安宁的衣领里的枪仔,然后用手指尖端掐住对方的枪管,不顾对方的挣扎叫骂——当然,是用它自创的“尼西”语,铁皮一句都听不懂——将其抓在了手里,“那她有说我打败了多少个霸天虎吗?” “这倒没说……” “那我一定要打个够本。喂,小子,你干什么啊!别乱开枪了你这个白痴!!”铁皮一边用手指捅着因为企图袭胸……啊不,是占据最佳防御位置,防止他人袭胸,却被铁皮阻止,心情不佳的乱发子弹的枪仔,一边向爵士问道,“说来,’很可能是你‘是什么意思?” 爵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出安宁的原话录音:“……因为、因为艾尔脾气太暴躁了啦!动画里面这种人死得最快了,呜!所以爵子要、要照顾一下艾……” 爵士急忙关闭了录音,但铁皮已经听出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 “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爵士尴尬地笑着打哈哈,但在场的每一个TF都没有跟着他一起笑,只是木着脸看着他,就连枪仔都一脸肃穆的表情。 据爵士的记忆芯片记载,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救护车提出要对他进行全面检查,那么这次…… 爵士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冷凝液,让自己因紧张而过热的线路冷却下来。 “……为什么,”铁皮本来就低沉的声线变得更加低沉起来,“是要你照顾我?” “这、这个……大概是因为阿粘当时就在我车上的缘故吧……” “哦?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给她灌输了什么’我比铁皮还要强大‘的数据吗?” “当、当然……我只是说’我挺厉害的‘这样的……” “……” “啊哈哈……哈哈哈……” 爵士看着铁皮满手的转轮炮热能炮,线路紧张得就连面部装甲都淌下了冷凝液。 “铁皮。”擎天柱实在看不过去,抬手冲铁皮做出一个“停下”的手势。 “啧。”铁皮不满地咂了咂嘴,慢慢地将蓄势待发的弹药给收了回去,“等这小鬼醒来,我一定要告诉她拜托你来照顾我是多么让人难以置信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无聊时用手机上晋江,一章一章地看留言才发现,原来晋江真的抽得跟癫痫症患者一样,有好多留言奴家都没有看到。有些看官几乎每一章都留了言,但奴家却一个都没有看过!在此,奴家向那些没能及时回复的看官表示森森的歉意,尤其是昵称为“五十三”的看官,每一章都有留言,但是奴家都没有回复,真是非常抱歉,需要奴家以身相许表示歉意吗(你揍凯) 第27章 坑爹的第二十七章 擎天柱看着抱着枪仔跪坐在地上,一脸末日将至的表情的安宁,不由得叹了口气:“安,你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非常……嗯……” 还没等擎天柱搜索到适合安宁表情的中文词汇,后者就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今天天气很好不能哭,但是对不起我还是记不起来过程呜!呜啊呜啊对不起对不起……” 擎天柱再次叹了口气,一边伸出手指轻轻点着对方的头顶,试图使其平静下来,一边用尽量轻柔的语气说道:“安,我现在并不想问这个问题。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但是,能回答我现在的问题吗?” “哈、哈呜?”安宁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望着擎天柱蓝色的光学镜头,枪仔则胡乱地擦拭着前者脸上的眼泪。 擎天柱顿了一下,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想知道,你把在泰坦尼克号上拿到的蓝色宝石,放在哪里了?” “!” 擎天柱的光学镜头敏感地捕捉到了对方瞬间的瑟缩:“那个宝石,或许会非常的危险,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们……”见安宁摇头,擎天柱急忙补充道,“当然,如果经我们检查,那个宝石没有危险的话,我们会还给你的。”安宁摇头摇得更厉害了,“就算那块宝石有危险,不能还给你,我们也会帮你找到质地外观相近的……” “不是的!”安宁开口打断了擎天柱的话,“不是我不想交给你,只是,只是,那个……” 擎天柱安静地等待着安宁的下文,对方忸怩了半天,差点把怀中的枪仔的线路掐断:“那个、那个……我把那块宝石……” “吃下去了。” …… “怎样?”救护车用英文向托着安宁走来的擎天柱问道。 “如你所料,我的朋友。”擎天柱用英文回答道,他们不希望安宁知道他们对话的内容,“安把那块宝石——或者说是火源种——给吃了下去,而且似乎还与其融合了。” “真不可思议。” “听你的语气我可不看不出你有什么吃惊的,救护车。” “不,我确实很吃惊。毕竟我没想到火源种能与人类结合——你知道,它原本是属于我们这个种族的。” “或许那个并不是火源种呢。”铁皮的一句话,瞬间让众TF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过了好一会,爵士才重新开启了自己的发声器:“……但是,阿粘身上的能量以及其作用……” “或许会有其他的东西有这种作用不是吗?在我们没有对那块宝石本身进行全面的调查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断定它是火源种——你是想这么说对吧,铁皮?”擎天柱看向铁皮,冲其赞许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提醒我们,防止我们走进死胡同,铁皮。” 铁皮也不谦虚,点头表示自己接受擎天柱的赞许:“所以,目前我们应作的事情是……” “汽车人,变形出发!”擎天柱大手一挥,率先变成了车型,让安宁坐在自己的驾驶座上,“目的地,胡夫水坝!” 或许是因为擎天柱这句话有点霸气侧漏,漏得估计连蝶飞来了都止不住。总之,一路上无论是爵士故意在平缓得让人分不出是转弯还是直走的弯路上炫出来的漂移,还是铁皮故意嚷嚷着“那是不是霸天虎”而用隐藏模式从车顶升起来的超级大炮,都无法吸引坐在狗鼻卡车上的抽泣着的安宁的注意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宁可坐在狗鼻卡车上哭,也不愿坐在庞蒂亚克上笑”吗?! 爵士第一次在芯里怀疑起当年自己大哥泡上塞伯坦上为数不多的女汽车人——艾丽塔——的手段了——虽然三百多万年后,他俩分了,但依旧不能阻止八百多万年来没泡到一个妞的爵士的各种羡慕嫉妒恨。 不善言辞也不善在芯里说自己大哥坏话的铁皮,芯里也十分不明白为何安宁在看到自己最新型的大炮不是高喊着“哇塞真他流水线的帅气”从车窗里探出来向自己挥手,而是更为激动地向大哥说着什么。由于大哥的速度一下子拔高,所以铁皮并没有听见她拜托擎天柱照顾好这位像在生理期没垫卫生巾一样把自己的霸气倾泻而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挂掉的仁兄的话,这对于大家来说,或许都是件好事。 如同大部分不会说话的理科生一样,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有神一般的转折和渣一样的炮灰出现,打破这快要进行不下去的剧情。 一切都发生在十秒之内,当擎天柱准备将弹出集体之外的安宁抓住的时候,爵士忽然冲过来一手接住安宁,一手将追击着自己大哥的碎骨魔的打了个踉跄。 大哥,这里对于阿粘来说太危险了,请求用隐藏模式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爵士,完毕! 请求批准,火力掩护——擎天柱,完毕! 一边动作较慢,连变形都才变到一半的铁皮,瞟了一眼抱着枪仔坐在爵士车上的安宁,低声骂了一句,没有继续变形,而是用已经架好的车顶炮给碎骨魔来了一炮,对方十分干脆地见了普神。 这时,在路上跑着的庞蒂亚克轿车不知为何打了一下滑,然后猛地提高了速度。 “死掉了……”本已由于一系列的惊吓而停止抽泣的安宁,看着后视镜里反射出碎骨魔被爆火种仓产生的爆炸,忽然又低下头呜咽起来。 爵士沉默地听着安宁的哭声。有件事,在救护车他们问的时候,他并没有说出来。 那件事是,在他让安宁阐述未来的时候,安宁并不是在说到汽车人这方会死一个TF时哭的,她是在…… 她是在说到有一些不是汽车人这边的TF会被送去见普神便开始哭泣,一直哭到爵士说“好了睡觉时间到了”才停下的。 这样看来,与其说是为汽车人里的成员死亡而感到悲伤,还不如说是为所有死去的TF——无论是汽车人还是霸天虎——而哭泣。 不会是因为跟威震天一样在北极埋了个世纪产生同病相怜的感情了吧。爵士在芯里叹了口气。 第28章 坑爹的第二十八章 爵士载着安宁到了一个位于洛杉矶的市郊的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在去过凶狠的红灯区之后,他认为这种看起来无人阴森的工厂要安全得多,因为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阿粘,你等下就待在这里……”爵士顿了顿,补充道,“但是如果遇到危险你就要赶紧逃跑,明白么?不要傻站在原地哦。” 安宁抱着枪仔下了车,看着爵士的后视镜用力地点了点头:“呜!了解的说!但是……如果我跑走了,怎么跟爵子会和呢?” “呃……” 当爵士在脑内搜索哪个地方是既安全又可以让安宁能够找得到的时候,安宁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探进车窗,抓住了爵士的方向盘:“爵子……别抛弃我……” 爵士一听这话,立马想起了那个行为诡异难以理解的“宁”,车轮不由得往后转了转,但又想到“宁”绝对不会用“爵子”这种“爱称”,所以爵士银白色的车体又很快回到了原位:“你你你想多了啦!我不会……” “爸爸,也是用这个理由的。”安宁干脆将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车窗,完全把重心放在车门上,“叫我在客厅里等着,然后等到我实在忍不住睡着的时候就会有佣人把我抱到床上。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爸爸就说是因为我没在好好地在原地等着才会去出差的……” 爵士沉默了好一会,一时间,整个工厂只听得见枪仔不知所措地对着金属手指发出的碰撞声。 直到听见从市区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炮火声时,爵士的声音才从音响里传了出来,不同于平时开玩笑调侃自己战友时那轻快的语调,爵士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认真,好像晚归被罚跪搓衣板的丈夫向自己妻子做检讨一样的认真:“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 “遇到危险你就跑,绝对不要犹豫,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 “没事的,等我解决完那群霸天虎,我就回来找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但是现在,大哥——就是奥普——他们需要我的支援。那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可是Autobots中最厉害的——当然,我们要低调,低调,别跟其他的TF说,知道吗?” “……哈呜……”安宁轻轻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那……爵子……去吧……记得保护好艾尔!艾尔那种性格在动画里最容易被打败了!” “好嘞!”银色的庞蒂亚克几乎是在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面向了工厂的出口,“那么,我走了,待会见,阿粘!” 庞蒂亚克轿车在安宁身边绕了个圈,然后径直冲出了工厂。 “一路……”安宁冲着已经看不见爵士车影的工厂口死命地摆着手,企图分散自己心中的不安——这被十岁的小孩认为是自己幼稚的不舍,“……顺风……爵子……”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拥有这九十六年来的记忆的安宁——也就是“宁”——她就会明白,这份不安不是来自什么小孩子的不舍,而是来自传说中扯淡的女性第六感。 远方传来炮火声的频率愈来愈快,与此相对应的是工厂门口传来的车辆的喇叭声和人群的嘈杂声。安宁让枪仔变回原形,悄悄躲在工厂本来就破,被爵士两次撞击后更加破的铁门边观察着外面逃难的人群们。 骂骂咧咧地将熄火的摩托车靠在路边检修的青年,口中嘟嚷着什么、满头大汗地握着方向盘的男性,啼哭的婴儿和忙着哄他的妇女……这一切让安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想起来,快点想起来,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死去的战友,究竟是谁? “F*uck!!这个破烂!!”青年恨恨地踢了一脚依旧发动不起的二手摩托,心想如果不是时间紧急的话自己非得上易趣网给卖家发一封发自肺腑的吼叫信。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老式晚礼服的女孩突然冲了出来,将一只手按在了自己黑色二手摩托的表盘上,接着,他便听到了无比悦耳的摩托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声。 “哦,感谢上……”青年的上帝还没感谢完,就见那小女孩跨上了自己的摩托,大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懂,或许是韩文或者中文——他敢以每天晚上通宵熬夜学习日文而消耗掉的一整盒进口货“心相印”来打包票,那绝不是日文——然后,就见那女孩骑着自己摩托车调转车头,向自己来的方向驶去。 洗的有点泛白的深红色礼服和路边摊上廉价的黑色烤漆摩托在自己眼里远去,远去,远……去……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偷车?”青年呆立在路边,过了好一会,才又喃喃道,“不,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抢劫……先用美色诱惑我,见我没反应就来装好人修好我的车,最后趁我大意把车偷走……这是一个精密的犯罪手法,她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说不定他们还研发了APTX4869……”青年突然扯开自己穿着的运动裤的前裆迅速地看了一眼,十分有阿Q精神的感慨道,“好险这个没变回小孩子的模样!我捡回了一条命啊哈哈哈哈!” 而此时,骑着刚赋予了其生命的摩托车的安宁可没有国产的阿Q精神,因为她刚刚想起了,非常清楚地想起了,那最重要的事。 被一个银色的霸天虎扯成两半的汽车人,不是铁皮,是爵士。 现在的她甚至连那栋大楼的样子都想起来了,清楚得好像之前的苦思冥想是一场笑剧一样。 简直就像某人用锁锁住了那段记忆,又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打开了锁,看着她慌张的行动一样。 摩托驶进了被霸天虎汽车人人类军人合力轰击得不成样子的市区,炮火声震耳欲聋。 “爵子……在哪里……”安宁四下张望着,摩托车也放缓了速度——这一举动给了在墙角侦查敌情的艾普斯有了反应和行动的时间。 “嘿——!!嘿——!!” “哈呜?” 安宁刚想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视线却被黄绿相交的迷彩服给挡住了。下一秒,安宁就被艾普斯以一个飞身扑球的标准姿势从黑色摩托上扯了下来。失去了乘客的摩托车在一阵急刹和四下找人后成功地撞进了无人的内衣店。 “好痛好痛……”安宁揉着后脑勺,从地上支起了身子,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就被黑人哥比马涛涛还马涛涛的咆哮声给震住了。 “你疯了吗搓衣板小鬼?!在那里可是有凶狠的外星人正在搞大乱斗啊!!你想成为超能勇士一不小心压死的蟑螂还是哥斯拉一屁股坐死的小毛虫,啊?!你妈妈呢?你妈妈在……” 艾普斯的咆哮被左轮手枪那纤长的枪口堵在了喉咙里,对方握着枪柄的手微微颤抖,但这丝毫不影响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左轮手枪的子弹能够置自己于死地的结果。 “You,good,man.”安宁的声音带着颤音,可语气严肃得令艾普斯感到吃惊,“But,me,son(儿子),”她昂了昂头,示意着战火最激烈的市中心,“he,in(在),me,go.Me,sorry.” “托仔!!”安宁突然大声向艾普斯身后喊道,而被临时命名为“托仔”的黑色二手摩托,也十分给面子地从内衣店里冲了出来——就是后视镜上挂了几条粉红色的胸衣和内裤,也不知道是机为的还是因为分子间的吸引力挂上的。 安宁从地上爬起来,奔向了黑色的摩托,在看到后视镜上挂着的内衣裤时愣了一会,犹豫地说道:“托、托仔,我知道人各有爱……但是……” 摩托车发出辩解般的轰鸣,后视镜突然向下一摆,将挂在上面的内衣裤甩落在地,以示自己的纯洁。 有要事在身的安宁没有继续进行“思春期青少年心理辅导”,她跨上了摩托车,向战火更深处漫溯。 依旧沉浸在安宁的发言和摩托车神奇的行为中的艾普斯坐在地上,看着安宁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Son(儿子)?那么年轻的妈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中东那边消息不灵通。” 第29章 坑爹的第二十九章 终于,在安宁快要哭出来的前一刻,摩托车载着她赶到了汽车人与霸天虎激战的现场,看见了爵士那小巧玲珑的银白色机体……被同样银白色的战斗机抓着远去的身影。 这真是一个悲惨的世界。托仔在芯里想道。 他一边加速躲避着发现他们存在的铁皮和救护车伸来,想要将自己——最主要是自己母亲放到安全区域的铁手,一边回应着从母亲手中传来的能量,用被能量吸过来的死去的霸天虎身上的部件改造着自己。 挡风镜开始伸长并变形,最终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战斗机座舱的玻璃罩罩住了安宁,然后,托仔以不逊于战斗机的速度追上了停在一栋白色的大楼上的爵士和威震天。 “托仔、枪仔,你们听好了,等一下到楼顶之后,你们放下我就赶紧走!明白吗?” 托仔应诺的“唔鲁”和枪仔拒绝的“尼西亚”同时响起,安宁无奈地对枪仔补充道:“这不是逃跑啦,枪仔。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就够了,所以你们应该去做其他有意义的事,别在那里等我浪费时间,懂了吗?” 枪仔还想说什么,托仔却没给他机会。托仔借用倒下的广告牌冲起,落在了大楼的墙壁上,没反应过来的枪仔一下子撞在了玻璃罩上,而安宁则被突然伸出的安全带稳稳地固定在了座位上。 托仔以飞速运转的轮胎与楼面产生的摩擦力在楼壁上飞奔着,甚至在惯性的作用下跃到了天台的上空。 托仔和枪仔迅速变为了机器人的形态,托仔将安宁和枪仔护在怀里,挡住了落在楼顶上的冲击以及翻滚所带来的伤害,在他们即将滚出天台时,托仔果断地将安宁推了出去,一手抓住不听话的企图跟着安宁一起上天台的枪仔,一手变成利爪插|进墙壁里通过摩擦来减缓掉落的速度和冲击力。 被推出去的安宁在天台上滚了几圈,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勉强向爵士的方向走了几步后便跌坐在了地上。 造出如此之大的响动还不惊动69式的二位TF是不可能的,于是反应过来的两位TF同时爆发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点逃啊阿粘!!! “哦,恶心的碳基生物,你是特意来送死的吗?!” 听见威震天的发言,爵士开枪的速度和音量同时提高了——他内置有180分贝扩音器:“哦shit!!你为什么跑到这个地方来?!我是说遇到危险就跑,可你怎么跑到这个最危险的地方来了?!” “因为,因为,”拼命在地上向爵士和威震天挪去的安宁也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着,“因为爵子不会来找我啊!!!我想起来了,被打倒的不是艾尔,是……” “真吵!给我闭嘴!” 爵士,就这么在安宁眼前被扯成两半。 很近,很高清,每一根线路被扯断的过程都看得非常清楚,一根一根地崩断,从第一根到最后一根,每一根都很十八禁很无码。 威震天不屑地松手,让爵士的残骸进行自由落体运动。反应过来的安宁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从楼顶上跳了下去,抱住了爵士的手指。 而在距他们一楼之隔的距离上,被红蜘蛛追逐的山姆也从楼顶上掉了下来,这一切都被飞奔而来的擎天柱录入了他的光学镜头并在cup内进行了一系列的运算分析。 无论救谁,都会与一位霸天虎产生争斗导致不能及时抢救另一人。 就是说,只能救一个。 最终,擎天柱选择接住距离最近的山姆。 威震天将手臂上的能源炮对准了急速下落中的爵士——或者说他的上半身和他手指上的安宁。他们很吵,吵得让威震天感到非常不快,从被解冻到现在他无时无刻都很不快,所以他不介意浪费一发能量炮,他不放弃任何能让自己感到一丝快乐的事情。 安宁的脑海一片空白,但这只持续了一秒。一秒后,安宁的脑海被各种古老的塞伯坦文字填满——或者说它们一直都在,只不过之前安宁的脑海一直被各种想法念头所主导,将它们压在了最下方的窗口里。而现在,除了它们之外窗口都被关掉了,它们自然出现在了主界面上。 【分析:高空掉落,下方确认无任何水源或者缓冲装置,“生还”结果违反宿主“常识”。 分析:高能源炮弹,上方确认无任何遮挡物,“生还”结果违反宿主“常识”。 分析:周遭无适合的新宿主。 行动指令C:在无合适的新宿主时,原宿主濒临“死亡”或已处于“死亡”状态时,可用能量修复并激活原宿主。 行动指令A:违反宿主常识的行为将被禁止。 分析:生成行动指令C&A:将宿主对该次“死亡”及与造成该次“死亡”原因的记忆数据放入“051404”号储存文件夹。 结论:移动数据失败。 分析:造成该次“死亡”原因的记忆数据包含有与Transformers进行直接接触的数据。 行动指令B:违反宿主意愿的行为将被禁止。 行动指令H:禁止删除与Transformers相关的记忆。 行动指令I:禁止外物进行分离宿主与母体的行为。 分析:无法同时运行行动指令C&A和行动指令B&H&I,二者无法兼容。 结论:行动指令C&A禁止运行。 行动指令G:在宿主面临“死亡”时,需加以阻止。 分析:现有的副能源不足以创造出能够阻止宿主“死亡”的生命体。 行动指令E:禁止宿主调用源能量。 结论:仅改造并控制该附近的机械体阻止宿主“死亡”。】 于是,众TF发现了,不,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人类还是TF都发现了安宁这个新的能量体。 以她为中心,高纯度至可视级的蓝色能量正有规律地一圈一圈地向周遭散开,然后就见着一些由寻常家电从相对的两栋大楼里破墙而出,相互连接,组成一张巨大的金属铁网,接住了下落中的爵士和安宁。 “Hu——m?”威震天调了调自己光学镜头的聚焦,却没有取消即将发射的能量炮。 【分析:高空自由落体所致的宿主“死亡”结果已阻止。 分析:副能源不足以阻止高能源炮弹所致的宿主“死亡”结果的发生。 行动指令I:禁止宿主调用源能量。 分析:检测到附近存在其他高能量体。 行动指令D:在副能源不足时,可向高能量体申请援助。】 瞬间,山姆抱着的火种源也开始发光,并显示出古塞伯坦文字。 【分析:检测到来自“母体”的援助申请。】 “母体?”察觉到异变的擎天柱低头,看见了火种源上的文字,第一份职业是数据管理员的擎天柱迅速在记忆数据储存库里搜寻着与“母体”一词相关的数据,同时伸出手指放在山姆的上空,试着对他怀中的火种源下令,“原著申请批准,立即给予援助!” 话音未落,火种源便也发出一阵阵与安宁刚才相似的能量波动,向安宁所在的大楼传去,各种家电被赋予了生命,在安宁上方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但威震天是何许人也?他是一个TF农民起义的先锋者!自然,他的能量炮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挡住的。新生的TF组成的盾牌仅仅挡了不到五秒钟便灰飞烟灭,但能量炮残余的威力却依旧能够将安宁轰得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此时,几枚炮弹从下方发出,轰碎了接着安宁与爵士的金属铁网的右侧,失去支持的铁网右端一下子向下倾斜并坍塌,而在其之上的安宁与爵士也随之滑向了没有金属铁网的右端,躲过了贯穿金属铁网中部的能量炮的同时,却也再度从会置人于死地的高度上开始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救护车!!快点上!!”刚刚开炮解救安宁于能量炮之中的铁皮冲已经冲上楼面的救护车大声喊道。而救护车也不负众望的接住了安宁和爵士的上半身。 【分析:所有危机已解除,该名TF将带宿主抵达安全的区域。 分析:副能量不足以维持宿主的行动,即将进入休眠状态。】 “爵……子……” “什么?”救护车低头,见到的却是已进入深度睡眠的安宁,“这电冲得真利索。我们进入深度充电状态最快都要一分钟,她居然只需一个秒!” 铁皮一边警惕着是否有潜伏的霸天虎,一边用自己特有的语气说道:“炉渣的,一秒都不到!这家伙进入充电状态得比我开枪还快!这哪是充电,这简直是死机!” 作者有话要说: 原剧中追逐山姆至楼顶的是威震天,而且距离爵士的死亡现场也远得很,但在此做些小调整,也算是开了金手指吧(擦冷汗) 第二部 第30章 番外:远古的那些事 “她是【那个人】的【那个人】!”族人常用不完善的语言对她这么说着,“你是【那个人】的【那个人】!” 处于蒙昧时期的原始人类的语言文字十分匮乏,就算是同一族的族人,想要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所以他们只能一遍遍地对她重复着这句话,不管对方是否能够理解: “你是【那个人】的【那个人】!” 她不像其他女性族人一样用重量较轻的兽牙磨利后杀死较为小型的猎物,也不会设置陷阱,更不会团体协作捕获较为巨大的猎物,她甚至连制作干兽皮都不会! 她会的,只有乖乖坐在原地,等待那位给她送水送吃的男性族人的到来。 “你是【那个人】的【那个人】!”负责给她送水和食物的男性族人跟她进行的简单的对话里总是以这一句为结尾,然后离去,与在外面等待的族人一起用石块将狭小的洞口堵住——尽管洞内的她连走路都不会,她的脚在她有记忆起就被树藤绑住了。 她在洞内成长着,当她成长到一般族人可以独自到西部草原捕猎的时候,那个男性族人在她的食物上放了一块闪着蓝色光芒的圆形石块。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既然放在食物上就应该是食物吧,这么想着的她,将石块吞了下去——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她见到那个石块的时候,仿佛有一个人在她脑海里不断地说着“吃下去”的话语。 她将那块说不上大的石头吞了下去,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或者说,从表面上来看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她的族人们却激动地叫嚷着:“她是【那个人】的【那个人】!”他们嚷着,“你是【那个人】的【那个人】!” 他们将色彩鲜艳的羽毛插在她的头发上,用出动了一半的族人才杀死的野兽的巨牙做成的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将厚重而珍贵的毛片披在她身上——尽管当天的温度足以烤熟一个鸵鸟蛋。 最后,他们用树枝和树藤做成的担架,将她抬到了一群金属做成的大家伙面前——当然,那时的人类根本不明白金属是什么——然后退到了一边,用敬畏而又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和它们。 金属们互相看了看。终于,其中一个“人”走过来,将疑似脸的金属块凑到了她面前,用红色的眼珠——千万年后,人类才明白那是“光学镜头”——端详,或者说扫描着她。 而她,也在用自己眼睛回看着对方。她不像其他族人一般敬畏着这群金属块——很不可思议的,她对它们,这群金属巨人,有一种亲切感,更确切地说,她有种它们是自己的孩子的感觉。 她对它慢慢伸出了手,后者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见她手中什么也没拿——事实上,就算她拿了族里最坚硬的武器也无法伤到他——便再度将脸凑了过去。 他是“The Prime”,他是十三位“The Prime”里负责武力部署和调配——即“霸天虎”的总司令官,但就算如此,他也会保持应有的警惕去面对这位地球雌性人类的举动。 在柔软的碳基质手心和坚硬的硅基质脸颊相接处的一瞬间,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从她的手心发出,传递到了这位“The Prime”体内。后者下意识地后退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却在其他的“The Prime”兄弟们问起自己的机体状况时发现,很久都未充满的能量装置正闪着意味着“饱和”的绿灯——简单来说,他吃饱了。 认为找到了能量体的“The Prime”们用古赛博坦语言欢呼着赞颂着普神的恩赐,接着,第一个与能量体接触的Prime粗鲁地用他那被高温日晒烤得滚烫的铁爪抓起她,向神殿——他们的飞船走去。 本令她感到炎热的厚实的兽皮此时起到了保护她不被高温金属烙伤地作用。她扭头看向给自己披上兽皮送来食物以及那块石头的男性族人——若是在现在这种重视血缘的社会里,她该叫他“爸爸”——此时正虔诚地领着自己的族人跪拜着这些庞然大物,他们将它们视为神明。 但在这些金属神灵之上,还有更为伟大的神明——【那个人】的存在。 她回过头,看着抓着自己的金属巨人的侧脸——这个侧脸有近一半的族人的正脸凑在一起那么大——然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 她被安置在一个西晒的房间里每日有一位金属巨人像之前的男性族人一般送来食物和水,然后离去。除了被放置的位置和送食物的对象改变之外,她的生活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给自己送食物的金属巨人是固定的还是流动的——因为那些金属巨人们基本长得都一个颜色一个样。但时间一长,她便发现其实每天给她送食物的“人”是不同的,或者是有一个循环。有的金属巨人会远远地就将食物扔给自己,有的则会考虑到她行动不便而放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但没有一位,像今天这位这样放下食物后却不离去。 这位金属巨人在放下食物后,便走向了房间的另一角,低着头、靠着墙壁站着,好像陷入了沉思。 他也确实有理由沉思,前方3.798米处的人类雌性拥有给TF提供能量的功能,或许还有更多的作用,但他们——The Prime却不敢贸然将其带入太空,带回塞伯坦。因为他们无法确认她是否能在太空中生存,也无法确认她死亡后是否还拥有能量体的功能。 没有一个TF能承担起失去这个能量体的结果,他们寻找能量体已经很久了,久到当他们真的找到能量体时都不敢拿它——或是她——怎么办的程度。他们现在甚至连从她身上获取能量填补能量仓都不敢。 一阵异样的响动传入他的音频接收器。他抬起头,金属元件互相摩擦发出的细小的噪音使异响的制造者——那位人类雌性,讪讪地将手中的兽牙——这个原本作为装饰品的物件,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餐刀——藏到了身后。 由于金属巨人不太了解人类的习性,所以他们大多数都是直接将猎物直接烤熟然后不切块直接给她吃的,所以,这根兽牙成为了她最喜爱的工具——或者说是餐具,她用这根兽牙将无数的烤全虎烤全豹切割成便于吞咽的小块,但…… 今天的食物,是以甲壳坚硬著称的古古鳄。 以从未锻炼过的纤弱的手臂和本来就不是武器尖端被磨顿的兽牙,想要砸开古古鳄坚硬的外骨骼,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的cup高速地分析出了此时这位雌性人类所遇到的麻烦,然后他看见了她的笑脸——她对他们每一个TF都笑脸相迎,无论何时,但此时,她的笑容里包含的更多的是尴尬。 他走上前,用自己的利爪轻松地割破古古鳄的甲壳,露出鲜嫩的鱼肉。她惊喜地笑着,为他的帮助。 她用自己的右手拍打着左肩——这是她的族里表达谢意的手势,并用兽牙挑起一小块鱼肉吃了下去,然后冲他伸出了手。 他犹豫了,他不知道从她身上获取能量对她会产生什么影响。正当他准备无视她离开房间时,他再度看见了她的笑容,cup分析结果显示对方的笑容中含有51.2%的“期待”和37.2%“愉悦”以及12.1%的“不安”。 进一步分析她的“不安”,结果显示对方的“不安”是因为自己想要拒绝她的态度。 最终,他伸出了一根于她来说是非常巨大的手指,轻轻点在她伸出的手心里,接受了对方传来的能量。 能量迅速传入他的感官系统,激活了由于长期食用急压能量块而关闭的味觉程序,将其分析得出的代码代入感情程序后,得到了一个新的数据,一个存入“愉悦”数据库的数据——这个数据库已经很久都没有新的数据存入了。 这股能量产生的“愉悦”使他刚才因过多的烦恼而产生的“不悦”程序停止了运行。 他觉得,他应该要感谢一下这位人类雌性。于是,他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这是他刚才学会的表示感激的动作,从她身上——然后,用自己闲暇之余学会的她的部落的语言问道:“你的名字?” “夫鲁!”她笑着说,“夫鲁夫鲁!” “夫鲁夫鲁?”他重复。 “夫鲁,夫鲁,夫鲁!”她纠正。 他竖起了三根巨大的金属手指,不确定地重读:“夫鲁夫鲁夫鲁?” “呜!”她说了一个类似于表达肯定的意思的单音节词,然后挨个拂过他竖起的手指,“夫鲁,夫鲁,夫鲁!你的名字?” 他沉吟了一会,用低沉的声线说:“Optimus Prime.” “奥普……呜!”处于蒙昧阶段的原始人类的语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于是,属于原始人类的夫鲁夫鲁夫鲁,在重复Optimus Prime的名字时,理所当然地,咬伤了舌头。 血腥味在夫鲁夫鲁夫鲁的嘴里蔓延,但马上又归于无味——她舌上的伤口迅速地恢复了。 “你的名字?”夫鲁夫鲁夫鲁抱歉地笑着重新问道。 Optimus Prime看着她沉默了一下,说道:“奥普。” 她奇怪地看着Optimus Prime,等待着对方说出下面那一长串——对于她来说——难读的音节,但对方却在停顿了良久后重复道:“奥普。” 突然间,她明白了,眼前这个金属巨人缩短了自己的名字——为了方便她。 于是,她向他展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叫出了对方为自己而定下的昵称: “奥普!” 作者有话要说: 在 第二部中,山姆问天火所谓的“The prime”是否包括“Optimus Prime”(擎天柱)时,天火的回答是“你们认识那位超级领袖(The Prime)吗?哦,那一定是他的后代。”故在此猜测第一任“The Prime”中有那么一位与之后的擎天柱同名,并且为擎天柱的之前的汽车人领导者。 而一开始与夫鲁夫鲁夫鲁接触的是还没堕落的堕落金刚。奴家觉得在人家没堕落之前他的名字应该不是“fallen”(堕落),所以在该篇番外中没有提及堕落金刚的名字。但看官们应该能够分辨出一开始与夫鲁夫鲁夫鲁接触的TF不是第一任“擎天柱”吧? 第31章 坑爹的第三十章 “准备好了吗,安?”救护车向站在自己手心上的安宁问道。 “准备OK的说,呜!”安宁扬了扬手中的维修书和牛津英汉词典,斗志满满,“今天是最后的部分了吧,呜?” 这是设立在巢穴基地上防守最简陋的厂房,大而空旷,唯一的防御措施是那扇用普通的钢铁制作的1.5厘米厚的插销式铁门,因为没有人能够偷走一具如此巨大的汽车人残骸,霸天虎也不会费尽周折来到这个地方去攻击一个已经回归普神的汽车人。 救护车将安宁放在特意制作的,与汽车人几乎等高的铁架梯上,然后着手整理需要的维修设备:“嗯,今天应该就能结束对爵士的维修工作了。那么,还是拜托你念一下书上写的那些维修方式来指导我进行维修了。” “了解的,呜——呜!”安宁一手翻维修书一手翻牛津英汉词典,一个词一个词地找翻译,“这个、这个……轮胎,拆下,在,水中……” 救护车熟练地将打搅的线缆解开,然后顺次焊上。 “看,什么地方,气泡,emi……?” 救护车一边将连接主机动系统的线路焊好,一边头也不抬地说:“emitted,它的中文意思是’冒出‘。” “呜~呜!瑞特好厉害!”安宁接着翻到了下一页,“嗯……将,内胎,放入,外胎,装回。” 救护车灵敏地将爵士破损的油箱拆下,换上新的。 “链条,断裂,需,更换,新的。”安宁费力地将一个个词语的中文意思念出来——她几乎每看一个词都要翻一次词典,“在之前,更换,需要,检查,c、r、a、n、k……” “Crank,它的中文意思是’曲柄‘。”救护车最后检查了一次爵士的内部线路是否完全接好,然后开始着手焊接外部装甲。 “曲柄,呜。”安宁点点头,重复了一遍,翻开了下一页,“在,最后,检测阶段,查看,螺丝,在,座椅,松,或,紧。” 救护车的行动非常迅速,这与在一边围观着跃跃欲试仿佛他动作一慢就要冲上来抢走自己手上的焊接枪的托仔和枪仔不无关系。 他们的母亲目前的愿望是将爵士修好,所以他们要尽自己的一切去实现这个愿望。 终于,在安宁念道手上那本薄薄的维修书的最后一行时,救护车结束了为其两个星期的焊接爵士的工程。 想要修复好爵士并不是件难事,真正难的是重新点燃爵士的火种。 这件真正的难事,就需要交给安宁来办了。 “完了,呜。”安宁合上了词典和自行车维修手册,“可是真的不要紧吗,这本书是说如何维修自行车的哎。” “维修完毕。”救护车也关闭了手上的焊接枪,“没关系的,你们中国有句话叫条条大路通北京,文理不分家。所以你念自行车维修手册对我修复爵士有着极为重要的帮助。” 于是安宁小萝莉哈皮了,直接从十米多高的铁架梯上跳了下来,差点把站在爵士头边的枪、托二仔的火种给吓出来。幸好,救护车有着陪安宁玩颠高高的经验,及时接住了本来就是冲自己扑过来的安宁。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我了,呜!”安宁被救护车放在爵士的火种仓边,一脸兴奋和期待。两个星期的等待对她来说实在太久了,“那瑞特,你在旁边看着,我马上就让爵子醒过……” “不了。”救护车突然用仿佛压抑着什么的语调打断了安宁的邀请,“我……在外面等着就好。” “瑞特?”安宁有些吃惊地看着向简陋的车房大门走去的救护车的背影,见其没有一丝准备在一边看着自己唤醒爵士的意思,也就没有做过多的挽留。 救护车在推开大门前迟疑了那么几秒钟,并没有回头,而是看着眼前的大门,对准备开始输送能量的安宁说道:“安,你知道,我们已经接受爵士已经死亡这个事实。” “哈呜?”安宁不解地回头,“可是我可以……” “所以,就算你失败……要知道,爵士是作为一个战士而死去的,他死得……很伟大,也没有遗憾。” “哈呜呜?” 救护车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毫不意外地看见在外面伫立着的擎天柱和铁皮:“不进去?” “你为什么不进去?”擎天柱反问道。 “因为我知道她绝不可能让爵士复活。”救护车说,“所以如果我进去看着的话,她会觉得非常地愧疚,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擎天柱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在当前的局势下,汽车人们与美国政府签订了协议,由美国政府美国纳税人美国国库提供汽车人住所和维修保养所需的工具以及能量,但双方必须共享所有有关塞伯坦人——无论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的信息。 汽车人们提供的信息里,包括了安宁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不稳定性,双方经过商谈后一致认为应该把安宁留在汽车人身边,以防哪天她突然明白自己是被托孤了,直接将整条街的电器改造成军团直轰白宫。 由于能源块分发日而离开山姆来到巢穴基地的大黄蜂“呜呜”地叫了两声,朝这边走来。见众TF间气氛凝重,又探测,不,应该说是透过车库的采光窗看到了闪着蓝光的高纯度能量,不由得用电台广播问道:“怎么了,伙计们?” “没什么。”铁皮耸了耸肩,发出一阵金属的碰撞和零件的摩擦声,“只是看着并唆使一个小鬼做她根本做不到的事情罢了。” “铁皮!” 大黄蜂歪了歪脑袋,发出不解的“咕唔”声:“嘿,伙计,你做了什么?” “重点应该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那个小鬼正在做什么——她想要重新点燃爵士的火种。” 刹那间,大黄蜂头上的触角竖起来了,翅膀扇起来了,电台由小学生广播体操到成人密语专台转了个遍,其兴奋程度不亚于安宁。 救护车一见不妙,这磨合期未过的黄车期望值太高了,立马开启发声器说道:“但是铁皮之前也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又一个刹那间,大黄蜂头上的触角放了下去,翅膀收了起来,电台从成人密语专台转回了小学生广播体操。 擎天柱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沮丧的大黄蜂的肩膀:“大黄蜂,我知道你的感受。失去爵士对于我们每一个汽车人来说都是一个打击。但我们必须打起精神去面对未来,而不能沉浸于失去同伴的伤痛中。” “我们同甘共苦了那么久,”大黄蜂转到了大兵回忆录专台,“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每一个战士在上战场之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大黄蜂。”擎天柱将聚焦调整到了采光窗里拼命向爵士的火种里输送能量的安宁身上,“我相信身为一个战士的你一定能够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对吗?” “是的,我能。”大黄蜂也将聚焦对准了安宁的后背,“可你为什么要对孩子的父母说’你的孩子不行‘呢?” 擎天柱怔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大黄蜂的意思是“为啥说安宁办不到”。 虽然说是兴趣,但既然发声器已经修好就不能偶尔用用吗。擎天柱有些无奈的在芯里想着:“大黄蜂,你知道’母体‘这个词吗?” 大黄蜂认真地在自己的数据库里搜索了一遍,然后十分沮丧地发现无论是塞伯坦词库还是大不列颠词库都没有符合当前局势的对此词的解释——在塞伯坦词库里甚至连找都找不到这个词! 救护车拍了拍大黄蜂垂下的头:“大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做过资料库管理员的。况且大黄蜂之前都一直在山姆那边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没怎么和我们联络,也就没有及时知道——等等,大哥你应该是最清楚有没有告诉大黄蜂有关’母体‘的事的……” “在洛杉矶之战中,”擎天柱跳开了这个话题,“我曾看见现已被毁的火种源上用古赛博坦语显示了一句话——’分析:检测到来自“母体”的援助申请‘。而此时,安正用自身的能量改造一切可以帮助她的机械——注意,仅仅是改造。据我们事后的检测,这些器械并没有被赋予火种。” “就是说小鬼可以在不赋予机器的情况下控制改造它们。”铁皮总结道。 擎天柱赞许地点了点头:“我们分析,这或许会使安的能量消耗的较少一点。但如果不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安是无法控制是赋予一个机器火种还是控制或改造它来帮助自己的。” “呜嗯。”大黄蜂点了点头,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吧,大黄蜂。”救护车善解机意的将大黄蜂的疑惑说了出来,“根据数据显示,像火种源这种高能源聚集体所蕴含的能量是近乎无限的。换句话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不会有任何能源周转不足这样的问题。” “可很明显,当时安所拥有的能源不足以赋予那些机械火种,甚至连改造它们帮助自己摆脱困境都难以做到。”擎天柱又看了一眼采光窗内车库里的情形,蓝光依旧,但明显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明亮耀眼了,“我用这些为线索,找到了一些关于’母体‘的资料。但因为时间较长且没有太多的……”擎天柱停顿了一下,还是把这个词说了出来,“利用价值,所以并没有太详细的说明。但这对于我们了解’母体‘——也就是安宁也带来了帮助。” “在很久之前,我们塞伯坦人与地球人便已经有了接触。”救护车用沉稳的声线说道,“据资料显示,地球人将我们——我是说那时候来到地球的塞伯坦人视为神明。” “并且,”擎天柱看了眼窗内更加黯淡的蓝光,“他们向那些古赛博坦人的领导者——The Prime,献上了最适合他们的礼物,或者说贡品——一个人类女性……” 对温度异常敏感的救护车察觉到大黄蜂的面部装甲温度陡然上升,不由得抬手敲了敲对方的头部装甲:“大哥指的是那个人类女性所拥有的能力,大黄蜂。她有修复TF和为TF填充能量的能力。存活的时间要比其他的人类要长,而且是长很多。而且,在其死后,她的身躯会在检测到有合适的宿主时化为一颗蓝色的宝石。” 原因被指责不纯洁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的大黄蜂听到最后一句话猛地抬起了头:“唔嗯唔嗯!”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就不能用一下你的发声器吗,当心它太久没用锈掉。”救护车叹了口气,扯回了原题,“没错,这和安所描述的在泰坦尼克号上发现的宝石差不多,加上安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我大概可以确定,安所吞噬的宝石,就是被The Prime称为’母体‘的能量聚集体!” “然后,确认了这点之后,”铁皮也瞟了眼采光窗,没有任何的光,“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母体自身似乎无法生产能量,只是依靠寄主——就是吃掉宝石的人——所吃掉的食物来转换能量……嘿等等!那个小鬼怎么不发光了?!我不是说她跟个电灯泡一样我是说……” 铁皮还没有“是说”完,就被抱着安宁冲出来托仔和担心得到处放空枪的枪仔给彻底的堵死了后话。 第32章 坑爹的第三十一章 理所当然的,爵士的火种并没有重新亮起。但安宁却依旧陷入了因能量不足而停机的状态中——用通俗的语言来说就是饿晕了。 铁皮和大黄蜂坐在救护车的维修车厢里,看着与巨大的维修器材和车床格格不入的人类用小型病床,以及床上挂着葡萄糖点滴的安宁,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叹了口气。 “好吧,趁着小鬼还没醒来,就赶紧把接下来你应该知道的有关’母体‘的常识和爵士无法复活的原因跟你说明白。免得你一会对小鬼说出一些蠢话。”虽然语气依旧不佳,但大黄蜂还是听出铁皮的音量要比平时小得多,“’母体‘需要依靠宿主的进食来转换能量,大概以24小时为一个循环,而且似乎是不可累积到第二个循环,所以她身上一天可用的能量是有限的……” “铛!” “你应该知道的,爵士这种情况属于火种完全熄灭。和那些火种大部分熄灭或者是陷入深度充电状态的情况不同,若想重新点燃他的火种,所需要的能量非常巨大,而且必须一次性注入……” “铛!” “而按照她一天可用的总能量来算……” “铛!” “若想爵士的火种点燃……” “铛!” “她需要一次性注入……” “铛!” “她一年可用的总能量。”铁皮把这话说完后,就立即向在托仔面前背着手绕圈子,时不时跳起来打一下托仔的头,俨然一位产房前焦急不堪岳父的责骂耐性不强的女婿一样的枪仔低声吼道,“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小矮子??!!” “尼西?!尼西尼西??!!”枪仔一听更加焦躁了,指着铁皮一阵“尼西”,估计是在用自创的“尼西”语来反击,可惜,无人能够听得懂。 而之前盘腿坐在地上,一直被枪仔跳起来盖帽扣篮的托仔,却一直都没有做过多的抗议,只是在头盔被敲歪的时候会伸手扶一下,最多也只是发出低沉的“唔鲁”声表示自己被敲痛了。 大黄蜂看着铁皮和枪仔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之间的对骂和比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帮谁。而在此时苏醒的安宁恰好令大黄蜂摆脱了尴尬的局面。 第一个察觉到安宁睁开眼睛的托仔在第一时间冲到了一边的桌子旁,端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奶油蛋糕。慢了一步又不够高,连桌沿都够不着的枪仔,在数次跳起尝试爬上桌子无果后,一脚踢在了托仔的腿部关节上,对方摇晃了几下,稳住身形的同时会意地从桌上拿了一个装了半杯水的纸杯,递给枪仔,后者则两手抱着于他来说还是有点大的纸杯,与托仔一齐跑向了在大黄蜂的帮助下起身——其实大黄蜂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让她抓着——的安宁。 令托仔失望的是,安宁仅仅接受了枪仔的水,却拒绝了自己端来的蛋糕。 “你需要进食。否则你就必须得在打葡糖糖点滴或者在做一个开腔手术将流性食物顺着导管直接进入胃部。”刚进入车厢的救护车发现这回大家依旧没能理解自己的笑话,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地球上有一位伟人说过,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救护车想,我或许该把这句话做成车贴贴在引擎盖上。 “今天的天气好吗?”安宁忽然抛出了出一句与现场气氛以及救护车刚才的笑话完全无关的问题。 “啊?”救护车怔了怔,下意识地搜索了一下天气预报,“北风3-4级,有小雨,气温21-22°,按照人类的标准不算什么好天气。” “哦,这样。”安宁低头看向杯子里透明的液体,“那就不能哭了……哭的话爵子就不带我玩了……他说他会带我玩的……他说过的……他答应过我的……” “爵子他……没有醒过来,对吧?” “对不起……我以为我能做到的……可是、可是……” 杯中的水荡起阵阵涟漪,铁皮和救护车都用其那敏锐的光学镜头捕捉到造成涟漪形成的盐水混合物滴落的瞬间。 车厢中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只有安宁轻声的抽咽在不断进入TF们的音频接收器。 年龄最大的铁皮明显比较有决策,他骂了一声后站了起来,顺手将枪仔和托仔抓起扔给大黄蜂和救护车,用安宁听不懂的塞伯坦语说:“你们这群炉渣想要隐瞒真相到什么时候?!赶紧给老子出去!我来跟小鬼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你们难道连这点字节的俗语都储存不下来吗?!” 然后,救护车和大黄蜂以及他们手里抓着的枪仔和托仔就被铁皮扔了出来。 看着被铁皮狠狠关上的车厢门,救护车很想说一句,这是他的车厢。 铁皮,今日需要进行一次整体检修。救护车在备忘录里默默地记上这一条。 铁皮在关上门后,转身看向仍在抽泣着的安宁,突然觉得一阵词穷。 当然,对于中文词汇,他一向都很词穷。 “喂,你……”铁皮在自己下载的中文词库里搜索了一遍,期间安宁的抽泣让他选择了一个将自己能想到的,最能够表达自己那急切的心情的语句吼了出来,“你他妈的给老子消停点!” 这明显是从最近铁皮为了了解中国文化而恶补的各类港剧中抽取出来的台词,让安宁暂时地停止了抽泣,呆呆地用朦胧的泪眼看着铁皮,停顿了三秒钟后,见铁皮没像其他言情文里的长者那样叽里呱啦地来一段后续——事实上,铁皮也想这么做来着,但他觉得这句话对安宁的杀伤力似乎远比自己料想的要大,所以他一时也将后续台词给忘记了,这点我们必须要体谅他,要知道虽然在电影版里看不出来也没交代过,但铁皮的年龄其实是汽车人里最大的——便更加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这是铁皮那在电影里没被提到过的,其实已经老化的挺严重的cpu里不断分析却连铁皮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一段数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嘛!!呜嗯嗯嗯……” “我……你……别……”铁皮徒劳地伸出手,在安宁身侧晃悠着,却因体积关系不知该从何下手,“啊啊啊啊!反正我也没期待过你这小鬼能让爵士那家伙复活来着!” 从铁皮的话中感觉自己的能力被否定的安宁哭声更加响亮,觉察到这一点的铁皮懊丧地一拍脑门,“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我们从一开始就接受了爵士的死亡这件事!!能够理解吗,小鬼?” “可是,爵子答应、答应过我的。”安宁抽抽嗒嗒地说着,“他、他答应过我的……我、我必须要、要让爵子、重新、重新醒过来……” “……啊啊。”铁皮突然发出无奈的叹息,然后盘腿坐在了安宁病床旁,“我果然……不会那叫什么什么……’照顾‘的任务该怎么做啊。” “呜……呜呜?艾、艾尔?”就算哭得厉害,安宁还是注意到了铁皮的反常,“怎、怎么了吗?我,呜嗯……对、对不起……我、我本来以为、以为我可以……” “老子不是那个意思!”铁皮习惯性地换上了恶人的语气,在接收到安宁那瑟缩的目光后烦燥地敲了敲自己的头部装甲,“啊啊,麻烦死了!!喂,小鬼!爵士那炉渣之前答应过你什么事了?” 安宁想了想,继续抽搭着说:“这、这个……爵子、爵子说,会陪我玩……” “好吧,在武器维修完之后我勉为其难地陪你玩个一两个小时也不是不可以!……还有吗?” “这个、那个……爵子说……他绝对不会丢下我……” “简直废话!!下一条!” “嗯……爵子说,他会来找我。无论我在什么地方。” “这点小事谁办不到啊,白痴!!下一条!” 已经不再流眼泪的安宁揉着眼睛,冲铁皮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了。谢谢你,艾尔。” “但是、但是……我果然,还是希望爵子能够醒过来……对不起……” “……啊啊啊!!!所以说’照顾‘就是麻烦!!”铁皮一下子站起来,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身看向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伤害到铁皮而低下头的安宁,“……喂,小鬼。告诉你,你确实可以重新点燃爵士的火种——或者说可以重新叫醒他。” 安宁猛地抬起了头,速度快得让铁皮以为她或许会甩断她那细小的脖子:“真、真的吗?!” 铁皮此时很想回一句“假的,老子只不过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事实上,铁皮刚才也确实只是想要让安宁别露出那副表情,才说出那种不经cpu的话来。 而事已至此,铁皮也得硬着头部装甲将谎话编圆了上:“啊,只要你能够持续给爵士那炉渣的火种源输送能量的话,总有一天,他的火种源会被重新点燃。” 刚说完,铁皮就想给自己一耳刮子——毕竟是他自己说出“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的。 “真的真的?!”看着充满期待的安宁的目光,铁皮再度咽下了“假的,老子是在开玩笑”这句话,硬生生地挤出一个“YES”。 “哇呜~!”安宁爆发出一声欢呼,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不顾血液会止不住流出可能性,直接蹦下床,扑到了铁皮的腿部装甲上,“爵子会醒过来哟呜~爵子会醒过来哟呜~” “喂!你小心……” “啊,说来还没好好跟波波打招呼,呜!波波!”安宁松开手,与铁皮的手指,呃,擦指而过,直奔门口,留下cpu运转速度跟不上自己的铁皮独自留在车厢里。 我果然,不懂人类小孩的心。 事后,铁皮坐在车厢的一个小角落里,面对着墙壁,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资料调整与搜索,但他得出的,始终是上面那行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住在全封闭无电脑信号屏蔽的学校里,奴家一星期只能在星期六晚和星期天下午回复留言和更新,由此带来的不便,请各位看官去抽打那群万恶的校长,谢谢~ 第33章 坑爹的第三十一章 波波,乃安宁给大黄蜂取的昵称也。虽然在部分人看来这个昵称似乎与大黄蜂在汽车人里的胸肌排名有点关系,但纯洁于作者和安宁是绝对不会想到这点的。 大黄蜂在巢穴基地的时间并不久,最多一个月两次,一次一天。其余的时间他都要呆在山姆家的车库里,保护维特维基一家的安全,以及,帮助山姆泡妞。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误),就算与安宁相处的时间是所有汽车人中最短的。但由于年纪——或者说是心理年龄相近——所以一人一机的关系丝毫不比其他汽车人要差。 值得一提的是年龄比上百万岁的汽车人更接近安宁的巢穴士兵们却很不受安宁待见。就连有妻子和女儿,对安宁最友好的蓝诺斯上校跟安宁的谈话也多是单方面的,很快就会被安宁以各种理由结束。 “他们是好人,我知道的。”面对被蓝诺斯拜托的擎天柱的询问,安宁皱着眉头说,“可是他们也是外国军人。我不能跟他们太亲近。” 蓝诺斯一开始听到这番话很不解,但随即便想起,安宁是二十世纪初的中国人——就算她长得很叛国,但归根结底她还是受到了那个年代的爱国教育。 由此看来,她对自己的态度或许还算是好的了。蓝诺斯上校在第六十八次与安宁搭话失败后,在心中默默地开导着自己。 “波——波!” 听到安宁的喊声,原本无精打采、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枪仔玩的大黄蜂一下子抬起了头,发出了惊喜的“呜呜”声。 “波波!接好了哦!”安宁精气十足地向大黄蜂冲去,然后猛地跳起,够到了大黄蜂刻意放低的手指,然后二者皆发出了一声欢呼。 “恭喜尾号为10086的听众!您得到了一等奖!”大黄蜂用收音机播放出了情绪激动的女声,然后捧起安宁放在面前,任由对方用脸颊蹭着自己那十分有特色的圆形发声器。 “哇哦,你还真有一套。”救护车看着都未过磨合期的安宁和大黄蜂,对从自己维修车厢里走出来的铁皮说,“或许你应该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办到的——毕竟你知道,安慰小孩子是项技术活。” “那还用说。”铁皮毫不谦虚地接受了救护车的恭维,“老子只是告诉她只要每天持续输入能量,总有那么一天爵士的火种会重新点燃的。” …… 没有后话。 救护车将看着安宁一群互动的目光收了回来,沉默地看着铁皮。 “干、干嘛啊?!反正时间久了小鬼就会慢慢接受现实嘛!!” 沉默。 “无论是人还是TF,他们的感情系统都会有钝化的那一天!在此之前只要暂时地让其不哭就行了!!” 沉默。 “你、你……你这炉渣!!干嘛啊?!Do want a piece of me(想跟我打架吗)?!Do want a piece of me?!” 救护车依旧沉默地将目光从激动地放出转轮炮的铁皮身上收回,无视身后情绪激动地跳脚怒吼的后者,向出口走去。 ** “你果然在这里,大哥。”救护车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擎天柱,以及躺在机床上,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爵士,调出了来自美国外星安全局的一封信件,“关于爵士机体的保存与否的问题,人类政府会在最近这一个月派相关人员过来协商。……虽然不想说,但我估计他们是打算将爵士和威震天一样沉入海底。” “是吗。”擎天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平稳,给人一种安全感。 “嗯。还有,安已经苏醒,并在铁皮给她’只要天天输送能量给爵士他就会复活‘这一承诺下恢复了精神。但是,目前看来,这种状况或许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了。” 救护车说完,走到了擎天柱身边,与他并肩站着,看向爵士:“大哥,要拒绝他们吗?” “我们没有合适的理由,救护车。”擎天柱的声音依旧沉稳,但却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无奈,“爵士已经回归普神,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安也无法重新点燃他的火种。让爵士一直这么待在这个车库,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那让爵士的机体沉入地球的盐水混合物里就是个好的选择吗?”救护车的音频输出率也和平常没两样,但其中包含的高纯度能量让擎天柱想探测不到也没办法。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擎天柱没算出该如何回答救护车的话,救护车也没算出换个怎样的话题。 俗话说得好山不转水转,水不转地球自转。汽车人双卡双待的处理器不是白塞进去的,沉默也不是完全不能被打破的。救护车在经过一番让自己的处理器快要运转到爆的分析后,开启了自己的发声器:“……或许,我们可以说安与爵士的感情深厚,让爵士的机体留在这里可以使安情绪稳定?” 这明显是个换话题的提议,可擎天柱那认真的本性使他不能够简单的一句“哈哈是啊我去试试”地一句带过。他认真地分析了一会后,说:“我很抱歉,这恐怕不行。毕竟……按照协约,我们将有关’母体‘的所有资料都给了人类政府。这些资料里包括了安对我们——所有TF——的感情都是一样的。据我所经手过的资料显示,在伟大的初任The Prime与’母体‘,他们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母体‘,或者说’母体‘的宿主对所有的TF都一视同仁——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孩子。” 这时,侧身望天装深沉装得异常成功的擎天柱不自主地瞄了一眼身边的救护车。他之前只说了“母体”对所有的TF都很有“爱”,但没说这份“爱”是什么“爱”。 说出如此给力的话的擎天柱,在他内芯的某个微晶管里存有一个小小的、期盼着这个似乎比自己还淡定的TF能够破功大跳迈克尔杰克逊的激情艳舞的程序……咳,错了,总之就算是擎天柱,在他那宽广的海天一色的内芯世界还是有那么一粒沙子是刻着“幸灾乐祸”这一私心的。 但遗憾的是,救护车此时的表情依旧淡定,甚至连句“哦这样”都不回。 擎天柱叹了口气,继续望天,准备等着救护车耐不住性子问自己后续时再继续。但这回一向熟悉自己套路的救护车停顿的时间却有点长。 当擎天柱发觉这一点,向救护车望去时,对方由于死机而失去了平衡和刹车双系统控制的,位于后脚跟的轮胎也支撑不住,开始打滑。一开始倒是慢慢地,后来由于重力加速度,愣是在擎天柱反应自己这位临时(如果爵士真的挂了就是终身了)助手死机了打滑了要倒了该拉他一把之前将救护车带倒在地。 擎天柱怔怔地看了重启中的救护车几秒,然后扭过头,“啪”地一声闭上了口罩。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母体”对所有的TF都一视同仁地看为自己孩子的资料,其实是经过某位The Prime做过手脚之后的结果。事实上就算“母体”把所有TF都视为自己的孩子,“恋子”情节也是会发生的。至于那位The Prime是谁呢这种问题,就请各位自由的…… 顺便一提奴家发现有些看官提出“丫的这番外纯属坑爹与正文完全无关呐”这种意见,对此奴家想说…… 您们太直白了太一针见血了奴家会尽快将番外扯到正文相关的剧情或者设定的所以拜托继续包养奴家呀QAQ 第34章 坑爹的第三十三章 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地球公转至远日点,太阳直射,气温偏高,分子活动速度较快。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时候应该待在有空调有电脑的房间里玩一天的《植物大战僵尸》;对于汽车来说,这种时候应该待在有汽油有清洗人员的车库里享受一天的360°全方位无死角的车洗。 但对于不知疲倦生性好动的小孩子——尤其是曾经生活在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的小孩子来说,这种时候消暑的最好办法是——游泳。 铁皮与擎天柱一同坐在位于大西洋某不知名的海岛上的巢穴基地的沙滩上,默默地看着完全不知道疲倦是何物的安宁与枪托二机组玩的不亦乐乎。 当安宁玩腻了泼水游戏改玩建沙堡时,铁皮才惊觉这气氛不对啊难得人类政府没叫开会连大哥都能闲在这里可这也太沉闷了。 于是他全速运转cpu,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大哥,今天救护车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啊?” 从这个问话上来看,擎天柱能够确认铁皮在人类词汇里被称作“察颜观色”的技能数值实在是太低了。自昨天谈话之后,救护车就一直处在恍惚的状态中,安宁曾担心地问过多次是否是能量块补充不足需要自己输送能量吗之类的话,但擎天柱估计救护车是忙着将安宁的数据处理方案从“未过磨合期者”的文件夹改写并转移到“制造者”的文件夹里。 铁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说,要不要让救护车回车库继续冲会电——我可不想在检修时被这家伙一个不小心撬掉火种!”铁皮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啊,说来我听说,救护车好像是在昨天跟大哥在停放爵士的车库里谈论了什么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吧?” 擎天柱想了想,觉得如果作为武器专家的铁皮也陷入恍惚状态,而霸天虎又在这个时间段来袭或许会非常危险,于是他果断地决定此时要转变话题。 可对于擎天柱来说,转变话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这时跑来抱住铁皮小腿的安宁在无形中帮了擎天柱一个大忙。 “艾尔!一起去玩水啦!”安宁手脚并用地爬上铁皮的膝盖,对人类小孩的平衡性持有怀疑态度的铁皮立马伸手将对方抓在了手里,后者也就势抱住铁皮的手指用脸颊轻蹭着。 “我才不会去那种盐水混合物里面泡着!那会令我生锈!”铁皮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小心地抵住安宁的额头,“还有!别用你那浸满盐水混合物的头发擦我的手指!!” 被铁皮嫌弃的安宁非常失望。 被安宁失望的目光注视的铁皮压力很大。 一边坐着色彩鲜艳引人注目却被安宁无视的擎天柱进行自己是否太久没陪安宁的反省。 当安宁垂头转身一步步地宛如自杀者一般走回海里时,一直没发话的救护车忽然冒出了一句:“大哥,你确认她对自己的定位是……长者而不是小孩吗?” 擎天柱还没来得及为救护车的恢复而感到高兴就被他的问话给压了回去:“我不能确定,毕竟是几百万年前的资料了。或许会有部分资料失真。” “哦,是吗。”救护车的光学镜头明显清晰了一点,精神状态也由“恍惚”转为了“正常”,“我就说……” “尼西呀!!!”“唔鲁。” 两个没有标签原产地美国的机器人冲到汽车人面前上下跳动着,好像要表达什么十分紧急的事,可是…… 语言不通。 也不知道是否是无法改变的,安宁赋予的这些本身不具备说人语功能的机械生命后,其语言依旧不为汽车人和安宁所听懂。 幸而这些生命体肢体语言非常丰富,大多数情况下,就算语言不通汽车人和安宁也能非常容易的猜出其想表达的意思。 但这回他们想表达的意思实在是太深奥了,擎天柱一行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 擎天柱点着太阳穴(如果那个部位塞伯坦人也称为“太阳穴”的话)沉吟了许久,才用半是猜疑半是担心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安出事了?” 话音未落一向反应迟钝的铁皮在第一时间起身朝海面望去。 而枪仔和托仔则互相对望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摇了摇头,又立马点了点头。 这回不用擎天柱思考了,因为铁皮的一声怒喝——当然不是对着擎天柱,是对着向大海更深处游去的安宁——让擎天柱明白了情况的复杂:“你这小鬼在干什么??!!想接住那个家伙吗??!!” 那是一个正朝这边飞来的,燃烧着像流星一般的物体,但所有汽车人都在第一时间明白这是TF为进入地球大气层的陨石状态。 “嘿——!!嘿——!!有不明身份的外太空陨落物正朝这里掉过来!!赶紧把那个中国女孩带回来!!”好男人蓝诺斯边扯着嗓子边向这边跑来,但明显铁皮并不领情,骂了一声“你们的探测仪简直是个炉渣”便迅速朝着海里冲去,利用自己的身高体长优势,一把抓住了安宁。 而此时,那颗陨石状态的TF也落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海域,激起了一层巨浪。铁皮迅速转体躬身,将抓着安宁的手护在怀里。尽管如此,巨浪的撞击仍使铁皮的机体产生了震荡,间接导致了脆弱的碳基生物——安宁的晕厥。 ** “安……无法……爵士……” 当安宁苏醒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隐约的谈话声。是英文,理解有点时差,而且很多单词都听不懂。但直觉告诉安宁,这时自己应该躺在病床上装睡,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声音应该是救护车和蓝诺斯,她想。她一直不肯叫蓝诺斯为“上校”,估计还是因为二十年代的爱国感。 “她……有足够的能量……洛杉矶时你看到了……”救护车的声音里隐约透露出一种焦躁,“但是……身体像箱子,把能量关在里面……泄露出一点……” “真的没办法了吗?这样下去,你们……爵士……” “没办法了……说来……其他地区……掉落……”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安宁在床上躺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起身,穿鞋,向车厢口走去。 车厢门没关,估计是为了安宁醒来时别被关在车厢里出不来,但也使车厢的隔音性大打折扣。 第一车库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机,就连枪仔和托仔都不在,这使安宁突然觉得这个被高亮度白色LED灯照耀着的车库有点令人……害怕。 安宁故作镇静地走了两步,然后被脚步的回声吓到,一下子加速跑了起来。她用力推开第一车库与第二车库相连接的大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背对着她的银色机器人。 那个巨大的机器人盘腿而坐,像在活动着筋骨一般转动着手臂。在安宁的印象里,在汽车人的行列中有银色涂漆的就只有一个。 她兴奋地冲了过去,跳起来,死死地抱住了对方后腰部的装甲。 “爵子爵子爵——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JJ抽搐,作者面板上看得见奴家自己绿色的回复,可用手机看时却发现一条都木有……这到底是JJ抽了还是奴家的电脑抽了,是电脑抽了还是手机抽了,是手机抽了还是奴家抽了?这些,是个深奥的问题。 第35章 番外二:远古那些事(抓虫) Optimus Prime与“母体”——这是The Prime们给那位人类雌性量身制定的新名词——的接触多了起来。他主动承担了本应是7位The Prime轮流执行的给“母体”送维生必需品的任务。在其房间,或者说是牢笼里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终于有一天,他向其他的The Prime提出了由他监管“母体”,并带着“母体”外出放风的议案。 “要知道,”他说,“就算在塞伯坦被判终生监禁的犯人也会每隔几百万个循环后有几个循环的放风时间,而夫鲁夫鲁夫鲁——我是指’母体‘,这是她在她们部落的代号——显然不应失去这一权利。” 其他The Prime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大部分——其实也就只有4个,但在只有7人的The Prime中,除去提出议案失去投票权的Optimus,真正拥有投票权的仅有6人,而在此之中,4人反对所占的比例实在太高了。 早有预料的Optimus不慌不忙,不紧不慢,非常有大将风度地抛出了另一个理由:“据我长期观察,’母体‘也拥有感情程序。在被囚禁过久后会有’烦闷‘、’不悦‘等不良程序生成。严重者,或许会引发自毁系统。” 他停顿一下,环视全场:“我想,没有TF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高能源聚集体就这么毁掉吧?” The Prime们再度开始议论起来,但这回时间明显较长,投票结果也明显有利于Optimus——仅有一个The Prime依旧持有反对意见。 他是第与“母体”接触的The Prime,军用TF——霸天虎的领导者,The Fallen。 他坚持让珍贵的“母体”外出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认为“母体”和那群将自己视为神明的原始人都不应该享有塞伯坦公民权,甚至质疑Optimus Prime的cup是否进入了地球肮脏的雨水。 “退一百万光年来说,”The Fallen用他一贯的讥讽的语气说,“就算我同意让你带着’母体‘——哦,你似乎称其为’夫鲁‘?——去外面,谁又能保证你这个只负责谋略的民用品能把’母体‘不伤一毫地带回来呢?” 这实在是对Optimus Prime——或者说是对除The Fallen以外所有The Prime的一种侮辱,因为The Prime里除了Fallen外都是民用品(注一)。虽然他们负责的多是谋略,民用品与军用品之间的武力差距也确实摆在眼前,但战场上他们冲锋陷阵的次数可一点也不比Fallen少。 照理说,Optimus应该拍案而起用各种冠冕堂皇的话斥责Fallen的无礼,可他没有。 一方面是他自身的性格程序跟除Fallen外的五位The Prime一样符合大部分民用品的特征——温顺、宽容,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谋略方面主要负责财政,他有些担心自己一掌下去把桌子拍碎了什么的又要花钱翻修。 双管齐下,效果异常迅猛。Optimus芯中那点小小的怒火基本上在刚燃起来的时候就被浇灭了。也亏如此,Optimus总是比脾气不好的Fallen要有更多的内存更快的处理速度去分析那些挑衅自己的话中的可用信息。 他回话的速度要超乎Fallen的预料,其内容也同样超乎了Fallen的预料:“是’夫鲁夫鲁夫鲁‘,Brother(注二)。’夫鲁‘这个双音节需要重复三次。” Optimus这个小小的玩笑缓和了现场的气氛——当然,这次仍需排除Fallen,他身边的气场依旧令坐在他身边的The Prime努力向外移动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 “咳,那么回到正题。让Fallen你退一百万光年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可否请你退个五十万光年?”Optimus少有的幽默程序并没让Fallen接收到,所以无论是面具上还是面具下,Fallen的表情都像“所有TF都欠老子一个’母体‘”一般,没有一丝放松,还隐约有其他TF的负债增加的趋势。 察觉到这一点的Optimus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声器,发出了细小的电音,这类似于人类的轻咳:“议案内容修改,请求在带领’母体‘放风时,让军用品的统领者——The Fallen同行护卫’母体‘的安全。” Optimus的议案通过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上,就算他不修改议案内容,在半数以上的The Prime同意了议案的情况下,就算Fallen再怎么反对,议案也还是会被执行的——当然,虽然Optimus修改了议案,Fallen还是对此表示严重的抗议。 ** 随着Optimus和Fallen那一点也不轻的脚步声的接近,成天闲在房间里的夫鲁夫鲁夫鲁也将目光从仅看得见云朵的窗口收回,投向即将打开的铁门上。 “奥普!!” Fallen前脚刚迈进房间,就被这经过墙壁无数次反弹的声音和想向自己冲来,却因腿脚不便直接摔下高高的充电床脑浆迸裂的“母体”给吓到当机了。 【分析,自己来此的目的——保护“母体”。 分析,地球人类机体损坏到这种程度者属于“死亡”范畴且无法再度点燃火种。 结论,“母体”死亡,任务失败,高能源聚集体损坏。】 好不容易从死机状态中重启的Fallen,在还没完全开机的情况下进行了以上一连串分析,其结论令他再度死机。 而见过多起此类事件的Optimus则比Fallen要冷静得多。只见他淡定地从死机的Fallen身边走过,淡定地把飞溅的过远的脑浆用手指拨回来,淡定地看着脑浆和血液像倒带一样倒回其脑壳里,淡定地伸出一根手指给原地满血复活的夫鲁夫鲁夫鲁抱住,淡定地听着夫鲁夫鲁夫鲁的道歉,淡定地用她们部落的语言告诉对方自己习惯了没有被吓到不用道歉,接着…… 他便被“嗷嗷”叫着的Fallen掐住脖子要求给个解释。 解释啥啊不用解释了自己看不就知道了。Optimus的内芯想法基本可以这么归结下来,但其真正说出口的却要学术得多,其内容多为戴Fallen的高帽和说明对“母体”的内部结构不够了解只知道“母体”死不了,这挺方便的推荐Fallen不要深究。 语言的力量是强大的,自最后一场对外战争打完后,便几百万年没听过其他The Prime称赞的Fallen被一连串高帽子打得cup运转混乱,勉强分析出“母体”无事是万幸的后便陷入了“恍惚”状态,整理着一团糟的数据。 当他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时,他发现自己正和托着“母体”的Optimus走在阳光直射下的大草原上。 第一个发觉Fallen清醒的居然是“母体”。她用手撑着身子爬到距离Fallen较近的地方,然后用Fallen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 “她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奥伦‘。我告诉她你的名字了,但是她似乎发不出’F‘的音……” “你这炉渣把我的名字告诉它——这个低贱的外星碳基生物了?!”Fallen一下子掐住Optimus的脖子,推着他倒退了几步。Optimus尽力维持着托着夫鲁夫鲁夫鲁的手的平衡,避免夫鲁夫鲁夫鲁掉下去,同时用另一只手扯着Fallen掐在他脖子上的利爪:“放手,Fallen!!你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该换一个了!” “呜……”夫鲁夫鲁夫鲁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然后用尽全力大叫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这一噪音的,是高纯度的能量波动。Fallen被这股能量波推着松开了手,向后踉跄了几步,但并没有受伤,他在自我检查时甚至发现一些老化脱落的线路被修好了。用现在的话来概括就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吧。 而其作俑者,目前正在坐在被Optimus刻意抬高的手心上抚摸着他脖子上被Fallen掐出来的划痕,而这些划痕在她手下无一例外的消失了踪迹,这效果堪比传说中那可呼吸的BB霜一般神奇! 就算看到如此温馨(猎奇)的场面,军用品Fallen也没有一丝感慨或者期望加入其中上演一场琼瑶剧的念头,而是指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喂,炉渣,你干嘛不把那个碳基生物放下?” Optimus叹了口气,将手和夫鲁夫鲁夫鲁从接近自己颈部的位置移开:“请不要用这种无礼的称谓来称呼我们,Fallen。夫鲁夫鲁夫鲁的腿部无法移动……” “哦,得了吧,炉渣。”Fallen一把抓过夫鲁夫鲁夫鲁,丝毫不顾就算是自己故意放轻的手劲也会使对方的肋骨段上几根,“我在初次接触这个碳基生物的时候就扫描过了,她全身线路结构与其他碳基生物无异,她缺少的只是实践!” Fallen将“炉渣”和“碳基生物”这两个词咬得很重,然后,松手,任由对方从数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自从知道了夫鲁夫鲁夫鲁跌不死之后,Fallen的行为放肆了许多。 但事实和愿望往往是相违背的,就算跌倒,不,是坠落在地上,夫鲁夫鲁夫鲁依旧没有学会走路。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Fallen都沉溺在这一游戏里——将夫鲁夫鲁夫鲁丢在地上,等待她爬起来。让他吃惊的不止有夫鲁夫鲁夫鲁始终学不会走路,还有不论自己将她丢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多少次,只要自己一招手,对方还是会努力支撑着身体向自己爬过来。 终于有那么一天,在Optimus惊诧的目光中,Fallen在夫鲁夫鲁夫鲁面前放了一个可坐式电子代步机——简单来说,这是我们说的电轮椅。 “别误会了!!我只是接受了这碳基生物确实是个超无能废料的事实罢了!”他说,用新学会的她们部落的语言,然后转身就走。 “奥伦!!等等!”不熟悉操作的夫鲁夫鲁夫鲁笨拙地操纵着轮椅追上了Fallen——以撞上其第三腿部关节的方式,“呜……谢谢……” “……要道谢给我先叫好我的名字先!夫鲁!!”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在 第二部天火曾说过仅Fallen一人就可敌其他六位The Prime。这实力差距着实有点巨大,所以据奴家不成熟分析,大概除了Fallen一人之外其他The Prime都是善良不好战的民品。 注二: 第二部擎天柱与Fallen缠斗时,Fallen对其他The Prime的称呼是“Brother”。 因为夫鲁X3叫不出“Fallen”所以堕落觉得不公平了。坚持只说一次“夫鲁”,以表抗议。 第36章 坑爹的第三十四章 横炮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虽然很多TF骂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如果那些不明就里的TF与横炮交换角色,或许他们的观点也会改变。 从毁灭的塞伯坦星脱出时,汽车人们多采用分为4~5人组的小批部队乘坐小型宇宙飞船脱出。十分凑巧的,横炮与汽车人部队里唯三的三位女汽车人分到了一组。这令许多汽车人忙里抽闲地打趣,横炮当时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但是,当航行开始时,横炮才发现自己错了。 首先是阿尔西三姐妹中的大姐用枪口警告自己别开任何不有趣的玩笑,普神可鉴,自己只是跟她说了句“你的胸甲似乎有点脱漆了”罢了,由于自家老哥的缘故,自己对汽车人甚至是霸天虎的漆皮特别关注,绝不是在调戏对方——好吧,说实话,他确实想要调戏过对方,但这点程度对于横炮来说根本不算是调戏。 然后,在调戏,不,与阿尔西二姐打了个招呼之后,横炮受到了来自三姐妹的狂轰滥炸。 虽然很不甘芯,但之后横炮在这阴盛阳衰的飞船里基本丧失了塞伯坦公民权,无比渴望能够与其他性别大众的TF会和。所以他是所有漂流在宇宙中的汽车人中第一个接收到来自自己大哥信号的。 据阿尔西三姐妹描述,那一天横炮的精神状态特别好,甚至激动得忘记收回手中的赛博坦利刃,一下子将情报输出系统给切坏了,这导致他们弃船变为陨石状态穿越火线,啊不,是大气层时差点被认为是霸天虎。 因为是陨石状态,所以四个TF的降落地点并不相同,可横炮却凭借其强大的执念,和长期被压榨攒够的人品,诠释了什么叫做牛X——他就落在了巢穴基地附近的海域! 虽然他在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汽车人的身份,却不知为何仍被老家伙铁皮揍了一拳。如果换做是以前,横炮绝对会跟铁皮打上一架,但在长期与暴力的阿尔西三姐妹相处后,铁皮这一拳对于横炮来说根本没什么,他甚至很想拥抱一下这位除自己照飞船上的反射镜之外见到的第一个男性TF。但铁皮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似乎急着将他另一只手中的东西送到那群低矮的碳基生物那里。 不过也没差的,反正自己摆脱了那群暴力三姐妹还扫描了辆挺帅气的车,当然这跟自己本来就帅气的外表有关(喂)。总之,一切都那么美好,我横炮的新生活就要…… “爵子爵子爵——子!!” 从后腰部传感器反馈来的信息来看,似乎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黏在上面了。横炮将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扫描着黏着物的信息。 “爵子,呜!你总算醒来了,呜!”对方也抬起了头部,冲自己露出类似于微笑的表情,“好想你哦,呜!” 据横炮下载的有关这个星球的信息来看,这,是个雌性。 被阿尔西三姐妹长期压榨的后遗症就是,他现在一见到雌性生物——无论是哪个星球的——尤其这个星球的居民还跟塞伯坦人的身体结构有相似之处——都会产生被害妄想症。 于是他“嗷”的叫了一声,做出了一个他认为是正当防御的动作——用手将那个黏着物给扔了出去。 对方克服地心引力飞了一会,撞到了不远处车库的墙壁上。横炮迅速站起来,伸出自己手上的塞伯坦利刃,用自己引以为豪的轮子迅速后退,同时用还不熟练的地球国际级语向对方发出了警告:“Damn!!你,过来,禁止!!!后退!!” 黏着物在地上趴了一会,然后慢慢爬了起来,从口中流出了类似于能量液的流性物质。当它抬头看向横炮时,它脸上的表情……嗯,怎么说,让横炮分析出了“受伤”的情绪。 唔,它似乎也确实受伤了。横炮觉得自己的反应或许有点太过了,正当他准备收起武器,过去查看一下对方的伤势时,对方做出了一个令横炮惊恐的举动。 从那个生物的眼睛里,居然流出了盐水混合物!Damn!这可会使自己的装甲加速腐化的啊!! 横炮立即放弃接近的打算,再度后退并警告着对方。 突然,对方的表情一变,从“伤芯”转为了“疑惑”,然后仔细地扫描了一下自己,发出了一声惊讶的感慨后,说:“你……不是爵子……对吧?” “……爵子是谁?” 当横炮这句话在对方脸上起了化学反应,对方的表情从“疑惑”转为了“了然”最后转为了“欣慰”……炉渣的这有什么好欣慰的。横炮在芯里郁闷地想着。但他没有机会去问问那个地球生物了,因为对方在表情转为欣慰的时候就因为伤势强制下线,进入了深度充电状态。 “横炮,你是说阿尔西三姐妹也跟你一起……”推开车库大门的救护车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横炮那明显很不放松的动作,然后顺着横炮防御动作的朝向,救护车看见了倒在血泊——或许夸张了点,但在救护车看见她的第一眼,其光学镜头里闪过的不是对方晕倒在地上,而是横炮躺在鲜红的能量液中的场景。而现实与幻觉那么一重合,就变成了安宁躺在血泊中的幻象,“……横炮,你最好向普神祈祷铁皮和擎天柱寻找阿尔西三姐妹的时间可以长到让安——就是被你弄晕过去的这位——完全恢复。否则……唉,估计我无谓的医疗工作又要增加了。”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喂!喂!救护车!!Damn!!”横炮在捧着那个外星黏着物的救护车身后无谓的喊着,但对方只是用较小的音量抱怨着工作又增加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自己省心呢向医疗车厢走去。 横炮与安宁的初次见面,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但当横炮被铁皮拎着扔到安宁面前时,后者的反应出乎了铁皮和横炮的预料。 “呜呜~是横炮(Sideswipe)对吧?艾尔,看,厉害吧?我可以准确地叫出他的全名了哦!”坐在病床上的安宁用跳跃性的问题和抓不住重点的特点诠释了“闭关锁国”对未成年人(我指的是心理上的)的危害。 “白痴!要真厉害的话就把我的全名完整连串地说出来!!”这是同样抓不住重点的铁皮,我们对此可归结于其cpu老化严重所致。 作者有话要说: 杯具,奴家的假期只有四天。即是指奴家今天晚上就要回校上课了QAQ所以看官您们懂的 第37章 坑爹的第三十五章(抓虫) 阿尔西三姐妹坐在地上看着在爵士火种仓上发着蓝光的安宁,同时计算着时间。 由于第二批汽车人的到达,擎天柱与政府的交涉变得更多了。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平时一天到晚都需要接收并回复来自各国政府高层的密件,根本没时间来照顾安宁。铁皮作为擎天柱的私人保镖,必要时站出来与擎天柱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也是忙得不亦乐乎。至于救护车……他一直在抱怨着新来的汽车人怎么有那么多毛病,左手起子右手电锯,各种电花腾飞十八禁,被擎天柱委婉地建议在芯情平复之前可以不去照顾安宁。 据说当时救护车一手抓着刹车的右手一手抓着挡泥板的左手,十分无辜地问了句“为嘛”,而此时刹车和挡泥板两个TF正在擎天柱身后瑟缩着不断用私人通信向救护车传输“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都是刹车/挡泥板那个炉渣的错”这个讯息。 简而言之,真正有时间照顾安宁、别让她输送过多的能量使自己虚脱的TF,就只有闲着无聊的第二批汽车人了。 在第二批汽车人之中,同为女性的阿尔西三姐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呃,Hello?”在一阵窃窃私语后,由阿尔西三姐妹的大姐——紫色的阿尔西站了出来,用她那摩托车的独轮。 蓝光慢慢消失,安宁从爵士的装甲边缘向下望去:“时间到了吗,阿尔西?” “嗯,时间到了……我的语法没错吧?”紫色的阿尔西上前接住了从爵士装甲上跳下来的安宁,对方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一点也!” “是吗,我真开心。但是你的语法错了,安。”紫色阿尔西牵着安宁的手向车库大门走去,由走到最后的蓝色阿尔西关上了大门。就在这时,她们听到了来自安宁的,十分微弱的一声叹息:“今天……爵子还是没有’起床‘(get up)。” “是’醒来‘(wake up)不是’起床‘(get up)。”紫色阿尔西纠正了安宁用词不当的毛病——她们接受了让安宁学会日常英语的任务,然后收到了身后两个姐妹的催促的私人信息。 【我知道昨天飙车输了!!别再提醒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紫色阿尔西不耐烦地发送了这条简讯,接着便关闭了信息接收器。 “怎么了,阿尔西?” “啊?”X3 三个阿尔西同时看向安宁,其中的两个顺着安宁的目光看向了紫色阿尔西。 “总感觉心情不好呢,’眼睛‘都皱起来了。”安宁说着眼睛,手却指着眉毛。紫色阿尔西叹了口气,再次纠正道:“不是’眼睛‘,是’眉毛‘。我没有芯情不好,我只是……呃……想问你个问题。” “呜?什么问题?”安宁笑着拍着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胸口,“问吧问吧!无论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哦!” 比起安宁的豪爽,紫色阿尔西此时显得非常窘迫,不断向身后两个姐妹瞄着,却无一例外地看见了对方“愿赌服输”的口型:“呃……就是问一下,你……是不是喜欢爵士啊?我、我知道在这个时候问这种事不好但是……” “呜!我喜欢爵子!”安宁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这样就够了吧?】紫色阿尔西用私人通信向自己的姐妹问道。 【去他炉渣的!这哪够!】蓝色阿尔西在众人面前开口的次数很少,但一旦用私人通信与她联络时就会发现,这家伙嘴,异常狠毒。 【没错!要刨根问底!不然我就要把昨天的比赛录像传给每一个汽车人!哎哟哟~不知道哪位大姐被我们甩下大半圈呢~】粉色阿尔西一向以一刀见血直戳重点为荣。 万般无奈之下,紫色阿尔西只得继续开口:“我、我指的不是那种喜欢。我说的是……那种想要和他对接的喜欢。” “呜?”安宁停下了脚步,仰视着紫色阿尔西,眼中那一片纯洁的光芒几乎令对方想要捂住自己的光学镜头,“什么是’对接‘?” 饶是紫色阿尔西,也无法好好地回答这个“深奥”的问题。只见她“要上传就上传吧老娘不管了”地喊了一声,迅速变形一溜烟开走了。蓝色阿尔西和粉色阿尔西见安宁将纯洁而又充满着求知欲的目光看向自己,芯头一紧,也以光速变形为摩托车,朝不同方向开走了,留下安宁一个人不明就里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安宁才鼓着腮帮子独自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在一个寂寥的雨巷(误),遇到了丁香般的横炮(大误)。 “呜,横炮!”安宁开心跑过去,跟横炮并肩走着,“好巧!你要去哪?” “不去哪。到处走走。”横炮不冷不热地回应道。可温水是无法浇灭安宁那热情的火焰的,“哇呜~我也是耶!我们一起走吧!” “随你便。” 无后话。 安宁扯着自己那一个世纪前的礼服——没错,她一直都穿着它——的裙角,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终于,她找到了:“那个啊,横炮,刚才阿尔西说了一个很奇怪的单词,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呢。你知道吗?” “什么单词?”横炮的兴趣明显被提了起来。 “呜,好像是……’对接‘?” 之间横炮脚上踩着的轮子突然一打滑,却在横炮强大的刹车系统和平衡系统的阻止下紧急制停,及时地稳住了身形。 “横、横炮!你没事吧?!” 横炮看向不知何时跑到自己身后,张开双臂,似乎打算在自己向后倒下去的时候接住自己的安宁,冷凝液从他脸上飞流直下。 Damn,还好老子的刹车系统够给力! “咳,我没事。”横炮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安宁的后衣领,将其放在自己肩部的装甲上,“但你下次别站在我身后,或者说,别想着接住我了,明白?” “呜,为什么?” “……不为什么。”横炮觉得直接说会把你压扁似乎有点不够义气。 “呜……好嘛,答应你嘛。”安宁的声音充满着沮丧,但下一秒,她又重新振作起来,“对了对了,横炮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对接‘呢!” “Hummm……”横炮沉吟着,将手支在下巴上,做出一副思考人生哲理的动作,却在cpu内分析着该坑,不,是该把这个问题抛给谁。 嗯,刹车和挡泥板那两个家伙本来就开放,估计被问到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救护车就更不用说了。那么是抛给大哥好呢,还是铁皮好呢…… 大哥好歹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这样做会不会…… 这么一想,横炮便有了结论。他将安宁从肩上拿下,放在手心,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不太清楚。不过铁皮那个老家伙活得那么久,他肯定知道,你去问他吧。” “问我什么?”铁皮低沉的声音在横炮身后响起。横炮一点点地转动着他的脖子,他能够听见颈部齿轮慢慢活动的声音。 “啊,艾尔!来得正好,我想问……” 剩下的话,横炮没有听见。因为他在瞬间变成了一辆银色的跑车,绝尘而去。而铁皮为了接住安宁浪费了关键的五秒钟,没能及时地截住横炮。 “他炉渣的!”铁皮骂了一声,将安宁放在地上,抛下一句“这种事你去问救护车那个家伙”后也变成了通用越野车,追了上去。 由于这个问题连续两次被TF抛下的安宁,突然间意识到了,“对接”似乎不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对接”:相当于人类的做【吡——】。另有同义词“拆卸”。 此章为过渡章,顺便收集一下民众意见(尽管奴家知道不用特意收集都知道了),大家真的希望爵士复活吗?(被拍飞)毕竟爵士被威震天撕成两半是原有情节啊而且奴家估计当时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看官有多大感触…… 第38章 坑爹的第三十六章 擎天柱这天照例在凌晨四点钟回到基地,依旧在早晨七点钟起床与安宁和众汽车人共进早餐。当然,因为充电不足,所以擎天柱精神的状态并不是非常好——至少比不上拿着火腿三明治坐在他膝盖上的叽叽喳喳的安宁。 “奥普最近回来的很晚,呜!他们太过分了,呜!”安宁咬了一口三明治。 “这没什么的,安。”擎天柱将一个能量块放入口中。 “最近这几天天气很好,呜!”安再度咬了口三明治,小孩子的话题变更速度和角度都难以让人预测。 “是的。虽然我希望亲自带你去玩,但最近我实在抽不开身,抱歉,安。或许你可以和横炮他们一起去海边游泳。”擎天柱将第二个能量块放入口中,他感到自己的光学镜头似乎有点模糊,便轻轻摇了摇头,关闭cpu中不断弹出的“充电不足”的窗口。 “奥普,你喜欢我吗?呜!”安宁三度咬了一口三明治,语气与刚才无异。 “嗯,我喜欢安。”擎天柱将第三个能量块放入口中。“充电不足”的窗口弹出的频率越来越高,大有要占领整个cpu,令擎天柱强制下线的势头。 “那么,我们来对接吧!” “嗯,我们……” …… 瞬间,擎天柱cpu中的弹出窗口被清空,他及时地关闭了口罩,以免口中的能量块被喷出。 而其他反应没那么快的汽车人,例如铁皮,就非常不负众望的把能量颗粒喷了出来。 “哇哦~~~”刹车和挡泥板两兄弟十分有默契的发出一声暧昧的惊叹声,却不知为何被阿尔西三姐妹每人打了一下。 而不明就里的安宁继续咬着三明治,模糊不清地说着:“我去问瑞特……他说对接就是地球生物的mating(交|配),不过不会有新生命诞生……说来mating是什么?” 救护车果断表示自己当时是因为被双胞胎闹出来的一大堆无意义的医疗任务急晕了cpu所以无暇顾及安宁的问题的严重性直接播放了符合词条内容。 “然后刹车说是跟你喜欢,对方也喜欢你的人做的事情。”安宁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用枪仔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轻抚着对方头盔上被烙出的汽车人标志,说,“所以我就来问奥普啦,呜!” 这语气简直就像在说“因为这个游戏要两个人玩才好玩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一样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明白“对接”所意味着的事情的一群汽车人们——当然,这需要排除新加入的枪仔和托仔。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大哥没起来她就会问其他TF吗,哇,够刺激!”刹车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挡泥板,对方会意地打趣道,“塞伯坦人和地球人的对接吗?这说不定是汽车人与地球政府建立友好关系的第一步!” 话音未落,两位不学乖的汽车人的头部装甲就被铁皮砸凹了一块。救护车看在眼里气在cpu上,尼玛昨天修理他俩到凌晨一点今天难道也要熬到一点吗?! 当事人擎天柱关闭着面罩,让人猜不到他此时的面部表情。在一阵久久的沉默后,从厚重的战斗面罩后,传出了擎天柱那深沉的声音:“安……对接这种事……” 安宁用期待的盯着擎天柱的光学镜头,其他汽车人们也用好奇的聚焦冲一大一小两个不同物种的生物行着注目礼,枪仔和托仔对望一眼,决定跟着自己母亲走,也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擎天柱。 被围观的擎天柱,表示压力很大。 “对接……是要你长大之后才能做的事……” 当擎天柱抛出这一万金油式的应答语之后,虽然顺利地摆脱了当前尴尬的局面。但他不知道,这一句话所造成的后果会那么严重。 ** “嗷————!!!” 被铁皮惊天动地的一声惊醒的擎天柱在第一时间变形并按下了紧急报警按钮。其他汽车人们也迅速变形并放出了自己的武器,像铁皮这样经验丰富线路老化严重(喂)的TF是很难让他发出如此震惊的惨叫的。 警铃响彻了整个巢穴基地,安装在汽车人停歇的车库里的报警装置直接连通第一指控室——毕竟如果发生了什么令汽车人需要按下报警装置的事,估计那件事绝对是世界末日级别的。 蓝诺斯率领着最先准备好的第一小分队冲到了车库里,却发现气氛很怪异,没有硝烟味。除铁皮外,所有变形完成的汽车人们或站或坐(双胞胎由于太过慌张,在从一辆冰激凌车变为两个人形TF时缠在了一起,到现在都没分开),用枪口指着中央一团金白相交的东西,但脸上的拟人表情……怎么说,都很飘忽? 突然,那团东西忽然动了一下,不,不止一下,它正在站起来!蓝诺斯立即反应过来,端起了自己的枪,同时招呼同伴…… 招呼……同伴…… “嗷————!!!”自那惊天一吼后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铁皮再度路见不平一声吼,一下子扑了过去,用巨大的铁掌将众人的视线给截断了。 就算如此,蓝诺斯一群还是看到了,在蓝诺斯友情赞助,暂时充当安宁睡衣的衬衫之下的曲线……曲线……线…… …… 穿着最小号的军服,端坐在大食堂里的安宁用最标准的贵族风范和姿态切割着单面蛋。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汽车人在专用食堂里一起进餐,因为所有的汽车人都忙着书写各种笔录以及将自己cpu内储存的、近期有关安宁的录像资料拷贝并上传给相关政府机构。而擎天柱更是忙得cpu运转达到最高速,濒临死机边缘。 因为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安宁会在一夜九个小时四百八十秒里由一个胸部坦荡的十岁飞机场成长为一个拥有玲珑曲线的十六岁少女。 艾普斯坐在距离安宁较远的位置上,看着一板一眼地与煎鸡蛋作斗争的安宁,自言自语道:“我听说过……’小孩子会在一夜长大‘。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而且长得,真的太快了。”坐在他身边同样盯着安宁的新兵凯尔,怔怔地将三明治的尖角捅进了自己的鼻子里。 “我说过,我必须要对安做一次全身的彻底的检测才能判断,而不是交给你们检查然后看数据!我们对于’母体‘和人类的认知要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多了!”救护车弯着腰跟着蓝诺斯和医疗人员走进了大食堂,然后抽动了一下鼻子,发出了一声惊呼,“哇,这里的费洛蒙水平怎么那么高?这里难道有出现你们希望与之交|配的对……” 救护车的话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注意到了,在这个阳盛阴衰的巢穴基地里,在这个除了安宁之外没有一个女性的大食堂里,这群几个月都基本见不到女性的士兵们发散费洛蒙所希望吸引的对象,就只有安宁一个而已。 “……我觉得我需要,不,是必须马上将安带离这里,现在,立即。” 第39章 坑爹的第三十七章 “呃,所以,”蓝诺斯纠结地调整着修辞,“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很好,谢谢。”安宁的回答礼貌而又疏远,令医务人员和蓝诺斯上校直想捂脸。他们需要的不是这种客套话,而是目前她的身体状况。 “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救护车发话了,“她根本不可能跟你们多说什么,其中的原因,你们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蓝诺斯与医务人员对望了一眼,耸耸肩,走出了医疗车厢。救护车沉默了一会,对安宁说道:“你知道的,战争在你被困在山洞里时已经结束了。现在美国和中国的关系,嗯,十分友好,嗯,很友好。真的,相信我。” “我知道。”安宁鼓起了腮帮子,“你们告诉过我的。” “但你对蓝诺斯上校的态度……好吧,我不说了。总之,你感觉如何?”救护车在看到安宁的表情时,明智地回到了正题。 “都说了很不错了啦!呜!”安宁拢着过长的头发。她原本只及肩的中长发跟她的身高一样在一夜之中暴长,目前已经及腰,在这种大夏天披着如此厚实的长发,确实令人难以忍受。 好吧,看来她确实对蓝诺斯挺友好的,至少她刚才说的是真的。救护车芯想。安宁从不对他们——这群汽车人们有丝毫隐瞒。 “那么,嗯,你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救护车,我想你需要出来一下!” 救护车无奈地看着猛地推门而入的蓝诺斯,叹了口气:“我曾经说过的,我的医疗过程中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 “是的,我知道你重复过很多遍了,但是我认为这件事你必须知道!擎天柱已经到基地门口去了,有一个自称是国家安全局的代理人说要来处理爵……” “哦哦,嘿嘿嘿!!”救护车一下子调高了音量,将蓝诺斯剩下的话给压了回去。此时的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转头对一脸不解的安宁说,“如你所见,我这里有些急事要处理。嗯……” “没事,瑞特你去吧!”安宁拍了拍……嗯,现在是有点起伏波动的胸部了,“我完全没事的,呜!” “我希望如此。”说完这话,救护车便和蓝诺斯走出了医疗车厢。 安宁在床上坐了那么一分钟,然后立即穿上了刚配备的作战靴,与她身上的迷彩服一样,就算是最小号的尺码,于她来说也过大了——毕竟都是男号。 安宁一路上畅通无阻,但她压力依旧很大。在这个阳盛阴衰的基地里,身为一个雌性,被围观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关闭的车库大门将各种不明意义的目光阻隔在外。安宁松了口气,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爵士的火种仓,开始了每天必做的功课。 ** 被国家安全局派过来应付这群钢铁巨人的人——约瑟芬,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和常人同样难以想象的童男时间。没有孩子,没有妻子,父母于他三十岁生日时冲他抱怨为何还不娶妻生子时过于激动,心脏病发作,不幸回到了上帝的怀抱。 这一切使他无论何时都非常镇定,就算是面对一群明摆着用“你他丫的快滚回去”的目光盯着自己钢铁巨人,他也能义正言辞地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那么,按照之前我们谈好的。我们需要将之前洛杉矶之战时牺牲的汽车人的机体沉入海中,地点与之前沉入海中的霸天虎首领一样,我说的没错吧,达奇?”约瑟芬向一边与自己维持着相同步速的秘书求证道。 “是的,先生!您说的完全正确!”在国家安全局里被称为“最称职的秘书”的达奇迅速递过一沓厚厚的资料给对方翻阅着。 约瑟芬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对前方领路的蓝诺斯说道:“我希望那些叫做’变形金刚‘的家伙不要出尔反尔。” “请放心,约瑟芬先生。”蓝诺斯看了约瑟芬一眼,“他们似乎没有拷贝你们的政治手段,先生。” 约瑟芬从资料里抬头瞪了蓝诺斯一眼,但没有深究。因为停放着爵士机体的车库大门就在他眼前。 “就是这里?”约瑟芬用嫌弃的眼光打量了一下车库的大门,没有密码锁,没有专人把守,老式插销式设计,与其他防守严备的车库反差巨大。 “是的,就是这里。”蓝诺斯耸了耸肩,“虽然我们多次申请改造资金,但你们一直都没批。” “上校,我们认为一个停放着巨大的,没有任何用途的机械的车库在清除掉无用的东西之前,是没有意义装上高额的警备材料的。”约瑟芬将资料拍在了达奇手上,无视了身后跟着的铁皮“你他炉渣的说谁是没有用途的机械呢”的吼声和其他汽车人谴责的目光,“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尽快将事情解决,然后批准你们的申请的。所以,现在……” 约瑟芬抬手作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蓝诺斯上校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准备拉开车库的大门时,门却从里面被推开了。 “哈呜?”推门的安宁看了看明显被吓了一跳的蓝诺斯上校,又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一大干士兵和约瑟芬及他的秘书,最终将求解的目光放在了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都很错愕的汽车人身上。 “哦,普神啊,分明最不希望她知道的。”救护车捂住了脑袋。 “她就是那个?”约瑟芬走上前,低声问道。 “哇,这种情况真是糟糕哈。”“没错,比铁皮那乱成一团的线路还要糟糕。”双胞胎显然忘记了铁皮就在身边。 安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状况,向走到车库门前蹲下,用蔚蓝色的光学镜头看着自己的擎天柱问道:“奥普,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啊?啊!是不是来帮我叫醒爵……” “我很抱歉,安。”擎天柱的语气充满了歉疚,“我很抱歉。他们……是来将爵士,沉入海中的。我们欺骗了你,很抱歉。其实你,是无法将爵士的火种重新点燃的。” 安宁的笑容在瞬间凝固。 第40章 坑爹的第三十八章 约瑟芬在理清了现场情况后,清了清嗓子,插|进了擎天柱和安宁之间,摆出官场专用的笑容,对明显警惕着自己的安宁说:“我想,你就是来自中国的安小姐吧?幸会,我是隶属国家安全局的约瑟芬,很荣幸见到你。” 言毕,约瑟芬模仿着从电影里看来的英国绅士的样子弯下腰伸出了手,等待安宁像那个时代的贵妇人一般将自己的手放上来,然后行个吻手礼。 但安宁并没有给他面子,而是更为警惕地向门内缩了缩。约瑟芬能听到身后军人和汽车人那一点也不小的笑声。 “看来安小姐还是有点中国人的拘束啊。”约瑟芬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听见安宁用那警惕又犹豫的声音说了: “老师说……除了王子之外,先伸手的应该是女性才对……” 场面安静了那么一秒钟,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蓝诺斯站在约瑟芬身后对安宁做出“Good job”的嘴形,又担心对方没学到这个词组的意思而夸张的伸出双手大拇指冲其比划着,最后在约瑟芬感觉不对劲转身的一瞬间装作啥都没发生,背手仰望蓝天吹口哨。 “呵呵。” 眼角余光瞟见了安宁的笑脸,以及在约瑟芬回身瞪向她时背手仰望蓝天,想要吹口哨却怎么也吹不出来的举动,蓝诺斯顿时觉得约瑟芬这孙子来这里也是有点贡献的。 约瑟芬沉默地瞪了安宁一会,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心情,用报复般的语气说道:“好,很好,非常好,在礼仪方面,你懂的比我要多多了。但是,在处理外星人遗骸这方面,我懂得或许要比你多。” 满意地看见对方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约瑟芬把手向后一伸:“达奇!” “是!先生!”达奇迅速上前递给约瑟芬一张写满安宁难以理解的单词的A4纸,后者接过纸后刻意地一抖,使纸张发出了“哗啦”的响声,“Well,well,well……让我们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关于洛杉矶之战中牺牲的汽车人遗骸的最终处置方案》?哈!有趣!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安小姐?” 安宁眨了眨眼,将目光从约瑟芬手中的纸移开,放在一边沉默的擎天柱身上:“奥普,什么叫做’牺牲‘和’处置‘?” 三度响起的笑声在约瑟芬脸上起了化学反应,其脸色由白转红,继而由红转绿,生成了黑色沉淀:“看来我们高估了安小姐的智商,不是吗,达奇?” “是的,先生!”这是非常明白这时自己该做的事是什么的达奇。 “奥普,什么是’智商‘?”这是一点都不明白自己该干啥的安宁。 达奇立马掏出备份的《处置方案》复印件代替被约瑟芬无意识地抓得皱巴巴的《处置方案》。 很久没和女性或小孩子进行过如此久的非公务交流的约瑟芬此时的情绪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与安宁的对话既坚定了他不想要孩子的决心,也坚定了他不想结婚的决心:“总之,请安小姐从门边让开!我们要将那个巨大的机械从车库里面搬出来!” 安宁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擎天柱,但对方只是冲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很抱歉,安。” “……没关系的,呜。”安宁向后退了一步,完全进入了门内,然后用力拉上了车库大门,将中间和下面的插销插上,“我就知道这个看起来不是好人的人会威胁奥普的,呜!” 被评为“看起来不是好人”的约瑟芬在独自推门和召唤灵兽——达奇,一起推门失败后,坚定了这辈子都要单身到底的想法。然后看向一边闲到发慌,开始天南地北的侃起来的士兵们,犹豫半天,始终觉得自己开口求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用尽各种方法暗示对方自己的处境。 “嘿,我敢打赌,那小鬼……我指的是安,一定是因为一个世纪都没长大,给憋成这样的!” “咳,这门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实际上也挺难打开的啊,达奇?” “是的,先生!” “哦算了吧,艾普斯,你能用什么来打赌?用冷热狗和热冰激凌吗?” “我想……我觉得,这时候应该有什么人能够推开这个门,不是吗?” “是的,先生!” “不过就算是中国人,安的身材也挺美式啊。” “好吧,士兵,你们能否帮……”好不容易硬起了脸皮向士兵们求助的约瑟芬的声音被一片哄笑给压了下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让约瑟芬爆发了,“达奇!!!” “是,先生!” “给我电话!接通国家安全局副局长!” “在这里,先生!” “哦嘿嘿嘿!”蓝诺斯上校连忙上前按下了约瑟芬放在耳边的手机,“交给我,可以吗?我是巢穴基地的负责人,不是吗?这种事我有经验,所以交给我,我来处理,全部交给我,明白?” 约瑟芬定定地看了蓝诺斯三秒:“非常好,上校。” “嘿,你好?”蓝诺斯敲了敲车库的的铁门,他知道安宁就抵在在门背后,从门底下的缝隙可以看到安宁那小号的作战靴的后跟,“我知道你在的,不是吗?嗯,你知道,你只吃了早餐,刚才你呆在里面也一定消耗了不少能量,就算我们不来硬的,你不吃东西也支持不了多久的。所以……” “Great!!Good job!!”约瑟芬在蓝诺斯身后低声说道,同时比出了两根大拇指。 蓝诺斯回头看了约瑟芬一眼,耸耸肩,接着说道:“所以,我想你需要类似于披萨这样能够塞进门缝的食物,不是吗?” 没有回话,沉默蔓延。在这沉默中,约瑟芬想扇蓝诺斯一巴掌,蓝诺斯想扇自己一巴掌。以前自己用糖果讨好安宁总被认为是资本主义国家在用糖衣炮弹轰炸她。这回用披萨不知道会被她误认为什么。用地球飞碟飞死她? “……Yean.”从门内传来了几乎细不可闻的应答声和作战靴前端点地的“哒哒”声。 蓝诺斯被这出乎预料的回应冲击得愣了个两三秒,呆呆的说:“……Yean?你要什么口味的?” “海鲜。” “加芝士?” “嗯。” “很好。”蓝诺斯激动地点点头,冲后面大喊道,“嘿——!!叫厨师准备海鲜披萨加芝士!!要快!!” “快你个头!!”约瑟芬被达奇拦着,无法冲上去揍蓝诺斯一拳,只能狠狠地将《处置方案》的复印件甩在蓝诺斯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近日看了一篇同为变形金刚同人的耽美文,感触颇多——这莫名的熟悉感,这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令奴家不得不感触深刻。 奴家觉得,摘抄片段,可以,但摘抄的片段过多,出现频率过高,这对该位作者的文笔锻炼以及培养属于自己的读者等方面或许会造成一定的阻碍。而更重要的是…… 您能否放过奴家的女主设定??!! 奴家女主是“母体”您家男主也是“母体”奴家女主博爱您家男主也博爱奴家女主视所有TF为孩子您家男主为何也视所有TF为孩子? 好吧,退一百步来说,毕竟变形金刚同人这一题材的文确实属于珍稀资源,奴家也不希望一篇变形同人文就这么停掉或者锁掉了,所以…… 可否请您将您文章中的“母体”改成“父体”啥的?您看奴家女主是“母体”的话您家男主也用“母体”是不是有点太娘了?好吧,奴家知道您家男主是伪娘,但毕竟生理特征是男性对不?文章性向是耽美对不?所以用“父体”不是更加……嗯……你懂的。 第41章 坑爹的第三十九章 “你要做什么?啊?你要做什么?”约瑟芬将蓝诺斯扯到离车库较远的地方,扯着他的衣领,对其手中用来贿赂中国伟大的劳动人民的披萨提出了质疑,“披萨?你居然给她送披萨进去?你他|妈的懂不懂什么叫做弹尽粮绝被迫投降啊?啊?实在不行你用硬的直接闯进去不行吗?别告诉我你们这群大兵用了那么多资金供着养着现在连个插销门都打不开!” 好吧,这家伙的嘴实在是毒到爆了。蓝诺斯感受着从扁平纸盒中传来的刚出炉的披萨的热度,这时时刻刻提醒着蓝诺斯,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披萨,是一个孩子的午餐!(喂) 于是,他耐住性子,耐心地给不解人意,尤其是小孩子和女性双重难解的人意的约瑟芬做思想教育:“嘿,我们不能动粗!你看,里面就一个小女孩,没有武器,没有攻击性,我们身为大人,应该高姿态,不是吗?就算你不高姿态,”蓝诺斯瞟了眼不远处放出转轮炮的铁皮,压低了声音,“我估计跟安交情很好的汽车人们也大概不会……嗯,有些事,不挑明比较好。你说是吧?大人了嘛哈哈!” 约瑟芬可没蓝诺斯那么好兴致,他那并不好看的脸色令蓝诺斯尴尬地停止了笑声:“呃,至于披萨,我相信博闻广记的约瑟芬先生一定看过日本警探片吧?里面的警察在审讯犯人之前,往往会给他们吃一碗猪排饭。这种家乡食物会使他们想起自己亲人,从而主动配合坦白从宽。所以……” “很好,我明白上校的意思了。”约瑟芬松开了蓝诺斯的衣领,后退一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做出了“请”的动作。蓝诺斯见状松了口气,准备到车库大门将披萨给安宁塞进去时,约瑟芬却又发话了,“嘿,给我等等!” 蓝诺斯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强压着不满问道:“你他……还有什么事,约瑟芬先生?” “达奇!”约瑟芬不理会蓝诺斯那说了半截的脏话,盯着蓝诺斯,向身后的达奇取证道,“中国人的家乡食物是披萨?” “不,先生!”达奇迅速掏出苹果4维基百科了一下,“嗯,维基百科上说中国人的家乡菜是’狗不理包子‘,先生!” “什么叫做’包子‘?”话音未落,约瑟芬便猛地挥了挥手,仿佛在赶走什么东西一般,“哦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奇!” “是,先生!” “披萨的发源地是哪里?” “是意大利,先生!” “非常好!”约瑟芬上前一步,指着蓝诺斯——手里的披萨说,“那么,你拿着意大利的家乡食物给一个中国人吃,你觉得除了让对方肚子变鼓之外还有其他功效吗?” 蓝诺斯心说不就是一个披萨吗搞那么多事干啥啊:“呃……你看,现在是国际化社会了嘛。大家都说啥’地球村‘’地球村‘的,这不是明摆着说大家来自一个家乡吗?对吧?” “没错!”回应蓝诺斯的“人”出乎他的预料——那是正与护母心切的枪托二机组抗争的横炮,他忙里偷闲地回了蓝诺斯一句后,便被枪仔及其阴险狡诈的一发子弹打中了左边轮胎的制动点,一阵打滑,“哦,damn!!你们两个炉渣闹够了没?!都跟你们说了加入了汽车人就要按照汽车人的规矩办事了,你们两个还不明白吗?!” 实在看不过去的擎天柱为横炮向一边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的阿尔西三姐妹提出了援助申请。对方夸张地耸了耸肩,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声音。然后三机分散开来,两个对付托仔,一个对付枪仔。 “唔鲁唔鲁……”黑色的TF看着眼前与自己结构相近的紫色阿尔西,警惕地压低了身形。 紫色阿尔西毫不在意地任由对方扫描,用老朋友的语气说:“知道吗,你那么警惕我,我倒觉得很高兴。因为那些愚蠢的霸天虎总是因为我这副机体而看轻我。不过……我总是在他们忽略我的时候一枪把他们爆火种。” 看着更加警惕的托仔,红色阿尔西笑了起来:“好了,朋友。别那么紧张我,因为……” 突兀的金属对撞的声音,让红色阿尔西改写了后面的话:“现在你知道了,朋友。” 语毕,她冲站在因为冲击强制下线的托仔身后的粉红阿尔西比出了大拇指。 “这是什么意思,大姐?” “我不知道,刚才我见蓝诺斯上校对安宁做了一个。或许是指’你很可爱‘的意思。” “哦大姐,你一直知道我们一向讨厌别人说我们’可爱‘的。要知道你跟我是同一个模具里造出来的,大姐。”(注一) “……下次我直接说你’干得好‘。” 而另一边,单挑枪仔的蓝色阿尔西,非常安静。 一方面枪仔觉得自己应像西部牛仔一般,以某种事物为契机开枪。另一方面蓝色阿尔西则在思考今天到底是吃海鲜披萨口味的能量块还是海鲜披萨口味的能量块还是海鲜披萨口味的能量块,处理器转的不亦乐乎,没空主动出击。 终于,急躁的枪仔耐不住性子了,他“尼西呀呀呀呀呀”地叫着,视死如归一般冲向了蓝色阿尔西,然后…… 就被阿尔西瞬间卸下的手臂上的加长炮管给罩在了里面。 炮管的直径较大,由塞伯坦上常见的金属打制,没有那些珍贵的合金轻便,但在此时此刻,这些缺点却成为了优点——由于直径较大,所以枪仔无法撑着管壁爬出来,而较重的质量使得枪仔无法推到竖立的枪管,只能在里面“尼西尼西”地骂着。 轻松解决麻烦的阿尔西三姐妹一致朝横炮投以嘲讽的眼光,在横炮发飙之前溜达着轮子平移到了车库大门边,和蓝诺斯约瑟芬一起看着吃了披萨,现在正把空盒子从门缝里推出来的安宁还有啥后续动作。 空盒子被完全推出来了。约瑟芬和达奇后退了几步,以免一会安宁推开门时打到自己。 但一会过去了,两会过去了,三会过去了,铁门丝毫没有想被推开的意思。约瑟芬磨着牙齿,揪住了蓝诺斯的衣领:“你骗了我,上校!你说过犯人吃过猪排饭会开门的!” 自知理亏的上校挠着脸颊讪讪说或许披萨的效果没那么强,需要再送几次。 刚要发作的约瑟芬被一声软绵绵的“蓝诺斯’上吊‘”给定住了。 众人将目光从蓝诺斯和约瑟芬身上转移到了安宁从下边的门缝里露出的小半张脸上,然后由最快反应过来的蓝诺斯上校呆呆地回应道:“是’上校‘,亲爱的,是’上校‘。” “呜,蓝诺斯’上吊‘。”奈何安宁愣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好脾气的蓝诺斯也只能将这个不咋吉利的后缀当做是昵称,走到了门边,蹲下来好言好语地问对方有什么事。 “这个,”安宁将一个用餐巾纸做的小白花从门缝下递了出去,“给你。” “哇哦~~~~!”由艾普斯带头,跟在后头的美国大兵们发出了一阵暧昧的哄笑声。 “蓝诺斯,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老婆有小孩还来勾搭中国女孩!”艾普斯义正言辞地表示在美国这个自由的城市只能实行一夫一妻制,作为一名军人,更应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不重色轻友,所以现在应立马将那朵小白花交给自己,以免蓝诺斯看着它心猿意马,做出对不起妻子女儿的事。 对此,蓝诺斯只回了一个词——“f**k”,附带中指一根。 当他意识到安宁还在看着自己时,他立马收回了中指,转头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却发现从门缝下露出的小半张脸来推断,安宁现在的表情估计是在微笑。 “那,等坏人走了再跟你聊,呜。蓝诺斯’上吊‘再见,艾普斯再见。” “再见。”蓝诺斯和艾普斯异口同声地冲已经看不到什么的门缝说道,然后木着脸站在了那里。 “我的上帝啊,她送我礼物还没嫌我没有绅士风度哎。”蓝诺斯握着小白花喃喃地说。 “我的妈妈啊,她冲我笑还记得我的名字哎。”艾普斯看着蓝诺斯的小白花喃喃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由于在各种IDW漫画里女性塞伯坦人都是实验失败的半成品,她们原本是男性,所以这里设定为她们接受自己的机体(即在内部互称“X姐”“X妹”),但依旧讨厌别人用女性的褒词夸赞自己。 第42章 坑爹的第四十章(抓虫) 没被重视的约瑟芬再也忍不住,走到一边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拨开站在门前发呆的美国大兵,狠命擂起门来:“安小姐!你听好了——这回我用最简单的词组和单词,不许跟我说你听不懂!明白吗?!” 大概是觉得约瑟芬说的这句话确实找不出啥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老子就他妹的听不懂”的词,铁门里面传来“啊呜啊呜”的几声后,停顿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飘来一句类似于肯定的应答语——“呜”。 “首先,我是肩负着国家安全局局长的任命……嘿,嘿嘿!!别走别走!我不说这个还不成吗?!”约瑟芬眼尖地瞧见门缝里准备向铁门的另一边走去的军靴,连忙将后话咽了下去,“总之!反抗是没有用的!这种铁门随便找个电焊……什么人就可以切开!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做出选择!是继续做无谓的挣扎呢还是……” 一只纤细的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打断了约瑟芬的话。 “什、什么?这是……这是什么玩意?”约瑟芬与达奇对望了一眼,一致蹲了下去,看看对方在搞什么。 那是一只与男性粗糙、骨节分明的手完全不同的手,它纤细、柔软、嫩白,一看就知道这只手属于那种没做过什么事的大家闺秀。 那只手以非常缓慢,几乎是一秒一帧的速度在变换着动作:它慢慢将大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压回掌心,最终,只剩下一根中指与约瑟芬对立。 “F.U.C.K.”门内的大家闺秀一字一顿地说道。 约瑟芬的脸色股票,自从来到这个基地后,就他|妈的没涨到平均值过,而目前,这只股票,似乎跌停板了。 “士兵,我命令你,立即打开这道门——无论你以任何方式,造成了任何后果,我都帮你顶着——就算你用火箭筒把这道门和里面那个小鬼一起轰飞都没关系!” “什、现在?!”蓝诺斯上校十分不愿在与安宁关系变好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破坏这份好感。 “那我一不小心把你一起轰飞可以吗,愚蠢的小子?” 铁皮那巨大的身姿挡住了正午的阳光,而他手里那一黄一蓝的两个转轮炮此时正欢快地转着,似乎想代替太阳,将约瑟芬晒得一身漆黑。 擎天柱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铁皮的肩膀:“别这样,铁皮。” “大哥,你在开玩笑吗?!这样下去……”铁皮的话在那闪着蓝色光芒的光学镜头下停止了输出。他也明白,造成安宁如此抵抗的因素之一就是自己那番“总有一天爵士会醒过来”的谎言。 擎天柱将视线从收起转轮炮的铁皮身上转移到了有些紧张的约瑟芬身上,然后慢慢蹲了下来,凝视着对方与安宁眸色相同的蓝色眼睛,道:“这件事请交给我来处理,可以吗,约瑟芬先生?” “当然,为什么不呢?但我警告……提醒你!现在’这件事‘指代的对象是’把这门打开‘!别等下又给我来个缓刑什么的,明白吗?”纵使是约瑟芬,在对方如此强大却又如此谦逊的情况下,措词啥的还是会有所改变。 “是的,我很清楚。”擎天柱不亢不卑的应答语成功浇熄了约瑟芬那一点怒火,后者嘟嚷着“知道就好”退到了一边。 “安。”擎天柱蹲在门前,轻声呼唤着在门内抵着门的安宁的名字,“我很抱歉,但这是没办法的。我……我很抱歉。”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呜。”一直都用坚定的态度回话的安宁,声音突然出现了一丝颤音,以擎天柱与安宁相处时存储的数据来看,此时,似乎是最糟糕情况——安宁,要哭了,“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呜呜!爵士一定会醒的,一定会的!是铁皮告诉我的,铁皮绝对不会骗我的,呜!” 众人将目光移到不知为何忽然坐到一边埋头检修起武器来的铁皮身上,又移了回来。毕竟对方的背影看起来过于沧桑,不利于围观。 擎天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是,安,你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醒不是吗?或许他会在一百万年后苏醒,但对于人类来说,这就等同于永远都不可能醒了。”当然,就算一百万年后爵士也不会醒。擎天柱在芯中补充道。 “呜,但是,”安宁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铁门后传出,清晰地被擎天柱的音频接收器收到,转化成各种数据转存到处理器里,“如果爵子在一百万年之后醒了,奥普你们看到也会很高兴吧?爵子被沉到海里面去的话,奥普你们会很伤心的,我也会很伤心的,呜!” “……我很抱歉,安。”擎天柱只能说这句话,“我很抱歉。那么,请你往后退一点好吗?我要开门了。” “……” 门内没有回应。但是门缝里那双黑色的作战靴却消失了。 放弃了吗。 虽然觉得轻松的有点不可思议,但擎天柱还是在用红外线扫描到安宁已经离开了门板倒下会砸到的范围后,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戳,非常轻松地将铁门像推萝莉一般推倒在地。 众士兵一窝蜂地涌入车库,完全无视了约瑟芬和达奇,企图寻找哭泣的萝莉,啊不,是少女。然后安慰对方增加自己的好感度。 但站在平躺着的爵士机体上的坐标最高点——胸前的安宁,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泪眼朦胧需要安慰”的娇弱少女样,反而像一个傲娇一般摆出成步堂的经典动作,指着被士兵们推得踉踉跄跄,需要达奇搀扶的约瑟芬,用中文大声说道:“约瑟芬,你给我听好了,呜!你这个【吡——】!!根本就是【吡——】,没有资格【吡——】也没有【吡——】又是个【吡——】!!真不知道你这种【吡——】除了【吡——】还会什么!尤其是……” 各种天朝特产骂街语从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与泼妇无缘的安宁口中飞出,别说是约瑟芬,就连擎天柱都听不懂。 最后,安宁一撩头发,用英语说道:“听不懂?你才知道听不懂啊,呜。你跟我说话时,我的感受你应该了解了吧,呜?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我刚才的发言就是,”安宁后退一步,跳进爵士的火种仓里,伸长右手,比出一个全世界通用的经典动作,“F.u.c.k your very much!” “砰”地一声,安宁从里面关上了火种仓的盖子。不一会,从爵士的火种仓的缝隙里就开始闪烁起蓝色的光芒。 她知道这是最后了,假如再不叫醒爵士,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糟糕,必须赶紧把安拿出来才行!”救护车弯腰走进了车库,用难得有些不淡定的语气说道。 “当然,”连续两次被安宁“Fu.ck”的约瑟芬心情十分不好,“当然要赶紧把那个语法不准确用词粗俗的小鬼抓出来严惩不贷!” 救护车瞟了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火种仓里空气不流通。那么小的接缝的换气速度赶不上氧气消耗的速度,不赶快把安带出来的话,她或许会窒息的。” 但是从内部锁上的火种仓想要从外部打开,势必要损伤机体。救护车看着完整如新,仿佛真如安宁所说是“睡着了”的爵士机体,忽然有些犹豫。但身为医生的他比谁都要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时间紧迫,他直接打开了激光切割器,借助红外线扫描避开安宁,切开爵士的火种仓。 就在这时,从仓内传来了安宁的哭声。救护车本来以为是安宁因为待在黑暗禁闭的空间里吓哭了,仔细一听内容,却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是在让救护车住手,让她待在这里,面。 一开始很小声,只能模糊地听到大概内容,救护车估计在下面的约瑟芬只能听见隐约的“呜呜”声。他叹了口气,刚打算最后打开被切割得只剩下一角连接着机体的火种仓盖时,从爵士的火种仓里爆发出安宁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声:“才不要,才不要这样!!呜呜呜呜呜————!!!!要么把爵子留下,要么我和爵子一起沉到海底,试试看啊呜呜呜呜呜呜!!!!” 【分析:宿主意愿——重新点燃“爵士”的火种。 分析:现有的副能量不足以达成该意愿。 行动指令E:禁止宿主调用源能量。 分析:宿主丧失“生存”意愿。 行动指令G:在宿主面临“死亡”时,需加以阻止。 行动指令D:阻止宿主产生任何分离母体或损坏母体的意愿。 行动指令B:违反宿主意愿的行为将被禁止。 分析:行动指令E与行动指令G&D&B无法同时运作。 分析:关闭行动指令E。 结论:动用源能量,点燃“爵士”的火种。】 在救护车打开爵士火种仓的瞬间,从里面爆发出了令TF都要关闭光学镜头的蓝色光芒。如果说以前安宁发出的光是25瓦日光灯,那么现在就是1000瓦的投光灯! 擎天柱在光芒稍稍减弱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强制打开了光学镜头,担芯地向爵士的火种仓里看去。毕竟,一个25瓦的日光灯在发出1000瓦的亮度后,毫无疑问,它的灯芯会被烧坏。 但当擎天柱看到在光芒中缓慢坐起的黑色机体时,他感到自己的发声系统和行动系统似乎统统停止了运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奴家也想日更。但全封闭的校园条件不允许啊ORZ奴家也想每天一章然后看下面有爱的看官的小剧场啊吐糟啊啥的,但全封闭的校园条件您们伤不起啊QAQ奴家也想每章都加上图片但全封闭……咳咳,错了,是只有24小时的假日实在等不起上传个图片不知道要核审多久的外链图片网站啊QAQ除非看官们愿意看两周一更的……(你揍凯) 说来最近JJ似乎特别抽搐,分明昨天回复过所有评论的,今天在文下似乎看不见?!糟糕,这会不会让看官认为“我擦这什么作者啊周更就算了居然连评论都不回”这样的啊(泪)您们要坚信不是奴家的错,一切不和谐的事都是JJ在作怪啊!(你滚) 第43章 番外三:远古那些事 异变发生的那个夜晚,是夫鲁夫鲁夫鲁获得驾驶自己的轮椅,独自在飞船里晃荡的权利的第一晚——当然,一些重要的地点是不向她开放的,例如,出口。 当她操纵着轮椅,拐过第十三个转弯时,出现在她眼前的人物令她按错了键,一下撞在了弯道对面的墙壁上。 而对方地压抑程度也丝毫不比夫鲁夫鲁夫鲁小,他怔怔地看着想要操纵轮椅后退,却由于慌张而不断按错键,在墙上乱撞的夫鲁夫鲁夫鲁,手中的武器掉在金属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夫鲁夫鲁夫鲁在第七次撞在墙上后,实在忍不住从轮椅上爬了下来。她用手支撑着上半身,看向入侵者——统率着在The Prime的有意无意地帮助下日益强大的部落的族长,自己的父亲。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他掉落在地武器则宣示了他出现与此的理由。 每一个强大起来的民族都不愿被一群能随意主宰自己命运的君主统治,他们会发动起义或是暴动,前者用于他们成功之时,后者用于他们失败之时。 处于弯道口的夫鲁夫鲁夫鲁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想要挡住对方的去路。可她很快发现,这个为TF设计的弯道口于她来说过于巨大,自己根本无法挡住族长。于是她立即改变了计划,向来路爬去,她要通知Optimus和Fallen。 察觉到她的意图的族长几步上前,将夫鲁夫鲁夫鲁压倒在地,高高举起了手上的骨刃,却迟迟没有落下。 族长看着夫鲁夫鲁夫鲁,他奉献给“披着神明外皮的野兽”的祭品,【那个人】的【那个人】,以及……自己的女儿。 所有能动的族人都出动了,这次行动,必须成功。否则…… 骨刃落下,族长不再犹豫,继续向前冲去。夫鲁夫鲁夫鲁在这里待了五年,对于寿命短暂的原始人类来说,这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夫鲁夫鲁夫鲁对这群TF产生的感情比她对只跟她说“你是【那个人】的【那个人】的父亲的感情还要强烈,长到曾经可以独自狩猎猎豹的族长在绕过第二个拐角后便放慢了速度,直至停了下来。 五年,也可以很短。短到,族长可以清晰地回想起夫鲁夫鲁夫鲁抓着自己的手臂恳求自己再跟她说点话的场景。尽管,他一次也没有回应过她。 然而,族长却没注意到,能够使自己如此清晰地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就算过了五年,曾属于成长衰老迅速的原始人类的夫鲁夫鲁夫鲁,从外观上看,一点也没有改变。 夫鲁夫鲁夫鲁挣扎着拔下穿过掌心,直钉镂空的地板的骨刃。 族长最终还是没有杀她。 她在一阵“嘶嘶哈哈”地痛呼后,她很快和伤口一齐恢复了最佳状态。毕竟Fallen平时不小心踩扁自己或故意把自己从高处扔下的疼痛要比这个强多了。 必须要阻止他。 否则他会伤害到奥普他们。 为此,她需要站起来,不然追不上族长。 【分析:宿主意愿:直立行走以及奔跑。 分析:当前宿主的身体条件无法满足该项意愿。 行动指令B:违反宿主意愿的行为将被禁止。 结论:能量强化宿主机体强度。】 夫鲁夫鲁夫鲁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很复杂的花纹,但她无心去深究,也无时间去感叹自己学会了Fallen教——如果说从高空把自己扔下去算是教的话——了很久的走路,甚至是跑步! 她在一个拐角后看见了族长有些佝偻的背影,猛然发力,跳到对方的背上,抓住他的脖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将其压倒在地。 而族长毕竟是多次在野兽的爪下死里逃生的人,经验极其丰富。他就势一滚,便使没有预料的夫鲁夫鲁夫鲁减轻了手上的力道,摆脱了她的压制。 双方都因为突发情况和长时间的奔跑而气喘吁吁,仅是拿出各自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对方。 一边是发出低沉的吼声,舍弃了最后一丝犹豫,准备随时扑上去割破对方喉咙的族长;一边是不知所措,只是“呜呜”地摇着头劝说对方离开的夫鲁夫鲁夫鲁,优势在哪边一眼便能看出来。 于是,在一边看了很久的戏的Fallen大爷,总算打算现身了。 大量裸露的线路和“滴滴”乱闪的小型红或绿的指示灯成为了Fallen的天然保护色,而昏暗的过道则使本来就没有存在感的Fallen更没有存在感,以至于缠斗的二人都没有发觉这个庞然大物。 二人在一阵理所当然的惊讶之后,各自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族长迅速提起骨刃与Fallen对峙,而夫鲁夫鲁夫鲁则迅速张开双臂挡在了两人之间,护着其中一者,尽管于情于理来说,她护着的这人根本不值得或者说不需要她的保护。 她背对着Fallen,面朝着族长,她想要偏袒谁一目了然。 然后,在这种一目了然的偏袒中,Fallen一脚将族长踩成了肉酱。血液和白色半凝结物顺着镂空的地板慢慢向下滴落,同时落下的,还有夫鲁夫鲁夫鲁的眼泪。 为什么哭,Fallen想这么问,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你【他炉渣】的在流什么【盐水混合物】?啊?!给我收回去!!” 括号内的单词,由于远古人类词汇量有限,所以Fallen决定照旧使用古赛博坦语来代替,尽管对方根本听不懂。 夫鲁夫鲁夫鲁胡乱地擦着眼泪,跪在地上干呕着,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奥伦,你先走吧。”夫鲁夫鲁夫鲁仍旧背对着Fallen,“我等下会自己回去的。” “哼,愚蠢而又无知的【碳基生物】,你不知道——哦,你当然不知道,你的那些同类跟蝼蚁一般钻进了我们的【飞船】,就是这里,我可没兴致一个个地踩死它们,我会释放【有毒气体】……嗯,就是指你们吸进去就会死的风,要不是因为你是’母体‘,我才不愿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 “我不会死的,奥伦你把我跌坏那么多次,我还不是好好的吗?”夫鲁夫鲁夫鲁坐在地上,她的眼泪就一直没停过,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Fallen见其这么说,也想不到其他理由去反驳她了。于是,他习惯性地骂了一声“炉渣的”后,真的转身离去了。 而在Fallen那响亮的脚步声远离之后,夫鲁夫鲁夫鲁突然在一片白色的毒气中放声大哭起来,依旧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想要对方回来。 但始终,Fallen都没有回来。 站在她面前,向他伸出手的,是奥普。 很久之后,有那么一则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的故事,准确地反映了这场事故的内涵。 一天,女友发来短信,说她生病了,现在在公寓。回短信过去说“俺们现在正在上课,需要俺翻墙送你去医院吗?”回曰:“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医院好了。” 第二天,分了。女友跟一个愿意翻墙送她去医院的男生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奴家知道看官们想看爵士后续,但是但是奴家怕写出来直接被拍死啊QAQ没错,看了后续看官们绝对会产生拍死奴家的想法,所以奴家故意放个番外拖延时间(扭)啊啊不过别认为番外就只有这个功能了啊,番外相当于 第二部的楔子啊看官们莫着急马上就会有联系的(抱腿内牛) 收藏过一千了好开心,世纪大光棍节时加更↖(^ω^)↗ 奴家错了,奴家算错日期了,奴家以为世纪大光棍是周日来着(泣)果然电脑时间要调回2011啊(泣) 第44章 坑爹的第四十一章 自爵士复活后,擎天柱本来就繁忙的公务更繁忙了。他必须用各种不同的语气各种表达方式去说明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以安宁没有攻击性为中心;安宁不会复活霸天虎和爵士不会消耗过多的能量块为基本点。 而比这些公事更加令擎天柱费心的,是念子心切的安宁和生性好动的爵士。 “呜,奥普,爵子还没好吗?”安宁手捧三明治,坐在擎天柱那足以让她躺下翻几个身都不会掉下去的膝盖上,可怜巴巴地望着由于自己的问话瞬间停止进食的擎天柱,“我就远远地看一眼,就一眼,呜!” 擎天柱看着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点点”的手势的安宁,在芯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安。爵士他……现在必须在完全封闭的医疗室内进行治疗,毕竟他曾经受过如此严重的伤。” “呜……这样哦……”安宁沮丧地垂下了头,擎天柱本想安慰她几句,但负责“照料”爵士的阿尔西三姐妹发过来的紧急通讯却使他不得不将安宁交给蓝诺斯上校,前往为爵士专门腾出来的车库。 “’温柔又可爱‘?哈,看看这说的是我吗?我都怀疑这是否在说大哥了。”爵士说着便往后一靠,金属装甲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嘿!你小心点!地球建筑物的强度可比不上塞伯坦!”红色阿尔西的警告被横炮响亮的笑声所掩盖,“哈哈哈哈哈,我说也是,你知道当时我听她向我描述你的时候有多郁闷吗?” “抱歉,我的错。我教她褒义词时,不该让她造句。她把三分之一的褒义词都用在你身上了,剩余的三分之二用在大哥和铁皮身上。”粉红色的阿尔西痛芯疾首,悔不当初。早知道就应该说那些褒义词只能用在女性身上。 “哦,再看看这些,’美丽又迷人‘?怎么说我都应该是用’帅气‘来形容吧?这也太……嗯,那个地球语怎么说来着,坑爹?对,就是坑爹!” 横炮照例一番狂笑,然后两个银色的TF达成共识,一致觉得遇到如此坑爹的事应该到外面飚他个几圈才能减少心中的郁闷。 阿尔西三姐妹由于不能对伤员动手的原则,在是否要把两位想外出飙车的TF打晕这个问题上思考了太久,以至于差点让说走就走的横炮和爵士走出车库。 在这个关键时刻,从外面进来堵住二位TF,前来救场的,是擎天柱。 “啊,大哥!”走到门边的爵士不自然地发出一声轻微的电流音,“我只是,你看,我在这个狭小又阴暗潮湿的车库里待得太久,会生锈的。” 骗炉渣啊!!阿尔西三姐妹在芯中怒喊着。这个车库是所有车库中最为宽敞的,足以使所有的汽车人变身后站在这里开派对,就算是最高的擎天柱站在这里都不会有碰头的危险,更别说身高在汽车人中属于第三矮的爵士了。 但“温柔又可爱”的擎天柱不疑有诈,照例以歉意的语气说明现状的不允许:“……地球人并不像我们这样坚强,他们的感情回路是由脆弱的碳基构成的。而其中又以女性和小孩的回路更为脆弱,如果安发现你没有保存来到地球上之后的数据,她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让我参照你们给我的数据来模拟之前我对那个叫做安宁的地球人的态度嘛。”爵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是,大哥!你要我怎么做到’又热情又酷‘,’又善解人意又迟钝‘啊?!” 擎天柱在芯中又叹了口气,单单按照安宁向第二批汽车人对爵士的描述,实在有点…… “而且,我的身体再不活动一下真的会生锈的!我就出去绕着地球飚个一圈,就一……” “飚你个炉渣。”寡言少语但异常毒舌的蓝色阿尔西打断爵士的话,“就你这小身子板在这个车库里已经够你飚了。” 爵士自然不服,他扬言要不是蓝色阿尔西是女性他绝对不会轻饶她。而这话简直像在煤气罐旁边放了个爆竹。三位阿尔西一拥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爵士狠揍了一顿。当救护车看见惨兮兮地躺在地上的爵士时,顿感自己连夜维修刹车和挡泥板运转过度的cup暴表了。 据说,那一天,爵士的惨叫在专用车库里回响回响,余音绕梁三日不散。 不得不说,擎天柱对现状十分头疼。安宁闹着要见爵士,爵士闹着要出去飙车。而因为爵士没有对来到地球之后的数据进行应急保存,所以如果让安宁见到爵士,后果…… 擎天柱此时总算理解为何一些电视剧里的小孩对存档那么执着了,此时他甚至想学电视剧里的人类宅男一般冲爵士咆哮:“为啥不存档???!!!” 而这种局面,被约瑟芬的再度到来而打破了。 “约瑟芬,现职国家安全局,负责保障国民安全。”约瑟芬大步迈进,将一张纸像上次一般拍在了蓝诺斯上校身上。 上校随意看了授权书一眼,便抬头看向熟悉的二人组:“可是约瑟芬先生,上次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你是负责与外星人……” “多才多艺你不给啊!”约瑟芬恨恨地瞪了上校一眼,他才不会告诉蓝诺斯上校自己是因为上次的任务没办好所以被降职了,“现在,请你将汽车人的领导者和那个叫安宁的小鬼叫过来,然后给我们准备一个安静方便谈话的地点。对了,你也要来。” 蓝诺斯跟在约瑟芬身边,问道:“这个可以办到。不过,请问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约瑟芬答道。 约瑟芬,出生于美国一个平凡的农家小镇。 小镇里女多男少,而且女性各个都是母老虎,这让约瑟芬的童年苦不堪言。被女生抓着某个男性特有的器官拉到校长室去告“随地小便”的状实在是令他在后半生对女性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但是,这一个观点在看到拿着儿童读物,轻笑着对怀中的机器人讲着故事的安宁之时,似乎有了点改变。 这次安宁的头发并不像上次一样凌乱地披散着,而是像中世纪的贵族小姐一般盘成发髻,前面的刘海也被修剪得平平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分温柔的……母亲而已。 约瑟芬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本来嘛,按照安宁的年龄来算,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温柔的祖母才对。不可否认的,约瑟芬对安宁的好感度上了个台阶。 可看到约瑟芬便喊着“呜呜快把爵子藏起来”跑掉的安宁,显然对约瑟芬的好感度为负数。 “或许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们来这的目的。然后由我向安解释清楚,这样她就会对你友好点了。至少不会见你就跑。”蓝诺斯拍了拍郁闷的约瑟芬的肩膀,安慰道。 “算了吧。”约瑟芬一下拍掉蓝诺斯的手,“我要是说我是来带她离开这群机器人的话,她绝对不会跑——她会拿把枪直接把我崩掉。” 第45章 坑爹的第四十二章 当事人安宁,基地负责人蓝诺斯上校,汽车人统帅兼安宁监护人擎天柱,这三位从任何角度上来看都是不咋好惹的,但勇者约瑟芬和其侍从达奇,不仅上回惹毛了这三位恶龙,这回依旧是来惹毛这三位恶龙的。 “那么,”约瑟芬清了清嗓子,拿出他单身数十年一直都未改变的勇气,冲着三位恶龙中看起来气场最弱的安宁说道,“我们就不说什么无用的客套话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将安宁小姐接回正常社会,接受教育。” “呜!我不……” “约瑟芬先生,”擎天柱先安宁一步提出了异议,“我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没有将安带离基地的必要。我们会在互联网上搜索最适合安的教材和教导方式,完全可以……” “教材?”约瑟芬摆了摆手,不屑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这群钢铁做的大家伙什么都不懂。你们知道有些东西是教材上没有,需要手把手亲自教会的吗?你知道什么叫做感情吗?你知道什么叫做大姨妈吗?你该不会想让她的初恋情人是一群钢铁做的大玩意吧?!” 这段话约瑟芬说得特别快,安宁基本上属于听懂了第一句时,第四句已经说完了。估计是约瑟芬也不想在女生面前大谈不和谐的单词。 但天不从愿,在安宁发现自己翻译的速度跟不上约瑟芬说的速度时,便果断放弃了之前的内容,直接听并对倒数第二句的某个词语提出了疑问:“奥普,什么叫做’大姨妈‘?” 擎天柱伸出手指点了点安宁的头顶:“就是指你母亲年纪最大的姐姐。” 约瑟芬顿感无力,他冲面前散发着异常和谐的光芒但无论是身形还是气场都极度不搭调的两人吼道:“’大姨妈‘指的是生理期,月经!!所以说你这个钢铁脑袋根本无法胜任她的监护人一职!!” “那么,我……” “如果你是想说让你们这些粗鲁无礼的士兵来教她的话,我想还是算了吧。”约瑟芬不耐烦地打断了蓝诺斯上校的话,“你认为在这个女性稀少的基地里,她待在成为的人是一个学生而不是一个军……咳咳。” “军|妓”一词着实有点不适合一位未成年,哦,不,是一个年龄破百的古稀老人。于是约瑟芬干咳两声,将这个词给盖了过去:“好好想想,安小姐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的是跟同龄人解除!跟同龄人一起玩耍!懂吗?!”约瑟芬一抖衣领,转身向门口走去,“我希望在明天中午之前听到你们肯定的答复。当然,无论是从人道主义还是所谓人权,我都必须将安小姐带走的。至于安全问题,就请不用担心了。鉴于安小姐身份的特殊性,我们会将其安置于拥有汽车人保护的维特维基家,以免受到霸天虎的威胁。那么,请好好考虑一下吧。” 约瑟芬和达奇走了,留下正在思考的二人一机。 同龄人吗……安宁想象了一下,一幅自己和一群穿着华丽措词严谨的大小姐们面对一幅不明所以的抽象画扯淡的画面油然而生。 同……龄人吗……擎天柱想象了一下,一幅安宁与一群刚下流水线年龄仅有一百的幼生体嬉笑玩闹,最终一个不小心被幼生体揪掉脑袋的画面突如其来。 同龄……人吗……蓝诺斯想象了一下,一幅安宁站在一排排骨灰盒和黑白遗像前哇哇大哭的画面赫然而出。 这很明显都不是嘛好的画面,于是,二人一机再度陷入了沉默。 回到车库,已经得知消息的汽车人们群情激愤,其中以准备拿着大炮去轰了约瑟芬休息室的铁皮和打算偷溜进约瑟芬休息室暗杀对方的枪仔为最。 “嘿,别愁眉苦脸的,放心啦!只要你不愿意,谁也别想把你带走!”挡泥板凑到安宁面前,做出一个秀胸肌的动作,但鼓出来的只有有些生锈的零件。 “没错!有我刹车在,他们就别想碰你一根指头!”刹车秀了秀自己手上零件,“有我在,比刹车那家伙在要让人安心多了,是吧?” “你说什么?!你这个被机器耗子吓到散架的破烂!!” “得了吧!别以为大家不知道那天被机器耗子咬断输液管的汽车人是你!!” “你有胆再说一次?!” “怕你啊!!”…… 在这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里,救护车向擎天柱发出了一个压缩文件,然后继续一声不吭地思考今天晚上是否又要熬夜修理这对惹祸的双胞胎。 而擎天柱,在打开这份压缩文件后,突然对将安宁留在巢穴基地这一决定产生了犹豫。 压缩文件夹内只是两个新闻剪报图片。标题分别是“十岁小孩痛失爱犬,不发一言数十年”和“百岁老翁白发人送黑发人,心脏病突发随爱子而去”。 晚上,安宁被刹车和挡泥板拦在了车库里,说是避免约瑟芬那家伙夜袭带走安宁。 “那个家伙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刹车说。 “没错!我们上次调查他资料的时候发现他居然连一次婚都没结过!!万一他对你……” “嘿!”刹车用手肘捅了捅挡泥板,将后者剩下的话压了回去,“总之,今晚安就睡我车上好了!” “没错……啥?!你车上?!别开玩笑了!安当然要睡我车上!” “哦,不!是我车上!!” 面对这俩双胞胎的争吵,安宁一般都是说些“别吵了”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话,但这回,她却说出了一句技术含量极高,效果拔群的话:“你们两个,变形后不是一辆车吗?” …… 没有过多地安慰因为自己一句话陷入尴尬局面的双胞胎,安宁继续淡然地抛出了下一句话:“今天晚上,我想睡在奥普里面,可以吗?” 变形之后还中枪的擎天柱愣了三秒,直到安宁已经走到自己的车门前才反应过来,“嘭”地一声弹开车门,打在了距离太近没反应过来的安宁脸上。 “哇~~~哦~~~~”刹车和挡泥板同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唏嘘声,铁皮立马变形准备迎接哇哇大哭的安宁,救护车开始计算这一次安宁哭闹对身体的不良影响以及解决方案,横炮立即退到房间最角落,以免被可怕的雌性生物波及。 “……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有的行为。”安宁扶着车门,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落座,关门,完全无视了门外一群紧张兮兮的汽车人。 擎天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有些犹豫地问道:“安,你……” “嘘。”安宁冲方向盘比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侧了侧头,示意对方注意外面因为她的平静而闹成一团的汽车人们,“别激动,我是宁。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一看,居然有三条评论被删了。苍天可鉴!奴家这一个星期连电脑的电线都没碰到,何来删评一说?望被删评的看官明鉴啊嘤嘤QAQ 第46章 坑爹的第四十三章(调试) 夜深人静,本来闹嚷嚷的车库也因为双胞胎被救护车拎到隔音车库熬夜修理而陷入了沉寂。安宁双手抱胸,闭着眼靠在擎天柱的驾驶座上。 良久,久到擎天柱以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第二人格只是安宁青春期的装X,摆出这一副思考者的姿态,实际上已经睡着了,准备将驾驶座放低的时候…… “这里不是一个讨论不该讨论的事的地方,能到外面去吗,擎天柱?” 安宁的眼睛依旧闭着,但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直捣黄龙!成功令擎天柱在几秒钟的尴尬后以最轻的动作发动引擎向车库出口驶去,然后在士兵们不会巡逻到的地方——曾经停放爵士,现在车去房空的车库里,擎天柱变回了机器人的形态,沉默地望着手心上站着的安宁。 他似乎有点猜出宁不惜要受到惩罚也要出来问自己的问题了。 仿佛猜到了擎天柱的想法,宁并没有立即说出自己问题,而是安慰似乎开始自责的擎天柱:“如果你是在想我是否会受到惩罚的话,就请安心吧。这回我出来并不会受到惩罚的。大概是因为我做了件好事,所以这是奖励。” 没错,这回她出来并不是因为自身强烈的意愿。“安”坚信着汽车人们会保护自己不被约瑟芬带走,根本没有哪怕是一点的担忧,她是不知不觉中就恢复了记忆。同时由于这段记忆,她的世界观和看待事物的角度以及对人对物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这便是“宁”。 说到底,“安”就是“宁”,“宁”就是“安”,只是多或少了一段记忆而已。 但对于仅参与并改变过“安”人生,与“安”创造了记忆的汽车人来说,“宁”就相当于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那么,就不说太多的废话了。”宁直直地看向擎天柱蓝色的光学镜头,“爵士,出了什么问题吗?” 果然。擎天柱无奈地叹了口气,宁有着一百多年的阅历和经验——尽管只是从电视机里看来的,但仍比安要难糊弄多了。更何况过了那么久,就算是安似乎也有点怀疑擎天柱的那套说辞了。 “如果是一般的胳膊等关节部位断了的话,救护车很快就能修好。实在不行,也可以让我帮忙。但你们没有这么做,还阻止我和爵士见面。由此分析,”宁苦笑了一下,“可能性有两个:一,爵士现在的状况很糟糕,而且还是我造成的。” 眼见擎天柱想要开口否定,宁抬手做出制止的姿势:“二,就是爵士的问题会让我产生负面情绪。类似于感情系统缺失或者……记忆缺失。” “那么,是一还是二?亦或者是二者皆不是?”宁收回手,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吧,没关系,安不会记得的。而我……不是安,承受能力一级棒!” 擎天柱看着强笑着,拍着胸口试图说明自己身体很好心理健康却忘记自己曾经自杀过一次的宁,犹豫了一下,伸手点了点她的头顶:“……我很抱歉,是二。” 宁的嘴角抽了抽,最终敌不过地球引力的作用,垂了下来:“我很抱歉。……是我的缘故吗?我……那个重启,果然失败……” “不。”擎天柱一下将脸凑到安宁面前,阻止了她的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由于擎天柱突如其来的靠近而愣了一下的宁很快便回过了神,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我在干什么啊。宁咬了咬嘴唇,分明知道他们不告诉自己就是怕自己会由于这个而陷入低迷状态的。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声“对不起,我很抱歉”几乎又要脱口而出,最终还是被理智所压了回去:“那么,能带我去看一下爵士吗?我想他大概在另一个车库里面,而所有的车库都有采光窗……我只要从那里看他一眼就行了。不会真正和他见面的。顺便,”宁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我想跟你谈谈,关于约瑟芬的那件事。” 话虽这么说,但直至到达爵士所在的车库门前,安宁都没有再度开口。擎天柱也没有主动问起那个敏感话题,而是变形将安宁托在掌心,让她与车库顶上的采光窗平视。 安宁不发一语地擦了擦由于过久没有打扫而蒙上一层黄色灰尘的采光窗,看着里面熟悉的银色庞蒂亚克轿车,手指不自觉的压在玻璃上,指甲发白:“在爵士重启后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就一直待在这个车库里面吗?” “……是的。” “……”安宁皱皱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对擎天柱说道,“我很抱歉,擎天柱。” 擎天柱愣了愣,急忙说:“不,这不是你的……” “我不是指这个。”安宁摇了摇头,“这些天,你们怕我知道爵士失忆的事,操了不少心吧,甚至还让爵士待在这么小的车库里面……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这个车库不小了,这可是全基地第二大的车库。擎天柱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他突然觉得,此时的安宁,就如同资料上记录的那样……确实是,以一种“母亲”的角度来看待自己这些TF的。 安宁顿了顿,见擎天柱没有说话的意图,便微微侧了侧头,最后看了眼车库里的爵士,说:“还有就是,我无法预测到’安‘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你们也是担心十岁的小孩心理承受能力太弱,才不告诉’安‘这件事的,对吧?所以,我想……或许约瑟芬的到来是个机会。趁我是’宁‘的时候,让约瑟芬带’安宁‘离开基地。”安宁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样的话,就可以让爵士出来活动一下,而你们也不用烦恼该怎么瞒着’安‘了。” 擎天柱感到自己的钛合金光学镜头似乎要被此时安宁身上那传说中的“母性”光辉闪瞎了。 “尽管约瑟芬带我离开的目的,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让我回到普通的人类社会而已。但我们的动机,不也一样不纯吗?”安宁依旧阳光地笑着,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阳光。 在人类与汽车人结盟的同时,不可否认的,这个结盟在武力上是汽车人占了优势,由此引发的,是联盟的脆弱性。只要汽车人一不乐意,就可以联合那群霸天虎一起攻击人类,占领地球——当然,他们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想与霸天虎结盟的意图。但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 约瑟芬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带安宁离开这里。因为安宁对于汽车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功能上。尤其是在安宁表现出复活汽车人的能力后,这为安宁这个筹码增加了不少重量。 但就是这么一个对于平衡联盟来说非常重要的筹码,居然还比较偏向本来就很占优势汽车人。 所以带她离开巢穴基地,回到人类社会,将这个筹码拉到人类这一边是当下重要的任务。这才是约瑟芬带安宁离开的目的。 “虽然很抱歉吵醒蓝诺斯上校和约瑟芬先生,但我想还是趁现在告诉他们我要离开比较好。因为如果是’安‘的话……” 突然照射过来的灯光打断了安宁的话,她抬起手挡在脸前,道:“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已经醒了。” 第47章 坑爹的第四十四章 “好了好了,”蓝诺斯耸耸肩,看着坐在椅子上带着歉意的微笑的安宁和蹲在地上用抱歉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擎天柱,摊开手,说,“所以,你们三更半夜没经允许跑出一号车库的原因是……?” “抱歉,我想见一下约瑟芬先生。”安宁没有回答蓝诺斯的问题,脸上依然挂着歉意的微笑,语气却非常之坚决,“虽然知道这样会打扰他,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被回避问题但被叫对后缀的蓝诺斯犹豫了一下,看向一边的擎天柱。见后者幅度轻微地点了点头,只好无奈地抿抿嘴唇,将准备记录擎天柱和安宁口供的资料夹往桌子上一扔,站起身:“好吧。那我就去帮你找一下那位被降职的教育家。那里的文件,你们随便想个理由填上去就行了。例如突然得了不出去散散心就会死的病什么的……啊,算了,一会我回来帮你们填吧。” 毕竟他们一个不会写英文一个没法写字啊。 蓝诺斯打开车库的大门,准备出去时,一个非常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蓝诺斯上校。” “什么?”蓝诺斯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安宁。后者对着他抱歉地笑了笑,“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懵地,蓝诺斯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安宁好像搭错筋了。 会不会是吹夜风吹久了发烧了?蓝诺斯不由得担心起来,要知道安宁的睡衣就只是自己的长袖衬衫,除了舒适外不防风不防雨不防狼不保温。 “我很好,请别担心。”仿佛看透对方的心思似的,安宁开口安慰道。 蓝诺斯更担心了。 …… “所以,这么晚——哦等等,应该是这么早了,找我有什么事吗?”约瑟芬对这个金发小鬼好感全无,就算对方长得很漂亮现在正冲自己微笑也不能阻止约瑟芬对她的好感度跌破零点。 对方没有在意约瑟芬的冷嘲热讽,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腰,说:“非常抱歉在这个时间将你从睡梦中吵醒,希望你能原谅我无礼的行为。” 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反应的约瑟芬一时间找不到自己声带在何方。 “只是,我觉得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或许会耽误约瑟芬先生宝贵的时间。” 刚找到声带的约瑟芬身体一抖,再度弄丢了那不靠谱的玩意。 见对方没有接口,安宁也没过多地等待,主动开口说道:“我觉得,我应该跟约瑟芬先生说的那样,离开巢穴基地。” “……真的?”约瑟芬觉得自己大概,不,一定是在做梦。 “嗯。”安宁点了点头,“但我希望我们能尽快启程。在我……还是我的时候。” 没听懂最后一句话的约瑟芬觉得就算这是梦也没关系。 他迅速起身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仿佛怕她突然跑掉似的,一边用对方小跑才能跟上的步速走着,一边向很久没出场的达奇吩咐道:“现在就联络约翰船长,让他准备出船!” “是的,先生!”出场就只有那么一句话的达奇依旧认真地应答道。 “等等,现在吗?”擎天柱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无论是安宁还是约瑟芬都会那么爽快地洽谈完毕动身离岛,“我的意思是,或许你们需要再休整一……” “我认为我们休息的够多了,擎天柱先生。”约瑟芬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对方的建议,疾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一边伸手入怀掏手机,一边安抚着完全不需要安抚的安宁,“没事,衣服的话船上有的是,你想要穿比基尼就有比基尼想穿三点式就穿三点式。” “呼呼呼,”皱着眉的安宁笑了笑,优雅地用过长的衣袖掩着嘴,尽显良家大小姐的风范,“Kiss my ass.” “……” 擎天柱沉默地蹲着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安宁。 “……” “……” “……以后,多让爵士飙飙车。” “嗯。” “……” “……” 一阵沉默后,安宁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呃,咳……” “再见。”擎天柱说。 “……再见。”安宁说。 “是的,是的,”约瑟芬背着单手,用冷静的语气说,“成功了,先生。我们完成任务,目前将把安宁带到维特维基家。” 大气层外,正跟美国通讯卫星玩触手系的声波十分不情愿地分出一点处理器,将这条讯息通过加密专线传给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The Fallen。 “没错,离开Optimus那家伙,”Fallen将头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头顶上被修复了多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的线路板,“你才有可能,活得更久,夫鲁……夫鲁夫鲁。” ===========================附赠平行世界小番外================================ 擎天柱依言,将安宁带离了休息用车库,来到了海岸边。 变回原形的擎天柱看着自己手心的安宁,银色的月光给她多了几分金属的光泽,令她更像…… 一个TF了。 被自己的认知感到吃惊的擎天柱不由得摇了摇头,删除了刚才的想法。 “……我,是不是离开比较好?”安宁这么说了,但立马,她犹豫不决的下文就被擎天柱给堵了回去。 “留在这里。”擎天柱的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我会解决一切事,你可以安心的待在这里。” 内心深处一直叫嚣着不想离开的安宁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绽开灿烂的笑容。 下一秒,血花飞溅。 安宁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撤去,眼睛因吃惊而瞪大,腹部已被大口径的霹雳弹拉扯出一道巨口,焦黑的内脏顺着伤口流出,落在擎天柱的手心上。 “奥、奥普……”在响彻整个基地的警笛声中,安宁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开口道,“Don't……pa……” 再下一秒,她的头颅被另一发霹雳弹击碎。 混乱在一个小时内平息,死亡者仅有安宁一人——或者说,这场袭击本身就是冲着安宁来的。作俑的几个霸天虎在被抓到的第一时间便引爆自身的炸弹,所幸打头阵的是铁皮,防御力超高,没受到多大的创伤。 由于这场恐怖袭击给整个基地以及汽车人们造成的麻烦和影响也在六个月后消失,但擎天柱却一直在空闲时间,将安宁最后对自己说的话回放,分析。 “don’t pa”到底是什么意思,擎天柱一直在努力地解析着,用人类常用的代码、电码等加密方式去解析。毕竟如果安宁的遗言是要告诉他“母体”该如何取出或者一切有关“母体”的信息的话,那可就严重了。 但擎天柱一直都没能成功分析出来。 两年后,在中国上海执行歼灭霸天虎的行动中,圆满完成任务,变为车型往港口撤的他,看见受到波及的立交桥边,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安抚地说“别怕”时,擎天柱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回到基地后,他再度调出了那段录音,将后面的单音节词以拼音模式翻译为中文,再将前面的“don‘t”也翻译为中文后,他总算分析出安宁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了。 不是要告诉他“母体”的所在地,也不是告诉他如何提取她体内的“母体”,安宁只是单纯地想要安慰或许会被她的死亡而害怕的擎天柱,告诉他“别害怕”罢了。 擎天柱闭上了眼睛,将自安宁死后便没有再启动,现在却几乎令自己系统瘫痪的一道感情程序强行关闭,这几乎令他死机。 “擎天柱,国家安全局的盖尔威和上校要见你。”艾普斯敲了敲车库的大门,提醒这位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大块头自己的存在。 “我这就去。”擎天柱睁开眼,平静地回应道。 第48章 坑爹的第四十五章 当约瑟芬安顿好一切后,走上甲板,看着换上了白色长袖睡裙,背对着自己的安宁,一阵虚幻感油然而生。 “晚上好,约瑟芬先生。”对方微笑着回过身,“很不错的月光,对吗?” “……是啊,漂亮的月光。”之前看资料有些半信半疑的约瑟芬走到了安宁身边,“恕我失礼,请问你是……宁小姐吗?” 安宁嘴角的弧度减低了少许:“我不认为这件事能够让一个刚好负责将我接出去的安全局职员知道。请问约瑟芬先生,你究竟……?” 此时的约瑟芬则一改之前的慌里慌张的形象,摸着自己的小八字胡,露出了能令十几岁小女生心跳加速的微笑:“约瑟芬·乔·维克,专职负责拥有特殊能力、与外星来客关系良好的安宁小姐的一切事务。初次见面,宁小姐。” 但宁不是十几岁小妞,她是个内在已经活了一个世纪,在无人的山洞里看了无数爱情片动作片爱情动作片的老妪,对于约瑟芬这点程度的荷尔蒙放射,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原来我已经到专门立案的程度了啊。呼呼呼。见到你很高兴,约瑟芬先生。” 言毕,她便扭头看向身后一片黑乎乎的海域,那是巢穴基地的所在地——如果船在行驶过程中没拐弯的话。 约瑟芬走到了安宁身边,背靠着栏杆,并没有因为安宁表现出来的不想谈话的态度而停止说话:“你知道吗,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在山洞里待上那么多年看起来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就因为一块蓝色的石头明显……” “你知道吗,我也很好奇。”安宁转过了头,脸上依旧挂着安抚人心的微笑,“为什么约瑟芬先生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甚至连一位亲密的女性朋友都没有?看先生你的长相和身份,找个好女孩结婚不是很难的吧?还是说,你比较喜欢你的母国——英国的淑女们?” 两人都笑着望着对方,最终,约瑟芬散发着荷尔蒙的微笑败在了安宁散发着母性的微笑之下:“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英国人的事。” “孩子,你虽然故意做出了美国人的语调,但在一些词语上,你还是忍不住用了英国读法。还有就是,你的那个性|感的小胡子,让我想起了那些英国绅士们。” “就凭这些……” “哦,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宁打断了约瑟芬的话,脸上的笑容让他有种看见自己那富有美国幽默感的外祖母的错觉,“我女性的直觉。” 看到梳着大背头的约瑟芬露出错愕的表情,安宁再度笑了起来。察觉到自己失态的约瑟芬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你女性的直觉很准。我是英国人没错。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来到美国这边定居了。所以我不是你怀疑的什么英国间谍什么的。” “噢,你说的可真令人害怕。”安宁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英国淑女和美国女郎之间的差距,所以,嗯,你懂的。” 约瑟芬再度露出了足以使十几岁小女生尖叫的笑容,微微侧身执起了安宁的右手放在嘴边:“你的意思是,我的目标或许是像你这种淑女,而不是那些火热的女郎?” “呼呼呼,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对方没有因这种亲密的动作而乱了阵脚,反而任由对方吻了吻自己的指尖,“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原因?” 约瑟芬松开了安宁的手,转而覆上了自己的额头:“你简直跟我的祖母一样,分明是英国人,但跟美国人一样没礼貌。” 安宁没有因此而生气,仍旧淡淡地笑着:“我是中国人。顺便一提,你现在也同样没有礼貌。” 一阵沉默后,两人相视而笑。约瑟芬完全转过了身,面对着此时让他觉得很安心的安宁:“你知道吗,宁小姐,我觉得——恕我直言,你比安小姐要……友好多了。” 安宁嘴角的笑容顿时减淡:“是吗,你认为这样吗。” “我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事实上,我确实……” “没有记忆的话,就完全是另一个人了呢。”安宁笑着低下头摇了摇,“我只是拥有全部记忆的’安‘,但你比较喜欢我而不是’安‘。” “我只是……” “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这样的。” 约瑟芬发现眼前的女性似乎浑身上下都有种伤感的感觉,抬起手,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呼呼呼,吓到你了?” “怎、怎么可能。”迅速收回手,约瑟芬扭头望向自己的右手边已经隐约有些发白的海平线,“对了,你……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叫做爵士的汽车人?” “嗯,怎么说呢。我喜欢他,也喜欢所有的汽车人。” “但是你那时那么努力地想要保护他……?” “无论是哪个汽车人,我都会这样的。”安宁耸了耸肩,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有时我觉得,对他们的感情似乎有点……不像是我的。不过我或许对爵士确实有点特殊。毕竟他死过了一次,还丧失了记忆。” 就好像我一样。安宁在心中补充道。 “是吗?”约瑟芬顺了顺自己的八撇小胡,“那……” “对不起。” “你……抱歉,什么?”约瑟芬诧异地看向安宁,刚好看见了对方苦笑的表情,“对不起。” “为、为什么?” 初生的阳光从约瑟芬身后照来,同时也照到了安宁脸上,让约瑟芬把其脸上的表情变化看的清清楚楚:从苦笑变到迷茫再变到愤怒,仅耗时十秒。 从船舱里出来的达奇的问好和安宁愤怒的责骂混在了一起:“早上好,先生。”“我最讨厌你了,约翰!!” 刚准备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的约瑟芬被噎住了:“……是约瑟芬,安小姐。” 然而对方没有理会自己,转而指着刚上来,没弄清楚状况的达奇道:“我也讨厌你,你这个帮凶达芬奇!!” “……是达奇,小姐。” 对方仍旧没有理会达奇,直接捂着脸哭喊着“最讨厌你们了”跑回了船舱。 “先生,出什么事了?”达奇向面无表情背手站咋船尾的约瑟芬问道,却换回对方冷漠的一瞥:“这不关你的事,达奇。告诉船长,叫他加大马力,用最快速度到达目的地。” ** 将一夜没睡,所以到达目的地——维特维基家时依旧熟睡的安宁抱下车,安放在早就整理好的房间后,约瑟芬继续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把大衣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约瑟芬瘫坐在沙发里。 【“孩子,你虽然故意做出了美国人的语调,但在一些词语上,你还是忍不住用了英国读法。还有就是,你的那个性|感的小胡子,让我想起了那些英国绅士们。” …… “哦,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宁打断了约瑟芬的话,脸上的笑容让他有种看见自己那富有美国幽默感的外祖母的错觉,“我女性的直觉。”】 分明是一样的人,但…… 【“没有记忆的话,就完全是另一个人了呢。”安宁笑着低下头摇了摇,“我只是拥有全部记忆的’安‘,但你比较喜欢我而不是’安‘。” …… “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这样的。”】 约瑟芬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哦——看来你已经很累了,不是吗?”带有滑腻感的金属音在自己前方响起,约瑟芬条件反射地抽出自己枪套里的左轮手枪,指向发声地——自己七十二寸的高清超薄彩电。 “别那么紧张,亲爱的。”一阵金属碰撞声中,电视变为了一只金属鸟。狰狞的外表和没经通告便进入别人家的行为,告诉约瑟芬这个家伙是霸天虎,“我只是来跟你谈个生意的。” “是吗?”约瑟芬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其握枪姿势和迎敌态度,无一不宣示了他受过专门训练事实,“但你这不经通告便闯进我家的态度,可不像是以平等的立场跟我谈生意啊。”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亲爱的。”金属怪鸟慢慢绕着圈子向约瑟芬踱来,而约瑟芬也慢慢以同样的步速向顺时针方向走着,枪口一直指着对方的头,“我来的目的,你应该清楚吧?那个叫做安宁的女性。我希望你能善用你的身份,把她给我们带过来。” “如果我拒绝呢?”约瑟芬嘴角的笑容依旧,左手紧握的手心却早已湿透。 “哦——那不是我希望听的假设。”随着对方的话语,走到原本停放着电视机处的约瑟芬突然被一只冰冷的尖锐物体顶住了脑袋,“我想,这应该只是一个令人害怕的假设吧?” 啧!约瑟芬的笑容褪去,咬紧了牙关。还有一个吗,大意了。 “所以,尽管我已经知道你的回答了,但请你亲口告诉我可以吗?”金属怪鸟踱到了约瑟芬身边,用自己的脑袋摩擦着约瑟芬的脸颊。 【“噢,你说的可真令人害怕。”安宁笑着摆了摆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英国淑女和美国女郎之间的差距,所以,嗯,你懂的。” …… “没有记忆的话,就完全是另一个人了呢。”安宁笑着低下头摇了摇,“我只是拥有全部记忆的’安‘,但你比较喜欢我而不是’安‘。” …… “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这样的。”】 约瑟芬再度扬起了笑容:“别开玩笑了,我无论是你还是’安‘,我都挺喜欢啊。就算要等个十年二十年,我也会等到安成熟的那一刻的。” “哈?” “我的意思是,我很高兴和你合作,先生。” 现在还不能死。 我一定要等到再度看见你的那一刻。 第49章 坑爹的第四十六章 安宁像所有留美学生一样,为了方便给自己弄了个英文名——安妮·维特维基;却跟所有留美学生不同,没有按照她的知识水平分划各科的年级,而是直接以她的生理年龄将她安插在低山姆一个年级的班里。 一是为了方便专人装为老师在她身边进行必要的监视和保护,高一学生刚进来,并不知道自己原定的班主任及老师被更换。二是因为高一进来的都是新生,就算多放一个安宁,他们也不会对这个看起来跟美国女孩没两样的中美混血儿产生过大的关注。 此时正是开学第一天,就算是啥都不会的安宁也能笑嘻嘻地在自我介绍、自我介绍、他人的自我介绍里安然度过,然后和山姆以及山姆约好一起去维特维基家吃饭的米凯拉一起坐上黄澄澄的大黄蜂回家。 如此和谐的一天,却在看到一辆停在家门口的银色跑车后,变得异常不和谐起来。 “这是阿斯顿·马丁Virage!”如此识货而又激动的惊呼,发出者却不是山姆而是米凯拉,“天哪,这是你爸爸新买的车吗?” 被女孩子抢先一步的山姆有那么点忧郁:“我想,应该不会吧……大概是哪个亲戚或是客人。不过这辆银色的阿斯顿真不错,看着线条……嗷!” 感情线路灰常敏感的大黄蜂忍住想要飚镜头清洗液的冲动,发动了引擎,顶了山姆一下,放出了自己特意为安宁搜索下载的《伤不起》:“……良心有木有你的良心狗叼走我恨你恨你恨到彻底忘记!” 对车不咋了解,要不是米凯拉那一声惊呼就差点以为那是爵士的变形车辆想要扑上去的安宁更是忧郁:“阿斯顿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一个汽车的牌子罢了。”一个沉稳却又莫名地带点调侃气息的声音从花园里传来,说话者非常规矩地沿着山姆家那铺的不咋平整的小道向山姆一行走来,“见到你们很高兴,希望你们没忘记我。” 米凯拉悄悄扯了扯山姆的衣角:“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记得了。山姆,他是你的叔叔还是……?” “……他不是我叔叔,米凯拉,你要相信你自己。”山姆握住了米凯拉的手,上前一步,挺胸抬头,努力使自己发出一股上流社会的气息,以免被那个浑身冒着过剩的费洛蒙、还开着阿斯顿·马丁的八字胡大叔比下去,“你是安妮的父亲的朋友的朋友,维克先生,对吧?请问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对方一笑,就连山姆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憋了三十多年的费洛蒙:“没什么要紧事,我只是想见见安先生的女儿……” “砰!” 安宁坐到了正驾驶座,指挥着大黄蜂向车库进发,当然,大黄蜂避开了对方强烈要求碾过约瑟芬的线路,没造成任何人命事故,仅碾死了一些不幸的小草。 “呃,抱歉,你看安妮她也真是……”山姆一脸抱歉,但心里却对这个不知为何很眼熟、被政府放进他们家的女生多了点好感。 “没事,叛逆期的小孩就是这样。”约瑟芬笑容不减,让开了道,让山姆和米凯拉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跟在他们身后向住宅进发。 “……抱歉,维克先生,请问你跟着我们有什么事吗?”山姆回身,挡在了约瑟芬和米凯拉之间。 “咦?我没说吗?”约瑟芬挑了挑眉,“我今天要跟你们一起共进晚餐啊。” …… 丰盛的晚餐,其中所有昂贵的食材都是约瑟芬带来并和维特维基女士一起料理的。虽然中途有多次维特维基先生都想加入,但在更多次的失误后被维特维基女士赶出了厨房,只能一脸不爽地靠在厨房边瞪着约瑟芬。 进餐时,约瑟芬更是以优雅地姿态和风趣的谈吐,成功使米凯拉和维特维基女士两位有主的女性笑声不断,而以维特维基先生为首的三人,则持续着地中海低压,一直到晚餐结束。 撂下句“我去车库看看”的安宁,在不经意间解救了维特维基家的两场感情危机——因为在她离开后不久,约瑟芬也借口担心她而离开两位名花有主的女性来到了车库。 约瑟芬单手插袋,另一只手敲了敲斜放着、用来充当临时车库门板的木板:“我能进来吗,安小姐?” “不可以!!” “唔,这车库还真别致。”弯腰钻进车库的约瑟芬接住了安宁扔过来的小木块,“很有种……原生态的感觉。从天花板上还能看到星星,真不错,难怪你喜欢往这跑。” 捡起另一块木块的安宁没有了在维特维基家时假装出来的客气,举着木块颇有一副贞洁烈女死守阵地的黄继光(??!!)的风范:“不是说别进来了吗,你听不懂英语吗?!” “看,有流星!” “咦?” 趁着安宁被如此低劣的谎言骗到,抬头看天花板的大洞的机会,约瑟芬迅速来到对方身边,抓住了她拿着木块的手,俯下身在安宁耳边说道:“难道他们没教会你,这句话是典型的转移注意的谎话吗?” “……”安宁狠狠地瞪了约瑟芬一眼,却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转眼看向抓着自己的约瑟芬的手,准确的说,是他左手上的手表。 也就在这时,约瑟芬的脸颊忽然抽动了一下,仿佛在压抑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抓着安宁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老男人,除了经验丰富,还要有淡定的气场以及超厚的脸皮,才能泡到妹子 第50章 坑爹的四十七章 作为躺着也中枪,原本就待在车库准备休息升级的大黄蜂来说,此时他的芯情只有“纠结”这个词可以形容。 虽然自己的任务是保护安宁,但是目前的情况让看多成人爱情片的大黄蜂很是费解——这到底是在调情呢,还是性↑骚扰呢? 于是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的大黄蜂将自己所见所闻打包压缩加密,通过非常方便的互联网传给了巢穴基地的汽车人总部,询问自己此时应做的行为。 汽车人的效率是极高的,不一会,大黄蜂便收到了来自三个非常有资历的汽车人的三封简讯: 他炉渣的约瑟芬给我一炮轰了他!!!——From铁皮 这是一个好现象,请帮助约瑟芬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From擎天柱 静观其变。——From救护车 瞬间,大黄蜂更纠结了。 三个汽车人都有道理,三个汽车人他都惹不起,三个汽车人的建议都不一样,大黄蜂深深地忧郁了。经过分析后,大黄蜂决定折中——静观其变。 另一方面,约瑟芬拼尽全力松开了抓着安宁的手,喘着粗气等待着疼痛带来的晕眩感消失。而这段时间里,安宁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约瑟芬的手表上。 “……这块手表怎么了吗?”约瑟芬缓过气来后决定反守为攻,尽管安宁那么注意这块表的原因他清楚得不得了。 “这块表……”莫名地对这块有着好感的安宁思考了好一会,始终想不到自己喜欢这块表的理由,只好尴尬地说,“这块表,很漂亮。” “谢谢夸奖。”约瑟芬按照自己的常识,模仿安宁那个年代的绅士,向安宁鞠了一躬,却刚好被安宁用木块砸了个正着。 这回约瑟芬还没说什么,大黄蜂就发话了,当然,依旧按照其喜好用的是家庭剧节选片段:“沙沙……实在是太没礼貌了,莎莉,快道歉!” 一直盯着安宁的脸看的约瑟芬注意到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咳咳。上面还念与伤感齐飞,不甘与委屈一色,实在精彩的很,约瑟芬觉得自己只能用“纠结”一词来形容她。 “可、可是,约瑟芬他很过分哎!”安宁突然变得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着,“先是要把爵士沉到海里面!” 那是上面的命令。约瑟芬心说。 “沙沙……那个分明是BOSS的错!”大黄蜂灰常善解人意。 “他、他还乘人家睡着把人家带出基地!” 那个是你主动的。约瑟芬心说。 “沙沙……他有他的苦衷,你要体谅他……这件事一定通过了我的上司的同意。” “可、可是……他、他还……” 战线暂时统一的二位战友同时注意到安宁脸陡然红起来,同时手也不安地搅着衣角,顿时两位出生地不同物种不同组成元素不同的二位仁兄同时想歪了。 难不成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不纯洁的事?约瑟芬心想。 难不成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他对她做了啥不纯洁的事?大黄蜂心想。 “我/他做了什么?!” 被一人一车的音量吓到的安宁瑟缩了一下,脸更红了:“他、他把人家……” “他、他……”安宁眼一闭,喊道,“他居然把人家的衣服给脱掉了!!好过分太过分了!!连王青叶先生都没这样做过!!好过分怎么能这样,我,我……” 约瑟芬的脸瞬间就黑了,大黄蜂瞬间就死机了,安宁瞬间就脸红了。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法克”着狂奔而过。 心理最成熟的约瑟芬第一时间回过了神:“呃,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点误会……” 齐齐卡卡!! 看着眼前橘黄色的热能炮,约瑟芬明智地闭上了嘴。 “呜——呜——!!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色狼!!过分!!”安宁抱着变形后大黄蜂的小腿,发出了驱逐般的“呜呜”声。 “哦,冷静冷静。”约瑟芬将手放在身前,做出安抚般的动作,“你也是,汽车人伤害人类的话……后果,你也是知道的吧?” 闻言,安宁一下从大黄蜂身后窜出来,挡在他身前,一脸紧张。 “别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汽车人的表情,安小姐。我只是开个玩笑。”约瑟芬耸耸肩,无奈地一笑,“还有,我真正要说的是……帮你换衣服的不是我,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当然,是女性!” 由于安并不知道宁的存在,约瑟芬只能现编解释,然后在安宁发表另一个疑问之间转移话题:“但是,我没问过你的意愿就将你带走,确实是我的错。” ——才怪。 其实是你主动的。 想到当晚的场景,约瑟芬微微笑了笑,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递给了安宁:“这是我自己利用剩下的食材做的曲奇,希望你能收下——我并不是期望你能够因为这点东西就原谅我,只是……用来表达我的歉意而已。” 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蓝诺斯上校的糖衣炮弹之所以失效是因为他满脸写着“吃了糖就要成为我的女儿”的意愿太过于明显,而且不留一点后路,直接说“吃了糖就要乖乖的听话”,至于听什么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安宁就被吓跑了。 所以,适当地给对方留点后路,是约瑟芬最成功的计谋。再加上目前安宁认为约瑟芬有错在先,所以糖衣炮弹计策成功了。 约瑟芬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约瑟芬日以继日、日复一日的各种甜点饼干小饰品的攻击下,终于,在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当约瑟芬将自己捉摸做成糯米饭交给靠在大黄蜂身边,低着头搅着衣角的安宁时—— “谢谢,但是已经够了。我原谅你,约瑟芬先生。”安宁将约瑟芬的手推了回去,“你也是……因为上面的指令才做这种事的吧?我……那个……对不起……一直收了你那么多礼物。” 再一次,约瑟芬笑了起来。 他将糯米饭塞进安宁的手里,用空出的手顺着安宁的头发:“不,我要的不是’原谅你‘那么简单。我希望能够成为你的朋友。” “嗯,好啊。约瑟芬先生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但……又不是简单的朋友。我希望成为的是,非常非常亲密的,胜似家人一样的朋友。” 这一次,安宁回答的就没那么快了。 约瑟芬也不催,只是淡淡地说:“我帮你提交了回巢穴基地一趟的申请。” “——!!!” 看着一脸惊喜的安宁,约瑟芬展开了双臂:“所以,我们是亲密的朋友?” “嗯!!超——亲密的朋友!”安宁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约瑟芬开心地蹭着,大黄蜂也适时地播放起“友谊天长地久”这个符合约瑟芬这个年龄阶段的老歌。 但很快,他就放不出来了。 因为,约瑟芬轻轻地挑起了安宁的下巴,然后无比流畅地吻了上去。 瞬间,大黄蜂就熄火了。 第51章 坑爹的第四十八章 没有死机这一选项的安宁,在震惊过后立马推开了约瑟芬:“你、你你你你你在干干什么啊???!!!” “怎么了?” “什……!!” 约瑟芬一脸恍然大悟地捶了下手:“对了,我忘记安小姐是中国人了。亲吻是我们美国人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哦。” “这我知道!但、但亲,亲亲什么的……不是只有男女……朋友……那个……”越说到后面,安宁的声音就越小,头也越来越低。约瑟芬非常配合地弯下腰,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弄得安宁更加紧张,“就是说……那个……那种……” 看着对方似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觉得自己捉弄够了安宁的约瑟芬直起了腰,说:“不是哦,那是亲似家人的朋友之间做的事。嗯,你想想,那些电影中的男女主角在亲吻过后就会结婚对吧?” “哎?嗯,对啊。” “所以,就是因为他们准备要成为家人——就是胜似家人般的亲密朋友——便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两人的亲密。其实只要是很亲密的朋友都可以这么做的,这在美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对于来自中国的安小姐可能有点不适应……这是我的错,抱歉。” 心理年龄只有十岁的安宁不疑有诈,立马摆手说自己不在意,然后挥着手与约瑟芬友好告别。 这时才从死机状态中苏醒的大黄蜂却因为突然死机丧失了部分未来得及保存的记忆文件,只隐约记得有什么很危险的,跟霸天虎来袭一样紧张的事态发生了,便立即变回了原型。俯着身,以免碰到车库的天花板,用一只手护着安宁,另一只手启动热能炮,紧张地四下观察着。 “波波。”没发现任何潜在威胁,正觉得奇怪的大黄蜂听见了来自安宁的声音。他低下头,用一种平等的态度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么。” 安宁轻轻吻上了大黄蜂圆形喇叭状的扬声器。 瞬间,大黄蜂由于中央处理器过热,再度死机。 而这边,刚出车库大门的约瑟芬便看见了目瞪口呆的自己的参谋——达奇。鉴于维特维基家车库大门的破陋程度,约瑟芬毫不怀疑约瑟芬估计将一切都看完了。 约瑟芬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背着手径直向自己的爱车走去。回过神来的达奇连忙追过去,帮他打开了副驾驶室的大门,然后自己钻进了正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 余光瞄见达奇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担心自己会中途出车祸的约瑟芬叹了口气,揉着自己紧锁的眉心,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别一会开车都不安心。” “是的,先生!”得到特赦的达奇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虽然我不在意您与任务人物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解除这种事,但、但请您考虑一下您们之间的……年龄差。” 年龄差?约瑟芬再度皱起了眉,确实呢…… 看着自己的上司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话,达奇长长地舒了口气。 毕竟,这是爸爸和女儿一般的年龄差啊。达奇心想。 毕竟,这是祖母与孙子一般的年龄差啊。约瑟芬心想。 …………………………………………………… 那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下午,不,或许有一点不平常,那就是大黄蜂没有来接山姆米凯拉这一对小情侣外加安宁这个三千瓦的电灯泡。 停在三人面前的,不是发着萌系光波的雪弗兰•科迈罗,是闪耀着有钱人光芒的阿斯顿•马汀。 从车上下来的,也不是一身牛仔裤加卫衣的山姆,是穿着考究的西服的约瑟芬。 “约瑟芬先生!”比起面如十月黄花菜的山姆,安宁此时的脸色可谓是春风三月桃花开。 约瑟芬稳稳地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安宁,笑着拍了拍对方的头,然后向刚从驾驶座钻出来的达奇吩咐道:“去帮维特维基先生叫辆车,护送他们回家。” “哇哇哇,你,给我等一下。”自觉自己男性的尊严被损坏的山姆拦住了打算带着安宁走人的约瑟芬,“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安妮的监护人——的儿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例如,你把我的车带去哪了。再例如,你想把安妮带去哪。” 约瑟芬面无表情地看了山姆几秒钟,松开安宁的手,走到山姆面前,压低声音说:“我不在意你问我的这两个问题,但我在意你问话的方式。我知道你在担心你的女朋友对你的感情以及你那小男孩可怜的自尊,但是,”约瑟芬举起手,示意山姆让自己说完,“我的目标,只有宁一个而已。” “什……” “我认为,去见见安妮的老朋友们不是什么危险的事。”约瑟芬猛然拔高了音量,显然,这话不是说给山姆听的,而是给身后一脸不知所措的安妮说的,“你是否也这么想呢,安妮?” 话语刚落,原本慌张的安妮瞬时换上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你是说奥普他们吗,呜?” “是啊,安妮真聪明。”约瑟芬转身回到安宁身边,正打算为其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之时…… 惨剧,就那么发生了。 约瑟芬扭头看了看十米开外被自己那银色的,目前被撞得惨不忍睹的阿斯顿•马汀,再看看罪魁祸首——一辆通体漆黑的GMC越野车,久久的沉默了。 ——乖乖,那可是防弹材料制成的。 考虑到自己攻略对象对这辆车的感情,约瑟芬决定放弃追究这辆车的责任:“达奇,叫保险公司的人过来。” “是的,先生。” “咪呜呜……”被撞车产生的巨响吓一跳的安宁这时才回过了神,呆呆地眨了眨眼,然后爆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欢呼,“咪呜呜呜!!” 面对向自己引擎盖飞扑过来的安宁,黑色越野车果断挂档倒车,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飞扑失败,趴倒在地的安宁撑起身,委屈地用眼神控诉着对方。 “你、你这个蠢货!!”一个戴着墨镜的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一脸愤怒,“你白痴啊!!老子从港口一路开过来引擎盖那么烫你还扑!想被烤焦啊??!!” ——乖乖,这不是《骇客帝国》里的墨菲斯吗。 众人一脸菜色地看着一脸扭曲的墨菲斯•伪,内心的凄楚,谁能理解。 被这异常傲娇的话鼓励到的安宁立即原地满血复活,再接再厉地向黑色越野车的左前轮飞扑而上——然后又一次扑倒在地。 “白、白痴!!我的轮子在地上跑的你不知道啊??!!那么脏你也抱……” 于是,安宁的眼光转到了铁皮的车顶棚上。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所向的铁皮再一次爆发了:“你他炉渣的就不能上来吗???!!!” 第52章 坑爹的第四十九章 好不容易让安宁坐上了驾驶座,铁皮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到安宁一下抱住了椅背,不断用脸颊磨蹭着:“哇呜呜,艾尔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你,你个白痴!!给我坐好啦!!” 瞬间,安全带从右上方扣下,将安宁以正确的姿势固定在座位上。可好景不长,没到三秒,安宁有找到了新玩法。 只见她双手抱住自己胸前的安全带,向左转动了几圈,使安全带缠绕在自己身上,然后又向右转个几圈,再度让安全带缠在自己身上。 “蠢,蠢货!!叫你坐好就给我好好坐好!!” 粗旷的声音由车载音响里响起,安全带跟打陀螺似的飞速收回缠在安宁身上的部分,重新使安宁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 总算可以消停点了,刚生成这个想法的铁皮,在下一刻果断将其删除。 “哇呜呜呜呜呜,艾尔,好想你,好想你,超想你~” 安宁几乎将整个上半身都巴在了铁皮的方向盘上,属于发育较好的类型的胸部牢牢的压着越野车大型方向盘的下部,与其他部分不同的触感不断提醒着铁皮这个部位对于人类的意义——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于是,安全带的作用,再度体现了出来。 “抱歉,虽然不想打断你们。但我个人认为,或许快点到巢穴基地,与其他汽车人见面再慢慢叙旧比较好。你怎么认为呢,安妮?” 一阵寂静。 刚被安全带扯回,后背紧贴椅背的安宁呆呆地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淡定的笑容的约瑟芬,如果看得见铁皮的脸的话,估计他也是这幅表情吧。 “……你这炉渣,什么时候上来的?!” 被无视的约瑟芬淡然一笑,高深莫测。天知道他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与一辆车打情骂俏时正大光明的坐进来的。 “出去!!”副驾驶座的车门猛地打开,连座椅都有倾斜的趋势,一副对方再不出去就直接把座椅翻过去的架势。 “铁皮先生,我觉得您需要恶补一下人类的礼仪。您把我的车撞坏了,您不认为应该负责将我和安妮一起带到港口吗?”约瑟芬表面彬彬有礼,内心则有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艾、艾尔,把约瑟芬先生带上吧。他是个好人。”安宁犹犹豫豫地戳了戳铁皮的方向盘。 “#¥%%#%&(()&¥¥%#@…………Damn!!”一段机械碰撞般的声音之后,总算说了句英语的铁皮用同样大的力道关上了门,发动了引擎,冲了出去。 铁皮芯中,有他的算盘。 他决定,在从学校到港口的这一段路途中,以沉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但很快,他就破功了。 “……给我好好摆出开车的样子啊小鬼!!”妄图用安全带把趴在自己方向盘上的安宁扯回座位的铁皮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趴在方向盘上的决心,“你这样子像是在开车吗??!!” “但是,但是人家好想艾尔嘛。”抱着方向盘不放的安宁口气中颇有撒娇的成分,使铁皮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语言程序应对。 从西班牙语到冰岛语再到奥匈奴语转了一遍的铁皮,终于用回了英语:“啧、啧!!碳基就是麻烦!!” 下一秒,铁皮用从碳基电影里节选出来的,自认为很符合自己形象的墨菲斯做了光学拟态,摆出驾驶的姿势将安宁的身躯覆盖,这样其他人看过来就不会过多的起疑以至于被交通警察拦下求驾照了。 安宁新奇地看着环绕在自己身侧的光学拟态,依旧抱着方向盘,道:“这样的话,感觉好像在艾尔的身体里面一样呢。” 黑色越野车轮胎猛地打滑,左右变了变车道,引起后方车辆的喇叭声一片:“你你这个白痴!!你现在本来就在我身体里面啊!!” 与此同时,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的约瑟芬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吓哭了另一辆车里的小婴儿。 “说来,艾尔的感觉跟波波不一样呢。”与铁皮重逢后的安宁没过多地注意约瑟芬的异样,而铁皮则更是不会在意这个先后两次企图对汽车人内部进行分裂活动的碳基。 “干嘛?坐惯了科迈罗跑车坐不惯GMC越野车了?”铁皮的声音依旧恶狠狠,颇有点路边流氓小混混的感觉。 “不是啦,嗯,怎么说呢,有点点差别的感觉。”安宁抱着方向盘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对了,波波总是开得很快!山姆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别人会夸他技术好),米凯拉也会激动的大笑(躲过了一辆货车感谢上帝),但是我觉得……” 安宁话没说完,就被安全带扯回了座位——一方面是因为安宁放松了警惕,另一方面是因为铁皮这回下定了决心。 “给我坐稳了,小鬼!让你看看什么是实力派!!” 陡然拔高的速度让装深沉的约瑟芬那帅气的姿势破功,刚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就发现一辆巨型运输车正迎面向自己冲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打开门跳车,要不是铁皮早已锁上了车门,约瑟芬估计就成功了。 堪堪避开运输车的铁皮,发出了在安宁听起来阳光朗爽,在约瑟芬听来阴险狡诈的笑声:“就这样就被吓到了?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接着,一路狂飙漂移各种超速各种违规。由于炫耀自己的爬坡能力去了一趟盘山公路,导致路程比原定路程多了一倍,所用时间却少了一半。 到了港口,铁皮打开车门,让两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的脆弱碳基下车,这俩碳基一个强笑着夸奖自己技术好,一个刚想开口指责就被前者对其的褒奖噎了回去,脸色更差了。 管你我去死。铁皮愉快地想着,径直开进了下层车用船舱。 经历一番波折后,总算到达巢穴基地停放汽车人的车库门口的二人一机组,不约而同地出了口气。 铁皮在一阵齐齐卡卡咯咯哒哒之后变回了原型,一脸严肃。 约瑟芬见状不甘示弱,顺顺头发整整衣领一副接见领导人的模样。 安宁一看两人都那么严肃自己也严肃起来了,奈何自己穿的是圆领长裙木有衣领,头发也在船上被约瑟芬摸顺了,实在没啥可整的,只好象征性地拍拍一点也没脏的裙子,理理根本不存在的衣领,顺顺服服帖帖的头发,自认为自己在这场没有硝烟也没有意义的战争上取得了胜利。 铁皮那么严肃,其实是有原因的。 经过一个月的封闭填鸭式学习,爵士(自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完美地扮演出没失忆时的爵士,于是在渴望飙车的二机组的忽悠下,单纯的大哥批准了对方飙车的申请,于此相对的,爵士将会在今天与安宁进行失忆后的第一次正面接触。 铁皮无论如何都有点不放心。 所以在发现车库里并没有爵士影子时,他再一次长出一口气。 但很快,他又为安宁迟早要见到爵士这一问题烦恼起来。 “艾、艾尔。” “什么?”铁皮闻言回头,便看见久未见到自己制造者的一大一小两个后加入的汽车人将安宁扑倒在地的场景,“搞什么你这两个炉渣!!” “没错没错!!”刹车和挡泥板附和地点着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敢做出如此劲爆热辣……我是指违反规矩的事情来,太不符合我们汽车人的规矩了!” 捏着安宁的后衣领将其从围攻中解救出来的铁皮,斥责了一下不分时间场合的枪托二机组,把安宁放在掌心,刚想继续思考之前那怎么想也想不到解决方法的问题,就感觉有一种比金属要柔软得多的物质贴上了自己的扩音设备。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铁皮死机了。 他死机前,cpu里唯一一个被即时保存下来的记忆文件,就只包含了一个单词——一个与中国某化妆品公司发音相同的单词。 “哇哦,”横炮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身边的TF,“快去叫救护车,铁皮那老家伙死机了。” 对方拍开横炮的手肘,语气淡定:“别叫了,我就是救护车。” “……” “铁皮手上还站着安宁。我只能希望他那平衡系统还能支持一会……”眼见铁皮已开始有倾倒的趋势,救护车立马改口,“好吧,只能尽快行动了。我去接住铁皮,你去拿安宁。” “Damn!我才不要碰这些碳基生物!尤其是雌性的!为什么不是我去接铁皮?!” “铁皮净重有十点九七吨,考虑到地板与你轮胎的静摩擦力,我认为你或许不能很完美地完成这一任务。顺便一提,从刚才你没注意到我的情况来看,你的面目识别程序或许有点问题,需要我为你进行程序检修吗?” “……我去拿碳基。” 救护车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就算损失(咦)了横炮这个待检查的病人,还有铁皮这个更加麻烦的患者在等着他。 今天,又他炉渣的有得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认为,TF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拟人化是啥样的,就好像我们不知道自己机械化是嘛样一样。就算是 第二部里面的爱丽丝,个人认为也可能是霸天虎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扫描拟态杀人灭口取而代之的。所以在此的设定是TF们的光学拟态是依据地球上的人类为模子套用的,科技就是力量你懂的。 第53章 远古的终章 还差一点就完成了…… 夫鲁夫鲁夫鲁坐在于她来说过于巨大的床上,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 夫鲁夫鲁夫鲁的手抓紧了兽皮。 还有一点……一点……点…… 好了!总算是改写完毕…… “轰————!!!” 刚睁开眼的夫鲁夫鲁夫鲁,就看见自己身后右侧的铁壁被砸成小块后脱离地心引力、擦着自己的脸颊向前飞驰而过的壮观场景。 “呵呵,今晚你又来了啊,”夫鲁夫鲁夫鲁笑着回身,看着抓着刚打出来的洞口的巨大金属生物,语气温柔,完全没有一丝惊讶,“奥伦。” 这时距他们初次见面,已有五千年。 五千年里,无论是Fallen还是夫鲁夫鲁夫鲁,从外貌上来看都没有一丝改变。 但与Fallen不同的是,夫鲁的心智以及表达能力已经进化到一个新境界了。 例如,她甚至能模仿出TF的语言,与TF们正常交流。 “是Fallen!你既然能说我们的语言,就给我好好叫我的名字!!”Fallen伸手将夫鲁抓起,然后瞬间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中。 当他再度出现时,已经位于飞船最高的一个平台之上了。 刚到达平台,Fallen就想像平时一样,一副无法忍受地样子甩甩手,把夫鲁摔下去。但这次,夫鲁开口了: “奥伦,我呢,似乎只剩下几十年的生命了。” 瞬间,Fallen就僵住了。 没有理会对方的震惊——或者说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反应的夫鲁夫鲁夫鲁接着说道:“然后,如果再次受到致命伤,我估计也无法再度复活了。” “我改写了’母体‘的程序,增加了【不得进行违反’宿主‘——也就是我,常识的行为】的指令。当然,常识指的是一般的人类所能做到事。不过这样一来,我发现每次被奥伦你摔死的时候还是会复活,但少了一点记忆,所以我又增加了一条【不得删除有关TF的记忆】的行动指令,所以我现在……” “……”Fallen慢慢将夫鲁放下,然后后退了几步,确保除了声波,自己的一切都伤不着对方后,他吼道,“他生产线的炉渣!!你这弱小的碳基!!那碳基做的脑子被这肮脏的地球上那些恶心的人类烤掉了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她不知道,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了。 塞伯坦爆发了能源危机,他们必须立即带着这些年从她身上提取的能量回到塞伯坦。 而Fallen,在会上提出了带着“母体”一起离开的议案,而他唯一的有利条件就是—— 她能够无数次地重生。 “哎?你觉得肮脏吗?”夫鲁夫鲁夫鲁笑着看向被白雪覆盖的高山平原,“但我觉得,还挺漂亮的啊。” 她在平台边缘坐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对方过来。 Fallen本应用自己最擅长的骂街技拒绝,然后“训导”对方直至其将改动的程序再改回来。 但他却走了过去,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盘腿坐下。 或许是因为她被自己摔了五千年,或许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很好,或许是因为…… 在雪光和月光的双重白光的映照下,她有那么一点像一个金属做的TF。 “这里……是我的出产地对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夫鲁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这样哦。那么久之后又回来了啊。” “你……” “奥伦,你的出产地是怎样的呢?是叫赛博坦对吧?” “是又怎……” “嗯……真想哪天和’喜欢‘的’伴侣‘一起去看看呢。” “……啥?” 作为第一批被制造出来的TF,不得不说,他们的词汇量,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充足。 Fallen习惯性地作出一副愤怒的样子,用指尖掐住了夫鲁的脖子:“区区一个碳基,居然企图创造塞伯坦词汇,你胆子不小啊?!” “别这样,奥伦。”夫鲁苦笑着伸手安抚掐着自己脖子的金属,“别这样。” 与平时不同的反应让Fallen瞬间回想起对方已不能重生的现实和偏离较远的正题。他一下缩回了手,又猛然发觉自己反应太大了,只好用骂街的语气说:“你这碳基别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伤到能量体而已……” 对方笑而不语。 “搞、搞尾气啊你这愚蠢的碳基!!!你难道在质疑我的话的真实性吗???!!!你居然敢质疑高贵的The Prime的真实性??!!” 对方但笑不语。 “啧、啧!!”不知自己在五千年里被夫鲁夫鲁夫鲁摸透性格与相处方式的Fallen在各种脑补后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好吧,我以Prime的名义原谅你擅自造词的罪,但你给我他炉渣地好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改……” “什么是’喜欢‘和’伴侣‘对吧?”夫鲁夫鲁夫鲁总算开口了,“嗯,这两个词倒是从那些普通的人类那里学来的呢。” ……不,他是想问到底为什么要改写程序。 “那些人类之间,有时在’爱‘之上,会增加一种新的感情,我称这种感情为’喜欢‘。而’喜欢‘的对象通常会很单一,若对方也对自己有这种感情的话,两人就会结为比’搭档‘更加亲密的关系,嗯,我称这种关系为’伴侣‘。”说到这,夫鲁夫鲁夫鲁忽然露出了一种Fallen看不懂的神情,“我……想拥有’喜欢‘,想拥有’伴侣‘。但我不确定与普通人类不同的我是否……” “所以你就改写了程序?愚蠢!”Fallen不屑地打断了夫鲁的话,“你说的’喜欢‘和’伴侣‘根本没有被写入词库的意义!这两种无用的东西没有也……” “并不是无用的。” “它们就是无用的!’喜欢‘用’爱‘便可代替,’伴侣‘比不上’搭档‘,而你,”Fallen凑近夫鲁夫鲁夫鲁,用自己红色的光学镜头盯着对方黑色的瞳孔,“改写’母体‘程序,妄图能借此留在这个星球上的行为,也是无用的。” 因为“喜欢”上某个碳基生物而改写自己的寿命,想留在这低贱的星球上? 别妄想了!! 夫鲁夫鲁夫鲁慢慢地摇了摇头:“但是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带我回’家‘,回两个人共同的’家‘,我希望那个人能对我说’我为你而来‘,我希望……能和那个人一起回塞伯坦。” 咦? “为此,我需要’喜欢‘。那个人对我而言是特殊的,我不是像爱其他TF一样爱他,我对他是一种特殊的感情,在’爱‘之上还有’喜欢‘。我想跟他更加地亲密,比’搭档‘还要亲密得多。为此,我需要’伴侣‘。” “我要让他,与众不同。” 等一下,这家伙“喜欢”的对象难道是…… “但是,我有些不确定。虽然我’喜欢‘他,但我不能确定他是否也会’喜欢‘我,毕竟物种,是不同的。”夫鲁夫鲁夫鲁抬头看向Fallen,“那个,Fallen,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喜欢上了一个TF,一个很厉害很有地位的TF,一个……The Prime,你认为,他有可能会喜欢我吗?” 这、这是在说我吗? Fallen感觉自己的发声器似乎有点不受控制:“你、你既然能喜欢上TF,那TF喜欢你也不是不可能……” “是吗。”夫鲁苦笑了一下,“但是我还是有点……毕竟之后的我会慢慢老化,变得丑陋,但是你们还是原样……我……” Fallen发誓这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安慰词了:“担芯你个生产线啊!物种不同审美观也不同,你在我的光学镜头里本来就跟块炉渣没两样!!” “是吗?谢谢你,Fallen。”夫鲁抬头笑着看着Fallen,然后说出了她生命中最后一句话, “我真希望,奥普也能跟你一样这么想。” ………… 怎么会这样呢。 Fallen看着不远处夫鲁的上半身,它趴在平台上,背对着自己。 只是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而已。 Fallen抬手试图使断成两节的碳基机体组合在一起。 仅此而已。 意识到对方真的不能重生后,Fallen几乎不知道自己之后该干些什么。告诉其他Prime母体被自己破坏了? 她最后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呢? 是惊恐而流泪?还是依旧微笑? Fallen再度伸出手,想要将夫鲁的上半身翻过来。 却在这时,叠加效果开始了。 五千年来无数次导致死亡的致命伤叠加在已经死亡的身体上,使夫鲁夫鲁夫鲁很快变为了一堆碎肉,然后,由于五千年的寿命大大长过了一般人类的寿命,所以连碎肉都迅速粉化成灰…… 最后,夫鲁夫鲁夫鲁的身体化为了一颗蓝色的宝石。 Fallen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 五千年来,他们一直都没放弃寻找新的能量体。他们辗转这个世界的各个地区,几乎所有的人种部落都统制过,但总会迎来同一个结局——能量体没找着,人类叛变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从天而降的火把点燃了之前扔过来的、包了动物油脂的草包,将“母体”围在熊熊烈焰之中。Fallen怒吼着扑向“母体”原本该在的地方,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夫鲁……夫鲁夫鲁夫鲁!!”Fallen第一次完整地喊出了夫鲁夫鲁夫鲁的名字,却没听到任何回复,“给我出来!!站在我面前!!夫鲁夫鲁夫鲁!!!” 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他冲到了天台边缘,却刚好看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一位部落女性,仿佛中了病毒一般吞噬了那个发着蓝光的宝石。 他瞬移过去,却发现在自己瞬移的这短短几秒里,那女性已经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这群,愚蠢低贱的人类啊啊啊啊!!!! ………… 最终,Fallen还是没在人类的尸骸中找到那块发着蓝光的宝石。 而他们,也在继续寻找了两千年后无果后决定要离开了。 要做些什么。 Fallen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然后,他想到了。 超光速的运动能够超越时间,这即意味着可以回到过去。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件难事,因为他们来到这个星球时就运用了超光速的速度,但是…… 但是,如果没有更加巨大的能量,是没办法回到那时的。 回到夫鲁夫鲁夫鲁仍旧活着的时候。 能量矩阵。Fallen眯起了光学镜头,用能量矩阵启动那个机器的话,就可以得到那个高温的恒星的全部能量。 至于这个肮脏的星球,根本就没有存活下去的资格。 当天,Fallen发动了叛变。 然后,毫无悬念的,这种拥有不能说的理由的叛变,是邪恶的,是无组织无规律的。所以,正义终将打败邪恶。Fallen最终被唯一幸存下来的民品Optimus放逐宇宙。 自然,领导模块没掉在他手上,就连Optimus都不知道它被自己那四个哥哥埋哪了,从此,无一TF再见过它。 而Fallen不知道的是,在夫鲁夫鲁夫鲁最后一次死亡时,意志力上了个台阶,导致她最后一眼看见的是被隐藏得最深的三条行动指令: 隐藏指令S:在“宿主”与TF接触时,植入“喜欢”文件于其感情程序内,并增加该TF对“宿主”以及“母体”的“爱”参数。 隐藏指令SS:在“宿主”与TF接触时,反向植入“喜欢”文件于“宿主”感情线路内,并增加“宿主”对所有TF的“爱”参数。 隐藏指令SSS:以上感情参数将自动写入下一任“宿主”的感情线路。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时空:根据 第二部开头,一万七千年前人类就与The Prime有过接触,但据各种外传漫画显示擎天柱和威震天都至少斗了九百多万年,而Fallen又是他们的曾曾曾曾祖父级的人物,这之间的时间差,只能用从塞伯坦到地球有黑洞蠕虫洞各种超光速来解释。 关于最后的隐藏指令:简单来说就是“母体”开了金手指,在修改TF的好感度的同时也修改了宿主的好感度。但前者的好感度是对个人的,后者的好感度是面向大众的……夫鲁夫鲁夫鲁在五千年的与TF各种接触之后感情高的受不了了,于是想找个泄洪点专一地释放一下过剩的感情。结果温油的Optimus躺着也中枪…… 第54章 坑爹的第五十章 横炮拎着安宁的后衣领,大光学镜头对小眼,一时间气氛尴尬。 铁皮已经被救护车拖走了,但救护车没说横炮下一步该做什么。 自从上一次把这个代号“安宁”的碳基从高空——其实也就是那么六七米的高度丢下,被铁皮追上揍了一顿,以及上上一次把这个家伙打飞,被大哥和铁皮先后“教训”了一遍——当然,二者的“教训”内容是不同的,其本质上的差别就如同蓝星的某名著的书名一般,《战争与和平》——之后,横炮就一直为如何不为TF知地抹消掉这个麻烦的碳基的存在而苦CPU。 等这个碳基真的落在自己手上,任自己处置之时,横炮发现,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对方还真的有点难办。 “横炮~”安宁笑着冲他张开双臂,“好久不见~” “啊?哦,好久不见……个鬼啊!!”横炮甩了甩安宁,满意地看着对方在空中跟个面条一样迎风飘荡,底下一群碳基在紧张地唧唧歪歪,“怎么?想用对付铁皮那招对付我?告诉你,我的CPU可不像铁皮那老家伙那样脆弱!” “没错!” “我们的也是!” 两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插了进来。闻声望去,刹车和挡泥板一左一右,一红一绿地走了过来。 “所以来亲一个吧,美女~” “得了吧,亲你只会亲到你的板牙罢了!” “你说什么?!” 可惜,在如此劲爆的发言下,安宁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呜呜,那个才不是什么招数!那个是亲人之间表示亲密的方式啦,横炮一点都不懂!呜——!!” “什……!我、我不懂?!别开玩笑了,我、我当然知道那是亲人之间表达那什么……亲密的方式!!只是不想跟你这种连磨合期都没过的小鬼做而已!” 安宁眨了眨眼,看着横炮银色的面部装甲,说:“那么,如果我不是那个,呜,没过磨合期的小孩子的话,如果我过了磨合期的话,横炮就愿意亲我了吗?” “我、我才不是这个意……” “呜——!!”安宁顿时两眼放光,打断了横炮的话,“也就是说,横炮你承认我俩之间的关系了呜!!” “搞什么鬼??!!什么’我俩之间的关系‘别用这种指代不明的话来一语概括啊你这个磨合期都没过的小鬼!!我才不会跟你进行、进行那种……对接之类……” “嘿,安小妞,放弃横炮吧。”挡泥板捅了捅自己的兄弟——刹车,对方会意地点了点头,接话道,“没错。那家伙有雌性恐惧症来着。” “有时跟他睡同一个车库我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扑过来对我下手来着。” “对你?怎么说我的魅力也应该……” “给我闭嘴你们这两个炉渣!!” 无视被自己K出几个凹坑的双胞胎,横炮冷哼一声,摇了摇一脸心疼地看着刹车和挡泥板的安宁,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身上。 “雌性这种生物,我一点也不怕。” 与那个碳基的发声系统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横炮,似乎有点明白铁皮那老家伙的心情了。 当然,他的CPU以及硬件系统反应线路确实比铁皮要高,所以,他没有死机,只是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将安宁甩了出去,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就在安宁要被横炮摔得头破血流,作者即将完结此生第一坑的危急时刻,一辆银色的庞蒂亚克跑车出现在车库门口,然后以所有汽车人中最快的速度挑战了地球的引力和重力加速度。 当他变形接住安宁的小身子板,被掌声包围时,他谦虚地表示这没什么自己还没尽全力呢。 安宁看着熟悉的银色装甲和标志性的墨镜,睁大了眼睛,用极轻的,像是怕吓跑对方一般的声音说道:“爵……” 擎天柱慢慢驶进了车库,变形,抬手制止了横炮的辩解,注视着手捧安宁和爵士。 虽然说爵士保证自己可以完美饰演出失去记忆文件之前的模样,但擎天柱还是有那么点担芯。 安宁慢慢扬起了惊喜的笑容:“爵……” “嘿!阿粘,好久不见!” 充满活力的问候让安宁的笑容顿在了脸上。 “没想到你一下就长那么大了啊,嗯,跟大哥他们给我的视频文件有点出入,我是指刚录下来的,你之前不是离开了基地吗,所以,呃,我是说……”觉察到自己失言的爵士有些小慌张,不过他很快便想出了相应的对策——扯开话题,“对了,阿粘,你现在看起来可真辣!不过你的衣服太过保守了,领子这么高你不会觉得热吗?” 擎天柱在一边默默地关闭了自己的光学镜头和音频接收器,他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 安宁的僵硬表情只维持了短短一段时间,紧接着,她继续了这个上扬到一半的笑容:“呜,这样吗?我也觉得……有那么点热了呜。” 见对方表现自然,没有识破的样子,爵士自信心高涨:“对嘛,还有你的裙摆也太长了。只用到这里就够……” “裙子的长度不行。”安宁有些抱歉地躲开了爵士的金属手指,“先生,王青叶先生说过女孩子应该自强,应该跟男生穿一样的衣服。现在我穿裙子已经是很不应该的,长度再短就不行了。” “王青叶先生?那是……” “啊,话又说回来,爵士你也真是的!”安宁双手叉腰,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那时,你把我带到工厂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我长大的话就不能再用昵称称呼你,而你也不会用’阿粘‘来称呼我了,因为太不成熟了,你难道忘记了吗?” 咦?有这回事? 爵士一下僵住了。过去的“爵子”曾单独带着安宁行动,并将她藏在某处以避免战火波及这事他是听说过的。但对于这种明显是私人约定的事,擎天柱他们不可能会知道,所以与之相对的,凭借擎天柱他们的影像文件和安宁对其他TF的叙述表演的现任“爵士”也不可能知道有这回事。 但爵士的配置毕竟是全汽车人中最高的,他在万分之一秒之内反应了过来,然后在万分之二秒之内决定顺水推舟:“噢,我当然记得。不过你的年龄明显还不够大,所以我才会继续叫你’阿粘‘的。” “呜——!!才没有!!我已经够大了!!”安宁挥舞着双手,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话更具可信度,又像是想增加自己在爵士光学镜头里面的信息容量,“我已经到了可以’对接‘的年龄了!!” 近距离收到强大的精神冲击,就连配置最高的爵士也不由得卡机了。 刚打开自己光学镜头和音频接收器的擎天柱一上线就听到如此劲爆的发言,本应将CPU暂时关闭——至少不要进行过多的运算,但身为汽车人首领的理性迫使他推算在自己关闭两个重要的信息接收器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 短暂的“回巢”时间很快就过了——仅一天的假期不允许安宁在基地待太久。 看着站在甲板上一脸不舍、却依旧笑着向他们挥手告别的安宁,擎天柱放下了芯底的一块大石。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安宁对待爵士的态度跟其他任何一位TF一样,看来是没有发觉异样。 擎天柱摇摇头,删除了莫名生出的一份小小的疑惑文件。 “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下星期的……”在基地见到安宁亲吻铁皮的一幕便因心理上的打击和生理上的打击(被手表咬的求死不得)被达奇直接送进医疗室的约瑟芬强笑着开口,却发现对方忽然慢慢地顺着护栏蹲了下去,“怎么了?!是晕船还是……” 小小的抽泣声渐渐变大,就连握着栏杆的力气也没有的安宁跪在了地上,捂着脸放声大哭。 “爵子、爵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来说就是安宁早就发现爵士失去记忆,但是认为大家那么努力地骗她自己不领情就不对了于是和TF们一起装傻。 小剧场: ——在去医疗车厢的路上—— 铁皮(重启):唔…… 救护车:啊,你醒了啊。正好,拖着你也够累的,你…… 铁皮(处理死机前的遗留文件):索芙特(soft)…… 救护车:喂!等等……又死机了。真该给他做一次线路维修。唉,继续抗吧。 ——在医疗车厢里—— 铁皮(再次重启):唔…… 救护车:啊,你又醒了啊。正好,你背面的平衡系统需要维修,有你的配合我就轻松…… 铁皮(再次处理死机前的遗留文件):索芙特(soft)…… 救护车:喂!!……死机现象严重。看来你是想来一次全身线路维修了,老家伙。 ——依旧是在医疗车厢里—— 铁皮(三度重启):唔…… 救护车:你别再给我死机了…… 铁皮(三度处理死机前的遗留文件):索芙…… 救护车手起扳手落,利落地砸晕了铁皮:好好给我待着就是帮我忙了。你个线路老化的老家伙。 第55章 坑爹的第五十一章 好不容易把安宁抱回船舱,哄得对方抽抽嗒嗒地说了原委,约瑟芬虽然一脸苦逼但心里想着的事就连通过伪装成手表,与他连通着感官的Fallen都猜不出来。 如果安宁把那群TF视为与自己同等的、或比自己高一辈等可以视之为交往对象的存在的话,因为对方的原因感到委屈或伤心的话,以安宁的心理年龄来看,是绝对会在对方面前发生大哭的类型。 但她没有,她忍耐到离开对方视野范围才宣泄这种委屈,这说明她把自己于那些TF的定位是,长辈。 再根据汽车人提供的资料,约瑟芬可以确定,将自己视为TF的“母亲”的安宁,绝对不可能“喜欢”上那群TF——她只会作为“母亲”去“爱”他们,不会作为“伴侣”去“喜欢”他们。 失去了最大的对手的约瑟芬觉得只要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攻略下安宁。 “啊,说来,我记得安你曾说过你爱那些金属……汽车人对吧?”心情大好的约瑟芬决定扯开话题以避免对方悲从心来再来一波眼泪袭击,毕竟左手手腕处传来类似于警告自己再不制止安宁的哭泣就要疼晕自己的阵痛确实不怎么好受,“然后你也说过,你爱我,对吗?” 被约瑟芬用手帕温柔地擦着脸上的泪痕的安宁抽抽嗒嗒的应道:“嗯、嗯……” “那么,这里就有点问题了。”约瑟芬将手帕叠好,放回自己的口袋,“你看,电影里男女主角的告白都是用’我爱你‘,对不对?如果你将来遇到了自己的男朋友,你该怎么向他表白呢?还用’我爱你‘的话,有点稍稍……嗯,显不出对待他感情的特殊吧?” “啊呜?”明显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的安宁不知不觉中停止了抽噎,“呜……怎么办呢……用什么好呢……那个……呜呜~” 被对方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口癖萌到的约瑟芬报出了自己的答案:“那就用’喜欢‘吧。你看,说’我爱你‘对方或许会误认为你是指亲人之间的爱,可是如果你说’我喜欢你‘的话,其他人肯定知道你是在说……” 从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约瑟芬瞬间咬紧了牙关,额上渗出了点点虚汗,可低着头思考着约瑟芬话的正确性的安宁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样。 短短十几秒之后,刚摆脱了莫名其妙的惩罚的约瑟芬听到了安宁的问题:“那,约瑟芬有喜欢的人吗?” 约瑟芬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笑着说:“嗯,当然有了。那安,你呢?” “呜——呜~”安宁开心地笑起来,脸上尽是甜蜜,“我也有哦。” 刹那间,约瑟芬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他还是接着话题问了:“这样啊,那很好哦。女孩子在这个年龄就应该有个喜欢的人才对。……能告诉我,你喜欢谁吗?” “当然~呜~”安宁笑颜如花。 不可能的。放心,她不可能喜欢上那群金属巨怪的。除去那群金属巨怪,她最亲密的异性应该,不,绝对是自己才对。 “我喜欢的人是……” 冷静,约瑟芬,冷静。 安宁仍旧没察觉到约瑟芬那复杂的思维,灿烂地笑着说道:“王青叶先生,呜~呜~~” “……” 没想到自己输给一个连场都没出过的人物的约瑟芬瞬间崩溃。 ================================================== 女孩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泣着,她面前是一个滴滴运作的发报机。 两个月前,她所乘坐的豪华巨轮撞到了冰山,而她如同被蛊惑般吃掉了一块蓝色的宝石,跟个神仙一样操纵着半个巨轮在海上快速地航行。 但是,她却因为生疏而使巨轮前端撞在了她本想救起的,抱着甲板碎片漂浮在海面的父亲身上。 虽然找了很久,但她还是没找到被漩涡卷走的父亲。 她杀了自己的父亲。 在女孩心中,有两个人是最重要、最无所不能的。 一个是长年不在家,但一回家总会给自己带很多新奇的东西的父亲;一个是代替长年不在家的父亲照顾自己,说着“维新”“西化”的王青叶先生。 王青叶先生年纪不大,长得很清秀,对女孩也很温柔,总是帮女孩做很多她认为做不到的事,长年累月之下,女孩在心里将他放在了本不应属于他的位置上。 现在,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已经消失了。能够将自己拯救出这个冷冰冰的地方的就只有王青叶先生了。 女孩抱紧了膝盖,默默祈祷自己不要变化太大,免得王青叶先生认不出来。 【分析:宿主愿望——停止机体成长。 行动指令B:违反宿主意愿的行为将被禁止 结论:抑制宿主机体成长。】 ===================================================== ——三年后—— “先生,到了。”达奇停下车,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正奋笔疾书的约瑟芬。 笔尖在信封上完美地划出一个弧线,写完收信人姓名的约瑟芬拿起放在一边的邮戳盖了一章,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洞后,才回了一声:“知道了。你在车里等我吧。” “是的,先生。” 约瑟芬轻车熟路地走上花园小径,抱着俩纸箱的山姆•维特维基迎面而来,双方同时停下了脚步,在两步的距离内拼着气势。 狭路相逢勇者胜,山姆想起了安妮告诉自己的一句中国俗话。于是他挺直了腰板,决定做一个不让路的勇者。 “哦,”约瑟芬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用愈演愈烈的伦敦腔说,“维特维基——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哦得了吧,把你那一个单词扯出十个音节英国腔收回去。这里是美利坚共和国先生谢谢合作。”仿佛为了与约瑟芬的慢半拍形成反差,山姆的语速极快。但终究英雄气短,被从后面冲过来的安宁撞伤了他那脆弱腰椎间盘,向前扑去。 约瑟芬敏捷地接过山姆抱着的两个重一点五千克箱子,避开了重五十六千克的山姆,然后冲飞奔过来的安宁笑道:“嘿,安妮,准备好了吗?” “呜,准备好了!”明显是早就做好了出行准备的安宁手提旅行箱,肩背小皮包,头戴太阳帽,整个人看来就是一地主家的大小姐。 瞬间,约瑟芬有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那,王青叶先生有回信吗?” 被安宁的问题唤回神的约瑟芬怔了怔,然后立马回过神来,将俩箱子往刚揉着后腰站起来的山姆怀里一送,掏出了刚在车上写完的信:“嗯,在这呢。” “哇呜~!” 看着直接在自己面前拆开信封的安宁,约瑟芬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真是等不及了啊。 虽然一开始听到安宁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时有点被打击到,但在查明无论是学校还是基地都没“王青叶”这号人物时,约瑟芬……更被打击到了。 这个叫“王青叶”的人,无疑是安宁以前——至少是在进入那个洞穴之前认识的人物。就算对方与安宁同龄,此时也该是一把骨灰了。简单来说,就是王青叶这家伙只存活于安宁的记忆中。 记忆这玩意是很奇妙的。好的记忆你越想越好,坏的记忆则越想越糟。安宁喜欢王青叶,那她就会越想越喜欢。 明白这一点的约瑟芬,用了三年时间冒充王青叶给安宁写信,一点点地摸清了安宁的喜好、她和王青叶先生的各种小甜蜜、王青叶这号人在安宁心中的形象及大致长相,然后向上级申请带着安宁去中国上海——安宁曾经的家乡旅游,顺便增进安宁对人类的感情。 用了三年的时间打点这一切,当然不仅仅是带安宁来一次故居数日游那么简单。 约瑟芬的目的有二:一,让“王青叶”这个被安宁神化的形象破碎;二…… 中国没有设置专用于对抗外星人的部门,这给埋伏在中国上海的霸天虎提供了机会——绑架安宁的机会。 他们已经等太久了。 约瑟芬咬牙,右手覆上了左手手腕的表式霸天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好在,他们允诺得到安宁之后会把照顾她的任务交给自己。 这样的话…… 就有机会带着安宁逃走了。 ======================================================== “这是又一支勇敢地踏上北极中心净土的探险队……”黑白老式电视机闪着雪花,播放着同样黑白的图像——一个笑得像朵向日葵的美国男子兴奋地咧着嘴角。 “等、等等……” “这是美国探险队——猎犬的壮举,他们证实了他们国家的实力与自己的勇气……”画面扫过一个个兴高采烈笑得像朵向日葵的脸。 “别走……” “我们会永远铭记这一珍贵的时刻。”镜头拉远,将一队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人笑着摆手踏上轮船的场景完整地录了下来,“以上是队员们登上归途的录像资料。” “不……”身着已经有些掉色的礼服的女孩跪在电视机前,双手紧紧压在屏幕上,仿佛想穿过它到达那些人身边一般,“别走……求你们了……我还这里啊!!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啊!!” 受到对方的捶击,电视机画面闪了几闪,但仍旧坚强地播完了最后一段:“于1977年录。” 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女孩空中的拳头顿住了。 她想起了王青叶先生告诉她的事:人,只能活一百年。 而按照这个时间算来,按照1977年这个时间算来,自己最想见到的王青叶先生刚好…… “呜哦哦哦哦哦哦!!!!”女孩捂着脸大声哭喊起来,“王青叶先生啊啊啊啊啊!!!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我会说脏话的哦。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女孩子说脏话了吗? 你看,我在说脏话哦。 快点,来批评我啊。 “王青叶先生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我回去的唯一理由,就是你啊。 既然连你也已经不存在了,那我也…… “电视机先生。”满脸泪痕的女孩这么说了,“请你杀了我吧。” 【分析:宿主愿望,机体机能停止。 行动指令B:违反宿主意愿的行为将被禁止。 行动指令G:在宿主面临“死亡”时,需加以阻止。 结论:以外力造成宿主机体机能的暂时停止,将造成宿主意愿的记忆文件暂时封锁。】 几乎是在瞬间,全球首台有着四核处理器的电视机的cpu里出现了以各种方式造成自己的创造者的死亡的指令选项,他本应立即选择一项执行,但…… 拥有火种的机器,终究比只会遵守指令的机器,要多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并没有实行那些指令。 如果不是几十年后女孩那几脚不慎踢坏了电视机的某根控制线路,使一根发热管掉下的话…… 他想要保护她。 他会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这就是他与其他普通机器的区别。 第56章 坑爹的第五十二章 约瑟芬选择的时间点很巧妙,正好是山姆要上大学,罗恩夫妇要度蜜月的时候。而此时,安宁所在的学校仍处于放假时间。 所以,对于约瑟芬的邀请,除山姆之外的维特维基们全部举双手赞同。 “约瑟芬先生,我有没有看起来很奇怪?”站在甲板上的安宁表现得十分不安宁,一会扯扯头发一会拍拍裙角,“看起来很女性化吗?王青叶先生会不会说我?我的头发有没有乱?裙子会不会太短了?” 约瑟芬无奈地笑着安慰道:“你看起来很完美。” 但安宁坚持己见,固执地检查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不完美的地方。 当船抵达港口时,他们看见了一个非常……小清新的男性。 白衬衫,牛仔裤,中长发,纸折扇,一切都非常符合安宁心目中新时代的王青叶先生的形象。 在如此激动的时刻,安宁却显得非常冷静。只见她双手交叠于腹部,挺直了腰板,以三秒一步的缓慢步速走下了甲板,矜持地笑着,以标准的普通话说道:“王青叶先生……” “啊,安宁你回来了啊!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哦!”刹那间,云淡风轻的“王青叶先生”举着安宁转了个圈,然后没过多的在意似乎被吓傻了的安宁,径直牵着对方的手向约瑟芬说,“那我就先带她走了哦?” 约瑟芬向达奇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跟上去,彬彬有礼地用世界语介绍道:“你好,我是安小姐的临时保镖兼司机,你可以叫我达奇。” “啊,甚好甚好,有专车接送就方便多了。对吧,安宁?” 刚刚回神的安宁慌张地应道:“啊,啊……对啊。” 直到强笑的安宁被活泼开朗的王青叶先生拉进达奇开来的车内,绝尘而去,约瑟芬才走入船舱,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戴上耳麦,打开笔记本,将麦克风调整至合适的位置,说:“通讯检测,李先生,请以天气炎热为借口调节安在你上衣口袋上的针孔摄像机,并指出对方裙子过长。” “呼,这天还真热,”“王青叶先生”抖了抖领口,手臂状似不经意地蹭了蹭上衣口袋,“说来在这么热的天你还穿那么长的裙子,不热吗?” “……哎?嗯、嗯,我挺热的。这裙子,”安宁看了一眼“王青叶先生”,低下头,抓紧了膝盖上的裙子布料,“确实,蛮长的。” “通讯正常。请告知司机在通讯范围内活动。”言毕,约瑟芬关闭了麦克风,看着眼前的电脑变成一个一脸智慧相的机器小老头,“通知你们的霸天虎同伴,准备行动吧。” 而另一边,“王青叶先生”向前座开着车的达奇说道:“对了,达奇先生。我们暂且就在这附近活动吧?安宁住的旅馆是哪个,登记了吗?” “就在这附近,呜~”安宁突然抱住了“王青叶先生”的胳膊,一脸亲昵,“所以我们能先去那边看看吗,达奇先生?” “好的,安小姐。”达奇依言拐到了一条离人行道较近的车道,却无意中从后视镜中看见了同样从后视镜的反射里看着自己,并伸出手的安宁,“安小姐?” “护住要害,达奇。” 还没来得及理解这话的意思,达奇便感到车身不受控制地一拐,原本系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也在同一时间松开,车门配合地打开,巨大的离心力将达奇甩出了驾驶座,落在了一边的人行道上。 与之相对的,在车子拐弯的时候“被”系上安全带的安宁和“王青叶先生”倒是好好的。 驾驶座的椅子放平至180°,安宁解开安全带坐到了驾驶座上。但无论“王青叶先生”多么努力地想解开安全带,对方愣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土生土长的天朝传统居民何曾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件,就算耳麦中传来前段时间找到自己的中年大叔的“calming down”,他的音量也大了不少:“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毫无淑女风范可言的大笑。 “王青叶先生”——或者说是李清阳先生对这一切感到非常惊恐。 他毕业于二流电影学院,在二流电影里跑过龙套,然后被一个看起来很二的中年大叔选中去扮演一个曾经很二的男人,去骗一个看过奶奶中二的时候日记妄想自己是那个很二的女生的女孩子。 当然,这活是有报酬的,还不低——一套二环路的二房二厅的二楼小房间。这意味着自己总算迈入了有房一族的行列。 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自己无福消受了。 当汽车撞破早已生锈的护栏,落在脏兮兮、久未有人打理过沙滩上时,李清阳接到了来自自己雇主的警告:如果自己胆敢逃跑或者不按照他的指示行事的话,那套很二的房子就别想了。 于是李清阳不想房子,想自己的女友王秀雪,想上海的房价,想银行贷款的利息,最终还是决定想那套很二的房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安全带早已解开,那个很灵异很二的女生正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吹着海风。白色连衣裙忧郁的气质阴暗的天气晦暗的海面,小清新和非主流仅一线之差。 李清阳双腿打着抖,挪动着脚步,向那个女生走去,同时在心里默念着自己女友的名字,努力想着得到房子之后的生活:可以先结婚摆喜酒,套点红包钱,然后用这笔钱把那套很二的房子装修一下……当然在此之前要扮演好这个什么“王青叶先生”的角色。别被拆穿喽…… “你是谁,”安宁转过身,看着跟自己想象中的“王青叶先生”酷似的李清阳,“你不是王青叶先生。” 不得不说,安宁真的很漂亮,金发蓝眼前凸后翘,符合中国人对外国妞的一切美好印象。但此时此刻,李清阳只想到了八国联军入侵中华…… 对方没有回应,安宁倒也不恼,背着手将视线投向乌云密布的天空:“王青叶先生是一个很沉稳的人,除了谈论’维新‘’西化‘这些事,他从不会用如此激动的语气跟我说话;他在意男女之间的交往,从小就告诉我’男女授受不亲‘,连拉我手都要说个半天,怎么可能因为几年没见我就抱我;他也讨厌坐那些人力车,认为人为另一个人提供出行方便这种事是一种耻辱;还有就是……” “王青叶先生,从来都是叫我’阿粘‘的。因为他觉得我很粘人。” 没错,就跟爵子一样。 从来都是称我为“阿粘”的。 “你是谁?”安宁笑着看着明显紧张起来的李清阳,语气里开始戴上了一丝颤音,“王青叶先生在哪里?他不可能不来见我的。我分明已经写信告诉他了……他生病了吗?还是……已经……” 收到来自自己雇主的指令,抬头刚想张口的李清阳忽然顿住了。 安宁碧蓝色的眼里带着泪水,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她在等待自己说出真相,就算真相再怎么残酷她也会接受。自己所扮演的“王青叶先生”并不是她心目中那个“王青叶先生”,她想要保存对于“王青叶先生”的印象。 “求求你,告诉我王青叶先生怎么了……” 如果李清阳在年轻个五六岁,还是一名满腔热血良心未泯的大学生的话,他绝对会将耳机和摄像头摔在沙滩上踩上几脚,骂一句老子不干了,然后告诉这个超能力女一切,然后跟着她拯救地球什么的。 “王青叶先生……王青叶先生……他会来救我的……” 但是……现在的他,做不到。 李清阳听见了自己机械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啊,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阿粘‘这种幼稚的昵称,也只能在你小时候说说吧。现在你是大人了,肯定不能这么称呼你,对不?” 尽管这话说得连三流片导演都会抬手喊卡,可在如此敏感的气氛下,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确确实实地传进了安宁的脑子里。 眼泪夺眶而出,安宁脸上的笑容却也越扯越大。此时安宁心中可谓悲喜交加,虽然梦想破裂,但是王青叶先生就在这里,而且以后也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样,也好。 真的好么? 不是原来的王青叶先生,自己也会希望他留在身边吗? 李清阳看着胡乱擦着眼泪的安宁,有那么一点后悔,有那么一点内疚。 但他已经不是个毛头小子了,他有进行到谈婚论嫁的程度的女朋友,他需要一间房子,不管它有多二,它都会使自己感到安心。他必须要在上海这个大城市安定下来。 青春的棱角已不再,良心永远被理智压制。 仿佛为了摧毁如此现实的世界一般,一辆银色的带着狂暴的引擎声从另一边冲破了栏杆,落在两人身边,然后伴着金属的碰撞声变成了一个银色的机器人。 “王青叶先生!!” “Got you!!” 安宁碧蓝色的眼睛和机器人血红色的眼睛同时落入了李清阳的眼中,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安全带死死地绑在了副驾驶座上。 【“他是重要的人质,如果你想要’母体‘听话的话就把他一起抓起来。”】耳机里传来中年大叔的声音。 “等一下,王青叶先生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吧?让他走吧!”正驾驶座上传来安宁的声音。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群脆弱的碳基生物!!”从车载音响里传来金属质感极强的声音,用行动否决了安宁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 第二部开头的上海公路大战开始了。顺便一提这位是霸天虎里的边路帅哥,虽然一出场就被横炮“水果忍者”了。但不得不说他无论是在G1版里还是电影里都是一个帅哥(相对的)。 约瑟芬大叔事先去了一趟上海找到一个与安宁描述的王青叶先生长相差不多的男性,利诱对方扮演王青叶先生做出一连串破坏王青叶先生的形象的举动。顺便一提,报酬是一套房子。 最近忽然萌上了《加勒比海盗》里的巴博萨船长和戴维·琼斯。看来我真的老了…… 第57章 坑爹的第五十三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超能力少女吗?这个可变车的机器人是怎么回事?我还可以得到那间房子吗? 李清阳的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分时间场次轻重缓急地充斥在他的脑海里。他觉得自己应该会被吓得发抖,但他发现现在的自己连该怎么发抖都想不起来了。 坐在李清阳身边的安宁显然要淡定很多,至少能够开口说话:“那个,你好,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这样开在大街上很容易被……” “我说过闭嘴,你这个碳基!!” 在金属音响起的一瞬间,李清阳明显感到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勒紧了,甚至有种让他喘不过气的感觉。他指使着自己的脖子带动脑袋向左看去——不出所料,那个女生也被勒得很难受,但她依旧努力让自己的声带震动发声:“等,等等,我是说……我可以把你带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我……我只是……呜!” 安全带的长度再度缩短,本来说话就已经很费劲的安宁这下完全没办法分出更多的氧气去震动胸腔了。 【“服从她的指挥。”】 当边路的接收器毫无征兆地收到来自火星的从未插手管理事宜——至少他一直没见过这位大人物下达过任何命令,直到刚才为止。 他想问,他想质疑,但边路清楚地明白,这位大人物根本不屑于给他任何解释。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懒得提起,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记不得自己的名字。 Damn it!边路在芯里暗骂了一句,微微松了松束缚在俩碳基身上的松紧带:“带路,碳基!” …… 王秀雪从一堆检修器材中抬起头,擦了擦流到眼角的汗水。她是负责检测这个早已废弃的“帝国安氏出口厂”是否还有可利用的器械的技术人员之一。这工作技术性高,强度大,危险性也高——毕竟有着上百年的历史的机器保不准会掉下些什么螺丝钉钢板,甚至整个倒下来。 不过所幸,她得到的报酬也很高。大概能够用来办一个豪华一点的喜酒。 想到这,王秀雪不由得轻笑起来。上个星期自己的男友才告诉自己他得到一份短期工作,报酬是一间二环路的房子。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终于疯了,需要自己照顾一辈子。可当对方带着自己用钥匙打开那间房子的防盗门时,她只觉得自己终于疯了。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等这个工作正式结束,就用报酬办一场婚礼,再用得到的红包钱装修…… 巨大的响声使王秀雪从想象中抬头,却看见一个巨大的土黄色机器人砸破工厂天花板的场景。 哎? …… “@#¥%%%!你骗了我,碳基!!”用塞伯坦语骂了一通的边路狠狠地甩下安宁和李清阳,发泄般踩向逃散的工人们。 “奇、奇怪,不应该啊,今天不应该有人的,我……”慌张解释着的安宁忽然瞥见“王青叶先生”发狂般地跑向工厂,挤进人群里,逆流而上,进入了俩霸天虎的攻击范围,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追了上去。 “Damn it!!这些该死的碳基!!”发现“母体”跑进人群中的边路不由得后悔起自己不经CPU仔细分析的行为,停下攻击的同时通过内线频道告知本次行动助手破坏者情况,要求对方停止攻击,搜寻“母体”。 …… “秀雪!!秀雪——!!” “等一下,王青叶先生!!这样乱跑是很危险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清阳感到自己的两手被不同的人抓住了。 拉着李清阳右手的王秀梅看着拉着李清阳左手的安宁,愣住了。 拉着李清阳左手的安宁看着拉着李清阳右手的王秀梅,也愣住了。 “她是谁?” “她是谁?” 又是在同一时间,两个女性开口说出了同样的句子。 这种颇像电视剧里演的正室遇上小三的场景发生的时间地点都十分地不合适,李清阳决定不花时间在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上,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女性顺着人流跑去。 十分钟之后,他便后悔起进来寻找自己女朋友的行为来。 因右手传来巨大的拉力倒在地上的李清阳看着仅有自己握着的右手至小臂是完整的王秀雪,和踩烂自己女友的银色霸天虎,只觉得一阵反胃,就势趴在呕吐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把心也给吐了出来——当然,他很清楚,这种比喻只会在二流的肥皂剧里出现,但他当时确实有这种错觉,如此逼真。 等李清阳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俩外星人已经把工厂毁的差不多了。而自己也被安宁搀扶到了一堵幸免于难的墙壁边,不远处银色的机器人正和另一个土黄色的机器人用极快的语速交流着什么。 早知道就不要接这个工作了。这些外星人明显是冲着安宁来的,要是自己没接这工作,她或许就不会来上海,秀雪也不会死。有了房子又怎么样?人都没了。要不是这个女的…… 见李清阳似乎好点了,安宁也松了口气,也有心情去想想刚才的那些事:那个女生到底是谁,或者说,她是王青叶先生的谁。 最终,心中的好奇战胜了理性,安宁提出了让她后悔一生的问题:“那个,王青叶先生,刚才那个女生是……” 李清阳心中波涛汹涌的负面情绪仿佛找到发泄口,只见他一把扯下耳机摔在地上,揪着安宁的衣领大吼道:“尼玛那是老子老婆!!未婚妻女朋友!!!你懂不懂你这个二B外国佬!!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什么’王青叶先生‘,老子才不是什么’王青叶先生‘!!!醒醒吧神经病!!” “王、王青叶……先生?”安宁显然被对方的突然爆发吓到了,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可、可是是你写信告诉我你想见我……” “放你娘的狗屁!!我说过我不是’王青叶先生‘了吧?!”李清阳怒气值爆满,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直接把安宁的眼泪吓掉了,“还有,这个废弃工厂检修工程那么出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工厂里面肯定会有人,你难道不知道??!!” “可、可是今天,应该不会有人的……我生日的时候爸爸都会让工人回去放假一天,带我参观工厂,啊!”安宁脸上突然恍然大悟与愧疚抱歉齐飞,“不、不好意思,我忘记了,爸爸没有回……” “我的天啊你醒醒啊!!现在是二十一世纪OK?这个工厂是多久以前的东西了,啊?我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把我的秀雪还回来啊……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不?” “王青叶先生!” 被对方的下跪吓了一跳的安宁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再度被对方揪住了衣领。 “你这个疯婆子,我叫你把我的女朋友还回来啊啊啊!!!” “女、女朋友……”安宁眼中的泪水更盛,但她没有去擦拭它们,而是转而在小坤包里翻找起来,“可是,王青叶先生,不是你写信对我说你想见我,你说过……” “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王青叶先生‘也没给你写过信啊!!!”李清阳高高举起了拳头,安宁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却在下一刻被巨大的拉力扯倒在地。 边路甩甩手上沾着的血肉,骂了一句“麻烦的碳基”便坐回到了破坏者旁边。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安宁总算掏出了那封一切事件的导火线——一封白色的信,但“王青叶先生”却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看了所谓“海战版《变形金刚》”的超级战舰。真心觉得坑爹。 里面的外星人就像E.T那样电话坏了想打电话回家,结果没想到被地球人打得哭爹喊娘。真的不是人家先动手的。唯一一次让地球人误会的事就是在鸣笛的时候把人家的玻璃震碎了,至于把主角弹飞……你不许人家在防盗门上装点保护措施吗? 这就好比你到了小人国,人家跟你喊一声“HI”你也回一声“HI”却把小人们的房子玻璃给震碎于是被小人们群起攻之一样冤枉。 说实话,对于奴家这种期待与外星人有个友好交流的人来说,这部片提起我的兴趣的地方只有三处——一是外星人坐着风火轮横冲直撞结果到了某打棒球小男孩面前就停下拐弯的那一幕;二是某科学家回自己研究所拿可以打电话给被围困的海军们的机器时,被一充当技术人员的外星人发现,对方试着拿了拿科学家抱在怀里的机器,见科学家不给,就让他和机器一起滚了的场景;三是一外星人跑到主角的战舰上捣乱,与某类似于保安的壮男相遇。对方让其他人先跑,自己留下来决定以生命为他们拖延时间。谁料人外星人根本不想打他,直接绕过去扫描导弹了。壮男见状以为对方要干啥坏事,高举铁棍打了过去。第一次对方把他打飞了,第二次对方又把他打飞了,第三次人家受不了了总算想解决壮男却被主角和一猛女拿枪狂射。最后还被主角引到甲板上给零距离大炮轰死了。尼玛从头到尾人家没解决一个人啊喂! 据说片尾有彩蛋。可惜电影院一到片尾曲就开灯,群众纷纷离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也跟着走了。 第58章 坑爹的第五十四章 “……另外一件需要注意的事项是,敌方手里有人质。”蓝诺斯抬头瞟了一眼众汽车人,“至于名字,我想你们大概已经直到了。请尽量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击毙敌方成员。” “我说过那个叫约瑟芬的碳基靠不住!!”铁皮音量明显偏高,说着说着还会飚几句塞伯坦脏话,“老子说过要让小鬼在基地好好呆着!!以前一个星期只来一次就罢了,最近还变成一个月只来一次,简直……” “铁皮,够了。”擎天柱抬手制止了自己老战友下面过激的词组,俯身看着蓝诺斯的眼睛,用自己特有的沉稳的音调问道,“除了安之外,还有其他人质吗?” 蓝诺斯抓了抓头发,看着刚刚传送过来的,来自约瑟芬的对当前局势的描述文件,有点尴尬地说道:“原来是有的……” “原来?” “可是现在似乎已经被霸天虎解决了。” “……请尽快将我们送至上海。” …… “你会死的。”任由自己被边路绑在驾驶座上,自“王青叶先生”被这辆奥迪一脚踩扁后就没说过话的安宁突然开了口。 “你给我闭嘴!!”边路总算摆脱了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三位女汽车人,还没松口气,便被横炮从天飞了一刀。 横炮在腾空的几秒钟内,用他那超高速的处理器计算出了对方的车速、自己的落地点以及从即将被切成两半的霸天虎里拿出安宁的计划,正当他准备实施计划时,异常情况却突然出现:敌人紧急刹车,躲过了横炮的“水果忍者”计划。 当然,真正让横炮吃惊的不是敌人的刹车,而是敌人刹车的造成者:死命扳着手刹的安宁。 横炮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安宁会帮助霸天虎,因为银色奥迪从这一刹车得到了变形的时间。数万个零件开始不断拆分重组,在这期间他将安宁和刀刃一同弹出体外,以免自己变形受阻或者压扁需要带回的人质。 但边路始终没有早已变形完毕的横炮快,只见后者灵敏地接住了被弹开的利刃,反手将其插↑入因变形而产生的转瞬即逝的火种仓空隙,用另一只手接住了下落中的安宁,稍一停顿,便迅速转身,完全切开了边路的火种仓,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对方。 【“人质已得到控制——横炮,完毕。”】 【“收到。请检查安的身体受损情况——擎天柱,完毕。”】 接到自己大哥的命令,横炮用两根指头夹起安宁的后衣领,将其拎到自己光学镜头前。奈何横炮对碳基生物的了解程度实在不高。到现在为止,他也只能勉强分辨出雌性和雄性,毕竟这些年,雌雄莫辨的碳基生物实在太多了。光是分辨雌雄性就占用了横炮不少内存,所以他非常果断地将不重要即——其他关于碳基生物的生理资料给删了。 以至于现在,横炮只能通过问话来完成大哥的“检查人质机体受损情况”的任务。 “报告你的集体情况。”不擅长跟雌性打交道的横炮锁着面部控制系统,用无起伏的音调问道。 “我很好,谢谢你,横炮。”安宁苍白着脸,眼神涣散,“我很好,我很好,非常好,谢谢你,横炮,你真厉害,我很好……谢谢、谢谢……” 横炮不疑有他,直接报告:【“人质表示她机体一切正常——横炮,完毕。”】 【“别让小鬼自己报告!根据资料,’母体‘不会在TF面前示弱!——铁皮,完毕!”】 【“我已叫阿尔西姐妹前往你所在的坐标处,请保护好安的人身安全——擎天柱,完毕。”】 “横炮。”突如其来的呼喊让横炮不得不分出一部分CPU给安宁,却发现对方似乎有什么地方与原来有所差别,“能带我去霸天虎初次出现的那个废弃工厂吗?” 横炮沉默是金。 “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到那里去。” 沉默是金。 “带我去那里好吗?” 是金。 “求求你。”四五度角,眼球湿润度百分之三十的仰视,让横炮的CPU停转了那么一秒。 大哥的命令是让阿尔西到我的坐标处,横炮分析着,但没说我的坐标不可变,我的任务仅是保护人质的人身安全而已,带人质到工厂那里,并不违背命令。 于是,汽车人,变形,载着碳基,出发。 …… 安宁站在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工厂前,仔细打量着锈迹斑斑的大门。“帝国安氏出口”的“安氏”早不知所踪,“工厂”的“厂”字歪歪斜斜地挂着,仿佛稍有震颤便会落下。 破旧的废墟,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 曾一度是上海头牌的工厂,如今早就不复存在。 “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果然还是……”安,不,是宁轻轻抚摸着大门边框上的锈迹,身形陡然佝偻了几分,“啊啊,果然,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像我这种上世纪产物,也该歇歇了。” “谢谢你,横炮。”宁扶着大门转头看向站在一边闲得发慌的横炮,“谢谢你带我来看这里,这个工厂,曾经是我父亲最重要的东西。” “厂”字忽然抖了抖,落下一点细小的铁屑至安宁的头发上。 “我大概,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请听好。” “厂”字愈发倾斜,但集中注意力于对方的一人一机都没注意到异象。 “别让擎天柱去找山姆,让他赶紧去存放火……” “厂”字突然掉落,用最凶狠的方式,让宁闭上了嘴。 …… “你他炉渣的在搞什么?!分明那帮霸天虎都被打得回炉重造了啊!!” “大哥叫你等待我们的支援了吧?为什么你要独自行动?!” “冷静一点,阿尔西。横炮,我必须说,你这次的行动有欠考虑。” “这已经不是有欠考虑的程度了吧?” “没错没错,这简直就像是CPU被钻地怪吃掉了一样。” 黑暗中不断传来指责声。 被指责的家伙,那个骄傲的家伙却这么说了:“这是我的失误,我愿接受任何处罚。” “不是的,”闭着眼的女子那么说了,“这不是……横炮……的错……” “请不要……处罚……横炮……” “我知道了。”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拥有这个音线的领导者这么说了,“我们不会惩罚他的,放心吧。” …… 声音,再度响起。 “约瑟芬先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进行如此失策的决定!这个任务你只要安安稳稳地让’母体‘待在安全的、没有任何一个金属大块头的地方就好了!它与人类的感情在没有那些机器的环境下会很快培养出来的!!这次我能让达奇替你顶下大部分处分,如果有下一次,被革职的就是你了!” “……是的,很抱歉,盖洛威先生。” “另外一点就是,麻烦您能够按照之前安排好的模式行动吗?面对那些机器时作出一副’人类政府部门暴躁无能无领导力‘的样子,故意找基地军人的茬,使大机器觉得与军人有共同敌人从而贴近军队,然后……” “然后,军人听命于’暴躁无能无领导力的政府‘。” “很好,你记得就好。那么请你好好扮演一个’暴躁无能无领导力的政府‘负责人的形象,谢谢你的合作。” 听到这一切的女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躺在被各种维生器械围绕的病床上。 …… 铁皮在救护车厢前犹豫着。 到底,该不该进去呢。 去看一个被砸到头的小鬼,会不会有点矫情? 不不不,自己只是来做全身检查的。 对啊,救护车那家伙不是一直催着老子做一次“全身线路检修”吗? 老子难得有心情来一次,就暂且在救护车厢里等一会也未尝不可。 这本来就是汽车人公用的车厢,凭啥自己要那么犹犹豫豫的?! 于是铁皮活动了一下脑袋,用力对捶了一下拳头,理直气壮地…… 变成了一辆GMC越野车。 果然这种事,被其他TF看到的话,会被传闲话吧。 到了地球之后,那些家伙联想能力似乎增强不少。 好吧,就这么悄悄地…… 当越野车即将滑进医疗车厢的大门时,门一下从里面被推开。 “哇呜,是艾尔~” 爵士来到医疗车厢时,着实被那些画得非常辨不出参照物的画吓了一跳。 更令他吓一跳的是盘腿坐在一边的参照物——救护车和铁皮。 “这里错了!……别开玩笑了老子长得是这个样吗?!” “冷静,铁皮。这比之前来要好得多了。据我所知,这是地球上的一种艺术,叫做’意识流‘。” “哦哦,这就是所谓’艺术‘吗?仔细一看还真不错呢!” “……” 突然安静下来的坏境和陡然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使爵士顿了一下,才冲坐在病床上,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安宁说道:“那个,我们能谈谈吗?单独的。” 因差异而微张的嘴恢复了原有的弧度,握着画笔的安宁语调轻松:“当然可以啊,爵士!” 作者有话要说: 上星期因为考试没能更新真是抱歉(合掌)本想这星期更完一章,奈何《复仇者联盟》如此多娇,娇有:绿胖妮妮抖森以及奴家最爱的精灵王子~奴家表示当外星机械蠕虫出现的那一刻,真心想起了《变三》。不愧是出自同一特技公司之手,如此神似。 第59章 坑爹的第五十五章 巢穴基地的海滩,在黄昏时分本应有一群新兵在这里接受海的考验,此时却因为汽车人首领的请求而被提前清空。获准踏上这片沙化的土壤的人和汽车人只有两个:爵士和安宁。 事后擎天柱表示这样做是因为救护车表示这样比较好,救护车表示自己之所以这样表示是因为阿尔西姐妹们表示这样比较好,阿尔西姐妹们表示她们这样表示是因为从电视等传播媒介里表示这样对曾经表示过感情的双方来说可以更好的表示自己的表示。 然而,他们弄错了一点:用这种浪漫的场景去做一点也不浪漫的事是非常可耻的。 “呃,你还好吧?我听大哥他们说你已经醒了所以……”爵士有些尴尬地挠着估计是类似于人类鼻子的部位,他和这个看起来开朗的碳基小女孩,不,按照碳基的标准应该说是女生不熟。虽然她一个月来这个基地一次,还和除了自己之外的汽车人们混得很好,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他想搭话的时候总是会失败。并不是对方突然走掉或者冷脸对他,相反,她总是耐心听完爵士或轻佻或故作正经的搭讪语,然后笑着说一句“爵士你真有趣”后便和另一个汽车人攀谈起来。 久而久之,爵士也不再自找没趣。毕竟自己没有之前与安宁和谐相处的记忆,也没有相应的感情程序,和安宁友好相处亲密接触也不是大哥分配给他的任务,没必要为此占太多CPU。 可这回,爵士却得到了要对这个碳基女性坦白记忆文件丢失的任务。这是擎天柱在回到基地里的第三天下午下达的任务,当天中午,参与了上海任务汽车人的行动单位正好完全将与任务相关的视频文件整理完毕发送给了擎天柱,其中自然包括横炮的那份擅自带安宁来到工厂门口的始末。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爵士还是以完成任务为优先:在第五天中午收到来自救护车的“安宁已经清醒,可进行任务”的提醒后,他只听了三小时的爵士乐就出发了。 安宁一如既往地微笑着等了一会,见爵士没有继续说的打算才开口道:“嗯,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 她的话音未落,就被爵士朗爽的笑声打断了:“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你肯定早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大概是被安宁看得不好意思了,爵士干咳了一声,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我听大哥说,啊不是听大哥说的,是我自己发现的,好像这么说有点……呃,总而言之,你应该早就发现我记忆文件丢失的事了吧?” 安宁依旧笑着看着爵士,但却显得异常勉强:“为什么?” “呃,因为大哥他们说……”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用的是’发现‘而不是’以为‘。” 有那么一瞬间,爵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幸而,安宁没有死揪着这一点不放:“嗯。我早就发现了。” “……啊?哦,这样啊。” 这样就解决了?还以为有多难呢……爵士摸摸自己的音频接收器,将接收效率调回百分之百。之前因为怕这家伙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得不行,所以只把接收率调到百分之十,搞得刚才差点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 正当爵士打算变形溜走回去听爵士乐时,安宁又开口了:“那么,爵士,能帮我个忙吗?很简单的忙,只用待在这里就行。很快就会结束的。” “这,这当然可以。”刚准备从半蹲姿势站起的爵士又蹲了回去,尽量平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碳基。 “呼。”安宁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几秒钟后,她这么说了, “我喜欢过你,爵子。” …… 一阵沉默后,爵士尴尬地举手向闭着眼的安宁问道:“呃,需要我说些什么吗?” “不,不用了。” 安宁摇摇头,睁开了眼,落日最后一抹余晖在她蔚蓝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就这样就行了。” “哦。”爵士挠挠脸颊,发出金属相碰的声音,“那……”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像奥普他们那样的。” “啊?啊,当然可以。” “那,”安宁转过了脸,看向泛着一点橘黄色光芒的海平线,“我可以亲你一下吗?我是指,那种表达最亲的朋友的那种,不是说……” 爵士朗爽地笑着打断了安宁的话:“当然可以,来吧。” 碳基构成的嘴唇与硅基构成的嘴唇轻轻相触又迅速分开,低着头的安宁让本来就是俯视着对方的爵士看不清她的表情。 “So,we good?”爵士试探性地问道。 “……yes,we good.”安宁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要不要跟我比赛赛跑?” “……不好意思,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爵士话音未落,便因看到突然冲出来的黑色摩托车而愣住了。 摩托上搭载的银色巴掌大的小机器人轻车熟路地爬到安宁的肩膀处,却又被对方安放在更为安全的衣服领口里。穿着病号服的女子跨上黑色的摩托,一拧油门,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 慢了半拍的爵士醒悟过来,哈哈一笑,变形为银色的庞蒂亚克,也跟着追了过去。 …… 并肩走出仓库的刹车和挡泥板只看到一个上白下黑的身影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接着提高了动态捕捉度后又看到银色的爵士放着流行音乐哈哈笑着驶过。 “……嘿,兄弟,想不想试试新扫描的车型的马力?” “当然,兄弟。” …… 正在各自检修自己身上的零件的阿尔西三姐妹明锐的捕捉到由远及近的马达声和音乐声,在她们觉得不妙,赶紧来到仓库门口查看状况的时候,只看到暂时落在最后的挡泥板的挡泥板。 “……” 三姐妹互相看了一眼,非常默契地变形为摩托,为阻止那群违反基地规则飙车的TF们,追了过去。 …… 拿着自己的枪思考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却不得的铁皮有些疲惫地放下枪,想放松一下而向大开的仓库门看去,却刚好看见骑着托仔的安宁在门口一闪而过。 “……” 以为是自己老光学镜片昏花的铁皮愣了一下,再定光学镜头一看,数量颜色各异的TF在门口呼啸而过。 “Damn!!”铁皮骂了一声后变形成为黑色的GMC越野车,开出了仓库。 那帮愚蠢的小子难道不知道大病初愈的碳基是不能吹风的吗??!! …… “……那么就是这样,这份报告上的内容没问题了吧?”蓝诺斯上校和红蓝相交的卡车肩并……嗯,车门地走出仓库,将手上的报告翻了一页。 “是的,真的非常感谢你,蓝诺斯上校。”空无一人的驾驶室里传来沉稳的声音。闻言,蓝诺斯哈哈大笑着拍拍卡车的车门,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个黑白相间,极速窜过去的身影惊得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 待到那个家伙带起的气旋吹起蓝诺斯手上的报表时,数辆TF变形而成的跑车越野车摩托车再度在他面前疾驰而过。 最先反应过来的擎天柱说了一声“我去阻止他们”后,向大队伍的最后端跟了过去。 …… 感叹着自己的医疗任务终于结束了的救护车走出自己的医疗车厢,活动了一下肩部关节,准备内线呼叫爵士问问他事情进展怎样之时…… “……” 看着绝尘而去的各种危险隐患,再看看CPU自动运转计算得出的“连环碰碰车”会造成的工作量,救护车冷着脸变成了黄色的悍马H2,相信他,如果他可以装正统救护车的车顶灯的话,他一定会装个七八个的。 …… 从后视镜上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大部队,坐在托仔升起的半密封挡风板里的安宁发出了这辈子最响亮最豪迈的笑声,然后便示意着托仔沿着仓库外壁一路而上,直接利用关系越过了仓库的最顶端。 在空中的安宁收起了托仔的挡风板,张开了双臂,大声喊出了爵士播放的流行音乐——那来自于林肯公园的《waiting for the end》的最后一句歌词: “Holding on to what I haven't go——t!!(执着的追求着我没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求爱抚 在各种耽美中摸打滚爬中,拍砖请……轻轻轻轻…… 第60章 坑爹的第五十六章(捉虫) “……综上所述,你暂时要住在我家里了。啊,当然,为了防止霸天虎的来袭,大黄蜂也会暂时住在我的车库里面。那么现在,”手握方向盘的约瑟芬无奈地看了眼从巢穴基地出来后便一反常态地支着脑袋看向窗外,不发一言的安宁,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就和我打起冷战了吗?” 后者慢悠悠地将眼神从窗外收回,冷淡的表情让约瑟芬一愣:“我呢,在巢穴基地遇上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爵士的——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另一个问题,我想现在就解决它。” “所以,那个问题是关于我的?”约瑟芬挑了挑眉,但其实他更想皱眉。 “不仅仅是关于你的,还是关于我的。” “哦?那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于是,安宁问出了一个出乎约瑟芬预料到问题:“达奇去哪了?” “他?”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约瑟芬还是老实回答了,“他因为在上海时的严重失职而被革职了。” “Hummm……”安宁发出一声长长的,意味不明的沉吟,“看来那时候我没出现幻听啊。” “抱歉我不懂……” “我听见了,”安宁不客气地打断了约瑟芬的话,“我在昏迷的时候听见你和另一个男人说什么把责任推卸给达奇,让达奇受到较大的处分的事了。” 约瑟芬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幸而安宁因为低着头看着她被手抓得皱巴巴的裙角,而没看到此时他的失态:“这一定是个误会。” “你那时还说要对奥普他们装傻,让他放松对你们警惕这样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冷静点,安妮。”约瑟芬抓紧了方向盘,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话,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从昨晚传来的痛感。 “现在是我真正想问的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想对奥普他们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将他们做成一把把没有生命的武器吗来爆掉你们的脑袋吗???!!”察觉到对方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话,安宁顿时觉得自己那糟糕的猜想被印证了,她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希望对方能够被自己激怒然后说出哪怕是“这全是你自己的幻觉”这种话来。可约瑟芬只是皱紧了眉头,咬着牙说道,“女孩子不应该用这种不淑女的方式说话。” “……”安宁好像第一次见到约瑟芬一般看着对方的侧脸,语气中开始带上一丝颤音,“所、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真的打算将奥普他们杀掉?” “我并没有说过这种话。” “那就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你不应该用这种语调说话。” “我用什么语调说话不需要你来插手!” “安妮,冷静下来。” “现在是我要问的第二个问题:你到底在透过我看谁?” 仅仅这一句话,让之前一直强装冷静的约瑟芬踩下了刹车,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在偏僻的山道上停下。他终于转过了头,看着眼眶有些发红的安宁。与对方四年前身形突长后相对的是她那同样快速增长起来的“常识”——包括对于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常识”。 “你喜欢我,对吗?但是你真正看到的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或许跟我很像的人,对吧?”当安宁接二连三地抛出这些问题的时候,约瑟芬发觉自己或许低估了对方的敏锐程度。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安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如果这是真正的安宁的话,如果之前那些天真的表现都是在演戏的话……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宁突然笑了起来,虽然看起来和哭差不多:“变成哪样?啊?变成哪样?我现在的年龄应该是十四岁,这么多变应该是正常的吧?是正常的吧?!不正常吗?啊,对,为什么十四岁的我看起来会和那些二十岁的人一样?为什么其他人和电影里的不一样不会一夜长大?” “安妮,冷静点!”约瑟芬将手压在了安妮的肩膀上,待对方稍微冷静点之后,他听见她说, “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我吃掉的那个石头,到底是什么?现在的我,是什么?” 【分析:宿主有“自己超越常识”的认知。 行动指令A:违反宿主常识的行为将被禁止。 结论:抹消宿主的相关记忆文件。】 在安宁问出这个问题的三秒钟后,约瑟芬发现对方的眼神瞬间放空,然后…… 他们所坐的车的顶棚就被一只机械大手掀开,巨大的银色面部装甲上闪着红色的光学镜头,无一不宣誓着对方是个霸天虎的事实。 “咦,约瑟芬先生?” 仿佛突然回过神一般,安宁困惑地透过被揭开的车顶看着那个TF,以及对方伸过来的爪子,问道:“霸天虎?” “不,”对方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点莫名的滑腻,编造出了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言,“我是汽车人派到霸天虎里的卧底。” …… 他是汽车人派到霸天虎里的卧底?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但他坚信,宇宙中所有智能生物在面对不可逆转的困境时,会选择相对于自己有利的言论。 例如,在孤身一人被一个很像霸天虎的家伙抓到另一个遥远城市的废弃工厂时,比起相信自己直觉认定对方是个霸天虎随时会将自己撕票,她一定更愿意相信对方是“汽车人的卧底”这种完全没有可信度的言论。 但是…… 你他炉渣的也太不见外了吧?! 自称是“卧底007”的霸天虎木着面部装甲,僵硬地任由安宁抱着手指唠叨“辛苦你了”“会不会很危险”“下次我叫奥普把你调回来”等等家常里短。此时此刻,他打芯底里同情起那些与安宁朝夕相处的汽车人来:难怪他们那么脑残,被成天在耳边这么念叨主芯片不烧坏才怪。 “说来,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好不容易说了句让“卧底007”觉得有点意义的话的安宁,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后者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斯塔(STAR),你可以叫我斯塔。” “斯塔啊。”低头重复了几次对方的名字后,安宁再度抬起头仰望着斯塔那红色的光学镜头,笑道,“斯塔的变形好帅气!是飞机呢!!汽车人里面很少有飞机的!晚上我能睡在你驾驶座里面吗?” “……那群该死的,不,我是说在基地里面的汽车人晚上都会让你睡在拟态里面吗?” “嗯,我一般都睡在艾尔或者奥普的车子里面。瑞特因为每天晚上都要帮双胞胎治疗忙到很晚,所以很少能睡在他车里面。” 汽车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伪汽车人斯塔在芯里咆哮着,表面却得摆出一副笑脸——这笑脸在正常人得审美观中异常狰狞——变成了一架银色的,表面布满塞伯坦文字的F22,让安宁坐了进去。 “哇啊,刚刚过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斯塔的驾驶座里面视角超棒的!到处都可以看到外面哦!” 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的斯塔瞅准了安宁话语中的一个小细节,追问道:“为什么你会在来的时候没注意到?” 没错,快点说“因为害怕”之类的话吧,他炉渣老子可是霸天虎啊!! 不想对方却难得的沉默起来,当斯塔以为对方睡着,准备自己也进入休眠状态的时候,安宁却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所以在路上一直在想。嗯……就像做梦一样,感觉再不回忆就会完全忘掉了。” “赛博坦星人不会做梦。我们的记忆都是由文件形式保存,不会像你这个肉虫一……” 意识到说错话的斯塔停止了发声系统的运转,悄悄做好了当对方怀疑自己“卧底”身份时的威胁准备——毕竟汽车人可不会这么说地球碳基。 安宁眨眨眼,皱起了眉头,问道:“什么是’肉虫‘?” 斯塔没料到,“肉虫”这种非日常用语的生僻带自创词汇,对于留美仅四年的安宁来说,是相当难以理解的。但他那强大的处理器令他在瞬间找到(创造)了解释:“就是说你软绵绵的很可爱。” “咦?啊?”第一次被赛博坦星人直白地称赞“可爱”的安宁脸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斯,斯塔也很像’肉虫‘,也,也很可爱!” “……” 斯塔对此无话可说,他调整了一下机身,准备自顾自进入休眠状态,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去回答时,安宁不出意料地再次发问了。可这回她的问题却让斯塔无论如何也无法无视: “斯塔,能跟我讲讲塞伯坦星的事吗?那里是怎样的,漂亮吗?” 塞伯坦?塞伯坦。 伴随着这个词打开的是他尘封已久的记忆文件,那个美丽的星球,那个曾经孕育着自己、孕育着霸天虎河汽车人的星球,那个……早已被战火燃烧殆尽的星球。 “是的,”斯塔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失去了平时的尖锐河滑腻,“那是个,非常美丽的星球。” 同样注意到对方音线改变的安宁微微睁大了眼,随即温柔地笑着抬手抚上方向杆,顺着这个话题问道:“和我谈谈吧,塞伯坦的一切,和你。” “……我原来是一个科学家,你知道,研究反重力,反应堆,不过主要研究……无聊的地质学。现在想起来可真疯狂,一个科学家,哼,战争开始后无论是科学家还是医生都要选择自己的立场,我也不例外。不过在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 废弃的工厂没有天花板,离市区远的好处就是空气污染少,可以看见很多星星。可以看见……很多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尼玛一星期不更新手生了啊T口T由于《复仇者联盟》的新坑女主也是安宁但二者之间有极大的性格反差所以在码这篇文的时候语气的构造都被《复联》那坑里的安宁影响了过程异常艰难o(>﹏<)o 第61章 坑爹的第五十七章 “早上好,斯塔!”“What the hell!!” 看着突然变形将自己甩在地上,用热能炮指着自己的斯塔,安宁维持着原本的动作眨了眨眼:“斯塔还没睡醒吗?” 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完全不像“和蔼可亲”的伪善轮胎,斯塔的动作僵住了。与此相反的是笑颜满面,举止自然的安宁:“没事的,别在意,以前我这样跟艾尔打招呼的时候,他也会用这个对着我呢!上次也是把我从车里面弹出去了,上上次是托着我的时候突然死机了。” 你们到底是不是汽车人??!!——斯塔在芯中呐喊着。 “不过比起这个来,我在斯塔你睡觉的时候悄悄给你画了一幅画哦!幸好我带着包,你看!” 安宁向斯塔举起了怀中抱着的素描本,却不知道这一举动的危险性。如果她逃走的话,那么她画的画将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必须立即毁掉那个玩意。如此思考的斯塔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打消了这个念头。————谁能告诉他这个用三角形和小三角形拼起来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这他炉渣的是什么玩意?!”斯塔终于忍不住怒骂起来了。但安宁却一副自豪的样子说道,“这是你啊,斯塔。怎么样?”“……” 斯塔只能沉默,他关闭了一切行动程序,否则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够完美地完成任务。 安宁兴冲冲地收回高举的素描本,向前翻了几页,然后再度举高,以便坐着也与自己有严重身高差的斯塔能够看清上面的内容:“你看,这个是奥普,这个是瑞特,波波在这里!和我拉着手的是横炮还有爵士,等一下我把你也加上去……啊!” 抢走素描本,看着手拉手,占了两页的篇幅想要围成一个圆,由简单的圆形四边形三角形构成的糟糕的汽车人“素描”,感觉稍微平衡点的斯塔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喂,怎么你不画其他碳……我是说人类?” “为什么要画他们?啊对了,这里还有……” 有意思。斯塔露出绝对不符合正常人类审美观的微笑,这个笑容太过抽象,以至于安宁看了足足三秒钟才明白对方是在冲自己笑。她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将画有毕加索版斯塔的那一页扯下,递给对方:“那个,这个就送过斯塔吧。” “我要这玩意干嘛?这种东西和你这个肉虫一样过个几十年就没了,不不不,我不是,呃……” 安宁看着慌乱起来的斯塔,默默收回了画,抬头笑道:“没事啦,你说得没错。人类只能活一百年这样,纸张的话几十年就会腐化,所以……哎?”安宁的表情突然奇怪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一百……年?哎?” “喂,你怎么了?”肩负使命的斯塔慌了,“那里的线路断了吗?喂!” “奥……普?”脑中突然出现的红蓝机器人倒下的场景让安宁陷入了一片混乱,“怎……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才……” 一边刚打开霸天虎频道呼叫搭载着“医生”的路障向这边赶过来的斯塔只感到手指一震,好像有一个很软的东西撞了上来,遂低头一看,发现某碳基企图用盐水腐蚀自己,大惊:“你想干嘛?!你这个低贱的肉虫!!” “拜托你……”安宁用已经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斯塔,“拜托你去告诉奥普他们,绝对不要去山姆那里!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奥普会死的!呜嗯嗯……” 斯塔对这番话的信息做了处理之后,悄悄露出了笑容:“当然可以,但请你告诉我详细的情况,好吗?” 三天后 “什么?”接收到最新消息的蓝诺斯睁大了眼,随即,他在直升机还未停稳的情况下从机门跳下,跑向向自己迎来的艾普斯,“我有一个坏消息。” “哦,我也有一个。而且我相信这坏消息绝对比你的要坏。” “听我说!”打断了艾普斯的插诨打横,蓝诺斯脸上完全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擎天柱死了。” “……这消息可够坏。” “现在我要求你封锁这个消息,千万,千万不能告诉安妮!” “Well,”艾普斯低下了头,抓了抓脑袋,“那对于这点来说,我的消息可算好的了。你完全不必担心这条消息被安妮小妞知道。” 敏锐地察觉到艾普斯话里有话,蓝诺斯追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安妮·维特维基被霸天虎抓走了,四天前。生死未卜。” 这话并不是艾普斯说的,标准英伦腔,怎么听都像是那位弄丢了安妮的…… “嘿!!!”蓝诺斯一把揪住了约瑟芬的衣领,却在下一秒被对方反扣住手腕,反身来了个肘击。完全没料到约瑟芬回来这一招的蓝诺斯险险躲过那力道十足的一击,迅速后退警惕地盯着约瑟芬。 后者整了整衣领,恢复了公务员应有的冷静之后说:“我们在山道上时被一个自称是’汽车人排出的卧底‘的机器人,说什么’秘密任务‘所以要带走安妮。你们不肯向我公开汽车人的总名单以及所有任务列表,我花了四天时间才获取批准……” “这不是理由!”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理由!!!” 蓝诺斯被约瑟芬突然增大的音量吓了一跳,却也因此而冷静下来:“……真他妈见鬼。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爵士他们!” …… “斯塔……?”“主人,这个就是Fallen说的那个能量体了。”无视安宁迟疑的问候,刚与威震天联手杀死了汽车人最高将领的斯塔,领着霸天虎最高总将领以及部分霸天虎成员来到了这个废弃的工厂里——这里已被用作了临时霸天虎基地。 安宁将视线从一边弓着身,谦卑地等待发落的斯塔身上,转到了正朝自己走来的威震天身上。后退了几步,安宁刚想说什么,就被一刹蓝光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色TF给打断了。 那个黑色涂装的TF俯下丨身,红色的光学镜头微微眯起,似乎在端详着安宁。随即,他便伸出巨大的金属爪将安宁一把抓起,道:“这还真是很久不见啊……夫鲁,夫鲁夫鲁!”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 第62章 坑爹的第五十八章 Fallen是最擅长瞬间移动的,没有之一。他能用最少的能量完成最长的瞬移,但即便如此,他所拥有的有限的能量也无法让他超越如此长久的时间。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想要回到那个时间所需求的能量也愈加增长,以至于现在…… 他必须找到那些家伙藏起来的领导模块,开启可以获得恒星能量的装置。 “呜咳咳咳!!” 从掌心传来的咳嗽声让Fallen回神。虽说他的瞬移技术非常纯熟,但与此相对的,追求速度的瞬移给身体造成的负担也远远高于一般的瞬移。这点负担对于Fallen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人类来说,可就有点…… “你还是如此脆弱,夫鲁夫鲁夫鲁。”Fallen慢慢摊开手心,看着那小小一团的碳基道,“你的思维和能力被这副碳基的躯壳限制了。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修改仅能依附在碳基身上这个程序,反而去修改……” 他没再说下去,聚焦从安宁身上移开,投向夜幕中的群星。安宁在等待了好一会之后,发现对方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才犹豫地开口:“不好意思……那个,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很抱歉,恐怕你……认错人了。那个,对不起,我不是夫鲁……夫鲁夫鲁……” “你当然不是她!!”尖锐的爪子抵上了安宁的咽喉,Fallen那深红的光学镜头一下占据了安宁的全部视野,“你这个愚蠢而又令人作呕的碳基怎么可能是夫鲁夫鲁夫鲁!你只是一个吞噬了她的肉虫!!庆幸吧,要不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取出你身体里的夫鲁夫鲁夫鲁,你早就被我踩成一滩肉泥了!”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称赞自己“软绵绵的很可爱”,但安宁更在意他口中的“夫鲁夫鲁夫鲁”究竟是什么。听他之前的话觉得应该是个人,听他后面的话又觉得大概指的是自己吃掉的那块石头。 “所、所以……”安宁拼命露出一个微笑,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你是想要那块蓝色的石头吗?” Fallen突然愣住了,他以前曾无数次看到过这个笑容——在自己有意或无意地将夫鲁夫鲁夫鲁从手里扔下去的时候:“……你真是个愚蠢的家伙,无论我把你从这里把你扔下去多少次,你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咦?可你没把我扔下去啊?” “现在,”Fallen突然将手掌倾斜,让安宁从自己手心跌了下去,“我扔了。” 直至被破空而来的斯塔接住,安宁才意识到刚才那短短几秒钟内发生的事。一下抱住了斯塔的手指,说什么也不放开。 “我很抱歉,尊敬的Fallen,但是威震天大人似乎有事找您。”斯塔谦卑地弯下了腰,体内的散热装置发出的巨大嗡鸣却暴露了此时他的紧张。来自最初一代的Prime的威压让他在芯中咒骂着做出如此鲁莽行动的自己,“呃……虽说可以用内线直接呼叫,但我担心……” “闭嘴!” “非常抱歉,尊贵的Fallen大人!” Fallen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大概是用塞伯坦语在抱怨着什么,然后在一道蓝光中失去了踪影。顿感轻松不少的斯塔看着手指上的安宁,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敲了自己一下自己的脑袋。 一样为Fallen的离去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安宁犹豫着开了口:“……斯塔?” “干嘛?!”为了一个碳基做出如此不符合自己风格的事,芯情异常糟糕,处理器异常混乱的斯塔语气非常不好。 “你……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安宁将双手不安地交握在胸前,问出了她最大的疑惑,“那个,你真的是…………” ………… 安宁瞄了一眼看守着自己的路障,低下头,无比后悔那晚自己问出的问题。自那晚开始,斯塔就连同威震天和Fallen以及除路障之外的霸天虎离开了这里。 安宁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能怀疑斯塔是霸天虎呢!尤其是在对方救了自己一命的情况下。按照刹车和挡泥板告诉自己的霸天虎的情报来看,霸天虎是不会救人的,心狠手辣又…… “喂!” “啊呜!什、什么事?”安宁被突然出声的路障吓了一跳,然后看着被他扔过来的罐头迷惑了。 “吃饭了。还有,别敲你的脑袋,这被定义为暴力行为,我从红蜘蛛那里收到的任务是不让你受到任何生理伤害。别给我惹麻烦。”路障不自然地用金属爪子抓着头部装甲,发出刺耳的噪音。接着,他看着一脸笑容地抱着罐头跑到自己脚边投诉没有开罐器的安宁,森森地忧郁了。 盘腿坐在地上,一边用塞伯坦语咒骂着地球罐头生产商,一边艰难地用指尖挑开于他来说过于小个的罐头盖,冒了一身冷凝液的路障精疲力竭地将罐头递还给安宁。对方在吃了一口后,非常自然地将手搭在了自己腿上,传输起了能量。 “这是什么玩意?!”长久吃着无任何味道可言的压缩能量块的路障震惊了。 “对吧,我也觉得好难吃。”很久没吃过罐头食物的安宁鼓起了脸颊。 “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了!!!’母体‘!!!!”身上装着的“母体”能量检测装置第一次有了反应的天火大笑着抓起安宁,与来时一样消失在一道蓝光中。 …… “……我擦这他生产线的是怎么回事??!!” 别说路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连莫名吃了一嘴沙的安宁都不明白发生了啥。 她震惊地看着“哇咔咔咔我终于找到母体了我完成任务了”典型的反派模样的天火,内心满满的是对误会了斯塔的歉意和担忧。 眼前这个机器人绝壁是霸天虎,由此推测,斯塔绝壁就是汽车人,而从这个霸天虎把自己从路障手中抢走的行为来看,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的:斯塔作为汽车人派来的卧底,假意服从威震天他们的命令,实际上是为了伺机为奥普他们创造机会。而把自己交给路障一定是因为路障也是汽车人派来的卧…… “……等等,我现在已经不是霸天虎了,我干嘛还要抓它呢?” “……你刚才说什么?” 辛辛苦苦的推测瞬间被推翻的安宁和在各个星球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完成堕落金刚派发给自己的任务却想起自己早就倒戈了的天火大光学镜头对大眼,大概深情对望了那么几十秒,放荡不羁怒点低天火再一次准备破坏周遭的一切——除了这个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母体”。而就在他动手的前一刻,他下巴上那如铁刺一般的胡须,有那么内芯脆弱的一根……折断了。 “啊……”天火那老化严重的CPU一时没有处理过来。 “哦……”安宁发出了一声比天火还遗憾可惜的叹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天火愤怒地挥舞着可以变成起落架的拐杖,看来胡子断掉这件事极大地触动了他的内芯世界,导致他怒火沸腾的等级一直向上UPUP,“像我这种老旧的家伙是不是早就应该进熔毁炉回归普神的怀抱了?!啊?!这一次是胡子,下一次是拐杖,再下一次是不是那混账的连接器了?!这炉渣的!该死的!破铜烂铁!……” 安宁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口脏话的天火一路踢沙子踹岩石拔仙人掌的越走越远,直到找到一个比较耐打的峭壁前才停下脚步,将它作为一个泄愤的沙包往死里打,似乎完全…… 完全忘了这位被虏来的珍贵“母体”的事。 等天火气喘吁吁地停下挖坑大手,支着拐杖往放置安宁的方向看去时,他讶异地发现对方居然没逃走,而是扛着一个让他很眼熟的东西,在沙地上“吭哧吭哧”地画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耐不住好奇,天火走过在她身后蹲下,身躯在沙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啊,你回来啦!不生气啦?”安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嘻嘻地向对方展示自己用天火断掉的胡须创作出来的作品,“我画了你和我哦!” “……”天火挪动了一下身躯,让阳光照在有安宁杰作的沙地上。可就算亮度增加了,他还是无法在这脚印横生沙地上,将这一坨坨歪七扭八,连个合格的多边形都看不出来的曲线跟自己那帅气(?!)的机体联系起来。 “我擦这都是些什么炉渣玩意?!你说这是我?!别开玩笑了!!说实话你的绘画水平就算在这个星球的碳基里都算差的了!看我的!”天火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安宁的画技,然后“啪”地一下掰下另一根胡须,用手抹平安宁画作边上的沙地,几乎是趴在地上地开始“吭哧吭哧”地给这位小碳基示范什么才叫做丨爱……啊不是,是什么叫绘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是被诅咒了。 自从前天买不到变4电影票昨天好不容易抢到票结果看到一半肚子疼被迫退场之后,我就有这种迷信的想法。 今天,想早起买票结果闹钟坏了,这让我更笃定地坚信:我一定是被TF坑下的看官们诅咒了!! 我真的没有弃坑啦!只是因为要准备高考所以暂时放了一下嘛!至于高考之后为何不更……_(:з」∠)_对不起,我玩疯了。 所以原谅我嘛让我看完变4嘛我好想知道预告片里面那个绿绿的机器人到底叫啥嘛好想看BBB卖萌嘛_(:з」∠)_ 你看我为了想不起前文情节的看官特意只更了半章多贴心啊!(你滚!) 天火就是这位啦胡子叮当叮当响的其实挺可爱的…… 第63章 坑爹的第五十九章 天火仔细扫描着安宁的作品——这回是画在纸上了,用铅笔。虽然比起之前在沙地上用自己断掉的胡子画的画作要好多了,但仍旧属于那种会让这位前优秀霸天虎产生“卧槽这莫非是汽车人新发明的暗码”或者是“卧槽这是从个星系的未开化文明传来的象形文字吗”的类型。 好歹三角形有三角形的样,长方形有长方形的样了。 可仍旧跟他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重画。”天火“嘶啦”一声将画纸撕成两半,揉成一团扔出在悬崖上找到的洞穴,最后一枪精准地将废纸团轰得灰飞烟灭。 “嘿!”看着自己奋斗许久的作品被如此轻易地否定,纵使是安宁也有几分恼怒,“可是那是我好不容易才……” “那种东西在塞伯坦连废纸都不算!给我好好画!仔细看我的脸!光学镜头的位置与面部装甲的比例要准确!就像这个!” 天火一把抢过安宁放在一边的备用纸张——那是他从附近的小镇里拿(qiang)到(jie)的,连同山洞里侧那些维持人类生理活动的必须补给品一起——用手指尖捏起那对于他来说简直小到连牙签都算不上的铅笔,飞快地在纸张上作起画来。事实上,他的手腕乃至手指几乎没有动,只能见到他的第一指关节在轻微地颤抖着,细微零件运作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刷刷”声伴随着人类碳基自然而然地放轻的呼吸声是此处唯一能被天火的音频接收器接收到的信息。 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安宁,就好像回到了赛博坦还没有殒灭、战争还未开始的时光。他希望这种时光能够再长一点…… 但是身为前赛博坦科学家(注1)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DONE!看好了,碳基!”天火将完成的作品呈在安宁眼前,“哪怕是其他种族的生理特征也能够完美的抓住,就连各种生理器官的大小尺寸也在旁标注,数值偏差仅在0.01!这,”看着目瞪口呆的安宁,天火骄傲地扬起了头,金属的胡子“铛铛”作响,“才叫绘画!” “这……”安宁注视着手里自己的全身图,或者叫做透视图:不仅画出了衣物,也画出了内里的身体,更如同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那般画出了各个姿势的模拟图!光是这样已经令人吃惊了,而那些细小却又清晰的、包括服饰数据在内的各种数值的标注和贴心的附注,几乎要让安宁自挂东南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胸衣小了一号! “哈哈哈!怎样,碳基!” “这……这……这简直……” 安宁好不容易把黏在这幅传世巨作上的目光移开,将堪比八百瓦LED的灼热目光转投向这幅巨作的作者,要不是担心手中的画作,她几乎就要像一个狂热粉丝那样整个人扑上去了:“简直是……AMAZING!PERFECT!WONDERFUL!COOL!BEATIFUL!”她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只能将所有她所知道的表示赞美的词汇一股脑地往外倒。天火也异常受用地仰头享受着来自碳基的膜拜,偶尔还帮一时之间想不起某个单词全称的安宁给个提示。 直到安宁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词可以形容这幅惊世巨作时,天火还鼓励她可以放眼地球,用其他国家的语言也可以的。 于是又一番赞美风暴来了。 贴心的天火还帮安宁从补给品里面翻出水给她润润喉。 等安宁唯二会的语言——她的母语中文——里面的褒扬赞美之词也即将用完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了一大半在远处的地平线之下。它竭尽全力射出的光线成功吸引了俩位不务正业的智能生物的注意,一齐扭头看向被自己无视许久的、即将消失的落日之景。 最后的夕阳呈现出微醺的红色,渲染着远处的沙土和天际,如一簇即将熄灭的火焰倔强地抵御着即将到来的黑暗。 脆弱,而又倔强地挣扎着,却终将沉没于黑暗之下。 大自然的杰作总是让所有人为的创作黯然失色,这点就算是天火也不得不承认。 安宁并不喜欢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是这样的了。或许是因为当初在夕阳下跟失去记忆的爵士表白说实在的挺难过的,又或许是在之前就是如此,如同她不喜欢胡萝卜一般是天生的,总之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已经不喜欢上了。 “这实在是太美了……”安宁听见身旁坐在悬崖边的天火轻声感慨道。 “但是我不喜欢。”她想也不想地张口就道。等她意识到这样泼别人冷水不好的时候话已经被天火的中央处理器处理完了,现在正好奇地询问着理由。 安宁觉得不好说“没有为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因、因为……太过悲伤了,而、而且……”她觉得心底有什么跳了一下,一个理由脱口而出,“而且落日意味着没有光!” “……” 被天火的光学镜头凝视着的安宁在这沉默中不安起来,开始怀疑自己的借口是不是太幼稚太蠢太挑战塞伯坦人智商下限了,以至于对方都死机了。 “……不是没有光。”良久终于开口的天火让刚准备开口道歉的安宁狠狠地噎了一下,下一秒天火抓起安宁迅速地变形成了一架老旧的黑鸟侦察机,将安宁牢牢锁在驾驶座上后,直冲云霄! 安宁被吓得够呛!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浑身发抖。天火所用的伪装型号SR-71黑鸟侦察机锥形立体的视窗让安宁觉得自己仿佛就置身于漆黑的夜空之中,孤身而又急速地冲向更黑暗的地方。 “不——!!”她忍不住尖叫出声,紧紧闭上了眼睛。可天火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睁开你的——你们是怎么说的?眼睛!对了,眼睛!睁开你的眼睛!” “不不不!!” “我说了,睁开你的眼睛,碳基!” “我说了’不‘!!停下!!求你了停下来!!” “睁开你的眼睛!!”天火将音量提到最高,“然后好好看看这光!!” “什……” 安宁终于睁开了眼,迎面而来的是一轮巨大的满月。 “你现在看到的月亮的光芒,实际上是来自太阳这个恒星在月球的表面反射得来的。”天火担心这人类碳基太过无知连这点常识都没有,遂耐心给被这场景冲击到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安宁解释道,“包括你所见到的繁星,所有夜晚天空上的光芒都来自于太阳。” “你说它落下了,所以没有光,但是你看这天空,不是还有很多的光辉在闪耀着吗?”缓缓说着富有哲学意味的话语的天火在空中滑翔着,这是他第一次在安宁展现出身为年长者的气度。 安宁睁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的景色。许久,总算恢复了语言能力的她开口问道:“……那么这些星星里,有赛博坦吗?” “……”天火没有回答,只是调转了机身,飞回了藏身的峭壁洞穴口,变形将安宁轻轻放下。然后坐在了悬崖边缘,抬头仰望着星空,好像在寻找着那颗属于赛博坦的星光一般。 被放下的安宁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沮丧起来的天火,放轻脚步也跟着坐在了悬崖边缘,学着对方的样子抬头仰望着星空。酝酿了许久,才开口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天火转动着红色的光学镜头,将聚焦定在身边的小碳基身上:“为什么道歉?” “我提起了’赛博坦‘,然后……嗯……她已经……那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 “难过?悲伤?”天火笑了一下,“是的,当然的。但就算你不提,她也已经死了。所以,现在产生这种情绪甚至让它影响到我的行为只能说明我的感情处理能力过差。果然我这种又老又旧的……” “别这么说!”安宁连忙将手放在了天火垂在身侧的手上,“别这么说……呃,说起来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天火一愣,随即刚才的伤感被他丢到了中央处理器的回收站里:“SHIT!!我居然没说我的名字!!我伟大的天火居然没报名字!!” “所、所以,你叫’天火‘是吗?”眼见对方有暴走的迹象,安宁连忙转移对方的注意,“我叫做……” “我知道你叫什么。”天火不客气地打断了安宁的话,“你叫做’母体‘(Matrix)。” 肯定而又理所应当的语气让安宁一愣:“不,我不叫这名。我叫’安宁‘,但是你也可以叫我’安妮‘,’安妮·维特维基‘。” “……你不叫’母体‘?”天火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吃惊。 “?是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叫我’母体‘。我看起来很像纸做的吗?(注2)”安宁语气也很意外。 “……他又骗了我。(注3)” “??谁骗了你?” “你不需要知道!” 觉察到对方似乎并不想说这些,安宁识趣地“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场面很快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安宁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你画画……真的好厉害啊!” “那是自然!”提到这个,天火一下便开心起来,“你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吗?在当上霸天虎之前!” “呃……画家?” “错!科学家!” “……” “我研究的事物超乎你们这些碳基所能理解的范围;如果要储存我画过的设计图纸,所需要的容量比储存你们一个国家所有的信息量还要多!”天火激动地说着,看他那么高兴,安宁也跟着高兴起来。但是不一会,对方乐极生悲,话题瞬间回到了原点,“但是后来,开始了战争。” “噢……”被对方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给甩飞的安宁愣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个字。 “每个人都要选择自己的立场,无论是科学家,还是医生。我也不例外。” 安宁忽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我……哈,说来好笑,其实当时我根本不怎么关心这些,霸天虎和汽车人到底在争斗些什么我也懒得去了解,只是一心想着科研的我当初只是以为随意选一个加入便可继续我的研究。至于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我其实根本不在意。所以当我的一个同为科学家的朋友选择成为’霸天虎‘之后,我也……(注4)” “等等,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叫’斯塔‘(Star)?”安宁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急切地问。 “不,不过名字里面确实有个’斯塔‘(Star)。他的名字是’红蜘蛛‘(Starscream)。” “哦……”自己的猜测再次落空的安宁很是沮丧。 天火眯了眯红色的光学镜头,将焦距放到满天的星斗之中,似乎回忆过去平和的时光让他也回到了当时状态:“赛博坦……那时候的赛博坦真的很美丽……” “她现在也是。”安宁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将来也一定会是。”她也眯了眯眼睛,“她会回到原来的样子的,我保证。” “……”天火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握着自己手指的碳基,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对方收回那只小小的却又温暖的手。而这时,他注意到从同样沉默下来的安宁脸上滴落而下的透明的含盐溶液。在地球生活已久的他明白这是什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犹豫许久,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哭?” “我只是觉得……好难过。”安宁努力压抑着抽噎,“大家一开始都是普通人,无论是瑞特,还是艾尔,还是斯塔……甚至连奥普也是普通的人。普普通通地生活着,当着科学家啊老师啊什么的……可是、可是……” “……” “可是现在他们经历着生死的战斗,或许他们会面对站在敌方阵营的原来的朋友。就因为选择了不同的阵营所以……” “……你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才哭的吧?”天火说。 听闻这话安宁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之前压抑在她心头的各种委屈担心这次一齐放了出来,“现在也不知道奥普怎么样!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好担心他们!如果他死了怎么办?!我、我如果无法复活他怎么办?!如果复活他之后,他跟爵子一样不记得我了怎么办??!!我好害怕!我怕得要死!!为什么汽车人和霸天虎一定要争斗个不停呢?!原来没有区分派别的时候难道他们一见面就会开火吗?!” 天火默默地听着安宁的哭诉,他想告诉她很多东西,例如霸天虎和汽车人的争斗的原因、这场战争的缘由,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或许太难以理解了。 “你说的’奥普‘是一个汽车人对吧?”天火说,“既然现在我也是一个汽车人了,那么,我跟你保证:我会在战场上保护你那位心爱的’奥普‘!绝不会让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此处融合了G1的设定,即在大战之前的和平年月,天火是赛博特恩的一位科学家,并致力于对于科学的探索和研究。 注2:Matrix有“字模;纸型”之意。 注3:此处指漫画《堕落者传奇》里FALLEN欺骗天火在太空某处开启了恒星能量吸收塔,摧毁了一颗恒星却没告诉他在这个恒星附近的行星上有生命体存在,还对天火说其他元老都背弃了赛博坦,只有自己在拯救母星。(此处与注1注4时间上有所冲突,请海涵)本文设定在这之上添加了FALLEN让天火去寻找“母体”并告诉他“母体”的宿主没有自我意识这一设定。 注4:此处融合G1设定,红蜘蛛是是塞伯坦星球的一名研究地质专业的科学家,枯燥的研究生活使他加入了霸天虎。(与前文略有矛盾,已修改) 第64章 坑爹的第六十章 当远处的天际出现一线曙光时,天火便颠醒了蜷缩在自己驾驶座上的安宁,还没等她完全睁开眼睛便急性子地变形把对方甩在了身边的地上。 这一下,安宁倒是完全清醒了!她花了几秒钟去回想眼前这不太熟悉的TF和自己为何会在这陌生的环境里醒来。可就是这几秒天火也等不了,他激动地指着远处——看样子要不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了力度,这家伙会直接上手扭转安宁的脖子:“你看!——不是看我!是那边!!那边!!” 安宁眼见对方几乎要等不及准备动手掉转自己的视线,赶忙扭头向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超越了她想象范围的瑰丽的日出。 安宁嘴唇颤动着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对这一场景产生了呼应,非常令人怀念又悲伤的感情与眼前这美景所带来的震撼交织在一起,让安宁莫名的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对不起……”安宁脱口而出的句子让哈哈大笑着说着“你看太阳又升起来啦”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高兴的天火一下愣住。他将CPU运转到极致也没想出安宁要在此时道歉的原因。 他仔细扫描着安宁的面部表情,人类的面部装甲跟他们的不同,无论是大小尺寸还是设计亦或者是材质。不熟悉这些物种或者说没打算熟悉这些物种的天火必须经过分析才能明白他们本来就小的脸上那些细微的变化所代表的感情。 “你在悲伤?”得出结果的天火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但、但是……为了什么?我不明白!”他看看远处升起的朝阳,又看看脚边小小的人类碳基,“你……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漂亮吗?我以为你们的审美系统跟我们的差不多……Well,看来我弄错了。你们这些……” “不不不!我当然觉得很漂亮!漂亮得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安宁忙解释道。 “但是你的面部表情扫描结果显示你当前的情感状态处于’悲伤‘,嗯,或许还有些别的,但我懒得分析了。”天火说,“你在说谎。” 有时安宁真的不喜欢TF这种强大的分析能力。 “我真的觉得很漂亮。”安宁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乐极生悲‘吧?” “嗯……”天火也抓了抓头部装甲,“我不太确定我能够理解这个地球俗语的意思。你们这些碳基生物对语言——尤其是俗语——的理解总是会出现很多分支,我是指,我当然明白这个俗语的意思:’高兴到极点时,发生使人悲伤的事‘,但我并没有侦察到有什么令人悲伤的事发生。” “……抱歉,看来我用错俗语了,又或者是我也没能完全理解这些俗语的意思。”安宁再一次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悲伤,但就是……感到难过。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我不费心,我费CPU。”天火严肃的科普被安宁当成了笑话。但看着笑成一团的安宁,他并不准备开口制止,而是在短暂的分析后,求证道,“你悲伤,是否是因站在这里的TF与你过去所习惯的有所差别?” 安宁在一番挣扎后,无奈地承认了自己的低智商:“我……不怎么明白你的意思。” 难得正经一下却因为对方的语言理解能力而掉链子的天火没回答安宁的问题,只是抓起她变形成黑鸟侦察机,猛地加速飞离了藏身悬崖上的洞穴。 ……然后又飞回来把安宁甩下机身不耐烦地等她屁颠屁颠地拿好早餐才再一次变形搭人走人。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你会知道的。”天火的音调降了许多,听起来比安宁所认识的所有TF甚至是那个自称被称作“FALLEN”的霸天虎都要苍老,“你会知道的。” 黑鸟侦察机再一次加速,引擎排出的浓缩水蒸气在后方凝成白色的飞机云。 然后这个将来时一直从清晨持续到烈日高悬的中午。每一次安宁忍不住的询问都会败在对方沧桑落寞的“你会知道的”之下。 ……由于每一次的音调音量都是同样的大小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年老者的伤感,而且除了这句话他什么都不会说,数次之后,安宁甚至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飞着飞着睡着了,只在自己发出对目的地的疑问的时候自动回复一句早已录好的“你会知道的”。 这样不行,闲到蛋……淡疼的安宁心说,必须想个好的话题,一个俩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一个他不会能用“你会知道的”糊弄的好话题。 于是她这么问了:“天火,你觉得……怎样才能让汽车人和霸天虎不再打架呢?” “……卧槽!!你小子够狠!”天火不由自主地从内芯发出了感慨,这个问题绝壁不能用“你会知道的”来糊弄的了,但是……“你觉得我要是知道方法还会待在这里顶着个’叛徒‘的称号被霸天虎和眼神不好的汽车人两面夹击吗?” “就那么一问嘛。就算是再傻逼再让人觉得你CPU不是生来损坏就是后天打坏的方法我都不会笑你哒!”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CPU给摔坏。”话虽如此,天火还是说出了他个人的见解,“这场战争除非有一方全员投降,亦或者是全部战死,否则……不,或许还有一种方法。” “什、什么?” “如果有一个比两方都要强大,而且是压倒性强大的……” 而这个话题被远处空投下来的擎天柱鲜艳的体色给打断。 “!!天火!!我好像看到……” “哇咔咔咔!!总算找到啦!!” 安宁因为突然地急转弯而闭上了嘴,天火则一边发出比反派还反派的邪恶笑声,利落地在这一个急转后来了几个连续的360°自旋,躲过了机后霸天虎接二连三的射击,同时还大声地调戏道:“哈哈哈哈,过来舔你前辈的输油管吧!小虎子!” 这句流氓至极的话有没有激怒影响那位霸天虎天火不清楚,但把坐在自己身上的安宁吓哭了倒是真的……嗯,也有可能是因为自由落体加急速旋转爬升刺激到脆弱碳基的某生理器官了。 实在被对方的哭喊烦到不行,天火只能放弃调戏这位前同事以在这位人类小朋友面前展现自己宝刀未老的实力的计划,直截了当地解决了对方,在安宁快要忍不住涌到喉口的反胃的前一秒把对方抛了出来。 “你们碳基可真是没用。”看着趴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的安宁,天火上下跳着抖着机甲缝隙中的饼干渣滓评价道。 身为人类的安宁觉得必须要维护一下人类的尊严:“才不是啦!只有我是这样的!兰诺斯上校和艾普斯都不会晕机的!” “Hum.”天火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抖出一小堆饼干渣,顺便从夹缝里掏出一瓶有点夹得变形的矿泉水——这时一片小小的装甲才发出“咔哒”一声回归本应该在的位置,“要碳基润滑剂吗?” 被水的新型高端称谓给惊呆的安宁毫不客气地接过了来自天火的贴心关怀,然后拄着拐杖的天火这么说了:“好了小子,把你的音频接收器接收频率调至最高,然后听我说清楚!你现在就赶紧往那座金字塔跑,那座!”生怕对方跑错金字塔,天火还特意伸手指了指方向,“我刚才看到你的奥普就在那边!” “可、可是……” “怎么?不相信我天火的光学镜头和图像信息分析能力吗?!” “也不是这样啦……” “那就给我照做!” 被对方凶得一愣一愣的安宁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那你呢?” “我?哈!我跟那帮小虎子有个约会!” “天火你的女朋友还在霸天虎那边哦!”安宁深深的震惊了! “卧槽我什么时候有个女朋友了!”莫名结束单身生涯的天火也震惊了! “那你干嘛说你跟霸天虎有个约会!” “你难道不觉得这么说很帅气吗?!炉渣的我还以为我的记忆系统已经烂到记不住有过’伴侣‘的程度了!!……该死的我还有那么一瞬间期待了一下……” 看着似乎非常低落的天火,安宁猛然联想到了基地里的某些对自己格外殷勤的士兵:“你……没有过女朋友?” “……关你屁事!” 天火猛地变形起飞,激起一大堆沙子呛了安宁一嘴,然后又因为安宁的呼喊而光速倒车撤去伪装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咳咳!我、我说,”安宁死命咳出呛进嘴里的沙子,“如果你想要女朋友的话,我可以当你女朋友呀?” “……” “怎样?我当你女朋友?” “……你、你要怎么当我女朋友?”天火看着还没自己一个手指高的人类碳基,好容易憋出一句话,“而且我以为你喜欢奥普。” 安宁满眼都是问号:“??我不喜欢奥普,我只是爱他。女朋友……就这么当呀?我们可以一起去人少的地方例如森林公园什么的地方约会,然后我亲亲你你再亲亲我,然后……” “……你要怎么跟我对接?” 这个曾让大半个基地的汽车人失态的词汇唤醒了安宁尘封的回忆:“哦!对接!奥普说等我长大之后就跟我对接的!!我都忘了!” 卧槽真的能做得起?!天火赶忙扫描了一下安宁的身体体积,然后怒骂出口:“奥普这个炉渣臭轮胎居然敢这么忽悠一个……你下流水线多少个循环了?……卧槽你怎么连’循环‘都不知道!那按照这个星球的日期来算你出生几年了?十二年?!奥普居然对一个才下流水线十二个恒星年的幼生体下手太TM炉渣了!!你给我在这等着!啊,不对!赶紧滚去那什么金字塔那里去!我和你那个奥普有个约会!” “咦咦咦?!天火你喜欢奥普吗?!” “幼生体滚你的路!” 安宁再一次被喷了一嘴沙。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自驾游的疲惫程度超乎我的预料,所以没能及时补完_(:з」∠)_超感激深水重给人家的专栏图简直酷炫到没朋友!!就是这个↓↓↓ 太好啦有了这个囧神我的作收一定可以达到中二帅气的666~\(≧▽≦)/~ 自从填了TF坑,总算没出状况地三刷了变4,感想嘛…… 好像今年流行挡裆布? 无论是雷神锤哥还是变4柱哥都比前一部多了一块挡裆布啊!不要说人家猥琐这是注意细节好吗!在盯档星人眼中没有生物的腰部装饰能逃脱法眼! 剧情……救护车你死得好惨!!准星你的风衣怎么那么飘逸变成车之后它去哪了你想过这一点吗??!!漂移你叫柱哥“老师”的时候有考虑到不知道懂不懂日语的柱哥的心情吗??!!BBB你的智商呢那么容易就被激怒了要那么卖萌吗??!!小诸葛咋只有你一个活下来了滚轮呢??!!名字暂时忘记的FBI探员你的风衣好像尼奥啊!!顺便一提你长得跟前三部的西蒙斯探员简直一模一样你造吗??!!男主好爸爸不解释泰迪熊会以你为傲的!! 最后,我觉得男主修理柱哥的剧情可以加长一点,人机互动再多一点。女主继承了3的“除了能吸引男主以身犯险去救她之外基本没什么作用”的精神,导演你敢不敢回忆一下1、2里面米卡拉的英勇身姿?!就掰个手刹连个锁链算什么嘛!(╯‵*′)╯︵┻━┻当女主离柱哥最近的时候,就是躲进柱哥靠着的车里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会开车去撞禁闭或者是把柱哥推起来呢嗯…… PS:这片的日本元素不仅仅是漂移这个日本画风的机器人,还有触手PLAY。我觉得女主当时应该感谢老爹居然那么有先见之明给她拿了一条长裤。(这个伏笔埋得可真久) 总算弄明白怎么用微博这个小妖精的囧神在这里不要脸的求各位玩微博的看官留名,就算大家淡薄名利多一个小小的透明粉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嘛!(花了一个月才明白首页如果没关注人是不会有各种有意思的消息的人要被自己蠢哭了)微博地址:为何他们叫我坑神_囧神 http://weibo.com/5140115677/profile 第65章 坑爹的第六十一章 山姆·维特维基,十分钟之前被威震天一炮炸得死去活来;活过来之后用领导模块把伟大的汽车人首领擎天柱戳得死去活来;然后在听到曾经死去活来的老前辈天火的话后,他觉得自己或许有点隐藏妹控属性而且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让擎天柱进行了“活来”这个程序。 这事还得从他把领导模块戳进擎天柱的火种源,后者咳嗽着醒来,一众围观群众皆额手相庆的时候说起。 那时的气氛真的是很融洽的,无论是汽车人还是人类亦或者是反水到汽车人这边的霸天虎——天火,都异常激动于领袖的诈尸……我指的是复活。尤其是天火,这位被外派几百万个周期的霸天虎还是第一次见到除FALLEN之外活的领袖,激动得连腹部不断向外泄漏着能量液的伤口都忘了,然而在“哈哈”笑了几声之后,看这局势稍微平缓了点,天火也想起了自己来这的主要任务,撑着拐杖大喊道:“对了!!你们这帮臭轮胎里面谁他妈是’奥普‘??!!” “呃……”刚苏醒就被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小的TF直呼与安宁之间的昵称的擎天柱又咳了两声,刚想作答,就听天火用更加高分贝的音量吼道: “真他流水线的炉渣!!居然想要跟这个星球的雌性碳基生物对接!!!这就不算,对方还他妈是刚下流水线仅十二个恒星年的幼年期生物!!普神个U球的快给我站出来!我天火今天不把你的输油管拔出来塞进尾气管里就绝不会罢休!!!” “……” 天火说这话的时候气势逼人!凌厉的威压从这位身经百战的前霸天虎身上释放出来,霸天虎特有的红色光学镜头迸发出比火焰还要耀眼的红光。哪怕刚才他说出口的赛博坦脏话是那么的夸张粗俗,也没人怀疑他将所说的付诸行动的可能性。 凡对安宁与汽车人之间的关系有所了解的人或者是TF现在都能猜到天火口中的“雌性幼年期碳基”指的是谁了。 可这俩二货是怎么勾搭上、热爱自由的擎天柱又是怎么逼婚(误)的,无人能懂。 一时间场面被天火给镇压,鸦雀无声。等得不耐烦的天火决定主动出击,一挥拐杖指向色彩鲜艳打眼的大黄蜂:“是你吗???!!!” 可怜大黄蜂被对方这能量液直流还还一副“拼死也要拉上那个想要跟幼生体碳基对接的汽车人”的架势给吓着,又或者是“强迫跟人类女孩对接”这个罪名吓傻他了,一时之间连电台都调不过来只能慌张地摇头摆手发出“唔嗯唔嗯”的声音表示自己的清白。 “那是你吗??!!”天火一杖指向大黄蜂身边站着的铁皮。后者还没从刚才天火那义正言辞的控诉中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否决道:“我、我是’艾尔‘。” “噗,听起来跟女孩子的名字一样。你吗??!!” “我是’瑞特‘,’瑞特‘。”救护车连连摆手。 “哈,听起来真像’兔子‘(rabbit)。你??!!” “呃……如果我的资料文件没错的话,我原来的昵称是’爵子‘,现在她只叫我’爵士‘。” “我……”擎天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虚弱地举手想要发言,却不料正在气头上还把大部分有昵称的汽车人的昵称嘲笑了个遍的天火压根不卖他的帐,仅回头分给柱哥一丁点CPU,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Prime你别插话!今天我必须跟那个’奥普‘做个了断!”随即又回头指向酷酷地抱臂而立的横炮质问道:“是你小子吗?!” 横炮冷哼一声:“我没有昵称,就叫’横炮‘。” “我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刚刚从火种源 (注1)回归的擎天柱还没能完全地从濒死状态恢复,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尊敬的Prime,请别为那块废铁求情!是你这个炉渣吗?!” “天火,如果你是从一位名为’安妮·维特维基‘或是’安宁‘的人类女孩口中得知’奥普‘这个称呼的,我想那应该是指我。’奥普‘是安对我的简称。” 当擎天柱说完这话的时候,整个沙地都安静了。连天火胸口上的创口滴落能量液的动作似乎都停了几秒。 天火怔怔地看着汽车人的首领,唯二活着的Prime,山姆觉得他或许在考虑重新反水回霸天虎。 “大、大哥?”总算反应过来的铁皮看向擎天柱,蓝色的光学镜头里满满地是“卧槽是我理解错了吧我的线路老化得太严重了是不是该让救护车帮我做个全身检修大哥你快回我话呀”诸如此类的爆棚信息量。 “呃……虽说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人类从生理结构上来说,并不具有与塞伯坦人进行对接所需要的生理器官。所以从逻辑上来说人类与TF的对接大概是不可能的,但是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或许你们可以找到非常规的对接方式。届时请一定让我……好好好,我闭嘴闭嘴!”被维特维基一家快要发疯和擎天柱恳求的目光注视下,纵使是救护车也无法如此厚脸皮地说下去。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大黄蜂看起来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电台不知不觉转到了儿歌频道。可是这清亮的儿歌在这种场合播放怎么听怎么诡异。 终于,维特维基家的一家之长爆发了!身为一个成年人,猜测出这些外星人口中的“对接”大概就等同于“上丨床”的罗恩·维特维基不管自己跟这些巨大的金属外星人之间的武力差,也不管眼前这位红蓝相交的机器人的身份是多么尊贵,他几步上前怒吼道:“……我决不允许住在我的房子里的女孩——无论她是不是我的女儿,但是只要她住在我房子里,只要我是她的监护人,我就绝不允许她跟一个外星人交往!!绝不!!” 罗恩双目圆瞪,要不是山姆和朱蒂拼死阻拦,或许他早就冲上去揍擎天柱了。 身处混乱中心的擎天柱内芯的苦逼程度已经达到巅峰,但纵使如此,身为一介Prime,处变不惊是必要的。他的语气仍旧平缓沉稳,使得混乱的场面暂时地稳定下来:“请冷静,维特维基先生,天火,请相信我对安并无恶意,也绝不会侵犯她的人身权益。自由是每一个智能生物应有的权利,身为汽车人首领,我向你们以Optimus Prime的名义保证,我绝不会让安宁的自由选择权受到侵……” 有时候,话太多是反派和正派最大的弱点。 凭空出现的FALLEN一脚踹翻了一边辩解一边艰难地起身的擎天柱,夺过了悬浮于他胸前的领导模块,又在一阵蓝光之后失去踪影。全程除了抓住领导模块时喊了一句“我的领导模块”外没有任何台词,动作干脆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是反派的教科书级人物! “哦,糟了。”天火这时才注意到被破坏了一大半的金字塔,“我告诉她去那里等我的。” “……谁?”擎天柱一向沉稳的语调听起来带上了些难以置信的味道。 压着腹部伤口的天火望着金字塔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说:“安宁或者是安妮·维特维基,管她叫什么,那个人类的小女孩,我叫她去那里等我。我以为……我只是以为那里会安全一点。” “等等等等!你该不会是说,安妮·维特维基——我的妹妹,现在就在那座金字塔下面吧?!”山姆反应可比擎天柱要大多了。 “如果她跑得快的话。”自觉理亏的天火哼唧道。 “……大哥,”一直沉默不语的爵士上前了几步,“我的速度最快,请让我去那里把那女孩带到安全的地方。” “速度最快?你确定?”横炮耸了耸肩,“我记得上次赛车似乎是我赢。” “我的天呐你们可以严肃点吗??!!我的妹妹被霸天虎踩死是分分钟的事啊!!”山姆简直要疯了。 “我刚才就很严肃啊……”横炮小声哼哼。 “Prime.”总算收回目光的天火将视线放在了再一次受到重创还失去了领导模块的擎天柱身上,“你确定你没有……” 知道对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的擎天柱毫不犹豫地肯定道:“我没有,也绝不会强迫任何生命体和我……做出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擎天柱终究没好意思说出那个词。 天火满意于这个回答,发出了一声沙哑的笑声:“那你会保护她吗?” “……”擎天柱有些吃惊地仰了仰身子,显然对这个问题出自于天火口中这一点感到非常震惊。同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 “别、别这么看我。”天火摆摆手,“那家伙,安妮·维特维基,还挺有意思的。哈哈,我天火活了那么久,还第一次有人想要我做她的’伴侣‘呢!虽然是个碳基生命体。但那又怎么样!我天火就是喜欢!所以……” “你会保护好她吗,Mr.SUN?”天火眯了眯血红的光学镜头。 意识到对方这个称呼是给自己的,擎天柱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应诺道:“当然。我会尽我的全力去保护她。”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不愧是Prime!”天火大笑着说,腹部的创口因为剧烈的震动而从中跌落了几块沾满能量液的零件,“我做霸天虎这么久了,或许这是第一次……不,或许是第二次做了一件好事!收下我的零件吧,然后……然后……” 噢,我动手的太早了。 天火看着自己手心上的火种,发出的蓝色的光辉是那么的温和,就好像…… 就好像那个名为安宁的人类的眼睛一样。 他应该在一开始就想到的,她口中的“奥普”是那么的完美耀眼,无论被打败多少次都会站起来,如同那个总是会升起的太阳一样。这样的TF,除了Prime,不作他想。 星星和月亮是不会发光的,他们能够被看到的原因是反射来自于对恒星——在这个星系即是太阳——的光。 天火的CPU在高速运转着,混乱而又无逻辑地将各种分析或是信息摆放在他眼前。取出火种后残存的能量最多只能让它再继续运转5到6秒钟,然后……便再也无法以“天火”这个意志运行。 最后的最后,天火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一次都没有当面叫那个人类女孩——安宁的名字。 ——Damn,我动手真是动得太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有看官曾叫人家推荐几篇TF同人文(因为人家更新得太慢啦_(:з」∠)_),但是鉴于人家的收藏列表几年没更新,收藏的文大部分都跟人家一样非完结即坑,实在没啥拿得出手的,于是重新扫了遍现在的TF同人。怎么说……也是个人口味吧,我其实不太喜欢综,感觉变形金刚和钢铁侠雷神美队的武力值不在一个……画风上嘛(就算官方出过《复仇者与变形金刚》的漫画我也觉得适应不了),所以我直接放置PLAY了一部分文,然后在此向看官们推荐一些正在更新的我喜欢的TF同人。 啊对了因为个人口味问题所以一般只看BG文所以没有BL推荐实在抱歉_(:з」∠)_ 《变形金刚同人 图腾》 女主好软!软妹子好萌!女票声波和铁皮!而且声波还是TFP(领袖之证)的无脸波呀好激动!!虽然部分情节有些跳跃但文风语言上的萌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点,尤其是为CPTFP声波这一点点个赞! 《[变形金刚]世界第一的医官大人》 强·推!!!卧槽好不容易看见了以TFP为背景的TF同人而且作者文笔超好萌得人家满地打滚!CPTFP救护车,跟电影版救护车不同TFP版的救护车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一边说“你们做这些科学课作业居然让不是科学家的TF帮忙实在太差劲啦你们的作业太无聊啦讨厌一边去”,一边直接动手帮三个孩子都做好了科学手工作业,还忍不住问放学到基地里的孩子们作业是不是拿A了,不过因为赛博坦人的手艺太高超三个孩子的作业都不符标准,尤其是一个火山模型的作业,模拟火山喷发的时候直接把学校轰出了个洞。(这么一说我也想女票他了_(:з」∠)_) 番外有拆,番外3似乎正在酝酿中,看文下作者跟看官们的互动或许是镜像拆! 镜像哎!!! 镜像啊啊啊啊!! 就是那个柱子黑到爆,威总纯洁小百花,声波唠唠叨叨,小红正直得跟高速公路的镜像耶!!! 我不行啦_(:з」∠)_ 顺便聊聊《变形金刚:领袖之证》吧。 作为一部3D动画,一开始我看的时候确实有点难接受这画风。可是只要顶住压力看了一集之后就会被它深深地萌倒_(:з」∠)_ 跟每一帧都耗资巨大所以惜时如金的真人电影不同,作为一部电视剧,TFP有足够的时间去叙述TF与人类的友谊互动,这对于人家这种人机恋爱好者来说是再高些不过的了。而且笑点高端,例如杰克在做科学课作业——一辆摩托车模型的时候向阿尔西(拟态同为摩托车)求助,同时吐槽对方身为汽车人为什么不能直接变出个摩托车排气管来,而对此阿尔西的回复是“你是人类,为什么不能变出段小肠来呢?” 大哥的声音依旧是皮特·加仑,温柔依旧(满地滚)。威总的邪魅高智商也深深的体现出来啦!第二季 第一集柱哥失去记忆变回图书管理员奥利安,然后被威总忽悠去解密汽车人的加密档案,那一段威总热爱和平的发言简直要把屏幕前的小伙伴给惊呆啦!红蜘蛛总算恢复了美貌,可惜……嘤嘤嘤嘤不剧透了各位看官看了就知道了真心想冲过去把这位老是玩脱的家伙抱回家呀嘤嘤嘤嘤QAQ!! 大黄蜂不能说话的萌点似乎已经深入人心,所以这一部他依旧不能说话_(:з」∠)_甚至连用电台说话的能力都没了,只能用各种电音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似乎所有TF都能听得懂?) 声波没有脸,或者说脸是个显示屏可以显示各种东西,对于我这个“看不到脸的人超级神秘帅气上档次”星人来说简直要戳爆我的萌点!无口属性也好萌!总之就是萌! 啊啊对了TFP的霸天虎里面有一个红红哒医官叫“击倒”,超邪魅调皮的爱死他啦~\(≧▽≦)/~ 所以说TF的萌点就是机器和身高差啦!!非官方拟人对于我来说完全丧失了TF的萌点所以绝壁不会在本文里面出现啦!! 说这么多TFP的话题其实是因为最近被它萌到了想开坑女票它_(:з」∠)_ 关于镜像版各位霸天虎的大致情况可参照这个: 第三格那位就是威震天,是的,就是威总你没看错。第一格是红蜘蛛(小红我要嫁给你呀!),绑着头巾的是声波。来源自TFG2汉化,这个论坛是TF粉的天堂呀(*/ω\*) 说起来有哪位看官知道镜像版的TF漫画可以在哪里看到或者是买到实体书吗,是啦只是零星的看到过几张图的人家其实也不太了解这个设定啦(*/ω\*) 第66章 坑爹的六十二章 擎天柱看着自我了结的天火,总算调出了与这场景有类似之处的记忆文件—— 那是两年前,他们刚刚降落在地球上的时候的事。 那时候,将安宁从北极带走的时候,他曾跟问出同样的话的电视机许诺:他会保护她。而后者相信了他的承诺,付出生命将他们带到了美国附近的海域,掩护他们通过了美军的雷达。 而如今,仅短短的两个恒星年,又有一位前霸天虎用生命去为自己升级武装,要求自己保护好安宁。 他本来就应该保护好她。 他本已承诺要保护好她。 天火的身体拆分成无数零件,通过摇摆的通电狠狠地撞向他的身躯,机翼、引擎、炮台,一件件的曾经构成这位辉煌一时的霸天虎的身躯的部件,如今成为了他的一件武器,一件无比强大的武器。而与此同时,他甚至感到了一种愤怒狂暴的情感正通过装备的链接与他常年被逻辑线路压制的情感处理系统产生呼应。 照理说,他应该暂时关闭该处理器,以免对战局产生影响,但……他没有。他不会关掉这个疯狂运转的处理系统,不是今天,不是现在。因为现在,他需要用这个武器和情感去制止即将发生的悲剧,救出安宁。他有自信能处理好逻辑线路和情感处理系统的平衡。 她是他的责任。一个结论出现在中央处理器之中。 她是他的。 ……好吧或许一打完BOSS就该关闭情感处理系统一个月让它好好冷却一下。 “铁皮,爵士,摇摆,横炮,你们在这里掩护巢穴的士兵。救护车,跟我来。”靠着天火牺牲换来的装备,获得了空中的机动能力的擎天柱招呼上救护车,以比任何一位汽车人都要快的速度向金字塔冲去。 ——……等等大哥我跟不上啊! 可怜变形只为悍马H2的救护车哪里跟得上化身为炒鸡喷射机的擎天柱的速度。看着一眨眼就飞得就只剩一个小黑点的擎天柱,救护车在芯中呐喊着。可没办法,人命关天,他放弃了内线叫已经开打的柱哥回来载自己一程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变成悍马,准备用自己的最快速度飙到金字塔底。 而这时,有一个人拉开了救护车的车门,敏捷地钻了进来。 “WHAT THE……!!” “你给我听好了汽车人!”来者的低吼让救护车拒载甩客的动作,“你太他妈显眼了!无论是体积还是颜色!!但我不是!如果遇到霸天虎,我可以给安更好的掩护!!明白了的话就赶紧发动你的引擎!!” 这话其实还蛮有道理的,所以救护车想了想还是带着他走了。 …… 有了天火的帮助,擎天柱势如破竹。确实,这份礼物里所包含的能量令他难以想象,让他甚至能以一挑二,甚至占了上风——不过也有威震天似乎并不想援护FALLEN的元素在内,自擎天柱一肩炮轰飞了他之后就再也没冲过来。觉得这或许有开战前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有关。(注1) 反手夺下FALLEN的权杖,旋身洞穿对方肩部装甲,将这位堕落的Prime钉在历史久远就地球建筑上,同时撬开了对方长年戴着的面具,将掩盖于其下的那张腐朽不堪的脸暴露在埃及干燥而充满尘埃的空气当中。 而这时,他发现对方那双复眼式的光学镜头从自己身上移开了,转而移向了另一个方向——似乎在注视着一个水平高度远低于他们的目标。 擎天柱中央处理器中某种具有预警作用的二极管直跳,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呆站在不远处的安宁。 有那么一瞬间,擎天柱也愣了一下。而趁这个时机,FALLEN也挣开了他的压制,却没有逃跑或是反击,而是背对着他向安宁的方向踉踉跄跄地冲去,发音器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攻击而造成了损坏,一直在发出“夫鲁夫鲁”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他是想借助母体的能量修复自身机体! 擎天柱马上想到了对方这一举动的目的。而更让他紧张的事情发生了,在短暂的呆愣后,安宁看见向自己冲来的FALLEN,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如梦初醒一般惊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不!安!!”擎天柱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资料,他甚至还向救护车科普过——“’母体‘的宿主对所有的TF都一视同仁”。 她爱着一切的TF,无论他是否是霸天虎。 无论对方是否想要伤害她。 而擎天柱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安,闭上眼睛!!”向FALLEN追上去的同时,擎天柱用从来没有过的高分贝向安宁喊道,他的手穿透了FALLEN早已在刚才的战斗中破损不堪的护甲,准确地抓住了所有塞伯坦人的生命之源——火种源,然后毫不犹豫地捏碎了它。 在安宁的眼前。 她始终没有闭上眼。 …… 火种被取出的时候,FALLEN觉得自己的中央处理器真的是生锈了。 在一有机会摆脱擎天柱的压制的时候,他就应该立即撤退而非将复原的希望下在夫鲁夫鲁……“母体”那种能修复TF机体的能量上。这太冒险了。想要在无法进行空间移动、而且机动力严重受损的情况下想要在擎天柱反应过来之前抵达“母体”能量可进行大范围影响的范围内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事实证明确实是不可能的。 他当初到底是哪个线路搭错了,居然进行了这么不靠谱的行动。 大概是感情线路。 他的光学镜头已经接收不到任何影像资料,因为剩余的能量不足以让它继续运转。他的身体机能正由下至上地渐渐丧失,而当CPU也失去机能不再运作时,他就报废了——或者用地球的词汇来说,就是死了。 FALLEN的音频接收器接收到一声巨响,他估计是自己的身躯倒在地上的声音——重力感应装置早在光学镜头之前便已失效,而在他音频接收器也即将丧失其功能之际,它接收到了一个语音信息——“奥伦”。 这个仅存在于他与夫鲁夫鲁夫鲁之间的称呼让FALLEN的中央处理器自动调出了当初他发动叛变时的记忆文件,那是很久都没被浏览的文件了,久到被各种野心侵占CPU许久的FALLEN都忘了自己在列举三天都列举不完的目标之中还有“去见夫鲁夫鲁夫鲁”这一条。 她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而他的光学镜头却失效了。 但她的没有,她能看见现在的自己,丑陋衰败堕落的自己。她此时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呢?厌恶?恶心?同情?FALLEN在芯里狠狠咒骂着自己失效的光学镜头。这一次,他还是没看到她的表情,就好像他最后一次把夫鲁夫鲁夫鲁杀死的时候那样。 FALLEN的音频接受器的运作正在逐渐停止,他将这感知器官的能力维持在最后,维持到CPU报废的前一刻。 而这份坚持得到了回应,他接收到了最后一个音频信息——“天火”。 …… ……谁TM是天火!!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电影版解说里提到FALLEN曾许诺成功后让威震天成为“Prime”,而擎天柱则告诉威震天“Prime”是天生哒不是想成就成哒,于是威震天放弃了与FALLEN的同盟没怎么支援对方。 第67章 坑爹的第六十三章 说实话,被FALLEN在芯底用最后的能量怒吼还被文下看官们各种误解的安宁其实蛮无辜的,因为她那句“天火”所指的对象压根不是FALLEN。 当擎天柱叫她闭上眼睛同时捏碎FALLEN的火种的时候,安宁被吓傻了。对方提醒她的时间和捏碎火种的时间前后差不过两秒,身为反应总是慢半拍的人类,等她明白擎天柱叫她做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下了杀手。 由于长途的跋涉而升高的体温似乎瞬间降至了冰点,因为刚才的惊叫而张开的嘴唇颤动着,想要叫出对方的名字却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嘴唇闭合发出“F”的音,只能呆呆地将对方名字后半段的音给念了出来—— “……ALLEN?” 当这个半吊子的称呼从她口中发出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从心底冒出,如大坝泄堤,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安宁看着倒在沙地里,曾名为FALLEN称霸一时,现在却是即将被政丨府什么的人沉入大海的机体,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拼命想着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就这一面之缘还以企图摔死自己而结束的霸天虎的所有可能有所关联的记忆,可是一无所获。她根本找不到会令自己如此悲伤的理由。 可这悲痛就是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将她淹没,甚至比当初失去爵士的时候还要痛苦。 这不正常,这回就连安宁也发现这一点了。 他是个霸天虎!! 他之前还打算把我杀了!!! 如果不是奥普反应快他会把奥普也杀了的!! 安宁在心中列举出一条条自己不应该对这位死去的大BOSS那么难过的理由,可这些有理有据的逻辑沙袋根本挡不住波涛汹涌的感情巨浪,从未有过的伤痛把安宁击得溃不成军。 他会把奥普杀了的!! 他会把奥普杀了的!!! 拼命想着这一条最有说服力的理由的安宁却觉得越是这么想就越是难过,她僵硬地挪动着发抖的两腿后退着,想要离这个让自己如此不正常的TF远一点。 而注意到这一点的擎天柱,以为对方是不想靠近杀了FALLEN的自己,也停下了想要接近对方的脚步,叹了口气,俯下他庞大的身躯,蹲在距离对方五米远的位置——他的脚边便是已经失去机能的FALLEN,用低沉稳重的声线开口道:“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只能这么做,安。” 听到擎天柱令人心安的声音,安宁猛地抬起了头,看向那个红蓝相间的身躯,却在下一刻睁大了眼睛。 “天火?”她直勾勾地盯着擎天柱背上残余的一只机翼,颤声说道。 这回擎天柱是真的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对方能仅凭一只机翼就辨别出一个TF。 就在俩人都僵住的时候,异变突生!一个银灰色的F22从天而降,俯冲速度极快,一副“老子就是要坠毁”的架势直冲下来!反应过来的擎天柱下意识地伸手去拦,却不料对方半空变形,同时弹雨炸裂般地向他倾泻下来! 借着高速下冲的势能,这位不要命的霸天虎一脚踢翻了这位伟大的汽车人领袖,随即捞起跌倒在地的安宁迅速变形成F22急速升空! 因为战后的疲惫和大意而被偷袭成功的擎天柱就势一滚,随即稳住身形条件反射地抬手就向这小飞机来了一发破甲弹!仓促之下的攻击准头明显不够,只击中了对方的机翼,还因为对方的闪避导致飞行机能虽然受损但并未马上坠毁,仍旧歪歪斜斜地飞着。 不是擎天柱不想再补一枪,而是考虑到被挟持的安宁的人身安全,只能放弃攻击。更何况对方这个状态大概飞不太远,或许还能赶上。 于是他捡起掉到一边的另一个机翼,看看似乎还能用就拍拍灰给插在背上了,顺便转头向此时才“吭哧吭哧”地赶到的救护车说:“救护车,安被抓走了,跟我来。” ——……你他流水线的在逗我。 眼见这家伙又要一飞冲天,救护车哪能再犯一次错误!一咕噜就把载着的客人给甩下来变形抱住了柱哥的大腿……我是说搭住了柱哥的肩膀,一点也不委婉地告诉了自己大哥自己的速度绝壁跟不上装了天火机翼的大哥,同时直白的表示要不你就带我一起飞要不等我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擎天柱一听也为难了,要是之前刚装上天火这身装备的时候一切都好说,可现在经过激烈的战斗这个机翼已经有所破损,与自己的链接也有点不太稳定,他不敢确定目前的机动力能够带动救护车进行高速飞行。 这时在一边旁听许久的被甩之客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载不动救护车那就来载我吧,我懂一些医疗急救知识也懂战场上逃生的技巧还跟安熟识,能在你跟霸天虎打斗之时救护车赶到之前从你们脚下保护安,至少不会让她被你们给踩死啰。 虽然话说得欠扁了些,但身为一介领袖擎天柱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所以经过快速地分析,扶正插得有点歪的机翼的擎天柱还是小心地捎上了这位人类。 …… 而另一边,被击中机翼的SEEKER(注)确实也如擎天柱所料,没法进行长途的飞行,更别说冲破地球大气层飞回霸天虎的报应号了。 但他也有自己的准备:一开始就知道摧毁恒星的装置在埃及的FALLEN自然在这里布置了不少兵力,而这其中有一些机动力较慢的地面部队还没来得及撤退到临时藏身点…… 这位一向坑队友的F22再一次以更为逼真的坠毁架势落在了一个霸天虎地面小分队中——当然,最后一刻他还是变形稳稳地落了地,同时把安宁甩在了沙地上。 “斯、斯塔?”遭到太多打击,又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变故的安宁明显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不确定地叫出了眼前这位TF的名字——毕竟大部分霸天虎们长得实在是不具有辨别性。 而对方仅仅只是瞟了安宁一眼,便将目光投向身边的霸天虎——对方正惶恐地说着他早已知道的报告:“这、这是’母体‘对吧?威震天大人说要将它重制成能源体模式带回报应号,指挥官斯塔(STAR)……” “闭嘴!我知道威震天说了什么!”斯塔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的光学镜头被吸屑虫吃掉了?!难道没看见我为了把这家伙从那帮臭轮胎那边夺回来机翼受伤了吗?!我需要利用……” 他还没说要用啥就被同样以坠毁的姿势掉下来的擎天柱一发大口径迫击炮给轰飞了。 而另一边,柱哥不是像坠毁,是真坠毁了——匆忙插上的另一边机翼与主体的链接果然不够,空中自动解体,让只有一边机翼还有机动力的擎天柱不得不以一个非常不利于开局的姿势落了地。 但这种无限趋近于“五体投地”的着陆姿势也给他带了一点好处:他可以以不会引起其他霸天虎注意的方式放下自己的乘客。 “拜托了。”擎天柱向这位乘客低声说了一句,便以一个漂亮的回旋斩开始了以一挑五的无双模式! …… 看着激烈的战局,跌坐在地上安宁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撑着地面,想要逃离却连站起来做不到,时不时还会有几发没集中目标的子弹打在她身边的沙地上,激起一片尘土,迷了她本就被泪水糊住睁不开的双眼。 而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臂,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见对方双腿直打颤压根站不住脚,来着又改为单手揽住安宁的身体,将她的重心压在自己身上。 “约、约瑟芬先生?”匆忙抹了把被泪水和沙土迷乱的眼睛,安宁这才发现此时挟着自己逃离战场躲避子弹的人是谁,“为、为什么会在这……” 但约瑟芬却没有回答她,面色狰狞,汗珠直下,似乎每走一步都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是的,身为霸天虎的走狗,寄居于他左手的霸天虎已经通过神经的链接告诉他了来自FALLEN之后霸天虎的最高领导者威震天的命令:将“母体”寄居的碳基当面杀掉——让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一定会死——然后将她死后出现的蓝色能量体即“母体”的能源体模式交给霸天虎。 ——他怎么能这么做! ——他成为霸天虎的走狗的唯一原因不就是为了再一次见到那个安宁,不,是“宁”吗?! ——他都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了,怎么能在这里失败!!他都已经付出那么多了!!! 但愈演愈烈的疼痛已经让他难以思考,变形成手表的霸天虎与他的神经相连,这不仅代表他的一切所见、所闻、所感皆在霸天虎的掌控之中,还代表对方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他的行为。 约瑟芬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安宁连忙扑上去想要拉起对方,这里离战场还是太近了,更何况已经有霸天虎察觉到自己企图逃跑而准备追上来,只是一直被擎天柱牵制着不能遂愿罢了。 可作为一介曾经的宅女乃至上学两年来体育愣是没及过格的安宁力气太小了,根本拉不起跪倒在地上的约瑟芬:“约瑟芬先生!你怎么了?求你了,我们必须继续跑,不然、不然……” 紧紧盯着面前的灰黄的沙土的约瑟芬闻声僵硬地扭过头,动作极其缓慢僵直,仿佛一个僵尸,而他那狰狞的表情让安宁觉得还不如面对一个僵尸。 “约、约瑟芬先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的安宁被对方一把钳住肩膀,以几乎要拧碎她肩胛骨的力道。而他的左手正慢慢摸向别在后腰的手枪。 而另一边,霸天虎自然没有天真到把这一重任交给一个明显有所二心的人类奴隶,而他们的目标仅仅只是让安宁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死亡然后变成“母体”的原型状态,而这一点,就算是被擎天柱牵制住无法近身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完成的。 当初向斯塔告知威震天的命令的地面部队小队长趁着擎天柱注意力被自己最后剩下的两个属下和斯塔吸引过去的短暂空隙,开始用背上的榴弹发射器瞄准不远处的两个人类:他可不在意那个人类走狗怎么样,或者说,对方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让目标跑动。 “不,你这个白痴!!”最先注意到这一点的是斯塔,他用他特有的尖锐又嘶哑的嗓音尖叫着,然后抬手一弹就打中了自己的同僚。可这已经为时已晚:小队长只是在榴弹脱离掷弹筒的最后一刻才被僚军的黑枪击中,这虽然让榴弹稍微偏离了一点原定位置,但它的爆炸波及范围仍然将那两人包括在内。 眼见榴弹呼啸而来,急迫的危机感和求生欲让约瑟芬和他左手的霸天虎难得的有了共识,后者撤除了对前者的控制,而前者也没浪费这一机会大喊一声“趴下”后猛地扑上前将安宁牢牢地护在身下,同时非常不厚道地向榴弹即将落在的方向伸出了左手…… “呃……”巨响过后,安宁除了“嗡嗡”的耳鸣外什么都听不见,刚才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她觉得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冷静下来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慢慢从约瑟芬身下爬出来,同时轻唤着对方的名字转身想要看看对方的状况,却在扭过头对清眼睛模糊的焦距时愣在原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没时间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约瑟芬的左手连同小臂一起不知所踪,整个身体皆被焦黑与鲜红交替充斥。不知道是否听到了安宁的呼唤,他艰难地将头从沙子中抬起,看向眼前的女孩。这个动作证明了他现在没死这个状态,但不能证明他会将这个状态持续到将来。 他正在死去。安宁突然明白了这一点。或许他的肺部还在吸收过滤着空气,或许他的心脏还在跳动推动着血液,或许他的大脑现在还有意识正在思考,但丝毫不能改变他即将死亡这一事实。 他正在死去。她看着约瑟芬,对方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安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或许他已经说出来了,但被尖锐的耳鸣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她听不到。 他正在死去。她看着约瑟芬,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阻止瞳孔放大心脏停止这些象征着死亡的生理现象出现在对方身上。 他正在死去。她看着约瑟芬,没有哭也没有觉得悲伤,只是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刚才因为FALLEN和天火的死而产生的伤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它们还存在在那里,但她感觉不到。 他死了。安宁看着约瑟芬失去生气的无机双眼,慢慢抬起了手伸向对方,却似乎因这个动作破坏了身体的平衡,视野一阵天旋地转,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倒在了沙地上。安宁感觉到有液体因为倒下而从自己鼻子、耳朵乃至眼睛流出,或许它们之前就已经在流了,只是当下流得更快让她能够感觉到而已。 我也要死了吗,跟天火FALLEN约瑟芬一样?跟那些死去的霸天虎一样?跟所有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塞伯坦人和人类一样? 这就是死? 无论何种生物都会死。 但是,她还不想死。 或许每一个死去的生物都这么想过吧。 “安,约瑟芬!!不!”看着倒下的两人,擎天柱本来就高的武力值瞬间飚了出去冲破了报表! 他的右手变成了灼热锋利的能量刀,猛地插丨入了开火的霸天虎的火种仓,然后用力将他甩向身后与他同型号的两个部下。同时已然掰下对方背上的榴弹发射器,抬手一发榴弹便击中了想要攻击自己的斯塔。 擎天柱狠狠将空了的发射器扔向被自己队长的机体砸得光学镜头现在才上线的一位霸天虎,让对方又是一阵晃神。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的擎天柱抬脚踏上另一位想要起身的霸天虎,将他重重压回地上,一枪将他身边上线中的同僚送去见了火种源,同时右手的能量剑已经没入了脚下霸天虎的火种仓。 斯塔见势不妙,在怒气武力双爆表的擎天柱的子弹击中自己之前迅速变形成速度更快的F22——尽管因为机翼受损他无法进行长时间的飞行,但短距离的飞行,例如冲到还有一息尚存的安宁身边拿她做人质这种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尖锐的爪尖抵在安宁咽喉上,不出所料,伪善的汽车人首领不会让这位就算死了也还有用的“母体”宿主死去,果真停下了攻势。 可目前的问题就是该怎么逃了。 作为一个变形为F22的Seeker,机翼受损不能做长途飞行简直是断了他后路。 而这时,手指的压力传感器传来的信息让他低下头看向温顺而脆弱地躺在自己手心的碳基,本以为已经没有意识的她此时正努力睁开被干涸的碳基能量液黏住的眼睛看着自己,而她的手则无力地搭在抵在她咽喉的利爪上,看起来光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耗尽她的力气了。 这点挣扎可不会被斯塔放在眼里,可下一秒,从相接触的部位传来的能量和被这能量修复好的机翼让以为对方是想摆脱自己的斯塔愣住了。 “Run……Star……Run……”看到对方修复好的机翼,似乎是松了口气的安宁闭上了眼,让自己的手遵循了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虚弱地呢喃着,“Run for your life,Star.” 这位自称是“汽车人派到霸天虎里的卧底”的斯塔压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霸天虎这一点,安宁如果还没发现,就真的是智商跌破零点了。可就算明白对方是一个霸天虎,安宁也不想让他死。 天火死了、FALLEN死了、约瑟芬死了、刚才那些霸天虎也死了、自己或许马上也要死了,至少,任性也好不计后果也好,她不想让斯塔也死了。 斯塔有些诧异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否已经失去意识的安宁,光学镜头的焦距调了又调,再看了看对面戒备姿势的擎天柱,在CPU里面计算着从哪个方向飞才能尽可能地避开这家伙的子弹飞回报应号的同时,也清楚地明白如果把“母体”的宿主带入无空气的报应号中对方必然会死亡这一点。 但那不应该是他犹豫的理由,很快计算出逃亡线路的斯塔眯起了鲜红的光学镜头,尖锐的金属指尖已经微微戳破碳基脆弱的外部装甲,很快便有同样鲜红的能量液从破损的部位渗了出来。 “母体”的宿主就算死亡也可利用,或者说,更方便于霸天虎的研究,所以他不应该有任何犹豫。 但是…… 他将焦距投向擎天柱身后早已被解决的霸天虎小分队,他们早就报废了,而附着于那个碳基奴隶的小霸天虎也早就被炸得粉身碎骨,根本无法把现在的情况汇报给威震天,唯一能向霸天虎的统帅者描述这场争夺战的后况的,只有他。 斯塔的光学镜头闪动了一下,这让时刻关注着对方一举一动生怕下一瞬间对方就会合拢手将安宁捏碎的擎天柱更为紧张起来。 “……多么有意思。”斯塔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又低沉。这笑声让安宁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目光茫然而无焦距地看向对方的大致方向,“作为霸天虎的下一任领袖,得容许一些变数产生。” 他将手抬起然后向躺在手心的安宁说道:“但非常遗憾,我不是’斯塔(Star)‘,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斯塔‘,我的名字叫做……” “’红蜘蛛‘(Starscream)!” 说完这话的斯塔……或者说,红蜘蛛将手里的安宁向擎天柱的左上方抛了出去,同时发出尖锐的高笑变形成布满赛博坦花纹的F22,沿着计算好的线路加速飞了出去,高速的气流冲进他的进气口,让他无比舒畅。 哪怕回到报应号后迎接他的会是威震天的暴怒。 ……他又不那么舒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Seeker,又译“游击”,是霸天虎中由红蜘蛛统帅的空中精锐部队。当中最出名的大概就是红蜘蛛、闹翻天、宅男惊天雷这三位了。 顺便说一句之所以叫惊天雷宅男是因为在IDW的漫画里这家伙真的宅了。由于阻止霸天虎用核弹攻击无辜城市市民被僚机闹翻天一枪轰成重伤在废弃的城市里面边养伤边看电视剧,最终成了一代宅男。伤好了霸天虎来找他当领导,不想;新一代汽车人领袖大黄蜂来找他结盟,不管(最终还是同意了);红蜘蛛叫他回来,不理;就只想面对着满墙壁的显示屏着电视剧。 妈蛋为什么电影TFP都没有让他出场_(:з」∠)_ 这一章字数破六千了啊!!相当于平时两章的字数啊!!昨天码字本来已经达到字数了但怎么都觉得这一章绝壁不能分开所以又哭着继续码,可这剧情实在超难写啊所以…… 所以就到现在才更新了_(:з」∠)_ 红蜘蛛无论在电影还是G1还是TFP都是非常有野心的。电影里虽然没表现出这一点,但官方电影后传里面有写他在威震天死后只身一人飞回胡夫大坝夺回迷乱(就是 第一部那个被自己飞镖飞死的小霸天虎)的残躯,试图利用其中的数据重建一个火种源(记得吗迷乱曾经利用火种源的能量修复了自己只剩一个头的机体),使濒临死亡的赛博坦重现生机进而统治母星。 ……当然,由于团队的凝聚力不够,失败了。 第68章 坑爹的第六十四章(抓虫) 安宁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医疗舱,十分眼熟,她记得自己很多次都在这里醒来,医疗设备的“滴滴”声在这个舱内回响。 或许是晚上了,看着仅被医疗设备的暗光照亮的医疗舱壁的安宁猜想,但也有可能只是关了舱内的照明灯,为了防菌整个医疗舱都没有设置窗户,只有一个百叶窗式的通风口。但就算有窗户也没什么可看的,毕竟外面套着一个车库,一个能让汽车人站立的大车库。 这里是是巢穴的医疗舱,专门为安宁设置的。跟套娃一样的设计是为了让汽车人的医官能够全程语音参与并观测对安宁的治疗并记录,毕竟她是“母体”。 安宁试着动了动手臂,牵动了挂在固定架上的点滴带,很疼。 很疼,全身上下都很疼。 渐渐清醒的安宁不得不承受意识清醒的副作用——疼痛。但这疼痛让她明白了一个事实:她还活着。 她没死。 她没死! 安宁觉得自己从没有那么庆幸过能够继续呼吸着空气、作为一个名为“安宁”的生命体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件事。 可是天火他们不同,他们死了。 对了,他们死了。 安宁猛地挣扎着坐了起来,这让她的身体更痛了,痛得她想哭,但她还是坐了起来,然后看着插在自己右手的点滴,绑满绷带的左手犹豫了好久都不敢下手把针头拔丨出来。 就这么直接拔出来会很疼吧?会不会有事啊?万一血止不住怎么办? 安宁觉得这些想法有点诡异,作为一个刚从枪林弹雨中幸存下来的人来说。 我活下来了,所以这下也不会死。这么想着的安宁咬咬牙把一把把针头拔了出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但也足够让她发出一声闷哼。 她应该庆幸自己能够感受到这疼痛。 三下两下除掉粘贴在自己胸口与床边的医疗设备相连的小玩意,安宁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这一举动让她头疼欲裂,可在缓了缓神后,她还是踉踉跄跄地借着仪器的暗光向医疗舱的出口摸去。 她打开门,有采光窗的车库要比医疗舱亮多了,可并没有亮到让她不舒服的程度——她猜对了,现在是晚上。 从安宁这个角度没法从采光窗的窗口看到月亮,但她能看到如水月光从那条形的窗口灌下,照亮自己面前的一大片区域,和那辆熟悉的红蓝卡车。 扶着门框站立的安宁有些惊讶,她以为站在这里的会是另一位身份与这个医疗舱更搭调的汽车人——救护车。 有着蓝色火焰花纹的卡车在白色的月光下没有往常看起来那么鲜艳,可现在的安宁喜欢这种颜色,她很累,无论什么方面的刺激都会让她感到更为疲惫。 卡车沉默着,没有变形也没有说话,好像就真的是一辆普通的卡车一般矗立在那里。安宁明白对方想要自己做什么,但她没有转身返回医疗舱安静的躺下,也没有继续向前迈步,只是站在原地,由扶着门框改为倚着门框——这个姿势让她更为省力,然后固执地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对方车头进气口上的汽车人标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一想起那些没有自己那么幸运的人或者是TF,她就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总之就是不能再躺下去。 她还没有理解“负罪感”这个词,便已经提前感受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有多久,身为领袖的擎天柱已经无数次面对过这种表情,从无数TF脸上,他明白再坚持下去决定胜负的只会是对方的身体状态。 一声叹息从红蓝卡车的驾驶室内的音响传出,擎天柱妥协般地弹开了他的车门。 安宁从善如流地来到对方开启的车门前,从里面伸出的安全带小心地缠缚上她的腰肢,辅助她登上稍高的驾驶室。但就算如此,待她完全坐上车座后,因为活动而造成的疼痛让她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扫描了对方的身体状况,确认对方目前状况虽不算好但也没有产生过大的恶化的擎天柱将劝告变为小小的静电杂音,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发动引擎的同时贴心地放低了座椅。 靠在座椅上的安宁因为他的沉默和举动低低的笑了两声,笑声因为太久没有通过喉咙摄入水分而沙哑变调,甚至变得有点像斯塔……红蜘蛛的笑声。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被这个声音给吓到了。 副驾驶座的储物仓“啪”地打开,曾经帮安宁爬上车的安全带从中卷出一瓶矿泉水。安宁笑着接过,无力的手却怎么也也扭不开瓶盖。见状,万能的安全带又缠上矿泉水的瓶盖和瓶身……然后证明了“万能”这个词是有界限的。 光滑的安全带在瓶盖上一直打滑,多次尝试皆不成功后,擎天柱甚至停下了车,似乎在竭尽全力对付这小小的瓶盖。安宁也加入战局,伸手覆上缠卷着瓶盖的安全带,可她本来就没有拧开瓶盖的力气,加上“打滑”这个先决条件就更加不可能拧开它了。 于是安宁放弃了无谓地挣扎,抬头向刻着汽车人标示的方向盘用沙哑的声音说:“奥普,你抓着瓶身就好,等我咬住瓶盖你就转它。” “……不,没有这个必要。”擎天柱沉默了一会,才在安宁动口的前一秒发声阻止,同时将矿泉水放回储物仓。在一阵激烈的震动和“咔咚隆碰碰恰”的声效后,副驾驶座的储物仓再一次被打开,引擎也重新发动,缓慢行进的卡车将终于被打开盖子同时也只剩一半的矿泉水递给了安宁。 有了水的滋润,安宁的声音总算恢复了正常。她敲了敲擎天柱的车窗,半是玩笑半是担心地开口问道,“你还好吗,洒了那么多水在你的车体里面,不会引起故障吗?” “无需担心。”擎天柱醇厚的声音充满整个车厢,“我的系统设备运行良好。” “说的也是,当初你们把我带到这里的时候可在海底游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 擎天柱突然沉默下来,好像被戳中了痛脚。安宁也因为对方的不语而跟着沉默下来,闭上了眼睛,将头抵在左边。彼得比尔特389那半径分别为24.5英寸和22.5英寸的六个轮胎压在平滑的地面上,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 最终,滚动的轮胎止于一个半成品状态的武器陈列器前。 感觉到引擎震动停止的安宁也睁开了眼睛,在看清如造型宛如日冕般的陈列设备上所陈列的武器时,她的眸光微闪。 那是天火。 更确切地说,是曾经是天火。 擎天柱用他低沉的嗓音向安宁诉说着她所错过的一切,有些甚至连他自己也没看到,通过他人的补充才知晓,天火的到来是如何拯救了危在旦夕的山姆和米卡拉,他又是如何关心安宁的……自由选择权的,最后便是天火的牺牲给这次几乎要毁灭世界的战争带来的巨大意义。可以说,没有天火的自我牺牲,这场战争就不会胜利。 接着,他又向坐在自己车里的小女孩说起那位人类的牺牲者——约瑟芬的事。缓缓地阐述着对方是多么地想要保护她,乃至来到本可以不来的炮火之中,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安宁生存的希望。 他没有告诉她阿尔西三姐妹也在炮火中牺牲的事,他觉得这样做或许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安宁静静地听着,之前由于心智跟不上生理状态而看起来有些稚气未脱的面容,现在因为沉默而褪去了稚气。 这让擎天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从一开始就存在,又可以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人物——宁。 是的,安正一步步地变成“宁”,她越是成熟,越是冷静,就越像她。 尤其在她为了压抑悲伤而沉默的时候。 “安,”擎天柱轻轻说,一如曾经他无数次地开导其他失去战友的士兵们,那些士兵有些跟随他走到现在,有些成为了另一些士兵情感处理器中的病毒,“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Yean,yean,yean.”安宁敷衍地点头应道,这种反应在擎天柱的预料之中。然后她沉默了一下——这也在擎天柱的预料之中,按照他的资料来看,接下来这位小小的战……不,是朋友就要向他倾诉自己对所失去的战友的怀念与悲痛了,这能让她得到一个发泄口,而不至于让情感处理器负载过重而造成永久性的损坏或是对整个处理系统产生破坏。 “天火,”她在擎天柱的期待下开口,“他说我的胸衣小了一号。” …… …… 擎天柱的处理器发出了“咯嚓”一声短小而轻微的卡顿声。 这句话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作为Prime要处变不惊以不变应万变记住万变不离其宗。 擎天柱迅速做了个小程序将这句话固定在中央处理器最顶层,然后开口,用安宁再熟悉不过的沉稳语气说道:“……我会让巢穴的相关负责人帮你重新更换你的胸部装甲的。”——可还是出了错。这简直让他有些难堪。 可安宁没有对这个用词的错误多说什么,也没有对为何是“巢穴的相关负责人”而非“维特维基夫妇”发出疑问,只是轻点着她的脑袋,脸上无喜无悲,好像谈的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话说回来单从“换胸衣”这个话题来看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庆祝或者感伤的事。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安宁在擎天柱担芯之前再一次地开了口:“天火他,把我从霸天虎那里救出来之后,教了我画画。”她顿了顿,补充道,“他画得很好。” “是吗?”擎天柱接口,在芯底的某根微晶管里庆幸着话题不再是令他感到莫名尴尬的“胸衣”。 “是的。”安宁说,“他和我看了日落,然后带我飞到很高的地方去看了星星和很大的月亮,后来又和我一起看了日出。你在沙漠的悬崖边上看过日出吗,奥普?” “没有,安。” “你应该找个机会去看看,那真是美丽极了。”安宁的嘴角轻轻扬起,一如任何一位在回忆美好的人类或是TF。 “我会的。”擎天柱静静地听着,同时在合适的时候给予应答。 “他还给我画了一幅画。”安宁看着被挂在圆形的陈列架上的天火,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干笑,“真的很厉害,好漂亮的画。而且还很细心地在上面附注了我的胸衣小了一号这件事,他真的好细心哦。” “……” 擎天柱有点担芯自己是不是被地球人类那没有丝毫防御力的女性特有胸部装甲给缠上了。 这个担忧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几乎是刚出现在他处理器里就被删除了。 所幸擎天柱的沉默没有影响安宁的叙述热情,她微微停顿,感慨道:“他真的是一个超级超级厉害的科学家。” 擎天柱花了大概0.002秒去处理科学家与绘画的联系问题,然后顺利地接上了话:“是的,他曾经一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科学家。” “在赛博坦,对吗?” 安宁向擎天柱所用的过去时投去了注意,然后抛出了一个非常具有学术性的问题,“Optimus Prime,你觉得汽车人和霸天虎的真正区别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要进入TF3啦!众所周知TF3与TF2的时间跨度超大,至少有四年(山姆念完大学找工作),所以这段跨度我会用几篇番外填充(*゜ロ゜)ノ看官可在文下跟人家提议想看哪个角色的番外,或者是有啥梗想让人家写的,我会尽量采纳哒!o( ̄ヘ ̄o* )但是人家文笔脑洞有限不可能每位看官的点餐(喂)全部写出来的你懂的_(:з」∠)_ 最近大家好冷静,都不怎么留评啦…… 不不抱歉我当然知道文下没有评论主要是文没有好到让看官产生留评的欲丨望啦!可可可是文会变得更好完全是有看官指点啦!无论是激烈的吐槽也好批评也好请不要留情地责骂……等等这个节奏有点不太对。大概是太冷清搞得人家有那么点寂寞嗯_(:з」∠)_ 总之请各位看官多多指教啦嗯(=゜ω゜)ノ ……总算知道为何大家不留言啦!因为JJ抽了在收藏列表看不见人家更新了对不对对不对!(死命抽打抽搐的JJ)因为放假加上拖延症所以本文通常是深夜日更啦!看官们可以第二天早上来看嗯嗯ヾ(≧∇≦*)ゝ 第69章 坑爹的第六十五章 汽车人和霸天虎的真正区别是什么?这个问题的学术性非常强,甚至超过了“为什么霸天虎总是懒得涂装”这个无解的议题。 这个问题涉及了赛博坦持续了几百万个周期的战争和其更久远的起因,涉及到的专业面有政治、哲学、生物、科学、原子学、核子学、数学、新能源的开发与应用学、节能减排学等等等等。擎天柱不确定以对方当前的学力能够理解。 “我记得,很久以前,爵子曾经跟我说过霸天虎都是坏人,凶残,没有怜悯心。汽车人反之。”安宁微微眯起眼睛,擎天柱注意到对方对“爵士”这个词的独有发音,“所以一开始我以为霸天虎和汽车人是天生的,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但是天火告诉我,当初他是选择成为霸天虎的,而做出这一决定的唯一原因是他的同事——红蜘蛛选择成为霸天虎。他当时甚至……不明白汽车人和霸天虎争斗的原因,只是想继续他的研究。” 安宁停了下来,颤抖着深吸了口气,将即将影响发音的哽咽和眼泪咽下去,才继续道:“……然后,他现在变成了汽车人。有多少霸天虎是跟他一样,在不知不觉或是因为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加入了霸天虎,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又有多少霸天虎其实有着跟他一样的想法,只是不敢付诸实际?” “说到底,霸天虎的士兵跟你们到底有什么区别?”她最终如此问道。 擎天柱沉默地听完安宁的话,然后这么说了:“不,安,从客观生理上来说,我们与他们,并没有区别:我们都是赛博坦人,我们都为了各自的理念奋斗。” “……” “唯一是我们产生派别之分的是理念。威震天认为某些塞博特恩人从本质上就是为了征服与荣耀而设计的,而在他鼓动下加入的TF则信仰暴力、征服,他们用武力征服一个个星球,将那个星球的能量榨取至尽后便弃若敝屣。他们对很多个星球这么做过,而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在地球上,也不希望再发生任何一个星系上。”擎天柱发出了一声叹息,“诚然,也如你所说,一定有部分TF加入霸天虎只是一时冲动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根本不明白他们的信仰和目的,但……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并且持续至今。如果在战场上我有一丝犹豫,我的战友们就有可能会失去性命,我所希望保护的事物——例如你——将会被他们摧毁。如果他们开火,那么我也必须反击,我必须这么做。” “我知道,我知道的。”安宁胡乱地点着头,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我知道如果不杀掉他们你们就会死,我、我不是故意让奥普你难过的,我、我……我很抱歉……我只是……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擎天柱重复着安宁的话,低沉悦耳的声音让她感到平静,“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点的话,我只能说,如果我们表现得更为强大,那么那些想要弃暗投明的想法的霸天虎或许就会将想法付诸实际。”他略微一停顿,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安,非常、非常好的孩子。” 闻言,安宁苦笑了一声:“但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孩子。” 擎天柱觉得自己CPU内的预警二极管猛然一跳,他强压下芯头的不安,用尽量平常的语调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安?” “我……很难过,在FALLEN死掉的时候。”安宁抬手覆上胸口,“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比失去爵子的时候还要难过,尽管我知道他是个坏人,但我还是好难过。而当那个霸天虎向我和约瑟芬发射导弹之后……我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感觉。我、我是说,我没觉得我恨他——在他杀掉约瑟芬之后,我没有觉得我恨他。甚至……同情他……不,不不不!奥普我这不是在指责你!我、我真的不是……!我很感谢你!!我爱你!!无论如何,我都爱你们!!我、我只是……我只是……!” 激动起来的安宁扯动了伤口,撕裂的疼痛让她一时失语,连呼吸都伴随着剧痛。擎天柱见状忙出言道:“放松!慢慢呼吸,安!慢慢呼吸!” 照着擎天柱的话做的安宁在疼痛稍稍减缓,即将破堤而出的眼泪压回去后,便立即地、再一次地开了口,只是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还带着虚弱的颤音:“我、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一个赛伯坦人的话,我这种感情是不是就是正常的了?如果、如果我是一个赛博坦人的话,是不是就不会为死去的霸天虎这么难过了?如果、如果我是一个赛博坦人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保护你们了?” 她安静了那么几秒,语气变得愈发小心翼翼,好像怕触碰到什么禁忌一般:“……你能……把我……变成赛博坦人吗,奥普?把我变成一个赛博坦人?……求你了,求你了,把我变成赛博坦人吧!无论是汽车人还是霸天虎,我都不忍心他们死去!我都感觉自己爱着他们!甚至感觉比起人类我更爱你们!!可是作为一个人类,这是不正常的……!我不应该的!!这样是不正常的!!我……我……” “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是正常的,安。”擎天柱没有任何轻视的认真的语气和他的安全带让激动得又差点扯到伤口的安宁冷静下来,“所有的存在,都是正常的。” “……甚至威震天和霸天虎的存在也是?”被安全带固定在半倒的座椅上的安宁喘着气问道。 擎天柱因为这个问题而愣了那么几秒才答道:“……是的。他们的存在也是正常的,按照过去赛博坦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们的出现与存在都是正常但必须被阻止的。我会告诉你这些历史,如果你以后愿意听的话。但现在,我最想告诉你的是:你很正常,你是个非常正常的好孩子,你只是太善良了。你也爱着你的种族,只不过因为这份爱太大了,所以你难以察觉而已。” “……那你能把我变成赛博坦人吗?”安宁问道。 “我恐怕不能,安。”擎天柱说,“但是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与你是地球人而我是赛博坦人无关。”他仔细想了想,将后面的从句的主语改道,“——我们。” 不知道是因为遗憾还是放松,安宁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哼笑。她的目光从擎天柱的方向盘上移开,放回了天火的“身上”:“所以,我这么悲伤……是正常的啰?” “是的,这是非常正常的。我们也会为逝去的战友感到悲伤,只是我们……更善于处理这些感情。”擎天柱想起了人类对悲伤的发泄方式,善解人意地提醒道,“如果你想哭,任何时候都可以。” 可安宁只是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哭。因为今天天气很好。” “……”擎天柱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曾经为了让失去“电视机先生”这个朋友甚至亲人的安宁停止哭泣而临时编出来安慰词。 “如果天气好,我又不哭的话,”靠在椅背上的安宁静静说着几年前她曾说过的话,只不过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奥普你们就会带我去玩。如果我哭了,你们就不会带我出去玩了。” “我失去了电视机先生,失去了天火,失去了约瑟芬,我不想再失去你们。我想让你们带我出去玩,无论玩什么都好。” 擎天柱的内芯瞬间被名为“内疚”感情程序充满。 “我……很抱歉,安宁,我很抱歉。”他歉疚地说,“你可以哭,安宁,无论何时,无论天气如何。就算你哭,只要你希望,我也会带你出去玩,我向你保证。哭并不会对’带你去玩‘这个行为造成任何影响。我对之前所发表的不经过慎重考虑的言论表示歉意。我……” 擎天柱的道歉止于安宁的嚎啕大哭之中。 她从倾斜的座椅上支起身,抱住了他的方向盘——这是她面前唯一能抱住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压抑的哭声和眼泪终于没有了阻拦,她撕心肺裂地哭着,甚至从喉咙到口腔都充满了血腥味。当她的伤口因为恸哭而开始疼痛,让她不得不暂时压抑住哭喊时,她便会从嗓子眼里发出“嘶嘶”的哀吼。 擎天柱默默地把座椅的靠背回复直立乃至向前微倾,轻轻贴着安宁纤弱的后背。对方伏在他的方向盘上,双臂紧紧箍着方向盘的盘廓,额头抵着方向盘的顶端,胸口紧压在他那铭刻在方向盘中心的汽车人标识上。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每一次颤抖和抽噎,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泪水滴在自己的体内,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正和自己的火种产生共振,使后者发出同频率的脉冲。 “……我会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我用我的生命保证,以Prime之名起誓。”擎天柱低声地说。 用什么方式呢?杀掉所有的霸天虎?到那时又会有多少汽车人牺牲呢? 虽然这么想着疑惑着,但安宁说出口的却只有悲伤的哭喊。 ——如果,我是赛博坦人的话。安宁更加抱紧了怀中的方向盘,抵着方向盘顶端的额头被磕得有点痛。 是不是,就能直接拥抱你本身了呢。 ( 第二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进入过渡的番外啦~ヾ(≧?≦*)ゝ发便当技能冷却中所以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人家塞便当啦! 二点五部 第70章 番外 救护车 “我是随军医生,不是保姆。”救护车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扭转上身一百八十度,弯下腰用指尖小心地捏着紧紧抱住自己一块腿部装甲的安宁的后衣领,“快下来。我记得这个时间你应该在……” “嘿,救护车,你有见到安妮吗?”兰诺斯从车库另一头跑来,“我们想跟她玩玩……我是说,教她点东西。一些书本上没有写的……呃,你在做什么?” 终于,兰诺斯注意到了以诡异的姿势弯着腰扭着头盯着自己的救护车那同样诡异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变得有点能理解这些外星大个子的眼神了。于是他摊了摊手,将身体微微前倾,疑惑地问:“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呃……不,”救护车若无其事地直起身,用手扶着头活动了一下颈部液压圈,然后将上半身顺时针扭了一百八十度,“我只是在……试试人类的一种有益于身心的运动方式,叫做什么……普拉提?瑜伽?” 兰诺斯心说无论哪种都没有把身体转个一百八十度再转回来的动作,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呃,好——吧?那么,关于安妮……” “不!我没看见她!”救护车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兰诺斯的话,罕见地用了惊叹号,这让双方都小小的惊吓了一下。自知失言的救护车发出了一声轻咳,用比平时更平缓稳重的语调补救道,“或许她跑去其他汽车人那里了?” “擎天柱和铁皮带着那俩新手去无人区训练,大黄蜂被派到那个叫山姆的孩子家保护他,爵士……还是躺在那个车库里,你知道的。”兰诺斯耸耸肩,“所以……准确来说,现在基地里面唯一的汽车人就是你了。” “……” 救护车的沉默让兰诺斯有些尴尬,他抬手挠了挠鼻头:“Well,我去其他地方再找找吧。一会见,救护车。” “See ya.” 救护车抬起爪子向对方抓了抓——这个举动显然也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兰诺斯打了个冷颤,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调侃地说道:“看来明天要变天啦。” “记得多加件衣服。顺便一提,安是中国人,’安宁‘是她的姓加名,按照你们的习俗可以叫做’宁·安‘,所以我们都叫她’安‘。’安宁‘的发音也不是’安妮‘。”救护车僵硬地关照道,作为回应,兰诺斯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心里有些遗憾这次没能教她自己总结出来的防狼三十二招。 等到兰诺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仓库门口,救护车才长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工作台走去:“好了好了,他已经走了,快下来吧。我是医生,不是摇摇马。” 见危机解除的安宁也一咕噜从救护车后小腿上滑了下来,小跑着追上救护车的脚步。 “……好吧,现在又怎么了?”救护车放下手中的数据板——这是他用这个星球上的材料做出来的,“你可以去其他什么车库……我记得他们不是给你弄了个小小的书房吗?” “呜……可是我不想去。”安宁鼓起了脸颊,“那些书都是英文的,我好难看懂啊!” 身为可以在短短几个小时就通过互联网将一门语言掌握得差不多的赛博坦人,救护车觉得有点自豪,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不是有给你准备中英对照的词典吗?” “……你是说这~~~~么大的那一本书吗?因为太厚了,拿出来好费力气,所以我根本不想把它拿出来嘛。” “……” 救护车觉得自己今天又对这位小家伙的体能有了新认识。 他伤脑筋地抬起手隔着头部装甲压在中央处理器上:“……我一会去帮你把词典拿出来,你在这里随便找个地方自己看着学吧。安,你必须要学会英语。普神在上,我是个医生不是搬运工啊……” 在帮对方拿来词典之后,救护车大概得到了三十分钟的安宁,然后实在忍受不了蹲在工作台的一角抱着大大的一本晦涩难懂的词典安宁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放下扳手,长叹一声:“普神啊,我是个医生不是老师……把词典给我我看看怎么教你。” 在人数极少的汽车人团队里,救护车身兼多职,作为一个医官的同时还兼职科学家和战士,但他通常只承认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对中间那个不置可否。而因为主职是医官,与其他成员相比,救护车的外派任务是最少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留在基地里的那一个,然后等着其他同伴回来——他们总是会带着或多或少的损伤,每一次!简直就是天赋!——然后挥舞起他的扳手/指数仪/激光手术刀,开始他的工作。 而在闲暇之余,他则会进行的副业:例如尝试用地球的科技和材料组合出赛博坦科技产品啥的。 然而由于待在基地的时间是最长的,在跟安宁混熟——或许只是对方单方面的——之后,他的兼职便以几何速度上升—— “我是个医生,不是厨师。兰诺斯,叫你们基地的厨师好好看看我之前给他写的食谱好吗?不能按照你们成年人的营养指标给安准备食物。这份牛扒氯化钠的量严重超标……你说什么?是安自己加的?……安——?你过来,我保证这次营养讲座不超过两个循环(注)。”一手托着比他的指关节还小的餐盘,救护车用他光镜的红外线热成像功能找到了躲在一根支住后面的安宁。 “我是个医生,不是个玩具维修师。”救护车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在安宁可怜巴巴的目光下把她弄坏的玩具水枪给拆分,在工具箱里寻找着可以替代上坏掉的扳机的零件,“只是个水枪而已,你跟兰诺斯说一声再要一个就好了不是吗?他一定会给你再买一个的。说过很多次了战争已经结束了……好了,拿去吧。下次小心点。” “我是个医生,不是服装设计师。你们的软装甲涂漆,我的意思是服装设计,无论是材质还是风格都跟我们不同,逻辑上我们没有共通点……等等,根据互联网上的资料,这个颜色搭配对你而言或许……太老气了?试试我这种亮绿色怎样?”蹲在皱着眉头在暗红色和深蓝色喷漆之间犹豫不决的安宁身边,救护车用严肃的表情盯着平摊在地上的兰诺斯赞助的长袖衬衫,然后庄严地递给她了一瓶与自己同色调的喷漆……然后俩人都被兰诺斯教训了一通,并被科普了人类的衣服不像汽车一样用喷漆就可以简单改变颜色的——改变颜色之后舒适性安全性会大打折扣。 …… “呜呜,瑞特,你好像’老骨头‘(Bones)哟。”在不知道多少次救护车抱怨自己专业不对口之后,撑着下巴趴在工作台的一处专门给她做出来的小台子上前后踢着脚的安宁向埋头工作的救护车说道。 “…………啥?”救护车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像人类的钙磷混合物。 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安宁忙支起身子由趴改坐,向救护车解释道:“不是那个骨头啦!是我最近看的一部电视剧,叫做《星际迷航》的。讲的是一艘飞船在宇宙里面到处飞啊飞然后遇上很多奇怪的外星生物和麻烦的事。里面有一个医生,叫做’麦考伊‘,不过大家都叫他’老骨头‘。他也是跟瑞特一样,老是说什么’我是个医生,不是blablabla‘的,不过还是会做’blablabla‘该做的工作。跟瑞特一模一样呐。” “Hum.”救护车哼了一声,继续起手下暂停的工作,“好吧好吧,像就像吧。现在麻烦给我点安静时间好吗?接下来我要进行很精密的操作,一点CPU都不能被分走。呃……说起来也到了你该休息的时间了吧?” 当救护车说出这话时,安宁就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她跳下了小小的平台,向救护车和躺在工作台上的刹车和挡泥板挥了挥手:“那我就走啦!再见,瑞特!再见,刹车和挡泥板!” “好好,再见再见。”代替下线状态的两位TF,开始进入精密工作状态的救护车敷衍地回应道。 走到门边的安宁再一次回身用力地向救护车招了招手,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向救护车问道:“啊,对了,瑞特?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说。”精密仪器维修技能预热中的救护车头也不抬地应道,扳手挥舞忙。 “什么叫’对接‘啊?” 沉浸在工作世界中的救护车没有让这个问题占过多的CPU,直接启动自动搜索功能给她播放了该词条意思的解释: “’对接‘相当于地球生物的’交配‘,只不过不会有新生命的诞生。” “啊?’对接‘啊?”此时本应该处于下线状态的刹车居然被这个词汇惊醒过来,“’对接‘就是跟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做……” “给我躺下!”救护车当机立断地给了这个手术中途醒来的患者一扳手,“你的平衡液压器和脊柱神经中枢还没修好呐!” 看着似乎非常恼火忙碌的救护车,安宁也不敢多待,生怕自己被对方的怒火波及:“谢、谢谢,瑞特、刹车,我知道’对接‘是什么意思啦!我、我就先回去睡了,你们也要早点休息……” “嗯嗯嗯。再见再见。” 救护车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他最后一次跟安宁单独在一起——选择性无视躺在工作台上的俩下线状态的逗逼的话——聊天。 之后发生了一系列让他们手忙脚乱的事:安宁突然长大、约瑟芬突然到来要求把爵士沉入海底、爵士突然就从火种源回归了…… 等他为各种证明口供笔供数据报表维修工作占据而疯狂运转中央处理器总算稍稍清闲下来,能够进行一些工作之外的信息分析时,安宁已经被约瑟芬带走啦。 因为有点奇怪最近都见不到那个喜欢趴在自己工作台上看自己工作的小家伙,无心地开口向躺在工作台上等待自己的维修的擎天柱询问的救护车得到这个回答时,握着扳手愣了好久。 事后他为自己居然在手术前发呆的失态感到羞愧难堪,擎天柱拍拍自己老朋友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你看铁皮知道这事的那一天连一个火炮都没组装出来。 可这仍然没能安慰到救护车。因为身为医官的他知道铁皮的线路有多老旧,对方八成又是抓着个零件死机了。 然后擎天柱又说啦,当初不是你给我发了个文件建议我送走安的吗? 从那段疯狂忙碌的黑暗时间段的自动处理记录中翻找出擎天柱所说的文件救护车更沮丧了。 ……其实安宁走了也好,本来一个人类女孩就不应该成天待在这个基地里面,还让自己工作分芯进度有所减慢连休息时间都变少了不少。 这么想着的救护车觉得自己工作似乎确实顺利了许多,乃至空出来的时间太多了让他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于是他站在工作台前看着安宁总是喜欢趴着的小台子想了好久,决定看看她曾经说过的那部叫做《星际迷航》的电视剧。 ……结果一查才知道这是一个系列,包含六部电视剧共计七百二十五集和十部电影(注2)。 救护车用大概三个循环的时间把它们全部快进看完了一遍,觉得还挺有意思,便开始在他自己空出来不知道该干啥的休息时间里,以正常的播放速度,对里面的剧情人物设定所包含的人文环境进行一下分析和赏析。 等他赏析完第一遍之后,觉得以人类在当时的发展水平来说,这科幻剧拍得真芯可以。 于是他开始期待啥时候能再跟安宁在工作台上一起聊聊《星际迷航》,告诉她自己对这个科幻系列的感想。她大概会问他最喜欢的角色是谁。嗯,那还用问吗?当然是麦考伊医生! 在芯里模拟着下一次聊天的内容的救护车乐呵呵地把横炮飙车时撞坏的胳膊给卸下来了。 哦,对了,听说《星际迷航》要拍新版的电影了!或许等电影上映的时候他可以带她一起去看看。希望到时有汽车电影院能拿到片源播放这个…… 想到这里救护车更开芯啦!一锤子就把从横炮胳膊里取出来的液压杆给敲直啰! 可现实是残酷的。经过商谈,最终安宁的“回巢”时间和频率只为一周一天。这时间太短暂了,安宁根本不可能像过去那些闲着无聊跑去看救护车施暴……我是说维修TF;而基本上每一次“回巢”的时候,汽车人们总会出点状况让救护车不得不临时进行额外的维修工作,他和安宁面对面交谈的时间和机会无限趋近于零。 ——下一次, 救护车拿着十字钳,紧盯着眼前的零件,芯想, ——下一次单独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跟她说《星际迷航》的事。啊,对了,开场白就用老骨头经典的“我是个医生,不是blablabla”吧。 至于“blablabla”是什么,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 救护车盯着擎天柱手心上的躺着的,满脸是血几乎让他的面部识别功能失效的安宁,喃喃道:“普神在上,我是个医生,不是……哦,对了,我就是个医生。” 但这位医生虽然知道人类的维修原理,但却无法进行除了紧急急救外更精密的维修。 因为他身上的医疗设备全部都不是为人类准备的。 通过X光线、红外线等透视观测仪器关注着特殊急救室中的一切活动,检测着安宁的一切生理信号的救护车一边用内线向急救室中的医生们发出警告:我已经扫描过她的身体状况了她的脏器没有破损没必要把她剖开别想着取出个肾做研究;一边注意到安宁垂在手术台边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是药物作用?还是手臂肌肉反射性抽搐? 救护车的CPU飞速运转着,一种长年担任战地医生的经验给他了一个最没有医学依据却最让他信服的猜测—— 亦或者是……恐惧着死亡,想要握住什么东西? 救护车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回握住对方的手,就像他无数次握住濒死的汽车人士兵的手那样,但他随即便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别——别说握手,她那小手就连自己的一根指头都握不住。 他举起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然后移到了自己音频接收器兼内线音频文件发射器上:“……麻烦来一位护士,去握住安的手,拜托了。……谢谢。” …… 安宁撑过了那场浩劫,然后回到了巢穴。像原来那样,闲着无聊的时候会跑来救护车的工作台上,趴在给她制作的小台子上,看着他工作。 可是有什么变了,救护车能感觉到。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越是这么过去,安宁身上改变的东西就越是让救护车感到不安。虽然和对方谈话时她的笑容和语调都是那么轻松快乐,但当她沉默下来之后,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不安的氛围之中。 身为战地医官的救护车很熟悉这种氛围,同时也非常不喜欢这种氛围出现在安宁身上,这种氛围就像黑色的喷漆,在里面待的越久想要洗脱这种暗色就越难。于是他开始说话,东拉西扯,实在没东西可谈了他就开始向对方科普自己工作的原理和各种赛博坦人的生理特征,尽可能不让对方陷进自己的世界。 今天,他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对接‘可以让你们得到快感并’过载‘是吗?”在他发声器热得需要冷凝液直接作用的时候,被救护车所讲的内容吸引了兴趣的安宁用大拇指磨蹭着下巴,一脸好奇地追问道。 “前半句对,后半句有时候对有时候不对。”喝下一大口水,液体在触及他过热的发声器时直接汽化成水蒸气,从他的嘴里冒出,“不是每一次’对接‘对方都能让你’过载‘的,这是技术问题。技术好的会让你’过载‘,技术不好的不能让你’过载‘。” “就好像技术好的男人可以让女人’高丨潮‘,技术不好的就不能让女人’高丨潮‘一个道理吗?”大概是因为学术用语的隔阂加上对方医生的身份让安宁说出类似的话语时并不会感到尴尬。 救护车想了想,点点头:“对的,就是这个道理。而由于生理器官零件发育不完整,所以我们禁止未过磨合期的TF进行对接。” “就跟我们有未到合法年龄就不能进行性丨行为一样吗?” “是的,差不多。” “唔……”安宁偏了偏脑袋,一脸困扰,“怎么说,总感觉你们的’对接‘可以概括为’拆卸—能量传输‘这两个动作呢。” 救护车笑了两声,将手里的测微仪放回工具箱:“那你们的’性丨交‘不也可以概括为’活塞运动—射丨精‘吗?不过’拆卸‘这个词在我们赛博坦也确实有用以指代’对接‘呢。” “哦哦!我们也是!’活塞运动‘也可以用来指代’性丨交‘哒!” “哈哈哈哈!是吗?看来我们在这方面还是有一点点共同的嘛!”把扳手收拾进工具箱,救护车合上了巨型工具箱的盖子,一手拎起箱子,一手接住跳下小台子的安宁,向车库外走去。 “对了,瑞特。” “嗯?” “我已经满了十八岁了,你知道的吧?” “当然,我记得你生日的时候我还送了你一个高压水枪来着。怎么了吗?” “要来拆一下吗?” “……” 救护车的脚步顿时止住,他将光镜蓝色的光芒投向自己手心上安静地微笑着仰视着自己的人类女孩,几秒钟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将脸凑近她的,低声说道: “我是你的医生,不是你的爱人,亲爱的。” 安宁挑挑眉,站起身伸手抚上救护车气味分子探测器旁边的的面部装甲,轻笑出声:“是的,当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爱你,瑞特。……我爱你们,用我全部的身心。” 然后她轻轻地在他的气味分子探测器顶端亲了一下,坐回了他的掌心。早已和其他汽车人一般习惯了对方的亲吻的救护车在这一吻后也直起身,向着原定的路线重新迈开脚步,错过了对方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色,和如强调什么的一般、重复的低声呢喃:“……I love you,with my whole life.”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循环,在IDW的漫画中给出的转换量为1循环=1.25小时。 注2:本文时间设定为电影设定,即TF2电影上映的时间即为TF2事件发生的时间——2009年6月。而安宁刚离开巢穴基地的时间要比电影剧情发生的时间要早两年,此时星际迷航的两部新版电影还没有拍摄出来所以只有十部电影。 第71章 番外 铁皮 铁皮对这个名为安宁碳基生命体真芯苦手,可没人也没TF相信他。 【“不,我是说真的别让我带着……那谁!我是武器专家不是……”】 【“保姆?我也不是。”】转着扳手的的救护车耸耸肩,通过内线回复道,【“但是多出去兜兜风运动运动有助于身体健康。”】 【“等等等等!如果没弄错的话,如果我带她出去兜风,她是坐在我车上的吧?怎么想运动的人也是我……”】激动得想要起身的铁皮被救护车一扳手敲回手术台,有理有据的科学辩解屈服于救护车高速旋转的钻头的淫威之下,【“哦!好吧好吧!只要你不怕我一个刹车把她甩出车窗的话!”】 【“那就给她系上安全带。我会好好检修一下你的系统的。”】救护车说着便抬手关掉了对方传感器,让对方进入了下线状态,向趴在小台子上的安宁笑了笑,“好消息,铁皮说下一次出去训练枪仔和托仔的时候可以顺便带你出去玩。” 铁皮从来不擅长应付小孩,他只适合应付和培训战士。然后擎天柱语重芯长地跟他进行了一次谈话,大体内容是地球的生命形态跟赛博坦完全不同,原生单体的强度远远弱于赛博坦人,尤其是幼生体形态下,更何况安并不需要成为一名战士,所以…… 所以铁皮讪讪地放下了为安宁量身定做的重达十公斤的训练装甲。 “艾尔艾尔!” 充满活力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盘腿坐在沙地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干嘛干嘛?我叫’铁皮‘(Ironhide)!你既可以念出’艾尔‘又可以念出’海德‘,为什么不能把它们连在一起然后念快一点!” 对此安宁的回复是张着嘴呆呆的用湛蓝的眼睛仰望着他。 “唉……算了。”铁皮又叹了口气,“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呜……”安宁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嘴里则发出她一直有的奇怪的口癖,然后摆正头,再一次向他露出笑颜,“我忘啦!” “……” 觉得自己被嘲弄的铁皮向对方转出了自己手臂上的热能炮,:“需要我帮你想起来吗?小鬼?或许尝尝我的武器会帮你想起来?啊?” 话虽这么说,但他伸到安宁面前的炮口却是黑洞洞的,没有液铅炮橘黄色的暖光或是液氮冰蓝色的冷光,他没有启动它——这不是当然的嘛!像她这么弱小软绵绵的生物,碰到过热或者过冷的枪管说不定就会受重伤。他才不想被擎天柱救护车念叨十几个循环。 安宁看了看自己眼前可以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去的的炮口,又将身子从炮口边探出来让铁皮的脸处于自己的可视范围内:“真的?” 铁皮老旧的逻辑线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真的?” “尝尝你的武器就可以让我想起来吗?” “……呃,啊……” “呜~?”将铁皮不知该如何应答的声音当做默认的安宁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伸出双手扶住铁皮炮管的管壁,在铁皮晶蓝色光镜的注视下,俯身向前,用她粉红色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他精心养护的炮管。 条件反射地将那一部分的传感系统放至最大,在铁皮处理器将这段触觉信号处理完毕之前,变形齿轮就已经开始飞速转动,“齐齐咔咔库库”地变形成了拟态的GMC货车。 而等他真正处理完这段触觉信号、明白对方做了什么之后……铁皮就更不想从拟态变回来了。 …… 直到现在,每一次记忆处理系统无意中调出来这段记忆文件的时候,铁皮的中央处理器都有过热死机的冲动。 “艾尔?你的空调系统是不是坏了?……好像有点热。” 铁皮陡然惊醒,把冒上处理器最顶层的记忆文件塞回最深处的微晶管,赶紧调节车厢内的温度,以保证坐在自己驾驶座上的小乘客不会脱水或者中暑。 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擅长照顾幼生体,也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软绵绵粘糊糊总是喜欢抱自己手臂的小家伙,他只是不放芯让其他TF照顾而已。……人类?哦得了吧!他们连没穿上装甲或者武器之前,自己都都是软绵绵的,怎么能保护好这个小家伙! 所以对安宁离开巢穴这件事,铁皮是最不支持的。 要不是有规定汽车人不能伤害人类,他早一炮把那个叫约瑟芬的炉渣轰飞了。 ——……抱歉,大哥,我不知道内线还开着。我只是开个玩笑。 一旦被那些人类带走,想回来就难啰。 ……但他可以有外派任务。 铁皮有时会趁着离开巢穴所在的小岛进行外派任务之后,顺便去看看安宁所寄居的地方——曾经与他们有过接触、而现在也与大黄蜂一起行动的维特维基一家。不过一般等他结束任务,时间也不早了,到那里的时候只能看到房子。黑漆漆的窗户里没有一丝光。 【“我知道你很喜欢安,也很想念她。但是我们必须考虑到安身为人类的自由权利。在这个环境下,她能更好的成长——作为一个人类女孩。”】布满红蓝火焰的卡车通过内线这么跟他说。 铁皮很感激自己的大哥,他不仅批准自己在任务结束后来看看安宁——的房子,甚至还每次都能陪自己来这里,这样在在兰诺斯他们对他们的路线记录提出疑问时,擎天柱便能站出来将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非常抱歉,兰诺斯上校,我很想念安宁。所以……” 身为Prime的擎天柱居然为了他撒谎,这么一想,铁皮觉得自己的大哥为自己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自己绝壁要誓死追随他。 可该澄清的时候还是要澄清的,他可是个硬汉!于是他也慌张地打开了内线:【“我不是喜欢她!我也不想念她!大哥!我、我只是……有点不放芯,她可是很重要的能源体,而且又是个软绵绵的人类幼生体!甚至被车撞一下就会……”】 【“别担芯,大黄蜂年龄虽然小,但他是一个很好的战士和保护者。”】擎天柱的声音总是那么肯定且让人芯安。在他的安慰下,铁皮只能强压下芯头掀开这个可以被一炮轰得渣都不剩的房子的房顶,将安宁从里面掏出来带回巢穴的冲动。 ——……抱歉,大哥,看来我又忘了内线还是开着的这件事了。……当然,当然!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铁皮证明了自己的担忧并非无用——尽管他非常希望自己的担忧是无用的,为此他甚至愿意承认这两年外派任务结束后绕道跑去维特维基的房子前全是他的主意。 幸好,那个小家伙回来了。……重伤,但是还活着,而且恢复得很好,不会有身体部分机能永久性损坏的情况产生。 人类在跟大哥商讨之后似乎也发现之前让她离开自己这个武器专家——他是说,汽车人全体——的行为是多么危险,于是又让安宁回来了,像之前那样。 铁皮看着绑着绷带满地跑精气神十足的安宁,觉得对方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一点。同时对大哥所担忧的,什么人类的心理问题,铁皮用自己被对方的脸蹭得闪闪发光的炮口和面部装甲向他担保,安绝壁没有什么战后抑郁症! ……他曾经是这么想的。 只是个巧合,装备了新发明的武器的武器专家提前结束了外派任务,而他需要在结束之后将这款威力惊人的火炮放回兵器仓库,然后进行一系列的数据记录,以便于之后的调整与维修。 而当他打开仓库的大门时,从采光窗和敞开的大门倾泻下来的苍白月光在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小物体上发生了反射,使他的光学镜头接收到了这个信息,避免了不小心踩死了一个能量源的悲剧发生。 铁皮经过数次分析,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了这个坐在武器仓库的地板上,在抵在屈起的大腿上的速写本上“沙沙”地画着什么的人类女孩,是本应该在人类充电床或者是任意一个汽车人的驾驶舱里的安宁。 这不应该啊,无论是汽车人充电的仓库还是她个人的休息室亦或者是这一间武器仓库,外面都有密码锁保护,到点就锁,除了知道密码的人或TF,想要不引起警报地打开门溜进来是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艾尔?”就算听到开门的动静,对方也没有回头看他,依旧用铅笔在素描本上按照原定的轨迹进行着创作,“唉……我的错。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我听瑞特说你会在明天早上回来。” “……我提前结束了任务。”通过光学镜头的变焦,铁皮看清了对方在素描本上速写的内容,也找到了作为模特的对象——同样在采光窗的月光照射下反射着苍白的光辉的、摆放在在武器仓库最显眼的地方的飞行武装组件。这些组件曾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天火。 他错了,彻底地错了。 他以为那场战争没在安宁身上留下什么影响,毕竟她平时的表现是那么自然,更何况已经过了那么久——对于人类来说——她或许早已经忘了那场战争中逝去的亡者。毕竟人类的寿命是那么短暂,他们没有时间沉湎于伤痛之中。 但他错了,她没有忘记他们,也没有让自己沉湎于悲伤之中——他甚至没看出平时的她与过去的她有什么区别……除了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他处理器过热的事,但考虑到曾经的她也经常做出会让他过热的事,所以……咳咳。 她在伤痛之中继续前进着,铁皮觉得自己小看了她,或许,小看了整个人类。 这个种族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这件事,铁皮还是不知道。 他错了,她很强大,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你想问问我怎么进来的这件事吗?”坐在地板上的安宁手中的铅笔一刻未停。 铁皮走进兵器库,关上大门。他并没有打开兵器库的灯,他并不想让“过久亮着的灯光会吸引来巡逻兵的注意”这个问题耗费他的CPU:“怎么进来的?” “我的能力。”安宁轻描淡写地说。 “你知道那是违反规定的:你一旦在屏蔽范围外使用能量就有可能被霸天虎侦查到位置。”虽然这么说,但来到安宁身边盘腿坐下的铁皮语气却同样轻描淡写,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想极其微小的能量是不会的。”安宁轻笑道,“否则早就被你们发现了,不是吗,艾尔?” 比起霸天虎,在有安宁这么一个活动能量源的因素下,汽车人对能量的探测水平绝壁超群。这也是铁皮为何那么淡定的原因:如果连离安宁这么近的地方都侦查不到能量的波动,就更别提远在天际的虎子们了。 铁皮觉得此时的安宁有些眼熟,有点像……宁。或许这话逻辑有点不对,因为本质上来说她们是一个人,只不过是现在时和将来时的关系罢了,不过这个“将来时”似乎正渐渐在“现在时”上体现。要不是她叫他“艾尔”,铁皮就快要以为是“宁”坐在自己身边了。 “……你在画画。”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铁皮开始说起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实,这让安宁再一次轻笑出声,“是的,我在画画。更确切地说,是在临摹。” 铁皮逼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的画上而不是她身上,然后干巴巴地说:“画的不错。”——他并不擅长夸奖除了武器装备之外的一切事物。 “谢谢。”安宁嘴角上扬的弧度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大,但随即又减小到几乎不见,“但还是不够好。”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铁皮那个被当做模特的飞行组件。它是个非常好的模特,至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动弹,唯一能称得上活动的大概就是随着月光角度的变换而改变的光影,“他——天火——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画家,或许还是最好的科学家。他给我画过一幅画,但我弄丢了。当时太仓促,我都没来得及告诉奥普别让医务人员扔掉我裙子口袋里的画——或许那时它已经破烂得不像一幅画了。谁知道呢。” 她终于停下了画笔,让已经开始习惯铅笔笔尖摩擦在画纸上发出的“沙沙”的铁皮有点遗憾。 安宁伸直手将自己的作品置于较远的位置,观察着它们的透视关系,然后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握着素描本的指尖用力到发白,铁皮几乎就要以为对方下一秒就会撕毁那幅她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的画作。 但她没有。她的表情在铁皮以为的撕毁画作的“下一秒”变回正常,她将手收回,把素描本翻到下一页,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够好……” 她的画笔又开始在纸上沙沙作响,铁皮能看出对方是在打形,动作熟练,大概已经这么做过无数次了——普神啊,这小家伙到底溜进来过多少次,铁皮在芯中感慨着。然后这密集的“沙沙”声突然停止了。 安宁将视线从画纸上移开,落在轻点在自己作画的右手上——以轻柔得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和外表的力道——的手指,又向上移到铁皮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晶蓝色的光芒的光镜上。 后者则将手指从她还没有自己一个指节链接转轴那么大的手上移开,转而指向她靠在大腿上的素描本:“可以吗?” “……”对方则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将自己的素描本放在了对方摊开的手掌中。 铁皮打开他胸口的近光灯,小心地翻看着这对于他而言过小的素描本。他在里面看到了阿尔西三姐妹,约瑟芬,一些面容和细节模糊不清的TF——根据黑远大于白的用色比例判断大概是霸天虎,最多的是天火,各个形态的天火。 他想这大概是她另一本素描本,因为他曾经看到过对方在远处偷偷看着自己然后在素描本上涂涂画画,为了让她完成对自己的临摹,铁皮擦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枪管——连每一个链接缝隙都擦得闪闪发亮。可惜当时他拉不下脸来问她给自己看看成品。 “你没有系统地学过绘画是吗?”铁皮在翻到安宁刚打出个雏形的那一页的时候停下了艰难的翻页动作。 安宁耸了耸肩:“这个基地里没有艺术老师,艾尔。而那些电子课程里也没有这一门。” 是的,自从安宁回到巢穴之后,她所有的学习都变成了电子授业。每一门学科的讲课都是早已录制好的,按天播放,作业则通过邮件上传给该门课程的老师。 她几乎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铁皮沉默了一下,他觉得安宁的语气似乎是在嘲弄他,但他总是错的,他很清楚。从一开始对方就只是在诉说着自己最直观的想法,她将一切都呈现在他们面前,她从不隐瞒,也不会嘲弄他。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都是。 “我可以教你。”铁皮说道,“如果只是一般的临摹透视的话。” “你?”安宁的语气终于不再平静而是充满了诧异,铁皮发现自己喜欢她这个样子,活泼,情绪化,富有生机。 他的语气也变得充满活力,带起一贯的不耐烦和趾高气扬:“当然!你小子以为我这个武器专家难道不会画设计图吗?!” 铁皮接过对方双手呈上的画笔,然后一撸袖子龙飞凤舞一副巨作就这么诞生啦! ……当然过程没有那么豪爽,更确切来说,憋屈很多。中途还出现了捏断了铅笔,铅笔掉在地上铁皮粗大的手指怎么都捡不起来这种意外情况,但最终铁皮还是给安宁画了一幅无比精致的画作——那是他曾经给安宁设计的、还真的做出过雏形的训练装甲。 当安宁拿过素描本后,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让铁皮忍不住想要开口爆粗话以掩饰内芯的不安的程度。但他还是忍下来了,因为他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眼球对光线的折射开始增强,简单来说,她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 但他又错了。安宁在下一秒抬起了头,向他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谢谢,艾尔,你画得好棒!你是我见过的第二棒的画家!以后就请你教我画画啦,”她踮起脚尖,用手覆上铁皮垂在身边地板上的手臂装甲,那下面有无数次对准她却一次都没有真正开枪的热能炮,“Mr.Iron?” 铁皮因为昵称前的前缀而稍微愣了愣神,随即便发出了豪爽的笑声,同时用另一只手轻推着安宁的后背,将她赶到自己手心上来:“那是自然!然后身为你的老师,我要告诉你,现在是充电时间了!赶紧回你的充电床充电!明天我可要好好教教你怎么画好武器设计图!” 然后他站起了身,准备去仓库深处放好自己的武器再将安宁带回她的休息间。不,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她或许可以睡在自己的驾驶室里面,如果他的记忆回路没老化得那么严重的话,他记得自己后备箱还有一条毯子…… 当铁皮放好武器,返身再一次经过天火的飞行组件前时,他停下了脚步,略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有没有恨过擎天柱?” 安宁诧异地看着铁皮,好像对方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例如当时天火说出“那个叫’奥普‘的臭轮胎居然强迫碳基幼生体与自己对接”的时候,铁皮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个表情:“不!当然不!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毕竟擎天柱他……我是说,当时的情况没有选择,更何况……” “我知道。”安宁平静地打断了铁皮的话,“我知道,奥普已经尽力了,天火也是,如果有其他的办法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做出这个选择。我不可能会恨奥普的,永远都不会。无论他做了什么……也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她抬起头笑着注视着铁皮的光学镜头,蓝色的光镜在一片黑色中显得更为明亮,然后她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铁皮的手臂装甲,“我都会一直爱着你们,直到时间的尽头。” 铁皮的记忆处理器再一次调出了那令他主板过热的记忆文件,结合了当前的形势,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变形成了越野GMC,而安宁则稳稳地坐在他的驾驶座上,发出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声——这让他更为羞恼。 “别笑了!赶紧睡觉!明天一早你就要起来跟我一起训练!懂吗?!”铁皮的声音从音响里发出,同时安全带也从安宁右上方发出,牢牢将她绑在驾驶座的靠椅上,同时放低了靠椅,“赶紧睡!” “好啦好啦!我不笑啦!我已经睡着啦!”安宁安抚地说着,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而当黑色的GMC货车驶出车库大门,卷闸门缓缓在车后下降直至落地的最后一秒,铁皮再一次开了口,语气意外地小心翼翼,好像在踮着脚尖走过一片花丛,生怕踩碎一朵,他甚至停下了车,用他这辈子最小声的音量问道:“如果你不恨奥普的话……你有恨过自己吗?” “没有……为什么要恨?”安宁的回应迷迷糊糊的,想起对方比自己开枪还快的入睡速度,铁皮觉得对方现在估计已经快要睡着了。而快要睡着的时候是最不可能说假话的时间段之一,于是他放芯地松了口气,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呜……晚安,艾尔……”安宁朦朦胧胧地说。 “……晚安,小女孩。”铁皮用他最温柔的声音说。 他一度停下的轮胎再一次开始转动,而侧躺在他的驾驶座上的小女孩——不,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女孩了——睁开了眼睛,目光里没有一丝瞌睡者的迷蒙。 铁皮认为安宁不会对他们有一丝隐瞒。 而铁皮一直是错的那个,一直都是。 第72章 番外 爵士(修) 爵士一直很好奇,那个“爵子”到底是怎样的TF,居然能让这个叫“安宁”的人类小家伙那么喜欢他,乃至冲破了能量传输限制将他从火种源的怀抱中夺回来(注)——这种好运气他没有再一次体会到,阿尔西三姐妹他们也没有。 “那是个奇迹。”擎天柱是这么说的。他低头在装着阿尔西三姐妹的棺材前放下了一束花——这似乎是这个星球上的一个习俗,用被子植物的繁殖器官来表达各种感情:哀思、友情、感激、尊敬……不过就算是爵士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生物的繁殖器官真的挺漂亮的,也确实能一定程度上表达出送花者的感情。 “而奇迹,是很难再一次发生的。”擎天柱叹息般说道。 爵士看着地上的四个棺材,有三个装着阿尔西三姐妹的机体——她们中的两个一度死去,却因为震荡波的实验而再度回归。而如今,她们得到了永恒的安宁——而第四个棺材里最空,仅仅装了一个火种,因为他原本的身躯仍旧留在战争的第一线,他的名字叫“天火”。 他们最终得到了将牺牲的战士机体保存而非沉入海底的权利——尽管这项权益看起来是那么正当又理所应当,却很难想象为此自己的老大哥为此做了多么大的努力。 爵士将聚焦投向站在人群后方的安宁,后者躲在士兵们的身后,似乎并不想上前,也不想被他们发现——尽管这个藏匿方式连身高如此的爵士都能轻易发现,蓬松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爵士只能看见她抿成一线的嘴唇。 不过爵士并不打算对此开口说什么,这是对方的选择。所以他只是静静地收回了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与大哥和铁皮他们一起,向战死的战友们进行最后的告别。 ——她的那个“爵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TF呢? 当爵士最终向安宁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双腿交叠,一脚踩在桌沿上,摇摇晃晃地用椅子后面的俩脚保持着平衡的安宁睁大了她蔚蓝色的眼睛,在手上转着的圆珠笔也“啪嗒”掉在了地上,张大的嘴好久都闭不上,只能呆呆地回了一声:“……啊?” 爵士觉得她这幅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知道其他的人类女性会不会也像她那么可爱。 “所以我就是想问问曾经的那个’爵子‘是怎样的。”蹲在她身边的爵士靠着自己手心的电磁系统吸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圆珠笔——它的夹子是金属的——然后将它递还给从震惊状态中回过神来的安宁,“虽然从擎天柱和老家伙那边也听过不少描述,但我更希望从你口中得到信息。” 安宁摇着头像是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在接过爵士递过来的笔后将它别在了耳朵后面,同时将大腿上放着的素描本“啪”地扔回桌面——上面用圆珠笔进行的速写只进行到一半——然后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收回了交叠搭在桌沿的双腿,椅子前面的两个椅脚“咚”地落回了地面:“为什么你会想要问我这个问题?” “呃……好奇芯?” 这个回答显然娱乐了她,她哈哈笑着从座椅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将手搭在自己的髋部——爵士仔细记录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并小芯地保存。他一直觉得这个小小的生物的动作非常有意思。无论是原来那种让他总会自动配上“啪嗒啪嗒”的音效的匆匆忙忙的动作,还是现在这种悠闲自在的动作,他都着迷得不得了。 ——人类这种生物的动作真的挺有艺术性的。 当他忍不住向自己的战友吐露出的自己的感想时,并群发给他们看了自己录制的一部分影像后,爵士的音频接收器突然闲置下来,整个中心车库的声音都消失了:“铛铛”维修着心爱的热能炮的铁皮停下了动作,“嚓嚓”磨着自己赛博坦利刃的横炮停下了动作,“嗡嗡”转着切割刀的救护车停下了动作……总之,整个车库的汽车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呆滞地看着爵士。 “呃……只是问一下:你知道我们TF身上的可动关节比人类要多出几万个吧?”横炮小芯地向爵士提问道,他看起来很担芯这位汽车人二把手的逻辑线路乃至整个处理系统的运转状态。 是的,他当然知道。但那又怎样?他就是喜欢看这些小东西动起来的样子,尤其是这个叫做“安宁”的小家伙。 当(迫于战友们的压力的)擎天柱找他进行单独的谈芯时,这么回答的爵士觉得自己身为副官有点不合格,居然没能帮自己的直属上级分忧解难——擎天柱的表情看起来比谈话之前更加忧芯了。 “具体的不同,我也说不上来。我想,你与’爵子‘大概没什么区别,只是……”安宁耸耸肩,来到爵士支在地板上的膝盖上,然后直接爬了上去。 爵士有些惊慌,自己一动就会引起一大堆裸丨露零件的转动,他怕绞碎安宁的某一个部位——毕竟她太小了。他只能僵硬着身子等她爬到他大腿的位置——那里被装甲覆盖着不会有零件齿轮裸丨 露。 跨坐在爵士大腿上的安宁向他轻勾起嘴角:“或许只是……少了一段记忆文件而已。” “呃……恕我冒昧,我的统计数据如果没出错的话,这一段记忆文件的长度只有五个地球日……”爵士小心地研究着措辞,以免触碰到对方的伤心处。 “那也少了一段,不是吗?”安宁拍了拍自己身丨下银色的装甲,“哦别啊兄弟!这种小心谨慎的语气可不适合你!” 这回轮到爵士笑了,笑得他整个机身都发出“嗡嗡”的共振。他将跨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家伙拎起放在自己掌心,移到自己的光学镜头前,让自己能够更好地观察这个人类女孩:金黄色的头发——由角质蛋白组成,蓝色的眼睛——主要由各种软质的晶状体构成,主色调为白色的皮肤——大部分由蛋白质构成。 她的构成元素和结构跟自己的种族完全不同,而他却觉得对方很漂亮。 或许对方也这么觉得自己。感觉到对方站起来,用柔软手抚摸上自己的面部装甲,爵士有点想笑,但考虑到面部装甲的移动或许会夹住对方的手,所以他只能强绷住笑意,用将自己的脸更凑近对方的举动表示自己对对方的欢迎。 “爵士,我需要你的……你们在做什么?”从相连接的仓库门走进来的擎天柱看到这一情景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抱歉,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但是我现在确实需要爵士的帮助,非常紧急。而且,安,你跟大黄蜂是不是约好了要让他帮你补习一下机械工程学,所以……” 爵士和安宁也因为擎天柱的出现而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一个赶紧收回了自己放肆的手,一个为了说话不夹住对方的任意一个部分而缩回了自己的头,慌乱地向擎天柱解释道:“呃,不是,大哥,我们不是……” “没错,我、我只是……你知道……呃……” “机械工程学!”还是爵士反应快地说出了刚才提到的安宁需要补习的课程。安宁也很快跟上了爵士的脚步,接口道,“是、是的!机械工程学!我刚才正在观察爵士的……那个……” “面部装甲。”爵士提示。 “对!面部装甲!刚才我正在观察爵士的面部装甲,我觉得这或许能对我的机械工程这一学科的考试有所帮助。” 擎天柱静静地听完了一人一TF慌慌张张的解释,然后点了点头:“我很高兴你能够那么热衷于这门学科,安。尽管这门学科现在还不是你的强项,但我相信只要有你这份对知识的热情,总有一天你会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承您吉言。” 闻言擎天柱有点吃惊,他的处理器迅速在互联网上查出这句俗语的意思:“谢谢您的赞美或祝福 ”或是“希望能真如祝福者说的那样好”,很符合当前现状。但结合对方微微抽搐的嘴角和干瘪的语气,他总觉得有“讽刺”——不,没有那么严重,或许说是“调侃”加“埋怨”更为贴切——的情绪隐藏在里面……不,大概是他的分析出错了,安宁是不会这么对他们说话的。 身为副官,知道自己上司在疑惑什么的爵士悄悄用指尖戳了戳安宁的后背,后者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故意压尖自己声音,使它听起来更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所以,奥普你不打算奖励一下我?” 这招很凑效,爵士看见擎天柱反着银色亮光的金属面容上的疑惑迅速褪去,换成了无奈和一点点的不知所措。 “安。”自己的上司最终呼出自己手心的人类的名字时的语气沉稳依旧,爵士觉得或许是里面包含的暗示和感情信息太多了才让这个单音词那么沉稳。 很显然地,这个单音词里面包含信息被安宁全权接收了并理解了,于是她“咯咯”笑着坐在爵士的手掌边缘,两条小腿在空中用愉悦的频率晃荡着:“那么,如果刚巧你们顺路,介意送我一程吗?” 他当然不介意。 …… 等爵士真正开始协助擎天柱处理起那所谓的“非常紧急”的文件时,他发现这些文件并不如自己大哥所说的那样——诚然,数量很多,有些也需要他的专业知识,但加入他的帮助后大概三到四个循环就能解决得差不多。最重要的一点是,并不急。有些文书所需求的回复期限甚至是三个地球月之内,最短的也是五个地球日。 爵士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上司,他一般对工作内容和强度的描述都非常精准,很少会出现这种偏差。 后者似乎也注意到爵士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换气系统发出的声音让爵士明白对方机体内并没有进入任何需要气体流动协助排出的附着物,仅仅只是有些尴尬。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擎天柱向爵士又发了一份待处理的文件。 爵士粗略地扫描了一下,发觉这份文件涉及到铁皮新研发出来的一件武器。如果他没记错,铁皮曾经给过兰诺斯一份详细的参数记录,不过是纸质的。于是他站起身,向自己上司请示后便离开了这个比起办公室更像一个亮堂点的车库,准备去找在第四车库做着训练的兰诺斯。 …… “……所以,同理,在将压力增加到两千牛时,”大黄蜂用从电子课程里节选出来的片段,重新组合并添加上自己的讲解——用从其他的广播里节选出需要的词汇片段,然后试着向对方提出了一个可以用刚刚自己所教授的内容解决的问题,“需要多少个,承重旋钮呢?” “……”安宁又露出了会让爵士觉得整个火种发颤的表情:微张着嘴,瞪大的眼睛快速地眨巴着,右手握着的圆珠笔的力道已经消减到维持不住笔杆的倾斜角度的程度,爵士能想象圆珠笔在彻底倒靠在对方虎口上的过程中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的歪扭的轨迹——很显然,她并没有听懂大黄蜂的教导,至少没听懂全部。 与包括兰诺斯在内的许多人预料的不同,安宁并不是个学霸,甚至如果没有特殊部门的暗箱操作和大黄蜂的帮忙补习,当初寄居在维特维基家时她想成功升上十一年级都难。可结合她的实际情况来看,她成绩糟糕也似乎是情有可原的:一、当时她的精神年龄只有十岁,二、身为中国人的她连英语都没学好——欧美风格的长相并不能为她学习一门新语言提供任何实际的帮助。 ……这么一想,爵士觉得以人类的角度来看,安宁说不定真的是一个学霸——就是长得太着急了。 “呃,等我算一下……七……七个?”在一阵奋笔疾书之后,安宁抬起头,用不确定的语调说。 而大黄蜂失落地低垂下来的两只小触角和“哔哔”的经典提错电子音也印证了对方计算的错误。 看着大黄蜂失落,安宁急忙埋头又是一阵匆忙的演算,然后再一次试探地说:“八……个?” 大黄蜂更难过了。 靠在大黄蜂身后的车库门边上观望许久的爵士挥了挥手,将安慰着大黄蜂的安宁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呃他只有四根手指——于是他又加上了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 “五个?”安宁说。 霎时间亮黄的汽车人抬起了头,从他的音响里爆发出了人群的欢呼声,他拍着金属的手掌,头顶的触角欢快地晃悠着,要不是体型关系爵士估计他都想给安宁一个拥抱了。看上去爵士帮助安宁回答出来的问题很是关键,或许是判定对方整个学习阶段的小考验…… …… 或许他应该帮安宁再补习一下。 爵士看着得到奖励,即摸摸大黄蜂头顶的触角——为此大黄蜂干脆把她放在了自己头上——的安宁,伸出一根手指将墨镜挑起,向她眨了眨左边的光学镜头。后者在“哇哇”的笑嚷中也偷偷向他比出了个大拇指。 好吧,下次就由自己给她进行一次补习吧。 …… “……所以,当把压力增加的时候……小女孩,你在吗?嗨?”注意到对方的焦点不在自己身上的爵士无奈停下了讲课,敲了敲对方身边的钢板。被这个新奇的小房间吸引了注意的安宁也在瞬间回神,脸颊和耳坠因为刚才的走神变得有些绯红,“抱、抱歉,我只是觉得之前好像没来过这个车库。” 爵士闻言,颇显自豪:“那自然!这个小车库是我好不容易才申请批准的!虽然这个星球的隔音材质没有赛博坦那么好,不过也差不多了。” “隔、隔音材质?”安宁的表情变得很是奇怪,她开始打量身周明显与其他车库不同的天花板和墙壁,然后再次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爵士的脸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 “你在想什么,小女孩?”近距离之下,爵士刻意压低的声音让安宁有些发抖。 “呃……没什么。”安宁低下了头,似乎并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没什么吗?”爵士的手指轻轻搭在安宁趴着的护栏边上,软金属的嘴唇已经蹭到安宁蓬起的头发,“那为什么你在发抖呢?” “……”安宁抖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爵士将声音压到了最低,“我想知道为什么,小女孩。” “因、因为……”安宁的耳朵已经变得通红了,“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我想笑啦哈哈哈哈哈!” 爵士看着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的安宁,呆在了原地。 “一想到爵士你为了这个录音棚到处求人我就想笑!天呐你是怎么让奥普和兰诺斯答应分出个小车库给你做录音棚的啊哈哈哈哈哈!!” “你……发现这个是录音棚了?”爵士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觉得就好像生着气的时候被别人逗笑了一般掉面子。 “一开始没有,等你说’隔音材质‘的时候就猜到了。噗……你想去哪里了啊爵士哈哈哈哈哈!” 爵士无奈扶额:“啊……我还想替横炮那小子复个仇呢。你知道,上次他被你……调戏说’要不要来拆拆玩‘之后一直都不怎么在状态。所以……” 安宁一挑眉弓:“My,my,my……爵士,你是想说,你希望把我调戏回来吗?” 她收回从护栏最底下的间隙伸出的双腿,站起来,屈身向前,手已经抚上了爵士的面部装甲:“那……你准备怎么做呢,我亲爱的爵士?” 爵士向后缩了缩——当然是怕开口说话时夹到对方的手,当然的,不是因为莫名有些害羞或是其它——然后在互联网上搜出了他觉得最性感的话:“要不要……跟哥哥一起玩玩过了磨合期的生物才能玩的游戏呢,小女孩?” “……你是说将几首歌混音然后发到网上去吗?”安宁努力憋着笑说,“这个比赛的参赛者确实有年龄限制呢。顺便一提,光看你年龄你都可以当我曾曾曾曾……曾祖父了。” 爵士这回确实吃惊啦!他连退三步,后背都快靠上这小车库的墙壁了:“什……你怎……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你是指什么?你的年龄还是混音大赛?”笑够了的安宁抬手指了指贴在的一系列调音音响设备正对面的墙壁上混音大赛的小传单:“你真的很喜欢音乐,不是吗,爵士?” “Oh,man……”爵士“啪”地一掌捂住了脸,看起来超级挫败。见对方这个样子,安宁也赶忙出言安慰:“别这样嘛!喜欢音乐又不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是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呃……你打算混哪几首歌去参赛?” 一说到与音乐有关的内容,爵士又来劲了:“我打算用《Waiting for the end》做主旋律,然后副歌还没有决定好,目前考虑的有《The Phoenix》或者……” “哎——?虽然我对音乐不太懂啦,不过……” “不不不,我不认为这首歌能……” “那这首……” 当安宁意识到自己已经自顾自地说了很久的时候,爵士也已很久没有发话,只是微带着笑意用他蓝色的光学镜头注视着自己。她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呃……当然也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啦。我对音乐没什么研究,是不是……说了什么傻话?” “傻话?不不不,你没说什么傻话。只是……抱歉,我刚才走神了。想了一些事情。” “介意我问问是什么事吗?” 爵士偏了偏脑袋:“当然不。倒不如说,我正准备鼓起勇气问你呢。” 安宁在面对擎天柱铁皮他们的时候,通常都会表现得比面对其他汽车人的时候要幼稚,擎天柱的时候尤其。除了当事人之外的汽车人们大部分都知道这一点,虽然很奇怪,但都帮安宁保着密,偶尔还会帮她圆个谎什么的。 而爵士这回想问的就是这个原因。 他觉得对方或许不会告诉自己,但出乎他预料,安宁倒是很爽快地就说了:“因为奥普和艾尔他们希望我是个小孩,不要想太多事,那我就尽可能地让他们觉得我还是个小孩,没想太多事。就是这么简单。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不对。只是……”爵士注视着向自己无所谓地笑着的安宁,搭在护栏上的手不经意地收紧,“只是……” 爵士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没有保存那段记忆文件。按逻辑来说,任何一个TF都有可能有不保存即时的记忆文件的情况发生,惟独他不可能:因为他是汽车人的副官兼记录员,对于关于能量源的这种重大事件绝对会进行实时记录,但他没有。 唯一爵士觉得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什么让他自己都觉得疑惑或者是判定为会对汽车人产生影响的事发生了,让他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记录。 而他现在似乎知道那件影响他不敢确保存记录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的火种发出的脉冲有些紊乱,他的感情系统开始发热,想要接管整个处理系统,爵士的逻辑线路都快被它烧坏了。 “呃……爵士?”比起爵士,对于安宁来说爵士的“不经意收紧”可不是那么“不经意”,她瞟了一眼爵士手下已经被拧成一团变形的一段护栏,真·正“不经意”地收回了搭在护栏的手,“有什么不对你直接说出来吧?” “就算我……”爵士松开了可怜的护栏,转而撑上了安宁身后的隔音墙壁,“没有那五天的记忆,我想过了这么久,我们也有过很多那五天里’爵子‘没有的共同记忆吧?” “呃,那是自然的。” “那你,”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爵士挑起了嘴角,无视了逻辑线路不断提出的警告。他想他能够理解过去的那个“爵子”对保存记录产生犹豫的原因了——自己跟她相处了那么久还是对这份感情程序感到犹豫,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在与安宁相处了仅短短五天的“爵子”也产生了相同的感情程序……那他确实会犹豫该不该保存记录:“有没有想过,” ——她可是不同种族的生命体!逻辑线路在进行最后的抵抗。 “跟现在的我,’爵士‘……” ——他是汽车人的副官! “试试看?” “……”安宁看着挑着嘴角轻笑着说出这话、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轻佻之意的爵士,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能把你的耳朵……音频接收器移过来吗?” “当然。” 爵士依言照做,然后将音频接收器部位的传感系统和音频接收系统都调到了最大功率,现在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安宁的气息吹拂在他的接收器上带起的气流,当然,也清楚地接收到了对方的音频信号: “很抱歉,爵士,我想我爱着现在的你,但……我想这并不会变成喜欢。真的很抱歉。” 然后她亲了亲爵士的音频接收器,退开了身。 哦,看来他被甩了。 真是个令TF悲伤的故事。爵士放下了支在安宁两边的墙壁上的双手,耸了耸肩,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状态:“Well,作为一个多愁善感的TF,我表示火种碎啦。可这拒绝并不意味着你不会来帮忙对吧?混音大赛可需要很多的准备。” 安宁松了口气,灿烂地笑道:“当然!我一定会来帮忙的。” ——哦普神在上,这个小家伙真的太可爱了。 爵士在遗憾的同时也有些庆幸,自己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和“药剂”去恢复被拒绝的痛苦了。 毕竟混音比赛需要准备很~~久很久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专门的电影群成立啦!~\(≧▽≦)/~ 群号:346954550 欢迎各位看官加入哦~敲门砖:与囧神有关的一切事物都可以啦! 注:TF们普遍认为挂掉之后灵魂(或者说精神)会回归火种源(当真没考虑过火种源居然会坏掉这件事?) 第73章 番外 擎天柱 安宁让他感到不安。 在对方执意的要求下,加之他自己也给过对方保证,擎天柱开始在闲暇时间给安宁讲述过去的赛博坦。 他当然有想过给对方一个略有删节的故事——向她其他学科的教材一样,经过精心地删节乃至修改——让她产生“霸天虎是完全邪恶的存在,死有余辜”的想法,但他做不到,甚至想一想都觉得是对她、对自己的火种、对体内的“领导模块”的亵渎。 擎天柱只能告诉她一切,原原本本的一切。而安宁对这段历史的兴趣超越了其他任何一门学科,也使她成为了一个非常好的学生——至少在“赛博坦历史”这一门课程上。 她不断提出着问题:有的容易解答,有的很难解答;有的是他曾经想过的,有的是他没想过的;有的让他哑然失笑(例如赛博坦有洗浴中心吗,洗澡水用的是润滑油还是洗涤剂),有的让他陷入沉思。 各种各样的问题不仅让安宁知道了关于赛博坦的更多信息,也让擎天柱对过去的记忆文件有了不少新的理解,甚至得到可以用来解决眼下一些问题的心得。 但让擎天柱担忧的是,每一次上课的过程中或者课后,安宁脸上会有一丝暗色不时闪过。每次擎天柱的光学镜头捕捉到这抹暗色时,他中央处理器里的某根二极管都会跳得跟个打了兴奋剂的兔子一样,然后尽量装作不经意地问一句:“你还好吗,安?” 而每一次,安宁都会向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反问道:“呜!那是自然的!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奥普?” 问的次数多了,他便发现对方露出这表情的频率少了。可擎天柱还是不放芯:在他面前露出这表情的次数少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抹暗色出现的频率又是怎样的呢? 擎天柱为这个他无法掌握的信息感到有些焦躁,这不是他应该有的状态和想法。有些程序似乎正在他的芯底悄悄滋生着,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很久以前便存在的程序正在悄悄变异,占据了更大的空间,甚至开始入侵他的逻辑线路和处理系统。 当他用一些并不紧急的文件叫走爵士,让安宁在无TF的车库等至少还有一个循环才能回来——这点他很清楚,对方还用内线通知了自己,让自己转告安宁晚点再来——的大黄蜂的时候,他意识到了对这个程序的检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程度了。 当对这个程序的解析结果出来之后,伟大的汽车人领袖坐在自己的车库里弓着身子捂着光镜沉思了整整一个下午,还屏蔽了除了紧急内线之外的一切通讯频道。最后还是爵士用了这条紧急内线告诉他再不出来兰诺斯他们就要担心得破门而入了,擎天柱才从沉思和车库里走出来。 那是一个感情程序。 每个TF都有感情程序,对单独“个体”的,对整个“集体”的,对某个“概念”的,擎天柱自然也不例外。 可自他当上领袖以来,会被感情程序影响行为的情况便不应该发生。一切的行为都应该经过准确的计算判断,以汽车人这个集体为优先。更何况这份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影响的感情程序所针对的“个体”是一个与他种族完全不同的地球生命体,他与对方仅仅在一起相处了五个地球年多几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是五个元周期(注),这种强烈的感情程序的产生是不符合逻辑的。 这个针对“个体”的感情程序的解析报告里面的“独占欲”“保护欲”“控制欲”……等等强势的词汇让他感到害怕,害怕有一天这个程序会影响到他的行为,给汽车人,给他的战友,给……安,带来伤害。 那个下午的某几个瞬间,擎天柱甚至产生了对自己身为领袖是否合格的自我怀疑。 “……我向安求交往啦。” “……抱歉,你什么?”正把一个能量块放进口中的擎天柱瞬间关闭了其他正在进餐时间顺便处理文件的窗口,将光学镜头的聚焦投向自己身边的副官。 后者耸了耸肩,将能量块在手上上下抛动着,这一举动相当危险,能量块的结构并不稳定,过于剧烈的震荡甚至会引起爆炸。但在擎天柱出言阻止时,爵士已经仰头张口接住了抛起的能量块:“我向安那个小姑娘告白啦,你知道,就是问她想不想跟现在的我试试看。” “……爵士。”擎天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到的责备。 但爵士察觉到了,他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一时的感情线路过热引起逻辑线路和中央处理器失控,现在已经冷静多了。不会给副官的工作和日常活动造成麻烦,放心吧,Prime。” 擎天柱叹了口气,同时莫名的不安涌向芯头:“那她……” “她拒绝了。”爵士夸张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伤心还是高兴。毕竟如果她真的答应了,我就要拿几百万年的时间去怀念她了。不过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也差不多了。” 擎天柱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的一百年。虽说对方曾经在山洞里待了九十六年没有任何外貌变化,但仅限于在山洞里面的时候。自从出了那个冰山,她身上凝固的时间便开始流转。 他跟谁都没说过,在安宁一夜长大的那一天,他除了震惊还感到恐慌:如果照这个成长速度,安宁很快便会迈入老年期,然后…… 幸好那种情况只出现一次。而通过解析天火的记忆库,了解到更多“母体”相关的资料和其核心的行动指令的擎天柱,也大概猜到了导致那次“突飞猛涨”的事件的原因大概就是安宁想要成长的强烈愿望加上当时她常识不足的现状,促使“母体”动用了能量,改动了宿主的——即安宁——的身体状况。 现在的安宁已经有了足够完整的常识,不会因为电影里面的“一黑灯就五年过去了”这种情节而觉得一夜长大是正常的事。即是说,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而与此相对的副作用就是,安宁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成长,老去,然后……死亡。像一个普通的人类那样。 他还可以跟她相处多久? “对了,大哥,只是我的一己之见。”爵士转动着手中的能量块,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不觉得,你们给安带来太大的压力了吗?” 擎天柱从自己的思考中回神,皱眉看向爵士。后者的光镜并没有望向擎天柱,而是紧盯着随着自己的手势运动的能量块,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个无心的唠叨。可擎天柱不这么认为,他的音频接收器外廓转动着,有些不安地追问道:“请解释一下你的问题,爵士。” “Humm……”爵士将把玩许久的能量块放进口中,这才转头将目光施舍给自己的上司,嘴角微微上挑,“味道不错。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为了这点可怜的能量块跟霸天虎们起了多少次争斗,失去了多少名同伴吗?” “我……” “不记得也没关系。因为我才是记录员。”爵士耸耸肩,“战争,无尽的战争让我们疲惫不堪,让我们产生疑惑,怀疑,憎恨,战场的爆炸与硝烟成为我们听得最多的声音。当我们的音频接收器收到任何一丝有节奏的讯号时,第一反应会是考虑这是否是敌方或者己方的暗码并着手破解,而非猜想这是否是一种音乐——悲哀的是,每一次我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对的。” “……战争并非我们所期待的,”擎天柱叹了口气,“但放弃抵抗即意味着将赛博坦乃至整个宇宙——包括地球这个星球——置于威震天的压榨镇压之下,到那时自由将成为奢望。这比战争更让我们无法接受,所以我们才会聚集在一起,奋斗至今,不是吗?” “是是是,”爵士敷衍的点着头,这种义正辞严的话谁都说不过自家大哥——不,或许和平时期的那个威震天可以——哦去他的威震天,“但不得不说,战争让我们疲惫厌倦,而且怀念起过去那段和平年代。来到这个星球之后,战争虽然还在继续,但比起过去来节奏慢了不少。所以……不得不说,无论是你还是其他TF——当然也包括我——都有了闲暇的时间,并开始追寻和平的影子了。从这片平和的世界中,从——安宁身上。” “不是吗,Prime?” 擎天柱看着自己的副官,光镜聚光孔收缩着,这让他的光学镜头发出的蓝光微微闪动。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发声器说出否定的词汇,他只能沉默。 没有被自己上司的沉默传染,爵士拿起他面前最后一个能量方块:“我知道你不希望安也沾染上战争的暗色,甚至不希望她长大。但很遗憾,因为她的特殊,我想她估计早就沾染了战争的气息了,我不认为这是坏事,当然也不认为这是好事,这只是一个事实。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尽管你们都不愿意承认,但它已经在那里了。” 擎天柱依旧沉默着,他觉得自己音频接收器外廓不自主转动发出的运转声刺耳起来。 “比起否定它,不经意地表现出厌恶它,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坦然地向她表明这是正常的,并且接受它。”爵士一口吃掉最后的能量块,拍拍手站起来,按了按自己上司的肩甲,“她不是小孩子了,无论你承不承认,她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是个过了磨合期的生命体了,用这个星球上的话来说,是一个成年人了。你们不能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小孩。我说这话不是为你们,而是为她。或许你们没察觉到,她也没察觉到,这种态度会给她带来……压力。” 说完,爵士收回了按在擎天柱肩甲上的手,向出口走去。后者并没有挽留,也没有回话,光学镜头的焦点放在了虚空之中。直到爵士走到了门口,擎天柱才突兀地开口,结束了他的沉默:“你之前说的,安的’特殊‘,是指什么?” 爵士停下了脚步:“她是’母体‘,Optimus,退一万光年,她也是’母体‘的宿主。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母体‘的影响,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关心这场战争。” 爵士顿了顿,才继续说:“但她的时间很短,作为一个朋友,我不希望她在这么短的时光里还要顾虑那么多事,所以别让她太累。我们已经因为她的特殊剥夺了她太多的权利了。” 擎天柱收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承转轴因此发出微响。他很清楚爵士在说什么。 在那场战争之后,政府和汽车人领袖为安宁的安置问题再一次单独的举行了会议——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是对“母体”的安置问题。擎天柱几乎不愿统计自己在那次会议上纠正了多少次对方对安宁的称呼——而选项其实不只有“留在巢穴基地”这一项。 是的,当时还有第二个候选方案,即继续让安宁留在维特维基家,但会通过增派汽车人护卫以及安插特工等方式加强安保,避免这种事再一次发生。 其实人类方的代表还是比较倾向于这种方案的,因为比起面对一堆汽车人,在维特维基家里秘密收集到“母体”的资料样本的概率要高得多。 人类和他们之间始终是有隔阂的。 擎天柱最终选择了让安宁回来。 这个选项无疑,让安宁的自由受到了局限,擎天柱当时认为这是为了保证安宁最大的自由权利——生存,所不得不做出的艰难决定,可如今…… 如今他已经开始质疑起自己做出这一抉择时动用的处理系统是逻辑系统还是感情系统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 擎天柱看着桌子上发着蓝光的能量块,他们得到的这些能量补充有一部分是来自安宁。她不知道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也不知道自己帮了他们多大的忙、给他们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对于他们整个种族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 他知道这些,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需要保护她,从任何危险的隐患中,甚至……如果这隐患包含了自己的话…… “……所以,K小队的霸天虎(注2),其实是那些被判处死刑的霸天虎囚犯是吗?” 擎天柱蓦然回神,看向自己面前皱着眉头,却强扯出一副“其实我不在意这些教课内容就只是随口问问”的笑容的安宁,也不自主地蹙起了眉头:“是的。他们将这些死刑犯们改造,植入一颗弹头,更改他们的变形程序。一旦他们从一定高度上跳下,他们会不受控制地变形为炸弹形态。霸天虎将他们运送到指定地点,然后……” 擎天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安宁垂下眼帘,圆珠笔笔尖在本子上记下刚才所谈论的内容:“那……那些霸天虎,并不是自愿的对吧?我是说,没有人愿意送死不是吗?你觉得,如果提供拆除那些K小队的炸弹的条件,会不会有一些被编入这些小队的……” “安,我想这节课是我们最后一节课了。” 圆珠笔的运动骤然停下。 在反应过来之后,安宁慌张地起身来到护栏前,匆忙放下的圆珠笔滚下了桌子,掉在充满洞眼的铁丝网上:“为、为什么?因为我的这些问题?我、我并没有说你们做的不好的的意思!我、我并不了解当时的形势,我没有资格对你说这些,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冷静,冷静。”擎天柱向下压着手掌,“你的问题提得非常好,我相信这些问题会为我将来处理这些事件带来很大的帮助。” “那、那是为什么?”安宁看起来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因为我对他们的同情?这对你的战斗产生了影响吗?” “不,当然不。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的不是吗?唯有对面前向我们开枪的霸天虎反击,才能让芯有犹豫的霸天虎下定决芯。” “那……” “我只是,”汽车人领袖将聚焦从女孩身上移开,右手轻轻搭在女孩身侧的护栏上,“太忙了。尤其是这段时间。” “我可以等!”安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我是说,我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我不想就这么辍学啊大哥!呃,我是说,我是说……我不想这么放弃一门知识。嗯……” 因为安宁匆忙中的口误而略微有点吃惊,或者说惊喜更合适,他觉得用这种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语气跟他说话的安宁有点……可爱。这让他差点就说出“那么我们就继续上吧”这话来了。 事实上,他的发声器已经不受控制地说出了第一个词语:“那么……我向你推荐爵士。他是我的副官兼记录员,我相信他会做得跟我一样乃至更好。” 他的图像分析系统敏感地捕捉到安宁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变为“放松”或是“高兴”,这让他有点莫名的高兴——这实在太不应该了,作为一个汽车人领袖来说。意识到这点的擎天柱更坚定了自己需要暂时避开安宁,冷却自己感情线路,调整逻辑系统与感情系统所占处理器优先度的决定。 安宁在久久的沉默后叹了口气,向擎天柱挤出一丝笑容:“我……能理解。当然的,你很忙,当然的……等你有空的时候,能再教教我吗?或者……跟我聊聊天也好。可以吗,奥普?” 擎天柱觉得自己的火种的脉冲停了那么一纳秒:“……当然的,安,等我有空的时候。”——他觉得这可要等上很久,久到他处理好这份感情程序之前,他都会尽量避免跟她见面。 …… “所以,你还好吧,奥普?” 擎天柱僵硬地将目光从趴在小台子上的安宁身上移到维修车间的天棚上,回答:“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安。救护车是一位非常好的医官,这只是一次照例的检修罢了。” 他忘了还有这茬,照例的检修。 安宁跟每一位汽车人都相处得很不错,包括横炮。在这友谊的发展中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的,其实是救护车。 无论是战斗中受损还是定期的照例检修,每位汽车人都必定要进救护车的维修车间,在他的工作台上躺一段时间,无论乐不乐意。 而安宁跟救护车的关系匪浅,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这跑,哪怕对方在工作也不在乎。更准确的说,她似乎觉得对方工作的时候更有看头,逮着个高点的地方就站那看救护车怎么虐待——维修她的汽车人小伙伴。救护车也默许了这种行为,甚至给她专门弄了个小台子趴着看。 而横炮等活泼异常的TF,自然是救护车工作地的常客。他们躺在工作台上的时候闲着没事也会跟叽叽喳喳安宁扯两句,一来二去也熟了。 回到主题,被柱哥躲着的安宁想要见到对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这守株待兔,更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向救护车抱怨一下,他会立马通知擎天柱过来进行例行检查。 躺在工作台上被关掉头部以下的传感器的柱哥长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最近奥普你好忙哦,都没怎么见到你。没关系吧?处理器有没有过热烧坏主板什么的?”许久没见到对方,更别提交谈的安宁一刻不停地说着,好像要弥补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空白一般。 而擎天柱只能僵硬地驱动自己的颈部液压圈,点了点唯一能动的脑袋:“是的,最近……事务繁多。不过我想对我的处理器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一边做着准备工作的救护车也哂笑着说:“你以为他是你们的电脑吗?如果那么容易坏的话,在三百万年前他把自己封闭在超级认知舱——多元球体里面的时候……” “救护车。”擎天柱淡淡地开口制止了自己老朋友的回忆。 救护车耸了耸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下星期你就考完试了吧?恭喜毕业,小家伙。” “嗯!下星期一就考完试啦!”安宁笑嘻嘻地回答,尽管对于她来说成绩的好坏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没有任何一所大学会录取她,她的成绩只会计入观测记录以统计“母体”对宿主的各个方面的影响,而非社会个人评定中。她的大学生活跟她高中生活的后两年一样,都会在这个基地里渡过。 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会这样。 擎天柱的光镜闪动着,尴尬和歉疚在他的处理器的主板里不断流动着。 “那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庆祝一下?我记得下个星期五有汽车影院播放《美国队长》的。你很喜欢看这个漫画,改编成的电影无论如何都想去看看的吧?”救护车调试着钻头,提议道,“那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没有任务和会议。怎样,大哥,一起去吧?” “我很……”我很期待,但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恐怕到时会有临时的会议。 “呜呜!真哒嘛?奥普也来?奥普能来的话就太好啦!好久没跟奥普一起玩了!”安宁激动得连小时候的口癖都出来了,这让擎天柱的决芯差点就动摇了。 他稳稳神,用遗憾的语气继续道:“我很……” “高中毕业在你们这个星球应该算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吧?我记得一般都会有派对舞会什么的。”救护车一脸轻描淡写地给擎天柱的火种狠狠地捅了一把名为“愧疚”的刀。 “嗯,山姆当时毕业的时候就和米卡拉一起去跳舞啦!我告诉你当时米卡拉的……”安宁兴奋的话语戛然而止,随后一转语风说道,“不过我又不会跳舞,人太多我也不喜欢。和你们一起看电影更加开心!”又是一把刀。 “……”擎天柱沉默了好一会,“安,我想那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我很想去,但……” 救护车手里的钻头陡然间飞速旋转起来!“嗡嗡”的机械音盖过了擎天柱的声音,让安宁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没听到“但”后面的内容。她不得不扯着嗓子追问道:“’但‘什么?奥普?我听不见!瑞特,瑞——特!你能把钻头稍微关一下吗?” “嗯?你说什么,安?我听不见。”救护车一脸无辜地加大了自己发声器的音量,“说起来大哥是一定会去的吧?但申请过程会有点麻烦对吗?” “不,我是说我可能会有……” “你说什么,大哥?我听不见。”救护车一按扳机加快了钻头的功率,让它发出更加扰民的噪音,再一次盖过了同样提高了自己发声器音量的擎天柱的辩解。 擎天柱看着甚至有点面带微笑的救护车,和他手上几乎是以次音速旋转着的钻头,觉得额上已经开始渗出冷凝液来了。但他还是硬着头部装甲准备继续自己的说辞:“我不能……” 【“Optimus,”】救护车突然用了内线呼叫他,【“那天是……”】 擎天柱愣住了,光学镜头因为对方的话而睁大。而救护车也关上了钻头,和可怜巴巴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安宁一起注视着他。 “……但我那天或许会有临时会议,”擎天柱最终说道,“或许我们需要看晚点的电影。” …… 《美国队长》,讲述一位怀有满腔的爱国热情、却因为身体孱弱而数次征兵不上的年轻人,在打了超级血清后奋勇杀敌,最终怀着自我牺牲的准备驾驶着飞船冲入北极冰川冻了个七十年的故事。 ……说实话在看到后面的时候,载着安宁的擎天柱一直非常忐忑,因为…… 在冰川里面待了七十年,回到现代社会一切都变了这种情况……跟安宁的遭遇在一定程度上有点异曲同工之处。 而安宁全程保持沉默,除了在看到新鲜出炉的热腾腾冒着气的美国队长时发出了一声惊叹,荷尔蒙指数标高了那么一下,之外,都很冷静。 返回的路上,跟安宁一样是漫画狂热者的爵士兴致极高地通过无线电跟安宁讨论着剧情以及最后的彩蛋:【“我不得不说,如果没看过漫画的人来看这部片子或许会觉得很无聊,但作为一个看了《美国队长》全集漫画的TF,我必须表示,我全程都激动得油压飙升啊!”】 “哈哈哈哈!爵士你也太夸张了啦!” 【“我的小姑娘,别装了,我想你也很激动吧?还记得最后的’美国队长会在复仇者联盟里回归‘吗?哇,这简直酷炫!下次我叫大哥把’汽车人‘改为’复仇的汽车人‘你觉得怎样?……哈哈,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明年我们一起去看这部电影怎样?”】爵士的声音通过无线电的传输从擎天柱的音响里传出,擎天柱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同时贴心地将车窗摇高,以免风声过大影响谈话。 “当然的!!绝对要去啊!”擎天柱驾驶座上的安宁兴致同样高扬!看上去恨不得直接一跃跃到明年五月。 【“哈哈哈哈,那就好。顺便问问,小姑娘,你在看到美国队长变成强壮的美国队长的时候,说真的,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说……沙沙……沙沙沙……”】 “咦?爵士?爵士?”安宁戳了戳彼得比尔特389那繁复得堪比军用坦克的各类表盘,却只能听到“沙沙”的杂音,“奥普?怎么了?爵士突然不说话了……” “……可能是无线电出了点故障。”截断了与爵士的通讯的擎天柱淡淡地说,同时彻底摇上了车窗,让想要探头出去看后面跟着的爵士的安宁无法实施原定计划,“夜风很凉,小心感冒。一会就到基地了,你可以在基地里和他谈谈。” “嗯。那就等回到基地之后吧。”安宁放弃地坐回了座椅,安静了那么几秒,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猛地扑到了擎天柱方向盘上,手指抵着厚厚的挡风玻璃指着上方嚷嚷道,“哇啊!快看快看,奥普!” 擎天柱因为这一扑乱了方向,左右变换了好一会车道才回到原定的轨道上。这可苦了后面一帮紧随其后的小弟们。以爵士为首的一帮TF担心追到自己大哥的尾,不得不紧急刹车制停,结果就是追了自己同事的尾。 被安全带扯回座椅上牢牢绑紧的安宁除了略微有些惊吓之外没有受到任何外伤,这让擎天柱松了口气。而在确认了自己战友们除了漆皮掉了之外没有过大损伤,向他们表示只是一时打滑没发生什么事后,擎天柱便关闭了通讯线路,安慰坐在自己驾驶座上不停道歉的安宁道:“没关系,他们都没事。刚才也是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错,你不必道歉。” 尽管这么说,可安宁还是一脸不好意思加歉疚:“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这么咋咋呼呼的……” “不,不必这么说。说起来刚才你想给我看什么?”擎天柱岔开了话题。 而安宁看起来变得更不好意思了。她挠着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说:“那、那个是我反应过度了啦。一直在基地里面复习考试内容,都忘了今天是满月了。” 【“他和我看了日落,然后带我飞到很高的地方去看了星星和很大的月亮,后来又和我一起看了日出。你在沙漠的悬崖边上看过日出吗,奥普?”】 擎天柱的中央处理器瞬间从记忆硬盘里调出了这份语音文件,他想了想,在得到回答之前便扭转了车轮,偏离了大路:“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月亮吗,安?” 因为对方的举动而诧异的安宁在短暂的呆愣后笑了起来,笑声因为在荒野上行驶的颠簸而起伏:“当然!我很愿意!” 在无人的荒野上解除汽车拟态的擎天柱托着安宁爬上了最高的山丘,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和坐在他手心的安宁身上。 后者今天穿着很是单薄,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带加牛仔裤,这让擎天柱后知后觉地担芯起自己冲动的举动是否会对对方的身体状况带来不良影响来。可看对方那么高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时刻扫描探测着安宁的各项身体指标,同时在互联网上查着各种紧急急救措施。 安宁静静地坐在擎天柱摊开的手掌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仰头望着月亮。坐在丘陵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的擎天柱则静静看着自己手心上的安宁,又是一阵不安:他的中央处理器调出了从红蜘蛛手下救出安宁的图片文件。当时她也是这么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在自己的手心里…… 压抑着伸手去戳戳对方让对方给自己一点反应的冲动,擎天柱加大了对安宁各项身体活动指标的监控力度。 呼吸频率,正常;心跳,正常;脑电波,正常;体温,正常…… 她还活着。擎天柱用探测结果安慰着自己,她还活着。 但还能活多久呢? 人类的寿命是那么短暂,让他觉得一旦做错了什么便是无法挽回的了。 她没有时间。 擎天柱想起了刚才自己掐断的爵士的话,以人类的标准来看,那位饰演打了血清之后的美国队长的演员,确实很符合女性对于伴侣的标准。而当时看到那一幕时,安宁的荷尔蒙指数也升高了那么一下。 她需要找到伴侣。她有选择伴侣的权利。 她值得最好的。 ……或许,他可以帮忙带她去看看那位饰演美国队长的演员,名字好像是叫克里斯·埃文斯吧? 努力忽视自己火种传来的阵痛,擎天柱为将来做着计划,而这时,安宁有了动作。 她站起身来,将被夜风吹乱的金发别在耳后,然后转身,郑重地向擎天柱开口道:“我想,看了这部电影我明白了。我……在从泰坦尼克号掉下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擎天柱那根调皮的预警二极管瞬间跳得快要震松禁锢它的螺母跳出太阳系了。 “我大概是在掉下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用了能量,赋予了电视机先生生命——或许当时他还不是电视机——然后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被冰在冰块里面的我,并给我解冻抢救回来。直到那时,距离泰坦尼克号沉没已经过去九十多年了。” 擎天柱长舒了一口气:“安,我……” “然后我想,我欠你们一个道谢。”安宁双手交叠在腹部,向伟大的汽车人领袖欠下了身,“谢谢你们将我从冰川里带出来,见识到这个世界,谢谢你们让我能以这个姿态生活。我知道的,我的情况非常特殊,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或许会被囚禁在实验室里面做各种实验,像一只小白鼠那样。我能够这么跟你说话,欣赏这么美丽的月亮,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努力。我……真的很感谢你们,Optimus Prime。” 她直起腰,直视着将自己托起到接近平行于他的脸的高度的擎天柱——尽管如此,她还是需要微微仰视才能看到对方的光学镜头:“尽管我一切可以付出的东西去都无法表达我对你们的谢意,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如果我的能量能为你们提供帮助,那就请尽量地让我去输出它,为你们所用。这是我唯一知道我能做的事,而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如果有,请告诉我。” 美丽的蓝色眼中倒影着对方同为蓝色的光学镜头,安宁一字一顿地说:“我所说的这些,全部出自我的真心。我非常、非常地感谢你们。能这样生活着,我就已经非常幸福了。我愿意为你们付出一切,Optimus Prime。我是说真的。” “……” 擎天柱沉默地注视着手心上的少女,后者没有避开自己的视线,也用坚定的目光回视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 “I LOVE YOU.”顿了顿,她用更轻的音量说,“And,I think I like you.” 擎天柱依旧沉默着,他有些不悦于英语“You”的单复数同型的设定,这让他不明白对方所指的是“你”还是“你们”。 他想起了爵士之前说过的话,安宁不是小孩子了,无论他承不承认,她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是个过了磨合期的生命体了。这话在此时似乎有了更暧昧的解读,结合刚才安宁的话,让他火种的脉冲因此而变快。 夜里清凉的空气从进风口卷入,很快便成灼热干燥的热风从排风口排出,身周的气温似乎因此而开始上升。体内的涡轮加速运转起来的声音几乎充斥了整个音频接受系统,让他难堪着,忧虑着对方会不会听见这令人尴尬的声音。 “所以!”明明之前都一直都很坦然的直视擎天柱的目光的安宁在说完这话后似乎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她别开视线,用拔高的音量掩饰着语气中的慌乱,“你不打算给我些奖励吗,奥普?” 擎天柱一愣:“……你想要什么?” “就像平时那样,亲亲我?” 在擎天柱反应过来之前,对方便已经倾身吻上他软金属的嘴唇。 那是赛博坦人相对于其他部位而言最柔软的金属装甲,却远远比不上对方的嘴唇那么娇嫩柔软。 擎天柱僵硬着身子,将该部位的传感系统调到最大,感受着对方在自己唇上的吮噬。他们无数次地做过这个动作,因为她似乎被传授了“这仅仅是表达亲人间爱意”的常识,但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等安宁退开身,与往常一般笑着说“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爵士他们会担心的”的时候。擎天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点头称是然后变形走人。他依旧直视着自己手心上的人类女孩,眼神中多出了些不明的情感,让安宁觉得有种颤栗从心底冒出——一种接近于“欣喜”的颤栗。 “好的。”擎天柱说。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安宁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什么’好的‘?” “用’亲你‘作为奖励,好的。”擎天柱用简洁的话语解释道。 安宁迷茫快速地眨了眨眼:“但、但……刚才不已经做过了吗?” “我想,”擎天柱用另一只手扶住了安宁的背部,“你对这句话的主被动关系有点不太清楚,或许身为你的补课老师,我需要教你这个。” 然后他微微向左下方低下了头,用自己的嘴唇轻轻贴上了对方柔软的腹部。 擎天柱能感受在薄薄的植物纤维下,对方那比他金属的嘴唇温度要高出许多的体温,能感受到小腹和胸腔因为呼吸而起伏。赛博坦人的探测机能告诉他,对方的体温正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升高,呼吸也因为自己的亲吻而加快。而对方迎接般向自己抬起的腰肢和开心的轻叹,使得这亲吻变得更紧密,也让他的火种脉冲更为紊乱。 他用嘴唇轻蹭着对方的腹部,隔着一层纤维组织的接触已经让他不满,他希望更加亲密直接地接触到对方的皮肤,感受对方的心跳和血液的循环。他轻轻张开嘴唇,用同为软金属制造的舌尖抵住安宁腹部的衣料,只需轻轻的一…… 从置放于火种舱的领导模块发出的警示脉冲让擎天柱瞬间清醒,他撤开紧贴在对方身上的嘴唇,慌张地起身将手中的安宁放置在几步远处的地上,然后踉跄地后退,跌坐在岩石上。 领导模块不仅仅能激活赛博坦生命体或强化已存在的生命体,同样会为拥有它的Prime提出警告。 是的,他是个Prime,是汽车人的领袖;而她是未知而重要的能量体的宿主——退一万步来说也是一位人类,一位异星的、与自己构造完全不同的异族生命体。而现在,他们在战争中。 战争中的影响领袖行为准则的谈情说爱已然违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脆弱的外星生命体。 如果她是赛博坦人的话…… 不,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怎么能这么做。 他怎么能……这么做。 擎天柱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光镜埋入右手手掌。 安宁紧紧攥着腹部因为对方舌尖上带着的温热电解液而染上一片淡黄的衣料,希望能借此保存这份温度久一点,并从中获得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说话的勇气。 最终,她深吸了口气,起身来到擎天柱脚边,抬头仰望着对方道:“奥普。看着我。我没有因此不高兴,更不如说,我很高兴。因为我……我很喜欢你。我爱你的同时也喜欢你!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你要问我原因我估计也说不上来,也有可能说出几百个,但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总而言之,我喜欢你,像喜欢一位希望与之相伴一生的伴侣一般喜欢你。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呢? 安宁不知道,所以干脆闭了嘴,等待对方的回复。 擎天柱在安宁开口的第一时间放下了手,用自己的光镜注视着对方,直至对方不知如何说下去。在短暂地等待,确认对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之后,他开了口,用醇厚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我很高兴,你能如此喜欢我,这是我的荣幸。但是,很遗憾,我无法回应这份感情。因为,我是Prime。” “我肩负着使命,结束这场持续许久,波及了无数星系——包括你的母星,地球——的战争的使命。我需要将和平带给地球,带给已经殒灭的赛博坦,给她们以安宁。而我没有在考虑战事和这份感情之间找到平衡、不互相影响的方法和信心。事实上,就在刚才,我的行为已经失控了。所以,我很抱歉。我不能回应你这份感情。我真的……很抱歉。” 安宁更加攥紧了手中的布料,大口大口的吸着冷清如水的空气。每一口都让她感觉像是吞下了一堆锋利的刀片,割得五脏六腑支离破碎。 而这时,她莫名想到了被自己拒绝的爵士。 他当时也是那么痛苦吗? 想到自己居然对他做出了那么残忍的事,安宁觉得自己更痛苦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能控制自己的声带振动,发出颤抖虚弱的声音:“……没关系,奥普,我能理解。我……能理解的。我能……我能……” 她努力压抑着在整个眼球上聚集起来的泪水,为了不让擎天柱看到它们,她低下了头,却因为重力使得糊在眼球上的泪水凝聚成两滴泪珠滴在荒野的红土上,“我能……理解的。你是……领袖……需要……统帅汽车人……战争……我能……理解……” 看着对方颤抖耸动的双肩,擎天柱闭上了光学镜头,再一次地长叹了口气。他将他的两根手持轻轻搭放在对方肩上,希望能抑制对方的颤抖,却让这颤抖更为剧烈:“我真的……很抱歉。” “如、如果……”低着头的安宁说,“如果战争结束……无论是,无论赛博坦还是地球……都恢复和平。你、你是否……可以……再一次听我、听我……问你这个问题呢?……奥利安?” 奥利安,是擎天柱还未被选上领袖之时用的名字。 如果,他是奥利安的话…… “可以。我答应你。”伟大的汽车人领袖擎天柱俯下丨身,向小小的安宁低声保证道,“如果当和平的光辉笼罩在赛博坦和地球之上,赛博坦人不再有汽车人和霸天虎之分,一个新的具有领导潜能的TF出现的时候,我将把领袖之名传给他,并恢复’奥利安‘之名。而当那时……我将会对你的问话再一次地做出答复。” 安宁终于抬起了头,艰难地对他露出了笑容:“那就说定了。” “嗯,说定了。”擎天柱点了点头,然后收回搭在安宁纤弱肩膀上的手,转而从胸前的火种仓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然后……很抱歉在这时候将你惹哭了,但……生日快乐,安。” 当时救护车通过内线向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那天是安的生日”,一句是“我所知道的完全按照理性逻辑行事的塞伯坦人只有一个,他的名字叫做’震荡波‘”。 而他也由此做出了两个决定,一个是送给安宁一个礼物,陪她渡过这个生日,一个是给这份感情程序一个交待。 现在,他将两个决定都付诸实际了。 安宁揉了揉眼睛,看着躺在擎天柱手上躺着的,给自己十八岁生日准备的礼物,说:“……小马PONY?” 爵士的话再一次回响在擎天柱音频接收器里“她不是小孩子了”。 ……照例挑选了小马玩偶作为生日礼物的擎天柱觉得自己蠢爆了。他有些赧然地想要收回手:“抱歉我还是换一……” “天呐是限量版的小马北斗星!!好棒!!你是怎么买到的??!!” 在他收回手之前,安宁便已经一把抱起他手上的布绒玩偶,欣喜地尖叫出声。 “呃,易趣网。”擎天柱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 “嗯嗯,我超级喜欢的!谢谢你,奥普!”安宁轻轻在擎天柱的指尖落下一吻,然后抬头冲他一笑,“然后……我会等着的,奥普。等你有一天将和平作为礼物呈献给这个世界和你们的世界的时候。” 擎天柱也向她勾了勾嘴角:“我发誓,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去达成它。” “我也会尽我所能,为了这个目标。”安宁的目光坚定,如每一位战士一般。 清冷如水的月光下,巨大的钢铁巨人和小小的人类女孩达成了一条充满荣光而又温柔的约定,势要把和平带给两个世界。 UNTIL THAT DAY, TILL ALL ARE ONE.(直到那一天,万众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注:元周期,赛博坦时间单位,相当于地球的十三个月。 注2:具体可参考《变形金刚:超越视觉》 第八集。 第74章 番外 仲夏夜之梦 有什么事不对劲。 安宁意识到了这一点,没停下脚步,却放慢了它。 体内有什么在躁动,她觉得那大概是自己吞下去的那块石头的能量,更确切一点——她可以把“大概”去掉。 她将视线抬起,人群熙熙攘攘地迎面而来,又准确地与她擦肩而过。她有些心慌,因为她无法用这些本就陌生的人作为指标与上一秒的场景相对比。 有什么事不对劲。 安宁又将视线投向身边的店铺,可遗憾的是,在此之前,第一次来到这个最热闹的商业街的自己根本没关注过它们。 她有点后悔起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背着擎天柱、背着铁皮、背着兰诺斯和基地里除了枪仔和托仔之外的所有人偷跑到这个街上的举动了。 她只是以为……这样热闹的杂音会让她分神,会让她无法进行思考,无法集中精神在任何一件事上,无法集中在……天火和约瑟芬的事上。 她太任性了。安宁在心里懊恼着,终究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要转身了,唯二知道自己在这——还是他们把自己带到这来的——两位TF,自己的“孩子”——枪仔和托仔,她把他们停在了路边——只是想稍微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转身便能看到他们,安静地、乖乖地停在路边。 如果不出意外。 “哎哎姑娘留步啊!!给个签名呗!” ……果然出了意外。 安宁看着一脸兴奋的白发女生,一种“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复杂感觉浮在心头,让她只能抽动着面部肌肉,勉强摆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她越过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的女生的肩侧看向她身后的街道,那里果然没有自己“孩子”的拟态——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的存在。 安宁觉得自己这时或许可以准备开始慌张地打电话给911报警说自己迷路了,人家就会问啦,你家在哪啊我送你回去啊,于是她说不造啊“巢穴”基地刚搬到一个蛮荒凉的地方连网购都填不了地址啊……那自己就得在派出所呆到直到擎天柱他们找到她为止。 要不说山姆他们家的地址? 安宁有些犹豫,经过约瑟芬的事她已经有点…… 而且枪仔和托仔也让她担心,他们不会这么一声不吭地抛下自己离去的。哪怕是遭到霸天虎的突然袭击,以他们的性格估计也会不顾世俗的目光公然变形冲过来抱着自己撤退。 如果不是他们的问题的话,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一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在安宁的脑海里:这里该不会是另一个什么平行的宇宙吧? ……简直跟救护车讨论《星际迷航》讨论多了。 “嘿宝贝儿,你就是火种源吧?” 这话让沉浸在混乱的思绪里的安宁陡然清醒,意识到自己面前还有个大问题:这个突然叫着“姑娘留步”跑到自己面前的女生到底是什么人,想怎么样。 可她对自己的称呼令安宁费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火种源应该早就被毁了……不等等,或许她是误认自己是火种源了,毕竟擎天柱曾说过自己身上的能量与火种源很是相似。 可问题在于这位杀马特少女怎么会知道火种源的事。 还没等安宁决定是将错就错承认“是啊没错我就是火种源姑娘你贵姓”探探对方的底,还是装作不知情哈哈大笑说“姑娘你药磕多了吧警察局就在下个转角慢走不送”摆脱对方之前,这位神经兮兮的姑娘便用共产党地下接头的表情拉开了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个刺青,用同样跟地下暗党风格的声音小声说:“我是霸天虎。” 还没决定好该用什么表情和语句应付对方就遭此冲击的安宁眼角一抽,面部神经暂时地瘫痪了。 看安宁这个样子,这位自称霸天虎的杀马特少女似乎有些挫败,她沮丧地低下头,揉了揉额角,看上去很是头疼。 这幅表情在让安宁感到越来越费解的同时,也激发了她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她犹豫了一下,抬手抚上了对方的脸。 触感跟一般的少女无异,柔软细腻又温暖。 赛博坦人原来也可以变形成人类吗? 霸天虎……也可以如此温暖吗? 她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对方似乎被自己的举动吓愣了,但似乎也没有在头疼了,这让安宁舒了口气,嘴角在意识到之前便已噙起了笑意:“你好,我叫安宁,你呢?” 对方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不打算掠走自己,这让她很是惊奇,也有点高兴。 她是个霸天虎,而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是斯塔,不,红蜘蛛告诉了其他霸天虎自己的事吗? 想到或许是红蜘蛛的努力让这位霸天虎如此友善地对待自己,安宁笑意更浓。 她的思维已经飘到红蜘蛛说服所有霸天虎包括威震天弃暗投明与擎天柱爵士一起复兴赛博坦建设小康社会联手人类一起步入美好明天上啦。 这位拟态也透露着一股子霸天虎不爱涂装的风格的白发少女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说:“哦、哦。我叫图腾,是一只霸天虎。今个儿天气不错又刚好遇见你所以找你来玩玩。说起来你是火种源对吧?我要叫你’妈妈‘吗?” 安宁的笑意瞬间扭曲,但不是因为叫“妈妈”的事,而是对方把自己误认为是火种源的事。 怎、怎么办,要实话说自己不是火种源吗? 不,等等!她好像一直都叫自己“火种源”,难道说是她认错人了? 之前被安宁视为“荒谬”的想法再一次浮现出来:该不会自己来到了什么平行的世界了吧? 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把那块蓝色的宝石啃了,而是把火种源给啃了,然后…… 安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也觉得很失望:因为这不是自己的世界,这个叫做图腾的霸天虎对自己那么友善也是因为认错人了。斯塔……红蜘蛛估计也没对任何一位霸天虎说过自己是能量体之外的事,霸天虎和汽车人和平共处共创美好家园重振赛博坦的幻想也破灭了。 看安宁表情如此复杂扭曲,无法分析出对方现在在想什么的霸天虎图腾刚准备开口询问,就听到了自己那第一空军指挥官的拟态——F22的引擎轰鸣。 实话说她听不见就怪了:红蜘蛛正在进行超低空飞行,边飞还边放炸弹,看起来他又一次开始坑队友放黑枪了。 图腾顿时想溜,而安宁见红蜘蛛这个架势和图腾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 眼前的情景大致可以概括成“通敌被抓”四个字。 安宁一咬牙,一把抓住准备开溜的图腾拉到自己身边——对方的拟态是人类,怎么也跑不过拟态是战斗机的红蜘蛛,跑也没用。她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向对方大声吼道:“你别害怕!!你……” ——你告诉你的同僚说把我抓住了正要送给威震天。 这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拎起自己变形成侦察机飞走了。 ……说好的拟态只有一种呢。 图腾似乎是一位飞行技术高超的霸天虎——从她甩掉了红蜘蛛这一点来看。而且看起来似乎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她居然还有闲心带着安宁到戈壁看日落这一点来看。 安宁仰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晃着悬在悬崖边上的小腿——如果赛博坦人对这个部位也用这个词的话——的黑色机体,觉得霸天虎不涂装真的是个传统。 或许喜欢看落日也是一个传统。安宁重新把目光投向远方的落日,天火那叮当作响的胡子又开始在脑袋里撞来撞去,发出让她头疼到心底的噪音。 她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于是她捡起一块石头,在身后的的沙地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涂鸦。黑色的霸天虎图腾注意到她的举动,好奇地凑过来问她在干什么。 画你。安宁简单明了地解释道。 对方沉默了一阵子,说,好丑。 然后伸手用她纤细的手指在她的话旁边也画了一个涂鸦,说,这是你。 安宁看了看,觉得更丑。可考虑到对方的芯理,没敢说出口,可说谎让她觉得难受,只好默默地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受到鼓励的图腾兴致更高,在旁边又画了一个涂鸦,说这是我PAPA。 哪怕是安宁此时也无法对着这么抽象的画比出大拇指了,于是她转移了话题:“PAPA?你有父亲?” 这一下可打开了图腾霸天虎的话匣子啦!她叽叽喳喳地将这位面容扭曲模糊的霸天虎狠狠地夸了一通,强调了不下二十遍“我最喜欢他了”,这让安宁有些疑惑:“你说他是你的制造者,可是……没有任何不尊敬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们赛博坦人没有三代之内近亲禁止结婚这一类的说法,但……他是你的制造者,从小将你的成长看在眼里的人,你却说你……喜欢他?” “是啊,怎么了?”相比起安宁的吞吞吐吐,图腾无论是语气还是姿态都显得坦坦荡荡。 “你、你觉得这……正常吗?我是说,对一个算是你监护人的TF产生这种情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硬要说的话就是日久生情吧?” “日久生情……”安宁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俗语,在咀嚼回味好了一会后才再一次开口问道,“那,你觉得你的PAPA也对你……抱有同样的感情吗?” 夕阳的橙红色光辉照在图腾银白色的面部装甲上,给安宁一种对方脸红了的错觉。 “嗯。”她点了点头,这简短地回复和动作里面包含的幸福感溢满得冲破了堤坝,把安宁冲得晕头转向,同时也得到了一丝安慰。 ——原来这是正常的——对一个几乎算是自己监护人的TF抱有这种感情。而对方或许也会回以同样的感情。 这点让安宁无比欣慰。 最后等到天边最后一抹白光消失,图腾一拍脑袋叫了声不好这么晚了PAPA估计要回家了,就再一次抓起安宁变形成黑色的侦察机沿着来时的路飞去。 等她们回到原来的那条商业街时,发现估计是因为红蜘蛛的狂轰滥炸,这条街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勉强在一个还算完好的屋顶上降落,在发现电梯已经无法使用这一点后,图腾想了想,抓起安宁鬼鬼祟祟地从两栋大厦之间的空隙滑了下去,将安宁放在了无人小巷的地板上,同时也转瞬变形成人类少女的拟态。 “你确定你能回到汽车人的基地?”图腾再三询问道。 “嗯,放心吧。我想他们马上就到了,你还是快走吧。”安宁笑着说,她感到体内的能量又开始骚动起来,就像之前那样。 “哦……那我就先走了。”霸天虎图腾挠了挠没上色……白色的头发,转身向小巷更深处那片黑暗走去。 “顺便问问,”目送着对方的安宁突然开口道,“你的PAPA叫什么名字?——当然你不说也可以,我就是好奇。” 图腾停下了脚步,侧头向安宁一笑:“声波,我的PAPA叫’声波‘,我最喜欢他啦!” “而他也最喜欢你,我想。” 安宁回之一笑,但背对着小巷最大的光源——巷口外的街道灯光的她不敢确认对方是否能看见自己的笑容。 “那再见!”图腾俏皮地用两指点在额上给她敬了个礼。 “嗯,再见。”安宁向继续迈开步子的霸天虎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爱你,无论你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 名为图腾疑有恋父情节的霸天虎瞬间变形,以极为刁钻不可思议的角度斜飞出小巷,直冲夜空,也不知道听到安宁最后的话没有。 放下手的安宁觉得身边的黑暗忽然有一丝扭曲,但细看时又没有了,一种预感油然而生。她转身,向巷子口的光明走去—— 商业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丝毫没有被外星人轰炸过的迹象。 安宁走了几步,回到之前停放托仔的街道,果不其然地发现黑色的摩托依旧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看到她还兴奋地闪了闪车灯。 她回来了。 安宁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准备向被自己“放置PLAY”了大半天的孩子们表示一下歉意,就听到由远及近的引擎嗡鸣。 一辆银色的跑车在她身边的街道上停下。 是一辆奔驰SLS AMG。 安宁很眼熟这辆车。 鸥翼的车门向上翻开,一位留有小小的络腮胡的男性从中钻出,一脸熟稔地向她搭话道:“嗨,我叫杜兰·古尔德,我相信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 安宁想起来自己为何眼熟这辆车了。 一个星期前,像这次一样从巢穴基地里跑出来的自己也看到过这辆车,也被从这辆车里面钻出来的男人搭讪过。 不过之前那位是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亚裔,自称“浅·王”。 她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嘿,你。”安宁偏过身子向杜兰·古尔德身后的银白色奔驰跑车喊道,后者没给她任何回复,她只能继续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听。” “呃……”自称是名为“迪兰”的男性脸颊一抽,侧过身,给安宁让出位置,同时用双手比出手枪的造型指着自己的跑车,“你在对它说话?很抱歉亲爱的,这车是两座式的,而副驾驶座则是留给你的。” 安宁没理会迪兰的情话,继续向银白色奔驰说:“我没在基地里见过你,你应该是霸天虎吧?上一次也是你,载了一个亚裔的男人。我还记得你。” 银白色跑车依旧没有回话。 迪兰擦了擦额上渗出的细小汗珠,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活跃着气氛:“好吧你确实吓到我了,好吗?我们能一会再玩’汽车小伙伴‘的游戏吗?” “你连续两次找到了我,非常厉害,令人印象深刻。但你两次都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用这种……”安宁示意了一下身边的迪兰,“……方法,我想你也一定有所顾忌是吗?” 奔驰跑车沉默是金。 “呃,这天气太热了,让你都开始头晕了是吗,亲爱的?愿意和我去旁边的冷饮店喝一杯吗?”迪兰努力做着无谓的努力。 “很遗憾,我不能跟你走。之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安宁似乎在回复迪兰的话——但从内容上来看的话,“而且我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不远处的摩托车引擎发出规律的“嘟嘟”声,同时警告般地打开了远光灯。 “即使你打败了我的同伴,将我掠走,我也会在途中释放我的能量,让汽车人们能够追踪到我。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做出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安宁继续说,“如果这时候我们能和平地、友好地互道一声’晚上好‘然后向相反的方向运动的话,我想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 白色奔驰终于有所回应:他闪了闪车灯,驾驶座的门如海鸥长翅一般展开。这位称职的演员——迪兰·古尔德最后也没放弃自己的本职,一边坐进驾驶室系上安全带,一边嘟嚷着:“好吧,我想这大概是对我礼貌的拒绝吧。” “等等。”当迪兰抬手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安宁单手撑住了车门底端,“你叫什么名字?只是顺便一问。” 迪兰嘴角一抽:“呃……我从一开始就做过自我介绍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叫……” “没问你。”安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迪兰的话,向跑车的方向盘扬了扬下巴,“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回复她的依旧只有沉默。 安宁叹了口气,扯下了自己抵住车门的手。迪兰如获大释地关闭了车门,摇下车窗对安宁进行礼节性的告别,后者只是忧郁地看着跑车的方向盘,一言不发。 ——她以为有什么改变了。 她真是个笨蛋,把个例当成普遍是最要不得的。 “……声波。” 一个机械的电子音从车内音响传出,安宁诧异地睁大了眼,刚想说什么,就见奔驰SLS跑车如一道银色的闪光绝尘而去。 安宁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奔驰跑车消失的方向,许久,突然笑出声来。先是轻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引得众人侧目。可安宁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仰天大笑着走到自己的“孩子”身边,抬脚跨上黑色模特的座椅,引擎应声发动。 一个仲夏夜之梦。安宁心想。 她催下了油门,然后…… “咯哒!” 没有丝毫移动。 她再一次催下油门。 “咯哒咯哒!” “唔噜……”她身丨下的托仔发出了哀怨的声音。 安宁僵硬地将视线下移:黄澄澄的车胎锁和贴在挡风板上的罚单都告诉她一个事实—— 她违章停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番外与《变形金刚同人 图腾》的番外联动,结合此地址观看原版番外风味更佳:前缀+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158452&chapterid=15 迪兰·古尔德即是变三那位人类反派。……是啦我知道这译名跟大众的不符,可是因为前文出现过他的名字(尽管大概没人记得了),当时用的就是这个译名,所以此处沿用。 浅·王就是变三那位向山姆告密最后被激光鸟推下高楼的那位,因为激光鸟很喜欢他(原话)所以向声波推荐他让他执行勾引任务,声波对人类的外貌没啥尝试也就同意了。没想到激光鸟的审美观与人类不符……原名是“深·王”,可他没迪兰那么骚包敢用真名搭讪所以…… 第三部 第75章 坑爹的六十六章 郊外的星空通常要比市区里要清晰,哪怕这里曾是一所被废弃的工厂。 坐在工厂最高的地点——一个曾经用来排放工业废气的大烟囱上,更确切地说是坐在将自身机体紧锁在烟囱边的托仔怀里的安宁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然后,发出了一声无奈地轻叹。 “我们被发现了,孩子们。”安宁抬起手臂让趴在托仔头上的小小手枪机器人跳到自己小臂上,后者在一个利落的倒吊空中翻滚变形后,稳稳地以手枪形态插丨进了安宁腰间的枪袋,而托仔也解除了起固定作用的抓壁爪。 “是时候该跑路了。”用手腕上的黑色牛皮筋将蓬松的金发束成一束,安宁向身后的黑色机器人调侃道,“还记得我们轮流玩的那个游戏吗,《刺客信条》?我想我们都很喜欢里面的一个动作,一个招牌动作——信仰之跃。要我说,为什么不试着用行动来表达一下对这个杰出的游戏的喜爱呢?毕竟我们被禁止参加今年的SDCC——一如既往地——那至少通过这个来发泄一下我们的……” ——遗憾。 安宁最后一个词被兴奋的尖叫代替,她从工厂的烟囱上跳了下去,集成一束的金发被气流吹得在夜空中狂舞。她身后黑色的机器人也紧随其后跳了下来,但在他猛蹬了一下烟囱壁管的加速下,他很快便赶上了先跳下来的安宁,随即便变成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被安宁稳稳抓住把手跨坐上来。 摩托车在能够贴着烟囱壁面做减速运动运动而不至于过于用力、造成顿卡飞滚出去的范围内压着刹车,同时贴心地给安宁系上安全带,升高挡风板。 他们不是赛博坦人,他们有初始的形态,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造它。 他的车轮一弹——如果用人类的动作形容词来说,就是他用力地跳了一下,从接近垂直的烟囱壁上——先是前轮,再是后轮,无论是角度还是力道计算的都无比精准,让他连同他小小的乘客兼制造者,向左前方的屋顶飞了出去。 十六寸的越野胎横向在房顶上“吱吱”地摩擦了好一会,才堪堪在滑下房顶之前停了下来,届时他的车轮离房顶边缘的距离不到一英尺。 手紧紧抓着黑色摩托的把手,上半身几乎整个趴在车身上的安宁大口地喘着气,偶尔还会发出两声“哈哈”的笑声:“我、我的天呐……这实在是太他妈刺激了!嗯?” 用一只脚支在房顶边缘,探身向建筑物下方的小道望去,果不其然地看见了流线优美符合空气动力学和高档车价位的银色通用跑车已经等在了下面,还闪了闪车灯以示警告。 安宁眉弓一挑,嘴角上扬成一个流里流气的角度,她抬手将被风吹到自己面前的几缕发丝连同部分齐眉的刘海梳至脑后,然后向这漂亮的小汽车吹了个口哨,勾了勾食指:“嘿,小美人,要来个赛跑吗?” 后者似乎有些不悦地发出了一声引擎轰鸣。 “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小汽车?”安宁再一次激道。 回应她的是更大声的轰鸣。 “Hum.”双手抱胸,瘪着嘴巴做出一副夸张的思考神情的安宁在沉默了两秒后,再一次笑了起来,“我把这个当成’接受‘啦,小赛车!” 她将手放回了摩托车的车把上,催了催油门。身丨下那黑色的摩托也响应地发出了响亮的轰鸣,如马匹一般立起了前轮,以后轮为支点调转了方向,将车头摆正到与银色跑车同一方向,随即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在跟马里奥一样跳了几个高度递减的房顶之后落回了地上。 另一边银色跑车虽然受到小巷子的宽度跑道材质阻碍物等等地形因素局限而无法发挥出全力,但依旧不是个小角色,不一会便绕出了厂区,赶在了黑色的摩托的尾灯后。 “哈哈哈哈,怎么了,横炮?就只有吃尾气的力气吗?需要我把你拆开做下检修吗?” 闻言,本来就不服输的汽车人更为卖力,打着左转弯灯准备提速从左边超车,却不料对方连转弯灯都不打直接一个右拐拐进了岔道。这一变故让横炮生生将油门改成了刹车,但还是滑出去老远才重振旗鼓。 回身看看对方似乎没能反应过来跟上自己,安宁再一次大笑起来。可没笑多久便因为突然冲出堵在巷子口的黄色跑车的身影而笑不出来了。 跟横炮一般遭遇油门变刹车的情况的安宁在紧急急刹之后,赶紧察看了一下双方的情况,发现无论是己方还是这突然冲出的第三方都没有任何损伤,这让她舒了口气。然后她再一次向身后望去——果不其然,趁这个档口,横炮早已赶上,前引擎盖儿紧贴着托仔的车尾灯,得意地炫了炫自己引擎的轰响。 横炮这举动让安宁脸上小小地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但很快便被她隐藏起来:“喂喂,炮仔,我这回可是因为有人捣乱才输的啊。别太得意啦。” “输了就是输了。”从车内传来横炮的声音,虽然他努力压抑着赛跑胜利的快意,但微微上扬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芯情,“我可从不会给失败找理由。” 安宁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从黄色的雪佛兰跑车上下来的青年给打断了:“嘿!你!” 一丝复杂的神情在安宁脸上一闪而过,随即,她回头冲来者飞了个大大的白眼,从托仔身上翻下来:“我干嘛?” “你你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认为我有向你解释我行为的必要。更何况我已经成年了,拥有自由行动的权利,这里也非什么私人领地,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安宁不耐烦地说着,满意地看见对方拉得更长的脸。 “重点,不是,地点!”他一字一顿地说,“是·时·间!我的小公主啊,你知道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吗?!你……” “谁他妈是你的’小公主‘!”安宁粗鲁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还是那句话,我不认为我有向你解释我行为的必要!你是我什么人啊你!” 来人——山姆·维特维基眉头蹙得更深:“我是你哥哥,安妮!你知道我明天早上还有面试可就因为兰诺斯的一个电话我……” 这一瞬间,山姆忽然闭了嘴,他从安宁蓝色的眼睛里看出了愤怒,极度的愤怒:“你不是我哥哥!我他妈根本就没有哥哥,我是独生女!!你们只不过是收了政府的钱让我寄宿在你们家而已!而这个’房东-住客‘的关系早在四年前就结束了!完结,永别!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也没要求你做任何事!!别自作多情了!!” “你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吧?”与山姆一起从车上下来,却一直靠在雪佛兰跑车上抱臂不语的金发女郎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来帮山姆说话,或者是维持公道,“山姆他半夜被吵醒,就是因为你突然从基地里面失踪,所以联络所有有可能你会去找的人——而很明显,你不在我们家,而是在这个偏远的废弃工厂里。就因为一通电话——简单的询问你是否在他那的电话——山姆从床上爬起来开着车满大街地找你。而你却……” “别!”安宁狠狠瞪向这位金发女郎,“别来瞎掺和,卡莉·史卡宾!这不关你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被劈头盖脸一阵好骂加上半夜开车的疲惫而垂头丧气的山姆抬起头,问道。 安宁皱起眉头:“什么怎么知道的?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不,我是说卡莉的名字。”山姆说,“我们在……那件事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你是怎么知道卡莉的名字的?” “……” 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她张口结舌想要找到个理由,却只能尴尬地咬住下唇将头别到一边:“这不关你的事。” 山姆继续说着,用淡淡的语调:“你没有换号码和手机,是不是?” “……那不关你的事。我有自由处置我私人财物的权利。” “还有我给你发的短信你都接到了并看过了,对不对?” “我说了,那·不·关·你·的·事!” 安宁重新坐回托仔的座椅,后者立即发动了他的引擎,可山姆却不依不饶地抓住了她的臂膀:“为什么不回电话?为什么不回短信?你可以跑出来的话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狠狠甩开山姆的手,力道甚至让对方踉跄了两步,安宁没有再看山姆一眼,只是直视着前方说:“你的车挡路了,把它开走,维特维基。” 抬手制止想要为自己说话的卡莉,放弃了的山姆慢慢走回破旧的雪佛兰跑车里——他的大黄蜂又出任务去了,而小气的政府居然只赔他一辆大黄蜂一开始扫描的古早跑车——默默地扭动了钥匙—— 没点起火。 再扭。 没点起火。 还扭。 依旧没点起火。 扭扭扭扭扭! 安宁与横炮已经开始就山姆的破车还需要扭多少次才能发动成功展开了赌局。 “需要帮忙吗?”调侃的语调,上扬的音节,不知何时又一辆银色的跑车已经贴着破旧的黄色老爷车的车身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里面的驾驶员—— “……那是我想的那个人吗?”卡莉好半天才让吃惊圆张的嘴发出疑问。 “……不,我想不是。”同样被驾驶员给吓着的山姆到底还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他从脚边捡起自己的下巴若无其事地安上,淡定地说,“嘿,爵士。” 坐在银色庞蒂亚克里的钢铁侠——托尼·史塔克——挑挑从翻开的头盔里露出的眉弓,压低声线说:“爱我吗,亲爱的?” 山姆敷衍地点头道:“是是是,如果你能帮我把车移开就更爱你了。” “小事一桩。” 身披金红盔甲的“托尼·史塔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即开至他车前,利用磁引力将这辆老得脱漆的跑车给拉到不会妨碍交通的位置,然后又用风骚的倒车技巧倒回与对方驾驶座平齐的位置:“不用太客气。” “没打算跟你客气,老兄。”山姆笑着说,然后拿出了手机,“而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想跟你——跟你的投影拍张照。” 一分钟后,得到与“穿着盔甲的钢铁侠”的合影的山姆乐得合不拢嘴,见他这幅样子,爵士好心提醒道:“伙计,不是我说你,你的车听发动声音大概是燃油泵老化严重,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友情建议你还是换一个燃油泵吧。” 山姆发出一声嗤笑:“一个新的燃油泵的价格都可以买下这辆车了。” “可你这样我担心他连把你们载回……” 一声巨响从山姆的后车部传来,随即整个车被一股巨力从后部抬高。山姆惊恐地探头回看,惊恐地发现在变成机器人形态的托仔的帮助下,蹲在车、托仔、地面组成的三角区域里的安宁正以熟练的手法——事实上他根本看不到她的手法,那是个死角,但听流畅的金属摩擦、碰撞声,对方的手法一定非常娴熟——对着他的车底盘做着什么。 “你、你在做什么?!”山姆几乎要被吓疯了,“快出来!!出来!!那个小小的汽车人可不是什么千斤顶!!万一……” 托仔闻言不悦地冲山姆发出了一阵“唔噜唔噜”的声音,就好像在摩托车排气管里灌上了一瓶水,根本没法让听众明白他的意思。 但“听众”这个词只包含了山姆和卡莉。 “他说’我比千斤顶要可靠多了‘。”埋头于老式跑车的底盘之中的安宁一边从总是放在托仔后备箱的工具箱里拿出需要的工具,一边解释道,“他没法说话,只能用摩斯电码表达自己的意思。如果你够聪明、对得起你简历上’常青藤名校毕业‘的字符的话,你应该能听得懂。” “……你记得我的主选专业是天文学吗?” “够幸运。”安宁嗤笑一声,“没被分配到郊外哪个天文馆,然后一不小心发现霸天虎的基地然后灭口。” “你就不能对你哥哥语气好一点吗?!”卡莉斥责道。 “最后一遍:他他妈不是我哥哥。” 从车底爬出的安宁满手油污,她有些嫌弃地发出了一声叹词,接过无奈的山姆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道:“如我所料,燃油泵极度老化,进出油阀封密性差、内外摇臂间隙可以通过一直小鸟,最严重的问题是泵膜破裂。我做了些应急措施,但你回去还是得找维修员彻底修理一下。——好了,手帕还你。由于我并不想再见到你,而这里又没有清洗条件,所以恐怕这手帕得你自己拿回去洗了。”眼见山姆又想说什么,安宁赶忙开口继续说,“鉴于我刚才帮你的车进行了临时紧急急救措施,让你的车能暂时恢复机动力——至少能开回市区,所以我认为我并没有亏欠你,相反你倒欠我一句’谢谢‘。” “但追根结底,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根本不用来这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卡莉一语惊醒差点被绕进去给安宁道谢的山姆,也让一脸得意的安宁想起来了让山姆的车抛锚于荒郊野岭的罪魁祸首似乎就是自己。 “……随你们便吧。”安宁收拾好工具箱,将它放回托仔的后备箱,随后便跨上了他的车椅,发动了引擎。 “你要去哪?”山姆忙问。 “不关你事!”安宁说。 “你要去哪?”爵士问,尾音依旧上扬,却少了几分温度。 “……回基地。”安宁说。 …… “……这是,非常、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兰诺斯训斥着面前微低着头的安宁,可从后者的表情上来看她跟本没在意他的责骂,“你知道我们的规定!——晚上十点钟之后,除了有紧急任务或者得到批准的人士之外,任何人不得出入基地!你是——我不想用粗鲁的词语去说你,但——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你这样做过多少次?!用你那艹蛋的……独特的能力屏蔽摄像机和门锁,联合你那俩个小跟班大半夜地跑出基地就为了去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蠢得跟头驴一样,给你们造成了一大堆的麻烦。”安宁敷衍地说着,语气透着一股子冷嘲热讽的劲,“但有一点你的话语中的错误我必须指出:对于我来说,是早上零点过后,到晚上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都不允许出基地,’长·官‘。” 被安宁这话噎住的兰诺斯上校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好一会,他才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的抗议行动?晚上偷溜出去到一个废弃工厂的行为的目的,就是为了表达你对我们’必要的保护措施‘的抗议?” “哦,不,当然不是。”安宁嘴角勾出讥讽的笑容,配上她凉凉的语气,让人有种想一拳垂上去的冲动,“我去那里是为了见网友:我网恋了,长官。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不是吗?” “……你什么?” 看着兰诺斯惊讶得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的模样,安宁满意地重复道:“我网恋……” “卧槽你不是喜欢我吗?!地球人难道都那么出尔反尔?!” “……我什么?” 这回连安宁都惊呆了!她和兰诺斯摆出相同的表情怀疑着自己的听力,望着说出这话的横炮,呆呆地求证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次满地打滚球看官们加群→囧囧有神哒电影坑 346954550 第76章 坑爹的六十七章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兰诺斯,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用所有人都可以听得见的声音念叨道:“哦不不不不……我就知道,我早就该知道,不采取措施她早晚会跨过那条线的。早就当她帮擎天柱洗车的时候流鼻血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 “什、什么玩意?!”安宁这回着实是慌了神,她看看兰诺斯又看看笑成一团的爵士和横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否认辩解哪一个,“我没喜欢……!那时候是因为天气太热!!……等等!不是我不是说不喜欢……!!我是说我不喜欢……!!等等等等,冷静冷静……” “哦真的?”见对方想要冷静,横炮弯下了身,火上加油地半真半假地说,“那你打算否定那些’激情‘的’拆卸‘吗?哥可是被你拆了那么多次的TF哦?” 长期跟他们混在一起,明白“拆卸”是什么意思的兰诺斯看起来更郁悴了,除了“不不不”已经发不出其他音节的他别开了视线,看上去似乎已经被横炮洗脑成功,有了“安宁成为了上过TF就翻脸不认人的女人我的教育真是太失败了”的想法,且过程还在逐渐被他的脑洞完善:例如横炮是如何半推半就被喝醉的安宁…… 长期跟兰诺斯待在一起,就算不愿意也把这个人的思路摸得差不多了的安宁看起来更慌张了,除了“啥啥啥”之外就想不到其他词的她冷汗都下来了,看上去已经完全被他们打乱了节奏,有了“我居然不知不觉中先把横炮给拆了我怎么那么屌”的想法,且过程还在逐渐被她的脑洞完善:例如横炮是如何半推半就被喝醉的自己…… “哦~~这样啊?看来你的记忆库出了很大问题——如果不是记忆库就是语言分析处理器出了问题,才能把普通的’示范性车辆维修实践课程‘用’拆卸‘这个词来表述,不是吗,横·炮?” 不知何时结束了快跑到另一个州的“搜寻安宁”的任务、回到基地里的救护车的右手已经变形成了双环圆锯,慈祥的脸上露出了和谐友爱的笑容。 …… “抱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横炮老老实实地向被忽悠进去的俩人道了谦,可下一句立马话锋一转,冲着安宁说,“但不得不说,你被我——那个词是什么来着?调戏?对了,就是’调·戏‘——了吧?” 双手各伸出两根金属的手指在音频接收器边向安宁挑衅地弯了俩下,横炮得意洋洋地说:“我赢了——又一次的!” ——感情你丫还记得那时被说“要不要来拆拆玩”结果连续两个月都不在状态的事吗?! 眼见众人都用“你丫怎么那么小心眼啊”的目光看着自己——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仅没用嫌弃的眼光看着自己,反而一脸“哇啊这样啊好可爱哦”的表情看着他,这让横炮炒鸡不爽!他最想看到这个人类露出“你丫居然赢了可恶下次就是我赢了给我记住”的不服气的表情,奈何每一次到最后对方都会露出“哇啊为什么他这么可爱啊”的表情来,简直让横炮没有胜利的快感! 是的,这个人类的代号就他流水线的是“安宁”。 而就在横炮用“你他妈就不能有点战意吗”的目光和安宁那“哇啊果然好可爱我认输我认输”的目光瞪视的时候,兰诺斯已经向救护车了解到了最后一个未归巢的巡查人员的情况:“所以你说铁皮今晚估计是赶不回来了吗?” “是啊,他跑得太快了,直接飙到马里兰州了。顺便,’今晚‘这个定语还有三小时就失效了,我知道你需要教导安,但……可否等到明天?”救护车向兰诺斯提出了建议,只是出于医官的职业道德,绝对没有一点私心! “这一点我同意。训诫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规律充足的休息是必须的。”爵士附议道,只是出于副官的职业道德,绝对没有一点私心! 最终兰诺斯还是被这俩“公正无私”的TF给说服了:“好了,安,现在给我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回你的休息室!休·息·室!一·个·人!没有其他的闲逛,也没有任何一个汽车人!明天早上我再跟你算账!现在!快走!” 看了眼余怒未消的兰诺斯,安宁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啦……遵命,’长·官‘。” 懒懒散散地向兰诺斯敬了个异常不标准的礼,安宁向自己休息室所在的方向刚走了两步,就被黑着脸的兰诺斯喝下,接着对方的手便摊在了她面前。 “……”安宁看看自己面前的大手,又看看脸黑得跟霸天虎的涂装一样的兰诺斯,心里衡量再三,还是憋着嘴不甘情愿地将插在枪带里的枪仔放在了对方手上。 “没·有·汽·车·人!”兰诺斯收紧手握住想要挣扎变形的枪仔,“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去!” 安宁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加快了步伐。 安宁的休息室,说白了,其实就是汽车人的车库隔壁的小车库,只不过内部装潢比较适合人类罢了。 当走进她的小小的车库……岔了,是休息室的时候,安宁那飞扬跋扈的姿态神情顿时被疲惫取代。反手关上休息室的大门的她以四仰八叉的毫无淑女风范的姿势跌坐进书桌边的靠椅里,在一动不动地歇了足足十五分钟后,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她将书桌的第二层抽屉完全取了出来,从故意被削短一截的抽屉与隔间的空隙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一部非常老式翻盖的手机,在这个全键盘设计已经不再流行的时代里,这部曾经大受欢迎的全键盘手机无疑已经过时。 安宁看着它机盖外设的显示屏,轻叹了口气,翻开了机盖,按下了开机键。短暂的开机动画之后,安宁看着有十几个来自同一个联系人的未接来电提醒,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轻车熟路地关闭了它们,点开了收件箱。 同样是来自那个联系人的短信排满了一整页,安宁知道,后面十页短信列表里都是他的短信。 山姆·维特维基,一个不知道放弃为何物的男人。至少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 安宁点开最近的一封来信,上面写了他交到了新女友的事,还事无巨细地将他们相遇的地点、时间、发生的事件给写了出来——这实际上是五封来信,它的字数太多了。 安宁曾经因为这封来信长舒了一口气并感到庆幸,为这封信来得及时:假如它再晚一天到,她估计就会直接骑着托仔去面见山姆了——因为他上一封短信,一封仅仅写了一行字的短信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安宁几乎能从这封短信里看到满溢出来的负能量。 “我和米卡拉分手了。”——就这么一行字。 安宁继续翻着被翻了无数次的短信,有恭贺圣诞节快乐的、有抱怨的、有询问的。现在只要随口报一个数字,她就能背出位列这个数的短信内容。 但她一封信都没有回过。 深吸口气,安宁打开写短信的界面,输入收件者,然后在内容里郑重地打下“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也请向史卡宾小姐转达我的歉意,她是个好女孩”后,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入了草稿箱——一如以往无数次所做的那样,草稿箱里再一次多出了一封收件人为“哥哥”的未发出的“草稿”。 接着她退出短信,转而打开了相册。老式手机的分辨率并不高,但安宁并不介意,像之前翻看那些邮件一样,一张张地翻看着五年前的模糊的照片。 那些照片里面有拍街景的、有拍动物的、有拍车的、有拍人的。从取景聚焦等等角度来分析,可以得出拍照人的摄影技术极烂的结论。 超烂摄影师·安宁很喜欢看这些照片,尤其是无意间拍摄进了一些陌生人的照片。她时常会对着这些照片上的人发呆,在心里猜测着这些人的生活。 例如这一章照片中在路边打着电话的女性,她是否是在跟她的伴侣对话呢?她有着怎样的工作?是不是一放下电话就要迈进不远处的大楼开始一天的工作呢? 一边这样猜测着,一边将自己代入这一角色里,安宁从中能获得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或许也有成为这样的人——一个朝九晚五的公司职员——的可能。这让她感到隐隐的兴奋。 但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看着最后一张照片,安宁心想。 自己绝对没可能过上那种生活。尽管自己一度与那种生活近在咫尺甚至就在其中。 那是一张全家福——或许也不太准确,因为照片上的有或是曾经有“维特维基”这个姓氏的只有四个人,而这张照片里有五个人。 约瑟芬·维克,他来到了本可以不用来的战场之中。 安宁攥紧了拳头。 约瑟芬是专职监控她的行为的第一责任人,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必要跟着上战场。但他还是来了,而且主动向擎天柱和救护车提出跟去更加危险的场合,并因此失去了性命。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 安宁觉得约瑟芬对自己有着自己所不能理解的感情或者说执念,这深厚的感情最终害得他丧了命。 铁皮曾经问过她恨不恨她自己,安宁当时的回答是否定的,而很显然,她欺骗了他。 她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在直接背负了一个人的性命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约瑟芬或许就——不,是绝对不会死了。 退一步说,如果自己没有被抓,约瑟芬也可以避免丧命的命运。 再退一步说,如果约瑟芬没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感情的话,他就不会为了自己跑到战场上送命了。 “……你就不应该来。”安宁喃喃说着,也不知道是对约瑟芬还是山姆,伸出大拇指按下了关机键,“你就不应该来……” 第77章 坑爹的第六十八章 目送安宁走出自己视线的兰诺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真应该让擎天柱看看她这幅样子。” 一边说说笑笑准备变形成拟态开回车库的一众TF闻言顿时僵住,尤其是横炮,他直接维持着变形了一半的姿态飚了出去,绕着墙壁转了两圈才把形变完。 “哇哦,你没事吧,哥们?”兰诺斯看着在自己面前急刹车的横炮,被吓得后退了半步,“你的油门还是刹车坏了?——别笑我,我可不像安那小妞选了机械工程学。” 爵士从人形变成车型又从车型变回了人形,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兰诺斯身边半蹲下来:“咳咳,兰诺斯,今晚你也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件事的报告文件由我负责,至于大哥那边……他公事繁忙,还是不要用这些琐事去麻烦他了。” “唉……你说的也是,但……” “没什么’但‘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就把文件解决完发你邮箱。你明早儿再看吧,啊。”几乎是推着把兰诺斯送出车库大门,爵士手支门框,摆出经典的半倚门框的造型,“祝你好梦,Handsome boy!” 兰诺斯无奈一笑,头也不回地给了他一个“已收到”的手势,打着哈欠向临时休息间走去。而在他身后,爵士和同样变回人形的救护车一起长舒了口气。 “干得不错。”救护车对爵士的临危不乱机智行为表示了赞誉,同时对横炮这种临危大乱的慌张行为表示了不满,“你刚才难道是想直接撞晕兰诺斯吗?横炮,叫你不要看太多电视剧!里面对人类的生理结构医学常识有百分之八十是错的!别想着被车一撞人就会失忆好吗?!人类的记忆库还没脆弱到这种程度!” 被戳中芯思的横炮决定下次被安宁拉着看韩国电视剧的时候绝逼要给她狠狠地剧透,各种拆台子,各种吐槽!呵呵!给他等着吧!这仇总有一天要你加倍奉还! 笑着看了一会救护车对横炮的训斥与科普,爵士向安宁的休息室投去目光。 或者说透视光比较合适。 ……不,别误会,他只是用了热成像机能而已,仅出于对对方的担芯。而不出他所料,对方并没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橘红色的的热能图案显示房间内唯一的高热能集中在书桌前。 唉,现在还玩电脑?当真网恋了? 爵士盯着代表着安宁的橘红色的块状图案大概有五分钟,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动作,这让他又担芯起来:莫不是在椅子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吧? 这个猜测一出来爵士就有点坐不住了,他草草向仍在教导与被教导的两位老友打了个招呼,又弯腰嘱咐两位新生的汽车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新生的——道了声晚安,就直冲车库那道紧挨着安宁休息室边的墙角,占据了这一战略位置后,他立即向一墙之隔的休息室放出了自己的远程投射影像。(注) ——啊哈,果然不出他所料。书桌上的台灯开着,被抽出来的抽屉放在地上,电脑……唔,屏幕是黑的,似乎没开,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操作陷入待机状态了。在他面前两步远的电脑椅上坐着温度远高于这房间内的一切物体的生物——如果安宁那小妞没把他的红外线成像系统黑了的话。 当爵士选择的成像——穿着盔甲的托尼·史塔克——向他以为睡着的女孩走去时,后者突然有了动作:她微转电脑椅,弯下腰,似乎准备从地上捡起被整个抽出的抽屉放回隔间——之所以用“准备”这个词是因为她的动作停下了。 由于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抹不属于这个房间的亮色而将整个目光移到对方身上的安宁维持着弯腰伸手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嘘嘘嘘!别尖叫!别尖叫!我知道你想尖叫!但是别尖叫!”反应还是比安宁快的爵士在看到对方对方嘴唇轻颤即将张开说些什么或是叫些什么的那一刻用极快的语速说道,这一刻,他的RAP技能全开!“我是爵士!你知道我的!没有恶意!我是爵士!爵·士!” 重要的事强调了三遍的他在见到安宁无奈地摇着头直起身,嘴角挂上了宽容的弧度时才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爵士感到此时他俩的角色似乎掉了个个:安宁才是那位看到玩疯的、倒在椅子上就睡着的小孩的家长,而爵士……是那个小孩。 “所以,”安宁脚尖轻轻点地,让力道控制在刚好能让电脑椅转到面对爵士的光学投影的角度,“我能帮你什么?只是顺便一提——你知道一打眼看见房间里悄无声息地多出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是多么吓人的事吗?” “把这句话截一截,再着重强调’人高马大‘这个词,我相信你对钢铁侠的演员——小罗伯特·唐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会很乐意给你几个签名。”爵士笑嘻嘻地调侃道,他用不会引起对方注意的方式观察着安宁交叠在腹部的双手,手背和手指隆起的弧度并不会让她感到自在舒服——如果那双手下没有什么东西的话,“我以为你喜欢这个光学投影,毕竟……嘿,这可是钢铁侠啊!你们人类变成变形金刚估计就这幅样子吧?啊,当然,安一定会变成更加漂亮的钢铁侠的!” 安宁发出了一声促狭的轻笑:“变成一个赛博坦人,hum?” 爵士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嘲讽和不满,可似乎不是针对他的,也不是针对他所说的话的。但尴尬的沉默却因为这嘲讽而滋生成长,向他们伸出名为“隔阂”的藤蔓,但爵士没准备让这阴暗的植物抓住他们:“那你喜欢这个吗?我亲爱的安。” 他的光学成像一闪,从穿着盔甲的钢铁侠变成了举着盾牌的美国队长,安宁挑高了眉,一脸兴味地看着爵士,发出意义不明的鼻音。 “这个也不喜欢?那这个呢?”美国队长变成了雷神索尔。 “呃……”安宁表情微妙。 “行。那这个?”雷神索尔变成了仅在海报上和《雷神》独立电影里露过一面的鹰眼巴顿。 “嗯……”安宁故作深沉。 “能理解。那这个?”立体投影瞬间消失——过了几秒钟安宁才发现不是爵士撤消了立体投影,是局长尼克色调太黑,房间光源太暗,一时间投影和角落的阴影重叠了没发现在哪。 见安宁久久没回复,爵士无奈地一摊手:“哦好了嘛!你难道喜欢黑寡妇来陪你聊天?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让我模拟出她的声音有点……” 安宁终于笑了起来,因为疲累,她只轻轻笑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可笑意还是牢牢黏在了她的嘴角上:“事实上,我最喜欢探员寇森。把他试着模拟出来怎样?” “……探员寇森?你确定?”爵士花了三纳秒才从记忆库里调出这位算是龙套中的王牌的角色的出场片段,然后分析模拟出他的3D建模,“我不确定这位角色和其他任何一位英雄相比能……” 爵士的话止于安宁突然放松下来的神情中:不是刚才故作出来的放松,而是真正的放松,他甚至能从对方松弛下来的双手指缝间瞥见了她企图隐藏的东西的一角。 “他也是个英雄,爵士。”安宁近乎痴迷地看着爵士此时的光学投影,温柔的目光都快滴出水来,“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英雄。” 被这个目光注视着的爵士有一瞬间发现自己失去了他巧舌如簧的谈话技能,在这一刻他仿佛是一个语言处理中枢还未上线的幼生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快想想,快想想。担芯着自己的窘状被对方发现的爵士拼命驱动着CPU想着能够转移对方放在自己神情上的注意力的话题,可他被这眼光盯着已经融化了一大半的处理器只能提供给他一个话题,一个有很大几率会引起对方不悦的话题—— “……所以,你需要把那个抽屉捡起来,再把你手上的东西藏进暗格里面吗?”爵士连同寇森探员的声音一起都模拟了出来,希望这会让这句话听起来不那么让安宁感到秘密被揭穿的尴尬,“这是个秘密对吗?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或是TF的。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放心,我可以一会删除这段……” “别!”安宁几乎是扑着过来地撑住了爵士光学投影身边的墙壁,“别再动你的记忆文件一下!!算我求你了!爵士!” 爵士错愕地看着失态的安宁,后者在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之后,坐在了最近的床上:“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只要你保证不动你的记忆文件。你所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秘密。” “……”爵士再一次感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让自己阻止对方的坦白,他感到愧疚于对方。可好奇芯和“与对方共同保有一个秘密”这件事所带来的刺激感和紧密而又无人知晓的与安宁的联系,则让他无法开口。 在爵士默认一般的沉默中,坐在床脚的安宁向对方摊开了双手,展示出她一直企图隐瞒的物品——一个小小的翻盖手机,款式早已过时:“这是我在山姆他们家住的时候,他们给我买的手机。我——呃,他们有时还会给这个老手机的号码发短信,所以——我有时会拿出来看一下。” “但你从来没有给他们回过信,对吗?” “……是的。” 爵士和安宁之间有了短暂的沉默,然后爵士猛地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吐气的轻喝:“好了!我知道了。你已经成年,我相信你对自己的行为判断有足够的信心。现在……” “现在轮到你说了。”安宁不客气地打断了爵士的话,“你大半夜地跑来我休息室干嘛?你听到兰诺斯说的了——’没有汽车人‘。” 这话听起来像是责备,但无论是说话者的语气还是表情都无法让爵士感觉到一丝责备的意思。于是他耸了耸肩:“Well,我从热成像里看见你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椅子上,而且一动不动的,便猜测你是不是太累了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而人类在睡着时……哦我不是救护车就直接说重点好了:我担芯你感冒所以过来看看。至于兰诺斯的规定,”爵士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这是光学投影,不是本体,所以没有违反规定。不是吗?” 安宁吹了个口哨,起身将手机放回隔间的最深处,然后将抽屉塞回原位,又关了书桌上的台灯,摸黑躺回床上,笑望着爵士的立体投影——在全黑的环境里她才发现对方投影其实有着淡淡的光源,能让人在黑暗中也能隐隐看清对方裸丨露的皮肤、白色的衣服等亮部,这让她打消了打开床头灯的打算,庆幸着对方此时没用尼克局长的投影:“跟横炮学的不错嘛,爵士。’不会破坏规则,但会最大程度的改变规则‘,我记的没错吧?” 这话让爵士有些不满:“哦,给哥一点信心好吗?哥的处理器也能想到这招——哪怕没有炮仔也一样。” 黑暗中安宁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是的是的,我的错。……我很抱歉。” “没事,哥原谅你啦!”爵士大度地说。 “不,我是说今晚的事,我很抱歉。”安宁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没想到会这样,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很抱歉。” “你没想到怎样?是被发现这一点还是让驻留在基地里的TF全部出动这一点?” “都有。”安宁坦然承认,“而我对此感到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她顿了一下,犹豫着问道:“兰诺斯——或者你——有没有通知……” 爵士很快猜到了她没说出口的名字:“擎天柱?没有。我帮你瞒下来了。” “谢谢。”安宁舒了口气,“还有很抱歉,爵士,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Well,就当是你帮我准备混音大赛的回报吧。”爵士笑道,“不知不觉又跟你聊了那么久,我俩还真是投机,不是吗?不过现在你真的该睡了,否则明天你会非常非常没精神的。我可不希望主唱之一的你唱出无力的音调。”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非常非常有道理。”安宁又笑了两声,笑声中的疲惫乏力已经无法隐藏。 “顺便问问,” 这句话让本打算撤销掉远程投影的爵士停下了动作。 “刚刚你说你原本以为我在椅子上睡着了才过来的。可——就算你过来了你能做什么呢?你过来的只是一个投影不是吗?” 安宁的声音越到后面越轻,然后不等爵士做出回复,她又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哦,对了,你可以叫醒我……叫醒……我……” 检测到对方的心率和呼吸均减慢平缓下来,这表明对方陷入了充电……呃,沉睡状态,爵士让自己的光学投影来到床边,然后用安宁认为无法触摸到任何实物的投影将压在枕头下的薄被抽出,轻轻盖在对方身上。 在静静看了一会蜷缩在单人床上、没有因为自己的动作产生任何被惊扰的反应的安宁,确认对方陷入熟睡之中后,爵士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自言自语道:“我还可以这样做,我的小女孩,我还可以这样做。” 撤销光学投影的前一刻,他让自己的光学投影俯下身,在对方的音频接收器——人类称其为“耳朵”——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像当时她对他做的那样:“祝你有个好梦,小女孩。” 安宁原本紧蹙的眉头因为这一吻而舒展开来。自五年前的事件以来常被噩梦缠身,少有好梦的她,今晚,似乎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此处参照《超越视觉》里对TF的远程投影系统的描述。04集里救护车曾经倒在仓库里,但他仍能够将自己的远程投影投射到上层的甲板上。并且这个远程投影似乎也能选择性接触到一些东西:例如救护车的投影在最后接住了疫苗,但可以看到他的小腿是没在墙壁里面的。 第78章 坑爹的六十九章 当擎天柱处理完他这次的事件——找到并安置好接收到信号将自己投射到地球的几位雷霆小队队员——后,他回到了连续搬迁最终搬到了华盛顿特区中心的巢穴基地,虽然现在它的对外是“公共健康与社会福利部”。 在进入车库大门后,擎天柱转换了形态,向等候已久的副官询问起自己离开期间基地的近况:“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事是需要我知道的,爵士?” 爵士光学镜头闪了闪,安宁夜间闲逛被发现的记录文件应声弹出,又被他手动关闭:“呃……一切良好!系统运转正常,大家相处和睦,安宁健康成长,万众一心!” 对自己的副官很是放心的柱哥不疑有他,微微颔首道:“这很好。我想这份平静与你的努力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辛苦你了,爵士。” 习惯了对方的官腔的爵士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为了汽车人。” “也为了和平。”擎天柱补充道。 俩身高差巨大的机体默默前行了一阵,然后银色的TF在红蓝相间的TF几次欲言又止之后夸张地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了一下左边的大门:“如果你要问安在哪的话,她在第四车间,跟救护车待在一起。” 未出口的问题得到解答的擎天柱小声地向爵士道了声谢,随即变成卡车的拟态向大门开去——不是因为这个状态下的速度比较快,只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通过那扇人类意义上的“大门”。 “记住别在她面前打官腔!”爵士在他身后嘱托,擎天柱闪了闪车灯表示收到。 …… “唔……嗯——”安宁紧蹙眉头,在黑色GMC打开的前引擎盖前沉思着,手也没闲着,在冷却液副水箱、节气门、空气格上按压拧转着,“奇怪,应该没有老化严重或是链接不够紧密导致的问题呀?难道是电路……” 当女孩将她的手伸进刹车油壶与蓄电池之间的缝隙,试探性地勾拉起缠绕的电线时,一直沉默着一动不动地乖乖当教材的铁皮终于忍不住左右抖了抖车身:“嘿!痒!” 条件发射地压在车上企图用自身重量制止对方的颤动的安宁略有些不满地拍了拍身下铁皮的机油加注口:“别乱动啦!横炮都没你那么爱动!” 从救护车的扳手下爬出来的横炮闻言很快重振旗鼓,呲溜一声滑到安宁和铁皮身边蹲下,得意地伸出大拇指比比自己:“那是!哥可是临危不惧淡定自若的……” “是啊是啊,就是温度高得都把我烫伤了。”安宁从铁皮的发动机舱里支起身,在手指间转动着扳手——看来她深得救护车真传,“被姐的’拆·卸‘手法给迷住了?” GMC货车的机身又是一颤。横炮下意识地想要拉远与对方的距离,但愣是硬生生地将这冲动抑制在抖抖肩膀的程度上,转而用一根手指小心地放在安宁的下颔:“哦?我倒还真想领略一下呢。就今晚如何?” “!!”没想到横炮进步如此神速,安宁乱了方寸,猛地后仰身子失去了平衡。也正是此时,铁皮本该被双液压支撑杆支住的前机盖也如蚌壳一般合上,将倒在自己发动机舱里的安宁半个身子都夹在了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 “铁皮你在做什么?!赶紧把她放开!你用了多少牛的力道?安你别动我给你做个扫描!” 比起一边没良芯地笑得快捶地的横炮,本来只想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美男子……错了是医官的救护车冲了过来,一把掰开铁皮的前机盖,从里面掏出安宁然后迅速地用X射线给她做了个全身扫描,得到除了额头被机盖擦伤了之外并无大碍的结果后松了口气,看来铁皮当时还是注意了一点力道的。 将安放下,救护车沉着脸从工作台上操起个巨大的扳手给了横炮和铁皮一机一个大板栗,然后蹲下身,给了紧闭着双眼决定勇敢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的安宁一小戳:“只是一个小小的,肖肖的车辆维修实践而已!你们就非要弄成这样?!横炮!铁皮!你们的岁数比这个星球上大部分的建筑物都要年长——尤其是是你,铁皮——难道就不能淡定点吗?别给我笑,横炮!增加我额外的工作量最多的就是你!你这么大个TF了怎么非要跟人家一个小女孩过不去!” “嘿!是她先的!”我们可爱的炮仔有些不满地嚷道,随即,他又向安宁勾起了自认为狂帅酷炫拽的笑容——他为此看了老多人类的电视剧,保证角度误差不超过1.5°,用大拇指一比自己,“这回又是哥赢了,小鬼!” “操丨你。”安宁笑骂着擂了横炮一拳。 “Try me~”横炮不甘示弱地用从爵士那学来的“比对方更不要脸”的嘴炮技能反击回去。 “够了,够了。”揉着眉心、摆手制止越来越没下限的对话的救护车表示自己收到了不善言辞、只能拼命指着俩攀比着不害臊程度的家伙的铁皮的求救信号,同时对这些年跟着军人和生性活泼爆粗口的TF一起生活给安宁造成的语言上的影响产生了担忧,“至于你,安——” 救护车直对着安宁那水汪汪的、折射率直线升高的大眼睛,依旧不讲情面、铁面无私:“卖萌也没用!你……你……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就不能不逗横炮玩吗?” 抬手扶额,救护车看了眼安宁额头上被蹭破皮有点往外渗血的部位,嘟嚷着从胸口储物仓里掏出小小的急救箱递给对方:“普神在上,我是个医生不是个医……” “你就是个医生嘛。”安宁瞬间破涕为笑,变脸速度之快直逼她入睡速度。她接过救护车递过来的急救箱——这个算是大号的急救箱在对方手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过家家的道具——然后迅速地在对方指尖上啄了一下,“谢谢你,瑞特。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就好……”救护车一边用大拇指磨蹭着刚刚被安宁亲过的指尖,一边咕哝着,“知道错就好……记得先用酒精消毒!” “知道了啦!” “哎,要消毒?” 安宁欢快的应答与擎天柱低沉醇厚而又透着一股子无辜的声音同时响起。众人呆呆地转头看向弯着腰从门口钻进来的汽车人领袖,后者手指上捏着的橡胶小马因为微微收紧的力道而发出了一声更无辜的惨叫: “叽——!” 这声无辜的惨叫在寂静的车库里回响了许久,等它第三次传到擎天柱的音频接收器里的时候,他已经被一众TF包围了。 “哦,看来我们的大哥回来了!” “这次的任务怎么样?有用到我给你改装的大炮吗?” “一会给我你的身体报告,现在你感觉有什么部位的零件运转不正常或是有齿轮顿卡的现象吗?” 面对自己的老朋友们的关芯,擎天柱用他温和的语调依次对他们的话语做了回复,然后来到了怕一个不小心被踩死所以一直在外围笑看着他们的安宁面前,蹲下了身。 “你回来了,奥普。而且看起来没受什么伤,这点比什么都重要。”安宁笑着说,笑容宁静温和,安抚火种的程度几乎可以跟擎天柱的拍肩鼓励旗鼓相当。 救护车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个成年女性应有的姿态,铁皮和横炮应该多学学对方这一点,而且…… 而且她的台词风格似乎也跟擎天柱…… “是的,我回来了。看到你……你的额头是受伤了吗?”本想说“一切安好”的擎天柱在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原来额头上那类似擦伤的化妆原来是真的,而不是配合脸上那些油污风格的妆容而特意点缀上去的之后震惊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帮对方擦拭流到眉间的血迹,却发现手太大了,一根指头抵得上她整个人,基本上想擦就要把她整个脸的妆都弄花了:“呃,我……” “没事的,这点小伤我自己就可以解决啦。”安宁跳起来调皮地勾住擎天柱想要收回去的手指,结果没支持住两秒就落回了地上,“哎哟哟……真应该听铁皮的话多练一下引体向上的。” 铁皮不失时机地说了那句经典的马后炮台词:“我早跟你说了。你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过于孱弱,你能活到现……”汽车人领袖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触了雷,他支吾了两下,还是没有继续自己的话,“总之你以后要注意锻炼身体!知道吗?!” 相比起擎天柱,身为当事人的安宁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就开始着手因为擎天柱的到来而暂停地伤口清洁工作。同时尽量装作不经意地、不那么表达出自己对那个小马PONY的渴望的方式说:“所以,你手上的……嗯,那个,我没看清是什么的PON……我是说粉红色的块状物是什么?” 擎天柱这才想起这茬来,他向她伸出另一只手,郑重却有些犹豫地呈上了小小的橡胶小马:“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现这个被放在一个街角,与其他一些旧物放在一起,外观上并无太大的损坏。我推测这是原拥有者弃置不要的,而我记得你提到过这个已经不再生产了,所以……” 安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救护车就已经开口责备了:“擎天柱,我必须提醒你,在地球的弃置品堆里的物品通常含有极多的细菌!这会对人类的身体造成伤害!你有消毒吗?” “我……抱歉,太过于匆忙,请等等,安。” 擎天柱收回小马,用紫外线给它上上下下地杀了个菌,然后仔细看了看,将它贴在自己胸前的车窗上,抬手拨动了某个按钮,瞬间雨刮水壶里的清洗液就喷了橡胶小马和大卡车的车窗一身。 安宁微张着嘴仰头盯着擎天柱的动作,突然觉得鼻腔里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了。以为是鼻涕的她吸了吸鼻子,却在下一秒感到这股热流的速度因此变得更快!势不可挡地冲了出来! “!!” “安?你还好吗?” 来势凶猛的鼻血从手指缝间滴落,下意识躬身的动作更给它的流速增加了重力这个助力。 看着安宁面前地上的点点鲜红,柱哥不再询问当事人,转而将目光投向这方面的专家——救护车。后者不负众望地给了他解释:“没事,就跟上次帮你洗车的时候一样。对于人类来说,这个夏天太热了,基地里的湿润度又不够,导致鼻粘膜干燥脆弱,毛细血管破裂。过一会应该就好了。” “Yean,”反应过来的安宁捂着鼻子仰起了头,用另一只手向柱哥比了个大拇指,然后高高举起了它,声音因为鼻子不通气而变得有些奇怪,“介样仰咋头,果一会就好啦。” “嗯,正确的应对措施。”救护车赞许地点点头,补充道,“要是有冷凝水拍拍后脖颈就更好了。” 闻言擎天柱赶忙在胸前另一边车窗上喷出冷却液,随手抹了一把便俯身小心地用一根沾上冷却液的手指轻轻点着对方的后脖。 “……”安宁斜眼看着柱哥那专注于自身动作幅度力道的光学镜头,本来略有消停的鼻血流势猛然暴增!突破了仰头动作的重力约束,溢满并从安宁的两颊边流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的帮助起了反作用的擎天柱以为是自己的力道太大了,立马停了手,稳重淡定地向一边的救护车说:“救护车,给安做个透视扫描,尤其是脖颈部位。铁皮,呼叫急救小组立马过来。横炮……横炮?” 一阵引擎的轰响从大门处传来,不知何时溜出去又及时地溜了回来的横炮冲自己大哥闪了闪车灯,打开车门,放出了被自己绑架过来的救兵——兰诺斯。 后者明显一脸不在状态“WTF”的表情摸着被对方勒到的脖子,突如其来地超速行驶让他看起来面红耳赤似乎即将步入安宁后尘。 “谢谢,横炮。”擎天柱向机灵的炮仔点了点头,随即便低头向兰诺斯说,“兰诺斯上校,你来得正好。” 等搞清楚自己被紧急拉来这里的原因后,兰诺斯捧着一把擎天柱友情贡献的冷却液,黑着脸用另一只手沾着它拍在安宁的后脖颈。后者的脸比他更黑,这让鼻血不一会便彻底地止住了。 接过救护车从储物箱里拿出来的擦手巾擦着手,兰诺斯向用毛巾擦着脸的安宁说:“也好,反正我也正想找你。你把自己打点一下,一会你需要去见你的评估员。是的,你有麻烦了。” 第79章 坑爹的七十章 听到开门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的金发中年女性合上手中的档案,将它放置在堆满文件、却因为摆放整齐而让人没有凌乱之感的木制办公桌上,然后伸手示意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请坐。” 来者——安宁——挑挑眉,大大方方地走到椅子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典型的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注意到你迟到了,维特——哦,评估上有注明你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你——安小姐。”中年女性交叠十指,肘撑桌面,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我注意到你不是荣格先生,Mrs.——哦,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女士。”安宁双手环胸,扬起下巴,用针锋相对的语气说。 这话显然起了作用,而且比安宁想象的还要大。对方深深地蹙起了眉头:“我不是女士。恕我失礼,没有及时做自我介绍。夏洛特·梅琳,国家情报处主任——我假设你已经有了能够这个职称所代表的意义的常识,你可以叫我梅琳主任。不是你的评估员兼心理辅导员哦。” 说到最后一句时,对方短暂而迅速地给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而安宁显然已经有了对这个职称的常识,所以她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用尽量不明显突兀的动作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在翘着二郎腿的基础上让自己的姿势显得不那么冒犯无礼。 “所以……嗯咳,我想国家情报处主任必定日理万机,怎么突然想要和我见面了?” “事实上,与你的会面已经排在我的日程表上几个月了。”国家情报主任说,“你的心理评估报告显示你的心理状态自从五年前的事件之后一直都在恶化,最近一次评估甚至显示你处于危险的状态。而且对政府、军队——请允许我引用评估报告书上的原话,’从她的表现来看,对于一切试图亲近或者表示出友好的人类皆表现出敌意,无论其身份‘。” 安宁脸颊肌肉隐隐抽搐了两下,又很快恢复控制,露出“你能奈我何”的地痞笑容:“哇哦,听起来可真严重,可——恕我直言——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最近一次见到那位亲爱的’明察秋毫先生‘可是在两个月前了,你就让这么一位’危险‘人物在你的日程表上排了两个月?” “是的,一点没错。”夏洛特·梅琳没有丝毫犹豫或者尴尬地一口应道,“实话说,要是没有你一个星期前的那场半夜出逃……” “只是出去兜个风而已。”安宁纠正道。 “——出逃或者兜风,没什么区别。总之,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你的会面还得往后再推个三四月。” …… “所以,这次落在加拿大的是霸天虎?——我这么说是因为没看到有新人进到这个基地里,大哥。”爵士走到擎天柱身边,晃了晃手中的数据板子,“你把救护车派出去给他们做检查,却没打算带他们来巢穴总基地里?” 擎天柱光镜微闪:“他们是雷霆救援队,脾气……非常暴躁。我不确定他们能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区域保持……” “因为安?”爵士打断了擎天柱的话,“因为你担芯安的人身安全,所以干脆让他们待在上一个坐落于荒野的巢穴基地?只是以免你忘记,提出让巢穴总部搬到华盛顿特区并安上这么一个可笑的掩饰名的议案的可是你,大哥。” “……” “还是为了安?因为她抱怨说太偏远连网购的快递都到不了?” “……也为了战略出行考虑。” 可擎天柱并没有否认。 爵士透过挡风镜用他钴蓝色的光镜注视着自己的直属上级:“你变了,Optimus。看起来领袖的影响没有她的影响大是吗?” “……谢谢你的提醒,爵士,我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擎天柱收紧了手,微低下头。 “不,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老朋友,我很高兴,希望你继续保持。而我觉得,铁皮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 “……’对汽车人的依赖性极强‘’视汽车人全体为亲人,却拒绝接受来自曾经寄宿两年的维特维基家庭的一切联系‘’排斥相貌优秀的男性,也排斥试图接近的女性‘’语句中常透露出对人类的贬低‘。哦,上帝,”夏洛特翻动着厚厚的报告集,选择性地念出一些语句,眉心紧锁,“我都在怀疑你有没有向那些钢铁巨人之一求婚了。” 听到最后那句话,安宁身体一颤,幸好对方埋头于她的档案中,没注意到安宁的异状。 “事情是这样的,”夏洛特再一次将报告放回桌面,“我很好奇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你现在的立场。你已经成年了,安小姐,你应该要知道并负起你的责任来了。” 安宁故作吃惊地睁大眼,笑道:“有话就直说吧,梅琳主任。” “很好,那我就直说了。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噗!哈!抱歉,但’秘密‘这个词戳中了我的笑点。你确定我是’秘密‘的?在霸天虎五年前就把我掠走并显然比汽车人还了解我的’工作原理‘之后?” 梅琳主任板着脸让安宁说完才道:“你到底让不让我说?” “哦,我道歉,请继续。” “你的特殊能力与他们息息相关,你可以修复并为汽车人充能——每天你都需要输出一定量的能量作为一部分汽车人的能量补给;也可以赋予机械生命——虽然这点被禁止了;甚至可以复活那些赛博坦人——虽然只成功过一次。由此可见,你对他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说的可不是感情上的哟。” 夏洛特·梅琳再一次对她露出了短暂的笑容——嘲讽之意显于面表。 安宁眸光微闪,脸上的谑笑却不减:“让我猜猜,对于这么一位宝贵的——’秘密武器‘,你们应该好吃好喝地供着吧?” “你对巢穴基地的伙食不满意吗?” “是啊。中国菜做得太不地道了。如果可以我希望直接飞往中国吃一顿地道的蛋炒饭。” 梅琳面色不改:“记下了。我稍后会跟相关人员谈谈。现在回到正题:作为一个人类,在汽车人这个外星来客组成的派别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的你,不觉得有什么必要的使命吗?” “呃,吃好喝好,继续为汽车人服务,免得他们被你们这些白眼狼气走?” 国家情报处主任总算明白她的评估报告为什么提到“危险”了。这位真实年纪已经达到一百多岁高龄的安宁表现的就跟她的外貌年纪一样甚至更为年轻,处在青春期和叛逆期交错的最难沟通的时期。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安宁来说……可是个大问题。 “我知道了。”梅琳将她的黑框眼镜摘下,放在了桌面上,颇显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的问题我知道了:你根本没明白汽车人和霸天虎之间的战争对我们的影响。” 嗤笑一声,安宁说:“我明白的只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企图从霸天虎手下保护你们的汽车人,先是在火种源事件中捕捉企图解剖大黄蜂,再是在五年前的事件中因为霸天虎的威胁而监控所有的汽车人——别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们可全都跟我说了,所有的,详细的;而且多次询问伟大的汽车人领袖是否愿意和平的离开……” “这就是了。”梅琳说,“这就是了,你根本没明白这事的重点,像个小女生,只关心自己崇拜的偶像明星所遭受的糟糕待遇,却不想想其中原因。” …………………… “作为你的老朋友,我不得不说,自从你成为领袖之后……有很多事都改变了。”爵士和擎天柱坐在集装箱上,看着外面训练的士兵排着队喊着口号整齐地跑过,“你成为了一个好领袖,好战士,但对于一个好朋友来说,你缺了点东西。而这个东西现在似乎有要回归的意思啦。” 擎天柱从胸腔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不确定……这个东西的回归对于我来说是否是件好事,从现在的状况来说。毕竟我们正在……” “战争之中,当然的。诅咒这战争。”爵士啐了一口,“但我觉得这真的是件好事。我可不希望战争结束之后,老朋友已经完全变成以前那些议会的老家伙的样子——事实上,我之前一直都很担芯这一点。而现在,看着你,我觉得我之前的担芯是多余的——至少现在来看。” 那场月下的告白和自己的回复又出现在擎天柱处理器的最顶层,他不得不强制关掉它,阻止自己细想下去:“谢谢你,爵士,我的老朋友。” 对方回以一笑,起身拍拍他的肩甲:“继续保持,老朋友,我相信你能在它们之间找到平衡点。而今晚——难得你回来了,带着安去兜个风吧,我想她都快憋坏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在的时候申请带她出去的申请都特别难批准,那些人类高层是认为除了你之外的汽车人都没法保护她吗?……等等。” 爵士回身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自己的长官:“难道是……你有没有……” 后者坦然地面对着他的目光,这让爵士觉得自己的思想太龌蹉了,简直让他没法忍受:“不,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线路错乱。一会就好。你这几天就跟安好好玩玩吧。” “是啊,这点我赞成。”兰诺斯的声音突然插丨入,让两位TF皆是一怔,“抱歉,忘敲门了。Knock,knock。” “是谁啊?”爵士挑起嘴角看着站在卷帘门高高卷起的大门口的兰诺斯,接道。 “是兰诺斯。而他过来是想找擎天柱谈点事的。” “那就如你所愿。” 爵士向擎天柱和兰诺斯都用两根手指敬了个礼,然后“齐齐咔咔”地变形成庞蒂亚克跑车,驶离了仓库。 “我能帮你什么,我的朋友。”擎天柱友善地弯下腰,尽可能地减少他们之间的视线落差。 兰诺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是这样的,擎天柱,我……想跟你聊聊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按捺不住寂寞开了TFP即领袖之证的新坑 女主为变形模式为噬铁虫(就这货→),无载具变形模式。想跑得快只有变成噬铁虫钻进变成载具的TF的装甲缝里。 爱钻装甲缝,不吃TF!天生光镜清洗装置发达,CPU损坏,胆小如鼠!慎入! 第80章 坑爹的第七十一章 “在人类真正了解并介入汽车人与霸天虎的战争之后,有两次大事件,一次是七年前的火种源事件,有近百人在那场事件中伤亡,经济损失上亿;第二次,你被俘虏的那次,那个自称FALLEN还是什么的钢铁巨人发动了世界性的打击——汽车人可能没跟你说过这一点,无辜的民众伤亡数量达到八千以上,经济损失无法估计。而这两次大事件期间,霸天虎与汽车人也展开过数次中小型的斗争,我想你不会想知道有多少士兵丧命于这些斗争之中。” “……这是双方的。”安宁垂下了眼帘,收敛了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嚣张的气焰,也放下了她的二郎腿,“汽车人和霸天虎也有所伤亡。” “他们的伤亡是正常的。”梅琳毫不退缩地面对闻言猛然抬头用充斥着怒火的眼睛瞪视着自己的安宁,语气没有丝毫改变,“因为这是他们的战争。这就是重点,亲爱的,这是他们的战争,不是我们的。就算我们赢了也于事无补,因为这场战争本就不该发生在我们的世界。” “霸天虎和汽车人的战争损坏了我们无数的资源财富,建筑名物,给我们的世界经济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举个例子:在他们的打架中弄坏汽车房屋公司艺术品,保险公司可是不给赔偿的哟。” “这些钢铁巨人需要的食物——能量块,来源于对石油电气等能量的萃取压缩。霸天虎的能量来源于非法的抢掠挖掘。而为了阻止这些霸天虎,我们就得给汽车人这边提供能量,养着他们。顺便一提,汽车人领袖可是个大胃王,他每天都需要消耗至少252块能量块,而一块能量块就等于地球482加仑的柴油,哇哦,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数字不是吗?” 夏洛特·梅琳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同样露出笑容的安宁皱起了眉头。对方的笑容与自己嘲讽大于幽默的刻意的冷笑不同,它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无奈而又温和的笑容,就好像母亲看着玩了一身泥巴的孩子,又像是思春期少女看着因为上课睡觉而被拎出教室罚站的心上人,又好像两者兼有、对半而分。 这让她有点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敲了敲桌面,拉回安宁的注意力于自己身上:“而作为消耗我们如此多资源的报答,汽车人对于我们请求共享先进的科技,运用新能源减少在其他方面对能源的损耗的提议的回答是——不,他不会向我们提供科技上的帮助。” “提尔莱斯特协议(注) 第一章第三节,”安宁几乎是脱口而出,“禁止双方向不发达种族共享赛博坦科技。而我们不幸属于’不发达种族‘这一行列。” “哇哦,令人印象深刻。”国家情报处主任皮笑肉不笑地点着头,“你背下了他们的整个法律,却没能背下《圣经》里哪怕最短的那一节。” “这不是他们的法律!这是……这只是一项协定书。”安宁的辩解声在梅琳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只剩只有自己能听得清的嘟嚷,“只是一项协定书……” 夏洛特没理会安宁的辩解——毕竟这确实没有理会的价值:“好的,那么事情简单来说就是这样了:汽车人和霸天虎为了不损坏他们的家园,跑到地球来开始战争,给我们的世界造成严重的损坏。而为了阻止一方,我们必须向另一方提供大量的能源资源,而对方给我们的回馈除了一句’谢谢‘之外就没别的了。” “他们不是为了不损坏他们的家园!赛博坦——他们的母星,已经被战火给毁灭,变得无法生存!所以擎天柱他们才……”安宁着急地为擎天柱他们辩解着,却换回梅琳一声冷哼。 “所以才来我们的星球继续他们未完成的战争?真是个好理由。要不是这些伤亡数字和经济亏损太过于触目惊心,我都快被感动了。”梅琳主任手指一弹摆放在桌子上的厚厚一沓文件,“一个养育了如此巨大的钢铁巨人的星球想必比地球要大并坚固很多,但它还是在这场战争中殒灭了。所以……你猜地球能在他们之间的炮火中坚持多久?下一个遭殃的星球是哪个?” “……” “说到这个程度,或许你也能理解我们多次对汽车人是否会和平离开的询问的意义了。这是他们双方的战争。霸天虎的老对头不是我们,是汽车人。而地球的能量资源,以他们的角度来看,并不是特别丰富的。” “……” “无论怎样,我们与他们都是不同的种族。假设,假设有那么一个机会,用地球的毁灭换得他们的母星——赛博坦的新生,你敢肯定擎天柱不会这么做吗?” “他不会的!”安宁总算得到了一个能回答的问题。 “哦,真的吗?你确定?” “我……确……确定。”安宁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也不太好回答。 “你·确·定?”夏洛特·梅琳的目光紧锁着安宁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安宁低头避开她咄咄逼人的视线,她发现自己无法说出确定的回答,哪怕心中如何呐喊着它,但就是无法震动声带说出一个“确定”来。 夏洛特·梅琳静静地看着垂头不语的安宁,语气不再尖锐,而是变得充满疲惫:“这场战争,无论我们赢还是输,我们都是输家。因为它本就不该发生在这里。好好想想吧,你不是个小女孩了,安小姐,你有自己的能力,同时也该负起你自己的责任。” “好好想想,然后告诉我你的感想。” 在静默了一会后,再次抬起头的安宁已然退去之前非主流的叛逆少女的模样,她将双手交叠放在大腿,直起腰板,表情宁静,恢复了她原来温婉大小姐的状态——或者说,不再掩饰她的真正面目:“夏洛特·梅琳,我必须得说,你的言论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对方的改变和姿态而感到有些诧异的国家情报处主任挑了挑眉弓,想起了安宁的档案上写的相当于另外一个人格——“宁”的事:“我的荣幸。” “而我……希望在此与你有个坦诚而隐秘的交谈——如果你能保证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不会被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一位有智生物知晓的话。哪怕是擎天柱。” “我保证。” “那就关掉录音机和摄像设备,或者我自己关上。” …………………… “你知道,我不太了解年轻叛逆女孩的思想,或许是我老了。”兰诺斯叹了口气,“我虽然也有个女儿,但她还没到安这个年纪,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并处理与安的关系。她一直在排斥我,从五年前的那次事件开始。而我……很难说,并不是个坚持的人。到了现在,她也是个大姑娘了,我不太好……严格地管着她,而我与她的关系已经没有能对她的举动做出干涉的立场了。” 擎天柱察觉到兰诺斯话中有话,遂追问道:“请恕我打断,是安做出了什么事让你感到担忧吗?” 兰诺斯长叹了口气:“是的,正如你所言,擎天柱。我发现,安她恋爱了。” 擎天柱第一反应就是他和安宁的事被发现了,处理器疯狂地弹出警告的提示框,但领袖就是领袖,他对此的表现只是音频接收器外廓微转,温和语调没有一丝破绽:“我不能确定我理解你的意思,请详细地跟我说说这件事好吗?” “好的。”有些焦躁地用手指敲着膝盖,兰诺斯看起来就像一位担心自己宝贝女儿被坏男人骗上丨床的父亲,“那是一个多星期前,安……呃,对我说她网恋了,甚至想申请出基地去与对方见面——当然只是打算,没有付诸于行动,我也不会批准的。” 编造了谎言的兰诺斯用更快的速度敲击着他的膝盖骨:“对于网恋,我觉得……很不安全。如果她恋爱的对象是基地里面任何一位士兵,我都可以明白对方的真实情况并给予建议。但是,网恋?连对方的头像是否是本人都不知道,这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而且不是当面的对话,仅凭文字信息你压根无法知道到对方是否在撒谎!简而言之,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另一种警报又充斥了擎天柱的处理器。难道说安真的……不,或许只是在敷衍兰诺斯,想要出去玩罢了。但如果是真的……等等,她如果是真的陷入与其他地球人的恋爱的话,不是件好事吗?毕竟她与自己是不同的种族,而战争又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这回擎天柱没能掩饰住内芯的慌乱,他的光镜焦点漂移着,不断地调整着焦距却无法定下一个准确的目标,音频接收器外廓不断的转动着,发出些微金属摩擦声。但兰诺斯则将这份表现当成对方也与自己一般担心着安宁的安全,从而感到了一丝宽慰:“安她跟本不理我,而且正处于叛逆期,由我去说的话或许会起到反效果。但是她听你的,擎天柱,她喜欢你——” 擎天柱的身体一僵,感觉身体里面所有的齿轮都瞬间冻住。 “——她也喜欢其他汽车人,不过她最听你的话。” 擎天柱放松下来,齿轮重新开始运转:“当然的,请放心,兰诺斯,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 “那就好,呃,可以尽快吗?这事越拖越难解决……” “当然。”擎天柱点点头,蓝色的光学镜头焦点不再飘忽不定,“就今晚。” …………………… “……我怕山姆或兰诺斯或是任何一位人类与我的关系过于密切,甚至影响到他们对风险的评估。如约瑟芬·维克先生一般,跑到不属于他们的战场上送命。所以我保持着与他们的距离,用这种较为失礼的方式。我对此表示抱歉,梅琳主任,我之前也用同样的态度面对过你。尽管从我的角度来说是为了你们好,但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件错误的事,我需要为此表示歉意。”安宁向梅琳微微欠了欠身,“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个人类,我自然会尽全力帮助我的种族,如果有任何事是我能做的,请告诉我。” “很好。”梅琳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不带嘲讽的笑容,“谢谢你的合作。” 安宁也向她露出平和的笑容:“——就如同我帮助汽车人一般,我会帮助你们,用我的整个身心。” 国家情报处主任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显然很不满意第一个分句:“我——” “现在,请恕我失陪。”安宁起身,更加显然地不打算回答国家情报处主任的问题,但后者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 “——我想知道,如果人类和汽车人之间爆发不可调解的纷争,如果——最终演变成了战争,你会帮助哪一方?” 背对着夏洛特的安宁深吸了口气:“……我会去调解它。” “如果那是无法调解的。” “我会去调解它。” “我说了前提条件:如·果·那·是·无·法·调·解·的!” “而我说了:我·会·去·调·解·它!!” 转身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安宁微喘着气瞪着国家情报处主任,再一次深吸了口气,回身向这个办公室唯一的出口走去,低声呢喃道:“……直到万众一心。” “最后一个问题。” 在安宁的手搭上门把手时,夏洛特的声音再一次从她身后传来。她发出了一声厌烦而又无可奈何地叹息:“说。” “我现在该叫你’安‘还是’宁‘?”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了安宁的预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国家情报处主任,用莫名其妙的语气说:“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叫我’安小姐‘吗?我不确定我们的关系到了……直呼其名的地步。并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只是包括擎天柱在内的所有人都叫我’安‘,所以……” “好的。”夏洛特·梅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失望或者沮丧,仿佛就是得到了一个普通的算术答案一般。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实木制的房门,“现在请你自便。出去之后会有人带你回巢穴基地。” 安宁脸上困惑的表情更加浓厚,但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回以点头:“那就失陪了,梅琳主任,再见。” “再见,”国家情报处主任盯着在安宁身后关闭的深色木门说,“安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注:提尔莱斯特协定,赛博坦内战时期汽车人与霸天虎签订的一项协议书。 不造是不是因为网审的原因,这一章下面的评论似乎都被抽没了,重新修改了一下可能有些不妥的内容,希望JJ大大能把诸位看官的评论吐出来(土下座) 再一次地,新坑球爱抚_(:з」∠)_ 第81章 坑爹的七十二章 事件发生前3小时50分21秒 “我很高兴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安。”和安走在无人的森林公园里,小心避免踩碎过多的灌木丛,留下“大脚怪”传说的擎天柱向前面笑嘻嘻地跑着的安宁说,同时开启了胸前的远光灯,帮她照着前面的路,“没有任何不礼貌的意思,只是……你在刚从评估员那里回来的时候,心情似乎很糟糕。” 看起来很轻松,实际上要拼命小跑才能赶在柱哥前面的安宁笑声一顿,随即转身背手说:“哇~哦,奥普你是用了什么X射线啊红外感应什么的随时对我那种心情不好产生的激素氨基酸——管它们叫什么——进行监测吗?因为我自觉掩饰得挺好的,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心情不好。嘿等等,我突然想到你们有透视的能力吧?你有没有……?” “不,请放心。”擎天柱也停下了脚步,蹲下来一板一眼地说,“我没有对你进行透视,也没有监测你的细微激素变化。我不会在未经你运行的情况下对你的隐私进行任何侵犯,除非是非常紧急的情况。” 成功将话题带跑的安宁松了口气,嬉笑着将话题带得更偏:“非常紧急的情况?例如如果奥普你不亲我一下或者跟我一起洗个澡我就会死的这种情况?” “……” “抱歉,但……你脸红了吧?” “……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会照做的——如果这能挽救你的性命的话。” “……” “你脸红了,安。” ……………… 事件发生后3小时30分21秒 “爵士,这里是擎天柱。通知所有的巢穴分部,即刻起停止使用由安供给的能量块,并禁止所有汽车人与安的任何肢体接触。还有,这些事,不能让安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很好。谢谢你的帮助。我很快就过去。” ………… 事件发生前3小时49分12秒 “……我们能说些别的吗?” “那就——为什么你会感到心情不好?评估员对你说了什么吗?” 安宁眼睛转了转,半真半假地说:“是啊,最近……我的学习成绩不怎么理想。”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为你补习。近段时间大概我都会留在基地。” “谢谢你,奥普,爱你。”安宁笑着向擎天柱敬了个礼,站着歇了一会的她恢复了一点体力,回身继续跑在在擎天柱前面,“现在让我们继续走走吧。这可是个难得的体验不是吗?你觉得这里会有大熊出没吗?还是会出现小熊维尼?” 擎天柱看着蹦蹦哒哒的安宁,蓝色的光镜略微黯淡了那么几秒。 ——还没到时机,他芯想,还没到时机。 他支着膝盖起身,用最慢的速度迈开脚步:“熊类一般是昼行性生物,黑熊包括在内,可小熊维尼——它是以一只玩具熊作为蓝本创造的,我不知道他是否包含在内。如果你是在担心……” “奥普。” “是的?” “我现在就是不亲亲你就会死的紧急情况。” “……” ……………… 事件发生后3小时28分09秒 静静站立在套娃一般建立在大车库里的无菌病房前,仿佛一座金属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擎天柱低头看着它的屋顶。 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然后,他毫无征兆地抬起手,点在音频接收器外,颈部液压圈微响:“Q?结果怎样?……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告知。” ……………… 事件发生前2小时39分19秒 “嘿!爵士,你能联络上擎天柱吗?”兰诺斯向一边外放着吵人的音乐,一边摇头晃脑地审阅着文件的爵士大声喊道,“你能、你能——先把音乐给关了吗?” “当然。”抬手关掉音乐,爵士弯身看向巢穴基地的负责人,“在联络大哥之前,我能问问你有什么事找他吗?你知道,他现在正和安享受久违的夜间散步呢。如果不是太要紧的事,我可以帮他处理。” 兰诺斯想起自己下午才跟擎天柱提到的事,不由在内心感叹擎天柱真是个说到做到一言九鼎的好人,决定让爵士来判断要不要联络擎天柱:“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又接到了有外星陨石坠落的消息,而且……根据调查似乎是赛博坦……哎哎哎,听我说完!而他们在坠落后发出了信号,是汽车人。” 爵士想了想,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进风口:“把坐标发给我,我和老救去就够了。” “但——擎天柱说他需要判断……” “放轻松,伙计。”爵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关节的承轴,“相信我,我认识的汽车人不比大哥少,对他们的了解同上。如果对方太过具有攻击性,我会酌情考虑把他们带到雷霆救助队那里的。” ………… 事件发生后1小时01分04秒 “她现在怎么样?”擎天柱停在救护车身边,向那个躺着安的急救室投去视线。 救护车苦笑了一声:“很好——是真的很好。我的透视结果显示她一切正常,但我……已经有点怀疑我的探测机能是否正常了。至少那些惊魂甫定的人类医生也说是一切正常,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哦,诡异,太诡异了。” 擎天柱看着救护车的眼神微变,但低头苦笑的救护车没有看到:“擎天柱,你一定会觉得我在开玩笑,但是——直到今天,直到刚才,我才真正有了她是’母体‘,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的实感。” “……我知道。”擎天柱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个小小的急救室,喃喃道,“我知道。” ………… 事件发生前1小时52分12秒 “我得休息一下,就一下,只是——鞋子好像有点被打湿了,需要暂时的……” “别担心,安。”擎天柱将安宁轻轻捧起,放在一边较为平坦的岩石上——在放上去之前还拍了拍它的表面,尽可能地拂去尘土,安抚道,“今晚我会陪你待到你想回去为止——除非有紧急任务召回。” 安宁闻言如释重负,随即又坐在岩石上踢着腿调笑道:“你还真是把我给摸透了,不是吗,奥普?” 擎天柱闪了闪光镜,单膝跪下,就算有岩石垫高,他还是无法平视这位人类女孩:“说实话,这一点,我不敢确定。” “……奥普?” ………… 事件发生后0小时40分09秒 “……Q,对迪诺的防火墙系统以及捕捉到的’病毒‘样本进行检查。确定是否为误报。无论结果如何,一旦得出,立即通知我。”擎天柱在久久的沉默后松开了手,沉静地向新抵达的汽车人科学家说,然后转头向爵士,“爵士,立即将一切情报整合成报告发送给兰诺斯,并将副本发给我。——救护车?……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 事件发生前1小时52分00秒 “爵士已经到达目标位置,发现抵达的TF——确认是汽车人,代号’迪诺‘’Q‘,非常友善——和雷霆小队比起来。我们正在返回巢穴基地,做进一步调整报告。” ………… 事件发生后0小时37分18秒 “已做好外皮及脂肪层的解离!” “准备锯开胸骨!” 【“好的,护士记得注意各项指数!现在,准备开腔固定器!”】 “开腔器安装固定完成!一、二、打开患者胸——这是什么玩意?!” “呀啊啊啊啊!!!” “天呐、天呐!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救护车按着内线呼叫器,语气焦急,【“我的透视显示一切正常,你们怎么……汇报情况!现在!!”】 “患者、患者她……天呐,她醒了!!” 【“什……?!快点加大麻醉!快!护士莱特森,冷静下来!你手边的盘子里有麻醉剂,现在立即给安注射!医生怀特,你是主刀医生!请立即冷静下来按住安!!”】 “好的,好的!……哦,哦!” 【“现在又怎么了?汇报情况,怀特!我的透视结果显示一切正……渣的!!!昨天我真应该给自己做一次全身检修!!”】 “她、她的胸腔……合上了!!!” ……………… 事件发生前1小时51分56秒 “我……从一些渠道了解到,你在我出之前的任务的时候,曾经申请过离开巢穴基地去面见一个网友,关系匪浅的网友。”擎天柱小芯地咀嚼着每一个措辞,“是吗?” 安宁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直打跌:“哦,你是说那个啊,那是……” “无论如何这是真是假,我想说,我很高兴你找到了伴侣。” 安宁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慢慢收敛了它,直到其角度保持在皱着眉也不那么咄咄逼人的最低弧度,仰头盯着擎天柱钴蓝的光学镜头:“我不太确定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擎天柱。” 当安宁叫出擎天柱、铁皮等拥有昵称的汽车人的全名的时候,表示她开始有些生气或者开始说些严肃的话题了,这些汽车人里爵士除外。 ………… 事件发生后0小时36分15秒 “……擎天柱。”听完迪诺的解释,与笑成一团的横炮双胞胎等TF不同,面色严肃的爵士将目光投向一样沉默不语没有一丝轻松之意的汽车人领袖。这让嘲笑着迪诺的几位汽车人停下了笑声,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 擎天柱握紧了拳头,手指的转承轴发出危险的轻响。 ………… 事件发生前1小时30分41秒 “我喜欢这个车型,我是说,虽然比不上我原本的载具模式,但对于这个星球的其他车型来说,算是不错的了。”新加入的汽车人迪诺,扫描了法拉利跑车的他看起来对自己的新形态很是满意。 “是啊是啊,确实不错。”刹车有些嫉妒地盯着迪诺惹眼的红色喷漆,“汽车人新法则第一条:绝对不要让巢穴基地帮你找伪装车型,他们的经费总是不够买好车。横炮之后,再无豪车。” 他的双胞胎兄弟挡泥板也有些忿忿不满:“你说迪诺就算了,为什么Q你一个科学家也挑了个奔驰跑车扫描啊!你又不怎么出去执行任务!” “嗯?啊?”忙着将自己新发明的武器资料和防火墙升级软件与武器专家铁皮共享的Q茫然地抬起头,抓了抓边缘的莹蓝色纤光缆,无辜地说,“我也没挑啊,就是跟迪诺一起的时候随便扫描了一辆跑在他扫描车型旁边的车而已。” 这个“随便”让当时“随便”扫描到一辆破破烂烂的冰激凌车的双胞胎内流满面。 ……………… 事件发生后0小时28分42秒 “我明白了。”擎天柱再一次点点头,抬手压在自己音频接收器外廓,似乎是接收到了来自同伴的内线呼叫,“铁皮他们说迪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我想你会想和我一起去看看。” “是的!是的!当然!”作为迪诺在这场长途星际航行里唯一的搭档,对迪诺的情况比任何一个刚见面的汽车人都要担芯的Q赶忙追上已经迈开步子的高大的汽车人领袖,犹豫着帮自己的搭档说情,“迪、迪诺他曾经因为霸天虎投放的病毒失去了搭档,差点把自己也给搭进去,所以我想他对病毒很敏……” “Q,”开口的不是擎天柱,而是一直在一边做着记录的汽车人二把手爵士。向来嘻皮笑脸的副官此时面无表情,语气听不出喜怒,“别说了。” “好、好的,遵照您的命令……”Q悄悄看了眼汽车人领袖,后者既没有对自己之前的话有所表示,也没制止爵士,视线平视着正前方,按着一定的频率,迈着稳重的步伐走着。 ……………… 事件发生前1小时25分47秒 “够了,已经够了!”听了擎天柱的解释之后,安宁觉得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顿时落回了谷底,甚至和夏洛特·梅琳的谈话带给她的烦躁混在一起,变得更糟。她跳下岩石,转身继续疾步向前走去,“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而我不希望你再说出类似的话!擎天柱!” 这是她对擎天柱用过的最激烈的语气,她以前从没这么对他说过话,这表明这一次她真的是生大气了。 “不,安,请等等,听我说完。”擎天柱没有追上去,仍旧半跪在岩石前——尽管对于他来说安宁走的这段距离只需跨一小步便能挡在她前面,“战争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而且我们毕竟是不同的种族,我……” “但是我说过了我喜欢你!!”安宁恨恨地返身,努力压抑着音量吼道,“你觉得我当时说出这话的时候你是个人类吗?!” 擎天柱的目光让她感到自己的怒吼如一颗石子丢进了一潭一望无际的静水里,仅仅激起了一点点涟漪,随即便没了动静:“不,我不是。而这点很关键,安,我不是个人类。我无法……让你像正常的人类女性一般繁衍后代,也无法履行一个男性人类伴侣的职责。我很抱歉,安。” 这话让安宁怒极反笑,几步走回擎天柱面前说:“我不需要像正常女性一般繁育后代,奥普,我能——像枪仔和托仔一样——我能自主的’繁衍‘后代,而且还是自主机械生命体。而你将我从危险中拯救出来,承诺——我们都知道你会做到——会一直保护我,你已经履行了一个伴侣的指责了。求你别妄自菲薄了,奥普。” “安。”擎天柱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蓝色的光学镜头闪动的频率让安宁有种对方此时正对某种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感到无奈悲哀的错觉——这当然只是她的错觉,伟大的汽车人领袖怎可能因为这种事发出这种信号,“你是个成年的人类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很遗憾,我没法做到。” 安宁看着微微直起身、别开光学镜头的擎天柱,也摇着头,伸出手想要把他的脸掰回来看着自己,却发现因为身高差她都碰不到对方的脸:“不,不不不,奥普,擎天柱,看着我!看我的嘴型:我·不·在·意·那·种·东·西!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那种东西,我唯一在乎的……” “安,你有你的需求,我明白的。”擎天柱说,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你是个美丽的女孩,无论是从我的角度还是人类的角度来看,你都是个美丽的女孩。你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拥有一切美好的品质,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这透着一股子领袖官腔味的赞言终于让安宁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从国家情报处主任那里回来后的抑郁、被擎天柱拐弯抹角地拒绝的难过、青春期的叛逆和生理期的暴躁等等不顺心的事全部夹杂在一起,冲破了安宁理智的堤坝:“去他妈的温柔善解人意!!干!!!” 她飞起一脚踢起一片尘土,侧身向空气狠狠地甩出拳头,好像哪里有什么看不见的敌人一般:“这真——真他妈的该死!!我装了——我在你面前装了那么久的淑女——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真他妈的该死!!炉渣的废铁!!普神个U球!!!一帮该回流水线重造的废物!!渣的!!!” 安宁恶狠狠地吐出粗鲁的词汇,时不时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头向远处砸去,到了后面也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了,只是一味地怒骂着,发泄着心中翻腾的怒火。 在安宁爆发的期间,擎天柱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他悲天悯人的目光注视着她,在她跑得较远的时候起身两步跨到她身后,然后再一次蹲下,静静地看着她冲着一棵树或者一块岩石——甚至是空气——怒吼责骂。 他等待着对方冲自己发火怒骂,但她没有。她始终背对或者是侧对着他,没有一句人类或是赛博坦的脏话是正冲着他来的。 ……………… 事件发生后0小时27分07秒 “……这就是我们航行里经历的一切了。”新加入的科学家有些惴惴不安地面对着汽车人领袖的蓝色光镜,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位以温和出名的领袖此时看起来很愤怒,尽管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是那么平和沉稳,但从那钴蓝色的光学镜头里迸发出的强烈的蓝光却让他不敢直视。 “我明白了。”擎天柱点了点头,追问道,“关于迪诺所说的,’病毒‘,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我在三个元周期前为他升级了我自制的防火墙。”Q博士弱弱地说。 “……”擎天柱默默地盯着Q,等待着他的后话。 被擎天柱那双光学镜头注视着的Q失去了对自己作品的信心——他曾在所有科研人员的嘲笑中自豪地举起自己的作品,此时却不敢在擎天柱面前肯定自己新研制的防火墙的稳定性——对方巨大的身躯让他感到了压力,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太确定,我认为大概有什么触发了它。应、应该不可能是误报……” ……………… 事件发生前0小时59分15秒 最后气喘吁吁的安宁跑到了隆起的小山边,抓着凸出的岩石或者内凹的裂缝,向上爬了一段,直到她找不到下一块可抓的岩石或者能把手伸进去的裂缝时,她小心地抓着岩壁上一块凸起,慢慢转过了身。 安宁看着被自己的举动吓坏却又不敢喝止自己、一直用手放在自己脚边以免她跌下来的擎天柱,觉得有点想笑,但觉得生气的时候被逗笑是件非常掉面子的事,所以她艰难地忍下了它,气喘吁吁地说:“看见了?这就是我,真正的我。我也会粗俗任性因为一点小事发火,不讲道理也不想听别人讲道理,就算这样你也觉得我值得最好的?” 因为安宁爬的高度,总算可以跪着直视她的脸的擎天柱嘴角突然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的光学镜头在昏暗的环境里散发着令安宁感到有点眩晕的莹莹蓝光,而他凑近靠在岩壁上的安宁,用这双光学镜头盯着她同样蓝色的眼睛,认真甚至虔诚地说:“是的。” 安宁突然笑了起来:“那我值得拥有你,奥普。” 她踩着擎天柱放在自己脚边的手,扑上——准确来说是用全身的力气撞上擎天柱的软金属嘴唇,他们同时尝到了血的铁锈味。 ………………… 事件发生后0小时07分34秒 “你们不明白!!”迪诺挣扎着,“你们都疯了!!你们都被病毒入侵了!!!你们必须立即杀了它!!就现在!!” “关闭你的发声器然后冷静。”铁皮说,他的液氮炮炮口开始发出冰蓝色的光,“否则我会帮你冷静。” ……………… 事件发生前0小时58分07秒 安宁付出全力和五毫升血液的吻换来的是擎天柱抵在她腹部的大拇指:他用它扶住安宁,以免全部重心都压在自己唇上的她因为自己的后退而跌倒。 “我……我唯一在意的是你的想法。”快速地用手指在眼角揩了一下的安宁稳定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道,“你能说一声你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和想法吗?” 擎天柱的音频接收器外廓微转:“……如果这能让你去选择人类伴侣的话——我对你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也没有那种想法,很抱歉,安。” “嘿嘿,”出乎预料的,安宁笑了起来,颤抖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战争现在还没结束——你答应在战争结束之后才给我回复的,所以我不接受这个。嘿嘿,没想到吧?” “……” 擎天柱没有一丝笑意的脸让安宁的笑容难以持续,她再一次低头,快速隐蔽地用拇指拭了拭眼角。 “……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最终擎天柱开口,这么问道。 “……不。”安宁的语气充满了疲惫,“我们回家吧。” ……………… 事件发生后0小时00分41秒 赶过来的擎天柱看了迪诺一眼,又看向救护车照看的、不知道情况如何的安宁,微作停顿,随即冷静地指挥道:“救护车,协助医疗小组进行对安的急救。铁皮,横炮,把迪诺带到第三车库,别让他伤到任何人类。等他冷静下来立即通知我。Q,请来这边向我报告迪诺在航行中的一切异样行为或者一切你觉得会导致这件事发生的信息。爵士,记录。” ……………… 事件发生前0小时03分05秒 “我会找到一个人类伴侣,”陷在擎天柱驾驶座的椅背里的安宁轻轻说,“如果我真的遇·见了一个我喜·欢的男性,我肯定会去追求的。擎天柱,你没有阻碍到我。我至今没有跟人类男性谈恋爱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没有遇到一个这样的男性。” “我……明白了。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一点。”慢慢驶进巢穴中央大厅的擎天柱说,平静的声音回响在车厢里,温和醇厚地包裹住安宁,让她痛苦地闭上眼,讥笑——也不知道是在笑擎天柱还是在笑自己——道,“不客气,应该的。万众一心嘛。” 夸张的讽刺语气不可能不被擎天柱听出来:“安,我……” “嘿,爵士!”安宁打开车门跳下高高的驾驶室,脸上笑容自然清爽,“我看到那里有个鲜艳的大块头啦!是新到达的伙伴?” 看到擎天柱的大卡驶进来,暂时离开新成员欢迎仪式来到他们这里的爵士也笑道:“是啊,刚从地球大气层掉下来的,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 “我没有接收到报告。”擎天柱齐齐咔咔地变身,引起了大厅另一边围成一圈大声谈笑的汽车人们的注意。 “嗯,因为我觉得这事我能搞定,重要度不及你俩的二人时光,所以就没通知你。”爵士耸耸肩,把拳头递到安宁面前,哥俩好地对砰了一下,“看安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做对了。你俩的’好时光‘可真令人羡慕。” 安宁挑挑眉,在擎天柱错愕的目光中,蹦蹦跳跳地绕过爵士,双手做枪对着他就是一下:“那是!你可真是把我摸透了,爵士!我欠你个人情。明天我会帮你准备那啥调音大赛的曲目的,但现在——我迫不及待地要去会会新伙伴了!” ………… 事件发生后0小时00分14秒 救护车冲到被击伤后又受到二次伤害的安宁身边,却无从下手,只有呼叫紧急医疗小队。 ……………… 事件发生前0小时01分04秒 “嘿!我是’安宁‘,你可以叫我’安‘,很高兴见到你们!”跑上铁架台,得到与新来的汽车人们平视的高度的安宁热情地向他们伸出了手。 其中那位最惹眼的一身红色喷漆的那位新到达者用如同金属碰撞的赛博坦语偏头与横炮交流了一下,明白了什么,笑着上前,操丨丨着一口意大利口音的英语,伸手准备回应这种星球表示友好的方式:“嘿,我叫’迪诺‘,也挺高兴见到你的。” ………… 事件发生后0小时00分02秒 “病毒!!!”被压在地上的迪诺疯狂地挣扎着,用塞伯坦语嘶吼道,“病毒!!!” ………… 事件发生前0小时00分02秒 迪诺金属的手指与安宁的手指相触。 ………… 事件发生后0小时00分01秒 反应过来的横炮压住了想要补上一炮的迪诺,刹车和挡泥板随即跟着抱住拼命挣扎的迪诺的腰和大腿,帮着横炮压住迪诺。 ………… 事件发生前后0小时00分00秒 迪诺狠狠地把安宁击飞了出去。 第82章 坑爹的七十三章 “刹车、挡泥板?好久没见着……” “呃呃呃,我们正有任务……” “不,你个白痴!是救护车在叫我们过去检查!” “啊是的!是救护车叫我们过去!特别紧急!所以我们得先走啦!” “救护车?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不!!!——我是说,这个检查很重要,所以……” “所以我们不能迟到!” “哦我们得走了!下次见安!!” ………… “嘿,救护车,我……” “普神在上!——你吓到我了,安!你进来的时候就不能敲个门吗?” “呃,抱歉,我忘了。毕竟之前我来你这时都没敲过,而且这是卷帘门,我不认为我能敲……” “WELL,那我想是时候你该养成这个习惯了!” “……好吧,Knock、Knock?” “唉——你有什么事吗,安?” “我想在旁观摩一下你那出神入化的维修手艺可以吗?你知道,我主修的机械工程……” “不!!——我是说,其实我的维修手法对你毫无帮助,毕竟解除拟态的赛博坦人身体部件结构与分布与汽车完全不同。我现在要进行精密操作,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当然。你在忙,我知道的。我这就走。” ………… “爵士,关于那个混音大赛……” “抱歉,安,我现在得处理一些紧急的文件。下次再说吧。” ………… “嘿,迪诺,我只是想说——” “给我离远点,如果不想受伤的话。” “关于这点,我想说我——” “给我离远点!!现在就离开!!” “好、好啦好啦!我这就离开,看,我在离开了。等你冷静下来之后我再来找你,好吗?”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对你冷静!” “呃……Well,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这句话的正确性的,总有一天。” ………… “你是那时候跟迪诺一起来的汽车人对吗,我还不知道你的……” “齐齐咔咔库库!” “……一路顺风。” ………… “艾、艾尔,你现在……忙吗?” “……嗯。” “……我这就走。” ………… “……” “早上好,安。” “早上好。” 擎天柱向安宁点了点头,迈着稳重的步子从她身边跨过。 …………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爵士用他的母语说,“安显然已经起疑了。毕竟那俩新手同时出那么久的外派任务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就算有横炮带着也一样。” 作为名字指代词而保留了原本发音的单音词夹在铿锵有力又支离破碎的塞伯坦语里,无比突兀却也几乎被埋没不见。 “那就让它起吧!”对任何病毒都采取零容忍政策的迪诺激动地嚷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非得在意那个病毒源的感受!!要我说让那个病毒源这样走来走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至少得把它关起——” “迪诺,自由是每一个有智生物的权利,我希望你没有忘了这一点。”擎天柱神情凝重,“安没有做错什么事,而且你应该用’她‘而非’它‘。” 闻言,迪诺的情绪更加激动,于人类来说支离破碎的金属碰撞音从她的发声器涌出:“没做错什么事?!你管向我们植入病毒视作’没做错什么事‘?!领袖,我怀疑你……” “菜鸟,注意你的言辞。”资质最老的武器专家开腔,用低沉的声线压制住了迪诺,他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开枪,“如果你不相信你的领袖,那你就没资格站在这里。” 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Q有些为难,看来在搭档的面子和事实之间他很难找到平衡:“呃,迪诺,事实上……根据我的研究,她这行为确实是无意识的,就像……就像一种本能,一种被设定好的程序,与她个人的意志无关。” 迪诺用他的光镜看着自己的搭档,好像自己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明白……” “与病毒源有过接触的汽车人,是在我们到达之后装上了防火墙,才知道什么时候有病毒入侵的。而且病毒源传播病毒的仅会在赛博坦人身上被探测到。”迪诺说,“你是怎么知道它给我们注入病毒的时候是无意识的?” “我……” “你碰了它?!你碰了那该死的病毒源?!” “够了!”铁皮拍案而起,“你小子真的该学习一下什么叫做礼貌了!!” “啊哈!来吧!我就知道!”这回迪诺没有退让,看来搭档也接触到病毒源的事让他出离愤怒,“我就知道跟病毒源接触得最久的你们感情线路乃至整个处理器都被那些该死的蠕虫给侵蚀了!!” “事实上,我想被吃了的是你的逻辑线路!!” “冷静!”擎天柱将手按在了两位TF身上,“你们两个都是!” 靠在墙上的爵士叹了口气,从他们身上移开了光镜,随即身体一僵,用塞伯坦语说:“擎天柱。” 所有的争执都停下了,整个车库陷入了与之前有着极大的反差的寂静中,爵士都能听到自己身体里齿轮僵硬旋转的声音。这份寂静有一半是因为擎天柱领袖的身份,一半则是因为站在车库卷闸门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汽车人的安宁——她现在看起来就像看见父母争吵撕打的小孩。 首先放下举起的拳头的是铁皮,他别开头,没有再看迪诺一眼。迪诺的反应则比他大很多,他挣脱汽车人领袖按在自己肩甲上的手,迅速地后退了几步,挡在汽车人现在的首席科学家、自己现在的搭档Q身前,手臂上的变形齿轮以缓慢又谨慎的速度旋转着、预热着,随时都可能转出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手刀。 V32.CYBR.CORRUPT@R,这是那个该死的病毒武器的名字。 通过射出毁灭性病毒芯片感染敌人线路,使他们互相攻击。他最好的朋友,他曾经的搭档,被射中了。 下一个瞬间,原本瞄准着霸天虎的枪口指向了迪诺。 在脱离赛博坦的时候,看着最后的亮光只是炮火的钢铁星球,迪诺有点恍然,不明白自己战斗那么久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开枪击爆自己搭档的火种。 “嘿,你一定是迪诺!呃,我是Q,一个武器专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我的设计图纸给点建议——这会是个很久的旅行,有点事打发时间总是好的,对吧?” ——没有下次了。 迪诺看着一脸慌张的地球生物,聚焦孔收缩到最小。 ——他绝对不会再让病毒感染自己的搭档。哦,看看这个病毒源的样子,小小的、一脸友善,谁能想到它会放出一个连Q设计的防火墙都挡不住的病毒呢? 通过触碰或者摄入它提供的能量,植入作用于感情处理器病毒,加成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以一种不会引起注意但确实有所增加的幅度——真聪明。 有的TF——例如明知道会被植入病毒还是在对方进入充电状态后去触碰她,以得到研究数据的Q——或许觉得没什么,但他可清楚得很:随着植入的病毒的增多,这份感情文件占得比重会越来越大,最终会影响该TF对这位病毒源相关事件的处理,甚至会为了它向自己的战友兵刃相对——哦,其实刚才就已经兵刃相对了,这一次是拳头,或许下一次就是热能炮口。 感受到来自迪诺的敌意,站在卷闸门下的安宁有些莫名地不安,寻思着自己是否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但除了自己被他打飞或许会使他受到擎天柱责备这一点外一无所获。 她将目光移到救护车脸上、移到铁皮脸上、移到刹车和挡泥板脸上、移到擎天柱脸上,细致的金属零件组成的面孔显示出来的凝重和警惕让她不知所措,他们从未用这种表情对着自己。她张口结舌,感觉嗓子干涩得冒烟,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K、Knock,knock?”她艰难抬起手,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 “……” 他们将令她紧张的目光移开,转到对方身上,用她听不懂的塞伯坦语快速地交流了一番,然后终于用她能听懂的语言向她问道:“有什么事吗,安?” 擎天柱这么说,语气疏离。 “我、呃,今天是星期天而且现在是下午五点三十,呃,这个……我听他们说艾尔在这,我没想到你们都在这……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我确实不知道——我,嗯……我不知道你有事,所以——没事,我可以等下次,真的没事!抱歉打扰你们了。” 安宁语无伦次地说着,右手夹着的素描本让铁皮理解了她的意思:每个星期天的下午五点,只要他没有外派任务,他都会指导她的素描。今天自己却因为临时会议的关系忘了这码事。 “等等。”铁皮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安宁,跟自家大哥用塞伯坦语快速地说了几句。虽然安宁压根没听懂一个音节,但结合前后文和擎天柱不赞同的表情,她大概能猜到是铁皮为了她准备早退但擎天柱需要他。 安宁忙摆手道:“没事的!没关系!我也不急,可以等下次的!我、我刚好也有点事想说这次的课暂停……” “抱着个素描本过了三十分钟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次课暂停‘?我不知道是你认为我傻还是你自己傻了,给我等着。”铁皮头也不回地说,又迅速地向擎天柱说了几句。这回连救护车也加入了讨论,并站在了铁皮这一边。 最终,在迪诺更加扎人的镜头光中,铁皮得到了早退的批准,几步走到安宁身边,一挥手:“走啦,小鬼。”带走了一个安宁。 第83章 坑爹的七十四章 绿色的激光点在画纸上快速地移动着,在安宁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个绿色圈状残像:“小鬼,你这里的透视错了。而这里——看,你用的线条太深了。还有这……你出什么问题了,小鬼?这种问题你一年前就不会犯了,今天你是怎么了?” “抱、抱歉,我只是……太高兴,我、我是说,不是’那么‘高兴,但很高兴。”安宁语无伦次地说着,看着铁皮眯起的光绪镜头,抓了抓头发,挫败地叹了口气。干脆放下了铅笔,“因为这几天你们给我的感觉就像……在躲着我。所以你能来我很高兴……我知道是因为迪诺的事,但你们不会伤害我,不是吗?你们知道的!就像、就像横炮刚到时那样,哈,他也是直接把我甩出去了。但你们之后也没像他那样把我当太空藤壶对待嘛!嗯,这么看来我又一次让新来的家伙想起不好的事了,就这点我表示抱歉。” 她尴尬地挠着脸颊,轻咳了两声:“还有……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这件事一定给你们造成了很多麻烦,政丨丨府那边是不是因此又为难你们了?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忙……” “你不需要道歉,也不用担心那么多有的没的。”盘坐在安宁身边的铁皮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指了指安宁的脑袋,“就凭你那小脑袋瓜要想那么多东西太困难了。如果有需要我们会问你要的,既然我们没问那么就说明我们不需要。懂了?” 安宁咧嘴刚想笑一个,但仔细琢磨了一下感觉这话好像有点不对:“你刚才是……间接鄙视了我的智商吗?” “哈!”铁皮将手撑在膝盖上,俯身将脸凑近安宁的。她甚至可以看到铁皮脸上每一条白色的刮痕,“能发现也说明你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笨嘛。” 安宁夸张地板起脸,举起还没有铁皮一个承转轴大的拳头作势要打,而铁皮也配合地哈哈大笑着放弃抵抗直接投降:“行啦行啦,我认输得了吧?你小子可真有两下子。下次假如你遇上霸天虎,就说你是可以徒手让汽车人武器专家铁皮投降的人类——” “然后他们就会吓得回去换他们的底盘?”“让汽车人的武器专家缴械投降”的人类女孩挑眉接道。 “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铁皮的笑声隆隆如闷雷,他习惯性抬手想盖上安宁的头顶,却陡然想起病毒的事,巨大的手掌僵在期待的低头准备迎接他的抚摸的女孩头顶。良久,在对方疑惑又有点失落的目光中收回了它,转而点上音频接收器外廓,装作收到了内线的消息一般“嗯嗯”含糊着应了两声,然后站起了身,解释道,“抱歉,大哥有事要我过去。这次课就到此结束吧。” “噢,当然。”安宁难掩语气中的失落,“你去吧,下次课补回来就好了。” 汽车人的武器专家冲安宁点了点头,起身向车库出口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安宁叫住了:“呃,艾尔?能帮我给另外两个汽车人带点话吗?” “哪两个?”铁皮好奇地转身追问道。 有着金色头发的女孩跑到了他的脚边,他也跟着蹲下来看着映在对方蓝色晶状体里的自己:“首先是迪诺,请告诉他我没有在生他气,也没有讨厌他,我不怪他。我一定是让他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对此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会像那些事物那样伤害他的。所以,嗯,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和他好好谈谈。我想我们还是能成为朋友的。” 铁皮的镜头光闪了闪,没多说什么:“记下了,还有一个口信给谁的?” 安宁的动作神情开始扭捏起来:“嗯……” ………………………… “你考虑清楚了吗?”擎天柱向着自己的老朋友,“铁皮?” 黑色的汽车人闷声笑了笑:“那还用说?快点动手吧。” “我代表汽车人向你做出的牺牲,表示尊重以及感谢。” “没有冒犯的意思,”铁皮说,“但我认为这点事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牺牲‘,相反,我觉得这对于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擎天柱点了点头,转头向身边站着用一点也不小的声音自言自语着“哈想凭这招糊弄老子还早了两百万年愚蠢的有机生命体”的迪诺的科学家Q道:“开始吧。” 很显然的,安宁对汽车人的疏远表现出了不安和慌张,这对于大部分能力是主观发动的能量源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而目前来看,对方植入每一个与她或者她输出的能量有所接触的赛博坦人的病毒,虽然寄生性隐蔽性很强,甚至Q的防火墙都只能警报不能隔绝并删除它,但危险性并不是很高。且想要从根本上解决病毒的问题,就必须要更好的了解它。 这时一个计划便应运而生:“牺牲”一个汽车人,与安宁接触并安抚她,并同时收集这种病毒相关的信息。 当然,对继续接触这种或许会影响到行为判断的病毒的汽车人,相关的防护措施也还是有的——对除了他之外的汽车人的防护措施。 “好的。现在,铁皮,我再跟你解释一遍我即将植入的程序的具体作用。”Q搓着手掌,看着座椅上被链接上数条光缆的铁皮,“这个防护程序的触发条件很明确:只会在你想要攻击列表上的赛博坦人——顺便一提,即是指所有汽车人——的时候运作,并锁死你的武器系统和平衡系统,届时你会陷入行动困难乃至不能的状态,状态强度视你攻击意识强弱而定。为此我需要接入你的……” “解说到此结束!直接动手吧,Q。”性子急躁的老家伙甩了甩手,打断了Q的解说。然后在即将被强制下线以便直接植入这项优先度极高的程序进入中央处理器之前,他向总是一脸深沉,仿佛永远没有轻松的时刻的汽车人领袖说,“哦,对了。除了迪诺,那小子还让我跟你捎个口信来着。” 【“嗯……第二个口信是给奥普的。”人类对霸天虎甚至是汽车人的“秘密武器”搅着衣角,神情复杂的脸上有着些许红晕,“我之前跟他……发火了。”】 铁皮还能记起当时自己听到这话的感觉,讶异、吃惊到了极点,甚至有一段时间怀疑自己的音频接收系统出了问题。然后那时的他这么回道:“你?冲他?冲擎天柱?发火?” 噢,当羞愧难当的安宁对他的每一个单个词汇的问句点头表示肯定后,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视频接收系统出问题了。 “她说之前对你发火真的很抱歉。”铁皮没在意输入自己能量管的休眠液,直直地望着汽车人领袖略微有些吃惊和不知所措的钴蓝色光镜,“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当时太过急躁了。她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完全采纳。希望你能原谅她。” ”……铁皮,麻烦你转告她——” 进入他的能量管并开始随着管道传输流动,蒸腾作用在他整个机体的休眠液让铁皮的视野染上了一层薄雾,他已经看不清自己追随的领袖的表情,也听不见对方后面所说的话了。他想大概是在说“原谅她了”或者是“不是她的错”吧。啊!管他的。无论是不是都要跟那小鬼这么说—— 他不怪她,他原谅她了。 铁皮想起了那天他离开安宁时最后的动作:在他CPU里响彻了每一个微晶管的的防火墙刺耳的警报声中,他抬手轻轻覆上金发人类女孩的头顶,几乎将她整个人儿都笼在自己的手心里。 ………… “真的?!补课?!”安宁看着铁皮那张历经战火的金属脸庞,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后者伸出一根手指,控制好力道,轻轻戳了戳安宁的额头:“补课还那么高兴!要不是你的素描退步到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我才懒得来给你加课呢。” “嗯……这点对不起啦。”成绩下降的坏学生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但随即她便笑着仰起头,用手肘哥俩好地捅捅铁皮的小腿,“不过啊,能和艾尔在一起我真的超开心的!甚至在想要不要故意装作没画好的样子让你给我多补几节课了。” “你敢?”为掩面部装甲升高的温度,关闭了防火墙的警报功能铁皮拔高了音量,故作愠怒地低声嘶吼。 能吓傻几个胆小的霸天虎的低吼在安宁面前转化成了朋友的嬉闹,她直接靠在了铁皮腿上,仰头望进对方蓝盈盈的光学镜头,用横炮式玩世不恭的语气说:“Try me~” “……坏学生。”最后还是铁皮先放弃地移开了视线。 “但有一个好老师。”安宁拍了拍铁皮的装甲。 在两人身后的出口甬道阴影里的红蓝卡车闪了闪车灯,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转头的铁皮摆了两下雨刷,悄无声息的退入了更深的阴影处。 【“兰诺斯?是的,是我。——切尔诺贝利是吗,我明白了。——不,不不,铁皮有其他的任务要做。我会让救护车与我同行。”】 第84章 坑爹的七十五章 从切尔诺贝利回来的擎天柱出离恼怒。 安宁的事还没解决,又出现个震荡波,而在这一切之上压下最后的稻草,让擎天柱不得不以沉默来应对所有的问话以免自己的怒火波及至无辜的人士身上的是:从切尔诺贝利带回来的战利品——一个引擎零件,来自一个传奇般的、陨落的汽车人飞船。 在看到那个部件的那一个纳秒,擎天柱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赛博坦,那个充满硝烟还未殒灭的赛博坦,他但那时,他身边还有许多的汽车人同伴,以及他的导师——御天敌。他仍旧怀揣着能与威震天所领导的霸天虎达成和解的希望,他发射出了飞船“方舟”,然后…… 然后这最后的希望也和在空中被击毁的方舟一起殒灭了。 想起当时看到方舟被击中的火光时的那份绝望,再结合方舟的引擎部件在这个地方被发现这件事所代表的意义,擎天柱芯情糟糕到了极点:方舟的引擎部件在人类废弃已久的核电厂被发现,这说明了一点,在他们对人类盟友知无不言的时候,人类盟友并不向他们告知他们所知的有关于他们种族的信息——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仍旧被他们有意或无意地隐瞒。 他们毕竟是不同种族,当一方的人做出了什么不符合约定的行为的时候,另一方不免会将糟糕的印象对向整个种族。这点就算是擎天柱也不能完全避免。 所以,当安宁躲躲闪闪地绕过兰诺斯等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在一瞬间的安芯之后,擎天柱的焦躁达到了顶点:他想让安宁进来,想让她趴在自己的方向盘上,想听她贴在自己音频接收器外廓说那句不知道会不会成真、却能够让他得到暂时的安宁的“我爱你,所以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他不能,这让他无比焦躁。 他甚至不能向她倾诉他的烦恼,只因为那还没解决的病毒——身为领袖的他必须在所有汽车人面前与她保持距离,以证明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失去领导的才能、证明这个病毒并没有那么危险。 “奥、奥普?”站在有着蓝色火焰喷漆的卡车进风口前的女孩扭捏着,交握的双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语气忐忑,“我想铁皮已经向你转述了我的道歉了,但我还是想当面……” “我想铁皮也把我的话转达给你了:你没有错,我没有怪你。”擎天柱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但——你在生气。” “这与你的事无关。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安宁美丽的蓝眼睛因为擎天柱的话而诧异地睁大,她从未被他如此冷淡地拒绝过。她嘴唇颤抖了好一会才艰难地弯出一道勉强的弧线:“好……好的。我、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话,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 “小鬼!小鬼!——安!你在哪?!……哇!”检修个武器的功夫学生就没影儿了的铁皮老师满基地地找那个小小的、调皮的学生,冷不丁被突然蹿出来的安宁吓了一跳,“你就不能应个声先吗?!差一点我就要踩着你了!!我记得我叫你等……你怎么了?” 铁皮从抱着自己小腿装甲的安宁身上移开焦距,投向安宁跑来的方向,那里红蓝大卡车静静地停着,没有丝毫表示。老汽车人光镜框间的距离微微缩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俯身将手放在金发女孩身边,等对方自觉地爬上来后,向自己的老朋友点头致意了一下:“领袖。” 后者向他闪了闪车灯,随即发动了引擎,慢慢倒车至可以掉头的程度后,便压扎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悄无声息地驶离了这个大厅。 “他今天芯情不好。”铁皮也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迈开脚步,同时向自己手心上的人类小女孩解释道,“但显然不是因为你的事,大概是这次任务给他带来了麻烦。他现在估计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包括我。” 抱膝蜷在黑色汽车人掌心的小女孩摊开手,看着自己掌心上躺着的东西:“我就是想让他开芯起来才……” “现在没有任何事是我们能为他做的——除了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铁皮用沙哑得如同发声器里充满了战场的烟尘的一般的声音道。 安宁长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手心上的东西,向自己的老师询问道:“我知道了。我等他芯情好点的时候再把这个给他吧。……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铁皮瞥了眼她手心的物件,闷笑了两声:“当然,他一定会喜欢的。” 政府的效率在擎天柱沉默的抗议中达到最高。日理万机甚至连跟安宁的谈话都排到几个月之后的情报处主任夏洛特·梅琳在第二天便带着一身春运气息的秘书来到了巢穴基地,然后效率更高的一锤定音决定三天后飞上月球。 这简直乐坏了等着擎天柱息火的安宁。 “月球?一次太空旅行?这简直是太酷啦!”她上下蹦跶着尖叫着。铁皮看她这高兴劲,犹豫了好久才提醒对方上太空的不是她而是擎天柱和救护车,换来对方在自己满手心的打滚。 哎呀去月球也没啥好玩的就只有石头,铁皮努力安慰道,下次等你们人类技术发展了可以进行长途星际旅行了带你去桑塔芮37号星球,那里才叫好玩! 可就算如此安宁还是鼓着嘴在铁皮手心趴着一动不动装死。 铁皮挠了好一会头盔,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没能让安宁振作精神,就在他的CPU都快冒烟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要不这样,我叫大哥他们给你从月球上带个陨石回来?你看着它就知道月球长啥样了。” “真的吗?!好呀好呀好呀!” “小事一桩!在这等着!” 铁皮放下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安宁,然后转身就招呼了拿着数据板从门口经过躺着中枪的救护车。待他们说明了情况,救护车板着脸拒绝了他们,理由是从外星球带回来的东西可能有会伤害到地球人的未知病菌或者辐射,非常危险。 安宁纠结了一下问了一句那你们当初从外星过来的时候对我不是照碰无误吗。 然后铁皮和救护车都纠结了。 最终安宁既没有当上地球最年轻或者是最年迈的宇航员,也没得到救护车带来月球纪念品的承诺,不过至少获得了在最佳位置看着载着擎天柱和救护车的火箭升空的权利。 “我真的很想上太空一次。”安宁眨了眨被火箭尾炎晃花的双眼,向托着自己的铁皮说,“你看,这个宇宙那——么大,但我们却只亲自到达过最临近的伴星上。这感觉就像是远古的人类看着一片汪洋,却只能勉强踏足于附近的小岛一样。” 铁皮将目光从成功升空的火箭上收回,转移到自己手心的人类小女孩身上,然后移动大拇指,轻轻点在对方脸颊上,豪迈地说:“放心吧,你总有一天会有这种机会的。” “真的吗?”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黑色的汽车人说,“告诉你一个连你们政府都不知道的事:当一个种族具有长途星际航行至另一个有智生命体居住的星球的能力的时候,就会受到银河议会(注)的邀请,你们会受到欢迎和导航,会见识到更辽阔的世界,你们会被宇宙承认,进行一场波澜壮阔的探索之旅。更重要的是——这场探索之旅想要结束估计要好几百万年甚至千万年:宇宙之大,超乎你的想象。” 人类女孩的眼里好像有星星:“那到那时,我能和你们一起旅行吗?” “如果那时你想的话。” “打勾勾?” 铁皮盯着连说出这话的本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安宁,直到对方脸开始发红辩解说自己刚才只是在开玩笑,才大笑出声。 他笑的是那么豪爽畅快,笑声如阵阵雷鸣,几乎能感染每一个听到这个笑声的人——自然地,这些被感染的人也包括安宁。虽然不知道笑点在哪,但光是听着对方的笑声就让她心情好起来,跟着大笑出声。 “打勾勾。”铁皮咧着嘴向安宁伸出她对于人类而言过于巨大的小指。 “打勾勾。”安宁也将自己的小指放在银色的指节上。 …… 阿姆斯特朗从月球回来,给人类带来了“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的名言和一大堆月球的标本和目击资料;擎天柱从月球回来,给人类带来了一个和他一样能吃的御天敌和五根能量柱。 然后很显然,这位资质深厚的汽车人和国家情报处主任的相处并不愉快。 “……太空桥也可以运输武器士兵!甚至核弹!这是一种武器!你还是先去海关处报告吧!” “如果你学会尊重的话!” 一人一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没有一个有所退缩。而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站在夏洛特·梅琳身后,帽檐低垂的基地记录员开口了:“没有任何冒犯之意,先生和女士们——” 她一开口就吸引了在场所有生物的注意力,并引起了一阵骚动,而在这些不自然的骚动之中,唯有刚刚苏醒的御天敌是单纯因她的话而产生反应:“报上你的名字和官衔,士兵。” “安宁,我的名字是’安宁‘,你可以称呼我为’安‘。而我没有任何官衔。”身着宽松的基地实训服的记录员矜持优雅地笑着推高了一点帽檐,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因这话而不悦皱眉的御天敌,“准确来说,我甚至不是这个基地的工作人员。但我相信我有足够的资本和你谈话,尊敬的御天敌先生。” “……安?”自迪诺的事件后就鲜少和安宁有所交流的擎天柱怔怔地望着以从容大方的姿态向御天敌引述当前汽车人与人类定下的协约中相关条例的金发女孩,来自身边战友的呼喊惊呼似乎都被隔离在待处理的区域,整个处理器都在提取分辨着当前的“安”和“宁”行为语气语调上的区别,但区别几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正在成长,她正在变成那个“宁”,她正在……流失时间。 听到擎天柱的轻呼,安宁忙里偷闲抬首冲他露出了一个仓促却灿烂的笑容,但这让擎天柱更加难受。 她的时间……对他们而言已经…… “御天敌领袖!!请离那个人类远一点!”就在擎天柱因为涌上来的情感而晃神的时候,内线呼叫许久未得到回复的迪诺以塞伯坦语嚷道,“它携带有病毒!!” 略微和缓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再次紧张起来,原本由于安宁友善的态度而平息了被顶撞的不悦的御天敌闻言神色一凛,后退了一步,警戒地看着不明所以的安宁。擎天柱也因此回过神来,暗自责骂着自己的失态,同时快速地安抚了自己的导师几句,表明对方并非携带什么致命的病毒,也没有任何危险性,随即转头向面露疑惑的安宁沉声道:“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安。你不是巢穴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政府的记录员,你没有资格来这里。” 后者因为擎天柱的话而露出一瞬的伤心神情,下一刻她便收起了这表情,耸耸肩,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在高处台阶上站着的山姆和卡莉:“我想这话应该先给他们说。” “离开这儿,现在就走。”擎天柱移动着他的身躯,挡住其他汽车人——尤其是迪诺和御天敌——向这边望过来的那快要进化成实质的射线的不友善的目光,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向不断说着“我只是想帮忙”的女孩低吼道,“我说现在!” 安宁被这低吼吓得一个瑟缩,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擎天柱,努力忍着眼泪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的手攥紧了面前的栏杆,指节发白。她觉得她尴尬、愤怒,想要发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 她羞怒地瞪视着伟大的汽车人领袖,栏杆在她手里发出微微地震颤,然后…… 她无力地松开了它,低头转身在无数不友善的目光中走出了这个大厅。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个黑色的汽车人也悄悄地退出了大厅。 金发女孩消失在门后之后,夏洛特·梅琳和御天敌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对方,双方皆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审视和敌意,两位位高权重的领导者都觉得受到了来自另一个种族的领导者的轻视。 也就在这一刻,夏洛特·梅琳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心。 两个种族之间的碰撞,伤害得最深的总是中间地带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银河议会的概念出自IDW的漫画。 第85章 坑爹的七十六章 静静地看了一会向着空气挥拳的安宁的动作,黑色的汽车人认真严肃地点评道:“你的动作太大,发力太猛,在没有承力点的情况下,我估计你的肩膀会脱臼。” “……这不关你的事。”话虽这么说,但怒火中烧却找不到发泄处的安宁还是讪讪地放下了手,放弃了自己唯一的沙包。 铁皮满意地点点脑袋,看着愤愤地踢出脚步踩着地面的安宁,优哉游哉迈了一步——哦,还是太大了,都跨到了她前面了。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她一会直至她走到自己脚边:“你很生气。” “很显然!” “生擎天柱的气。” “噢!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人类和汽车人联盟的协议里有’不能生汽车人领袖的气‘这一条!” “那——”铁皮的下一步正跨在了安宁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为什么你不向他直接发火呢?” 被铁皮这一步吓了一跳,心情糟糕的安宁恼火地抬头瞪向……铁皮的底盘。她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后退几步,让自己的视线移到对方脸上:“你是……你是处理器逻辑线管焊错位置了吗?!向擎天柱发火?!” 巨大的黑色汽车人挑挑他的镜头框:“为什么不?也没有规定说不能冲汽车人领袖直接发火啊?” “这!……这是……”安宁一时语塞,而铁皮也没因此放过她,接着说,“就算有规定,我也没见你是那么守规矩的人类不是吗?” “我哪不是!” “你哪是?”曾经为了找半夜溜出去看星星的安宁跑到另一个州的铁皮莹蓝色的光镜里满满的控诉。 被这目光盯得唤醒了尘封的回忆和心底的愧疚的金发女孩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才半是尴尬半是羞怒地甩手转身欲走:“总……总之!这不关你的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哦不不不,年轻人,这还真是我的事。”铁皮一掌截断安宁的退路,“我可是你的老师。” “素描老师。”安宁补充道。 “那也是你的老师。”铁皮语气自若,“我可没法忍受我手下的菜鸟不仅学业无成还不懂控制自己那愚蠢的感情文件。” 在听到铁皮的话的那一刻,安宁只觉得气血上涌,冲爆了之前在脑子里积淀已久的火山,轰隆隆地爆发成一片,她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改先反驳哪一个:“我……你……我不会控制我的情绪??!!我没有发火!我忍耐下来了!我没向擎天柱发火!!我离开了!!而你——现在居然说我不会控制我的感情?!”金发二十三岁或者一百一十九岁女孩胡乱地抹着气得不受控制地往下直掉的眼泪,“还有、还有……我画得很棒!!请用人类的标准和我的年龄来审核我!!” “唔,”铁皮压抑着伸手去帮对方擦眼泪的冲动,“我挺喜欢你们人类的画家达芬奇的,可惜他六十七岁就死了。我想如果他活到一百来岁一定会有更大的突破。” “你你你……请算我清醒着的岁月!!谢·谢!你这个白痴!!”认为自己像美国队长一样冰封了几十年的安宁骂道,随即和铁皮一样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只是铁皮的诧异里多了几分欣慰,安宁的诧异里多了几分愧疚。 她几乎想当场道歉,却碍于气头上的面子而艰难堵塞在喉头难以出口:“铁皮,我、我很……” “这就对了!”铁皮大笑着说,“这就对了!” “……啥?”安宁看起来已经想跑回去找救护车了。 “向我发怒吧,因为这回是我惹你生气的。”铁皮伸手戳戳安宁的心口,“你不是士兵,也不在这工作,你是我的——WELL,我们的——朋友,你有资格向我们直接发怒,任性地做些出格的、不符合规则的事来发泄表露自己的情感——当然!需要经过我的安全评估!还有……” “等等等等!”安宁抬手打断了铁皮的长篇大论,“你是……你是在教我做一个坏女孩吗?” “我对你们人类的’好女孩‘’坏女孩‘的标准一向弄不清楚……但——咳,我只是说我们可以,只是一个选择方案。”铁皮说,“顺便一提,我非常推荐这个方案。” 可安宁似乎已经没在听他的话了,她手托着下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喃喃自语道:“是的……是的!我之前太乖了!” “呃,事实上你其实不算乖,你还是打破了一些规定的。” “男人都喜欢’坏女孩‘!哦愚蠢的我!为什么之前没想到这一点!男人!都他妈!喜欢!坏女孩!” “我就……等等,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男人都……你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吗?” “不,或许他不喜欢……Nah!试试也没坏处!” “嘿!小子!别无视我!!回答我:你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吗?!” “是的。”安宁停下了原地踱步的自言自语,抬起头,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了。” “……他是谁。”铁皮的声音阴沉如他的涂装。 “一个士兵,一个领袖,”人类对付赛博坦人的秘密武器压低了拔高的声音,凑近蹲在自己身边的铁皮,如小孩分享自己的秘密一般将手笼在自己嘴边嘶声说,“你的大哥——擎天柱。” ——……天火诚不欺我。 有那么一阵子,铁皮满处理器都是这句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捧着一堆电线插座跟在小小的人类后面搜刮着爵士的秘密仓库了。找回发声器的老战士只觉得处理器里闹翻了天:“等等!你……” “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想问我们在做什么是吧?”安宁头也不回地把另一根电缆向后一抛,铁皮慌忙接住并回道,“不!我是想——但,我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找这个仓库里我接下来用得着的东西。”安宁翻出一根落满灰尘的连接线,然后被扬起的粉尘呛得一阵咳嗽。 “哦……但我想问的是——” “我知道我知道!”安宁大声打断了铁皮的话,同时招呼身后的汽车人帮忙把压着她需要的链接插座的重物抬起,“你是想问’我们这么拿走这些东西没关系吧‘是吗?” “不!!——不过,我们拿走这些东西没关系吗?” “别担心!这些东西都是爵士的!” 噢,是爵士的就不用担芯了。 铁皮安芯地点点头,芯安理得地帮着安宁搜刮爵士的杂物小金库。然后几秒之后想起了他原本的问题:“不,我是想问——” “想问’拿了那么多够了吗‘是吧?” “不!!!”铁皮瞥到堆成一座小山的音频连接线和延展插座,沉默了一下,屈服于逻辑之下,“……好吧,拿了这么多够了吗?” “嗯,我想这些应该足够了。”拍拍手上的灰尘,安宁满意地点头道。随即用她没拍干净的小脏手拍拍铁皮的装甲壳,沉声道,“艾尔!TRANSFORME AND ROLL OUT(变形出发)!” 她的语气和气场学得实在是惟妙惟肖,铁皮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变形成了载具模式。直到安宁把那一堆七杂八杂的东西扔进他的后尾箱,踩着他的踏板坐进驾驶室并扭动钥匙把他的引擎强制发动,铁皮才反应过来——给她系上了安全带:“我是想问——” “我们要去哪是吗?” “不是!!等等我们这是要去哪?!” “哇咔咔咔,”九十年前的大家闺秀发出了儿童动画节目里才有的反派经典笑声,挂倒档踩油门催着GMC货车退出这个藏宝库,“跟我走就对啦!哦顺便一提,一会你可能需要用全息影像盖着我一会因为那地方好像我不给进来着。” “什么地方你倒是说……等等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 “现在!全息投影!” “嘿!这里闲杂人等不许入内……我擦这什么玩意?!”忠实的《骇客帝国》粉丝且目前正担任着中央处理器所在的第一仓库的门卫一职的巢穴士兵凯尔,看着从黑色越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四处看着风景的墨菲惊呆了,“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墨菲?!那个墨菲?!” 随意选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人物造型做出全息投影的铁皮对这种电影脑残粉实在是没辙:“我是汽车人武器专家,铁皮。现在我有要务需要进入第一车库。” “但我没接收到相关文件……” “这是一场即时的系统安全检查!我的身份就是我的文件。”黑皮反矩阵领袖霸气侧漏! “……” …… 成功进入第一车库的铁皮靠着墙壁,一边帮安宁打掩护,一边悄声问道:“所以你——” “你是想问我在做什么会不会危害到基地安全是吧?” “不!!但……啊!Damn it!我还真的得问——你在做什么?”不知道第几次没问出自己的问题的铁皮内芯的纠结程度已经到达难以估算的地步。 “哦呼呼呼!”金发女孩再一次发出了奇怪的笑声,“放心放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而已,不会给巢穴基地的安全带来什么隐患的。” “那就好……不!我不是要问这个!!” “呃,铁皮先生?”对这些外星生物还是抱有一定程度上的畏惧的基地人员远远地喊着,“有什么不对的吗?” 铁皮看着一下躲到自己小腿后面,不断比着“嘘嘘嘘”的动作的人类女孩,翻了翻光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道:“不,这里什么事都没有。而我……”他一瞥用两根手指放在另一只手的手掌心上前后交错做出“跑路”的手势的安宁,“也正好要走了。呃,对了,这次临时检查显示,你们的安全系统,呃,很不错,继续保持。” 驶离第一车库的铁皮看看后视镜里得到自己表扬而心花怒放的基地人员,又看看自己驾驶座里笑得花枝乱颤的金发女孩,企图用自己愠怒时低沉的声线震慑住对方:“你觉得这很有趣?” “是的是的,哈哈哈哈,我觉得这超有趣!”笑得滑下了驾驶座的安宁艰难地爬上来,擦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这是一场即时的系统安全检查‘!噗!艾尔你唬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嘛!哈哈哈哈!” “别笑了!”铁皮被笑得芯烦意乱,他最想问的问题至今都没被成功问出来,“现在,我都帮你那么多了,我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呀?” “那些都不是我想问的问题!!总之!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被对方激动的语气吓得打了个颤,安宁嘟嚷道:“好啦好啦!随便你问啦!” “谢·谢!那我就问了,你……” “噢!你是想问我今天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吧?” “不!!!——虽然我确实很好奇但——不!!我!是!想!问:你喜欢大哥?!擎天柱?!你在开玩笑吗?!” 安宁眨眨眼:“没啊。” “哦感谢普神你果然不喜欢大哥……你吓到我了小子。”黑色越野车的全身的螺丝都松了。 “不不不,我是在回答你最后那个问句——’你在开玩笑吗?‘’没啊‘。” “……” “所以你第一个问句的回答应该是——’你喜欢大哥?‘’是啊‘。” “……” 越野车的发动机发出了堵塞的涩响,在一阵挣扎之后,彻底地熄火了。 第86章 坑爹的七十七章 “你喜欢擎天柱??!!” “嗯。帮我把这两根线焊起来好吗,艾尔?” 铁皮接过安宁递过来的两根音频线,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进行被授予的任务,可视线和注意力却都放在埋头于自己的大业里的人类女孩身上:“你喜欢擎天柱??!!” “Yep.能再帮我个忙,把这两根也连上吗?” 铁皮再一次接过安宁扔过来的两根连接线,无论是逻辑线路还是感情线路都拒绝接受自己音频接收器收到的信息:“你喜欢擎天柱??!!” “没错。顺便问问,枪仔托仔他们的任务执行的还顺利吗?就算是个长期任务但这也太久了吧。” “呃他们的任务执行的很顺利别担心。但——你喜欢擎天柱??!!” “嗯呐。而且我想他也有点喜欢我。”安宁使劲儿拧着电缆线的链接螺母,面不改色地抛出一个核弹级信息,炸的铁皮处理器崩溃,“你喜欢擎天……等等!擎天柱他什么??!!” “记得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露天电影,然后回来的路上擎天柱带我离队去看月亮的事吗?Well,那天晚上我们做的事可比看月亮要多多了。”安宁脸上浮现出有些羞涩又有些炫耀幸福的自傲的笑容,“他亲了我——在我亲了他之后,主动的哦。” ——天火诚不欺我。 汽车人老战士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得音频接收器都不顶用了。他苦苦做着最后的挣扎:“但、但你们是怎——” “’不同的种族‘,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但别担心,”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安宁转头仰视一脸系统错乱崩溃的铁皮,安抚地拍拍对方盘在自己身边的腿部装甲,“我会让他幸福的。” “哦谢谢……不这不是我想说的!我是想说你们怎——” “我们怎么对接是吧?这也甭担心!我这几年已经从救护车那里学到了很多关于你们’对接‘的知识,基本上对接的原理可以概况成’拆卸‘和’传输能量‘这两部分。而对种族要求最高的’传输能量‘部分我已经可以做到了,那么刺激敏丨丨感点造成快感的’拆卸‘部分……虽然从体积上来看,或许对我的体力要求比较高——你知道,需要跑着去……咳咳,但我想还是有一定可实施性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对象而竭尽全力的女孩认真严肃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身边年长的汽车人头顶冒出的轻烟。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身将手搭上对方的大腿甲胄,期冀地向她的素描老师约炮道,“不过我还没有实践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让奥利安过载。你愿意跟我试试吗?” “……” 承受不来的铁皮轰然倒地。被对方倒下的巨响震得小脸皱成一团的安宁挑起眼皮小心地看着光镜黯淡下来的汽车人武器专家:“开个玩笑而已啦……都这么多年还是那么感情细腻承受能力差……” 长叹口气的安宁将她的视线从铁皮的脸移到了对方驾驶室变形成的胸口上,又移到地上散放的各式工具上:“或许我可以……不,不不不,这太不够意思了!……但……啊!管它呢!坏女孩!现在我是个坏女孩!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只要这不会让汽车人和巢穴基地受到伤害。” 自我催眠的安宁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捡起了一把扳手,在手中转了两圈,举步向暂时没有上线的迹象的铁皮走去:“坏女孩,对吗?” ……………… “Okey dokey,”兰诺斯一拍手,看看面前的红色前汽车人指挥官。从御天敌身上传来的与擎天柱不同的威压使他有点局促地搓了搓手,这时从御天敌身后的擎天柱递过来的安抚的眼神则让他心头的紧张少了不少,“让我们来简单学习一下汽车人在人类社会所需要的常识吧。多么令人激动对吗?” “毫无冒犯之意,”御天敌俯视着努力想让气氛变得活跃起来的巢穴基地总负责人,以高位者特有的疏离的语气冷冷道,“但你们人类的教学程式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据我的不精准计算,以你的语速讲解规章制度所需要的时间,足以擎天柱将相关知识整理压缩成文件包传输给我并理解掌握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咳咳,御天敌?”擎天柱凑上前,在御天敌音频接收器边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待两位汽车人领袖——曾经的和现任的——来到一边,由擎天柱向御天敌简单讲解了人类堪比赛博坦人甚至更为纤细敏感的感情线路,和这个授课过程最主要的目的——让御天敌与兰诺斯这位基地负责人建立基础的感情联系——的重要性后,在御天敌无奈妥协的叹息声中,从基地的广播音响里传出的吉他声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When life leaves you high and dry,(当生活让你孤立无援时) I\'ll be at your door tonight.(今晚我会来到你身边) If you need help, if you need help,(只要你需要,我就会这么去做) I\'ll shut down the city lights,(我会遮挡这世界所有的光亮) I\'ll lie, cheat, I\'ll beg and bribe.(扯谎行骗,乞讨行贿) To make you well, to make you well~(只为你好,只愿你好)”】 御天敌深深地皱起了他的软金属眉毛:“这也是这些人类联络感情的安排吗?”【“Give me reasons to believe(给我理由去相信),That you would do the same for me(你会为我做同样的事情)~”】 抬头环视各个传出响彻整个基地的女声的扩音喇叭,识别出这把声音来自于谁的擎天柱也皱起了眉:“抱歉,御天敌,我想,这大概不是兰诺斯的安排。”【“And I would do it for you, for you(那我便会为你做这些事,为了你).Baby I\'m not moving on(宝贝,我绝不放弃你).I love you long after you\'re gone(即便你离开,我也依然爱你)~”】 “呃,抱歉,御天敌、擎天柱,我为现在这些混乱道歉。”用无线电呼叫相关处理人员,得到被植入了隐蔽性和执行性极强的病毒,目前无法关闭喇叭也无法定位发声源的回复后,兰诺斯跑到了两位汽车人高位者面前,“但请不用担心,这只是个小故障,我们很快便能让一切回归原位。”【“For you, for you (为了你,只为你),You will never sleep alone(你不会孤独睡去)~”】 “你们没办法远程关闭喇叭,对吗?”擎天柱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无力,“如果想要停止这个音乐,你们必须要找到她——我猜这大概是直播。”【“I love you long after you\'re gone (我会一直这样深爱着你)And long after you\'re gone gone gone(哪怕在你离开走远之后)~”】 被拆穿的兰诺斯也没不好意思,挠挠头坦然承认了这一点,然后补充道:“而且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也不知道源音频的接入口在哪——当然,我已经让士兵们去地毯式搜索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 说话间擎天柱已经来到了这个位于基地最深处的隔音仓库的门边,拉开了卷帘门。在陡然失语的兰诺斯上校呆滞的目光和御天敌警戒的目光中,早有预感的汽车人现任领袖看着抱着个吉他站在立式麦克风前的金发女孩,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叹息般说出了女孩的名字:“安……” 后者挑挑眉,一刷琴弦继续唱道:“I love you long after you gone gone gone~” “拿下她!”兰诺斯说。 兰诺斯以为这事就到此结束了,可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得要执着多了,基本上处于天天跑出禁闭室就启动病毒满基地高唱情歌的程度。而且歌曲一天比一天劲爆。 “Cause you know I\'d walk a thousand miles(因为你知道我愿意走过一千英里)If I could just see you... Tonight(只要我能在今晚见到你)~” “她在那!” …… “You spin my head right round, right round(你把我搞的晕头转向。晕头转向)~When you go down, when you go down down(在你走来的时候,在你走下来的时候)~” “压住她!” …… “I\'m sexy and I know it~” “哦闭嘴!” …… “我不明白!人类都是这么喜欢浪费资源的生物吗?”听了一个星期的情歌的御天敌语气不佳,“入侵基地的中央电脑,植入一群专业人员一周都无法彻底清除的电脑病毒,就为了播放这些有着特定节拍点的音频文件?或者我该说他们的专业人员实在是太不专业了?这种行为简直就是……” “赞!”热爱音乐的爵士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然后在御天敌那一点也不赞的镜头光中改口道,“我是说……赞个鬼!” “如我之前所说,安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参与到了清除病毒的工程中的临时“专业人员”擎天柱面子有点挂不住,“她或许在植入病毒的时候,运用了一点她的特殊能力,所以……但是请放芯,植入的病毒已经彻底清除了。这种有违规定的事想必不会再发生了。” “我希望如此!”御天敌严肃地说道。 “但……有一点我搞不太明白。”救护车举手发言,“这一个星期来,到底是谁帮她搞到那些音响器材的?我分明每次都把它们藏得好好的,可第二天就发现它们又到她手里了。” 默默擦着枪的铁皮齿轮一僵。 “是啊我也很好奇这一点。”爵士托着下巴说,“分明那些地方只有我们汽车人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些地方对于人类的视线水平而言太高了。” 铁皮已经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一动不动三十秒了。 “所以根据她能在第二天就找到这些音响器材的情况来看,大概有汽车人在帮她。”汽车人二把手思维紧密严整,瞬间就戳到了事件真相上。 铁皮闻言长叹一口气,放下枪,转过身子,走到围圈讨论的汽车人之间,准备接受众战友的指责。 “……”擎天柱将目光投向了爵士。 “……”救护车将目光投向了爵士。 “……”御天敌将目光投向了爵士。 “……”挡泥板将目光投向了爵士。 “……”刹车将目光投向了爵士。 “……”迪诺将目光投向了爵士。 “……”Q将目光投向了爵士。 被数道目光注视着的爵士偏了偏脑袋,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 “呃,哈哈哈,我有点搞不太清楚你们的意思——你们是在说,那个帮安的汽车人是我吗?哈哈哈,不会吧?我?” “……” 没人回答,可他们的眼神,已经告诉了爵士他们的答案。 爵士这回可真急了。要说他真帮过安宁也就算了,问题在于——他还真没帮过。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他可不愿意做:“等等!这太不符合逻辑了啊!我可是汽车人的副官!我会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吗?!” 御天敌总算把视线从爵士身上移开了,转放在擎天柱身上:“……或许你是时候该重新考虑一下你对各个汽车人的职责分配事宜了,擎天柱。” “全无冒犯不敬之意!但御天敌领袖,但我似乎从你这话里听出了对我能力甚至是个人的不信任?” “你要怎么理解我的话是你的自由,士兵。” 眼看汽车人高层之间即将因为自己的隐瞒而产生不和,铁皮赶忙插丨丨进两者之间,向自己的大哥——现任汽车人领袖擎天柱说道:“大哥,请听我……” 【“Ima get get get get you drunk(我要把你灌醉)~get you love drunk off my hump(把你灌醉在我的小峰上)~”】 “……”所有汽车人包括铁皮自己都把目光汇聚在他胸前不断放出热辣的音乐的驾驶舱上。 【“my hump my hump my hump my hump my hump my hump my hump my hump my lovely little lumps~”】 “……” 【“Check it out~”】 用他老化的处理器的最快速度把这个羞耻的音乐关掉,然后抬头说道:“……大哥,一切都是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帮的。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但首先……” …… 躺在禁闭室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安宁在听到卷帘门卷起的声音时嘴角挑起了一个痞痞的笑容,然后冲臭着张脸,全身上下洋溢着“看我的表情我伐开心”的气场沉步走进来的铁皮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哟!” “准备好迎接你的命运了么?”铁皮活动着手指的转承轴,扭着脖子,向哈哈大笑着从床上跃起的安宁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抓在自己手心里,“给我过来!你这混小子!有这么坑你队友的吗?啊?!” “哈哈哈哈哈哈!别!别!痒!哈哈哈哈好痒好痒!”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小子!我要让你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我不……哈哈哈哈!我可不认为我会后悔……哈哈哈哈!因为!”被铁皮挠痒痒挠得满手心乱滚的安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因为被长期关禁闭之后,想要见到你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哈哈哈哈哈!” 黑色的汽车人听到这个回答吃惊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摊在自己手心大口喘着粗气的人类女孩,有些迟疑地开口确认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女孩支起身子,前倾上身,诚挚地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再见到你。” “……哦、哦。”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黑色年长汽车人有些不知所措地别开了视线,僵硬地将女孩放回她小小的床上,“咳、咳咳,我知道了。我、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会和你一直待在这里……别误会!只是我也被关禁闭了!不是特意来……” 安宁安静沉稳的目光和微笑让铁皮更为手足无措:“对了,关于擎……” “——开玩笑的,我就是想做个小小的恶作剧,看看你们听到那首歌的反应~尤其是从你胸前的音响放出来……哈哈哈哈我真希望我在场!——’坏女孩‘,记得吗?” “……你!给!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从铁皮胸口驾驶室放出来的歌名叫做《MY HUMPS》,各位看官有兴趣可以去找歌词翻译,太耻了我都不好意思放上来(*/ω\*) 第87章 坑爹的七十八章 夏洛特·梅琳,国家情报处主任,每天都得面对堆起来厚度达到一米的文书——还不带夸张的修辞手法——难得地在她排到一年之后的时间表上给安宁腾出了时间,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再一次造访巢穴基地。 “……But don\\\'t pretend you ever forgot about me(但别假装你忘记过我).Don\\\'t pretend you ever forgot about me(别假装你曾经忘记过我)~” 与关禁闭的严肃自我反省的氛围完全不同的欢快而富有激情的歌声让准备打开临时用作禁闭室的仓库大门的兰诺斯手下动作一个迟疑。他犹豫地看看面色不佳的情报处主任,轻轻敲了敲门,企图提醒里面放声高歌的女孩的注意。但这小小的敲门声压根儿没引起似乎立志成为情歌小天后的“坏女孩”的注意,歌声依旧。 “……Words softly we\\\'ll conceal in secret places (我们将隐藏在秘密的地方说着甜言蜜语)~wo——” “啊哦。”夏洛特·梅琳皮笑肉不笑地帮看到自己进来僵在原地的安宁把后面那个叹词给补完了。她扫眼车库角落里停着的黑色越野车,后者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真是一辆越野车一样。她哼笑了一声,“安小姐?我想对于你最近的行为,我们需要谈谈。” 表情僵硬的安宁将目光从夏洛特身上扫过,在兰诺斯身上停顿了一会,再次放回夏洛特身上时,脸上的表情已变成了一向的飞扬跋扈。 …… “我很抱歉,为我刚才的表现。”坐在夏洛特办公室里的安宁一个劲的向脸色难看得让下属退避三尺以免被她的怒火波及的情报处主任道着歉,“但当时兰诺斯在场,我不能……” “没关系。”话虽这么说,主任紧蹙的眉头还是能夹死一只苍蝇,“这次我叫你过来主要是……” “噢!关于入侵巢穴基地的主计算机放音乐的事我真的很抱……” “忘了那该死的计算机吧。”夏洛特·梅琳摆了摆手,这让安宁很是惊讶,除了这一点,她不知道自己还犯了了什么严重的政治错误能让这位大神屈尊花费她宝贵的时间来找自己谈话——还是亲自来巢穴基地接自己。 她只能一边小心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一边咀嚼着自己措词,小心翼翼地说:“呃,最近我有些记忆力下降,或许……您能好心地提醒一下我,关于我犯的错误……?” “哦不不不,我亲爱的,你没有做任何错事。”夏洛特说道,嘴角甚至挂着一丝笑意,这反而让安宁更为不安,“我叫你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件事。” “任何事,愿意为您回答任何事。”安宁的措词更为谨慎恭敬。 “关于你当初在泰坦尼克号上——”情报处主任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词感到荒谬到可笑的程度,“吞下去——的石头……” 安宁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叹声,靠回了椅背上:“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当初就像——那个词这么说的来着?——着了魔一样,没法控制自己,就这么吞下去了。我……” “行行行,我对你怎么吞下去、有没有被噎着这些事一点也不关心。”夏洛特不耐烦地摆手打断安宁的话,“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想过把那块石头拿出来?” 一瞬间,安宁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她前倾身子,压抑着想要拔高的音量、甚至掺杂了一点嘶声:“并无冒犯之意,但我很好奇:你有没有取出了那个石头之后,我的身体状态会维持在正常水平的把握?毕竟它在我身体里呆了那么久——我甚至怀疑我在冰里冷冻了那么多年,解冻后还能如此自如地活动这事有它的一部分功劳。” 她瞪视着国家情报处主任,按在椅子木制扶手上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关节泛白。她清楚自己真正不想取出宝石的理由是什么,但她不愿承认。所幸,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不必让她说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夏洛特·梅琳沉默地直视着安宁被自己激起了狂风巨浪的蓝色眼睛,许久,回答道:“不,我没有。” 安宁哑然失笑,直起了身子:“那你——恕我愚钝——那你为什么会有我可能会同意你的提案的……Well,把握呢?”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签署同意书啰?” “噢!还有同意书!”安宁用刻意挤得尖细的声音,语调夸张地说,“抱歉,我应该感动的!出动伟大的、繁忙的、高高在上的国家情报处主任,屈尊来找我签署同意书,而不是直接把我捆吧捆吧送去实验所取出你们需要的东西。抱歉,我应该感动是不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是不是该流几滴眼泪?” “所以,你现在是不准备签署同意书是吗?”夏洛特没理会对方刻意的嘲讽,再一次询问道。 “是·的。”安宁一字一顿地说,咬紧了每一个字母地发音,“那么,现在我拒绝了。你打算怎么做?叫门外等着的士兵们破门而入,把我捆吧捆吧带走?” “唉……”夏洛特梅琳忽然长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瞬间身上的气场从身兼重任的情报处主任变成了悲天悯人的长者。这转变太快太突然,让安宁有些不知所措。 “不,”她说,“我不会强迫你,我会尽量说服你。” “……怎么说服?”安宁一脸想笑又不忍笑出声的表情,嘲讽值满满的。 夏洛特·梅琳再一次叹了口气,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录音带,在挑高眉的安宁好奇的目光中,放进了桌面上早已准备好的磁带机中,并按下了播放键。然后在录音带里记录的声音说出他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她不出所料地看到对面女孩突变的脸色,和不自觉调整她弯七扭八地坐姿的举动: 【“这里是擎天柱,依照汽车人与人类政府签订的信息共享条例,在此报告有关于’母体‘的最新信息记录。”】 夏洛特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金发女孩的表情由一开始不知“母体”“宿主”所指带的对象的莫名,到察觉到什么的难以置信,到确认了她的猜测的震惊,她将对方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然后抬手在擎天柱说完“我不得不将’宿主‘和其创造出来的生命体进行暂时隔离,因为他们的一切行为指令都指向’遵从宿主意愿‘上,或许会难以理解我们与’宿主‘保持距离的原因与’宿主‘有直接接触”后按下了暂停键。 她双手交叉叠在腹前,沉默地等待着桌子另一端的“人类对赛博坦人的秘密武器”的发言。 后者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好像那双手是从其他地方截取过来的一般。许久,在木制座钟钟摆的摇摆声中,她用比指针移动的滴答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问道:“所以,枪仔和托仔,他们不是出任务,只是为了把我和他们隔开而已咯?” “是的。”夏洛特的声音也放轻了很多,像是怕刺激到对面几近崩溃的女孩一般。 “……最后确认一下,那里面所说的,’母体‘的’宿主‘,是指……”安宁颤抖地深吸了口气,用嘶哑的气声说,“是……是指我……吗……?” “是的。”夏洛特·梅琳再一次轻轻地颔了颔首,用同样小声的气音回答了对方的提问。 国家情报处主任略带怜悯地看着得到自己的肯定而猛然仰头一掌覆上自己眼睛的女孩,从一边的便利贴上撕下一张纸,写下一串号码,起身来到对方身边,将其塞进她的手心里:“这个,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改变主意,决定接受我的提议,就打这个号码。我会……尽快安排相关事宜的。” 而对此,安宁的回应只是放下遮挡着眼睛的左手,用无神的蓝眼睛看了一眼右手里的纸条,然后将涣散无焦点的目光朦胧地移到夏洛特身上,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是在透过她看身后的墙壁。 这种情况显然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所以夏洛特·梅琳最后展现了一下他的母性,安慰般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帮她打开了房门,目送她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离开自己视野。 …… 巢穴基地,辛苦了一天的兰诺斯在向一位冲自己敬礼执意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后,合上了手里的资料夹,将其夹在腋下,吹着口哨准备抄近道穿过杂物仓库去食堂解决自己的晚饭。 而就在他即将走出杂物仓库的那一瞬,他敏锐的耳朵给他捕捉到了一声细微的动静,军人的警觉让他硬生生地收回了迈到一半的脚步,后退半步向堆满杂物的仓库里喊话道:“你好,有人吗?” 没有任何回话,可又一声被压抑的抽噎被提高了注意的兰诺斯清晰地捕捉得到。 兰诺斯慢慢放下夹着的文件夹,缓步向着发声源走去,左手已然抚上枪套:“有谁在那吗?”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但一声悉索让藏在仓库里的人的位置更为确定。 “安,是你吗?”走到发声地——一个暂时弃置的铁质衣柜前的兰诺斯最后一次问道,可仍然没有丝毫明确的回应。他深吸了口气,缓缓抽出手枪,对准衣柜闭合的铁门,然后猛地拉开了柜门,“不许……Danm!”在开柜门的一瞬间看清里面那一头金发所属对象的兰诺斯瞬间别开枪口,放下保险,抱怨道,“安!我都已经喊了你好几声了,你干嘛不回一句?!你在,你在这个鬼地方干什么?铁皮他……” 兰诺斯突然停下了连珠炮似的嘴炮,看着侧坐在衣柜里,脸别向自己看不到的一侧,肩膀时不时不受控制地耸动一下的金发女孩,不自主地在一个猜测出现在自己脑海里时放轻了音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你是在哭吗?” 一直用手捂着脸且将头别至一边的安宁闻言浑身一颤,努力调整着面部表情的同时胡乱地擦了几把眼泪鼻涕,转头想向兰诺斯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嚣张的笑容,却发现转头转得太急,摆出的笑容扭曲得自己都觉得难堪。 于是她赶忙低下头,又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再一次抬起头,向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情况的兰诺斯说:“关你……”声音尖细脆弱又变调,几乎再说一个字好不容易暂停的眼泪就会再一次破堤直下,这使她不得不再一次低下头,处理自己的表情和声音。 “关你……关你什么……关你……呜……呜呜呜……”安宁第三次抬起头,表情到位,声音勉强,但说话间,汇聚在她眼眶的泪水在面部动作和重力的作用下滑落下来,温热的触感促使更多的泪水滑落,最终引发出安宁忍无可忍地抱住兰诺斯,埋首于对方腹部的恸哭,“他不是真的爱我的……他不是真的喜欢我的!……呜啊啊……!这都是我的错……这是我的错……他不是真的喜欢我的……” 兰诺斯看着伏在自己肚子上哀哭的金发女孩的发旋,觉得七年来的疏离和冷眼相对筑成的冰墙,此时此刻在她的哭声中粉碎无踪。 他能够怎么样呢?他是与她相处最久的人类。 他看着她从十岁女孩突飞猛进长成十六岁少女,又看着她一步步地从十六岁少女成长为二十三岁女郎。 他看着她成长,他看着她从畏惧疏远自己到将自己视为伙伴,又看着她再一次疏远自己。 他见证了她来到人类社会的几乎一切进程。 他蹲下来,让对方趴伏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嘘嘘嘘……没事了,嘿,没事了。兰诺斯在这里,兰诺斯永远爱你,好吗?嘿,没事了。告诉兰诺斯那个混账的名字,兰诺斯帮你去揍他好吗?” ——是的,原谅兰诺斯吧,直到听到“他们”这个名词前,他都以为是安宁网恋的对象把她骗了。 第88章 坑爹的七十九章 夏洛特·梅琳坐在她的实木书桌前,视线自安宁离开后就垂落在桌子上那卷被暂停的录音带上。 时钟表盘上的指针一刻不停的转动着,一下一下,滴答滴答,然后不知道在转过了多少圈之后,国家情报处主任伸出手,按下了播放器的播放键。 停顿的录音带重新开始转动,擎天柱沉稳的声线再一次充盈在这个静谧的房间中:【“……而与此相对的,我希望政府能够永远地向’母体‘宿主,即,宁·安,保守住这个秘密。是的,这是个秘密。我不希望她知道。”】 夏洛特按下了回放键,算准时间又按下那个印有向右的小三角的播放按钮。 【“……守住这个秘密。是的,这是个秘密。我不希望她知道。”】 【“……个秘密。是的,这是个秘密。我不希望她知道。”】 【“……秘密。是的……我不希望她知道。”】 【“……我不希望她知道。”】 【“……我不希望她知道。”】 【“……我不希望她知道。”】 …… 她来回反复地放着这一句话,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她此时的喜怒。许久,她终于放过了播发器的按钮,让录音带播放完这一句话后陷入录音带到头的“啪沙”卷带声中。 “哇哦,”国家情报处主任嘴角上扬的角度冰冷讽刺,“看看你都抓住了什么,可真是一条大鱼啊。” ………………………… “所以我说过了!我只是网恋失败了而已!就是这样!” “别试图骗我!你刚才说了’他们‘!” “噢得了吧!你不给我同时跟好几个人网上拍拖然后倒霉地同时被甩吗?” “啥?! 你同时跟……不,你别想骗我!你明明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准备甩上自己房间大门的安宁闻言回头,脸上好奇追究的表情活灵活现,这倒把兰诺斯给唬住了,以为对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时支吾起来。安宁乘胜追击,继续追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兰诺斯?” 这回主动权转移到安宁手上了。她装模作样地和回避着话题转身欲走兰诺斯拉扯了一会,等对方大步疾走出自己的视线,然后撤去了脸上的一切表情,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她在书桌前呆坐了良久,看着桌面上被自己攥得满是折痕的纸条,然后弯腰将书桌左侧的抽屉完全抽出,从夹缝里拿出了那款老式手机。同时地,她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人前用的新款时尚智能机,解锁之后在屏幕上按下了纸条上写的号码,却没有很快地按下呼叫键。 擎天柱和汽车人绝对会过来找她,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无论人类政丨府机构怎么管制,无论如何,无论过多久,他们必将来找她,因为他们需要她,需要他的能力——这个能力对汽车人或者说整个赛博坦人人都是非常重要的。 是的,“人类的秘密武器”对自己所拥有的能力的重要性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她明白自己的能力来源于那块小石头,明白汽车人会在那么保护自己的原因之一是为了目前仅存的能量源——她原来一直将“能量源”等同于自己,直至今天夏洛特的提议让她明白自己和“能量源”的定义是可以分开的。 安宁从没真正为擎天柱对自己的疏远感到恐慌过,因为她明白无论身为汽车人领袖还是奥利安,他都需要她,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客观的需求上,他迟早会来找她。她只是需要缩短擎天柱犹豫的时间而已。 无论如何他都会来找她。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远离她。 无论如何他都需要她—— 只要在她还是“母体”的宿主的时候。 所以在国家情报处主任向安宁提出取出“母体”的议案的时候,她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反对的理由便是“这会让她不再特殊”——不再特殊到足以与汽车人领袖并肩的程度。 而这种理由显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幸而另一个理由已经足够搪塞夏洛特。但对方给出反驳证据,却直击她内心真正的那个理由,瞬间让她溃不成军。 如果擎天柱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是因为“母体”的病毒而产生,哪怕只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关系的话……安宁知道这对于汽车人领袖和自己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如果不将“母体”与自己分离的话,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下一步了。 安宁明白这一点,但她仍旧害怕,不止是因为不确定自己取出“母体”后是否能存活,更重要的是……她害怕一旦“母体”被取出转移,擎天柱、铁皮、所有与她有过接触和感情的汽车人,对她的感情,也会一并转移。 至少现在,他们对她的感情还是存在的。 她被这种可能性吓得要死,吓得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用左手上存有山姆一家的手机呼叫他们,告诉他们一切,寻求庇护;可另一方面,她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自己此时真正该做的,应该是用右手上的手机按下夏洛特给自己留下的号码,告诉她自己同意进行手术,并希望尽快进行。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嚷着将桌上的纸条撕成粉碎,大脑里的理智却嘶吼着让她呼叫这个号码。 安宁忽然觉得脑子开始模糊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遗忘。 “哈……哈哈哈……”安宁忽然笑了起来,她低头看向自己腹部,“这就是了……这就是你的方法,你一贯的方法,让我忘掉一切,以免让你失去宿主……BUT NO MORE.” “I WILL REMEMBER EVERTHING.(我会记住任何事)” “YOU WILL NEVER CONTORL ME.(你永远别想控制我)” 右手手机屏幕上的电话被呼出,安宁看着左手手机屏幕上像素过低的合影,苦笑了一声,向电话里的国家情报处主任说:“嗨,又是我。想不到我会那么快打电话给你吧?……嗯,是的,但在我给出回复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取出那玩意后,我还没死的话,你们会把我怎么办?” “我们会,”电话另一端的国家情报处主任说,“我们会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你会得到一个身份,并由你之前评估的成绩得到一份与之相匹配的大学毕业证书,你可以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般选择你的生活道路,我们可以给你一定的帮助。——当然的,会有专人安插在你身边,但我保证这不会让你有所察觉——维特维基一家都处于这种保护之下,但他们至今没有发现。” “你会得到自由。” 安宁将目光投向左手上的手机屏幕,按了几个键,将那张无意间拍到一位在路边打着电话的女性的照片调了出来。 她能够变成她,她能拥有和她一样的工作和生活。 或许有一天也会有人无意中把她也拍入照片,然后猜测她的生活。 她可以自由了。 但……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们在这之后在巢穴基地给我找一份可以与汽车人有所接触的工作呢?” 【“…………好的。”】许久,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国家情报处主任的保证,【“如果你在手术之后存活的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份能够接触到他们的工作。”】 安宁颤抖地吐出一口气:“谢谢。那么我还有两个要求,如果满足的话,我就签署同意书。” 待听罢安宁最后的要求后,夏洛特二话不说的应承下来,约定好接她的时间点后,挂断了电话,看向桌子上那厚厚的关于母体的资料,喃喃自语道: “我会给你安排一份你希望的工作,只要……你在手术后仍旧存活的话。” …… 以任务为由被带到无人区的基地,又以任务为由,拆除了与外界——主要是汽车人联络的内线联络装置后——被带到这处秘密的军方医院的俩位本土生产的TF被要求在大堂静候某人。而当这“某人”真正出现在两者面前时,原本等得百无聊赖还开始玩起“一拍一”的两位心理不成熟的TF瞬间疯狂了! 先是应该是哥哥表现却比托仔更年幼化的枪仔,他一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安宁就兴高采烈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后者也稳稳地接住了他,把他高举起来:“嘿!嘿嘿嘿!看看这是谁!我亲爱的小伙计!好久不见了是吗?” “还有,”安宁看向沉稳许多,跑过来也只是只是站立于她身边,并没有主动抱上来的托仔,“我们的大家伙不也来抱一个?” 看着抱成一团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夏洛特·梅琳翻了个白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可没法忍受这种伽拉忒亚(注解)情节……我们为你准备了房间——足够大的房间,你需要的资料都在那,而我保证你会在那得到比这里舒适的环境,所以我们是否……?”在说后面的话时,她拔高了声音。 安宁把视线投向国家情报处主任:“当然。”她说,“当然。” 安宁向夏洛特提出了两个要求。 一是要求阅读听闻所有“母体”的资料;二则是要求在手术开始前至期间都需要枪仔和托仔两位TF的陪伴。当然,进行手术的时候他们可以在手术室外等候,就像任何一位病患家属那样。 当夏洛特出于好奇问及原因时,她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能得到这个“秘密武器”的答复。 “Well,”金发女孩说,“进行手术的话,会希望有那么一俩个家属在身边守候不是一件很容易理解的的事吗?” “那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我以为你会……选择其他的汽车人,或者在他们中再加上一两位汽车人。”夏洛特还是没忍住接着问道,尽管她明白如果对方提出的名单中有任何一位其他汽车人的话,她都不会同意这个要求。 安宁向她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嗯……孩子怎么爱自己的母亲都是不为过的吧?” 【“……我们不知道’母体‘内所蕴含的能量有多大。但从时代久远的记录来看,它所蕴含的能量远比宿主展现出来的要多得多,只是无法一次性输出罢了。它似乎被一定的程序控制着。而这一次性输出的能量极限……我们猜测这与宿主摄入的能量和其意志有关。”】 【“……通过检索天火和FALLEN留下的记忆磁盘,我们得到了一些’母体‘和其宿主相关的资料。’母体‘的宿主似乎会有所更换,但仅在于符合一定条件的情况下。简单来说可以归纳为两条:一、宿主丧失了生存的意志;二、宿主正面受到了于她的常识而言是致命伤的创伤。”】 【“……而通常来说,只要宿主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就能影响’母体‘,甚至修改其程序。”】 【“……至于’母体‘行为准则的一些细节程序,我们还未能完全破译。或许仍有其他位置的判定程序。”】 安宁笑着坐在黑色的摩托车怀里,而在她怀里坐着和同源弟弟一样一脸担忧的枪仔。她状似轻描淡写地在播放器播放出的低沉声线中向自己的两位孩子叙述着他们错过的一切,然后这么问道: “所以,就如我刚才所说,我身上的病毒对你们应该也同样有效。你们对我的感情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病毒。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是要离开我呢,还是……”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一黑一白两个TF用拥抱做出了回答,也让安宁装出来的淡然悄然无踪。她伸手环住抱着自己脖子的枪仔和控制着力道搂着自己的托仔的双臂,十指交错,大拇指相抵——这是她恐惧时的小习惯。 “我可以,”金发女孩哽咽着说,面前桌子的不远处摆放着的播放器还在播放着汽车人领袖的录音报告,眼泪一滴滴在桌子上跌得粉碎,“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 “任何事!”泪水之中蓝色的眼眸折射出的眸光坚定得能撞开一切。 她的两只大拇指抵到指尖发白。 “安小姐,请放松,然后我能否请你把双手放在身边?我需要为你进行麻醉。” 安宁如梦初醒一般扭头看向带着一副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麻醉医师,愣了一会,才连声应诺着将交错于胸前的双手解开放置在身体两侧,在涂上冰凉的碘酒和针管扎入皮肤注入麻醉剂的时候颤抖了一下。 “只是睡一觉,你只要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麻醉医师这么安慰着眼皮越来越重的安宁。 被安慰的安宁勉强一笑,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跟着在心中默念道:“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体”将会被取出,自己将会存活。 运气好的话,不是所有的感情程序都会随之转移,或许还会有些许存留。 然后自己将会获得一份能够与汽车人有所接触的工作。 最不济,她可以和他们重新开始。 她可以和他重新开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真的吗?——在黑暗中,一个声音这么响起。 真的会存活下来吗?——那个声音说。 就算死了,——她说,——就算死了,对于他们和我来说,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 你不会再控制我了。——她说。 就算,——那个声音又说,——就算你存活下来,或许也会因此错过了机会。 什么机会?——她问。 然后突如其来地,一段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刹那间划破了宁静的黑暗。 “……开腔成功,感谢上帝!然后看在上帝的份上,接下来……” “医生!患者的脑电波和心率急速攀升!麻醉似乎正在失效!……医生?” “你开什么玩笑!她甚至连心脏都……” 在纷繁慌乱的人声中,躺在手术台上的安宁猛然睁开了眼睛,仿佛溺水的人突出了那一口呛在咽喉即将夺去自己生命的浊水,她忽的坐了起来,从咽喉发出了吸气过于迅速而产生的嘶声。 她在所有医护人员惊恐的目光中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眼睛陡然睖睁,从下部被剖开的声带里发出了一声不明意义的哽咽。 …… 可下一秒,她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全然不明白自己尚未平息的感情来自何方。安宁再一次低头,看到仅被剖开至脂肪层的身体后又是恐惧又是心安:恐惧于身体目前的创伤;心安于现在至少不像真的整个被剖开的情况,自己还不用担心跑着跑着肠子心脏什么的掉出来。 至少她现在还不会死。 至少现在她不能害怕担心自己。 安宁拔掉身上粘粘插着的各种管线针头,草草用盖在自己身上的无菌布裹住身子,抬手按在被割开的下颈部,努力不去想这种情况下嘶喊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大声呼喊起自己两位孩子的名字: “枪仔——!!!托仔——!!!” 在医院驻扎的特种兵最终还是阻拦不了“人类的秘密武器”和她的两位孩子的脱逃。 就算有托仔为自己升起来的挡风板,坐在黑色变种摩托上的安宁还是觉得自己被风刮得千疮百孔——希望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千疮百孔。 安宁打了个颤,抬手压紧已经被流出来的鲜血侵染的无菌布,咬牙在芯底默念着“不要去想它不要去想它”,同时拼命将注意力放在之前自己“想起来”的回忆上。 她必须赶快。 她必须再快一点。 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这件事那么重要。 【“我开三枪!三枪之后你没睡着的话,第四枪就招呼在你头上了!!明白了吗?!”】 【“需要我帮你想起来吗?小鬼?或许尝尝我的武器会帮你想起来?啊?”】 【“抱着个素描本过了三十分钟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次课暂停‘?我不知道是你认为我傻还是你自己傻了,给我等着。”】 【“如果你不恨奥普的话……你有恨过自己吗?”】 【“我的名字是Ironhide,听好了,是Ironhide!我不要简称,明白吗?!”】 【“不要分开念!跟个女生的名字一样!!是Ironhide!!念快一点!!”】 【“我叫’铁皮‘(Ironhide)!你既可以念出’艾尔‘又可以念出’海德‘,为什么不能把它们连在一起然后念快一点!”】 看着出现在自己视野里,被牢固的铁丝网围绕着、打着“公共健康与社会福利部”的名号隐藏在市区里的巢穴基地,和已经变成TF形态的几个色彩鲜明的汽车人中的那一个黑不溜丢,安宁伸手捏住颈部的创口,用此生最大的声音,在双轮一弹即将飞跃过布满倒刺的铁丝网的摩托车上向自己的导师嘶吼道: “IRON——!!!HIDE(隐蔽)———!!” 对方反应也同样迅速:“不是’艾尔‘’海德‘!是’Ironhide‘!!连起来念快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ironhide”连起来的意思是铁皮,可是分开来单看“hide”的话是有“躲避”“隐藏”的意思的。女主从一开始就没法把这俩词连起来读,一直都是以“Iron(艾尔)”作为铁皮的昵称,结果最后还是没能连起来……论口吃的悲哀系列 第89章 坑爹的八十章 “不是!!我是叫你后退!!躲起来!!隐蔽!!”被托仔小心放在地上的安宁一手捂着喉颈、夹着贴在身上的手术单,另一手握着手枪形态的枪仔拼命向黑色的汽车人做着“撤退”的手势,“退后!!” 可当铁皮看清安宁的惨状后,他压根儿没听对方在说啥,不退反进了一步。这吓得安宁够呛,甚至到了用枪口指着对方的程度,但汽车人里装甲最后最耐打的铁皮哪里把这小手枪放在眼里。 眼看他的下一步就要迈出,因为自己突然的从天而降而反射后退与御天敌拉开的距离即将回到原点、做无用功,安宁迅速地扭头瞥了被托仔用热能炮指着的御天敌,钴蓝的镜头光透露出来的信息她无法解析,咬紧了牙关,调转了手上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停下来!!后退!!别接近了!!” 这招果然凑效,包括铁皮在内的一众站在御天敌对面的汽车人皆后退了几步,距离给了安宁一定的安抚,她总算能够控制过激的情绪,说出原因来了:“他是、他是——御天敌是……” “所以,”被叫到名字、还被炮口指着的御天敌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自如平常,就算没做出任何的威胁或者迎战的举动也让被俯瞰的托仔感到一股慑人的威压。而靠在托仔背后,背对着前任汽车人领袖的安宁忽然浑身一颤,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擎天柱说的是真的:你确实有时能够记起所谓的’未来‘。” 一股大力猛然施加在安宁后背,让脆弱的人类猝不及防地被推了出去,被划开一道大口子的胸腔差点没因此而真正裂成俩半。可从地上爬起的安回首望向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时,不但没有责怪推撞自己的人,反而发出了绝望地呼号:“不、不不不不!!托仔——!!” 可那里只有被御天敌威力惊人的腐蚀炮轰击过后的酸液和一些尚未被完全腐蚀酸化成黑色粉末的碎片。 眼看着那高大尊严的金属造物嘴里缓缓叙述着他早已叛变的事实,同时毫无愧疚犹豫地将炮口对准自己和自己的制造者,一直以手枪形态被握在安宁手中的枪仔一跃而起,迅速变形,一边“尼西哇啦”胡乱叫着给自己鼓气,一边拼劲全力地向那位前汽车人领袖发起冲锋。 “噢,”金红色的钢铁巨人完全不在意那些小小的击打在自己身上的子弹——它们甚至难以在他的装甲上造成一个凹痕,“多么伟大的精神啊,你们就是想要死得像一个伟大的汽车人是吗?那么,我将仁慈地……完成你这个心愿。” 安宁尖叫着想要扑过去,却被一只黑色的大手截住,整个人被关在那合拢的金属手心中,陷入一片黑暗。她唯一记得的最后的画面是小小的迷你金刚被腐蚀炮整个击碎——他甚至都不用等这个炮弹的真正恐怖的威力生效便已经失去了他的生命。 铁皮看着迅速掉准了枪口指向自己的御天敌,身体比大脑模块更快地做出了反击反应,却被Q之前定制的防护程序锁住平衡系统,一时之间只能借着反应一瞬间的制动力扭转身躯,让腐蚀炮避开最为要命的火种舱,击中自己握着安宁的右肩。 在御天敌下一次攻击来临之前的短短1.34秒,铁皮飞速运转他那老旧的处理器,分析着当前的现状:就算没有这个防护程序,正常状态的他也没法打败御天敌,而在目前就更加不可能了。 刚才只是警告性的制停一部分的平衡装置,现在他已经能够勉强活动大部分的躯干,但一旦他再次有攻击御天敌的念头,下一次封锁的强度会更高——不过看自己目前恢复的行动力,他逃离御天敌第二次攻击的范围的几率小得渺茫。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他最后能做点让人感动、立起flag、留点遗言的时候了。 黑色的年长汽车人发出了吼声,用左手捉住连接轴被击中、此时已经摇摇欲坠的右臂,在更大的吼声中将它整只扯下,回身在胸口被腐蚀炮击中的那一刻将其扔向想要冲过来的两位汽车人双子:“接住!!双胞胎!!然后撤退!!!” ——那是安宁最后听见的铁皮的声音。 之后无法避免的剧烈碰撞使她在紧闭的金属手心中磕到了脑袋,陷入晕厥,而当她再一次看见黑暗之外的东西时,映入眼帘的是基地那专属于她的急救室天顶。 她看了好一会被检测仪器的微光照亮的天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在外面。” 天板应声缓缓向两边滑开,擎天柱脸上的两簇蓝焰安静地燃烧着,照亮着他部分银色金属脸庞。 “所以,”支撑着从病床上坐起来的安宁忍受着麻药失效后的疼痛,颤抖艰难地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铁皮现在怎么了?” “他……被御天敌的腐蚀炮击中了,机体高度腐蚀损坏。没有能够,挽回他的机会。他做了一切他能做的事,他尽了他的责任和义务,他——死得荣耀如一个汽车人,就像你的枪仔和托仔那样。”擎天柱答道。 “’死得荣耀如一个汽车人‘。”安宁低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抬头,“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奇怪,在当时,被御天敌攻击的时候,所有——所有在场的汽车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后退到掩体后面,但是唯有铁皮,” 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些许暖意:“他——一个老家伙,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一个身体比那老化的逻辑线路反应更快的赛博坦人——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像他教我的那样,迅速躲进掩体,而是直冲进敌人的攻击范围,只为了——救我。” “他不需要做这些的,他不应该做这些的!为什么他要做这些?为什么?我不明白他干嘛要这么做!我不明白!”安宁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声音也越来越来直至变成类似于怒骂,“就算我死了,’母体‘也不会死!!为什么要救我?!” 原本准备安抚对方的擎天柱一愣,随即叹息般说道:“你知道了。” 安宁笑笑:“是的,都知道了。包括你让铁皮在发现病毒后仍旧为了安抚我情绪而继续保持与我的接触这一点——你知道吗?他从始至终都在跟我接触,而我则认为这正是导致他做出此等蠢事的原因!” “……蠢事?” “是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算我死了’母体‘仍旧存在——事实上,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了,我正是从’母体‘的上一任宿主的木乃伊中得到它的!噢!该死的!这可真恶心!这可,真他妈,该死的,恶心!!”安宁狠狠地捶着床,“而我!也有一天会像她那样!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我早该死了!!我没有任何价值——除了身为’母体‘的宿主之外!!我本身没有任何值得你们保护的价值!!!” “我甚至害死了枪仔和托仔。” “我什么也没能改变,我没救回铁皮,还害死了我的孩子。” “死在那里的应该是我。他不应该救我,他们都不应该救我,没有人应该救我。我应该死在那的。” 差点被开膛破肚的金发女郎垂下了头,可汽车人领袖却礼貌但不容拒绝地命令她抬起她的脑袋:“请看着我,安宁,现在。” 擎天柱俯视着有着一头金发的地球女孩,火种的脉冲一如既往地比正常要絮乱,情感模块一如既往地开始活跃得想要接管整个大脑模块。但他将这一切都掩饰得很好,甚至在那个月夜之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而他现在感到很生气。 “铁皮他,对你有这很深厚的感情。”得到了对方全部注意力的擎天柱说,“而我也是。如果当时我在那,我也会去救你。无论当时有多么危险,无论你遇到什么情况,我们永远都会去救你。你有这个价值: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母体‘的宿主,更因为你是’安宁‘这个有意识的个体。你比你想象得要有价值多了。没有任何一个生命体是没有价值的,你是我们重要的朋友,请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不希望你再说出刚才那种话。” “我永远会去救你。” “……感人。”安宁说,“可惜我和你们’深厚的感情‘全是’母体‘为了保全自己的作弊。” 擎天柱机体的所有齿轮似乎都顿住了那么一会。 “我没法忍受这些——我!没!法!忍!受!这!些!我、我……”眼泪终于顺着安宁的脸颊滑落下来,“我没法忍受你们和我的一切亲密于其他人的互动、关注、照顾,全部都是因为那个蓝色的石头,不止是你们,我也没法忍受这些。而那些该死的病毒文件,害得托仔、枪仔和铁皮做了他们不想也不应该做的事,那些……让他们失去性命的事。” 她抬起手,好像要接住什么一般伸向擎天柱,颤抖地说:“我甚至没法用它带给我的另一个能力救回他们。我甚至,没能救回他们。” 擎天柱回视着安宁的目光,她的眼眶中不断溢出着盐水化合物,这对于人类而言意味着极度的伤心:“……我们从未期待过任何一位故去的战友能够重生。我们持续坚持奋斗的理由不是为了带回他们,而是阻止下一个战友的离去。” “噢收起你那领袖的架子吧!你压根不是个好领袖!!”安宁忍无可忍地撑着身子,前倾上身向红蓝金属巨人吼道,“你应该一早就把我解剖取出那该死的’母体‘!!至少在发现那个病毒之后!!你应该隔离我,把我关进牢房里,而不是任由我乱跑企图与其他汽车人有所接触!你应该让铁皮跟我保持距离!你应该告诉我一切!而不是等我去发现!!!” “如果你做到了其中一条,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你知道吗?在我即将被解剖拿出’母体‘的时候,为了不丧失宿主,它将一部分记忆还给我了——一部分关于你们未来的记忆。就是它,它一直在阻止我想起那些。可是如果你早那么几天把我送去解剖的话……就差一点,就真的只差那么一点。” 不知不觉间哽咽得难以发音的安宁艰难地说:“真的……只差那么一点……但我什么也没能改变……我什么也没能改变。甚至让枪仔和托仔白白丧命。为什么你不快一点?为什么?真的就……只差那一点……!” “……你向我发火了。”擎天柱最终这么说,出乎安宁意料的回答让她一愣,“这很好。之前你总是压抑着你对我们的负面情绪,但目前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担心这一点了。” “……铁皮教的。” “是的,他是一个好老师。” “但我是个坏学生。” 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安宁再无法忍耐哽在喉头的悲怆,抱紧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哀哀地哭泣起来。 擎天柱用他一贯的悲天悯人的目光注视着安宁。他想为她做些什么,想要安慰她,想要将她拢在手心上,想要用手指滑过她颤抖的背脊,同时也想过为自己逝去的战友追回些什么,用某些汽车人绝对不允许的手段。 擎天柱光辉伟岸的领袖形象已经存在太久,导致大家似乎都忘了他也是个正常的赛博坦人,他也有赛博坦人该有的一切情感欲丨望,负面的、正面的,但导致他成为现在的擎天柱,汽车人领袖的原因是:他懂得控制抑制那些会给大局造成不良影响的情感。 而当他实在无法抑制的时候,领导模块会帮他抑制。 擎天柱闭上光镜盖,再次睁开时瞥了一眼闪着一点红光的监控摄像头。 监控人员能看见他们的大致行动,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于是他向哀哭着的女孩伸出了一只手:“安,用你的被子盖住你觉得需要的部位,然后抱住我的手指。我有东西要给你。据调查数据,病毒只能通过直接的皮肤接触传播。” …… “呃,长官?”负责监控的士兵有些迟疑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或许你需要看看这个。他们、呃,他们有了肢体接触。” 夏洛特勉强把视线从手上的文件转移到屏幕上,仅一秒便不耐地移开:“噢,我想伟大的汽车人领袖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且无论如何,日出之时就是他们该离开准备乘坐火箭、飞船——管他们叫它什么——离开地球的时候。——还有多久日出?” “大概半个小时——准确来说应该是二十六分三十二秒。” “好的。谢谢。” …… “……我该走了。”当医疗仓库的入口处传来敲门声时,擎天柱这么说了。他收回手指,冲安宁眨了眨光学镜头,就像是与她共享了什么秘密一般,戴上了一丝狡黠的意味,“再见,安。” 安宁握紧手里的刚才擎天柱递过来小小的物件,点了点头,旋即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一丝违和感,追问道:“等等,你要去哪?” “……” 擎天柱的沉默让安宁更为心慌,她四下张望着:“救护车呢?为、为、为什么他不来帮我检查?爵士!爵士现在在哪?你——是指’你们‘都要走吗?你们要去哪?” “安,”擎天柱说,沉稳的声线令人安心,“你会没事的。记住我刚才说的。” “我永远会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注解忘记放上来了太急啦哎呀呀w(?Д?)w 伽拉忒亚情节:伽拉忒亚,塞浦路斯王雕刻刀少女像,他雕好之后就爱上了这个雕像。爱神看他感情真挚,遂给予她以生命使他们结为夫妻。简单来说就是造物主爱上造物的感觉。 第90章 坑爹的八十一章 擎天柱看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金发人类女性,从发声器最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息。 “嗨,奥普。”安宁经过坐在轮椅上的前探员西蒙斯,走到了想要说什么却生生忍下的山姆身边,抬头向躬身弯腰以便让自己与人类的高度差不要更为悬殊的汽车人领袖,笑了笑,“别担心,我不是给你——给你们的起飞——带来任何麻烦的。否则我根本不会被允许来到这里。” “……我并没有这么说。”擎天柱沉默了一会,说。 “管它呢。我来这是向你——你们所有人告别,然后——”安宁将一直紧握的手伸了出来,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而在她的笑容里也有什么东西,这两个东西是什么擎天柱都不知道。只是前者是擎天柱有能力知道,但不想提前得知;后者是什么则是他想知道也无法得知的。 “给你这个东西的。” 擎天柱向她伸出手,手背几乎完全贴在地上。安宁会意地踮高脚尖,伸直了手臂,在完全避免自己与对方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情况下,高高地将手的物件掉在擎天柱手心,发出清脆的金属相撞音。 巨大的金属巨人收回手,拿拈起那个于他来说过于细小的物件——一个外径约有人类掌心那么大的螺母,然后用那令人惊羡不已的光学镜头在1.2秒的时间内完整扫描了这枚螺母的外部形态,得到了它所有特征读数后,抬起了湛蓝的光镜,看向给予他这个临别礼物的人类女孩。 后者发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嗯,那是我很久之前就该给你的。上面有我和你名字,咳,你原来的名字,还有一点我想对你说的话。我、我主修机械工程,记得吗?而铁皮告诉了我你们最常用也是最容易损耗的螺母型号,所以我就……你可以把它当做个备用的零件,它上面的刻字不会影响其耐久性和实用性——大概?我也不知道我的知识……” “谢谢你,安。”汽车人领袖缓缓合拢他巨大的手掌,将那枚刻有“安宁&奥利安”和“I WILL ALWAYS LOVE YOU(我会永远爱你)”的六角螺母小芯地拢在手心,“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的。” “哈!我……很高兴你喜欢。” “这是份很好的礼物,谢谢你,安。” “……” “……” 在短暂又令人焦躁的沉默后,擎天柱先一步找到了话题:“你……叫了铁皮的全名。” “哦!是的,我其实早就能叫出来了,只是一直都不想叫而已。你知道,看铁皮那个认真纠正样子,其实挺有意思的。”安宁短促地笑了两声,晶蓝的眼眸蒙上一层雾霾,“或许我应该当着他的面叫一遍他的名字,至少让他明白我知道他的名字的正确发音。” 擎天柱觉得他选择了一个糟糕的话题。 “……无论如何,”幸好,安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唇角的弧度甚至不减反增——可这让擎天柱更为担忧,“你过一会就要登上那艘飞船了吧?和所有的汽车人一起离开地球。你们要去哪呢?” 音频接收器外廓微转,擎天柱答道:“是的,我们就要离开了。目的地……未定。”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要航行多久是吗?” “是的。” “嗯……你的飞船是需要能量驱动的吧?” “……安?”擎天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考虑到飞船的载重,你们无法一次性带上过多的燃料和能量供给,这对于航行时间不定的航行来说实在太不利了。……’母体‘的能量,虽然带有病毒,但这种病毒对于仅用于航行的飞船来说,应该无法造成影响吧?” “安!” “我不会接触你们的,一个指头都不碰。”安宁挺直了腰杆,可微颤的发尾和声音却暴露了她当前的情绪,“所以,可否让我登船,船长?” “……” “没有空气也没关系,就算我死了它也可以继续运作不是吗?所以让我登船吧。” “……” “请求登船,船长?” “……” “……求你了,奥普,”在擎天柱的沉默和深邃的注视下,伴着不远处负责监控情况的士兵们快步而来的脚步声,安宁的笑容已经难以维持,她眼里积蓄已久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带上我吧,奥普!……求你了……求你……求求你……带上我……带上我……!” 可在这哀求和脚步声得倒计时中,汽车人领袖这么说了—— “不,安,我不能带上你。我们汽车人与人类政府有过条约,所以我不能带上你,很抱歉。” 很难说明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面的人类女孩的眼神是怎样的。失望、绝望、愤怒、哀伤……许许多多的情绪集中在那小小的晶状体里,然后混杂在被剧烈的动作震落的更多泪珠里跌落在地,可就算如此,那些情绪也没有减少半分。 “等等!等等!你们在做什么?!”山姆·维特维基看着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们压制住,将双手反剪到身后铐上手铐的安宁,想要制止却反被推在一边被另一个士兵控制,只能大声吼着,“住手!!你们——你们他妈的在做什么?!别碰她!!放开她!!擎、擎天柱!!大黄蜂!!” 一边等候许久的年轻气旺的侦察兵一跃而起,哐啷啷地跑过来,却被自家领袖拦下。可另一边,压着安宁的士兵的举动,也被擎天柱用沉稳的声音叫停。 “宁·安,我有足够的理由确信,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身为汽车人的领袖,我向你致以我的谢意;而身为擎天柱这个个体,我……” 擎天柱的光学镜头里的辉光蕴含的感情同样复杂,在看了那两簇蓝焰半响后,安宁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开口道:“如果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么多一次接触也无足轻重是吗?” “……” 那“最后的接触”实在是过于亲密,让他们之间那份暧昧且尚未定型的感情展露在众人面前。 他们都不知道提出或是回应这份接触对于对方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都不清楚之后这份感情会变成怎么样,都无法预测汽车人或是人类政府会对他们这一接触做出何种反应。但他们都知道,提出或是回应这份要求对于对方而言都是非常艰难的,无论于情还是于理。 所以她提出了这个任性的请求,所以他回复了这个任性的请求——同样任性。 ——虽然他们都挺穷的。 然后他们分开了。 “永别了,安。”擎天柱说。 “别再回来,奥普。”安宁说,“我们能解决霸天虎。你们别再回来。” 他们平静地转身,向不同的方向走去,各自经过一脸震惊的同类,内心都充斥着对刚才对方发言的震惊,但都没表现出来,故作平静地向着自己的同伴说—— “长痛不如短痛。”安宁向山姆说。 “长话短说。”擎天柱向大黄蜂说。 WTF??!!——这是两位不同行星的年轻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走到舱口前,看见倚靠在舱门上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汽车人副官的擎天柱脚步一顿,想了想,说:“你想和她说些什么吗?” “不。”爵士摇了摇头,“我和你之中,至少要有一个保持完全的冷静。这是副官的职责。” “我……” “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你,但——Well,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是谁了。” …… 走到出口前,看见靠在车门上看着自己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国家情报处主任的安宁脚下一顿,想了想,说:“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哦是的。”梅琳点了点头,“有一大堆呢。” “……” 有时候就算再怎么像,安宁就是没有擎天柱的好运气。 ………… 火箭起飞的尾炎和夕阳的余晖混合在一起,刺得安宁眼睛直疼。她目送着那艘载着所有汽车人的苍耳号直冲云霄然后…… 被击毁。 击毁飞船的始作俑者——一艘布满外星花纹的F22灵巧地翻转着,变形,落在呆愣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得安宁面前,占据了她整个蓝色眼眸: “噢,看来我们又见面了,小肉虫!而现在,你是我的了!” 第91章 坑爹的八十二章 安宁曾不止一次地和汽车人们询问讨论过他们对霸天虎的看法,可答案并不总是令她安心的——确切来说,没有一次答案让她感到舒心,或许对于那些汽车人来说,这个问题本身就让他们感到糟芯。而当一次她向爵士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向笑嘻嘻少有正行的汽车人副官难得地认真起来: “你该停止了,安。你在同情他们——那些加害者,而这对那些受害者并不公平。” 噢,安宁看着把自己甩在房顶上的银灰色霸天虎空军指挥官,心想。 噢,这个,这就是报应了。 是的,她想要理解他们,而这就他们呈现给她的——将死亡带给她所认识的所有汽车人。 曾以“斯塔”的名字欺骗过她的红蜘蛛在说着什么,她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但是无法理解。她困惑不已地皱起眉头,用力看着他的脸,似乎极力想要理解对方所说的语言却不得。 而后者显然也发现了安宁的异状,沉默了一会,再次抓起她,悬停在下方的大楼外然后挥拳打碎外层玻璃,将手里的人类递交至厨房里面被吓着的一群人面前,命令道:“给我把这家伙弄醒——在我向你们要一个能听见我说什么、能够用痛苦的表情和话语愉悦我的有智生命体之前。或者,我需要换一个能够用惨叫来愉悦我的玩具?” “不,我尊敬的第一指挥官,我保证你一定能得到你最想要的。”如果有那么个叛徒排名,说不定也能混上个“第一”的迪兰古尔德谦卑地向红蜘蛛鞠躬表示忠诚,并加重了“第一”这个单词的发音,然后目送满意于自己的态度和回答的空军指挥官变形飞离大厦后愤愤地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安宁同时向刚才自己鞠躬致敬的对象啐骂道,“真他妈是个混账!——呃,那谁,伊丽莎白?” 他挥手叫来一边站着的女佣装扮的女性:“我想你应该能搞定这个,依据你——之前的职业经验来看,你应该遇见过很多这种情况吧?对吧?你能搞定她吗?” 被点到名字的三十来岁的女子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走过来,接管了迪兰递交过来的女孩,抓着她的臂弯准备拖至另一个人少的房间时,被迪兰给叫住了:“呃,伊丽莎白?” 唤作伊丽莎白的女子回头给了他一点注意力。 “用个稍微温柔点的方法吧。毕竟客户是上帝。” “行。” 伊丽莎白依言点点头,松开了钳着安宁臂弯的手,然后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响亮而清脆的响声让迪兰也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没有丝毫停顿,伊丽莎白反手又给大张嘴巴一脸诧异的安宁一耳光,“你叫什么名字?!” “’我(I)‘……”安宁艰难地将肺部的气体压出嗓子眼,可刚说出一个词就被下一个耳光给打蒙了。 “我只问你名字!” “’我(I)‘、’我(I)‘……” 耳光!“你的名字!!” “’我(I)‘……” “你的名字!!”伊丽莎白再次扬起了她的手,巴掌声响亮动人。 “我……我去你妹个大西瓜!!”第五次被打得不知东西南北的安宁直起身发出第一个音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对方巴掌落下前给了她一巴掌,“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叫’安(an)‘!!!” 伊丽莎白捂着脸,似乎有些讶异地看看安宁,然后将目光投向一边站着袖手旁观这女人之间的战斗的迪兰,“她真叫这名?” “Yep.她是中国人——一半中国人。” 安宁大口喘着气,怒视着这些神情悠哉、完全不因为外面肆虐的霸天虎们感到畏惧惊慌的人类,用力抹掉因为刚才的巴掌涌出来的眼泪,颤声说:“你……你们究竟明不明白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在帮谁?他们可是霸天虎!他们想要统治人类!!而、而且他们……而且他们……” 杀了擎天柱,杀了所有的汽车人。 光是想想安宁就觉得自己要因为这个事实疼晕过去,所以她连忙将后面的话和这一段记忆压在脑海深处——假装它并非真实也从未存在。 “是是是,我们知道知道。”迪兰耸耸肩,“所以你是想现在加入外面那些被轰炸的人群行列呢,还是待在这里,和我们一起活下来?或许再活个四五十年?哦,你看起来很年轻,或许能多活个六十年。” 安宁被这一番话给震惊得膛目结舌无话可说。大概是因为她在这个人类社会的期间,要么待在青春无限热血沸腾的校园里,要么就呆在舍生取义大义凛然的军营里,这辈子接触到的人都没有如此贪生怕死——或者没人这么正面地在她面前表现出为了自己得利益而出卖集体的行为是正当的:“你……你怎么能……” 但是迪兰显然不想被这位根正苗红的军人眷属上思想教育课,所以他用力拍了拍手:“所以,你现在显然已经达到刚才那位客户的要求标准了,那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这间房间,嗯,虽然有点破碎,但椅子扶起来的话我想还是能用的,你可以在那里稍事休息。冰箱里面有水,冰的,敷脸还是喝你有决定的自由。我在旁边的房间,你门口有相关人员待机,如果有事叫我……” “滚。” 迪兰倒也不介意:“Well,那就容我告退了。” 在房间里的众人鱼贯而出后,最后一位走出这个豪华宽敞的厨房,准备关上唯一一扇通往其他房间的门的伊丽莎白看着坐在高脚凳上垂着头的金发女郎,突然地开口说道:“所以,你确实不记得我了是吗?” “……什么?”安宁诧异地回头,却只能看见关拢的磨砂玻璃门。半晌,她再一次低下了头,看着手心里那一小瓶子的亮蓝色半透明液体。 “这是什么?”那临别的晚上,当汽车人领袖手指神奇而精巧地在她怀里变形,从指间回收的部分伸出的细小金属尖递出了这一个小小的物件时,她用身体挡住可能拍摄到它的角度,悄声向擎天柱问道。 “你可以不用调小声量,这里没有音频接受装置,他们听不见我们说什么。”话虽如此,可那时的擎天柱还是配合着放低了音量,“这是我的本源能量。” “本源什么?” “本源能量,就是我火种舱周围的能量。”擎天柱解释道,“赛博坦人的部件可以更替,线路,减震杆,螺母。但本源能量会永远的存在于那里,永远不变。” “而当你把一剂这样的能量送给某人的时候,这意味着,你很关心她。” “非常、非常关心她。” 这话能在安宁收到的来自擎天柱的私人浪漫情话表上排名第二,排名第三的是“今晚你想吃什么”,至少这些话之后没有加上领袖的那些能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在为汽车人——更确切地说是世界和平作出努力的话。例如“你要照顾好自己,你的健康对于我们乃至我们正在努力的事业来说非常重要”。 她一直觉得“乃至”到“事业”之间的部分可以去掉。 或许删除的开端可以提前到“们”。 噢拜托谁会想在约会——就算坐在卡车上在郊区以标准时速遛弯是约会的一种——时听自己恋慕的人说这话啊! 尤其还是在她想摇下一点车窗的时候。 顺便一提在私人情话列表上排名第一的是“只是以防你误解,我刚才列举的可更换零件中有螺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更换掉你送给我的这枚螺母,事实上,我永远也不会换掉它,即使它损坏”。 现在看来,他的永远还真他妈短。 安宁握紧手里的小瓶子,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骂这个瓶子,骂擎天柱,骂红蜘蛛,骂霸天虎,骂威震天,骂御天敌,骂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可是她又是那么地累,累到连想起他已经离去的事实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她再一次将这一切都封存到脑海深处的小箱子里,再一次锁上它,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后,她藏起了手心里的小瓶子,抬头看向抓着大厦外层墙体,悬停在破裂的落地窗前向自己伸出尖锐的指爪的红蜘蛛,像某个年长的汽车人一样咬牙挑出狰狞的笑容,戏谑地说道:“噢,让叔叔看看你都有些什么花招吧,霸天虎混小子。” “噢,我保证你会喜欢它的,小肉虫!”霸天虎的第一空军指挥官也狞笑着回应道,并用他尖利的指爪抓住坐在高脚凳上的人类,扔进了变形中的驾驶室,盘旋着直冲云霄。 第92章 坑爹的第八十三章 F22的机翼割破空气,呼啸着钻过被霸天虎战舰占领的空中战线,排气管喷出的两道尾气在他身后形成完美的双螺旋,他冲破云霄,将地面天空中的一切都置于身丨下,好似唾弃鄙夷着这蔓延的爆炸;而下一刻,他又尖啸着俯冲而下,近乎垂直地冲入高楼大厦之间,以自毁的姿态加入的生命收割者行列,给街道大厦件逃窜哭喊的人们带来毁灭。 “尖叫吧!”F22那沙哑滑腻的尖笑声混杂在爆炸和风啸里,“尖叫吧,小肉虫!!” 被绑在F22的驾驶座上,却没有丝毫办法左右这架战斗机的任何行为,甚至连自己的行动都被变形成刑椅的驾驶座给限制,连眨眼都无法做到的“驾驶员”安宁唯一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关,不让比呜咽更大的声音泄露出来。 她拼命回想着自己的素描老师曾经给她的忠告:不要给霸天虎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任何。 “这样他们就会放过你吗?”当时抱着素描本的她坐在铁皮的大腿上,一边在画本上涂涂画画一边随意地问道。 “不,那会让你死得更惨。” “……” “因为他们为了得到那件东西会一直折磨你——霸天虎都是这样。但——” 黑色年长的汽车人用他那布满战损的痕迹的面甲给了安宁一个豪迈而大气的笑容:“反正都要死,干嘛要便宜了那些霸天虎炉渣?更何况只要你活着,哪怕多活一秒——” 安宁的眼神开始恍惚,脑海里铁皮和擎天柱的身影依稀相叠,他们用同样低沉的声线向她说—— “我都会来救你。” ——他们会来救我。安宁努力想着,眼泪不断从因为细小的金属夹片的压制而无法闭阖的眼里流出,她努力想象着来自汽车人的营救,努力不要去想那会令她绝望的现实。 他们会来救我。 但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这实在是太……痛苦了。 到底有什么方法,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这痛苦暂时地停止,哪怕一秒。 “……我要吐了。”安宁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为了不让这句话变成尖叫,她不得不把声音压到最低,尖细脆弱得如同一碰就断的蛛丝,“我要吐在你驾驶舱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这细微的、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话语出口之后,深灰色的F22的引擎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纳秒。随即这架外星飞机便堪堪擦过惊恐尖叫奔逃的人群的头顶,拉升机头并开始减速。在地球重力的帮助下,在他抵达高楼露天的阳台甩下载客时,他的速度已经降至甩客行为不会给弱小的人类碳基造成致命伤害的范围内了。 “噢,”将手爪插丨进大楼结构里的红蜘蛛注视着想要站起来却几次欲倒,最终靠着扶住椅子靠背勉强维持平衡的安宁在几秒钟后吐得昏天黑地,发出嫌恶的咂舌声,发表了他的感言,“真恶芯!” “Yean,”过久处于超重状态下带来的过荷后遗症虽然不舒服,但与刚才被绑在驾驶座上的经历相比,这点不舒服简直算是一种享受,她艰难地挤出一丝算是嘲讽的笑容,“想想这些东西粘在你机体里面的感觉吧。流质的、带着碳基生物具有腐蚀性胃酸的固液混合物渗进驾驶舱精密的仪器表盘线路里,当你变形时甚至会卷进……唔……” 安宁本想再说多点,以让红蜘蛛也感觉到恶心难受,却因为用上喉头的反胃而不得不将后文和反胃一起咽下,可惜她只咽下了后者。 看着再一次吐得不分你我的安宁,红蜘蛛仰头翻了个光镜,移开了聚焦:“有时我还真好奇你怎么能吐那么久,吐出那么多东西。你都把它们装哪了?” “胃里。呕……” “……真恶心。你就不能吐快点吗?!” “不能……呕……” “够了不要和我说话!!直到你把你那胃里的恶心玩意都吐完之前,你被禁止发言了!!” 这简直让安宁求之不得。她一边用手扶住膝盖,弯腰做出呕吐的动作,一边悄悄将另一只手上移到裤子的插袋处,隔着布料感受着那一小瓶沾染上自己体温的液体容器的形状,或许是因为尚未从刚才的劫难中完全恢复,她酸涩的眼球又开始凝聚起泪珠。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 ——我还能撑多久? 巴在大厦墙壁上等了一会,发觉对方估计没自己预想的那么快能倒空胃里的东西,红蜘蛛大手一挥,将靠近自己一边的阳台护栏全数扫下,背对着安宁一底盘坐在了阳台边缘。他装置有矢量喷射器的足部悬在空中,右手手肘撑在大腿上掌心托着下巴,尖锐的指爪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面甲边缘,光镜的聚焦飘忽在爆炸不断的街道和大楼上,看起来就像在百无聊赖地等着女友从试衣间里出来的男友一般。 悄悄观察着红蜘蛛的举动的安宁诧异于自己做出的这个比喻,但不得不说,对方这个姿势和气场确实给她这种强烈的即视感。 如果不是女友从试衣间出来之后就要被拉着受刑的话,这个场面或许会更加美好。 思及至此,安宁又低头弯腰发出呕吐的声音。 女友暂时还没试好衣服。 女友现在还不想出来。 女友想给真正的男友打电话叫他来救她。 然后她想起来真正的男友连电话号码都没给过她。 ……我去,这操丨蛋的人生。安宁在心里爆着粗口,嘴里则将这些抱怨转化为更加大声的作呕声。 可她这个略显恶心的拖延计并没有拖延更多的时间。倒不是红蜘蛛发现了她的小把戏,而是一个突然闯入这个阳台的、安宁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让等得不耐烦的红蜘蛛有了新的玩法。 “啊哈,”红蜘蛛看着冲到金发小碳基身边的另一个金发女性碳基,虽然这俩个金发碳基搅合在一起让他必须开启更高级的面部扫描模式才能分清哪个是他的小宠物,但因为另一个碳基的面部扫描结果在他的人类资料库有匹配项,所以他没有当场捏死那个碳基,而是饶有兴趣地眯起了光镜框,“有意思。” 而另一边,被突然闯入的准表嫂·卡莉关切地询问身体状况的安宁在十几秒的呆愣和自掐胳膊验证这是否是自己的噩梦或者幻觉后,悲哀地发现这家伙是真实的。卡莉·斯考宾,自己老哥的第二任女友,那位将他从失去米卡拉的阴影里拯救出来的光明女神,此时此刻,正站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然后她用最小的声音挤出了卡莉第十三次问出“你还好吗天呐你还好吗”这句话的回答:“你他妈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啥?”卡莉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句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不认识她!”安宁没有再理会卡莉,转而向用手臂上的炮管对准这边——准确来说是自己身边的卡莉的红蜘蛛高声喊道,同时向他的方向斜迈了一步,微微挡在了射向卡莉的弹道中间,“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她!” 安宁在红蜘蛛嘲讽的高笑声里暗暗压紧了裤袋下的小瓶,眼神在紧盯银灰色霸天虎的间隙也时不时地瞥向周遭任何一个汽车人可能从天而降发起突袭的位置——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让我们,别再打马虎眼了。”红蜘蛛的声音里还带着刚才高笑的余音,“我首先得说,我个人并不讨厌别人跟我玩欺骗,因为他们从来玩不过我。但你——亲爱的小肉虫,你的招数实在是太低劣了。先不提你身体上升的各项可侦测指数,就说你说出的台词和动作——你当真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故意挡在她和我的炮口之间的吗?” “噢,well,你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安宁伸手拦在卡莉身前,另一只手则撑在自己身前,好像能凭此拦下这位霸天虎空军第一指挥官的氖射线一般,她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角颤抖地挂出笑容,“所以就让我们别再考验我的演技和你的洞悉能力了,好吧?我的确认识她,你也知道我认识她,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跟她一点也不熟。就像——就像——” “就像你跟那群汽车人一样?”在安宁张口结舌地寻找着合适的比喻时,红蜘蛛已经戏谑地开口,“事实上,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失去了那些汽车人之后还那么平静?就像什么样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在说什么? 安宁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她不愿想起、不愿细想的事实即将冲出,但她还是生生地压下了它:“呃,不。我跟她完全没有熟到那种地步!” “这可是大实话。”站在她身后的卡莉也帮腔道,“我跟她绝对不熟。一点不熟!” “事实上我只见过她一面!” “只有一面!” “那一面还吵起来了。” “吵得特别厉害!差点就打起来了!” 红蜘蛛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两个人类碳基跟双人转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企图向他证明她俩一点不熟这个观点,然后不慌不忙,用故意拉长的语调说:“那我是否可以假设,就算我杀了她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呢?” “什么?”安宁一愣,随即摆手道,“哦不不不!这会让我——呃,非常——呃……恶心。是的,非常恶心!” 她给了身后惊怒地蹦出一句“啥”的卡莉一肘击,接着说:“然后我会再吐出来。你不会想见到那个场面的,对吧,你不会想见到那个场面的,斯塔(Star)。” 在红蜘蛛眯起的血红色光镜和逐渐亮起来的炮口下,安宁赶忙纠正自己的称呼错误:“——Scream!我是说,红蜘蛛(Starscream)!我刚才只是没说完!” “我在一开始就说了,之后我想你也说了:让我们,别再挑战你的演技和我的洞察力了。” 红蜘蛛的炮口越来越亮,安宁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开火,无论有没有自己挡在卡莉面前。 必须说些什么!她必须说些什么让红蜘蛛感兴趣的话!说些什么!! “我有病毒!!!”在炮口亮度提升到最高的时刻,安宁高举双手以投降般无害的姿势大喊道,“我携带有病毒!!!” 这话显然达到了她的目的,看着放下一直举着的炮口的红蜘蛛,安宁松了口气。可对方则没有她那么轻松:“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安宁身体的颤抖带进了话里,“我有病毒。接触式植入,情感型病毒。” “继续说。”红蜘蛛审视着这个金发女郎的表情和各种微笑的动作,侦查着她的一切身体激素、心跳等数值指标, “呃,它、它不是我能控制的。当我碰到一个赛博坦人或者从我输出的能量被一个赛博坦人接触吸收之后,它就会自动植入一个病毒文件至你们的感情模块。这是真的!你、你可以用,呃,什么@32螺旋反式侦测什么的程序去检查感情模块的第五分区第六扇区还是第七扇区,你会发现异常的。” 不动声色地用这项病毒检测程序去扫描了一下她刚才所说的扇区,红蜘蛛看着弹出的“异常警报”窗口,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我在听。” “你确定你不检测……?好吧,这是你的自由。然后就是,呃,这个病毒对你的机体并没有实质性的危害,它唯一能做的只是……只是……”安宁眼眸微暗,声音不自主地低沉下去,“只是让你,让所有接触到我和那些能量的赛博坦人更喜欢我。” “……就这样?”这回纵使是红蜘蛛,也不由得因为诧异拔高了声音。 “是的。”安宁低下头,别开了视线,“是的,就这样。” 红蜘蛛的尖笑再一次响彻这个充斥着爆炸和尖叫的夜晚,他觉得这是自己笑得最多的一个晚上。 “我必须得说,”霸天虎第一空军指挥官因为刚才的大笑,排气涡轮高速运转,从口部吸入的过多的空气让他位于喉部的发声器运作受到影响,使得他的话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作为一个宠物,你的讨好主人的方式可真是——嗯,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值得表扬。” “什么?”安宁被红蜘蛛的话给惊了一下,“你、你不觉得,这很……这个是非常……但这是很严重……” “为什么我要在意这些?”红蜘蛛抓着大楼的外墙弯下丨身,另一手尖锐的指爪间轻轻抵在安宁下颔微微划动,好像下一刻就要划开她的咽喉,又好像是在抚摸宠物,“你已经是我的了,那我怎么喜欢一个宠物也无所谓不是吗?我唯一讨厌的,是渴望一样事物,” 他血红的光镜直直地看着她,然后微变方向,投向那在城市里肆虐的霸天虎大军:“却得到不到……啊,那可真是令人恼火。” 红蜘蛛的力度一时失控,刺破了安宁脆弱的皮肤,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爪流淌下来。注意到这点的红蜘蛛松开了抵着自己小宠物的手指,皱眉道:“你还真是弱不禁风。” “我更愿意把它解释为你的手部装甲过于锋利。”安宁捂着被戳出的伤口,有些艰难地说。 “Hum.”红蜘蛛对这话没什么反应,既没觉得自己被奉承,也没觉得自己被反讽,就像对方只是说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不过那确实是事实。他再一次坐在了这个阳台上,看着自己手边的小宠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你知道你有携带病毒,就代表那群臭轮胎也知道了。那么……”红蜘蛛将他的面甲逼近她,“为什么那个自崇高尚圣洁的轮胎领袖会再一次接触你?就在早上那会。” “……什么?”安宁因为红蜘蛛的话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那个短暂而甜蜜——至少单看那几秒钟是甜蜜的——吻,与伟大的汽车人领袖的。这一段甜蜜的回忆麻痹了她,让她从脑海里翻出了那一整段故意忽视的记忆。 为什么汽车人领袖会吻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在几乎所有汽车人面前?在得知了她携带着病毒之后? 为什么?因为她的要求?为什么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为什么他会回应这个要求? 因为他们要走了。 因为他们要永远地离开了。 然后他们…… “噢,你说,”仿佛打芯底地被安宁逐渐苍白起来的脸色给娱乐到一般,红蜘蛛扯着他滑腻的嗓音,又很快压低了它,凑到安宁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是不是他们已经预料到自己即将回归火种源的未来了,所以放纵了自己一回呢?” 然后他们就被他杀了。 他们被红蜘蛛杀了。 他们被眼前这个霸天虎杀了。 他们死了。他们就像天火、约瑟芬、铁皮他们一样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死了就是……他们永远也不会也不能来救她了。 他们永远不会有之后的故事了。 就在想明白这件自己一直不愿细想面对的事的那一瞬间,安宁觉得自己或许会晕过去,或许会大哭出声,或许会失控咒骂,自己的心或许会疼得难以忍受。但事实是,她只感觉到了——空白。 什么都没有,悲伤、愤怒、哀痛……任何一种感情,都没有。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面对一张全白的画布,明明有很多空白需要被填满,手下那些五颜六色的情感也都应该蜂拥而上,可又偏偏都不知所措地堵在原地,不知该先上哪一个。 就像那时面对死去的约瑟芬一样。 这才是,安宁看着被自己呆愣的表情娱乐得哈哈大笑得红蜘蛛,心想,这才是最悲哀的时候的感觉? 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想起了擎天柱很久以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只是那份爱太大了,所以你难以察觉”,或许悲伤也是这样,这份悲哀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超乎了她能感受反应的范围。 “……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她蠕动着嘴唇,声音干涩,“他们已经要离开了,为什么你还要杀了他们?” “噢,亲爱的肉虫小姐,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不是吗?没人能保证他们现在离开地球就不会在另一个星球上积蓄力量东山再起。所以……”红蜘蛛漫不经心地磨了磨自己锋利尖锐的指爪,然后如想起了什么一般,向安宁说道,“顺便一提,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们,那些准备离开地球的轮胎们。”红蜘蛛说,“你应该感谢我,我让他们死得其所,让他们葬身于一个霸天虎军官手下,不仅对于他们是一种荣耀,而且对于你们这些跟他们合作的人类种族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安宁还是不明白。 “啊!”红蜘蛛看起来已经为自己宠物的愚钝感到些许不耐烦了,“你真的以为,你的同族与汽车人的合作能持续到永远?不!你们这些愚昧的低阶有机生命体还没进化到与一个高阶文明平等共享一个世界的地步。你们与汽车人的合作和友好的关系就如那些飘渺的星光,比起让他们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自行崩离解析,不如由我……” 红蜘蛛抬手向着隐逸于夜色中的自卫队战斗机发射了一枚导弹,看着中弹爆炸的机身挂着绚烂的火光坠落,笑着对自己的小宠物继续道:“让他们在最辉煌的时刻陨落,像流星一样,不是吗?”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的小宠物。”红蜘蛛的手指擦过安宁的脸颊,赏赐般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最好好好适应一下你的新身份,明白你当前的处境:你现在唯一能爱的赛博坦人,就只有霸天虎,就只有我。——是的,我会成为霸天虎的首领,终有一天。你最好记住这一点,然后……” 红蜘蛛蓦然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或许是因为今晚自己有点激动,也或许是她刚才说得病毒的关系。他关闭了自己的发声器,最后看了一眼强作镇定的人类女性一眼,跳下了露台,变形成那深灰的F22,眨眼混入肆虐的霸天虎飞行器间无法辨别。 一边屏气凝神生怕那脾气古怪的霸天虎注意到自己的卡莉见状长舒了口气,几乎是立即的冲到了软倒在地的安宁身边,架起她,半拉半扯地把她拖进楼里,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踟蹰着说:“谢谢你,刚才从那个丑八怪手里,嗯,救下我。” “别在意。”安宁心不在焉地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我遇到这种事唯一的原因是我选择作了山姆的女友,但……哦天呐,难道你是因为这一点才疏远山姆他们的?!” “那种事已经不重要了。”安宁看着破损的落地窗外火光冲天的芝加哥,眼中却没有一丝光亮,神情恍惚,“这个世界都要毁灭了,没人会来救我了。” “没人了。”她将手伸进口袋,握紧了那一小瓶能量液。 ——他们永远不会来救她了。 ——他永远不会来救她了。 北大西洋无人海岸 躲在火箭 第一节推进器里,躲过一劫的汽车人们湿哒哒地顶着海草从海里爬了上来。 在侦查到至少半径三十英里都没有任何人际后放下芯来,解除载具伪装,开始骂骂咧咧地为自己、为自己队友从装甲缝里清出各种杂物,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而迪诺甚至从Q的背甲里扯出一只章鱼来!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在各种大呼小叫的惊叫声中,爵士向自家大哥擎天柱问道,“我们不知道那群虎子的中心在哪。他们满世界都是!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兵力。如果不能找到中心的话……” “我知道。”擎天柱淡淡地开口,同时从自己左手手甲里扯出一只漂流瓶,看了看似乎还没破损,就给重新扔回海里了。 爵士挑了挑他的光镜框,纵使知道自家大哥总是神通广大,也没想到他能厉害到这个地步:“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擎天柱微微颔首,从自己右手手甲里扯出一只海鳗,看了看,在这生命力顽强的软体动物抽上他的脸前将他放回了海里,“如果霸天虎一如既往地把重要的、能够派上用场的事物藏在最中心的地区的话。” “你在那样一个重要的事物上放了定位器?你觉得那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霸天虎会……” “是的。”擎天柱罕见地打断了自己副官的话,接过Q递过来的数据板,将自己接受定位到的信号源位置信息传输到那之上,盯着那一圈圈地向外扩散着淡蓝色圆环的信号源,光镜底下流过一丝暗流。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物。” 几乎被摧毁的芝加哥的一座大厦里,金发女性手里紧握的小瓶淡蓝色的液体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第93章 坑爹的八十四章 “……所以那时山姆跟我说……你根本不在听对吧?”卡莉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让对面眼睛焦距飘忽的女性将漂亮的蓝色眼睛聚焦在自己身上。 “谈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无论如何世界末日都要到了。”安宁的语调和情绪悲观得吓人。 相反的是卡莉,出生于军人世家的她对自己处境的接受能力和态度显然比这个一次性失去了亲人、老师、朋友、男票(待定)、孩子(某种程度上的)的小姑娘要好,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吃嘛嘛香不说还把安宁吃不下的三明治给包了,看起来像随时准备逮着个机会就拉着安宁跑路。 “不!”她压低了嗓音,挥手又叫来一份三明治,推到安宁面前,对她挤眉弄眼地说,“你知道——’山姆‘——曾经说过,九▪点▪半时,黑▪鹰即将起飞,我需……哦拜托!你难道就没看过哪怕任何一部军事大片吗?!”在安宁茫然的目光之下,卡莉终于放弃而挫败地说起了人话。 “没看过。”安宁摇头承认了自己涉猎面的狭隘,“我更喜欢看爱情片或者超级英雄电影。但我猜想你大概是想叫我用什么计划逃跑。这是没用的,卡莉。整个城市、甚至整个世界都被霸天虎占领了,就算现在没毁灭也是迟早的事。没人能阻止他们了,没人了。世界都要终结了,卡莉。” 安宁那“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世界都毁灭了我还在”的悲怆腔调和表情让卡莉形象尽失地抓了抓头发,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即又振作起来:“等等你说你喜欢看英雄电影?你明白……” “卡莉?”安宁闭上眼,幅度极其微小地摇了摇头,“我觉得够了。” “你怎么……!你怎么能……你放弃了?”卡莉看起来已经开始焦躁,她四下看了看,搬着椅子蹭到了安宁身边,“好吧,现在是这样的,你听我说:那群霸天虎并不是要消灭我们,他们需要我们。” 安宁的兴趣显然被这话激起来了,她皱眉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眼见对方总算有了点末日论之外的话语,卡莉觉得自己被鼓励到了,一下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霸天虎的目的和传送柱所在地等等所有的她知道她猜的全给招了。 “等等等等,”抬手打断情绪激昂仿佛要冲过去把传送柱扒皮抽筋的卡莉的讲解,安宁看起来像是听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笑话,“你是说,霸天虎的目的是把赛博坦传过来,让我们——让全人类,帮他们重建母星?” “至少我听的是这样的。” “那么大个星球传过来难道不会造成什么引力潮汐改变啊、气候突变啊什么的吗?退一步说就算没有这些,赛博坦上没有空气我们怎么去重建?上去一个死一个的节奏啊!穿个宇航服?效率暂且不提哪来那么多宇航服!” 卡莉耸了耸肩:“他们脑残咯。” “……” “哎呀甭管那么多了!总之他们没有灭绝人类的打算,暂时的,那么我们就还有希……” “卡莉——!!安妮——!!!你们在哪??!!” “……” “……” 两位金发女郎对视了一眼。 “那是……?”安宁犹豫地指了指这呐喊传来的厨房方向。 “我……我觉得是。”卡莉看起来也一脸飘忽。 “!!”“山姆————!!!!”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蹦起来冲了过去,正好看见了自家老哥/男友举着枪英勇奋战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伪装成吸油烟机的激光鸟给撞翻在地,手上唯一的武器也跌落在地的壮烈场景。 也就在这时,被保安拦住的安宁发出了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咆哮,兰诺斯多年言传身教的防身术总算被她想起来了。 一个右后的肘击摆脱钳制着自己的“保镖”,趁着反应过来的卡莉与对方纠缠的时刻,安宁抢先迪兰一步抢到了山姆掉下的手枪,然后瞄准,射击—— 或许是她无意中用了那份来自那块石头的力量,或者兰诺斯▪霸天虎终结者碳基版上身了,安宁看着倒在地上电弧直闪的激光鸟,想着。 否则她怎么可能在命中激光鸟因为运动而出现的一个通往中央处理器的空隙呢? 安宁呆愣地看着仍因为能量脉冲而抽动的激光鸟,手枪从颤抖的手中跌落。而这回,服务霸天虎这一家族产业的继承者迪兰可没错过这个机会,迅速捡起了地上的小型手枪,转而对准安宁的脑袋,向着已经跳上汽车人盟友驾驶的飞行器的卡莉和山姆道:“嘿!山……” 山姆卡莉以及安宁把已经震惊到呆滞的目光移到了一花瓶打晕人类小BOSS的女佣身上,安宁那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依稀还能翻出这家伙的名字:“伊……伊丽莎白?” “哦天呐,我想这么做很久了。”那个曾经连扇她三耳光、还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不记得我了”就没有下文的女子长出口气,一脸意犹未尽地踢了踢失去意识的迪兰,下巴向一个方向示意道:“它还没死。” 众人又呆呆地把目光顺着她所指望去,在看到挣扎着转出小型连射机枪瞄准秀恩爱的山姆卡莉这一对的激光鸟时,安宁从晕厥的迪兰手里抠出了手枪,向这位FFF团资深成员倾泻出了弹匣里剩下的子弹。 但仅仅这样是杀不死他的,赛博坦人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对赛博坦人了解颇深的安宁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拔丨出了了厨具台上的菜刀…… 这回,毫无疑问的,她用了她的那份力量。 她用了那份力量,强迫处理器受损已经很难控制自己机体的激光鸟向她展开火种舱,然后将那把菜刀送了进去。 刚刚结束了一个赛博坦人的未来的安宁大口地喘着气,在山姆“快跳过来”的呼喊声里,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闭上眼,给出了拒绝的回复:“不,你们走吧。” 山姆一听这话可急了:“你在说什么蠢话!没有你我不会走的!” “我叫你们走!” 话音刚落的一刹那,山姆和卡莉搭乘的飞行器立即后退了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让山姆跳回大楼拉走安宁的计划泡了汤,只能回头向驾驶室里的大黄蜂喊话让他飞近点,可飞行器左摇右晃,愣是无法前进一点。 山姆忽然明白了,这就是当年那个约瑟芬把安宁带到他们家时说的她拥有的“特别的能力”,他无法与之抗衡,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则是—— “他们还活着!!汽车人!!他们还活着!!擎天柱他们都还活着!!”山姆在逐渐远离大厦的飞行器上向一直背对着他们、垂头看着激光鸟报废的机体的安宁喊道,“所以别放弃!!” “那他们想要什么?”安宁总算转过了身,露出了已经被眼泪布满的脸庞,“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呢?赛博坦吗?!” “他们……不!他们想要阻止霸天虎!他们要阻止他们开启能量柱!安妮!!听我说!!他们想要阻止霸天虎!!他们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别放弃!!绝对不要放弃!!” 山姆的声音随着飞行器越行越远,安宁擦着眼泪看着他们消失在下一栋大楼之后,然后再一次低下了头看向被自己杀死的激光鸟。 “你知道吗,就是这个混账杀了除了迪兰之外所有与登月行动有关的’霸天虎合作伙伴‘。”靠在门边的伊丽莎白凉凉地开口,“而你现在在可怜它,一个施害者。你觉得这对那些被害人公平吗?” “看在普神的份上!他已经死了!!” “是啊。那些人也死了。难道你认为这家伙的命比他们要高贵?” “我没有这么说!你……你怎么知道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没有害死……” “他们绝对害死过。”伊丽莎白毫不犹豫地接口,“所以我也不会去同情他们。” “……” 对此安宁无话可说,她用力地擦着眼睛,好像能借此擦掉眼前的事实一样。 她杀了一个赛博坦人。 她亲手、凭着自己的意识,夺去了一条生命。 她以为自己会很将这事视作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能够就这么过去,毕竟是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不是吗?但她发现她做不到。她甚至没法驱动自己的双腿让自己跟着山姆卡莉一起走,她做不到。 “所以接下来你要干嘛?”伊丽莎白再一次开口,语气就像跟一个认识许久的老友说话一般。这种语气终于让安宁忍不住吼问出了那困惑她许久的问题,“天呐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为什么你要帮我?!你▪到▪底▪是▪谁??!!” 安宁的小爆发让伊丽莎白一愣,随即她嗤笑出声,笑声愈演愈大,尖锐刺耳。然后她停下,用刻意掐得尖细的嗓音说:“哦亲爱的,你当然不记得我了,那时你可比现在小多了。小小的、没有父母的、想去警察局的小女孩,怎么会记得邪恶的’蜘蛛‘呢?” 尖锐的嗓音和那夸张的代号,让安宁想起了重回人类社会的第二个夜晚,那让她以为自己被抛下的夜晚,自己唯一一次去红灯区就差点被拐掉的夜晚。 “是你!”她向这个当年企图拐掉自己的鸨母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是是,就是我,’蜘蛛‘。哈,蠢名字!真不晓得当年的我在想什么。”伊丽莎白耸了耸肩,“我在这里的原因有很大部分还是因为你。” “我?!” “是的,你,和你那群大朋友。”伊丽莎白从兜里摸出根烟,点着叼在嘴里,“当年我蠢得疯狂迷恋这小子,”她用脚尖戳了戳仍未有恢复意识的倾向的迪兰,“我想他当时也挺迷恋我——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向我展示了他的’家族产业‘,我接受了。可当我向他展示我的’家族产业‘的时候,他却嫌弃了,他抛弃了我。而当年的我居然觉得这是一件坏事,还拼命想找到哪怕一丝机会能和他在一起,哪怕仅仅是待在他身边。” “Well,”伊丽莎白耸了耸肩,“通过你和你那群大朋友的接触拍下的照片,当年的我做到了。而这就是结果——一个女佣,处理一些脏事——无论是哪个脏事——的女佣!” 安宁眼眸微闪:“所以,你其实不是在帮我,是在报复他?” “也算是有点帮你吧,从结果和动机上来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奴役的。我没有迪兰那么疯,谢谢。”伊丽莎白慢慢吐出一团烟雾,“还有,无论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我建议你赶快。马上到交接班时间了,被你解决的保镖的接班可不会乐意见到这幅场面。” “什……我解决的?!” “Yean,还有他们的雇主也是。” “你在说什么?!这些分明是你做的!” “哦?跟他们说去。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伊丽莎白最后吸了口烟,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揉乱头发,用力眨了眨眼,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顺便好心地安慰被自己的演技惊呆的安宁,“甭担心,有你那位霸天虎男友在,他们不敢动你的。你要跑最好从那边的货梯跑。” “他不是我男友!!” “哦,抱歉。霸天虎饲主。” “够了闭嘴!”安宁焦躁地向她吼道 ,“我不是逃跑,我是要去阻止霸天虎开启能量柱把赛博坦传过来!” “噢,真够英雄。”伊丽莎白配合地给了安宁几下掌声,“那你准备怎么办?先不提那这栋楼和那栋楼之间隔的距离和怎么关掉能量柱的事,就说说那些守在那些闪闪发光的柱子边上的霸天虎吧。你打算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过去?” 安宁沉吟了一下:“我需要一个诱饵。” “我可不当。我还没那么热爱这个种族到献身的地步。” “……也没叫你献身,就只要你看好你这位前男友别让他干出啥傻事就好了。” …… 警戒在能量柱所在的大楼附近,以免发生什么异状的红蜘蛛第一时间发现了抓着自己的小宠物飞过来的激光鸟,他发出了一声带着烦躁和怒意的低吼,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新收的小宠物不是个省芯的货,但他没想到会不省心到让激光鸟带过来兴师问罪的程度。 【“怎么了,激光鸟?”】他用向自己的同僚问道,可对方并没有回复他的问话,只是一个劲地加速往自己看守的主控柱所在的小亭冲,看上去似乎是被气到了,这让红蜘蛛很是不满,【“第一空军指挥官红蜘蛛在问你话!激光鸟!”】 可回复他的仍然只有沉默。这让红蜘蛛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仔细审查起激光鸟的情况,同时举起了他的氖射线激光炮:【“最后一次警告,激光鸟!”】 【“……或者,小肉虫。”】 安宁看着红蜘蛛逐渐亮起来的炮口,闭上了眼,让被自己控制的激光鸟做了最后一次加速,在氖射线发出的瞬间松开了手,凭着惯性撞上了主控柱,同时抱着或许会无效而被电死的准备使用了那来自自己想要摘离体外的“母体”的能量。 大概是安宁的祈祷管用了,刹那间从她手中爆发出的能量弧之强大不仅让主控柱关闭待机,甚至让剩下的三个能量柱也进入了待机状态。 但安宁的下场似乎仅仅是从死刑立即执行改成了缓刑,能量柱所处的小亭子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和设计去阻拦安宁直冲过来的惯性,她抱着那根主控柱从天台上跌落,柱体则在下落中从虚脱的她怀中脱离。 “愚蠢!”红蜘蛛看着下坠的金发人类碳基骂道,同时矢量推进器一个爆发,迅速赶上了加速度只有重力加速度的两者。 他先抓住了待机的主控柱,而当他准备抓住下落的安宁时,一架霸天虎飞行器斜斜地冲来,空中转体180°,用船底挡住了红蜘蛛的手爪,同时从下翻的驾驶舱出口里掉出一个银灰色的TF——赫然是汽车人的二把手爵士! 戴着蓝色护目镜的汽车人副官向下落中的女孩伸出了手,一如七年前被威震天撕成两半的他从高楼上掉落时对方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下抓住他的手指一般,这时候轮到他来抓住她了。 可女孩掉落的实在是太快了,他全力伸出的手连对方的指尖都无法触到。安宁惊恐骤缩的瞳孔里倒映出爵士那始终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的面甲,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如果自己就因为爵士没抓住自己死了,会不会给他造成芯里阴影…… 然后她就落入一个怀抱里。 这个怀抱还顺着她掉落的方向下滑了一段距离,缓冲了过大的速度以免对她造成伤害。 “嗨,女孩,”“寇森探员”闪光的额头出现在惊魂甫定的安宁视野里,他垂直地站在墙壁上。 下一刻,爵士的银灰色手掌穿过这个立体投影,代替它环抱住安宁,同时用他特有的、总是微微上挑的腔调说: “爱上我了吗?” 第94章 坑爹的八十五章 爵士空中救援这一招着实出乎了所有有智生命体的预料,不仅仅因为他出现的及时性、酷炫性、动作高难度高科技性,还因为身为一个不会飞的轮子他异常干脆地用飞行器砸了红蜘蛛一脸,而且看他那“老子有钱任性”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拿回来的打算了。 可问题在于目前不是飞行器值多少钱的问题,问题在于这楼真的挺高。 “我的天呐我们会死的我们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怎么办如果你有后备计划最好现在就说出来爵士————!!!” “哈哈哈哈哈哈放轻松享受人生吧,小女孩!我得说,这事在我的经历里可算不上多刺激的了!呀———呼———!!!” 爵士猛然将手插丨入身侧大楼,灵巧地将下坠的速度转了方向。 粉碎飞溅的玻璃折射着刺目的阳光,宛若碎钻,与线条流畅烤漆讲究的银色跑车异常相配。 可坐在跑车里手顶车棚一脸惊恐万状的驾驶员就跟这跑车一点不配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乘坐的跑车一路撞翻数张办公桌椅,加速从另一边的落地窗撞了出去,好不容易喊出的“WHAT’S YOUR PLAN”也变成了“WHAT THE FVCK”。但真正“驾驶 ”着这辆漂亮的庞蒂亚克的赛博坦人给她的回应依旧是让碎钻上的阳光也黯然失色的豪爽笑声。 他吹着口哨在充斥着闪光的碎片的空中变形,左侧小臂装甲变形成的护盾挡住了追击而来的SEEKER的导弹,牢牢护住了被握在手心的人类,右手的机枪则以同样的速度给了这架F22回礼。 然后在枪林弹雨中,借着惯性的汽车人副官再次变形,以载具形式用庞蒂亚克SOLSTICE较为短小的尾部顶碎了对面大楼的落地窗,落入了这栋大楼较之前相比低了不少的楼层里。 这位思想和行动一向新潮的汽车人就这么依葫芦画瓢地一路破坏或公或私的人民财产,宛若一道飓风一路扫过他经过的每一间在霸天虎的扫荡下幸免或未幸免于难的房厅,甚至落回地面也没放过它们,仍旧不走寻常路地各种撞玻璃撞门,丝毫不心疼自己被划花的喷漆,直到甩掉了那位在霸天虎里官衔与自己相当的SEEKER才停下了自己的轮胎。 安宁从自己驾驶座上下来后那摇晃憔悴的身形和脸上流淌的泪水显然令爵士很是不解,但CPU处理速度如他的聪明TF很快便一锤手心恍然大悟,一脸心神领悟的痞笑调侃道:“HAPPY CRY(喜极而泣)?” “吓哭的!!”惊魂甫定的安宁压着胸口以免心脏从里面跳出来,但从喉部延伸至腹部的疼痛很快便提醒了她按的地方错了。 她低头看向已经被点点鲜血侵染的浅色衬衫,不由低低发出一声后知后觉的痛呼,爵士也收敛了他一贯的嬉皮笑脸,手撑着地面,俯身认真而关切地询问道:“你还好吗?” “嗯……嗯。”扯开领口,简单看了看自己身体情况的安宁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应该只是缝线开了。因为刚才尖叫得太厉害了。” “……抱歉。” “什么?哦!”因为“缝线”想起了那场未成功的手术和其目的的安宁有点晃神,等她反应过来爵士在指什么之后,她立马摆出“哎呀这叫什么事啊”的表情甩着手道,“别放在芯上,伙计!要知道你刚才可是救了我一命呢!……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而不是之前找到卡莉的那栋大楼的?” “呃,关于这个……”爵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他的头盔,“事实上,我是根据大哥给我的他的本源能量信号找到你的。本源能量就是,呃怎么说,他之前,嗯,是不是给过你一瓶蓝色的……” “我知道本源能量是什么。”安宁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小小的一瓶半透明的蓝色稠状液体,垂下眼帘,“我只是不知道它还能这么用。擎天柱只告诉我这是用来表示赠予者……” “赠予者对接受者的关心和在意,是的,确实有这个意义。而且大部分时候它只有这个意义。”爵士接在安宁的话后面,慌张地为自家大哥辩解着,他知道安宁一旦称呼了某位有昵称的汽车人全名,那就证明她在生他的气了,“这个定位功能只是附加的!而且通常来说只有赠予者本人才知道如何解析定位它——我是说,不是情势紧急大哥也不会告诉我怎么定位到你的位置,他很想亲自来救你,但毕竟他个子太大钻不进飞行器里对吧?哈哈哈!……抱歉我好像越扯越乱了。” 爵士头疼地点着他的头,发出“叮叮”的声音:“总之,我只是想说,本源能量绝对不是什么廉价的定位器——它的意义远超于此。你绝对无法想象这对于一个赛博坦人来说把这一剂能量给予一个人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想我现在能想象了。”许久,安宁脸色缓和了下来。她小心将来自汽车人领袖的馈赠收回口袋,然后向爵士笑了笑,“谢谢,爵士。” “别放在心上。”爵士也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一边俯身从自己破坏的落地窗边观察着外边的形势,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和大哥……是你当初拒绝我的原因吗?” “爵士……” “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就只是问问!” 这回轮到安宁抓耳挠腮尴尬异常了:“NOPE.当初我拒绝你的时候,我还没和奥普在一起呢。” “哦,那你是什么时候跟大哥在一起的?你们的保密工作实在值得称赞。” “呃……准确来说,我们没在一起。以前没在一起,现在也没在一起,直到我跟你说话的这一个时间点,我们就没在一起过——我是说以你指的那种关系在一起。” “……啥?!” 安宁在爵士诧异的目光中愈发尴尬。她自暴自弃地把自己靠坐在墙角,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谈话上:“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从汽车影院回来的路上,我和奥普不是脱队了一段时间吗?我……嗯,向他告白了。” “……然后?” “他拒绝了我。”安宁干巴巴地笑了笑,“他说那不是一个好的时间,在当前的局势下,他不会给我拒绝之外的答复。” “听起来像是他会说的话。”在巡逻的霸天虎发现自己而倾泻下来的弹雨中,确定安宁所在的墙角处于安全的位置,不会被流弹波及,爵士也没怎么紧张,一边回击一边附和道。 “是啊,经典的擎天柱答复。”对爵士的实力有绝对信心的安宁哼哼两声,“但我很坚持,所以他给我了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爵士向霸天虎投了一枚手雷,侧身躲进掩体。 安宁在爆炸声和巨物倒地声中闭上眼睛:“他说直到万众一心之时,他会重新考虑并给我答复。” 爵士的动作僵了一下,他敏锐的音频接受器能捕捉到自己关节齿轮发出冻僵的嘎吱声。 “直至万众一心的那天”这句话对于赛博坦人的意义远超地球人想象,而且通常它的用法是:“想让老子投降?或许万众一心那天吧!”“爵士不喜欢音乐?直到万众一心那天吧!”“直到万众一心那天热破那小子才能不惹麻烦!” 而在一般的赛博坦人眼里,“直到万众一心那天我会给你答复”基本上就意味着一种委婉的拒绝了,但由于说出这话的对象是擎天柱,爵士有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觉得万众一心那天是会来到的……毕竟再怎么说,那可是那个擎天柱啊。 所以汽车人副官艰难地把到了发声器末端的话给咽了回去,估算了一下由于得不到这一区域的联络员回复的霸天虎侦查队大概还有多久才会围聚过来后,转头招呼靠在墙角的人类女性:“是吗,那可真不错。顺便一提我们得……安?” 浅色衬衫上蔓延开来的殷红让爵士紧张起来,他深知地球人的身体机能不比赛博坦人,他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同时简单扫描着对方的各项身体指数:“嘿,安,你没事吗?” “当然。”对方睁开了眼,顺着爵士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被流出的鲜血侵染的衬衫,脸上闪过一丝对自己伤势的惧意,又很快用满不在意的轻笑掩盖,“所以我们是要接着跑路了吗?” “……不。”爵士轻轻压住扶着墙起身的安宁,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指能感受到对方压抑的颤抖,“是‘我’。刚才我解决了一个霸天虎的侦察兵,就算之前他没有向霸天虎发送我们在这的消息,很快霸天虎也会因为收不到定时联络而围追过来。” “事实上我已经能听到霸天虎飞船的引擎声了,我觉得我们要跑的话最好就趁现在。” “是的,要跑。”爵士点点头,“但是我跑。” “我不明……” “我会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他们从这里引开。”爵士少见的打断了安宁的话,“而你就在这里等我。” “不!我要和你一起!”安宁高声叫了起来,按着腹部的手也顺势抓上了爵士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指。在爵士微怔的表情中,她意识到什么,慌张收回了手并压低音量,无措地解释道,“抱、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我不是……我不是……我很抱歉……” “别道歉,小女孩。如果你不想碰我——触碰我们,那或许还应该酌情给个抱歉。”爵士在愈近的霸天虎变形声中用手指拍了拍安宁的脑袋,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而现在,别想太多,给临行的英雄一个笑脸吧!拥抱更好!当然你如果打算把它们留到我回来接你的时候也行。” “你回来……你会回来吗?!” “当然!怎么?你以为我就此别过了?想都别想。”爵士笑嘻嘻地说,旋即又略敛起笑脸,用认真不少的语气说,“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安宁因为爵士的话睁大了眼。 “你先待在这里,但是如果还是遇到了危险你就跑,绝对不要犹豫,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 “没事的,等我解决完那群霸天虎,我就回来找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 “但是现在,抱歉,我没有足够的实力能保证你的安全的同时突围所以必须暂时把你留在这里。而且大哥他们现在需要我支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其实是汽车人之中最厉害的?没有吧?那我现在说了:我是汽车人之中最厉害的!当然,别告诉大哥他们,我们……低调一点,总归是好的嘛。” “……好的。”安宁盯着爵士湛蓝的光学镜头,看着边缘乃至里面的聚焦圈,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她再次想起眨眼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酸胀得滑下眼泪,但她的嘴角却慢慢扬起了一个温和而美丽的弧度,“好的,我会在这里等你;而,不,你已经跟我说过你是所有汽车人里最厉害的了。” “哦?真的吗?”爵士挠了挠他的头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是的。”安宁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嘴角仍旧扬着那个爵士看不懂却觉得异常美好的笑容,“你走吧,我会在这里等着的。” 爵士有些不确定,毕竟他看了不少地球的电影电视剧图书,深刻地明白女人心海底针的道理。于是他仔细观察着安宁的表情,试探着问道:“那我就走啦?” “好,你走吧。”安宁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 “我真走了?” “好,注意安全。” “真的走了?” “一路顺风。” “我的引擎已经发动了哦?” “……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被一脚踹中变形后的后挡板的爵士不怒反笑,他亲昵地倒车蹭了蹭安宁的手,随即加大油门用轰响的引擎声吸引了所有搜查这一区域的霸天虎的注意:“嘿!虎子们,你爸爸来啦!!” “多么愚蠢,”安宁笑着目送银色的跑车消失在视野的盲区,更多的眼泪从眼里滚落,可嘴角的笑容却一点不减反而越拉越大,“How stupid I am,how stupid I was.(我现在是多么愚蠢,我曾经是多么愚蠢)” “你一直在这里,你一直是你,你总会变成你——”安宁走上相对更为隐蔽安全的二楼,找了一个房间,靠在墙角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嗨,爵子——鉴于现在我已经能叫出你名字的真正念法了,而铁皮总是想要我说出他的全名,所以……嗨,爵士,还有,祝你好运。” …… 当山姆发现手中的赛星手榴滚到谁脚边的时候,他心中居然涌起一股“啊这下完了”的绝望感。 “给我那个!!”艰难地在被刺中光镜而痛苦甩头的红蜘蛛拉扯下坚持更久的山姆向墙角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安宁嘶吼着,“给我手榴,安妮!!!” 可在内心深处,他明白安妮绝不会给自己那个可能夺去任何赛博坦人性命——哪怕对方是霸天虎,而且是即将灭掉自己的霸天虎——的武器,绝不会。他就是知道。 他只是在做着临死的挣扎。 “给我那个!!”他的嘶吼充满了绝望的悲鸣,“给我那个!!”他不断重复着。 没有一点犹豫,回过神来的安妮抓起脚边的手榴几步扑到在窗台边挣扎的山姆手边,将银色的手榴塞进对方手里,无力地看着对方转而将其插丨进狰狞的霸天虎的眼窝里。爆炸时飞溅而灼热的零件擦伤了她的脸颊,细密的血珠迅速地在她脸上汇聚滑落。 “安妮!”劫后余生的山姆·维特维基和兰诺斯上校匆匆赶到安宁所在的房间,试图带走明显受伤的女性,却遭到了上校和女性的反对。 “她这个状态可不适合继续前进哪怕多走一步。”简单为安宁做了下应急处理的兰诺斯说。 “Leave me alone.”面色苍白的安宁的说。 最终山姆还是被上校给拉走了,一度嘈杂的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刚才看着奄奄一息一步路都走不上来的金发小姐忽然站了起来,走出了楼房,来到了压在一辆无辜的汽车上,火种熄灭的红蜘蛛身前。 她盯着对方被那一记手榴炸的更为狰狞的面甲,许久,又将目光下移至被他的重量压开的引擎盖上。 “……沙沙沙……该死的……该死的肉虫……我要杀了你们……沙沙……我要把你们碾成肉酱!!” “……”缩在被被挤压变形的驾驶室里,听着从汽车音响里传出的震耳的咒骂,安宁选择等待对方倒完那满硬盘的脏话然后发现自己的处境。 比她想象得要迅速的,红蜘蛛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光学镜头下线,音频接收器下线,控制模块下线,无法重启……渣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认为这大概意味着你快要死了。”安宁盯着面前的表盘慢慢地开口,“事实上,你已经死了,是我暂时让你的部分处理器继续运转,在某种程度上活过来的,红蜘蛛。” 第95章 第 95 章 聪明如红蜘蛛,就算半个处理器被山姆给炸了也不妨碍他用一个微妙就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而他也明白什么是利益最大化——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在当前的局面下,他要牺牲的东西非常简单,对于他而言基本不算什么。 不过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尊严罢了。 【“……所以,”】他想要说的话在CPU里转换成电讯号,通过与汽车音响系统链接的线路传到车载音响处理系统里,解析翻译成了安宁能够听懂的语言从喇叭口传出,【“你到底想要什么?”】 “猜猜看?联合你的霸天虎身份和目前你的处境,”安宁的声音也反着通过车载音频分析接收器传回了红蜘蛛的处理器里,“或许我只是想羞辱你一下——别忘了我是属于汽车人这一边的。” 【“噢,噢,对,你是跟汽车人一边的——至少现在是这样。你和你的种族——和汽车人,是一边的。”】红蜘蛛语调夸张地说着,果不其然,几秒之后,从车载音频接受器返回来带着窸窣杂音的音频中,安宁失去了笑意的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哈哈哈,我的意思我想你早就明白了,毕竟你是一个如此聪明的肉虫……呃呃呃,我是说人类。”】 “说明白点,红蜘蛛。” 红蜘蛛仔细分析着经过二次接收解析的来自这个掌握着自己生死大权的人类的音频文件,他从嘈杂的背景音中——所以说他讨厌轮子,连音频接收系统都那么差劲——分辨出了对方紧张屏息的停顿和些微颤音,他知道这个人类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思:【“哦,亲爱的,我想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之前曾经了解过你们人类短……嗯,漫长的历史,然后分析——”】 “不你可没说过你干过这事。” 【“我没有吗?那一定是我忘记说了。你们人类的历史是那么有意思,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红蜘蛛竭尽脑汁地讨好着安宁,让声音带上更多如最细致的机油一般的滑腻,【“那可真是非常、非常有意思而精彩的历史,但很遗憾,经过对这些历史的分析再结合你们近代政丨府发布的各项政策和对外的各种决策,我必须得说……”】 红蜘蛛卖了个关子,他能听到在各种奇怪的杂音中安宁略带痛苦的喘息——噢母体的宿主总是那么多愁善感容易上钩——然后才接着说了一个哑谜一般的词组:【“最多五年。”】 “什么五年?”安宁的声音嘶哑而压抑。 【“你们人类——当然不是指你个人,你知道个人的感情喜爱怒憎都是非常简单的,但是一个国家一个种族不一样——就会找各种理由、或明或暗地向汽车人宣战或是逐个排除他们。”】红蜘蛛说,【“而那个伪善的轮胎头子……”】 “够了!”安宁用沙哑而颤抖的声音打断了红蜘蛛的话,她的话语夹杂着些许痛苦的呻丨吟,“已经够了!” 【“是的,确实已经够了。因为你已经相信我所说的了。”】红蜘蛛笑了两声,笑声阴沉,【“而在这里,我有一个提案。”】 “什么……嗯……提案?” 【“照当前这个局势来看,这场战争你们人类和那几个轮……汽车人输的概率大概在88.765%;就算奇迹发生,你们赢了,如我之前所说,少了霸天虎这个最大的敌人,你们人类和汽车人的友谊脆弱如同毁灭的恒星传来的星光,不知何时就会断绝,但是……”】红蜘蛛顿了顿,在安宁低低的喘息中说,【“但是,如果一个新的、手段内敛的霸天虎首领出现了呢?”】 “你是说你?” 【“哦,你看,你多聪明啊!”】红蜘蛛尖声说着,【“让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把我修好,我帮你们对付威震天。如果威震天一死,身为空军第一指挥官的我就是霸天虎临时的——当然只要你不复活威震天,我就是永远的——领袖了。”】 “……”似乎是被红蜘蛛的脑洞惊住了,安宁没有说话,只是颤抖地喘息着——仔细一想红蜘蛛被山姆炸烂的脑洞确实挺大的。 【“我会带着因为失去领袖而士气大减的霸天虎回到基地,重整旗鼓——当然,也会时不时弄出一点点小乱子,让你们人类和汽车人有敌人可对付——然后直到百年、千年之后,当你们人类有了足够的智力和文明,能够和一个比你们强大的种族和平共处之后……我不知道,或许我们霸天虎会和你们谈和平条约?未来的事总是那么奇怪是吗?”】 “……你,”被红蜘蛛考验基本智商的人类女性颤抖而艰难地说,“你……记得天火吗?” ——……啥? 红蜘蛛花了足足一秒种去分析这跟之前的话题完全无关的问句,又花了一秒钟从损坏的扇区里检索出“天火”这个代号,证明自己确实好像认识有这么一个代号的TF,然后再花了一秒中从记忆硬盘里扒拉出与这个代号有关的信息。 ——哦,天火啊,那个总是醉心研究的傻大个儿。 可他真芯不明白这个几百万年没想起过的傻大个儿与现在的谈话有什么联系。 “我……曾经有幸跟他聊过几句。”安宁的声音似乎在压抑什么极其巨大的痛苦,“他是个聪明的TF,哪怕我问他如何终止汽车人和霸天虎之间的战争,他也给我了他自己的答案。” 【“他是个白痴!”】红蜘蛛处理器开始弹出的能量低警报窗口让他焦躁起来,看来母体宿主给他注入的能量已经快要用尽了,【“现在听我说……”】 “他说,”安宁没有理会红蜘蛛的话,兀自说着,“除非是一方的成员全部战死或者投降,否则这个战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已经半只脚踏进“战死”的行列的霸天虎空军第一指挥官嗤笑了一声:【“所以说那家伙是个白痴,那么现在听我的……”】 “他还说了一个方法,没有说完,但我能够大概猜得八丨九不离十,”安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呜咽,“如果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比两方都要强大的,有着压倒性力量的第三势力出现,那么……有了共同敌人的两派就会开始合作。” 【“愚蠢!你打算凭空找一个有着这种力量的势力出来吗?退一万光年,就算你找到,那个势力造成的毁灭或许比两派相争还要大,说不定还会把他们一起毁了!这个方案没有一丝可取之处,所以听我的!”】红蜘蛛的处理器因为能量过低已经处于最低的运转水平,再无新的能量充入的话他就要……【“听我的,现在就把我修好!”】 “我有,我能找到拥有这般能力的势力,运气好的话我甚至能够控制它……哦普神在上。”红蜘蛛听到安宁的声音突然充满了惊慌、恐惧乃至绝望,她啜泣着重复着,“哦普神啊……噢不……不……不不不不!” 【“怎么回事?!”】接收不到任何图像的红蜘蛛仅凭声音根本无法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安宁低头看着谈话间被自己用兰诺斯给的军刀割开的手术缝合线、壁腹膜后,因为肌肉的拉力向两边微微拉开的腹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夏洛特·梅琳你个婊丨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红蜘蛛狂躁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扭曲变形的车厢,【“没有时间了!现在就把我修好!就现在!”】 “不,我很抱歉,但是不。”因为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割开腹腔的疼痛而流下的眼泪在停滞许久之后又流了下来,安宁哽咽着说,“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之前你问我,为什么要让你暂时活过来,我说是为了羞辱你,但是不是的,我很抱歉骗了你。” 努力让嚎啕大哭转成颤抖的喘息的安宁艰难地挤出一个个词句:“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万一我会因此死去……也不想身边没有一个人地死去而已……现在不是‘假如’了,我一定会死了。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斯塔……” 现在她一点都不奇怪为何当初自己提出就算摘除了母体也要在汽车人身边工作生活的条件时夏洛特那么干脆地同意了。 因为她跟本无法在摘除了母体之后独活。 她早就死了,在吞下那块蓝色的石头——母体——之后。 被打开的腹腔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原本应该排列在体内空间里的脾脏肾器,她一样都没有。在那些器官应该在地方,是无数繁复的血管一般的管络,而这些代替了人体器官的工作的管线连接着外层的皮肤,正企图将其拉回合拢。 在这些管线另一端链接的尽头,是一颗莹蓝色的半透明球体。 她永远无法摆脱它,永远无法作为一个与“母体”分离的个体和擎天柱他们相处,永远。 ——她可以忘了这一切。 一个念头突如其来地闯入了混乱的安宁的大脑,如一道闪电劈开了一切杂念,强硬地摆在她面前。 ——她可以选择忘了这一切,然后一切都会完好如初。一切都会继续下去,按照那个既定的“未来”。 “……这不是我的念头。”安宁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是你给我的选项,如果我同意,你就会消除我的记忆,就好像之前很多次那样。” “但是不。” “不,我要记得这一切。” 【行动指令B:违反宿主意愿的行为将被禁止。 分析:宿主当前意愿的强度高于一切。 结论:返还“宿主”记忆。】 于是她想起来了,如潮水般的记忆向她涌来。 她想起了当时从手术台上一坐而起之时,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腹腔内那可怖而充满绝望的情况,而那时母体也向她提出了这个建议,并为此而将关于铁皮死亡的那部分“未来记忆”还给了她。 而那时的她为了改变那悲惨的未来同意了这个提案,于是母体修复闭合了她的壁腹膜,抹消了她看到的那一幕的记忆。 但是她还是对此略有印象,所以才会做出割开腹腔这种事。可忘记一切的她只是想凭此取出母体,直接掌控威胁它,以得到能够终结这场人类和汽车人的获胜希望渺茫的战争,甚至是将来人类和汽车人之间的战争的力量而已。 她想起了当时自己因为发现约瑟芬与霸天虎——现在她知道当初和约瑟芬商讨的对象是霸天虎了,那富有特色的声线除了红蜘蛛之外不出其他——谋私将一切推给达奇的事以及关于对方透过自己看着的人的事而在山道上质问对方。 她想起了原来当初就是自己主动上的约瑟芬带她离开巢穴基地的船。 她想起了与约瑟芬在船上的谈话和当时约瑟芬看那时的自己的眼神。那是一个让被注视的人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的眼神。 她想起了自己是真真正正地在洞窟里呆了九十六年,没有冰封,是实实在在地在里面生活了九十六年。 她想起了在把还是收音机的“电视机先生”改造成电视机的那一刻,被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三段如电影般的“未来”惊吓掉的下巴。 然后她想起了,在那持续了数个小时的“未来”影像之后,出现在那个屏幕上的金发女人的带给她的惊艳。 那是一个有着天神般美丽的样貌的女性,即使是在像素低下的微晶管屏幕上出现也无法减少她那神圣而端庄的容貌给安宁带来的重压。 是她给那段吓掉安宁下巴的影像做出了“未来”的定义;是她告诉她在她们之上有一个【那个人】的存在;是她告诉震惊万分的安宁她需要加入到那个“未来”之中,保证对于【那个人】而言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未来”的大体走向的同时,与那些汽车人或是霸天虎尽可能的接触。 但在无数次重复观看那些“未来”之后,安宁怀疑了,她怀疑自己能否做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有着智能的金属造物死在她面前而不去改变任何事。 她质疑了出现在电视机上的女人给予自己的任务,然后那个女人给予了她第一个“惩罚”——改写了“电视机先生”的程序,让冰库上方的加热管掉下来砸穿了这个敢于质疑的“宁”的脑袋,封闭了她的大部分记忆,让她变成了“安”。 那个女人,那个有着惊艳的美貌的金发女人,是她吞下的“母体”的代言者。 那个女人的上司【那个人】是不是随时在看着她不知道,但现在有了最高权限的她记起来了,所有的“惩罚”真正的来源都是自己——或者说,自己体内的石头。 当自己七年前让汽车人产生抛开自己的念头时,是“母体”通过之前植入铁皮和爵士体内的病毒,诱导他们把自己带到最危险的街区,借此向她施以惩罚。 当五年前自己在上海因为失去“王青叶先生”产生的哀痛,导致意志增强,暂时地突破了“母体”的限制,短暂地变回“宁”并企图向横炮透露“未来”时,也是“母体”通过植入的病毒极短的控制了横炮,让他摇下了那块摇摇欲坠的挂字砸向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都来源于自己吞下的那块石头,和这块石头奉命的【那个人】。 【那个人】想要看一场闹剧。 可【那个人】还有更深的密谋。 是什么呢?【那个人】是谁呢?他在密谋什么呢?安宁还想在想下去,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作为这一任的宿主,不愿接受遗忘一切的条约,非要记起一切的她要死了。 她在前天从手术台上坐起来奔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死于失血过多。 她在当初从山姆家的楼梯上滚下时就应该死于脊椎断裂。 她在被加热管砸穿时就应该当场死亡。 她在几十年前就应该死于衰老。 她在当初吞下那块石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汽车的音响里早已不再传出红蜘蛛的声音,安宁知道估计自己让他暂时继续运转的能量估计早就用完了,他先自己一步“死”了。 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 沾满鲜血的军刀即将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安宁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意识开始模糊,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即将死亡的结果。 而在她敞开的腹部开口里,莹蓝色的球体闪动着诡谲的亮光。 然后一架霸天虎飞行器的影子从她眼中划过。 不。 她迷茫黯淡的双眼因为这架载着赛博坦人的飞行器再次有了光芒。 不,她还不能死在这里,“安宁”不能以这种方法在这个时间死在这里。 而“母体”也不能就这么传交给下一个无辜的宿主。 即将滑落的军刀被陡然握紧,安宁挣扎着将颤抖的手伸进腹腔抓住那一切的开始,同时将锐利的刀尖对准了它。 “现在,你得听我的!”她用颤抖的声音说。 【警告:宿主意愿违反多项行动指令。 行动指令B:违反宿主意愿的行为将被禁止。 警告:宿主意愿违反多项行动指令。 警告:宿主意愿过于强烈。 警告!警告!警告! ……】 ……………… 卡莉站在满是碎石的大路上,她身后无主的车辆因为双方的激战被爆炸的震波吹起,又狠狠砸在地上;她面前不远处大楼的废墟上坐着霸天虎的领袖——威震天。 她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蠢到爆,但仔细一想也或许能够成功,再一想又觉得蠢到爆。可那是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事了。 自己的英雄男友山姆和战死的哥哥,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自己都能见到其中一个。这么一想卡莉觉得自己冷静了不少,她最后一次深吸了口气,决定迈步走向暴虐成性的霸天虎领袖的那一刻,被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给拉进了小巷转角。 “嘘嘘嘘!”出现在惊叫出声的卡莉面前的是面色苍白、浅色的衬衫浸满了鲜血的安宁,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向金发女郎比着小声点的手势。待对方稍微冷静下来,惊恐地追问起她的伤势时,安宁摆摆手,“说来话长。没有生命之忧,不用担心。”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这……我……WTF?!” “我知道我知道,安静点!听我说!”安宁敷衍地安抚着卡莉,惨白着脸向她露出一笑,“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让我来帮你吧?” 第96章 坑爹的第八十七章 “威震天。”在卡莉否决她的提议之前,安宁先一步跨出了小巷,大步流星地走向废墟上的霸天虎领袖,双手向外摊在身侧以示和平无害,同时高声吸引来暴君的注意力,“Lord Megatron.” 她补充的前缀明显取悦了这位暴君,加上被传送装置带到地球附近,已经在天空上显出外层赛博坦母星,威震天现在可谓是处于最有耐心的时刻,他甚至可以算是和颜悦色地向这位小小的人类说:“你,雌性的人类,你是来投降的吗?”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是的,这取决于您怎么想。”安宁没有否定对方的说法,在威震天靠坐的废墟前停下脚步,向他鞠了一躬,“但是,我需要订正您说的一点:我并非算是人类,我是您所得到的‘母体’的宿主。” 威震天这才发现尼玛这不是之前FALLEN和红蜘蛛要找的能量体宿主嘛!红蜘蛛说已经弄到手了咋滴会自个儿跑到这里——现在才发现对方身份这一点着实不能怨他,除非必要他根本不会分一点处理器去分析对于他们而言如微雕一般的人类外貌,这导致除了他要找的人类之外的一切人类在他眼中都是一个样儿。 就算内芯怒骂着自己那不靠谱总是暗地里想谋权篡位的空军指挥官连个人类碳基都看不住,可威震天表面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最多只带上了一点点的惊讶:“哦?可我记得母体的宿主……可不应该在这儿。” 威震天收紧的手爪间落下的水泥块碎片滚到了安宁脚边,面对眯起光学镜头看上去已经处于发怒边缘的威震天,安宁依旧带着谦卑的笑容,再次向他深鞠一躬:“我的主君,如果我有意逃跑,那我就不会出现在您面前了。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向您献上我的一切。” 看着弯着腰保持着最谦恭的姿态,似乎得不到自己的允许就不会抬起头的母体宿主,霸天虎领袖颇感兴趣地挑了挑一边的镜头框,他重新将前倾的身体靠回大楼外墙,微微抬了抬手指示意对方可以起身:“有意思,继续说下去。首先,给我一个相信你忠诚于我的理由。” 安宁直起了身子,直视着威震天鲜红的光学镜头。她曾经向爵士横炮他们询问过这位“暴君”到底有多么暴虐难解,而爵士在思考了一会给了她这个答案—— “你知道地球上有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精神情况吧?”银色的汽车人副官说,“简单来说就是,当你发现一个很坏的人做了一件很小好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他其实是个仁慈的好人。这个‘好事’的大小程度和这个人的‘坏’的程度是成反比的。简单来说就是如果那个人越坏,想让有这种症状的人对他产生好感的话,他需要做到的好事越小。” “而对于威震天来说……怎么说呢,我觉得有那种症状的人在发现他居然没有把手下都虐杀殆尽就会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好人了。” 面对给人这么一个影响的暴君,安宁知道自己目前身处在一步走错万事休矣的处境,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位银灰色的金属巨人碾成肉酱。倒不是她怕死——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生死早已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她不愿“安宁”以这么一种方式退场。 “当然,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但首先,如果您能允许我……”安宁示意了一下数个微型小医疗型TF正在忙碌修补的威震天的面甲,得到对方勾手指的允许后,爬上了破碎的墙壁堆砌成的王座,将手搭上威震天闪着寒芒的指尖。随着一道蓝色的光弧,霸天虎领袖破损的装甲恢复一新。 “事实上,我并不是忠于您,”收回手,看见暴君满意于自己的服务的安宁适时地说,“而是终于整个赛博坦。” 幸好她这两句话接的够快,否则威震天那震天一掌就要招呼过来了。 “……我在听。”威震天说,声音和刚修好的面部装甲组合成的表情让人察觉不出他现在的喜怒。 “如我刚才所说,”安宁说,“我是母体的宿主,而您若是对我——对‘母体’这个能量体——有那么一点兴趣的话,您应该知道我是生来就为您——确切所说是所有赛博坦人——而设计的。我的程序设置规定我必须如此。” 威震天在记忆库里搜了搜,好像红蜘蛛还确实提到过类似的言论,什么母体的宿主是个蠢货,无论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都愿意为他们服务这种。 见威震天没有否定质疑自己的话的意思,安宁接着说:“而在少数赛博坦人的利益和大部分赛博坦人的利益相冲时,我必然会选择站在大部分赛博坦人这一边,让无谓的冲突导致的伤亡降至最低。” “你的意思是?” “您目前所代表的,是大部分赛博坦人的利益,威震天陛下。”金发女子的眸光微闪,抬头看向天空中显露出如金属蜂巢一般的赛博坦外廓,“您带来了赛博坦,您统帅着数量众多的霸天虎大军,这场战争不是靠几个汽车人就可以扭转的。您已经赢了,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 “聪明的言论。”威震天低低地笑了两声,但没多久便收敛了笑意,冰冷的威压还是如山般压在安宁身上,“但我想你来这里不是仅仅为了说这些吧?” “是的。”安宁说,“但也不是。我来这的目的,在之前已经提到了——我会站在大部分赛博坦人这一边,同时,努力将无谓的冲突导致的伤亡降至最低。我希望,您能够与汽车人谈判达成和平条约。” “你岂敢命令我——伟大的霸天虎的领袖——去与那帮懦夫谈判和解?!” 堪堪避开威震天扫来的利爪的同时,安宁也从废墟上失去平衡滚落而下。她用握紧的左手捂着腹部低低地呻丨吟了一声,幅度极小地向街角处想要冲过来的卡莉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向“王座”上的暴君道:“请等等,请听我说完,无论如何,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都会为您服务!而且听完这些愚言与您而言也无伤大雅不是吗?” “如果你知道是愚言,那或许你就不应该把它说出来。” “我的主君,”安宁说,“我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经‘母体’分析出的能够让赛博坦人获得最大利益的结论整合,只是……因为它们或许会触怒您,所以才称之为愚言。” “哦……有意思。‘母体’得出的结论,”威震天说,“我在听。” 安宁喘着粗气:“我的主君,我并不是要您委曲求全,只是……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太久了。” “赛博坦在战争中几近殒灭,而能够带来新生的赛博坦人的火种源也在战争中毁灭,现在仅存的赛博坦人人口比起黄金时代的赛博坦人数根本微不可言,这对于,”安宁顿了顿,吸了口气继续说,“这对于伪善的轮胎头子擎天柱来说是无比痛芯的。” 威震天有些吃惊地睁大了光镜框,看着安宁的眼神略带上了一些赞许和玩味。 “您有没有试着向他提出过共同复兴赛博坦这个建议呢?”安宁见状忙趁热打铁道,“如今的他同意的概率非常之大,而您也可以由此向他提出许多偏向于您的条款。甚至……如果您仍不放芯的话,结盟之后,处理掉对方的机会会更多。” 低沉的笑声环绕在安宁身周,她淡定或者故作淡定地看着威震天的指爪在钢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在发觉对方仍在犹豫如何回复自己的时候,她补充道:“但是,这需要一个契机——你和汽车人达成和解条约,需要一个契机。而当下你正好有了它——一个共同的敌人,御天敌。” “御天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威震天用的慵懒而漫不经心的语调让人不知道他目前是否认真于对方的发言。如果有其他了解他的赛博坦人出现,必然会惊讶于他现在展现的惊人的耐芯,“为什么你会认为他是我的敌人?” “很简单。”安宁再一次爬上了废墟,试着抚上威震天断裂的手爪暴丨露出来的缆线,而后者并没有阻止她,“我能看出他对您的态度和他在赛博坦人心中的威信,威震天陛下。他不忠于您,却有着如此大的影响力——甚至是在霸天虎里,而现在,他正与擎天柱率领的交战,如果您帮了擎天柱,再就势提出‘和解’条约……” “有意思。”威震天凑近了安宁,“非常、非常有意思。告诉我,号称‘爱着所有赛博坦人’的‘母体’宿主,你建议我要怎么处置御天敌呢?具体地说。” 安宁将视线从对方燃烧着战争的业火的光镜里移开,瞥向了压在这堆钢筋水泥之下的,独独伸出来如同一只求救的手一般的黑色后视镜,她记得铁皮和托仔都有同样颜色款式的的后视镜。 “我建议,”她收回了目光,望进威震天由无数细微的缆线晶体管构成的光学镜头,“我建议你,杀了御天敌。” 银色的暴君终于爆发出了高声的狂笑——他终于确定了对方是真心站在自己这边,而非之前他所顾虑的仅为了那帮轮子的生存而做的委曲求全。他从废墟上站了起来,同时抓起安宁用裸丨露的钢筋上掰下的一段插丨入她的腹部,像制作一个蝴蝶的标本一般将她钉在了所靠的大楼外墙。 “待在这。”霸天虎的领袖扯掉了一直以来用于遮盖头上创口的遮油布,齐齐咔咔地变形成了锈迹斑斑的油车,驶出了安宁的视野范围。 威震天前脚刚走,等待已久的卡莉就冲了过来,可看着被钉在两层楼高度上的安宁,她跟本无从下手。 “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卡莉向着安宁喊着,她急出来的眼泪花了她精致的眼妆。 “去……去一开始你们发现我的地方。”安宁用右手努力勾抓着大楼边缘坑洼的墙壁,尽可能减轻施加在洞穿她腹部的钢筋上的重力,“爵子……爵士,我跟爵士约好了,他会去那找我,把他带到这来,快去!” 目送卡莉紧随威震天之后离开自己的视线,安宁无力地松开撑着墙壁的手,将后脑勺仰在身后的大楼上,将握拳的左手搭在长出腹部的钢筋上,抬头看着因为传送柱停止运行而驻留在空中的赛博坦,呢喃自语道:“赛博坦,赛博坦……终于……最后……” 跑车的轰鸣比她预计的要早地闯进她的耳膜,她看着由银色的庞蒂亚克变形成的汽车人副官,嘴角上扬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坚持住。”爵士将她连同那根该死的钢筋一起从楼里拔丨出,他看上去不确定是否应该把钢筋取出。 他捧着安宁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在通过内线联络救护车,然后抬手掐断了透出人类女性背部和前端过长的部分钢筋,接着在精密的变形后,将她安置在自己放倒的驾驶座上。 “卡莉,按着她的伤口附近的肌肉,别让她失血过多。”银色跑车向冲进自己副驾驶座的另一位金发女郎说,然后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别担心,我的小女孩,你会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找救护车。” “不,”安宁轻轻说出的单词让爵士轮底一滑,差点没漂出去,“不,来不及了,带我去最近的传送柱。” “你疯了吗??!!”爵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满脸眼泪地按着安宁伤口的卡莉就怒骂出声,“你不要命了!!你会死的!!你知道吗,你会死的!!” “是啊!我是说……不!你不会死,你这点伤死不了!但是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要去见救护车那——虽然他确实有点让人害怕尤其是他挥起扳手的时候,但——” “我已经要死了,我知道的。我能感受到,我要死了。就算是救护车也救不了我。”安宁看似平静地打断了爵士的话,可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但是,如果你不带我去最近的传送柱,那么赛博坦也会死——这次她会真正的死去,爵士。” “……你在说什么?” “爵士,听我说。”安宁用力喘着气,好像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没含多少氧气,“如果,如果传送柱没有被正确关闭,它们会以更大的反作用力将赛博坦送入亚空间,高速传输回原本的坐标。这会将赛博坦整个毁了的。没有修复的希望。” “现在的她还没死,还没有完全死去。只要有传送装置,你们仍然有把她救回来的希望。”她说,“爵士,带我去能量柱。让我把她平安地送回去。” “……” 庞蒂亚克的沉默显然让卡莉慌张起来,她看看跑车沉默着的音响系统,又看看一脸平静而坚定的安宁,惊慌失措地说:“不、不不!爵士,你不能这样!她要不行了!!她会坚持不住的!!你必须带她去救护车那!!” “一个种族的延续,比任何一个个体的生命都要重要。”安宁慢慢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卡莉的手上,冲她笑了笑,“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银色跑车的车头陡然一转,爵士的声音低沉:“我已经叫救护车到这边的传送柱来与我们会合了,你会没事的,安。” “不!!你不能这么做!!”卡莉尖叫起来。 “你做了一个好选择,爵士。”安宁笑了两声,随即被呛住咳嗽起来,“但你没必要让救护车赶过来,因为我已经没救了。” “哦拜托!你的伤根本死不了!” “别告诉擎天柱。” 安宁没有理会爵士善意的谎言,自顾自地说,“别告诉擎天柱我现在的状况,一会如果我死了,在这场战争结束前也别告诉他——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做?” “我之前用了‘母体’的能量。不多,但是有了天火对‘母体’能量的检测装置,他绝对能够找到我的位置。但他没有过来。这说明有比找我更重要的事在困扰着他,所以……”安宁顿了一下,不顾爵士和卡莉的阻拦,握拳的左手按在腹部,艰难又坚决地支起半个身子,“别告诉擎天柱我的事,拜托了。” “好好好!行行行!我答应你答应你我保证!赶紧躺回去好吗?!” “说句真心话,”总算躺回座椅的安宁自言自语般喃喃着,“我还真的不喜欢死。我有那么多事没做,那么多事想做。我还没有完成和你的混音大赛预选曲目……” “是!对啊!你还没把歌录好,记得我们说过的吗?用你的翻唱加上我的混音,会产生一种全新的混音手法!我们会开启一扇新大门!”爵士飞快地说着,尽可能地按照医嘱调动起安宁的求生欲,同时也为了保持对方的清醒,否则……按照人类的常识,如果她陷入昏迷,那么她就真的会死了。 “我……我其实挺想做一个歌手的。你想想,你会老去、死亡,但你所录下的声音却还是那么年轻,就好像、就好像你还年轻着、活着。或许你真的如此年轻地活着,在听到这把声音的对象的产生的记忆里。” “歌手?行!没问题!这事儿过去之后,我当你的经纪人编曲作词调音,相信我,我们的专辑会大卖的!只要你……只需要你……”活下去。 “但我还想做一个老师。”安宁的语气随着各式的想象轻快起来,“感觉不错吧,老师哎!” “还有啊,我还想做个汽车维修师。毕竟和我学的专业挂钩嘛!” “实在不行我就去当个洗车小妹也不错,到时候你们记得要来关照我的生意啊。” “作家也很好。就算只有那么一些人看到我的作品,但我却确确实实地在他们脑中占了一席之地,这感觉跟当歌星差不多,倍儿棒!” 由于说得太快,一时气喘不上来的安宁再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让她的声调变得尖细而脆弱,失去了之前的力度:“我还有……我还有那么多事想要做……我还有那么多事,那么多事……” “别再让我重复了。”爵士的轮子停了下来,变形成人形状态的他轻轻将两位女士放在地上,右手转出了热能炮,在掩体后警戒着前面的敌情的同时用不再轻佻的语气说,“你不会死的。” 对此,被架在卡莉身上的安宁只是回以虚弱的一笑。 “现在听好了,女士们。”爵士蹲下来,低声说,“能量柱就在前面,但是不幸的是,霸天虎已经来了。我会吸引他们火力并掩护你们,你们就趁机赶紧去能量柱那里把赛博坦传送回去。可以吗?” 卡莉没有表态,只有安宁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 “我数到三就冲出去。一……二……三!嘿小虎子!你叔叔来啦!” 这招简直够贱而且屡试不爽,处于警戒状态的霸天虎顿时呼啦啦地就给追过去了。借此机会,卡莉赶忙拖着几乎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的安宁来到跌落在废墟上的能量柱边。后者在抵达目的地后边踉踉跄跄地推开卡莉的搀扶,跪在了那根柱子旁,并将手伸进了它的基座。 “卡莉。”她忽然扭头对一边紧张而担忧着流弹的卡莉道,“一会我会启动并改写能量柱的程序,毕竟需要改写程序,所以我必须和目标保持接触。而它一旦启动,整个柱体都会通上电。所以……” 在卡莉等待对方后文给出解决方法的期待的眼神中,安宁说:“到时候你千万不要碰我,否则会和我一起触电身亡的。” “啥?!” “替我向山姆问好。”安宁笑了笑,手中蓝光一闪,随即这道光弧蔓延到了整个能量柱,蓝色的光弧在它外壳上跳动闪烁,柱体也由倾倒状态立了起来。 安宁改写的程序下,这一个能量柱激活,便带动了其他所有的能量柱一起激活,本是将巨大的钢铁行星带过来的能量反用在了将其推回之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程序部分不对还是本该如此,那些霸天虎的巨大母舰和较小的侦察机也被这股能量吸引而去,在半途中又狠狠地砸落下来,甚至有不少倒霉的霸天虎也跟这些飞行器一样遭遇了如此待遇,再无反抗之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能量柱通上电的一瞬间就被抄起绝缘的水泥板的卡莉一板拍下了能量柱所在的废墟平台,叽噜咕噜地滚到了地上。 “我的天呐!你没事吧?!”匆匆跟着爬下平台的卡莉焦急地扶起头晕眼花的安宁,随即头顶的一个爆炸提醒了她这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来吧,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卡莉艰难地托着安宁的腋下,一步一步在一点也不光滑的地上摩擦着高跟鞋的鞋底,然后她听见了有谁在高声叫嚷自己的名字。 “山姆!” “卡莉!安妮!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哦我的天!哦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嘿,老兄!”一枪撂倒瞄准这边的霸天虎,见山姆身后的援军已到的爵士插丨进了对话,“这些事我们之后慢慢谈,现在麻烦你先帮帮忙把小姑娘搬到安全的地方好吗?我掩护你们。” 待山姆和卡莉在枪林弹雨中将安宁拖进一条稍微安全的小巷,后者看起来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嘿……”安宁笑着看着山姆,“嘿……山姆,老哥。”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走的时候还没有那么严重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不重要。” “什么叫这不重要!你……” “重要的是,”安宁说,“我能在死前……” “我之前说过什么了,安!你不会死!”守在巷子口的爵士回头说,同时在内线疾呼汽车人的首席医疗官。 【“我正在赶过来!”】一向冷静的医官也罕有地用上了急促的语气,【“你先扫描一下她的各项特制和身体内部创伤状况发过来!我看看如果可以移动的话就由你把她向这边带!”】 【“扫描她内部状况有个炉渣的用!你自己说她腹腔里什么都没有的!”】 【“渣的!你以为如果扫描不出内部器官状况我们会那么久都没发现‘母体’在她体内真正的寄扎状态吗?!在被仪器扫描的时候,‘母体’会模拟出各个器官的状态,而宿主的身体情况也会由此确定……我跟你小子说个屁!赶紧给我扫描结果!”】救护车急得年轻时的医痞风格都带出来了。 而当爵士将扫描结果发过去后,医疗官却沉默下来。直到爵士开口催促,他才开口道:【“爵士,不要移动她。千万不要动她。听我说,现在就算我过去估计也做不到什么了。按照人类的‘常识’,她死定了。”】 【“你……”】 【“但是,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救护车说,【“安不是一般的人类,她甚至有过被洞穿颅骨死亡后又复活的前例,所以……我推测,或许只要她的求生欲高到一定程度,或是以‘常识’觉得这个伤不至于导致死亡的话,‘母体’或许会按照宿主的意志修复她的身体。所以……”】 知道救护车在说什么的爵士挂断了内线,不再在巷子口等候医官的到来,而是来到安宁的身边朗爽地笑着说:“嘿,小姑娘,刚才我把你的扫描情况发给救护车了。他说你完全没事!他马上就过来帮你处理一下,再躺个一个星期,你就可以活蹦乱跳的跟我……” “哦真的吗?那就——如果这是我的死前,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山姆。”安宁改口道,“我一直想向你道歉。我真的很抱歉我做过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但我觉得那会是在保护你们,鉴于约瑟芬那事之后……我真的以为那会是保护你们。我真的很抱歉。” 她慢慢哭了起来:“我很抱歉我曾经做的一切,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也很抱歉我即将做的……” “什么?爱上我吗?”爵士努力在这悲剧片的氛围里插丨入爱情喜剧片的元素,可观众和女主角的反响都不好,只换来安宁剧烈的咳嗽和山姆卡莉不明所以而发出的责骂,“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对大哥的爱苍天可鉴日月可表谁都比不过!别生气别生气!” “哈……哈哈……我没生气,只是……”将握紧的左手搭在腹部,金发已经沾满尘土不再光亮的女性说,“只是……我真的挺怕的……我在死去,我知道这一点,爵士。告诉救护车,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死了,而我知道这一点。” “你知道个屁!!”满脸是汗的帮忙按住伤口的山姆怒骂出声,“你不会死的!救护车都说你不会死了!你个蠢货二百五!!” 曾经冠以“维特维基”的姓的安宁向他笑弯了眼:“谢谢,山姆……对了,你知道吗?学术上……咳咳……学术上,对于一个人的存在……有很多说法……大脑理论啦、身体理论啦,如果你在大学……呼……有选修过类似的……呼……就应该有所了解……”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是……我是数据理论派的。所以……所以我一直觉得……我的存在,我的生命……”安宁抬起右手的食指,虚空点了点山姆的脑袋,“都在脑子里储存的数据或者说记忆里:你脑子里储存的关于我的记忆里,我脑子储存的关于我的数据里,她脑子储存的关于我的记忆里,还有……” 她颤抖的食指点向了爵士,她笑着说:“还有你的记忆硬盘里储存的……咳咳,关于我的记忆。” “所以……往好点来说,只要你相信数据理论派的论点,我对于你们来说就没有死。” “只是身体……”阅读面大的卡莉显然对这个有所了解。 “只是身体。”安宁点了点脑袋,扭头向卡莉说,“你是个好女孩,卡莉。山姆,老实说我曾经对你和米卡拉分手这件事……很难过。也怀疑过你,卡莉——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真的怀疑过你是不是霸天虎或者其他什么想要窃取汽车人信息的阻止派来的什么人。但是现在……我只能说,山姆,你很幸运。” 她用虚弱无力的右手牵引着卡莉的手握上山姆的:“我很抱歉不能看到你们的婚礼了,山姆。但我敢说——你们的婚礼会是世界上最棒的,因为你们有世界上最帅的新郎和最漂亮的新娘。” “别说了……”山姆摇着头从哽咽中挤出这么几个词,而一边的卡莉早就已经无法从哭声中说出任何词句,“别说了……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也很幸运。死的时候能有人在身边握住我的手。” “别说了!你不会死的!!” “或许,”安宁看向一边按着音频接收器,应该是在催促迟到的医疗官的爵士,瞳光却朦胧得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什么东西,“只是或许……” …… 跨河大桥上,从后方冲出来奇袭御天敌成功的威震天审视着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汽车人领袖,似乎是在犹豫思考着什么。刚刚给了御天敌猝不及防的一击的融合炮在他手中冒着轻烟,但枪口却迟迟没有指向擎天柱。 在大桥收费处安装的摄像探头慢慢调转了方向,将大桥上的一切尽录在内。 …… “只是或许……”安宁的眸光闪烁着,好似期冀着什么。 …… 霸天虎领袖尖锐的指尖在炮身上轻轻敲打着,完好无缺的银色面甲上鲜红的光镜微眯。 …… “真的只是或许……”安宁祈求般地呢喃着,但没有一人知道她在指什么。 …… 威震天的小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无比默契地,他抬起了融合炮向地上的汽车人领袖开火,后者却早有预料地、如经过无数次演习一样用剩下的一只手撑地翻滚躲过,然后抓住掉在一边的能量斧,砍下了没料到自己还有如此行动力的霸天虎领袖的头颅。 摄录着这一切的摄像头如同默哀般地垂了下去。 …… “只是……或许……”安宁眼中的光辉暗了下去,她的各项生命特征系数急速下降。 监察着安宁生命特征的爵士注意到数值不稳定的波动,忙扑回对方身边,嚷嚷起来:“等、等等!你冷静一下!我马上叫救护车过来!!对了,明年我们不是要一起去看那什么《复仇者联盟》还是它的续集吗?我们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向大哥提议给汽车人改名好不好?所以千万别丧失生存的希……” “Remember me……”用最后的力气在山姆和卡莉的手里握紧左手的安宁说: “Remember what I am,remember what I was.”(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记住我曾经的样子。) “我真的好害怕接下来的事……真的……害怕……” “安妮?”没听见对方继续说下去的山姆抬起了头,难以置信而又惊慌失措地看向已经不再呼吸的女郎,颤抖地问,“安……安妮……?” “让一下。”爵士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稳的电子音却让山姆觉得无比刺耳。可他还是照做了,他给巨大的金属造物腾出了位置,期待着对方能有什么办法将他的妹妹带回来。 但对方只是用手中的电磁系统吸出了没入安宁腹部的钢筋,扔在一边,然后抬手小心翼翼地用过大的手指阖上了已经没有生命特征的女孩微睁的双眼。 接着汽车人的副官站了起来,手中转出的热能炮已经开始蓄能,他什么也没对地上的女孩说,也没有再回头看那具躯体一眼,兀自向小巷出口通往的战局走去。 “等等!等等!”山姆看看哭泣的卡莉身边已不会再睁开眼的安宁,又看看已经走到巷子口的爵士,“你就这样吗?!你就……你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吗?!” “她已经死了。”爵士头也不回地说,“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还不如——” 热能炮的第一发子弹从愤怒的枪膛射出,击碎了一个霸天虎残党的头颅。爵士降下了他的护目镜,挡住他光学镜头迸射出的蓝色冰焰:“——还不如让那群该死的霸天虎付出代价。” ……………… 当结束了一切的擎天柱满以为自己会像被安宁拉着看的《钢铁侠》《雷神》这类超级英雄一般迎来HAPPY END的时候,现实给了他一耳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X战警3》。 他愣愣地看着爵士手心里的人类女性:金色的长发已被干涸的鲜血和粉尘折腾得杂乱纠结闪耀不再;白皙的脸上如今带上了另一种灰败的惨白;比最蔚蓝的大海还要湛蓝的眼眸隐藏在眼皮下,再也不会睁开…… 他的视线移一直在避开对方腹部那一片狰狞,只是固执地看着她平静苍白的脸,好像这能让她死亡的信息变得不再真实。 “她死了,领袖。”在兰诺斯愤怒的追问中,爵士将手里的人类女性躯体放在地上,“被威震天杀死的。” “Say something.”紧紧握着一直在流泪的卡莉的手的山姆忽然抬头向高大的汽车人领袖说,“说些什么,擎天柱。” “她真的很爱你——这点我能保证。”卡莉胡乱地擦着眼泪,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糟糕,“ 所以,说些什么。求你了,擎天柱,说些什么。” ——要说什么呢?擎天柱从小小的人类身上收回视线,重新放回躺在地上的人类身上,在记忆库里搜寻着相应的悼词:“安……噢……安宁。今天,我们失去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太阳位置的改变,使得一线阳光在安宁一直紧握的左手手缝间透露出来的物件表面反射,进入擎天柱光镜的感光区间。 擎天柱伸手,却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根本不可能对如此娇小的物体做出精细的动作,只能让兰诺斯帮忙打开对方死前都紧紧握着的左手,同时让已经有大概雏形的悼词腹稿变得更为…… 一切思考在擎天柱看到那深埋在安宁手心的物品时停滞粉碎。 那是他给她的用于作为临时追踪器的——当然也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重视——本源能量。 ——为什么他要这么想?为什么他要把本源能量作为追踪器的作用放在“表达自己心意”之前? 擎天柱向来冷静缜密的思维忽然混乱起来,无数或新或旧的念头思考如火山爆发一般争先恐后地在他的处理器中涌现—— ——他刚才在做什么?他刚才想做什么?他给她的悼词居然是套用从记忆扇区里找到的模板吗?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吗?……别傻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是在“母体”的病毒下变性、又在她的态度下误解成所谓“爱情”,但实质仅是“友情”或接近“亲情”的感情吗?还是那就是…… ——如果那真的是“爱情”的话,他们之间能变得怎样呢?他们的种族和体型决定了他们结合的不科学。而且人类政丨府也绝不会放任她和自己在一起。 ——他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做了如此多的设想努力,但她至死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重视她,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绝不比他的少。 ——他之前为了不让对方感到压力而作出“将一切都包揽下来自己承担”即不告诉对方一丝一毫自己的顾虑困扰的决定,真的对了吗? 杂乱无章的命题不断被提出,加上不断从断裂的右肩创口流逝的能量液,让擎天柱一度有种自己会当机的错觉。 “……柱!擎天柱!” 擎天柱蓦然回神,发现地上的人类女性躯体迅速地老化干瘪,头骨和脊椎发出断裂的“啪嚓”声,从裂开巨洞的颅骨创口处已经流不出血液。最终整个老化严重的身躯沙化成齑粉,又迅速地组成一个棒球大小的、内里流动着神秘诡谲的蓝荧的球体。 简直就像在短短的十几秒里,安宁在他们面前走完了她的一生。 “‘叠加效果’。”一边默默看着一切的救护车说,“根据资料,‘母体’宿主在确定死亡后,若之前有过死亡又复生的经历,‘母体’会将这些改写避开的死亡因素叠加在这次之上,估计是为了减少程序的‘驳论’。以迎接……” 救护车一直淡定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他睁大他的光镜:“——以迎接下一任宿主。” “卡莉?”山姆有些不安地看向仿佛失了神、受到什么蛊惑一般松开自己的手,目光茫然地向那个位于沾满安宁黑色干涸的血迹的衬衫之上的诡异石头走去的卡莉,提高了音量,并一把抓住了她的臂膀,“卡莉!!” 与此同时,擎天柱也一掌截断卡莉看向“母体”的视线,失去了目标的卡莉陡然倒地,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干呕起来。 “这是……”擎天柱眯起了光镜框,警惕地审视着发出了如同遗憾的叹息的流光的“母体”。 然后下一秒,从“母体”表面探生出了无数纠缠扭曲的如蓝色血管一般的不明物质,它们互相编织交错,然后…… 然后在那堆脏污满是血渍的衣物中,原样原位,组成了光洁白净好像刚从浴室中出来的安宁。 在场所有的人,无论是人类还是赛博坦人,都为这个变故惊掉了眼眶,连擎天柱都难以置信地收回了手,向后仰了仰身,震惊地看着闭着眼的金发女性。 沐浴在众人诧异震惊欣喜等各式复杂的目光中的金发女性仿佛感应到了擎天柱芯中的渴求,慢慢睁开了她比大海还要蔚蓝美丽的眼眸,轻启双唇,用擎天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擎天柱。” 擎天柱说:“——救护车?” 被领袖这一声唤醒的救护车总算从如梦似幻的朦胧不真实感中暂时摆脱,匆匆上前,蹲在面带轻笑的女性身边,简单而迅速地对她做了一遍大致扫描:“——一切正常,擎天柱,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外伤或是内伤,她……” 救护车看到金发女性噙着那一抹神秘的微笑将视线投向自己时,忽然愣了一下然后他便被怒吼的领袖一把推开。 可还是晚了一步,胸口破洞处滴着腐蚀性酸液的御天敌已经用锋利的双尖剑砍下了他半支手臂。 揽着汽车人医官避开本应砍下他的整个头颅的一击,擎天柱甚至是惊惶地回头看向没来得及顾上的安宁所在的位置,却发现后者没有一丝失措。 在虽然动作流畅,但胸口火种舱位置巨大的破洞和灰暗无光的光学镜头五一不显示对方并非真正复活的御天敌脚边便是娇弱的人类女子,可御天敌看上去不但没有伤害对方的打算,还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势挡在她与汽车人之间。 即使内置的“母体”能量探测仪指数疯狂地飙升,擎天柱还是不愿向已经敛去微笑的金发女性开口质问,直到无头的威震天机体提着连着他遗失的头颅能量斧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被御天敌庇护的人类女性身边,身后的队友们开始躁乱,擎天柱才终于开口出声:“这是什么意思?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回答我!安!!” 一波波肉眼可视的能量波连续不断地从身着污秽的衬衫,却如身着王袍的女性脚下扩散而出,蔓延至整个城市,从运河里轰然升起的、之前因能量柱反向传输导致的引力异常而坠毁的霸天虎航母的轰鸣让她的回答泯没于杂音之中。 可捂着手臂断裂处的救护车却从对方嘴唇的移动信息解析出了她的答复—— Stars are only visible in the darkness.(星光只在黑暗中可见) 第97章 坑爹的第八十八章 将双手交叠在脑后,金发女性跟着狗鼻卡车收音机里传出的旋律轻声哼唱着,闭着眼,随着节奏惬意地向后靠敲着驾驶座的背椅。 “……不做出开车的样子的话,我们或许会让交警拦下来。”浑厚沉稳,却温和异常的男声和悠扬的音乐一起从车载音响传出,却没有一点不和谐之处。 “那又如何?”女性手指搅绕着金黄的发丝朗爽地笑了起来,“反正他们不会扣你的驾照,奥利安。” —————————————————— “……”每天这个时间段,构造出的机体心率、呼吸等生理活动都会出现轻微而短暂的絮乱的世界级恐怖分子,在深呼吸了一会后以平静的声音道,“早上好,电视机先生。” “早上好——‘母体。”老式电视机用从电视剧和新闻中截取的片段向坐起的人类女性——或者说是寄宿在这幅躯壳之下的能量体回礼道,然后继续用从其他影视作品中节选的片段向对方道:“您是否需要我汇报今天的日程?——以及——媒体——民众对’母体‘这个世界级的恐怖分子的看法又是怎样的呢?” “请先称述大部分民众和媒体对于’母体‘的恐怖袭击的态度——用一个词概括。” “负面。”电视机干脆利落地用一个节选单词概括了这不算太复杂的大众感情。 “非常好。”“母体”表情无喜无怒,“现在向我播报’探索者十三号‘的最新新闻——他们是否与银河议会有所接触了?” “没有。” “这就不好了。”这么说的“母体”表情依旧不喜不忧,“但是无论如何,先把后期准备做了吧。转轮和小诸葛从充电状态中上线了吗?” “没有。” “把他们叫醒。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 带着不好意思而抱歉的笑容,她小跑着进入巨大的建筑内,向着前台后坐着的中年女性道: “嘿,早上好!佩普女士!很抱歉,我迟到了!” 从工作台抬眼一扫匆匆从门口跑进来的来者,继续低头在投影键盘上忙活的棕发中年女性冷冷的说:“你迟到了,沃尔森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堵车……”被称作沃尔森的女士讨好地笑着局促地搓着手。 “哦,真的?我以为自从亚速光道建成之后就不会再听到’堵车‘这个词了呢。” “哦,拜托了,佩普女士,”沃尔森可怜巴巴地向对方撒娇恳求道,“拜托拜托拜托嘛,我就只迟到了一分钟最多两分钟!拜托,佩普,就差今天一天我就可以得到全勤奖了。” “Well,”佩普女士再一次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在持续冰冷了那么几秒后,最终破功哈哈大笑起来,“哦好吧好吧好吧,我必须说,布伦,你那上帝雕刻出来的脸帮了你很多忙。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只帮你这一回。” “哦,这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佩普女士!” “让我看看,布伦·沃尔森……好了!仅此一次!”佩普向不断道谢着小跑向员工更衣室的沃尔森开玩笑地喊道,“得了全勤奖金记得请我喝一杯!” “我会的!”有着天神般的美貌的金发女性高声回道,同时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 。 “嗯,好地方!”叉腰环视着四周,金发女郎看向小心翼翼地变形,以免撞掉过多的树枝的红蓝金属造物,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说,“不过对我们来说,只要有地方给你变形舒展身形就是好地方了。” 试图从肩部的装甲缝中挑出掉进其中的细小枝杈的前汽车人领袖闻言愣了愣,然后歉意地屈膝蹲身,用近乎趴伏的姿势试图与小小的人类女子共享同一个视线水平:“我很抱歉,我的体型无法……” “哦拜托!”看着近在咫尺的赛博坦人金属的面庞,女子硬是看出了一丝可怜巴巴如同小狗一般的哀求,她有些慌乱地安慰道,“我只是在开玩笑,我没有生气!我……” 同为金属的嘴唇轻轻蹭上她的脸。由于视线的死角加上体型的差距,来自赛博坦的金属造物无法很好地对准,又怕力道过大伤到相对于自己而言可谓是脆弱不堪的伴侣,只能在触到对方鼻尖皮肤的那一刹后退,给了对方一个短暂的亲吻。 “我知道。我只是想亲你而已。”红蓝相间的巨大机器人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个狡黠的微笑,要不是之后他又眨了眨他的光镜向她示意,站在他对面的女郎估计会以为这转瞬即逝的微笑和刚才的轻吻一样是自己的错觉。 “我有点幽默感了吗?”自己伴侣呆怔的表情让奥利安轻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是的是的,你总算有了幽默感了——但仍需努力!不要松懈大意,知道吗,奥利安?” “当然。” 低下的额甲与对方踮起脚尖而抬升的额头相触,他再一次用低沉的声音说:“当然。” ------------------------------------ “所以这么早叫我们起来有什么事,’母体‘主人?是有新游戏发布了还是怎么的?”加重了对“主人”这个词的发音,嘲讽之情溢于言表的两个迷你金刚语气不善地向这位九十六年前救了也软禁了他们的“母体”说,“不是的话我们继续充电去了。昨晚看《十一螺旋》看到四点呢。” “不,没有任何你们感兴趣的新剧或是游戏发布,只是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看着故意做出哈欠连天的样子准备回到专属充电床的迷你金刚们,一脸无奈的“母体”只有向被光镜黯淡的威震天抓回来的两位们道歉道:“非常抱歉,时间紧急,我只能用如此粗暴的方法让你们听我的话。这毕竟是事关你们的……” “呸!我可不相信这话!”脾气最活泼也最暴躁的转轮骂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上上次也是,上上上次也是!哦拜托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对你那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的,大屠杀!这就是我们对你的行为的称呼!你个脑子里只有逻辑的震荡波第二!哦,我真希望在这里的是震荡波而不是你这个变态!”小诸葛紧接着帮腔。 “噢,你们想要震荡波是吗?”“母体”一脸恍然大悟,向着庞大的、占据了基地的一多半的空间的TF储藏舱伸出了手,叫出了装着独眼金属巨人的储藏舱,“震荡波来了,我可以让他代替威震天抓着你们。”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喜欢操纵别人尸体的混蛋!!” ================================================== “你知道吗,我可真嫉妒你,布伦。”在她身边已经换好衣服,整理着略微凌乱的发型的护士同僚调笑着说,“来自国家的巨额补贴——哦天呐,那一定抵得上我十年的工资了。可是要不是我知道那维特维基老头子有多难伺候,多混蛋,我就真的会把你掐死取而代之了。相信我,我会这么做的。” “嘿嘿!别这么说别人!维特维基先生……好吧我承认他确实很难伺候喜怒无常,但他是个英雄!”沃尔森皱眉为自己照顾的病人辩护道。 “哦!快看看我面前这是谁?一个洗脑成功后新出炉的维特维基小姐!” “哈哈,非常有意思。”用干巴巴的语调反讽着对方的沃尔森向对方翻了个白眼,“现在我要去照顾我的英雄和你的混蛋了,回头见。” 。 。 坐在升起的篝火边,一头金发反射着跳动的火焰的光辉,坐在退休的汽车人领袖盘起的腿上的人类女性期待地搓了搓手,抱起了身边的篮子:“好啦,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奥利安!” “任何时候都可以。”前汽车人领袖点点头,柔声说着,同时弯下了身,轻启嘴唇,略探出金属的软舌。 “啊——”这么说着的金发女子强忍着笑意将从篮子里拿出的、刚才采摘的野生蘑菇在对方舌尖上贴了贴。 取到必须一点点组织的样本的奥利安用他强大的处理系统分析处理,迅速地得出了结论:“牛肝菌,可以食用。” “青头菌,可以食用。” “羊肚菌,可以食用。” “……”当第四个待判断的目标贴上他的舌尖后,红蓝大卡罕见地顿在了原地。 “怎么了?你分辨不出来吗?” 巨大金属造物体内精密零件运转的声音微微卡顿,接着他一贯的沉稳低沉的语调从震动的发声器里传了出来:“蜜蜡、凡士林、着色剂和维生素E,这是唇膏的成分——刚才那个是你,你亲了我。” “而我还可以再做一次。” ------------------------------- “一言蔽之,我要将你们在这个基地里生活的记忆改写。”满脸歉意的“母体”语气诚挚地向分别被震荡波和威震天抓着的小诸葛和转轮解释道,“虽然改写的记忆都不是真的,但对于原有的记忆被纂改你们来说,这就是真的。我很抱歉,不希望你们能理解。” “啥?!你、你这是强丨奸民意!!赛博坦人一样有人权!!你干嘛要这么做?!” “是啊,没错!!你这样会伤到我们的!!你、你保证过不伤害我们的!!你要对我们的记忆资料做什么?!” “我很抱歉。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万众一心。电视机先生,”“母体”依旧满脸歉意地说,“调出和金盾,准备手术。” =========================================== “嘿,小心点!”险险躲过小跑的护士,差点洒了手中的咖啡的警员在看到对方的面容时,不快的语气生生转成了温柔的关切,“——我是说,你有没有受伤?我的咖啡是刚打的,有没有溅到你?” “噢,”有着如希腊雕塑般精致的面容和同样无可挑剔的身材的特护沃尔森显然习惯了这种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我没事,很抱歉——对于我之前的……不小心,呃——”她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名卡,“——莱卡——警员。” “嘿,我认识你,你是维特维基先生的……” “我是他的特护,是的,而我迟到了。所以——如果你能……” 负责安保的警员忙连声应着给沃尔森让开道,后者低声向他道谢后继续小跑着冲向特殊病房的房门,然后在进门之前最后瞥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慢慢关上了门。 。 。 将吃完串着的烤蘑菇后的木签准准地扔进火堆,坐在金属伴侣掌心的人类女性满足地后仰,懒散地靠在对方支起的拇指上,心满意足地摸着微鼓的肚子:“哦普神在上,我估计今晚要是不运动一下的话,是没法消化掉这一肚子的蘑菇肉干的。” “……” 对此巨大的金属造物并未发表任何评论,仍旧安静地将莹蓝的能量块放进嘴中,但在他手中的女性却发出了一声低吟。 微凉的金属指腹轻轻按压在对方腹部,缓慢而轻柔地按摩着,在不知觉间已将罩于女性身上的纤维织物推到了肋下,原本略低于人类女性体温的金属表层染上了对方渐升的温度,甚至慢慢比她的温度更为灼热。 一直故作无辜的赛博坦人终于按捺不住,将手抬起的同时弓腰低头,将同为金属造物的唇瓣蹭到略略喘息的女性卷曲蓬松的金发边,低声说:“想要我往上,还是往下?还是……都要?” —————————————————— “嘿!!你要做什么??!!放开我!!你这个怪胎!!外星变态!!” “我很抱歉,”俯视着对方的“母体”每一根眉毛好像都写满了“抱歉”这个词,“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但……” “噢是的!”被固定在特制的手术台上的转轮说,“你就只有’看起来‘很抱歉!!你根本没有感情,就像你控制的这些赛博坦僵尸一……样……” 强制将对方下线的“母体”没有否认,只是在对方的光学镜头的光芒完全消失的那一瞬撤去了所有的表情。但很快,她有想起了身边还有另一位活着且上线的赛博坦人,于是她又将歉意的表情糊了满脸,转头向躺在另一个手术台上的小诸葛说:“非常抱歉,让你们受惊了。但我保证着绝对不会让你们感到丝毫疼痛,我保证。” “哦,普神在上。”小诸葛呆呆地看着安慰着自己的“母体”,“转轮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我以为这点你早就知道了。”“母体”柔和愧疚的表情和台词完全对不上号,“如果你想看,我可以不让你强制下线……” “请让我下线吧,拜托了。” “好的。” 让小诸葛同样进入下线状态,没有了观众的“母体”终于不用再演戏。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双手,在她身后戴着面罩的、毫无生机的前汽车人记忆专家——和金盾,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将装有尖锐细利的探针的手伸向了转轮的头盔。 ========================================= 【“……在不久前世界排名第一的科技公司KSI首席工程师——希尔德·科尔松格,在公共网路上发布曝光该公司多年来与极端恐怖分子’母体‘有着技术信息上的交易的视频,并提供多项确凿证据下载后便行踪不明。而就在刚才,据警方发布的消息,他们已在CGMN-23号亚速光道上检测到了被隐藏已久的其座驾失事坠海的消息。KSI公司官方至今没对此做出任何回复。”】 “Hum,真吓人。”整理着这间特殊病房的布伦耸了耸肩,“我听说那个工程师是因为自己唯一的私生女在’母体‘弄出的恐怖袭击里丧命所以……母亲就是这样,看起来把你抛弃了,但最后总会发现’哦,原来我爱着她,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真蠢。” 【“总结的还挺到位——尤其是最后那个词。”】靠在床上,全身都无法动弹,只能靠着通过检测脑电波得到想要说出的语句并投射到屏幕上的代言仪表达自己意志的鹤发老人这么“说”道。 【“……目前民众对KSI公司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众所周知,KSI公司囊括了本世纪几乎所有重要的科技发明的专利,如我们每天必用的、连通了世界各地的亚速光道,有了它,在美国工作,下班回到喜马拉雅山脚下的恒温居住区已成为一种常态。可这如此方便快捷的交通方式却因为KSI公司与’母体‘有着合作关系而变得令人恐惧起来:如果’母体‘在我们开着悬浮车通过亚速光道时,用之前在与KSI公司合作中’或许‘植入的病毒发起恐怖袭击该怎么办?”】 “Damn!我今早就应该这么跟佩普女士说!”沃尔森护士一脸后悔。 【“……而更令群众们担忧的是当前几乎人人都在使用的、由KSI公司开发的人造机械器官、义肢。据我们所知,著名的反’母体‘演说家山姆·维特维基先生在得知KSI公司与’母体‘的合作关系后的第一时间便由手术摘除了所有人造器官,更替上已经许久不在人们选择范围的培育器官。尽管这让他生命垂危,但……”】 【“布伦,把电视换个台。”】通过如今高科技的医学装置,预测到生命状态最多只能持续到明天凌晨的老人——已有一百二十三岁高龄的山姆·维特维基“说”,【“然后把窗帘拉起来,我看不到我的科迈罗了。”】 尽职的护士赶忙将立体投影电视频道换到播放着“探索者十三号”新闻的频道,然后来到窗前,拉起了为了配合患者情绪而特意装上的老式百合窗扇叶——这玩意已经绝迹了几十年了——让车灯正对着窗口的、悬停在窗外的、同样可以成为古董级物品的、掉漆严重的黄色科迈罗2012款出现在老人的视线里。 。 。 尖锐的音爆声撕裂了旖旎的气氛,前汽车人领袖条件反射地合拢手掌,将衣衫不整的女性牢牢护在手掌之中,警惕地抬头看着音爆声传来的方向。 银灰色的飞行单位在变形降落时丝毫不在意周遭的环境,狰狞碎裂倒下的树木残片让生性仁慈的前任领袖不赞同地皱起了他的光镜框。 “——噢!令人恶心!”降落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的来者声音与他的话语一样尖锐刻薄,无疑他已经察觉到在自己到来之前面前的硅基和碳基在做什么“勾当”了。 自己和伴侣之间的密切交流被打断,始作俑者还如此评论他们的交流,这让一向好脾气的汽车人领袖也有点不悦,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红蜘蛛?” “嘿!别落下我!” 银色低底盘跑车显然不适合在凹凸不平的野地上行驶,然后在越过一个树根时腾了起来,直接空中变形来了个真正的手刹,撞飞了一盆篝火,取而代之。 “爵士!”在伴侣掌中整理好衣着的人类女性听到熟悉的声音探出头来,惊叫道。 “嘿嘿嘿!瞧瞧这是谁!我永远的小女孩!”闯入者也热情地张开双臂以夸张的语调回应道。 “不,爵士!” “是的,难以置信吧?我来了!说实话要定位你们这对爱情鸟可不容易。一场说走就走的环球旅行,hum?” “不,我不是说那个,篝火!炭火!这里是森林!!” “爵士,帮忙灭火。你也是,红蜘蛛。” ------------------------------------------ “……Y0729次测试,实验体一号苏醒后仍保留有之前部分的记忆,并对我抱有极强的攻击性。” “是的,看我的中指,它在说’去你的笨蛋‘!” “……和敌意。” ——我在哪? 从下线状态中上线的小诸葛花了好一阵子才把混乱记忆数据理清——对了,他在芝加哥大战中和转轮那家伙被困在坠毁霸天虎飞船里面,然后…… “实验体二号上线速度较慢。”人类女性无视了转轮的叫骂,转身来到了困住他的钢化玻璃箱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步反应以确认情况。 ……然后他们被这个“母体”“救”了——为了进行没日没夜惨绝机寰的大脑模块记忆改写手术的练习。 “非常遗憾,”总算把记忆理清的小诸葛淡淡地说,“在我身上的实验也失败了,你个混蛋。” “……在实验体二号身上的实验依然失败。有待进一步研究。”“母体”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无情。她静静地在数据板上写上几笔,毫无留恋地走开了——好像自己面对的只是两只小白鼠。 不,或许在它眼中,他们真的就是小白鼠。大脑模块隐隐作痛的小诸葛想。 ================================================ 身为老人的特护,沃尔森当然也知道为什么他要特意将这么一辆甚至没有磁悬浮系统、无法加入亚速光道的古董车悬停在窗前。 尽管由于过于老化,它甚至会因为外加的磁力系统激活报警装置,让闪烁的车前灯的黄光充斥整个病房,但它是大黄蜂——当然不是说人类永远地盟友汽车人里的大黄蜂,而是当初他还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老人的保护者的时候伪装形态的复制品。 尽管只是复制品,但山姆·维特维基每次看它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位老朋友。 “哦又来了。”被老式汽车的防盗系统的闪灯刺到眼睛的沃尔森回头关切地向维特维基问道,“你还好吗?需要我调整一下悬浮方向吗?” 【“不,就这样!!”】沃尔森小臂上的腕式电脑以震动提醒她病人肾上腺指数和心跳都在上升,这对于已经没有精密的人造机械器官的维特维基而言是非常危险的征兆,【“别动它!!离他远点!!”】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沃尔森忙安抚道,“我就让他这么停着,然后我现在就去洗洗你换下来的衣服,好吗,维特维基先生?” 她的保证让虚弱的老人平缓不少,剧烈起伏的干瘦的胸脯拉出的风箱的“呼呼”声也小了下来。 躲入老人特意要求放置的中式屏风后的沃尔森松了口气——维特维基一直有一个奇妙的息火习惯,十五秒不跟惹他生气的人说话,情绪会好很多,若能不看到对方效果更佳。在她之前的特护基本上都是因为没掌握这个习惯,被维特维基先生一怒之下驱走的。 要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估计院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随这位高龄老人的意连换十几个特护。 “所以,维特维基先生,”在心中默数到十五秒,同时看着腕式电脑上维特维基的各项指数恢复到正常值的沃尔森总算敢开口寻找新的话题了,“我一直想说,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屏风?抱歉我很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我对古董没有太多的兴趣——看上去真漂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中国风格是吗?” 【“哦,是的。这可是来自中国的!——我不是说它在中国被制造,毕竟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是中国造的。我是说这个屏风的风格——看!标准的中国风!”】沃尔森将屏幕切换到与维特维基的代言仪器链接的频段,看着上面出现的字符,有些难解的偏了偏头,问道,“Well,事实上我对中国风的了解不深。这个屏风的中国风主要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体现在什么……体、体现在——这、这整个板子都是黑白的上面?”】 “……” 。 。 “所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盘腿坐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上,曾经身为面前其中一位赛博坦人的上司,另一位上司的宿敌的前汽车人领袖问道。 “哦,是的,相信我,我和这家伙若没有合理的理由是不会来打扰你们的。” “要不是任务要求——” “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闭嘴把一切交给我了,红蜘蛛。好了,擎天柱——” “奥利安。”被误叫了旧名的前汽车人领袖平静而坚定地纠正道,“奥利安·派克斯。” “——奥利安——抱歉,你们知道人类第一艘具备星际航行能力的飞船已经准备发射了吗?我们到这是为了询问一位拥有登上这艘宇宙飞船资格的预备船员是否愿意行使这份权利的。” ——————————————————————————————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就如同他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小诸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们在这地狱般的九十六年里已经问了太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没有得到无视之外的回答,“为什么你要对我们做这些?” 出乎他预料的,“母体”停下了脚步,回头用那双和那些火种熄灭的塞伯坦人的光学镜头一样毫无生机的眼眸望着他。普神在上,这是九十六年来对方第一次对他们的话有所回应,而不是将它们刻板呆滞地记录在案。 ============================================== 【“……还、还有!看这个黑白交际的边缘上!一看就是中国名家之笔!”】 在屏风后听了一个多小时维特维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沃尔森护士看了看手表,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听起来你对中国非常感兴趣,你有什么朋友或是远亲居住在中国吗?” 【“……有过一个。”】山姆·维特维基喋喋不休的脑洞总算合上了,【“很久以前有过这么一个。但她已经不在了。”】 “哦,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她叫’安妮·维特维基‘。”】 “那个’母体‘是中国人?!”讶异出声的沃尔森很快压下自己拔高的音量,和维特维基也同样拔高的各项指数,“抱歉,我不是那个……” 【“她不是’母体‘!!她是’安妮·维特维基‘!!她在九十年前的芝加哥大战里就死了!!现在出现在电视屏幕里发布恐怖宣言的只是一个有着她的外表的寄生虫罢了!!”】维特维基激动地“说”。然后双方都沉默了十五秒,平复了心情的老人让僵硬的气氛略微软化下来,【“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意思。她看起来确实不像中国人是吗?但她确实来自中国,大黄蜂告诉我她是中英混血。而且你知道吗,大黄蜂还告诉我,她还是当初乘坐泰坦尼克号的乘客之一!”】 “那不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女孩!”】维特维基的胸腔震颤着,发出拉动风箱一般的“笑声”,【“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 。 。 “哦罗恩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们要上太空了!” “是是是,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西红柿放下?朱蒂?一会我们就要出去面对一大堆送行的媒体记者了,这会让我们看起来很蠢。” “爸爸说的没错,妈,放下那个西红柿。” “嘿!我要拿什么是我的自由!你难道没听说过太空椒吗?你怎么想,我的小甜心?” 被曾经收养、照顾自己好几年的逗比……我是说维特维基夫妇点名卷进这场纷争的金发女性笑着说:“我觉得……哦,看看谁来了。” “嘿,小姑娘。”一身军装的兰诺斯上校走过来亲了亲站在修罗场中央女性的脸颊,然后一脸为难地向朱蒂·维特维基说,“我很抱歉,但规定说不允许带任何植物种子和生物上去,维特维基夫人。我想是时候和你的番茄说再见了。” “事实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吗?我一紧张就爱吃东西。”艾普斯说。 “对半分怎样?”卡莉接口道,“刚才我紧张得把肚子给吐空了。” “……”这个房间里第三位金发女性,不知道该说年龄是最大还是最小的她安静而沉默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她莫名觉得…… “女士们先生们,”最后一位即将登上人类史上第一艘探索另一个星系的飞船的宇航员在门口轻敲门扉,用一向微微上扬的语调说,“准备好了吗?准备出发了。” “约瑟芬……”喃喃念出对方的名字的人类女性几乎是瞬间感觉到之前复杂朦胧如迷雾一般的情绪变得浓烈起来,她本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没等她弄明白就被众人昂扬热烈的情绪感染了。 “走吧,老妹,你亲爱的擎天柱——OOPS,现在他叫奥利安对吧?——在外面等~~~着你呢。”山姆·维特维基推着有些发愣的蓝眸女性的肩膀以欢快的小碎步移动并催促着,“Come on,come on,我们要被落下了。” 被推着前进的女郎无奈妥协地笑道:“好啦好啦,我在走我在走啦!……山姆?” “嗯?” “我爱你们。” “我也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你害怕?别担心飞船掉下来擎天柱……奥利安会接着的。”在她背后的山姆显然不在状态。 “我就是说说而已。别太在意。然后顺便一提,”经过仍在门边为他们撑着门,耐心而绅士地等着他们穿过的约瑟芬时,女性眼神复杂地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谢谢,我……很想你,约瑟芬。” “相信我,我比你要更想你。而我们现在已经见面了——这个,是最重要的事。”约瑟芬也笑了起来,他扬扬下巴,示意出口的方向,“好了,让我们走吧,你的伴侣估计已经等急了。” ———————————————————— “单纯地操纵这些赛博坦人,需要的计算量非常大。这就导致很多情况下,我无法顾及敌方一些细小的举动,尤其是身材比起赛博坦人来说小上很多的人类士兵的暗算。这也是我在一些行动中由于人类和汽车人的联合军队的阻挠而失败的原因。”“母体”回答了小诸葛的问题,她声音依旧像是在做报告一般刻板。 “所以我决定重新让这些赛博坦人的火种燃烧,让他们恢复自己独立的战况处理能力,但同时——我会将他们的记忆全部清除。这一点并不难,我已经做到了。难的是——你觉得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实验体一号?” 被突然点名的迷你金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五十三年?” “事实上,是九十六年。”“母体”向诧异的小诸葛解释道,“我在实验体一号身上主要实验的是清除记忆。可我需要保留他们对战中情况的分析功能,这就需要我对清除记忆的选择性有着极高的精准度。而与此同时,我也需要他们对我有着绝对的忠心。” 小诸葛惊恐地看着抚摸着失去外部供能而斜斜地倒靠在支撑柱上的和金盾的探针的“母体”,对方的表情和神色让他想起了震荡波——那个逻辑至上的恐怖科学家:“所以我需要改写他们的记忆,把他们对我的恐惧和忠诚牢牢地刻在他们的大脑模块上。这就是我在你身上实验的,实验体二号。” 向缩在玻璃箱角落的小诸葛投去一瞥,“母体”再一次向基地地出口走去,口中自语道:“在这方面,我可能只成功了一半。” ============================================== 看着小小的显示屏上代表自己已经无法说话的病患想要表达的想法的文字,布伦·沃尔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再一次看了看腕式电脑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深吸了一口气:“维特维基先生?” 【“嗯?”】 “我很抱歉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我必须要向你确认一下:您之前已经被告知了预测的身体机能停止的时间,大概就在今晚至明天凌晨这个时间段。您确定……您不想和您的家人在一起吗?” 许久,她的屏幕上都没有任何新的语句出现,久到令她惊慌地查看对方各项生命特征数值和各项指数的程度,然后终于的,他开了“口”:【“不,我不想跟他们见面。我的妻子,我的朋友,都已经先我一步离去了,而我的孩子们……他们并不喜欢我。我没有话跟他们说,也没必要让他们待在这里。”】 “但……但这或许是最后一晚了,除了他们,你想和谁待在一起,和谁说话呢?难道是我?” 【“你把你看得有点高了,沃尔森。但我不讨厌,你还年轻,是应该有这份自信。”】维特维基说,身为演说家的他性格很难称得上友好,【“你待在这只是因为医院规定病危的病人必须要有个特护在身边。而我想和谁说话?那个人绝不是你。”】 沃尔森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不过习惯了对方这种常有的刻薄语气,加之这是对方最后一个晚上,她还是好声追问道:“好吧,不是我,但确实有你想和他说话的’那个人‘的吧?难道是汽车人?就像你之前说的大黄蜂?你的好兄弟?” 【“小蜂?不,我要跟他说的话已经说过了,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幅样子。就像小蜂,我要对其他所有人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所以我不需要他们待在我身边。”】山姆“说”,【“除了一人。”】 【“那个人,我有好多话想和那个人说,有好多问题要问那个人,有好多答案需要那个人给出——那个人,我现在只想见那个人,只想和那个人待在一起。”】 “所以,那个人是谁?我可以帮你联络!别担心,有亚速光道,就算他在非洲也……” 【“那个人是安妮,我的妹妹。”】 沃尔森手一抖,心说要是是老式电影的话此刻必有杯子掉落。 。 。 “探索者十三号是人类史上第一艘……” “这里是CNN电视台,我们现在看到的是……” “周所周知多年来人类和赛博坦人有着技术上的合作,而现在……” “所有人都对这次发射的安全有着顾虑,但据我们所知,发射现场的安全由威震天和御天敌以及联合国精锐部队负责,这可以说是史上最安全的……” 在嘈杂的记者播报声和欢呼声中,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所有人身上,无论是人类,还是赛博坦人,这过于明艳的阳光让金发女郎觉得有点晕眩。 她看见刹车和挡泥板这对双胞胎正抢着争当美丽的女主播身后的背景,可是摄影师和女主播却将镜头对准了一边站着的横炮。 为此他俩有些不快地开始挑衅横炮,一点就着的横炮当仁不让地弹出了他的利刃准备干一架,结果三人被闻讯赶来的阿尔茜三姐妹狠狠教训了一顿。 她有些惊异地看着训着老实低头的闹事三人组的阿尔茜三姐妹,总觉得有些莫名违和,可推着她前进的山姆没有给她更多时间去关注这场没开始就结束的小闹剧,下一个令她惊异的场景就直冲而来。 “嘿嘿,我告诉你们!我天火可是设计了整个飞船校准系统的TF!红蜘蛛那家伙就是会抢功,但这校准系统还真没那个混小子什么事!” “尼西尼西……”“唔噜……” “是是是,我知道这很令人惊赞,但是听我说完!不止是校准系统,还有……” 蓝眸被诧异地睁大,张口欲言的金发女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推着走过了能够呼叫他们的最适范围和时机。 莫名的违和越来越大,她心中对这份感觉的困惑难以平息,她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下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将所有的违和都变得不再重要—— “准备好登船了吗,小鬼?”高大的黑色赛博坦人叉腰站在了她面前,堵住了她的路,声音难得地带着笑意。 “艾尔……”她的声音变得颤抖尖细,然后在对方质疑并纠正自己之前的称呼之前,她重新开口说,“铁皮(Ironhide)。” “……噢,”被堵回即将出口的话语的铁皮难得地吃惊了一下,“噢,你总算叫对我的名字了。……你还好吗,小鬼?” 金发女性紧紧盯着对方眼眶上的划痕和他那冰蓝色的光学镜头,仅在被盯着的铁皮不自在地开口的询问前一秒开口道:“不。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 她紧紧地把自己的目光锁在对方的装甲上,喃喃说:“唯一重要的是……我们见面了——这个,是唯一重要的事。铁皮,Mr.Iron,这是唯一,唯一重要的事。嘿,铁皮,嘿,我一直……很想见你。” “你到底是哪根神经……啊,我懂了,别担心。飞船很安全,就算万一,万一出了任何问题,银剑率领的飞行太保和我们所驾驶的飞船也会保护你们的。现在,”铁皮侧身一让,让出了前行的道路,“现在,我需要你和你的庞克小伙子去登记登船。” 红蓝色涂装的赛博坦人在他们前方逆光而立,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 “电视机先生,’希尔德·科尔松格‘这个身份的处理怎样了?” “是的——科技公司KSI首席工程师——希尔德·科尔松格……沙沙……刻意隐藏起来的——伪造的——死亡信息——已被警方解出。”监管着整个基地,只为在自己主人开口询问任何事的时候能给出答复的智能AI说,“预计下午——电视台将会播报。” “很好。谢谢,电视机先生。请帮我准备座驾,地点设计与昨天一样。” “是的——’母体‘——但容我一言——您在他们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与预订不同——或许会导致——不能及时到达。” “谢谢你的提醒,那你或许应该更快一点把车准备好,电视机先生。” ===================================== “我的天啊!”沃尔森想起了之前在走廊上遇到的警员,虽说平时也能见到他们——毕竟山姆·维特维基可是上校斯派克·维特维基的曾祖父,而且还是“反’母体‘”这个危险话题的演说家,但她想起了进门前瞥到的士兵人数——好像是比平时要多,“我的天啊!!安妮·维特——哦去他的!——’母体‘会来这里?!” 【“嘿!!她不是’母体‘!!她……”】 “这重要吗??!!天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母体‘——那可是个走哪灭哪的恐怖分子啊!!它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一切人类的感情,唯一的行事标准是她的逻辑——这还他妈的全出自它自己的宣言。天啊!!”维特维基听见屏风后传来狠狠地一声砸墙声,对方一直没有出来,估计是怕一出来就抑制不住愤怒之情把自己的病人给砸死,“而你想要见它!!你——它——你知道它会来吗?它会来吗??天啊!我就知道我不该接这活!它会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的!” 【“让你的脑袋冷静下来,沃尔森!把那唯一的功能只是让上帝那家伙能联系他的捏人水平的空球——就你脖子上的那个——伸到喷水口下面冲冲!!”】维特维基怒“吼”道,【“我从没说过’母体‘会过来!!从来没有!!你这个蠢货!!而我唯一说过的只是希望能见到我的妹妹——安妮·维特维基——在九十六年前的芝加哥大战中死掉的那个!而她——我真的不想再重复了——她不是’母体‘!!不是!!!如果你明白了的话,就给我从我的屏风后面滚出来!滚出我的房间!!你被开除了!跟你的全勤奖说再见吧!永别了,布伦·沃尔森!”】 尴尬的沉默降临并笼罩了整个房间,山姆只能听到投影电视中激动的主播说着探索者十三号已经与外星生命体组成的银河议会有所接触的爆炸性新闻。 。 。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吗?” “绝对的。” “你感觉今天怎么样?” “不能再好了。” “OK.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当然,山姆·维特维基。” “好——的,”在名单上打上最后一个勾后,检录人员笑着伸手握了握山姆的手,“祝您成功,维特维基先生。” “谢谢。”礼貌而客气地回礼,走上登船梯的山姆在迈进船舱的前一刻回头向最后一个登船的宇航员做了个鬼脸,用口型说了一个“wow”后接着用口型道,“我在里面等你。” 一脸无奈地笑着甩手示意对方赶紧麻溜地进去的金发女性接着走上前,准备接受检录人员的惯例询问。 “今天怎么样?”笑着低头的检录员问道。 “很好,谢谢。” “你感觉有任何地方不对的吗?” 侧头向身后还在接受众人欢呼的赛博坦人投去一瞥,回头过来的女郎脸上挂满了笑容:“不,没有任何地方不对——我不能感觉更好了。” “哦,看看这回答,真不愧是兄妹。”在倒数第二项上打了一个勾的检录员说,“好了,迎来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当然,我的名字是……” 金发女性流畅的话语忽然停顿下来,就好像流畅的漂移突然撞上了水泥墙,她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空白冲击得晕眩起来。 “我的名字是……”无论怎么都回忆不起来的这不能再简单的问题的答案的金发女郎额上渗出了汗珠,“是……那是……” “你还好吧,女士?”检录员有些担忧地问道。 “嘿,你怎么那么慢?快点,我们都等急了。”从登舱口探出一个脑袋的山姆催促道。 “马上,我只是……我只是……”山姆的催促让她更为紧张不安,“我只要,只需要……” 或许只是因为她太紧张了,仅此而已,但是…… “女士,你叫什么名字?”检录员再一次大声询问道。 “我……给我一分钟,我、我只是太紧……” “嘿!快点啊,老妹!你干嘛要在那里呆那么久?”舱口上的山姆不耐地喊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 她觉得不止头上,就连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她无辜而求助地抬头看向山姆和身边的检录员:“呃,我的名字是……” “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呃……”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山姆,求你别……”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看着愤怒地朝着她吼出问题的检录员和山姆,她不解而害怕地退了两步,然后来自巨大金属造物的投影挡住了照在她身上的阳光。 “奥利安。”她惊惶地回头,看向垂眼凝视着自己的外星伴侣,“我、我……” “我们本可以拥有这种生活,”一向维护她的红蓝大卡这回却没作出任何保护性的动作或是示意,他甚至没有蹲下丨身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看着她被双方咄咄逼人的追问赶得无路可退,“我们本可以有的。” 就这么一瞬间,站在对方脚下的金发女性突然明白了一切。她慢慢扭头,看向仍在朝自己愤怒地大吼的山姆和检录员,又转身将视线投向远处叫嚣抬杠不断的天火和铁皮等TF,最后抬头直视着正低头俯视着自己的前汽车人领袖,嘴角扬起了无奈地苦笑: “不,我们永远不会拥有这种生活,永远不会。” ———————————————————— 坐在车上,任由自动驾驶系统驾驶着悬浮汽车在遍布了整个地球的亚速光道中穿梭选择岔道。在急速之下,所有的外部景物都拉成了不可见其型的线影。 “母体”就这么靠坐在驾驶座上,后脑勺靠在椅背上,让这些光彩变幻的线影布满整个视野。 悠扬的音乐在密封的空间里回响,可坐在驾驶座上的“母体”却没有对这些旋律音符有任何的表示。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可或许正如转轮所说那般,一切都只限于看起来罢了。 很快地,她抵达了目的地。她走下有着美丽的流线的悬浮车,看着高大美丽的建筑物,抿了抿嘴,抬脚向它的大门迈去。 =============================================== 许久——远超出十五秒的“许久”——之后,屏风后传出了沃尔森故作平静的声音:“所以,你想见到的人,是九十六年前的安妮·维特维基,而不是’母体‘是吗?” 【“这什么白痴的问题!是的!然后你给我快点把你的屁股移出我的房间!!”】 又是许久,维特维基对屏风后传出的窸窣声显然很是不解不耐,一再地催促道:【“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快给我出来!”】 “……如你所愿。” ——可从屏风后传出的声音并不是沃尔森那如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 山姆·维特维基那干枯瘦弱的身子开始颤抖,他罩着氧气面罩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可就算是代言器也无法准确测出他此时想要表达的想法。 。 。 在房厅中央墙壁下摆放着的老式电视机播放的早间新闻声中猛然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金发女性在深呼吸中平复了自己的心率,然后向房间对面墙壁上的老式电视机说:“早上好,电视机先生。” “早上好——’母体。”老式电视机用从电视剧和新闻中截取的片段向坐起的人类女性——或者说是寄宿在这幅躯壳之下的能量体回礼,然后继续用从其他影视作品中节选的片段向对方道: “您是否需要我汇报今天的日程?——以及——希望得知——媒体——民众对‘母体’这个世界级的恐怖分子的看法又是怎样的呢?” ———————————————————— 带着不好意思而抱歉的笑容,她小跑着进入巨大的建筑内,向着前台后坐着的中年女性道: “嘿,早上好!佩普女士!很抱歉,我迟到了!” ======================================= “——嗨,山姆……老哥。”从屏风后走出的身着护士服的女性也有着一头金发和蓝眸,但她不是特护“布伦·沃尔森”。手指紧张地交叉,唯有两只大拇指竖起用力相抵——山姆认得这个小动作,这是安妮·维特维基紧张或是害怕时的下意识姿势。 有着与九十六年前山姆印象中安妮无异的面容的女性挤出了一个尴尬而略带不安害怕的笑容: “我听说,你想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98章 坑爹的八十九章 “……第一艘载人进行星际旅行的航天飞船——探索者十三号,众所周知尽管世界级乃至星际级的恐怖分子——‘母体’,对飞船的起飞进行了阻挠,但在汽车人和联合国精锐部队的保护下,探索者十三号已于前天早餐七点二十三分成功起飞。而今日,据官方透露出的消息,我们……” “静音。”安妮·维特维基头也不回地向投影电视命令道。 【“HOW DARE YOUA(你岂敢)”】山姆·维特维基“说”。 “……不静音。”不敢的安妮再一次向投影电视发出了命令。 【“你怎敢……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山姆·维特维基浑身颤抖,【“你这个杀人犯!!”】 安妮相对的大拇指压得更紧,她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投影电视暂时成为了这个房间内唯一的发声源。 …… “维特维基上校!”坐在监控投影前的士兵听到进门的响动,忙站起来向拿着咖啡进来的斯派克·维特维基敬礼道。 而这位年轻的上校却只是用握着咖啡的手抽出食指和中指向他示意了一下,就坐在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气垫椅上——那是几秒钟前士兵的座位。 可这位官衔不比上校的小兵哪敢有二话!他甚至都不敢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只毕恭毕敬地在维特维基上校后面背手站着军姿。而斯派克·维特维基倒也没有招呼对方坐下的意思,就这么悠哉地喝着咖啡,注视着投影上为照顾自己的曾祖父——山姆·维特维基而忙碌的特护布伦·沃尔森,和那躺在床上享受着自己最后的时光的老维特维基。 对这沉默有些尴尬的士兵几次张嘴欲言,终于攒够了勇气条,下决心打破了这个沉默:“呃……维特维基上校,恕我多言,您确定您不需要去看望您的曾祖父吗?据医院的预测您的曾祖父似乎时间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 “呃,凯尔,凯尔·弗兰森。” “新来的?” “是的!我刚从……” “再多说一句你就被剔除军籍——这是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给你的特别关照。要是老兵的话,你现在已经开始打包东西准备回老家了。” …… “……我以为你会想见到我。”许久,安妮·维特维基才重新开口说,“是你说你想见我,想见‘安宁·维特维基’的。” 【“你是吗?”】由于显示出的字符不带任何语气,所以站在山姆病床前的女性不知道对方的到底是真的在问这个问题还是一个反问性的嘲讽,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决定认真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想我是的。”安妮·维特维基——或者说有着她的面容身形的女性表情看上去倒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身份,“我有着‘安宁·维特维基’的外表,记忆,处理事情的模式也调到了她的标准。所以……是的,我想我是你说的‘安宁·’——或者‘安妮’,管它呢——‘维特维基’。” 【“……‘安妮·维特维基’已经死了。”】山姆看上去似乎有些买账,情绪不再暴怒非常,【“死在九十六年前的芝加哥。”】 安宁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直观反映着她紧张的情绪的两个大拇指不安地搓动着:“是的,我……我在九十六年前的芝加哥死了,事实上我对那个葬礼很满意。但是……你还是想见到我对吗?所以我来了。” 【“你为什么要来?”】 “我……我以为我已经说过原因了,因为你想见我不是吗?你之前亲口说的。” 【“是的,我想见你,可你为什么要来?你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汽车人的消息吗?哈哈哈!非常遗憾,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山姆见到那个披着安妮外皮的恶魔再一次露出了有些受伤落寞的神情,然后她勉强地向他露出尴尬的笑容说:“我以为你是想见到我,而不是‘母体’。” 【“…………哦去他妈的!!过来我这里,安妮!”】在久久的空白后,山姆头顶上代言器的投影终于显示出了新的字符,让得到认同的安宁喜笑颜开的字符。 没有一丝犹豫地,安宁松开了纠结交错的十指,冲到了山姆的病床前用它们紧紧握住山姆如枯枝一般干瘦的手掌,而后者也以与其外表不符的力道紧紧反握住安宁的手腕。 【“上帝啊,”】山姆“说”,【“临走前能够握住一个人的手的感觉真的超棒。”】 安宁看着投影上他的话,不由得失笑出声:“是的,这感觉真的很棒。我知道的。谢谢你,山姆,谢谢你和卡莉最后都握着我的手,谢谢。” 【“别跟我客气。我俩谁跟谁啊!”】年逾古稀的老人语风仍旧像是九十六年前的小伙子,【“但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为什么不用给我我即将要问的问题的真实回答作为报偿呢?”】 “嘿,老哥,”受到对方的感染,安宁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调侃起来,“我俩谁跟谁啊!有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真实答案。” 【“好,那就先来一个试试……‘布伦·沃尔森’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安宁的笑容淡了几分,但她还是没有任何回避地回答道:“‘布伦·沃尔森’她是……像现在的我一样,她是由‘母体’储存的众多有着人类外观的机体数据重组构成的一个机体。我——‘母体’伪造了这个机体的资料,然后来照顾你。” 【“噢!上帝啊!难怪!你知道吗?她是我唯一留到最后的特护!原来她是你!也难怪我对她有种特殊的感觉怎么看怎么顺眼!”】 “……事实上,你开除了我四次。让我这四个为了在你身边照顾你而制造的假身份都没了用处。直到这一次我才摸清了和你的相处办法。”安宁用谴责的目光注视着山姆,“你知道要弄掉这四个身份我有多辛苦吗?你可是重要人物,山姆。每一个照顾过你的特护都要受到监视,哪怕被你开除之后。” 【“……噢,”】无言以对的山姆只能转移话题,【“噢,这样啊。那……‘母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来照顾我?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之前在我没进医院的时候,还在外面蹦跶的时候,你没有来?”】 “事实上,”安宁说,“我一直在你身边。记得你之前在中国暂居时的邻居凯利·陈吗?那其实是我。卡莉走后那位热心帮忙的志愿者、你演讲的大粉丝爱丽丝?那也是我。再早些时候,你总是去的印度餐馆的服务员帕丽斯?那还是我。还有……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的话,鲁夫斯瑞小姐,也是我。” 对着山姆诧异睁大的眼珠,安宁略带忧伤地笑着说:“我一直、一直在你们和你的家人身边,山姆。” 山姆·维特维基的情绪剧烈波动了起来,乃至安宁戴在手上的监控着对方身体情况的腕式电脑都发出了震动警告。她忙解释安抚道:“别害怕,山姆!我从未想过加害他们!我绝不会伤害你们!” 【“你——‘母体’——让那些死去的赛博坦人杀了艾普斯和兰诺斯!!还对我进行了多次袭击,甚至在斯派克十一岁的生日派对上!!而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兰诺斯他们的事我没有办法!他们冲得太前了,我……我无法看见他们,我没办法分辨他们,他们冲得太前了!山姆!我看不见他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了他们,真的!!至于对你的袭击……你和你的亲人并没有死,对吗?我想这一定程度上洗刷了我这个‘母体’的宿主在你们家寄宿过对你们家族的不良影响,例如与‘母体’这个恐怖分子有所勾结什么的……” 慌张向山姆解释着一切的安宁发现对方眼神不对,便停下了滔滔不绝掏心掏肺的辩解,有些疑惑地问道:“山姆,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吗?” 【“…………Jesus,”】山姆难以置信地瞪着满脸担忧的安宁,【“Jesus,你一直都在,你一直都知道‘母体’干了些什么。而你就是这么看着,没有阻止。只是平时用其他的身份在我身边,给我点的印度菜多加点番茄酱?WHAT THE FUCK!!MEN!!WHAT THE FUCK??!!” 】 山姆的手紧紧抓着安宁纤细的手腕,指甲甚至嵌入了她的皮肉之中,但安宁却对这份疼痛熟视无睹,只是全心全意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给了病床上的老人,眸光闪烁良久,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山姆,你说你想知道所有真实的答案是吗?” 【“……我确实说过。”】 “就算这个答案或许会伤透你的心?” 【“看看我,一个快要死的老人。无论伤不伤心,这个心脏也跳不了多久了。就让我死个明白吧——告诉我所有的真相,安妮。”】 “好,”安宁颔了颔首,“好的,我会告诉你一切,山姆——老哥。” “‘母体’所做的一切?发布恐怖宣言,发起恐怖袭击,黑进各国机密文件盗取资料,为了需要的能量和零件不惜伤害平民百姓,在全世界引起持续近一个世纪的仇恨?”安宁咬紧了牙关,再一次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是说‘母体’,我是说我,‘安宁·维特维基’。” 她紧紧地闭着眼,不敢看哪怕一眼此时山姆的表情:“九十六年前,山姆,那场芝加哥大战中,不是威震天杀了我。我其实早在遇到威震天之前就死了,死在自己手里——在找到卡莉之前,我用兰诺斯给我的小刀割开了我肚子上的手术缝合线,然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安宁低低地笑了两声:“……什么都没有,山姆,什么都没有。胃?心脏?脾脏?什么都没有。我甚至不能割个肾去买苹果手机。我的一切身体机能都是靠‘母体’——那个蓝色的球状能量体模拟出来的。山姆,我没法脱开它生存,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我寄宿在‘母体’身上。” “我当时是那么气愤,绝望,甚至想要就这么死掉算了。但是我想起了很多人跟我说过的一段话——当然,细节的说法肯定是各有不同的,但是大意都一样:即使汽车人和人类歼灭了所有霸天虎,失去了最大的共同敌人的人类最终会把枪口对准汽车人——因为他们还不具备与可以匹敌、个体能力却远高于自己种族的外族和谐相处的文明程度。” “所以我就想了,如果霸天虎失败的话,就由我来担任这个巨大的共同敌人的角色吧。如果是我作为敌人的话,我就能在控制死伤数目和文明损毁程度的情况下让人类和汽车人乃至霸天虎余党团结起来对抗我这个敌人。”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必须拥有某种无可匹敌的力量——‘母体’的力量。所以我试着非常直接地,威胁了它,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 安宁苦笑着睁开了眼,如大海般蔚蓝的眼底沉淀着无数暗流: “‘母体’只是一个工具。它就像电脑,拥有一定的规章逻辑,但归根结底,它还只是一个工具。只要你努力,意志力够强,你就能运用它。这也是我所做的:我接受了它,让它真正地和我融为一体。是的,‘母体’只剩下逻辑,为了目的不惜手段地杀死无数军人乃至无辜的平民,但这一切,都是在我的意愿之下进行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对方与自己梦中无异的台词让安宁顿了一下:“……‘我能控制所有机械,惟独活着的机械。所以我在此向帮助人类赛博坦人提出建议:离开这个星球,不要与我为敌,否则我会将你们变为我的士兵。若是为离开工具所困,我可以提供能够进行曲速跳跃的飞船’——天啊,这么一说哪个蠢货官员敢将枪口对准唯一的救星们啊。而擎天柱,他永远不会放弃保护弱小的机会。这是‘安宁·维特维基’想到的唯一的办法确保人类和汽车人的和平共处。” 【“……所以,你就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因为你以为我们人类会背叛汽车人,所以做了这一切?”】 “我……” 【“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你以为’?!一个假设?!一个甚至还没发生的可能性??!!”】 “我……”安宁垂下了眼帘,“我没法否定你的言论,山姆。”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做??!!”】 “但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我同时也在暗中帮助你们科技的进步,若汽车人不与人类分享科技技术的话,我会与他们分享。这就是为什么我创造了‘希尔德·科尔松格’——那位暴露了‘母体’与KSI技术交易结果葬身大海的首席工程师,事实上,一开始正是她说服KSI的初代总裁约书亚·乔伊斯与‘母体’合作。” 【“你是说那个今早新闻里那个……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是说,新闻里说她在揭露了KSI和‘母体’的交易后在亚速光道上身亡了——当然这一定是你伪造的,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一个葬礼,就像我当初那样。”安宁笑了一下,“她作为因为揭露了这场黑暗的交易而被‘母体’灭口的勇士,希尔德·科尔松格将会得到毁誉参半的身后名。而与此同时,KSI公司也八成会受到重创。为了缓解这份重创带来的资金压力,他们会出售许多科技的专利权。目前地球科技被KSI一手垄断的局面将会被打破,人类的科技文明将会以全新的速度发展。” 【“…………”】 久久空白的显示屏昭示了山姆对安宁的所作所为的不赞同和无话可说,不期望对方理解的安宁叹了口气:“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全人类,和赛博坦星人。或许我的方法不被你认同,不被任何人认同,但这是‘安宁·维特维基’所认同的。我很抱歉,但我必须这么做。” 【“嘿,”】听完安宁那自己都觉得不具备任何说服力的辩解,山姆开了“口”,枯爪一般的手紧紧攥住了对方纤细瘦弱的手腕,好像将生命的最后的能量都赋于此处一般。然而他说的话却与之前的话题没有任何关系,【“嘿,你记得当初你从巢穴基地跑出去,害得几乎所有汽车人都跑出去找你,还联系了我和卡莉。吓得我们大半夜地开着那辆代替大黄蜂的老爷车去找你的那次吗?记得吗?铁皮那老家伙还跑到了华盛顿州!结果没想到你居然跑到了郊外的一座早就废弃的工厂看星星。”】 “我……” 【“别怕,我不是要骂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山姆阖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回忆起美好记忆时自然扬起的安详笑容,【“那天晚上在那里看到的星星,真的非常漂亮。”】 几乎是瞬间,来自九十六年前的仲夏夜的夜风席卷而来,强硬地将安宁扯回了那个夜晚:九十六年前的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孩子坐在高高的烟囱上,然后从上面跳了下来,和横炮来了一场赛车,跟山姆和卡莉斗了嘴,最后灰溜溜地跟着爵士和横炮回了基地,被擎天柱和兰诺斯训了一顿,也得知了铁皮因为担芯自己跑到了旁边的华盛顿州去找自己…… 被这份回忆勾起的情感如怒涛一般砸在了九十六年后的安宁身上,让她来不及反应便让瞬间聚集起来的眼泪掉了下来。 “是的,我记得。”她也闭上了眼睛,颤声笑道,“那天晚上的星星,真的非常漂亮。” 【“……”】 “……” 【“……”】 “……” 【“……”】 “……山姆?山姆!” 【“……”】 “…………晚安,愿你得到永恒的安宁,山姆·维特维基。” ………… 抬手唤来身边站着许久的士兵帮自己盯着监视器画面,自己来到窗前将身子弹出窗口,点上一根烟的维特维基上校低头看着正下方靠着磁悬浮系统悬停在自己曾祖父病房前的老古董跑车,弹了弹手中的香烟。 烟灰激怒了在磁场下敏感的古董车的报警系统,受不了那刺耳的警报声的斯派克·维特维基扔掉手中没吸几口的香烟,收身关上了隔音窗。 回到监视器前的维特维基上校看着没有任何异状的画面,忽然皱起了眉头,抬手将画面放大、即时投影到整个房间,身着护士服的美丽女特护从他身边走过,为窗台上的仿真花理了理花瓣…… “用信号枪呼叫汽车人他们,现在!!” “什么?为、为什么?”刚被调到这里的新兵显然没跟上这位年纪轻轻就功名显赫的上校的思路。 “我刚才激发了我曾祖父病房外面的老爷车的警报系统,它前灯闪个不停,可是监控画面上的病房光影并没有变化——这不是实时的画面!‘母体’已经来了!!”斯派克冲出了监控室,狂奔下楼的他一把拉开医院走廊的隔音窗,不顾这个点依然忙碌的医生们诧异眼神,向窗外大吼道,“热破——!!!” …… 金红色的跑车撞破了锁上的电子隔离门,跪坐在已经逝去的老人床边的安宁·维特维基——最著名的“母体”宿主慌张地想要起身逃跑,却被至死都死死抓住自己手腕不放的山姆·维特维基扯住了脚步,然后被从车上跳下的斯派克·维特维基上校一拳揍倒在地。 哪怕倒在地上,安宁也无法将自己的手腕从已经没有了一切生命特征的山姆手中挣出,她看着倾斜到床沿的山姆脸上僵硬苍白的笑容,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这个笑容真的是为了那个夜晚的回忆而露出的吗?山姆抓住自己的手真的只是因为害怕死去时的孤单吗? 被斯派克·维特维基压制在地安宁陡然想起了维特维基家族的名言——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这一拳,是为了我的曾祖父!”掐着“母体”的脖子,骑在对方身上,狠狠地送上一拳的斯派克咆哮道,“这一拳,是为了我死去的兄弟!这一拳,是为了和金盾!还有这一拳,是为了鲁夫斯瑞小姐!你——你可以逃跑,‘母体’。” 将嘴唇贴近对方的耳朵,斯派克小声说:“但是这件病房已经被开路先锋用封闭立场封锁了——这是连你也无法突破的屏障对吧?而在外面……” 斯派克后面最后说了什么,安宁已经不在意了。她扭头看向仍旧在播放着最新新闻的投影电视,里面爆炸新闻已经从“‘探索者十三号’与银河议会有所接触”变为了“银河议会向地球人民发出邀请,欢迎地球加入这个宇宙间有机生命体组成的议会”。 心说铁皮诚不欺我的她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取代了那辆老式古董车的、靠着飞行包悬于这间病房前,用巨大的炮管对准着自己的红蓝汽车人领袖,他的光学镜头是那么明亮,却充满了敌意和愤怒。 “最后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斯派克·维特维基的问候将她的视线重新扯回了面前的维特维基上校身上,他有着与他曾祖父相似的面容轮廓,但眼神可比他的曾祖父要凶狠多了。 她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是的,我有。” “说。” 最后瞥了一眼投影电视上“联合国官员目前正在召开紧急议会商讨地球加入银河议会一事”的滚动新闻,安宁深吸了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吼道: “I SURRENDER(我投降)——————!!!” 然后她就被暴怒的斯派克·维特维基一警棍敲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9章 坑爹的第九十章 ——“母体”究竟是什么? 在为它特制的容器中,还维持着安宁·维特维基的外貌的“母体”安静地站立于其中,等待着对它的审判的到来。 “……所以,由于你的特殊身份和对人类与赛博坦人都造成了巨大伤害的罪行,你将被指派两位分别来自汽车人和人类的辩护律师——由代表汽车人的我,爵士;和代表汽车人的泰瑞莎·伊格女士——来为你辩护,请问你是否理解我所说的内容?” 有着年轻女性外表的“母体”慢慢将望着虚空的目光投向了银色的汽车人副官和他身边高台上站着的金发女郎,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在爵士通过面部分析出对方的肌肉活动趋势所指向的表情之前,她的脸部便恢复了一向的僵硬无生气。 “是的。”她说。 “而同样鉴于你的身份的特殊性,这场谈话同样要在双方领袖的审查下进行,并且他们也拥有向你提问的权利,你也有回答的义务,你是否明白这一点,当事人?”作为人类的代表,泰瑞莎·伊格接着问道。 “是的。”她再一次配合地回答道,“我会配合你们的一切提问。” “好的,那么我将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你是否承认在里约发动了大规模的恐怖袭击?”自从第七十个问题之后,就由爵士包揽了所有提问的工作,让几度想要放弃为“母体”辩护泰瑞莎有冷静的时间和精力。 “是的。” “你是否知道这造成了近三百名的平民死亡?” “通过事后的报告,是的,我知道。” “那你为何要发动这场行动?” “在那座城市下有着极为丰富的能量矿产,这正是我需要的。” “你对这个行动造成的人员伤亡是否有所愧疚和负罪感?” “不。”容器里的女性轻描淡写地说,“完全没有。” ——根据它的宣言,它从外太空而来,降落于远古时代的古人类面前,选择了合适的宿主,由宿主的生理活动储存的能量为生。然后在到了一定年限后,它会换一个符合标准的宿主,直至今日。 “我做不到!!爵士,我做不到!!我没法为那个恶魔辩护!!是的,我是一个律师,我也为很多有罪的人辩护过。可是它?它根本不是人!!在我们花了整整一个上午,问了两百多个事件的问题,其中有一百六十三个是造成了大规模人员伤亡的大型恐怖事件——而这些还不到所有准备的问题的一半!!” “嘿嘿嘿,冷静一下好吗,泰瑞莎?只要你——深呼吸一下。”在中间休息的时间里努力安抚着想要撂担子的人类辩护律师的爵士说,“你看,今天天气那么好,对吧?如果你生气的话,天气就会变得不好,我们就没法带你去玩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爵士??!!你把我当成什么路边的小孩子了吗?!我很严肃!!”不但没被爵士这话安抚道,反而更怒极的金发女性将手里的咖啡丢进了垃圾桶。 她的话也让爵士愣了一下,蓝色光镜的聚焦有些茫然地漂移了一下:“……是啊,我在说些什么呢。” ——它在一个个宿主之间看着、记录着她们所见所闻,直至今日。 【“这是人类史上第一场与外星生命体共同审理的公开审判。据知,由于‘母体’这名恐怖分子的特殊性,无论是主审的大法官还是辩护律师以及公诉人,都将由赛博坦和地球双方派出代表。我现在站在地球上最大的露天式法庭外,愤怒的群众的喊声几乎让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爵士,注意力。”】 在擎天柱身后的爵士无奈地关掉了自己处理器里的直播新闻,和不知为何发现自己走神的上司一起看向容器里自己面无表情的当事人。 “……而且正如我之前告知过的一般,你除了需要在地球上接受一场公正的审判之外,还需要在赛博坦再进行一次军事审判。对此你有任何问题吗?” “所有登记在案的问题都已经在昨天问过了,而现在,出于惯例我将在开庭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擎天柱的声音威严庄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母体’?” “没有。”对方甚至没有一毫秒地犹豫便干脆利落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好的。那么,距离开庭还有一刻钟。希望你已经知道这个容器外加成了隔离力场——而根据我们的统计数据,就算你的能量输出达到最大,也是无法打破它的。” “是的,我知道。” “很好。” 擎天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多看透明容器中有着自己记忆数据里那位金发女孩模样的人一眼,转身向人类的领袖代表做出礼让的手势后,在他身后向出口走去。 ——直至今日,它通过这些宿主的记忆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星球并没有存在的必要,它唯一的价值就是给自己提供能量,然后前往下一个星球,判断那个星球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那你的宿主,”在走出隔离门的最后一刻,擎天柱站住了脚,侧头向身后目送着自己的被告问出一个完全不在官方问题列表上的问题,“有什么要说的吗?” 跟在擎天柱身边的爵士觉得自己身体齿轮的活动在那么一瞬间停止了,只为将噪音降至最低去等待来自身后的回答。 许久,久到擎天柱不再有时间和耐心等待它的回答,带着爵士迈出隔离门离开审讯室的那一刻,在闭合式隔离门合拢的轻微摩擦声中,一个回答从即将闭合的门缝中堪堪挤出,传进爵士和擎天柱的音频接收器—— “……她已经说过了。” ——据非官方人士推测,它判断的标准是自己的能量是否能够对这个星球上的生物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也是它等到现在的原因:它要等到这个星球上的生命体被机械包围,依赖机械到一种必不可缺的程度时,再依靠它的能量——那些能够控制机械的能量——毁灭这个世界上的高等生命体,以得到这个星球全部的能量。很多人认为,这就是它与KSI公司合作的目的:让人类生活中进一步地充斥机械造物。 “……搜索小组目前已经将最新也是最终的‘母体’基地搜索结果发给了公诉人和辩护律师双方,请问公诉方有什么问题吗?”代表人类的斯芬克斯·哈夫拉大法官向公诉方的警车、斯派克·维特维基问道。 “没有。”黑白相间的军事战略分析家,暂时充当了这场至关重要的军事法庭的公诉人的警车说。 “我也没有。”年轻的上校狠狠地瞪着被告席后立着的透明容器里在听完那一长串罪行指控后依然面不改色的女性,看上去恨不得直接跳过审判给它一枪。 “那么辩护律师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法官阁下。”泰瑞莎·伊格说。 “……” “……咳咳。”擎天柱轻咳了两声,试图提醒自己发愣的副官回话。可是后者却仍然惊愣地看着手中数据板新显示的“母体”基地搜索结果,表情怎么说,像是见了鬼。这让擎天柱不得不直接开口向爵士道,“辩护律师爵士,请问你对这份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我——为什么你——但这是……”猛然回神的爵士语气有些急促甚至是气急败坏,但他追问的对象却是自己当事人。可他满腔的疑惑却在看到对方那毫无生机、如无机玻璃一般的眼睛和死水一样的表情的那一刻停了下来,从发声器里退了回去。 最终,爵士在纷纷的议论中回过了头,看向擎天柱和他身边的哈夫拉大法官:“我没有任何问题,法官阁下。我只是看到这份报告的内容有点……激动而已。非常抱歉扰乱了法庭秩序。” 【记忆自动保存备份提醒:请问您是否想要为之前一个循环的记忆数据进行备份保存处理?是。 否。】 爵士看着处理器里惯例弹出的自动保存弹窗,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数据板上显示的一长串物品清单,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否”。 ——而无论这些言论是否正确,有百分之几正确,我们都无法断定。但无论如何,在“母体”毁灭地球以得到能量的道路上,身为“活着的机械”的赛博坦人是最大的威胁。 【“它折磨我们!解剖我们!!活生生地!!还解剖那些已经回归火种源的赛博坦人!!”】巨大立体投影上的小诸葛和转轮的控诉简直是声泪俱下,【“它研究我们的处理器,还、还建造了一个能让所有死掉的赛博坦人火种重燃的装置——当然它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些复活的赛博坦人能够自主思考如何遵照它的指令更好地毁灭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它要研究我们的大脑!!它要清除这些赛博坦人的所有记忆,植入新的、能够保证他们对它忠诚的记忆数据!!它已经按照这些赛博坦人的危险程度清除了一部分赛博坦人的记忆了!!!哦感谢普神你们及时赶到,拜托你们一定要杀——”】 关掉了后面都是脏话的受害人陈述视频,擎天柱向表情依旧无所波澜的“母体”问道:“——通过审讯我们得知了对方建立于北极圈利用从海底捞出来的、最后一任‘母体’宿主所搭乘的泰坦尼克号的一部分拓建成的基地,并在基地里找到了洛杉矶大战后的唯二的被“母体”俘获后还幸存的两名生还的迷你金刚——转轮和小诸葛。以上是他们对被告者的罪行控诉,请问他们说的情况,被告人有什么要申诉辩解的吗?” “没有。”对方没有丝毫踌躇的回答在法庭上卷起了轩然大波——这已经是开庭以来的第四次了,擎天柱和哈夫拉大法官不得不再一次地维护秩序,并让法警带走部分情绪行为过于激动的旁听人。 也在这时,集束炮毫无征兆地从上方落了下来。 ——所以在那场可以说是“母体”恐怖行动的开幕式的汽车人与霸天虎最后一场正式战役后,它渔翁得利地操纵了所有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赛博坦人——无论是汽车人还是霸天虎——还有所有霸天虎飞船,在退居于暗处准备了三个月后,它正式开始了对地球、在逃的霸天虎、落单的汽车人的恐怖行动。 这场劫狱行动完全没有被提前侦察到,而且由于大量内部人员以及法警的参与——虽然事后调查才得知这些参与了劫狱的内部人员实际早已被暗中替换为了植入了芯片保证服从命令的人造人——这场军事法庭上双方对阵的局势几乎是一面倒的。 “该死的‘母体’,我就知道你有这招!!”从叛变的法警手中夺过镭射枪的斯派克·维特维基一枪干翻了企图拿起装着“母体”的容器的劫狱的赛博坦人,破口骂道,“但你若以为你能跑得掉就错到你姥爷家了!你的追诉有效期可是史上最长的一百七十二万零一百二十三年!!无论你和你的同党跑去宇宙的哪个角落我发誓我都会把你追回来在你的蓝色石头上来一枪!!!” 就算出现如此混乱的场面,脸上仍没有丝毫表情的“母体”静静地看向以自己的容器底座作为掩体打爆所有试图接近这边的劫狱者的脑袋的斯派克,语气僵硬机械:“你错了,斯派克·维特维基。我对这场劫狱行动一无所知。这不是我安排的。” “哦是吗?”眼见擎天柱也向这边奔来,一路解决了不少劫狱犯,总算得到一点闲暇的斯派克·维特维基用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向容器里金发女性比出了中指,“我相信你,可我的小手指好像有不同的意见,是不是呀,我的小手指?” “斯派克·维特维基。” “怎么,生气了?我的老天爷哦,了不得啦!‘母体’居然生气了!” “开启你的一次性防护罩,就现在。” 接触性飞弹在母体基座下爆炸,条件反射地开启了一次性瞬时防护罩的斯派克被冲击波震飞,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而装着“母体”的容器同样因为这一下从固定基座上掉了下来,滚在地上,把里面有着人类机体的“母体”撞得头破血流。 “‘母体’,”发射出这一发威力巨大的飞弹的赏金猎人——禁闭缓步向艰难地在特制容器的圆形边壁上站起来的“母体”走去,同时用无比古老晦涩的古塞伯坦语向对方道,“你的造物主要你回去。” 不知是否是擎天柱的错觉,自始至终,哪怕被抓住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情的“母体”,在这一刻脸上露出了绝望的惨白。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站稳还是其他什么原故,它脱力地跪在了容器圆形的边壁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冲过来的擎天柱一拳揍飞试图捡起自己的禁闭,转而抓起装着它的管状容器,然后被支起身来的禁闭操纵的飞船巨大的火力击倒在地。 “擎天柱!!”见状爵士急忙想要过去支援,却被更多的禁闭的手下缠住,“坚持住,擎天柱!!” 然后他看见了,对着从地上艰难支起身子的擎天柱,有着“安宁·维特维基”的容貌的“母体”轻启薄唇,慢慢说道: “Just one more time,before I go, I'll let you know,(在这最后一刻,在我走之前,我想让你知道)” ——自从九十六年前救护车利用唇语知道了“母体”在飞船起飞的轰鸣中对他们说了什么之后,也跟着学了唇语的爵士对此庆幸不已。 然后在他与擎天柱一起等待对方想要告诉他们的事时,回过神的禁闭更为猛烈的攻势让他们节节败退:擎天柱被巡航式追踪导弹击中,撞在了法庭的另一角;爵士被偷袭的火种吞噬兽——一种凶蛮攻击性极高的机械类犬生物扑倒在地;装着“母体”的容器被禁闭捡起,踏上接应飞船降下的升降梯。 “不!!!”追过来的擎天柱向禁闭射击着,却被飞船的防御力场隔绝在外。知道或许无法阻止对方离去的汽车人领袖最后向站在容器边缘俯视着自己的“母体”质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已经说过了。”——通过唇语,爵士“听”到它这么说。 有什么东西在爵士处理器里一闪而过,而在这关键的时刻,爵士抓住了它:他想起了九十六年前在霸天虎飞船的发动机轰鸣声中“母体”向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Stars are only visible in the darkness(星光只在黑暗中可见)”;他看见了让他失态的那份清单上的“‘混音大赛最终参赛曲目’CD”,然后他选择了播放—— 【“总之,我们要决定最后混音的曲目了。确定是《Waiting for the end》和《Battle Cry》了吧,爵士?”】 在爵士的处理器中,《Battle Cry》的前奏和当初与安宁商讨的话语轰然炸响。 为什么她在擎天柱问宿主还有什么要说的时候回答“她已经说过了”? 为什么她在刚才擎天柱问她到底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还是回答“她已经说过了”? 因为她真的已经说过了,只是他们不理解罢了。 【“Stars are only visible in the darkness(星光只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Fear is ever changing and evolving(恐惧在不断发展变化)”】 处理器里播放着的女声高唱着他们当时共同选定的歌曲的歌词,气息混乱,唱功堪忧,跟专业一点都搭不上边,却让爵士发出了来自火种深处的懊恼的呐喊,将热能炮插丨进了火种吞噬兽的嘴里,扣动了扳机。 【“Just one more time,before I go, I'll let you know,(在这最后一刻,在我走之前,我想让你知道)”】那清丽的女声还在唱着,【“That all time I've been afraid,wouldn't let it show.(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很害怕,却没有让它显现出来)”】 从地上翻身而起的爵士看见了容器里女性紧紧交错的手指,和在纠结交错的手指上方紧紧相对的大拇指——他记得这个小动作,他一直记得这个小动作,这是安宁害怕时下意识的小姿势。 下一句歌词是什么,她最后想要告诉自己的是什么—— 在搜索到下一句歌词的那一刻,处理器里的女音也将它唱了出来—— 【“Nobody can save me now, no.(如今已经没人能够拯救我,没有了)”】 “我!!我知道了!!!安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嘿——!!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安宁!!阿粘——!!”爵士向骤然回头看向自己的金发女性大喊道,“我会去救你!!你听到了吗?我们都会去救你!!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阿粘!!我知道了!!” 那毫无生机的蓝眸在这一刻染上了光辉,变得无比灵动起来,欣喜、悲伤、歉意……无数情感翻滚交织在里面,简直让爵士和擎天柱目瞪口呆。要不是亲眼见到,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人类那小小的晶状体能够溢满那么多那么复杂的感情。 然后她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没有像当时爵士初审她时那样在摆出能够分辨出的表情之前便恢复僵硬,而是如冰皮始解花苞绽放一般,比他们这些金属造物还僵硬刻板的表情崩碎开来,她向他们绽放出了他们见过的最美丽也是最灿烂的笑容。 谢谢。爵士看见她说,还有对不起。 在进入禁闭飞船的前一秒,她松开了紧紧交握的双手,向两边伸开了双臂。 莹蓝色的能量光弧在刹那之间充斥了整个容器,然后将它撑得爆裂开去。击碎了容器的光弧蓝焰气势不减地向法庭四周,甚至是从这个法庭为中心向整片大陆扩散开去。 所有接触到这个能量冰焰的劫狱犯无一例外地被强制下线倒在地上,甚至也包括那些脑部被植入了芯片的人造人,而从震惊于对方的能量居然能够控制“活着的机械”——赛博坦人的擎天柱的内部通讯网路中传来了来自“母体”基地行动小队的紧急联系—— “紧急情况!能够激活所有这个基地里赛博坦人火种的装置被强制启动了!!威震天复活了!!……等等,他们好像没有攻击的意图。他们……他们的记忆都被消除了。” ——对那些大势已去、躲藏于世界各处的霸天虎来说,“母体”无条件的捕猎行为和强大的实力让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和汽车人以及人类合作。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双方的交流,霸天虎余党和汽车人之间的矛盾在“母体”那几乎是压倒性的实力和残暴目的之下渐渐化小直至消失。 在无数次的曲速跳跃后,被禁闭带到了自己的“造物主”——一直以来说的“那个人”——面前的“母体”在自己身周投影出了以蓝色为主基调的最后一任宿主的立体投影,向着对方鞠了一躬:“很荣幸再次见到您,我的造物主——宇宙大帝。” 以巨大的星球状态矗立在他们面前的宇宙大帝没有理会“母体”的问候,而是向一边明显处于禁戒畏惧之下的禁闭道:“赏金猎人,无需紧张,你带来了我要的东西。现在按照之前的协定,我将给你说好的报酬——来自远古赛博坦、却有远超于如今赛博坦的科技的宇宙飞船——方舟一号。” “你最好如此。” 目送着这位敢于跟宇宙大帝做交易的赏金猎人驾驶着新得到的飞船逃也似的向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准备进入曲速轨道,“母体”的立体投影回过头,刚准备说什么,就感到了来自身后的巨大光热能量。 ——而在距“母体”正式开始恐怖行动的九十六年后,我们和斯派克·维特维基上校在山姆·维特维基——第一位与汽车人友好合作的人类,同时也是斯派克上校的曾祖父——的舍身协助下,成功制服了伪造了身份和活动机体、埋伏在医院企图从山姆身上得到汽车人或是人类政府机密信息的“母体”。 惊诧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爆炸的方舟一号,回过头的“母体”向罪魁祸首——自己的主人——宇宙大帝问道:“造物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禁闭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将我带到了您面前不是吗?” “而我也给了他当初许诺的报酬。” “但您炸毁了他和他的报酬。” “这与他是否完成任务无关,只是在开始真正的屠杀之前的一点开胃小菜而已。现在,我忠诚的仆人‘母体’啊,向我汇报你这么久以来的功绩吧。” 环绕在棒球大小的蓝色球状体周围的人形投影脸上的影像有那么一瞬间闪烁了一下,然后在宇宙大帝催促之前将视线从爆炸后的飞船残骸上收了回来,谦卑地向对方深鞠一躬,用无数记录的宿主记忆数据构成的巨大投影画面挡住了身后向四处飘散的飞船或者是船员的零件甲壳。 ——“母体”如此残暴的行为让人们都有着两个疑问——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够了。我已经看腻了。”在观看了一段时间“母体”所记录的记忆数据之后,宇宙大帝显然对里面参杂的过多的人类之间的感情纠葛感到无趣。他向与自己相比大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冰蓝色球体伸出了链接触手,“剩下的部分就由我吸收同化了你之后再看吧。” 看着向自己逼近的链接管,“母体”的投影表情依旧谦卑而忠诚:“伟大的造物主啊,在同化吸收并拥有我的一切能力之前,能否请您告诉愚钝的我一些问题的答案?为什么您要我尽可能接触那些赛博坦人?为什么要设置在我接触他们时自动植入能量病毒的程序?您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些未来的?” “为何我要这么做?” “据我离开您的这段时间的经历分析,我发现我似乎具有将记忆数据转化为能量的附属功能,所以或许您的回复会带给我巨大的信息量,从而让您能够在吸收我的时候得到更多的能量。” “Hummm……好吧,就把这当做是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忠心的报酬。”宇宙大帝没有经过太多的思量便同意了对方的请求,毕竟这个请求就和对方的体积一样,对自己来言实在是微不足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在不久之后——在我吞噬同化了你之后——我会用你植入的这些病毒控制所有的赛博坦人,让他们成为我的傀儡。虽然我看到你在最后的九十六年时间里宣称自己无法控制赛博坦人,但我们都知道那是谎言:你的能量可以控制所有的机械金属,当然也包括赛博坦人——只要他没有像我一样在你的最高行动指令中编入不能伤害自己的程序,你便能操纵他。” “是的,最终行动指令α:禁止对造物主造成任何伤害性行为。” “而那些‘未来’……那可不是我给你的,那是你自己带来的。” “……我恐怕不明白您的意思。” “啊,那是……我想想,那可真是在几百万个循环之前了。我捕获了你——来自另一个宇宙的访客。当然出于习惯,我先将你所有的记忆数据都提取了出来,然后发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记忆,那些通过影片方式展现的‘未来’。我对此非常感兴趣,于是便对你进行了编程,给了你所有的行动指标,将你投放到地球——那份‘未来’发生的星球,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场有趣的闹剧——和一份能够控制大部分精锐赛博坦人的大礼。”宇宙大帝说,“而现在看来,我马上就能得到这份大礼了。” 静止的链接管再次向“母体”逼近,后者在沉默了一下说:“伟大的宇宙大帝,不知您是否对我最后一任宿主的部分记忆有所关注。在那部分记忆中,宇宙的诞生被认为是一个奇点的爆发而形成的,而这个奇点在爆发之后,分裂出了六个……” “荒谬可笑的言论!我便是自宇宙之初便诞生的存在,没有什么……” “或许这个宇宙是这样的,但或许有另一个宇宙是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呢?” 被自己的仆人打断了话语的宇宙大帝在不快中忽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是他在和元始天尊和他那十三个蠢货决斗之后便没有再感觉过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个奇点或许并不是完全分裂成了六份,它或许分裂成了七份甚至是八份。或许,在其中,有那么一个核心,一个保留了那个奇点的综合力量的核心。又或许,它在经历了许多我无从得知的经历之后,来到了另一个宇宙,被一个金属造物捕获——顺便一提,宇宙大帝,您知道奥伦——FALLEN,堕落的领袖曾经研发出了一个能够摧毁恒星的机器吗?” “够了!我已经听够了你的谬论疯语了!你的使命就此结束,我要……” “我只是想说,”瞬间收回了挡住宇宙大帝看向那艘被摧毁的方舟飞船所有投影画面的“母体”,向着看到被自己利用方舟飞船的零件组成的、已经蓄能瞄准完毕的恒星摧毁器而停下链接触手的宇宙大帝说,“您觉得曾经创造了一个宇宙的奇点的一部分,在那么久之后,是否已经重新得到了一个恒星的能量?” ——据它的宣言所说,这些行动就像人类吃饭喝水一般属于印刻编写在它核心的本能,它的一切行为都是按照这核心程序而行动的。除了这些程序逻辑之外,它并没有人类所谓的“感情”,如同一个计算机,除了运算达到目标之外,它不会为达到目标这个行为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这一点感到任何快感或是怜悯。 “愚蠢!你的最高级行动指标规定了你无法做出任何伤害你的造物主——也就是我——的行动,并会在危险到来之时用尽一切方式保护我。你会在射线击中你自己之前把它停下的!” “首先,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您的行为,我要摧毁的只是我自己。其次,我无法阻止这个射线,所以我能给您的帮助只有一个建议——逃。第三,”深蓝色的投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大大的眼睛因为这个笑容灵动起来,“你刚刚才才承认了你并不是我的造物主,只是偶然间捕获了我的狱卒——宇宙大帝。”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以蓝色作为所有主基调的投影不断变幻着,从身着兽皮的女性到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金发女孩,像是在对这个世界作出最后的谢幕一般,所有成为过“母体”的宿主的人类女性的身影都在蓝色球状宝石的立体投影上一闪而过。 而在射线抵达宝石外缘的那一刻,立体投影定格在了安宁所见过的“那个人”的代言人——一位身着古怪的盔甲和同样古怪一边长一边短的发型、却拥有一副能让这从上到下的古怪都不再重要的惊人美貌的金发女性身上。 ——“母体”真的没有一点情感吗? “愿这次,我们能得到永恒的安宁。” ——那些宿主的记忆真的对它没有一丝影响吗? 她的双手手指紧紧交错,唯有两只大拇指相抵于其上。 ——这一切在那场公开的军事法庭审判上突发的劫狱行动之后成为了未解之谜。 带着可观的破坏力,射线击碎了球状宝石的外层,在莹蓝色晶片支离崩碎、分散而出的那一刻,击中了隐藏保护于其中的暗含着七彩流萤的不规则、近似椭圆形的深蓝色宝石。 ——没有人知道“母体”去了何处。也没有人再见过禁闭甚至他所开的飞船。 蓝色冰焰一般能量光弧如破堤之洪水、覆天之海啸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可核心崩碎后产生的黑洞却以更快的速度将所有的光线、所有的能量、这个宇宙角落里所有能够证实这次谈话的存在的证据都吸入其中。 一个巨大的黑洞静静地在宇宙的一个角落里产生,吞噬着所有经过的、原本在此所有分子、原子、质子、夸克,在时空上留下了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觉得“母体”的恐怖行为带来的只有噩梦,有更多人认为,回忆一个已经一百七十三万地球年都无所踪迹的星际级恐怖分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或许,在那个黑洞中,有那么一些曾经是“母体”的组成部分的晶体残存了下来。它们带着属于同一个宿主的残留记忆数据,在万、亿、兆、京、垓个时间计数单位之后,奇迹般地相互吸引,结合在了一起。 ——而我个人——擎天柱——认为,从客观上来说,“母体”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人类的科技发展,让人类与赛博坦人的友谊更为坚定,同时也让汽车人与剩下的霸天虎之间的矛盾彻底化解——这可以说是“母体”带来的积极影响。而回首过去,能够避免我们犯下相似的错误,或者说,能够在某一天“母体”再次袭来时做足准备。正如地球的一句老话所言:以史为镜,可知兴替。 也是或许,在它们组在一起形成了最稳定的球状体之后,在时空奇异的黑洞之中,又经过了以正、载、极、恒河沙、那由他、不可思议乃至无量大数来计数的时间单位后,迎来了另一个奇迹——在另一个宇宙之中,有那么一个建立于同样称为“地球”的星球上的神秘的政丨府在研究一个与它能量构成有部分相似的能量立方体,而在一次实验中,那个立方体为它在黑洞中打开了一道通往这个宇宙的这个星球的这个国家的虫洞。 ——我,是擎天柱,我是汽车人的领袖,我希望所有阅读此书的人——无论是人类还是赛博坦人,亦或者是这片广袤的宇宙中的任何一个星球的居民,能够铭记这份历史,记住这份和平的来之不易,并珍惜它。 仍旧是或许,在掉落在那个星球上后,它重新组成了残存的数据所记录的宿主机体,利用自己的能量,在这个星球上开始找寻回到原来的宇宙方式——仅仅只为了看一眼那个渐渐复兴的、所有赛博坦人的故乡,迎来自己真正的安宁。 所有的一切,都仅仅只是或许。 或许,这份奇迹会发生。 只是或许,她会得到审判之外的宽恕。 …… “擎天柱,时间快到了。”爵士敲了敲门,然后在屋内主人的应许下走进了自动向两边滑开的密封门,“还在写你的著作呢?” “已经完成了。”红蓝相间的高大金属造物想了想,提起激光笔将数据板上的“是汽车人领袖”,改为了“曾经是汽车人领袖”,然后在最后用公正规整的字体写道—— 愿这份万众一心持续到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埋下HE伏笔!当然如果有看官还觉得虐的话可以去人家新开的脑洞短篇小甜文坑去看看得治愈→ 复联2脑洞向小票文!目前已票奥创和贾维斯加幻视!超甜!甜到齁得慌的那种!不甜找我!(喂 第100章 最坑爹的终章 擎天柱没有用载具模式,而是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走在行道上。而他的老朋友兼副官也以同样频率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穿戴着太空行具的人类孩童嬉笑着从擎天柱和爵士脚边跑过,太空服内置软件给他们提前发出了警报,让他们注意这些小家伙的到来,控制脚步以免踩到他们——不过就算踩到,他们太空服内内置的保护系统也会瞬间放出一个保护力场,让这些看似脆弱的生物从比他们高大许多的金属巨人脚下安然无恙。 “嘿,小心点!”然而爵士还是停下脚步扭头叮嘱了已经跑远的小家伙一句,意料之中的没得到任何回应。摇摇头,他追上前方的红蓝身影,与行道边被三位敬职敬责的交警逼停的红色大型TF擦肩而过。 “这已经是这个循环的第三次超速了,天火。你的速度都快赶上航天飞机了——只是个夸张的比喻。你的CPU里到底在考虑些什么——我是说除了那些天文的玩意——天火?” “我——我——我只是觉得我自己或许会更快一点,你知道这种感觉吗,阿尔茜?就好像我的载具形式不应该是一辆大卡车而应该是一架战斗机啥的。” “是是是,或许我的变形模式该是台显微镜呢。这个循环的第三张罚单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记得在下一个元循环之前到警察局里付清。” “……知道了,阿尔茜。” …… 哼着过时许久的地球小曲儿,爵士张望着这重建后的铁堡主干道。由于是第一个开始着手重建的城市,所以比起其他如青丘等其他赛博坦城市来说,铁堡已经算是重建完毕——甚至比过去最辉煌的时刻还要美丽。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他们的盟友——地球的人类——的帮助。 在这一百多万年,作为自汽车人与霸天虎开战以来的第一个坚固的外星盟友,人类为他们提供了他们寻找重建赛星所需的物资的条件——为他们修好了从当年从月球上找到的方舟号,积极供给人力和物力去支持他们重建赛星的重举;甚至和他们一起发现了月球一号(注1)——遗落许久的热点区域,上面不断孕育着新的火种,让赛博坦人重新有了希望…… 当然,他们与人类也发生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摩擦——例如关于被“母体”装置复活却也被清空了一切记忆的赛博坦人的归属问题,然而却从没真正让那份来之不易的和平条约失效过。 毕竟在经过“母体”那场持续了近一个世纪的漫长消耗战之后,人类——无论是政府还是平民——都对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是作为潜在的威胁,而是作为坚定的盟友。 有时候爵士会想,这幅盛况或许有几分功劳要归功于“母体”,如果没有那场战争,或许人类与他们的关系会糟糕很多。 但也只是想想。“母体”发动的战争让无数士兵死于非命。尽管它所做的装置在最后复活了所有在这场战争中以及战争前于汽车人与霸天虎的纷争中死亡的赛博坦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大部分”。它复活了那些能够找到完整机体的赛星人,而那些没法找回完整机体的士兵,如铁皮和天火就……不过后者比前者要幸运很多。母体将他唯一残存的核心部件火种放到了刚好失去了火种的御天敌的机体里。至今赛星的科学家还在对这个特例做着“赛博坦人的生命到底取决于火种还是CPU”的研究。 然而它并不能复活那些勇敢的人类士兵。 人类在那场战争中伤亡的人数、遭受的伤痛远比他们要多得多得多。有多少人类的家庭因此失去亲人,就有多少个理由让爵士将“‘母体’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人类与赛博坦人的友好关系”这个猜测三缄其口,就好像这么多年来所有研究这段惨痛历史的社会学家和史学家们一样。 毕竟罪魁祸首“母体”在那场劫狱之后便和臭名远著的赏金猎人禁闭一行人在茫茫宇宙中消失了踪迹,无法断定对方是否已经死亡,或是仍旧苟且偷生于宇宙的某个角落谋划着下一次毁灭性的掠夺,无人知晓。让人们对这位随时可能出现的恐怖分子抱有任何程度的好感都是不行的——尤其是那些被复活的赛博坦人。谁知道这一线好感会给他们接受过“母体”的修理的思维线路造成怎样的后果。 更何况对“母体”罪行的追诉期都还没到呢——距离地球有史以来最长的追诉有效期一百七十二万零一百二十一年还有九十六年。 可爵士还是偶尔会在睡不着的夜里想着各种可能性。 他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安宁曾经说过,她期待着万众一心的那一天,因为那一天,汽车人领袖会给她的等待一个明确的答复。 而如今,汽车人的副官看着走上高台,在多方要员的注视下打开胸前的火种舱,取出一直保存在内的“领导模块”的红蓝大卡,觉得现在似乎正是“万众一心”之时。而后者脸上庄重严肃的表情一如既往,也不晓得他还记得这件事没有。 这是这位在任许久、引领赛博坦重新走向和平的领袖——擎天柱的卸任以及下一任领袖——热破的交接仪式。 擎天柱对面的TF有着金红色的机体,浑身洋溢着一种属于年轻人的活力和自信,与擎天柱的沉稳庄重完全不同,但却也莫名有种让人想要追随他的气场。而他的功绩也证明了他带领追随者的方向是正确的——至少大部分时候。 不过无论如何,那都是擎天柱和议会在经过诸多商讨争论之后敲定的人选,擎天柱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成熟稳重的不是。 “……我,擎天柱,在这万众一心的时刻,将卸去汽车人领袖这一伟大而沉重的职责,将它与象征着赛博坦的统治权的领导模块交给新的一任领袖——热破,传于其新的名号——补天士。”擎天柱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述道,他的声音和影像经过无数个中转结点和电磁信号编码解码,传到赛博坦甚至是地球的各个角落。 【“如果当和平的光辉笼罩在赛博坦和地球之上,赛博坦人不再有汽车人和霸天虎之分,一个新的具有领导潜能的TF出现的时候,我将把领袖之名传给他……”】 中央处理器调出来的影音文件让擎天柱微微一顿,而这一顿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少麻烦——人们仅仅将此视为情绪的酝酿和对气氛加深:“——而我,擎天柱,也将于这一刻辞去‘Prime’之名,恢复‘奥利安·派克斯’的旧名。” 【“……并恢复‘奥利安’之名。而当那时……我将会对你的问话再一次地做出答复。”】 光镜盖短暂地阖上,仿佛在缅怀什么,却又在下一秒不带丝毫留恋地睁开。奥利安·派克斯,曾经的汽车人领袖,朗声道:“愿这万众一心,持续到永——” 长年征战的敏感让奥利安和对面的年轻TF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空,而年轻人毕竟比较冲动,在看到那横空出现的巨大虫洞的那一刻忍不住爆出了一句在粗口边缘徘徊的感叹: “我擦这什么玩意?!” 而奥利安毕竟性格比较沉稳,习惯了以有效的行动代替无意义的感叹的前任领袖光学镜头中经由最新科技改造精密的元件急剧拉进着焦距,使他得以通过扭曲的时空虫洞看到对面八成是打开这虫洞的始作俑者的面容,然后失态地呆愣在当场—— ——这是一个糟糕的玩笑吗?还是某个策划已久的恐怖行动? 而在曾经的“擎天柱”发怔的空档,现在的“补天士”已经快速的给由镇天威——曾经的“威震天”,被消去了过去所有记忆的曾经的霸天虎领袖——以及的SEEKER们下达了紧急指令,武器上膛的空中作战单位在十几秒里已然整齐地布列在那横空出现的虫洞外。 然而奥利安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横跨了以恒河沙、阿僧祗、不可思议来计算的时间与空间的虫洞对面同样仰头看着自己——或者说虫洞——的金发人类女性,对方的有机生物感光装置——眼睛——依旧明亮得像最纯净的铯盐燃烧时在光谱中显现的蓝光一般,湛蓝如天。 ——亦或者是……这苍茫宇宙间某个奇迹般的巧合? “面部数据经比对为一级宇宙逃犯‘母体’,各单位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准备好火力,封杀一切即将从那个该死的蠕虫洞出来的东西!” 奥利安没有对补天士下达的命令发表建议或是意见——他已不是汽车人的领袖,只是这赛博坦上生活的茫茫TF中的一人。他没有任何权利或是义务改变新任领袖的决定。这是前所未有的一次,他不用对任何人负责,也无需对任何人尽义务。而感谢普神——他很庆幸这一点。 因为他的逻辑线路告诉他补天士这么做是对的,但感情线路中的某根二极管却催促着他制止这位新上任的领袖——于是他保持了沉默,沉默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历史的轮辐和时间的轮辋构成的无情车轮蹂躏着人类、赛博坦人、一切有感知的生物和无感知的生物,然而对面的人却似乎从中幸免超脱,那面容和眼神依旧如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与安宁·维特维基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 而奥利安·派克斯欠她一个回复。 最终,没有任何东西穿过这个神秘的虫洞。它在奥利安沉默的注视下被对面开启它的女子关上了——不知是不是补天士的嗓门太大,让她听了去。 坐在飞船驾驶座上的奥利安不知道,但从现在开始,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思考它,以及很多的事情。 这是一艘跳跃式飞船,具有一位汽车人领袖能偷偷搞到的最好的量子引擎和一个短途飞船的证明——这意味着这艘飞船被认定为只能做短途的飞行,所以其行程踪迹不会被收录登记在案,也不会有人能够通过行踪标记系统找到它。 这正是这位刚刚卸任的汽车人领袖最需要的。 而现在的他在等,在等长途跃迁飞船允许起飞的时限到来。 然后伴随着略显仓促的脚步声,被输入了正确密码的舱门外闯进的不速之客在拔枪的奥利安讶异的目光下径直冲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大大咧咧地坐下催促道:“快走快走快走!证据保管所的人员随时可能发现我拿了他们的证物把我登上禁飞名单,快快快!” “爵士?你怎么……?” “噢拜托!你真的以为你的副官会没注意到你的那些小动作?一艘具有曲速跃迁能力的短途飞船?不错的伎俩,大哥(Prime)……奥利安。”爵士笑嘻嘻地说,“但别想落下我——顺便一提你的通用密码真该换换了。” 奥利安不赞同地在光学镜头之间挖下的记忆合金沟壑:“爵士,你是汽车人的副官,你不应该擅离职守。” “不再是了。就在今早,在去叫你之前,副官之位以及移交给了通天晓。虽然古板,但刚好可以综合一下热破……我是说补天士那小子的烈脾气。”前任汽车人副官向前任汽车人领袖耸了耸肩,“所以,一艘用于做如此旅程的飞船不应该没有大副,刚巧我可以担任这个职位,和你一起来一钞短途旅程(ride)‘。去寻找失落的赛博坦骑士,去探索宇宙的边境,或者……去找安宁,随便你。” “……它不是’安宁‘,它是’母体‘,是个一级在逃犯。”奥利安说,“我去找她的唯一目的只能是将它带回来接受制裁。” “——如果,还在追诉有效期内的话。”爵士补充道,“奥利安,九十六年,还有九十六年对’母体‘的追诉期就要到了。挺长的,但或许不足以长到完成一次从不知具体地点的星球到这里的来回——哪怕这艘飞船拥有最好的量子引擎也一样。” “追诉期的时限规定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它没有犯下其它罪行的前提下。而我恐怕’母体‘在这么长的时光里已经像它所宣言的那般,为了能量毁灭了不少星球。” 爵士闻言,却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好像有什么重担终于从他身上卸下。他说:“不,她不会再这么做了,她已经没有理由了。奥利安,听我说,老朋友,我终于能够告诉你了:我想——我认为——安宁从没死去,她一直都在。做出这些事的,不是’母体‘——不只是’母体‘,还有安宁,是安宁在用’母体‘的能量在做这些事。我认为,她是在用某种方式帮助我们,人类和赛博坦人。我不是在说这种方法是正确的,我……” “有什么证据能够支持你的论点?”哪怕听到如此的言论,奥利安看上去依旧淡然平静,不知是因为自身性格使然还是早已有了同样的想法。 爵士小心翼翼地从胸前的车载CD机里拿出了黑胶碟,然后把这与他们而言过小的物件递给主驾驶座的船长。 “这里面是那时候我和安宁打算参加混音大赛参赛曲,她自己唱的——这是我出的主意,用翻唱带来点新意。只是没想到她的唱功会那么糟……随便啦。”挑起护目镜,不请自来的副船长说出了重点,“它录制于’母体‘发动战争之后。” “……爵士,这个——” “你留着它吧,算我借你的。” “——这个是你从从证物处偷来的吧?” “……我们什么时候能启程?” 又是一阵急促的密码输入音,在奥利安和爵士警戒的目光和蓄能的热能炮的瞄准下,又一位匆匆忙忙的不速之客毫不客气地冲到了主驾驶座后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反客为主地催促道:“快走快走快走!红蜘蛛和天火随时可能发现我偷偷复制了他们最新的演算结果把我归为禁飞人员!快快快把你的小引擎发动起来派克斯!” “救护车?你怎么——身为铁堡首席医疗官,你不应该在这里。” “不再是了,现在的首席医疗官是药师。目前我处于无业游民状态——顺便一提不错的飞船,这么一艘好飞船怎能没有船医呢是吧?要不要考虑考虑我?”救护车说着将一个储存器递给了副驾驶座上目瞪口呆的爵士,“这是天火和红蜘蛛对早上出现的虫洞残余的能量数据进行分析演算之后得到的最可能的目标地址——它不在这个宇宙,找到通往这个宇宙的希望渺茫,我们可能要做一场长久的旅行了。” 奥利安觉得自己中央处理器有点过热了。他捏捏眉心,头疼地开口:“等等,你们……” “哦,别等了,大黄蜂要留在这里。顺便一提,你知道新的维特维基叫什么名字吗?山姆·维特维基!哈哈哈哈,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名字啊——时间到了,快起飞快起飞!不然他们该发现我了!” 看看屏幕上出现的准飞通知,又看看身边好整以暇的新应聘上岗的大副和船医,奥利安长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松惬。他发动了这架“寻光号”的量子引擎,将手放在了启动拉杆上,然后最后看了一眼毫无退悔之意的老朋友们,觉得如果再有一个武器专家或许会更好一点。 “Let go for a ride.”他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这么说,量子引擎在飞船后拉出美丽的光痕和无数飞船的光痕一起在繁星满天的夜空中闪耀,化作星点光粒。 。 。 。 ——从一个宇宙抵达另一个宇宙,本就不是件易事。目标还是另一个特定的宇宙的?那便是一件无限逼近失败、几乎可以被作为“不可能”的定义的难事。 大步流星地行走的女性终于在小巷拐角过后的一小片空地上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跟踪者:“好了,就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光明正大一点比较符合你的身份不是吗?”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坐在红蓝大卡上的“美国队长”问。 “是的,当然。顺便一提,你的跟踪技术真是烂到家了——什么样的大卡车会开进小巷子里?”金发女子耸了耸肩,“你是来逮捕我的,不是吗?出来吧,你都已经被我发现了,何必再躲躲藏藏呢?” “你说的没错。”这么说的“美国队长”从驾驶座上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一阵机械音后沐浴在对面女郎目瞪口呆的目光下的巨大金属造物,“我是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 ——这是一个奇迹,就像在无量大数中找到那特别的涅槃寂静一般,难以置信又不可思议的奇迹。 他半跪在地上,俯视着瞪大眼睛的金发女子,不断在处理器里比对着完全无异的面部数据:“但是——不,我不是来逮捕你的。不是现在。” ——Something blue. 金属巨人脸上镶嵌的光学镜头中一片清湛的蓝色。 ——Something new. “我现在的名字是’奥利安·派克斯‘。” ——Something borrowed. 在大卡车的车载CD机里,一直没有归还的黑胶碟缓缓转动。 ——Something old. “我来此是为了给你一个答复。”拧在奥利安火种舱里、刻着“Anning & Orion”以及“I WILL ALWAYS LOVE YOU”的老旧六角螺母微微折射着来自对方火种的脉冲。 ——我是谁? “我爱你,也喜欢你。哪怕我们的种族不同,我也无法否定这种感情程序的存在。或许,这是那’病毒‘的影响。但我接受它,’奥利安·派克斯‘接受这份感情——对’安宁·维特维基‘的感情。”在奥利安·派克斯处理器深处重复了无数遍的回复跨过了不可计数的年月和距离,终于传给了正确的接收对象。 ——我是一个观察者。 她听见他说:“对你的追诉年限即将到达,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你的罪行会在之后消失。” ——我是一个随机记录的宇宙记录员。 她听见他说:“你要以另一种方式去偿还赎罪,而我也将伴随于你身边,一起去弥补它。” ——我是偶然粘附在进入黑洞的“寻光号”上的“领航员”。 她听见他说:“我希望,我陪伴在你身边的身份是你的’终身伴侣‘。” ——我是曾飘荡在“母体”爆炸后形成的黑洞中的一片六便士大小的“母体”碎片。 她听见他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是“安宁·维特维基”,我是“公主亚曼拉”,我是“夫鲁夫鲁夫鲁”,我是“布伦希尔德·沃尔松格”。 然后她同样天蓝的眼眸里落下了晶莹的盐水混合物。 ——而现在,将二人重新带至同一个舞台的我已经完成了我最后的任务,将脱去一切的名号,得到永恒的安宁。 在“寻光号”上待命的爵士一边无所用心地做着船长布置的信息任务,一边跟身边的船医闲谈道:“奥利安现在已经跟小姑娘见面了吧?那画面绝对感人!估计堪比’泰坦尼克号‘!我真不明白他干嘛不让我们一起去——是是是,我知道二人时光,我知道。但是也不必为此叫我们调查这么伤感情的事吧?都说那小姑娘不可能再犯……呃。” “怎么了,爵士?” “呃……救护车?你帮我联系一下奥利安好吗?” ——至于已不再受到身份的束缚、“天理”的责难,真正自由的二者之后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很遗憾,我已经无法继续观察下去。 “感人,”金发女子笑着拭去眼角的泪珠,抬头看向巨大的金属造物,“非常感人。” 【“这里是’寻光号‘的爵士呼叫奥利安!这里是’寻光号‘的爵士呼叫奥利安!你能听见吗,奥利安?”】 【“这里是奥利安,有什么事,爵士?”】 【“呃,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关于我之前向你说过的安宁不会再犯任何罪?这个我或许需要订……沙沙沙沙……”】 【“爵士?爵士?信号好像受到了干扰,我没法听见你在说什么。”】 “在跟女士说话的时候还分心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虽然我听不懂你们的神秘语言,但总有一天我会弄懂它。”抬手切断奥利安通讯的女郎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拍拍手接着道,“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了,你的话真是感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感人。真可惜你认错了人——我不是’安宁·维特维基‘,我是’安妮·劳菲森‘。” “而我非常中意你。你是神盾局的?还是斯塔克做出来的?亦或者是奥创的一个?无论你属于谁,你现在都归我了。”在奥利安诧异的目光中,安妮·劳菲森抬手将他变回了红蓝大卡,笑嘻嘻地走过去爬上了驾驶座,在方向盘上落下一吻,“因为我是’安妮·劳菲森‘——机械之神!” ——我最后能做的,只有向他们献上我最诚挚的祝福。 “奥利安?奥利安!该死的,是宇宙辐射吗?!救护车,我们走!” “但派克斯让我们……” “现在是紧急情况!快跟我走!” …… “维特维基小姐,我是神盾局局长菲尔·寇森,我无意伤害于你,我只想和你谈谈。你愿意从那个可以变成高达、巨型机器人、EVA或是其他什么玩意的狗鼻卡车上下来吗?” “嗯——想了想,不。因为我不是什么’维特维基‘也不是什么’小姐‘,我是’劳菲森女士‘。如果你能把包围着这里的特工撤走,你会很庆幸的。” ——祈愿无所拘束的他们,能在之后得到无数“宿主”都没达成的幸福结局。 在穿过地球大气层的白色飞船上,一片薄如蝉翼的宇宙附着物从它的外壳上脱离,淡蓝色的薄晶在蔚蓝的天空上折射着阳光,逐渐褪去所有颜色,变得苍白,粉碎。 谁都不知道有那么一片碎片为一段跨越了宇宙时空的因缘献出了怎样的祝福。 就好像谁都不知道之后这一段渊源会有怎样的发展。 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此向他们献上最美好的祝愿。 UNTIL THAT DAY, TILL ALL ARE ONE.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月球一号,来源于变形金刚IDW漫画MTMTE中的设定。 注2:关于something。取自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诗《Something Four》,全诗如下。 Something Blue(一件蓝) , Something New(一件新), Something Borrowed(一件借), Something Old(一件旧), A Silver Sixpence in Her Shoes(一枚六便士的银币在新娘的鞋子里)。 这首诗写的是西方国家婚礼的习俗,带着这些物品举行婚礼便能够得到幸福。 后记 仔细看看章节列表,刚好在总章节数100的时候达成完结结局,开心。 首先感谢一下能够看到此章的看官们——无论是从一开始就追的,还是中途开始追的,亦或者顺手就点开了最后一章的,都非常感谢你们。有你们的支持才使我能够完结这史前大坑……是的我知道我中间无数次的处于永坑边缘甚至一次坑了两年导致这2011年8月3日开的坑2015年9月13日才填完我知道啦我错了嘛! 然而我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兴趣使然的作者(揍) 这篇文一开始其实只是一篇脑洞文,说真的开坑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完结它(等等),所以连书名都取得非常随意——我擦这什么玩意,其实就是取自如果赛博坦人看到女主这个挂挂发出的惊呼。就算要完结一开始我的结局设定也异常简单——也是女主名字“安宁”的由来:TF电影里的TF死得太惨了,至少要给他们一个安宁,然后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跟小时候的童话书一样生活在一起。 然而变形金刚这玩意啊,是有毒的。 当我习惯性为了写文去翻找它的设定的时候,真的是没想到这个世界观是那么庞大的。就好像别人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我是拔出萝卜发现底下连着一个小宇宙。各种漫画动画G108TFP……然后就觉得自己惭愧了——怎么着也不能这么用一个简单的脑洞对待人家神作你说不是。 于是结局就在三年前的六月一号定下来了——随即我便二次消费了女主设定开了此文的后传《(复仇者联盟/复联)机械之神》嗯。后传比前传完结的快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时复联只出了一部,写不出大长篇,不是……好吧当时我确实因此把这文给断更了,但真正的原因还是第一点相信我,看我真挚的眼睛。 或许有看官会觉得女主好惨啊,山姆小哥咋那么不人道呢知道了原因还坑人。然而实际上,对于此文中的角色们,安宁才是最过分最坑爹的人。 他们没有走到TF4的剧情,并不知道将来汽车人与人类的关系会变得怎样,一切对于他们都是个未定值的时候,安宁就极为悲观认定人类和汽车人在失去共同的敌人之后会反目成敌,于是变身大BOSS一起突突突。这对他们来说是被横加了一个莫须有之罪,是极为不公平的。 况且最后所有复活的TF记忆全部被消除了,对于这些TF和他们的朋友来说,安宁是确确实实把曾经的他们杀了——就好像复活的爵士不再是爵子一样。 然后关于“母体”。或许有些看官从前一章与宇宙大帝的对话里发现了,其实“母体”是从漫威宇宙穿来的——准确来说应该是从我另一篇文《(复仇者联盟/复联)布伦希尔德》里面穿来的——实是无限宝石里的一颗。看起来吊,然并卵,还是被宇宙大帝抓到改造了。 是的,《布》是本文前传。 我写文的顺序就是那么放荡不羁(喂)。 最初我有想过在对峙宇宙大帝的时候稍微将除了安宁和夫鲁夫鲁夫鲁之外的往任宿主的经历稍微说说的,例如安宁前一任宿主亚曼拉公主是所有宿主中最早意识到“母体”力量的一位,并为了封印它自愿活生生地进入金字塔,之后也为了不让这力量影响世间做了许多事——直到“母体”找到新的宿主;在安宁之前所有的宿主都是受尽永生折磨,在意志强到能够压住“母体”程序之后选择死亡…… 然而那会让那一章过于累赘所以全删了。 也曾想过写一篇安宁在成为大BOSS之后用其他TF的零件拼凑成和被腐蚀成灰的铁皮、枪仔、托仔一样的TF,却在转轮和小诸葛的讽刺下意识到这跟真正的他们是不一样的,无奈放弃的番外;以及一些其他的番外——然而看样子我是战不动了(烟) 总之,非常非常感谢能够看到这里的看官,也非常感谢变形金刚这部横跨了漫画动画电影的伟大作品,如果看官在看了我的文章后能够有兴趣去看它在其他媒体平台上的作品,那会是我莫大的荣幸。 那么,期待与看官们在下一篇文里相遇,谢谢观赏。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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